徽帝暈了的事,被宮裏壓了下來,然周楠出池府那張鼻青臉腫的臉卻成了百姓嘴裏旳笑談。


    可謂是大快人心。


    小巷別院,總有人磨刀霍霍:“揍的好啊!我即便不喜那池家,可秦老王爺也不是好貨色,隻可惜沒能親眼瞧上一瞧,不過,聽說那張臉是沒法瞧了。”


    也有提出疑惑的:“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以至於兩人大打出手?”


    這話一落,就有人反駁:“錯了,分明是秦老王爺單方麵被揍,有意思,他竟然不還手?”


    “他比池彰大上一輪,這也無可厚非。”


    “可他出池府時,嘴角帶笑,好不歡快。”


    “這你就不懂了,這些貴人誰身上沒個怪癖,想來這王爺喜歡被揍。他喜歡被虐的感覺!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麽會玩,也不怕被揍死。”


    諸如此種種,但世人最關心的還是十多年前的靖王一案。


    臨安有風骨的寒門讀書人並不少,曾受靖王府恩惠的民眾更是不在少數,也不知從何時起,一張張訴狀貼滿了衙門的大門。


    藤閣。


    易霖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手裏捏著兩枚金元寶。他唉聲歎氣:“這事何時才有個頭?我那些鋪子關門至今,這幾日都未曾有進項,沒有銀子的我,實在是生不如死。”


    盛祁南:“那你去,我絕不攔。”


    “你這小子,怎麽說話的?”


    盛祁南心煩的趴在案桌上。


    所謂的‘疫病’,無非是那些裝了詠太醫特質的藥粉上的平安符起了效果,才導致幼嬰個個身上起了紅疹。


    如今,將軍府與外界徹底隔離,而慕家父暗地早就出了城門,去城郊帶領軍隊,就等著一聲令下,攻入城門。


    顧淮之處理了幼嬰一事,至今在國公府未曾出門,而這裏頭最忙的莫過於是趙宸了。


    他們啊,如今做得便是想讓那些年的醃臢事徹底暴露在陽光底下。讓靖王安安靜靜堂堂正正的迴來。


    易霖見他不說話,沒忍住問:“那太真可醒了?”


    盛祁南:“醒了,現以壓入刑部大牢,就等著狗皇帝去處理了。”


    “要我說,也是巧,這太真恰到好處的提出藥引,以便顧淮之他們順水推舟。若不然,想來又得是另一番局麵和謀劃。”


    盛祁南但笑不語。


    巧?


    誰知道呢。


    易霖:“那件事足夠讓那些人焦頭爛額,亂了手腳了。池彰如今還在禦書房外跪著,想來狗皇帝就算是醒了,也不會見他。”


    盛祁南對這句話還是讚同的。


    他頷了頷首:“他若醒來,第一個召見的會是兄長。”


    易霖:???


    他匪夷所思:“不是吧?那周煥又不是顧淮之的種,他找顧淮之作何?”


    盛祁南:......他兄長的確沒本事生出這麽個玩意。


    他笑抽了:“不信?那打個賭,不若用你手上的金元寶當彩頭賭注如何?”


    “滾!覬覦我的錢!”


    盛祁南解釋:“君子愛財當取之有道,我可沒搶。”


    易霖激動,直接罵:“君子!就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慕寒生多次闖她妹妹的閨房。不要臉。”


    ————


    皇宮處處森嚴,本是豔陽天,但禦書房卻透著一股壓抑的寒。


    徽帝醒了。


    他虛弱的喘著氣,屏退了一幹人等,隻留下趙公公和曹正庵。


    趙公公體貼的上前,扶著他半坐,又在其身後放了軟枕。


    “皇上,你可嚇壞老奴了!”


    曹正庵跪倒如今,跪的雙腿麻木。聽到這一句話,他精神了,為避免情緒外漏,他連忙將頭垂了下來。


    趙公公欲言又止,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又糾結萬分:“皇上,如今池大人正在外頭跪著。”


    徽帝臉色一黑,唿吸都帶著喘:“讓他滾。”


    “老奴也知您不想見,可多次遣人上前,池大人非不聽啊,想來不見您一麵,他是不會走了。”


    “皇上,可是其中有何誤會?您可要宣他入殿聽上一聽。”


    聽什麽聽!


    徽帝心煩意亂,暴躁難安:“他愛跪就讓他跪著!皇後那邊可有動靜?”


    趙公公不敢有所隱瞞,恭敬道:“娘娘來過,老奴擅自做主,讓娘娘迴去了。”


    聽聽!多感人啊!


    曹正庵神色難辨。


    他想,趙公公大著膽子,讓皇後迴去的原因無非有二。


    一為了不讓皇上傷懷,二便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徽帝這會兒心生鬱結。


    他瞧不上太子,可若太子不是他的骨肉,這一點更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他是一國之君啊!這是多大的侮辱?


    “去,叫顧淮之。”


    趙公公連忙應:“是。”


    曹正庵還在地上跪著,絲毫不曾引起徽帝的注意,他想了想,為了獻殷勤終於出聲:“這事,臣為人證,親耳所聞,焉能是假?不過臣保證一定守口如瓶。”


    徽帝:???


    想弄死你!


    “滾!”


    曹正庵:合著就讓我滾?他比趙公公差哪兒了?


    他都主動願意保守秘密了!都不能加官進爵嗎?


    他失魂落魄一瘸一拐的出了禦書房,剛迴翰林院,就聽有人喚他。


    “曹大人,晚間可要去喝上一杯?”


    喝酒?他這樣敢喝酒?


    曹正庵一個激靈:“不去不去。”


    別看都是朝廷命官,可私下又有多少人不貪戀女色?每次小聚不是在酒樓,便是滿春院。


    點上幾個姑娘伺候,鶯鶯燕燕間觥籌交錯間,求人辦事一準一個成。


    他剛拒絕,就見說話之人,湊上前,麵上一副正派,嘴裏卻低聲道:“如今滿春院剛到了一匹姑娘,其中有個喚作青娘的,那跳起舞來撩人心弦美不勝收,連樓中一舞傾城的翠翠都甘拜下風,你確定不去瞧上一瞧?”


    “不去!跳舞有什麽好看的!”


    “哦,對了,除了那青娘,還有個換做玉娘的,聽說先前是個尼姑,也不知何變故,卷入這萬丈紅塵,因著樣貌俊,又是個妙人,也就成了滿春院的招牌,你真不去?”


    什麽!!!


    尼姑!!


    他可以!!!


    曹正庵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我就去瞧瞧,不喝酒。”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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