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


    顧淮之如今都會說這種酸掉牙情話了。


    他不該是說一句話懟死一個人麽!


    易霖驚恐之餘,還帶著一抹難以置信。


    顧淮之別是中邪了吧。


    心頭剛升起這股想法,就聽身側的男人鄙棄帶著不耐煩的口吻:“還不下去收拾爛攤子?怎麽,要我請?”


    易霖:......


    嗬,


    果然顧淮之的溫柔是假象。就算有,也落不到他頭上。


    樓下,阮蓁的一番言辭讓戚夫人徹底白了臉,偏偏那一番威脅可信度太高,她不敢過度還嘴。


    不說別的,阮蓁身上穿的用的皆是上上等,戚夫人就算買不起,可她也識得。


    更何況,來金玉堂的女眷個個非富即貴。


    金玉堂的物件哪一件不是珍品,那哪一件都是價值千金。


    她所有的首飾裏頭,也就一根細的不成樣子的銀簪是咬牙在金玉堂買的,足足她顯擺了一年,那還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戚夫人一向說一不二慣了,拉下臉來那股嚴肅之氣並不是唬人的。可如今她愣是不敢對阮蓁說一句重話。


    她視線在阮蓁,戚初歆身上相互遊離,顯然不想就這麽放過這一次機會,可偏偏她又不敢如何。


    也就是這時,樓梯處傳來男人懶洋洋的嗓音。


    “敢在金玉堂鬧事的,除了顧淮之,我還是頭一次見。”


    “且讓我瞧瞧,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易霖倚著欄杆,吊兒郎當的大步朝他們走去。


    戚夫人當下笑開,貪婪到底拉開理智,她上前走動幾步:“這便是易公子吧,我是初歆這孩子的娘。”


    易霖無視她,直直走近嚇得咬著唇,白著臉的戚初歆。


    不可饒恕!!!


    那婦人不識好歹把他媳婦弄哭了!!!


    “自摑耳光,還是我動手?”


    易霖冷笑:“我這裏,從來沒有不打女人的規矩。”


    戚夫人麵色成為豬肝色,她渾身都在戰栗。千算萬算,她哪裏想過會落此局麵。


    眾目睽睽之下,甚至有些人見狀捂著嘴嗤笑,她的臉算是丟盡了。


    戚夫人身子晃了晃,險些身子沒站穩,她的嘴一張一合,整個人都帶著挫敗:“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貴人,這就走,這就走。”


    她轉頭就走,然金玉堂的小二個個都是練家子,生生堵住她所有的退路。


    阮蓁見狀,眉眼做輕鬆之色,低頭瞧起了戚初歆腕上的鐲子。


    都這個節骨眼了,她還有閑情逸致的點評:“玉最是養人,這鐲子你戴著好看。”


    戚初歆愣愣的低頭去瞧,很快被帶跑了注意。


    她跟著打量起來:“真的嗎?那我就不脫了。”


    所有看戲的夫人:???


    見戚初歆手上的溫度在一點一點迴溫,麵上也有了些許血色,阮蓁稍稍放寬心。


    她仿若無人的帶著戚初歆去另一個櫃台看首飾,還不忘分享今早剛得的八卦。


    “臨安衡東街,最是和善的柳夫人,其夫從七品,你可曾知曉?”


    戚初歆是土生土長的臨安人,自然知道。


    那柳夫人是出了名的端莊賢惠。


    柳府的運道一直不好,府內的小兒大多早夭,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柳夫人請了不少德高高僧做法,也作用平平。


    自那以後,她便樂善好施,隻求一個柳府開枝散葉。


    就算見著迎麵而來的乞人,都能不顧汙穢,親自送銀子。更是大度為柳老爺操持納妾,前幾年有個小妾難產,她更是親自在產房內陪同。


    提起她,誰人不說一句——女子典範。


    “今兒一早,她被刑部的人帶走了。估摸著用不了多長,便能認罪。”


    阮蓁的一句話,讓戚初歆瞪大眸子。


    “什麽?怎麽好端端牽扯了刑部?”


    阮蓁:“她手裏攥了七條人命。”


    七條人命,期間五條是柳府的男嬰,有剛出世的,同樣也有‘落水而亡’,得‘疑難雜症’等的。


    另外兩個是姨娘。


    可笑柳夫人被帶走時,不少受之恩惠的百姓在刑部門口為之喊冤。


    無非都是些


    ——柳夫人善名遠揚,絕無可能是如此劊子手。


    ——定然是查錯了,莫冤枉好人。


    ——可笑至極,那五個孩童裏頭,還有一個小公子是柳夫人所生,她如何能對親生孩兒下此痛手?


    這又如何不能,阮蓁已然看遍了人性的扭曲。


    柳夫人生的小公子最是年長,他若是是正常而亡,柳夫人難藏喪子之痛呢?


    亦或是小公子被府中姨娘所陷害......


    不管原由,人死了便是死了。


    誰能知道柳夫人那和善背後的瘋狂和驚悚。很顯然,那隻是她偽裝的人皮麵具。


    這事,關係著柳府的香火。


    柳老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這個人是枕邊人。


    在此之前,沒人想過這些都是柳夫人一手策劃。


    刑部若沒有證據,又怎麽抓人?


    抓人這件事怎麽也得請示吳煦辰,畢竟柳夫人的影響力實在是高。甚至引發民怨。


    吳煦辰雖坐上刑部尚書的位置,但到底根基不深。多少人等著抓他把柄,他自然不會出錯,從而落人口舌。


    因此,人命一事,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也難怪,盛祁南相看柳家姑娘時,神神叨叨對柳夫人道了一句印堂發黑。


    戚初歆一臉不可置信。


    她顯然還記得柳夫人見她餓,曾溫柔的給過她一個白麵饅頭。


    可這話是阮蓁說的,她不信也得信。


    “啪“


    那邊戚夫人同婆子屈辱的自扇耳光。


    這邊戚初歆嚴肅的對阮蓁點了點頭:“那她的確是心狠手辣。”


    阮蓁慢吞吞:“誰說不是呢。”


    眾人:......


    眼看著兩人的臉腫了起來,易霖這才意猶未盡的伸手一揚,很快,管家帶著人,將主仆二人圍了起來。


    “五花大綁扔去戚府,轉告戚老爺,府上的犬若管不了,大有刑部,大理寺的人幫著管。”


    最後,易霖留下這麽一句:“放話下去,凡是我名下的所有產業,一律不得接待戚家人同戚家親眷。凡欲不得罪我易家所有的商行商販,今日起皆不許做戚家人的生意。”


    阮蓁:......


    這樣的話,戚家上下連顆白菜都買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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