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爺拿了拜帖到了那鄂國公府上,由一個小廝引路穿過了前後十幾處迴廊。來到一處廂房中,一個管事的中年人出來問道:“你就是封州劉老爺府上的張師爺吧?”


    張師爺笑道:“正是在下,敢問閣下如何稱唿?”


    中年人道:“你我正好同宗,我是大爺房中管事張魁。”


    張師爺笑道:“原來是本家的兄長,不知年兄祖上居何處?”


    張魁道:“祖上乃是潁川城父人,先祖張良,到我這裏正好十八世了。”


    張師爺道:“哎呀!原來你我竟是同根同輩的兄弟。大哥如今在國公府上辦事,以後還望多多提攜小弟才是啊!”


    張魁道:“想你我祖上從留侯張良至今日,人丁一直較為單薄,禮當相互扶持。如今你我即是本家的兄弟,有件事不得不問一聲。”


    張師爺疑惑道:“大哥有話但說無妨。”


    張魁道:“賢弟可曾聽說過天師教?”


    張師爺道:“大哥說的可是如今執掌欽天監,負責監管天下廟宇的天師教?”


    張魁笑道:“正是,不過當初創教祖師張天師曾留下教規,曆代教主必須我張氏嫡傳子孫。現如今天師教教主就是我張家的一位老祖宗。副教主張木仁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而他另一重身份乃是我朝欽天監監正。”


    張師爺道:“本家出了此等人物,若是能去認個宗親家門就好了。”


    張魁笑道:“賢弟,實不相瞞,我遠在老家的一位族兄正好在天師教謀事。前不久在他的引薦之下得以認了宗親。”


    張師爺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從袖口掏出一對玉馬遞到張魁手上道:“大哥,這可是小弟近日花了大力氣從西域商人手中得來的。今日正好送與大哥做份見麵禮物。”


    張魁將玉馬歸還推脫道:“無功不受祿,賢弟這禮物太過貴重,讓大哥我如何承受得了。”


    張師爺趕緊將玉馬重新塞到張魁手裏道:“大哥若是不收小弟這個見麵禮,便是不認我這個本家兄弟。大哥若是真想提攜小弟,能否讓小弟去天師教名下認個宗親?”


    張魁將玉馬收入懷中道:“此事包在為兄身上。隻是有一事須得提醒賢弟,如今欽天監掌管天下廟宇正是用人之際,凡是立了功勞的張姓本家子弟都能得到提拔掌管一方事務。”


    張師爺一臉激動道:“今日得遇大哥真乃三生有幸啊!”


    二人正說話之際,內房客人已經拜別離去。張魁將張師爺引入房中。將書信交給了劉知府的大表哥尉遲明澤。


    尉遲明澤也不問話,直接拆開來信。張師爺見尉遲明澤其人身材魁偉,一雙虎目讓人不敢直視。張師爺心中暗道:“這國公府的世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尉遲明澤看完來信問道:“張師爺,表弟在信中所說封州城出了個荼毒百姓的妖人。這妖人究竟什麽來路?”


    張師爺拜了一揖道:“迴世子,這妖人好像憑空出現的一般,妖法太過厲害。如今鬧得整個封州民不聊生。城內又無人治得了他,也未查出是什麽來路。所以我家老爺才派我來世子府上搬救兵。還望世子看在老夫人份上救我家老爺一命。”


    尉遲明澤道:“即是無名的妖怪,想必也鬧不出什麽大事。張魁,你拿我的拜帖去靈猿山請靈猿老祖安排幾名法力高強徒弟助我表弟捉妖。”


    尉遲明澤一番安排已定,張師爺又拜謝不已。


    話說宋小小一夥在侯老頭的催促下,半天時間便將一應觀中物品采購完成。侯老頭接著又催促道:“如今事已辦完,我們抓緊時間迴去吧。”


    侯二叨擾道:“老大,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這麽早趕迴去豈不是太虧了?”


    宋小小也跟著道:“是呀是呀,我還有很多東西沒吃到呢。怎麽可以這麽快迴去呢?”


    張五也道:“老大,你這麽早急著迴去,不會是怕了那幫官差了吧?”


    趙六也道:“這封州城有什麽好怕的。幾個當差的武功都平常的很。有我們小主在,我看就是把縣老爺的衙門借來住幾天都不是問題。”


    宋小小聽罷,笑問道:“這縣老爺是個什麽官?我們去他家住,讓他管吃管喝他幹不幹?”


    侯老頭急忙迴道:“小主,這可去不得。那衙門裏能人異士也多,萬一遇到厲害的怎生得了?”


    侯二道:“你們都不對,我都打聽好了。這封州也算是個大地方,那衙門乃是知府衙門,比縣老爺的還高一級。平時這衙門裏盡幹些魚肉百姓的事,倘若小主真把這衙門給占了,倒是真成替天行道了。”


    宋小小一臉激動道:“侯老頭你留下來看行李。侯二、侯三趕緊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就去知府衙門替天行道。”


    侯老頭阻攔不住眾人,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最後將趙六拉到一旁小聲道:“我們此行還不知會招惹出什麽禍端,豈不是害了小主。依我看你先迴觀裏通知一聲和小主在一起的那位道長,這樣也算留了條後路。”趙六聽了侯老頭安排直接迴觀裏不提。


    宋小小一夥十來個人直接衝衙門而去。兩個守門衙役中有一人昨天見識過宋小小的厲害,一眼認出了宋小小。


    嚇得嘴巴都打起哆嗦來,揉了揉眼道:“媽呀!昨天那妖女殺過來了。”


    另一人道:“兄弟你先頂住,我去稟報老爺。”話沒說完便朝衙門內跑去。


    留下的衙役兩腿直哆嗦,想跑卻邁不動腳。


    宋小小過來直接道:“你們知府老爺在那裏?”


    衙役哆哆嗦嗦道:“老…老爺,正在後衙。”


    宋小小道:“你,帶路。我們要找知府老爺借房子住。”


    衙役聽罷又是一哆嗦。不敢違了宋小小的意。直接將宋小小一夥帶往後院。


    那先前進去通報的衙役一路狂奔一路大喊:“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先前城門口的妖女殺進來了。”


    劉知府聽罷七魂丟了六魄。衙門內一眾人等聽到衙役喊話,個個嚇得打點行裝爭相奔走。有些來不及收拾的東西散落得到處都是。劉知府拉著夫人就往後門跑。正好撞著管家領著劉捕頭等一班衙役進來。


    管家趕緊扶住劉知府道:“老爺莫慌,我們還有大隊人馬正趕過來。”


    劉知府道:“管家,快快備轎來。這妖女來勢太兇,我們還是先躲躲吧。”


    劉捕頭道:“大人不必驚慌。上次沒能捉住那妖女,全是因為我們太過輕敵。這次我們可是做足了準備,帶齊了家夥。”


    劉知府慌忙應道:“劉捕頭,快、快將妖女拿下。”


    宋小小一夥剛進後院,隻見滿天紅色液體灑了過來。宋小小自然輕易躲過,其餘人等就一股腦被黑狗血淋了個遍。接著就是一張大網劈天蓋地罩了過來。宋小小本就跳到了後院邊上,見大網罩來一個轉身將布網的衙役扯過來丟了出去。本就力大無窮的她,順勢一抖大網,眾衙役個個人仰馬翻。宋小小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揪住劉捕頭衣領提起來。走到劉知府麵前,如吃螃蟹般將劉捕頭一隻胳膊輕輕折斷。劉知府聽得這一聲啐響,兩腿就已經不聽使喚了。宋小小又在劉捕頭肩頭一捏,又是一聲啐響。劉知府整個人跪了下去。


    劉知府本就想跑路的人,被這管家、捕頭說動來捉人。現在看到宋小小如此威武,連逃跑的心都沒有了。當即對宋小小拱手求饒道:“大…大俠、好漢、姑奶奶、饒命。”


    劉知府接著又指著還在地上哀嚎的劉捕頭,以及眾衙役道:“都是這劉捕頭罪有應得。還有你們行事如此粗俗魯莽,老爺我真是不恥與你們為伍。你們看看,這麽漂亮、可愛、美麗一位小姐非得讓你們冤枉成妖精。你們說說在這封州城內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你們一個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東西收起來,給小姐賠罪。”


    劉知府一番話語說得聲情並茂。衙役們一個個還摸不著頭腦,隻是胡亂收家夥的收家夥,說好話的說好話。


    劉知府望著一臉人畜無害的宋小小。見局麵逐漸平定了下來,心中更加有了數。又笑著開口道:“這位小姐,我就是這封州城的知府。先前都是底下人不會辦事的錯。如果姑娘有什麽需要和吩咐盡管說出來,我們一定為小姐辦好。”


    宋小小見自己已經將這知府老爺給嚇住了,接下來就是談條件的事了。於是扯著嗓子道:“知府大人地下涼,請快快起來。侯二,我就說像知府大人這麽通情達理的父母官,怎麽可能是個貪官呢?你還一直和我爭論,現在你自己看看,差點冤枉人家了吧。”


    侯二被宋小小說得有點接不上思路了,著急道:“小主,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這封州城的老百姓有多少民脂民膏被他收入了自己口袋;又有多少老百姓被這貪官冤枉欺淩。”


    劉知府著急道:“這位壯士,這中間肯定是誤會。劉某自上任以來無時無刻不是上達天聽、下體民情,為的就是造福這一方百姓。”


    侯三道:“你說的倒是好聽,前些時候拆我們房子,害我們離鄉背井的是誰?滿街管城衙役隨意勒索敲詐我們的又是誰?”


    劉知府指著眾衙役道:“好啊!你們一個個領著朝廷的俸祿,背地裏居然盡幹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劉捕頭,你來說這到底怎麽迴事?”


    劉捕頭趕緊跪下作驚慌道:“老爺,都怪手下失職。前些時候朝廷下旨征建天蓬元帥廟,隻因我們人手實在不夠,不得已錄用了一批臨時衙役。誰知這幫人居然打著朝廷的旗幟,背地裏盡做出欺壓百姓的事來。都是手下失職,還請老爺責罰。”說完,劉捕頭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宋小小一臉天真的笑道:“侯三,看來我們真的是冤枉知府大人了。不過呢,我到是有個好主意可以還知府大人一個清白。”


    侯三急道:“小主,你不會真信了吧!”


    劉知府趕緊接話道:“這位小姐如此深明大義,本府的清白就全仰仗小姐了。”


    宋小小笑道:“這樣吧,為了證明知府大人的清白。本小姐決定和知府大人一起在菜市口開堂辦案。你們一個個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去通知全城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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