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慕不語,她問的可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她心中的念頭也很堅定。


    不管她或者那邪祟耍什麽花招,她都接下便是。


    若目標是他,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聖女!”


    綠竹懷中抱著一卷卷宗跑了過來。


    “聖女,姓顧的,你們來看這個!”


    “剛剛宣城府派人來了,送來了一份全新的卷宗!”


    “聽說就發生在昨夜!”


    眼下,既然秦若羽已經安排好,有小橙在一旁照顧也無須擔心,兩人便結束剛剛的話題,取過綠竹懷中的卷宗。


    “聖女,姓顧的,宣城府來的人還沒走,要不要去見見?”


    李清慕看向顧遊傾,似聽他的意見。


    “走,去見見。”


    來到雪中亭的前廳,這才發現宣城府派來的並不是生人。


    不是別人,正是清晨在兩人麵前訴說與那紅影邪祟擁有血海深仇的陳衛。


    陳衛見到顧遊傾,給他行了個大禮:


    “多謝仙士。”


    顧遊傾一臉懵,不知他搞哪樣。


    “陳兄此話怎講?”


    “仙士先看卷宗吧,這是剛從宣城郊外某縣城遞交上來的,還未出一刻鍾。”


    簡單地翻閱了一遍卷宗,大概意思是說,那紅影邪祟,襲擊了宣城郊外一處叫做郎溪縣的縣城。


    準確地講,是襲擊了郎溪縣縣城一姓張的大戶人家。


    張家大院上下,除去一些告假在家的丫鬟奴仆之外,共計一百二十一人,無一幸免。


    而且作案時間,就發生在昨夜子時。


    顧遊傾又有些拿不準了,本來看前麵的卷宗,他覺得邪祟最初殺人是有目的,有目標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成無差別的大範圍濫殺。


    可這個卷宗,卻是連院內的丫鬟奴婢都沒放過,張家上下被屠個幹淨。


    從風格上來說,倒更像是五年前。


    單單從這個卷宗上,並沒有看出什麽特殊的地方,應該不值得宣城府刻意派陳衛將卷宗馬不停蹄地送來吧?


    “陳兄,恕在下愚鈍,此卷宗……有何特別?”


    陳衛緊了緊拳頭,伸出粗壯手指指著卷宗上一個名為張仗的人,說道:


    “此人,就是郎溪縣張家老爺的大兒子,也是宣城府唯一的那位三境武人,今早被人發現腦袋被人割下,置於張家宗族祠堂的香爐內,聽說天靈蓋還插著三根立香。”


    本躲在一旁偷聽的林喜人,撒丫子跑了。


    綠竹也麵露嫌惡之色,殺人就殺人,虐屍就過分了。


    有如此深仇大恨?


    “若是沒有仙士清早的提醒,某可能早已怒火攻心,私下去尋那邪祟決鬥。”陳衛自嘲一笑:“屆時某那滿腔怒火不過徒增笑料耳。”


    “某雖狂傲,卻也有自知之明,那張仗比某強的不是一星半點,這也被那邪祟割下腦袋祭天,某這實力,怕真如仙士所說,撐不過一息。”


    “某不怕死,隻是某妻妹老母之血仇不得報,某就算下了地獄,也不得瞑目!”


    陳衛很感激顧遊傾,並不是因為顧遊傾那一番話,間接地救了他的命。


    而是因為他想要報仇的那一絲希望,沒有破滅。


    活著,就有一絲希望,死了才真的沒了。


    “宣城府猜測,那邪祟昨夜襲擊郎溪縣,如今恐怕還沒走遠。”


    “除某之外的其餘十九名武人,皆已趕往郎溪縣,郡守特意派某前來,請仙士們移駕郎溪縣。”


    簡單地說,就是要李清慕上班了。


    李清慕神色平靜,無驚無喜。


    不過是一個伏魔任務而已,一直困擾她的就是找不到對方,就連師尊給的那枚血色珠子,也時靈時不靈,否則她早就一劍劈死那邪祟了。


    正巧她們還懷疑秦若羽氣血虧空,是那邪祟造成的,可以借此機會前去確認一番。


    綠竹嚷嚷著也要跟去,林喜人被陳衛描述的那血腥場麵嚇得不輕,忙搖著腦袋表示要和小橙一起照顧秦若羽。


    於是便是顧遊傾、李清慕、綠竹三人前往郎溪縣。


    三人並未騎馬,而是坐了李清慕那葫蘆形狀的飛行法寶。


    她和綠竹完全可以肉身禦空,用法寶完全是為了照顧築基菜鳥的顧遊傾。


    葫蘆法寶橫著迎風變大,就如一個“∞”符號,李清慕與綠竹擠了擠坐在了前半,顧遊傾坐在了後半。


    綠竹還是第一次坐葫蘆,感覺很別扭:


    “聖女幾時換新的飛行法器了?”


    “前些天迴聖地之時。”


    “為何要換,竹兒還是喜歡那個月牙兒形的。”


    “你去問師尊討,也許師尊會賞與你。”


    綠竹怕寧紅綾,縮了縮腦袋:


    “竹兒不要了,葫蘆兒也挺好。”


    葫蘆……葫蘆……


    綠竹隨即想到了什麽,從儲物法寶裏摸出一把冰糖葫蘆。


    是剛剛顧遊傾買迴來,她還沒吃完的。


    李清慕頻頻側目。


    綠竹完全沒有想要分享的意思。


    “竹兒。”她淡淡喚了一聲。


    “聖女,你看下麵有人在釣魚。”綠竹置若罔聞。


    “竹兒!”她的聲音中微帶怒氣。


    “聖女,你看,羊!下麵,羊!好多羊!”綠竹目不斜視。


    “竹兒……”她心累,索性將腦袋伸過去,在已被綠竹吃掉一顆山楂的冰糖葫蘆的第二顆山楂上,咬了一口。


    “聖女,姓顧的都看著呢。”綠竹微紅了臉,隻得將那串冰糖葫蘆都給了李清慕。


    李清慕絲毫不在意,反正她吃冰糖葫蘆的模樣,他又不是沒見過。


    讓他看便是。


    於是她便放肆地如法炮製,從綠竹那兒又奪了幾串過來。


    終於綠竹受不了了,敗下陣來。


    紅著臉躍至後麵,與顧遊傾坐一起去了。


    “姓顧的,我家聖女瘋了。”


    “竹兒姑娘,顧某被秦姑娘傳染了,目前眼瞎。”


    “那我家聖女下次洗澡你別看。”


    “你怎的憑空汙人清白?”


    他什麽時候看過李清慕洗澡了?好像隻有他在天璿聖地洗過澡吧?


    要偷看也是李清慕偷看他。


    不過,以天璿聖女那樣孤高的冰冷仙子,應該不會做這種事的吧?


    李清慕啃著從綠竹那兒奪來的冰糖葫蘆,總感覺背後不太舒適。


    似乎有某種奇怪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抵達郎溪縣後,李清慕和綠竹都後悔了。


    她們剛剛就不該在飛行法器上吃那麽多冰糖葫蘆的,差點兒全吐了出去。


    那紅影邪祟,簡直就是一台絞肉機,整座張家大院都被染成了血色。


    它根本就像是在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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