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鐵柵門的兩邊是厚厚的花崗岩,構成一道圍牆,上麵用生鏽的鋼絲繩吊著一塊木牌,“紅衣軍團第八學院”。


    僅僅從學院的大門就能看出來,這家學院到底有多破爛,最重要的是,紅衣神教的學院永遠比帝國的軍團學院高級,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們就送你到這裏了。”川義秀拍了拍察爾德的肩膀。


    “等我成為了真正的紅衣祭祀,我再去找你們。”察爾德從戰馬上爬了下來,對著川義秀一躬身,轉身向第八學院走去,但他還沒來得及靠近那幫孩子,那個侏儒突然看到了他,露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暴躁道,“住,你是哪來的!”


    察爾德的衣服又髒又破,不怪那個侏儒如此兇惡。


    “大人,我是來找波波羅教導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察爾德眉頭一皺,對那個脾氣暴躁的侏儒有些不滿。


    “波波羅教導也是你想找就能找的,你不知道大人他日理萬機嗎?要是沒什麽事,就趕緊滾一邊去!”


    察爾德的眼裏露出一絲怒意,但他抬眉一看,沒想到川義秀他們明明聽到吵嚷聲,卻已經背過身離開了,他這才醒悟過來,川義秀他們並不是不想幫自己,而是想讓他明白,要在這個混亂的世界立下自己的腳跟,就隻能靠自己。


    “這是我的雄獅勳章,你拿給波波羅教導看,他肯定很快就會明白的。”


    “哦?”那侏儒把金燦燦的勳章拿了過來,反複看了兩眼,突然收進了懷裏,冷笑道,“你還真是不怕死!你知不知道,偽造皇室勳章是要殺頭的!”


    “胡說八道,這怎麽可能是假的!”察爾德終於忍不住了,碰到這個蠻橫無禮的侏儒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黴。


    “開什麽玩笑,一個窮酸乞丐,怎麽可能拿得出一枚雄獅


    勳章,你問問這些孩子,”侏儒突然指著那幫孩子,突然停頓了一下,心想這勳章大概是真的,否則他敢隨便掏出來?


    所以他改口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我拿這個乞丐的東西?”


    “沒有!”那幫眼睛鋥亮的孩子們齊聲說道。


    “我......”察爾德差點氣暈過去了,沒想到這個侏儒竟然這麽無恥。


    “好了,你不要血口噴人,不過你可以告訴我,你找波波羅教導到底有什麽事,如果我心情好的話,我說不定可以通融通融。”那個侏儒眨著一雙三角眼,笑眯眯的樣子就讓察爾德覺得惡心,惡心至極!


    “是凱伊大人讓我來紅衣軍團第八學院進修,找波波羅大人的。”


    “原來是他,我說是誰呢。”那個侏儒恍然大悟,但這時候,一個金發碧眼的女老師從學院裏走出來,喊道,“鑰匙來了,鑰匙來了,都怪我忘了帶鑰匙。”


    那侏儒接過鑰匙,把孩子們領到了鐵柵欄後麵,卻把察爾德獨自關在了鐵門外。


    “波波羅老師,他來找誰?”瑪瑞亞看著一臉窘迫在鐵門外的察爾德。


    “沒事,沒事,就是一個乞丐,瑪瑞亞老師,你聽說了沒有,副總統克林大人跟中央第二軍團的三十萬軍隊被波德帝國的戰聖澤朗惠將軍困在了惡魔穀,他們可是帝國唯一的希望啊!”


    “居然還有這件事,我的天啊!”瑪瑞亞跟著波波羅一起往學院裏麵走去,無視鐵門外的察爾德。


    察爾德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恨不得穿過鐵門把這個侏儒暴打一頓。


    “矮子,算你狠。”察爾德咬緊牙關,並沒有像潑婦一樣破口大罵,他已經丟失了唯一的信物,而且身無分文。


    .......深夜,察爾德坐在一家酒館裏麵,桌上放著一杯最


    廉價的黑麥酒,憑他多年的經驗看來,這杯黑麥酒已經過期,而且被兌水,喝下去就算死不了,也得在廁所裏蹲半個小時,幸虧在戰亂年代,每個人的消化能力都強得可怕,而察爾德顯然不是來喝酒的,他隻是在不停地想,他該去哪兒?


    波波羅那混蛋擺明是不想收留他,他也沒有盤纏迴到雷澤。


    突然間,酒館的門被一陣狂風哐當吹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五官精致,淡妝濃抹,身上穿著一件昂貴的紗裙,腰間配著一把十字長劍,腳上穿著一雙雪白的長襪,當她堅硬的筒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酒館裏的人都看了過來,眼裏流露出一絲驚詫跟貪婪。


    “美麗的小姐,我能否請你喝一杯酒。”一個粗狂的漢子走到桌子邊上,用肆無忌憚的眼光打量著較弱的川德流雲,但是當他還沒有坐下,川德流雲就用手捏住了那個人的手掌,隻聽見哢哢幾聲,那個漢子臉色慘白到了極點,大喊道,“大人饒命,痛痛痛!”


    “滾。”冷漠的聲音響起,她鬆開手,讓酒館的氣氛冰冷到了極點,突然間,那個男人看到川德流雲腰間的鐵令牌,癱坐在地上,“你是十度神官,川德家族的川德流雲!”


    那個男人爬起來,撒腿就跑,至於剩下的人也趕緊慌亂地離開了酒館。


    雖然察爾德不知道十度神官是什麽官銜,但是他看著嘈雜的酒館,也趕緊離這裏。


    當察爾德在大街上走出幾步遠,背後的酒館就砰然一震。


    一層金色的光環撕裂木門,像是海嘯一樣向天羅城散開去,當光環所過,地麵上的石磚立刻拱起碎裂,一瞬間,整個天羅城一片狼藉,連察爾德也被恐怖的光環撞飛出去,狼狽倒地。


    察爾德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時候,一個黑袍男人從巷子裏走出來,一隻手搭在他


    的肩膀上,嘶啞道,“察爾德!”


    “是你,”當察爾德看清楚那人是誰,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你為什麽要把我留在荒山野嶺!”


    “別出聲!”迦德烈雙眸布滿血絲,滿身傷痕,尤其是雙腳,有嚴重的灼燒,“我正在被酒館裏的那個人追殺,她剛才釋放的光環,就是在搜索我。”


    “她是你的敵人?”


    “什麽都別問。”他從懷裏掏出一枚染血的銀幣,塞給了察爾德,虛弱道,“扶我去旅館!”


    ......在一家小驛裏麵,察爾德把迦德烈扶到了床上,他看著渾身傷痕累累的迦德烈,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你為什麽要把我扔在樹林裏?”


    迦德烈看著離自己足足有三丈遠的察爾德,虛弱道:“你先過來。”


    “做什麽?”察爾德皺了皺眉,但還是走上前去。


    誰知道迦德烈突然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虛弱道:“別動。”


    察爾德不敢動,但他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那個聲音來自於他的心髒。


    下一刻,一股岩漿般的熱流彌漫全身,他低下頭,看到他的心髒籠罩著一層五彩斑斕的光暈,那光芒不斷傳遞到迦德烈的掌心,讓他身上的傷口飛速愈合,一轉眼的功夫,迦德烈再次變得生龍活虎起來,甚至臉歧視也變得更加深沉。


    哢哢哢——迦德烈扭了扭脖子,看著一臉懵逼的察爾德,臉上的疲倦煙消雲散,“大人,我的傷已經好了。”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察爾德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宛如脫胎換骨的迦德烈,感覺腦袋都快缺氧了。


    “這是賦靈珠。”迦德烈看著瞠目結舌的察爾德,微微一笑。


    “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知道,為什麽我的身體裏會有這個


    東西,然後你再給我解釋那是什麽!”察爾德終於明白川德流雲為什麽總是追著迦德烈不放了,原來是為了這顆珠子。


    “這是我放進去的,你應該知道紅衣教吧?”


    就算不用迦德烈解釋,察爾德也相當清楚,無論在帝國的哪一座城市,就算是邊陲的窮鄉僻壤,也會有一座專門接待紅衣教徒的驛,裏麵用最昂貴的貂絨當地毯,地窖裏藏滿了幾百年的葡萄酒,隻要紅衣教徒一句話,美女美酒應有盡有,其待遇等同於各省的總督大人。


    迦德烈過去把窗簾拉上,指著察爾德手上的那枚藍寶石戒指,“這就是紅衣教的象征——魂戒,光是裏麵的寶石就價值萬金,但對紅衣教而言,這價值連城的戒指根本不值一提,因為它是約爾翰帝國最大的宗教,教廷的地位足以堪比凱撒大帝,裏麵的每一位紅衣神都有通靈之能,能夠增益軍隊,使得帝國的軍備力量以幾何倍增長。”


    察爾德知道紅衣神有多恐怖,他曾在雷澤城裏聽吟遊詩人講過一個故事,那是在七皇子出生的那年,南國海淵裏的深海巨獸不知道為什麽衝上了海岸,所過之處,一片狼藉,橫屍遍野,而八度紅衣神正巧經過那裏,隨手給幾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難民加持了神力,結果那支軍隊直接蕩平了整個帝國南部所有災亂!


    “如果你是紅衣教的人,為什麽還會有人追殺你?”


    “這件事說來話長,但是約爾翰的子民都知道,帝國的掌權者有兩個集團,一個是凱撒大帝為首的宮廷集團,還有一個是紅衣教為首的教廷集團,因為紅衣教已經嚴重威脅到了約爾翰帝國的權力結構,為了消除威脅,凱撒大帝專門冊封了十位紅衣神,分散宗教內部的權力,而隨著老一代的紅衣神死去,凱撒大帝準備將自己的傀儡扶上神位,意圖控製整個紅衣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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