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陳塵!”老豬一聲大喊,地狼伸出的手愣在空中,待那人緩緩轉過身後大吃一驚。


    “老豬,地狼,我迴來了。”滿臉滄桑的陳塵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在海上的幾天裏他不小心遇到海上風暴被吹懵了,差點就沒找到迴來的路,一路上風餐露宿,海風就迎麵吹著,嘴唇都幹裂了,所以一迴來就想喝點水潤潤。


    “娘嘞!真是你啊!”老豬一下跳起,什麽丹藥都不管了,“撲通”一把撲倒了陳塵。


    “陳塵,你可想死老豬了,自你走後,我是茶不思飯不想的,你看我都瘦了。”老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呸!還瘦呢,不知道胖了多少!”地狼在一邊小聲嘀咕。


    “好!你先起來,起來再說吧!”


    陳塵推開老豬,去後麵迅速換洗了一身幹淨的衣衫,一頭墨發如瀑布直下,披散在背後,身上帶著一點淡淡的清香,貌似仙人出浴,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陳塵,你越來越像個修仙人了。”老豬難得正經地開口。


    陳塵溫和一笑,不驕不躁,清洗之後感覺心情都好了不少。


    老豬一秒破功,覥著豬臉一臉猥瑣的蹭到邊上小聲道:“怎麽樣?這次有沒有什麽收獲?”


    陳塵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地狼小聲迴道:“這裏人多眼雜,不方便,等離開以後再說吧!”


    “哦……”老豬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地狼看的糊裏糊塗的,不知道他們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地狼,這個給你。”陳塵取出一株玄品草藥,地狼詫異地接過,心中還有點激動,老豬在一旁直流哈喇子,要不是顧忌陳塵的麵子它早就撲上去了。


    “師兄這怎麽好意思?”地狼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想還迴去,但手卻緊緊握住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陳塵推迴他好不容易伸出的手,笑道:“這個就當作是你這些天照顧老豬的報酬了。”


    “那……”猶豫了一下後心想:不能落了師兄的麵子,頓時眉開眼笑:“那我就不推辭了,多謝師兄了!”心想著這些天的苦也算沒白受,有了這株玄品草藥凝聚內丹的可能性又提高了一分。


    “地狼,我想是時候道別了,等會我就去交了任務,離開這裏了,你我就此別過了。”陳塵拍拍地狼的肩膀,地狼還有點發愣。


    “那……那我送送師兄吧……”地狼突然感覺有種落寞,才剛見麵就要別離了。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在地狼的陪同下,兩人一豬同時向街道盡頭走去,今天街道上的人同樣不多,好幾人看到老豬後都一臉嫌棄地避開了。老豬卻是滿不在乎,一路上陳塵也聽地狼說了老豬的壯舉了,聽說前些日子煉丹


    搞的滿城惡臭,後來還是城主韓立出手才驅散了氣味,當是就連老豬自己都受不了,找了兩根木頭塞住了鼻孔。


    “地狼,你知不知道天海?”陳塵突然問道。


    “師兄認識他嗎?”地狼的臉上似乎有些驚訝。


    “見過幾麵,說過幾句話。”


    地狼點頭表示明白,靠近陳塵小聲道:“我前幾日,聽說天海從外麵迴來了,而且是帶著滿身的傷迴來的,身上被人捅了幾個通透的窟窿,慘烈的很!”


    “也不知道誰這麽厲害,能把他打成那樣,據說他幾乎結丹小成了。”


    陳塵眉頭一皺,天海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就算遇到妖王都能周旋一時,到底是誰呢,能有這種恐怖的實力,難道是被結丹大成的修士攔截了?


    沒有過多的去想占時拋在腦後,他們快步走到任務碑前,陳塵將木牌與那頭顱遞上,海老接過後抬眼看了他們一眼。


    “怎麽這麽長時間才迴來?”


    “呃……”陳塵摸摸鼻翼,憨笑道:“路上遇到海上風暴耽擱了。”


    “哦……”海老若有所思地深吟,看向地狼不懷好意的笑笑,“你小子,今天沒亂吃什麽吧?”


    “多謝海老關心,今天一切都好。”眼神不時地瞥向老豬臉上尷尬的笑著。


    收起自己的獎勵後陳塵向海老一拜,恭敬道:“今日是來向您老告別的,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哦?你要走了嗎?我聽韓立那小子說了,你是要迴東域是吧?”


    “韓立那小子?……”陳塵嘴角一抽,感覺有點怪怪的。


    “這裏有個任務,你也順便帶走吧!”海老從懷中取出一快黑鐵令牌。


    陳塵接過後看見令牌上除了一個獸頭的圖像之外什麽也沒有了。


    “別看了,那個不是記載任務的,任務在這裏。”海老沒好氣道,從屁股下麵抽出一本陳舊的書,胡亂的翻來翻去,“嘩嘩……”一點都不愛惜,不知道還以為是沒用的草紙呢。


    “嗯!找到了!就是這個了!”海老把書一轉,手指杵在上麵,兩人一豬湊上前瞧了個仔細。


    “天字級任務——尋找上古除魔劍,獎勵,秘術一篇。”


    “嘶……”陳塵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發布任務的人出手當真大氣,秘術都能隨手拿出,不知道那除魔劍又是何種寶貝呢。


    “這個要怎麽找?又去哪兒找呢?”


    海老摸摸胡子,悠閑道:“不知道,就說丟在東域了,至於具體在哪兒也不知道,不過旁邊有個圖,你照圖找就好了。”


    海老手指在旁邊點點,陳塵順勢看去,的確有一副劍圖,劍身漆黑,黑霧相伴,劍身略顯寬厚,整個外形給人一種大氣而醇厚之感。


    “這劍該


    不會殺魔太多被染黑的吧?”老豬突然插嘴,“咚”的一聲,陳塵給了他一板栗,“老豬別瞎說。”


    海老嗬嗬一笑,道:“它說的也差不多,這劍雖然本身就黑,不過長期與妖魔拚殺,吸收了太多的魔氣,所以看上去常有黑氣相伴,其實那是揮之不去的魔氣,據說長期用劍之人會漸漸被魔氣侵蝕而喪失理智。”


    “這劍居然如此危險,為什麽還有人要去找呢?”地狼問道。


    “不因為別的,光是聖器這一條就足以讓眾人趨之若鶩!”海老神秘一笑。


    “聖器!”陳塵心頭一驚,“難怪會有人以秘術來交換呢,不過比起這有風險的除魔劍,我想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換取秘術吧!”


    海老指指他手上的令牌說道:“這是狩獵者的身份標識,把你的稱號刻在空麵,出去後全憑令牌認人,也許別人不會幫你,但起碼不會害你。”


    狩獵者都有心咒在體內,相遇時會有輕微的感應,陳塵也是才發現的。


    “那我們就此別過了!”


    陳塵再次抱拳,衝海老一拜,衝地狼示意,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塊記載自己天埑之名的墨碑。


    “下次再迴來,就是那‘狩獵十子’之位!”


    一人一豬在日暮下身影被拉長,這次陳塵一定要迴到東域,他現在就恨不得馬上飛到師傅身邊與他說說自己這些年來的際遇與成長,想在淩霄宗中大顯身手,告訴那些人他陳塵迴來了。


    “踏!”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風一般出現在海老身邊,地狼看了嚇一跳連忙拜見。


    海老卻是若無其事的開口,“你不送送他嗎?這可是你親自招進來的啊!”


    韓立淡淡一笑:“不送了,他看見我隻會恨我而已,還是算了吧。”


    “你不是挺看好他的嗎?順仙者,你敢這樣做,出於什麽目的?”


    韓立幽幽一歎,低聲道:“這個海老您應該很清楚才是。”


    “唉……”海老也無力地歎了口氣,“你還是沒有放棄嗎?”


    “我……放不下啊……”韓立突然笑了,有點苦澀又有點舍不得。


    ……


    東域最西麵,這地出了一個偷衣大盜,每到深更半夜之時總有個背負黑色大劍的男子來偷走衣衫,搞的人心惶惶,現在大家都不敢出門曬衣服了。


    村裏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合計著今晚一定要抓住那個偷衣大盜。


    “今天晚上他一定還會再來,各位我們一定要把他抓住!”


    “對!把他抓住以後浸豬籠!讓他知道厲害!”


    “可惡的家夥!連續偷了我數十件衣服,老子現在就剩這條褲子了!”


    “老子不把他抓住誓不為人!”


    “抓住偷衣大盜!”


    一道堅實的身影現在山峰之上,身


    上時不時的冒**花,被他掄巴掌拍滅了。


    “哎!陳塵,你是不知道兄弟的苦啊,我現在連衣服都穿不了,一穿就被燒化了,等我什麽時候能控製我自身的力量了,我一定穿的漂漂亮亮的去找你!”


    戰在山峰之上吹了半晌夜風,抬頭看看月亮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縱身一躍,又開始了偷衣之旅。


    ……


    遙遠的海麵之上有一隻大海龜在海中一浮一沉,細看之下會發現龜背上還坐著個人,準確來說是孩子,一個奇怪的孩子。


    一身寬大的道袍,背後印有八卦黑白魚的圖案,盤坐在龜背上,一顆油光鋥亮的光頭在烈日的折射下閃閃發光,孩子捧著一節塔身雙眼微眯喃喃自語。


    “陳塵,我覺得你不該在這裏窩囊一輩子,你的舞台不在這裏,我要帶你去更寬廣的天地,你一定會喜歡的!”


    ……


    曠闊海域,一隻小船在海浪中隨風飄搖,沒有方向的飄蕩。船中的一人一豬正圍著一隻破碗流口水。


    “吸溜!”老豬嘴裏的哈喇子多的抹都抹不掉,豬眼放光倒映著碗中的琥珀彩光暈暈蕩漾。


    “陳塵……這……這玩意……真是大地靈泉?”老豬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但從裏麵散發出來的陣陣酒香又讓它不得不相信。


    “當然了,這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得來的,而且我還采了大片的靈材呢!”陳塵嘻嘻笑笑,有點傻傻的樣子。


    “來,這些給你了。”陳塵拿起破碗倒了整整一玉瓶放到老豬那髒兮兮的芥子袋裏。


    “張嘴!”陳塵一開口,老豬立馬急不可耐的張大嘴巴,它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嘩啦啦!”半碗靈泉入了老豬嘴中,陳塵對朋友向來都是非常的大方,對自己反而很小氣,從來沒有給自己留過什麽東西。


    這是老豬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提出的,因為它覺得這是它唯一突破的機會了,它卡在靈動圓滿這一層次已經很多年了。


    “吼嗷!”一聲慘叫,老豬小山般的身軀突然倒下,船體一陣搖晃。靈泉入口,烈酒燒喉,果然一次喝下太多身體會承受不住。


    “老豬!你沒事吧?”陳塵一臉慌張的查看,老豬的皮膚逐漸泛紅,整個豬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似的,全身滾燙,冒著熱氣。


    “別!”老豬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豬眼瞪的通紅,“相信我!我能行的!”堅定不移的看著陳塵雖然麵色痛苦,但始終咬緊豬牙,這次不成功便成仁!


    “千萬不要有事啊!”陳塵強忍著慢慢坐迴去,靜靜地看著老豬的變化。


    隻見老豬靜靜的閉上了眼睛,身體蜷縮在地,突然變得冰涼,沒有動靜就像死去一般,陳塵知道老豬沒死,這是妖


    獸突破的一種形式,置之死地而後生!


    守了半天之後感覺沒有大礙,陳塵取出許多靈材與幾滴大地靈泉,看著左手嘀咕道:“右手還需拔劍,就左手吧!”


    陳塵此時要做的是淬煉掌心,為修行大枯鬆掌而奠定基礎,“翁……”將靈材一株一株的碾壓成精華靈液倒入玉瓶之中,不同的靈液以特殊的比例放置在一起混合成全新的靈液,以大地靈泉中和藥性,所有靈液混合在一起之時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連陳塵都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這玩意真的是淬煉的靈液?”


    從裏麵陳塵嗅到了腐朽的氣味,不光刺鼻難聞,還很難看。


    “姑且試試吧!”半信半疑的朝手心滴了一滴,“啪嗒!”暗黃的靈液落入手掌裏瞬間滲透進去,融入血肉之中。


    “啊!……操!……”陳塵麵目猙獰的躺在船艙中打滾。


    一股難以言表的痛苦蔓延整條手臂,陳塵有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整條手都不在了。


    “死就死了!”陳塵把心一橫,右手顫抖地拿起一整瓶全部倒下。


    “啊!……你苗苗的!……啊!……”右手死死掐著左手手腕,整個手掌如同被吸幹了水份,迅速幹癟了下去,整個手掌皮包骨頭,皮膚幹裂,看起來極為恐怖,就如同幹屍一般,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原來……原來所謂的淬煉……是指血肉重生嗎?”陳塵心裏有點明白了。


    在劇烈的疼痛之後,還沒等他緩口氣,幹枯的手掌裏又傳來一陣無法忍受的瘙癢,像是一萬隻蟲子在皮膚裏蠕動。


    “啊!癢死了!”陳塵十分想去抓撓,但是以他現在幹裂的皮膚,怕是一抓就要皮開骨露了。


    “不行!連老豬都在堅持,我怎麽能就這樣放棄呢!”一手抓在手腕上死死的緊扣,狠狠咬破舌尖,“噗!”痛苦如一道電流滑過全身,渾身一激靈清醒了不少。


    “啊!……”


    一人躺在地上哀轉久絕,老豬躺在一邊身體冰冷,陳塵看著老豬,一次又一次的咬破舌尖,滿嘴的鮮血,最後都麻木了……


    “唿……唿……”


    幾次昏厥,幾次被癢醒,滿頭大汗的陳塵全身都濕透了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現在的左手好像就和他沒關係了一般,原本幹枯的手掌此時又漲迴原先的大小。


    “哢!”皮膚炸裂,手是長好,又開始蛻皮!


    “嘶……”陳塵牙齒打顫,心想:還有完沒完啊!


    “哢哢哢……”沿著手掌的裂紋一片片爆開,整個手掌的皮膚全部炸裂翻卷,從表麵看起十分滲人,枯黃的皮膚附著在新生的白嫩皮肉之上,極大的反差引起視覺上極度的不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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