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的潔白門戶屹立在虛空之中,嚴絲合縫,已經關閉了悠久歲月,上麵沾染的血液證明了其中試煉的殘酷,再怎麽說它也是試煉之主的修煉場,但那些代表了死亡與衰落的血液也掩蓋不了門的神聖,因為這萬古以來最浩大的禍亂源頭原本就是神聖的,這樣平等麵對萬物的試煉,用正邪對錯去衡量根本毫無意義,在這樣的宇宙中,除卻試煉之外,一切都毫無意義。


    江玉橫移軀體,踩著虛空接近來門戶,沒有任何威壓與強大的氣勢,江玉很容易就接近來,但越是這樣,他便越是感覺到試煉的可怕,包括與其相關的一道門,連試煉之主都曾用此門修煉,磨礪自身,最終成為了超越所有的禁忌存在。


    “吱呀——”


    江玉推開了門,黑漆漆是一片,什麽也看不清,似乎世間全部黑暗都聚集在這裏,他迴頭看去,空老所立的世界一片光明,不是很耀眼,但對比無邊無際的深邃黑暗,卻讓人安心很多,但是門內,隻有黑暗,了無生機、無聲無息、深邃冰冷的黑暗。


    “經曆過黑暗的清洗才有在光明之中的資格嗎?”江玉自語,


    似乎明白了什麽,他走了進去,這樣才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才有擊敗邪神的可能性。


    江玉剛邁入門內,神聖的門就關閉了,視線什麽都捕捉不到,沒有光明,什麽也看不清,神識也無法放出。


    “唿——”


    一團幽藍色的火焰亮起,照耀了前路,江玉的眼睛總算可以捕捉到光明了,他可以看見腳下是一條路,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火焰是懸浮在半空的,腳下的路延伸到遠方,而遠方的目的地,仍然是深邃無邊的黑暗。


    這時候江玉才發現身邊有一個少年,穿著青衣的稚嫩少年,這位少年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氣機,明明眼睛看到了他,但神識卻感知不到,就像是……


    像什麽呢?江玉卻突然愣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想出答案。


    就像虛無。


    這個少年隻是過去的影子,其真身或許在當世的其他地方,江玉清楚這一點,他看到少年邁著平靜的步子走在路上,幽藍的火焰一團一團地亮起,少年也走的越來越遠。


    “汝為何人?”虛空中響起一道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宏大、不可捉摸。


    “我是孟淵,無名之輩。”江玉看到少年


    這樣迴答。


    “汝來為何?”


    “證道。”


    “證何道?”


    “無道可證。”


    虛空中的聲音沉寂了一會,又緩緩開口。


    “何為無道可證?”


    “天道使然,沒有適合我的道,故此無道可證。”


    “那汝何故踏此路?”


    “證道。”


    少年的迴答又一次讓虛空沉默。


    “汝為何?”


    “我是孟淵,無名。”


    一問一答,在虛空中接連響起,這些話仿佛有深意,但江玉縱使為天帝,也參悟不透,互相矛盾的話語,互相矛盾的行為,虛空中的聲音似乎沒有什麽要問少年了,少年自顧自地離去,青衣消失在黑暗裏。


    江玉突然明白,這少年便是年輕時的試煉之主,也難怪其話語如此深不可測,這虛無一般的少年日後會成為一名試煉之主,強大、不可理解,成為禁忌。


    江玉搖了搖頭,這個虛無一般都人族少年太過深不可測,禁忌存在的過去未來皆不可觸碰,他也慢慢踏出一步,眼前的第二團火焰騰起。


    “汝為何人?”虛空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江玉知道,這是在問自己。


    “螻蟻耳,無知小島上的一隻渺小螻蟻。”江玉思考


    了一會,得出一個或許是最為恰當的答案,畢竟,他實在沒辦法說出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帝?沉淪百世的修士?人間的凡人?還是無知小島上的一隻渺小螻蟻呢?越是思考,江玉便越覺得答案的清晰。


    “此行何為?”


    “試煉。”


    “此為尋找真我之試煉?”


    “然也。”


    “此為捍天道之試煉?”


    “然也。”


    “此為守誓之試煉?”


    “然也。”


    “汝為何人?”


    “螻蟻耳,無知小島上的一隻渺小螻蟻。”江玉再次迴答,是的,他不是天帝、不是凡人、不是修士,隻是一個螻蟻,被踩死也無人問津的螻蟻,僅僅是這樣而已。


    些許問題,些許迴答,虛空中的問答仿佛隻是確認來者的信念而已。


    前路逐漸明晰,江玉看到路的盡頭是一個浩大的古代戰場,像極了一個古大陸,沾染著鮮血,堅固無比,足以支撐天帝級的大戰。


    江玉邁著步子走了進去,踩踏著試煉之主曾經的足跡,走進這個戰場,剛走進去,就看到了九個熟悉的人。


    除卻玄淩外,玄月閣眾人皆在此地,還有妖月,試煉中的一個重要


    棋子,是百世以來江玉沉淪試煉的罪魁禍首,邪神安排了江玉的姻緣,而後殺死妖月,這樣才能最有效的用仇恨蒙蔽尚且迷失的江玉,使之沉淪試煉。


    “這就是最後的試煉嗎?果然殘酷。”江玉眼前的熟人,都很強大,與自己同級數,這些人繼承了戰場記錄下來的試煉之主的力量,每一個都能和江玉大戰。


    “恭迎主上。”玄月看著江玉,笑著說,“姐妹們都在這裏了,主上,這就是最後、最殘酷的試煉了。”


    其他人也麵帶微笑,雖然在笑,但其散發的殺氣是確鑿的,沒有半點虛假,一旦大戰爆發,注定是招招致命,一不留神就能萬劫不複。


    “這是你們的榮耀與輝煌,我不會剝奪,我會殺死你們,成為試煉中的帝王,斬殺邪神後,我會與你們再聚首。”江玉穩固心神,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這次結束後,我們短暫的生命就結束了,主上,試煉結束後,您就可以迴歸真實了,完成自己的目標,成就自己的霸業,最後,守衛自己的誓言。”玄月拿出了古琴,素手按在琴弦上,“那麽,姐妹們,一起上吧。”


    一曲鎮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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