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與利,自古都是人們追逐的目標。


    也正因為此,在這兩項上麵犯罪的人也很多。


    明知道那東西碰不得,明知道一旦敗了,會輸掉身家性命,可是黃白之物帶來的特質享受,還有官途的人人羨慕,還是另無數人趨之若鶩。


    大盛朝的官銀事件,前有駱柯榮吉,因為貪這些東西,也因為爭權,兩個在京城裏赫赫有名的家族,竟然連根拔起。


    隻不過幾年過去,已經無人再提他們的名字。


    而如今,也不過幾年而已,竟然又人要走他們的老路。


    早在幾個月前,淩天成就發現庫銀的帳目有問題,當時曾找賈佑善來對。


    賈佑善對朝廷還是忠誠的,這麽多年也一直戰戰兢兢,但他現在大概真的老了,加之這兩年來身體也不好,有些事情便是戶部侍郎處理的多些。


    發現帳目的漏洞後,他也很吃驚,當下就要去查,卻被淩天成攔了下來,並告知他:“此事先不要聲張,再往後看看再說。”


    於是兩人雖見過麵,說了戶部的事,但外麵的官員是不知的。


    但賈佑善這個人一向小心,他年齡不小了,經曆的事也不少,駱柯和榮吉都是他的舊日同僚,他們倒下去的時候,他是親眼看著的。


    雖然皇上先找了他,表示出了對他極大的信任,可此事如果真的一早被人早了手腳,最後又查不出結果,那他是脫不了幹係的。


    為了此事,賈佑善愁的頭發都白光了,然而不但沒想到辦法,反而把自己的病想的更重,不過數日,竟然連床也起不了,每日要靠丫鬟喂食才能維持下去。


    他這麽一病,戶部的事務便落到了戶部侍郎孟立夫的頭上。


    孟立夫這個人是有才能,當年入戶部的時候,那裏也是一攤爛帳,賈佑善雖然忠誠,但在有些事情上太過守舊,反而沒辦法完全跟淩天成的想法接上。


    所以那些爛帳,他便覺得棘手極了,根本就處理不了。


    多虧了孟立夫,很快就理出一套方案出來,把戶部的危機給解了。


    也正因為此,他從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官員,一躍成了戶侍郎。


    這個職位已經想當牛了,整個戶部,整個國庫的銀子,差不多都是他說了算。


    要往哪兒挪,挪哪一部分,怎麽挪才會更合理,不會讓國庫空虛。


    這絕對是個技術活,一般的人是真的做不來的。


    有了孟立夫,賈佑善在淩天成麵前說話的機會都少了,整個大盛朝,大到南北戰事,旱澇之災,小到每個臣子的俸祿等,每一樣都要調挺好。


    而這些東西,過去他找賈佑善問,基本都是大眼瞪小眼,很少能一下了就拿出一個合理方案的。


    要是大盛朝的國庫充盈還好說,左右咱不缺這點錢,隨便拿出去用。


    可現在他們是沒有銀子,處處事事都是拆東牆補西牆,而這方麵孟立夫就做的相當出色。


    每次朝中隻要有事議,他第一時間就能推算出此事要花多少銀子,而這些銀子又應該從哪兒來?


    等淩天成問他之時,基本上已經把方案拿了出來,而且趨於完美。


    對於這樣一個人


    ,淩天成也是很惜才的,自然加倍重要。


    但人家也說了,有能力,無人品的人才,那是毒藥,用的好,能成大事,成不好,就能壞大事。


    孟立夫的能力不錯,把整個戶部經營的也不錯,他的帳麵上很少會出現問題。


    至少在不專業的人眼裏,是很難看出問題的。


    但淩天成也不是一個傻皇帝,他平時最大的娛樂就是看書,範圍也極廣,連工程學那方麵都有看過。


    而帳目上的東西,更是沒事就研究一番。


    看的多了,有些疑問便跟著來了。


    孟立夫做的聰明,淩天成也不傻子,可這件事在沒完全暴露之前,他不想先失去這個人才。


    或者說他自己也頂不準,是不是裏麵真的有問題,這個問題又有多深,所以需要一個人去查查看。


    莊思顏確實不是最好的人選,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對這方麵也不專業。


    然而她雖然對銀庫管理不專業,卻是有偵探基礎,這方麵又是比別人都好。


    淩天成那時陪著她在京城裏轉了一轉,發現她手底下不少的鋪了,經營的還不錯。


    這些鋪子,他當然是早就知道,但對他來說,自己的小女人做什麽都是可以的,他也是支持的,隻要她高興就好。


    隻不過淩天成沒有想到,一天到晚看上去乍乍乎乎,很有些粗線條的莊思顏,會在經營上麵也有一手。


    既然懂得經營,那管理上必然也是可以的。


    也因為此,才讓他下定決定,把此事交給她來做。


    可在做之前,還得有一個鋪墊。


    這個鋪墊就是怎麽把莊思顏順利的安進去?


    她是一個皇後,後宮裏的人,就算淩天成跟她一起,也在推動男女平等化,但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推行下去的。


    就像如今朝中仍無女官一樣。


    所以一旦莊思顏去了銀庫,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樣一來,沒等他們去查,別人反而先動作起來,這樣他們就很難再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淩天成當然也可以事先跟莊思顏把事挑明,他也相信,讓莊思顏裝成無辜受寵的樣子,她是能演的。


    然而再演的好,總沒有自然的好。


    所以他一開始才把目的藏起來,好像莫名其妙就給她鑰匙,莫名其妙就寵她寵的沒邊。


    當然,也隻是他個人覺得莫名其妙,實則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盛朝的皇帝寵皇後,從來都是沒有下限的,就算給銀庫的鑰匙事大,可在過去發生的那麽多事情裏,這隻是其中一件,甚至都不能算是突出的一件。


    如今勢造的很好。


    外麵都知道淩天成是因為寵她,才把銀庫的鑰匙給她的,而莊思顏也順著他的意思,順利的去庫房裏看過了,甚至還在中秋宮宴上,見過了孟立夫的夫人。


    此時,莊思顏還坐在他的懷裏,一番鬥嘴,從他那裏又把出宮令牌爭過來後,才心平氣和地跟他說正事。


    “那孟夫人看上去倒是個虛榮的,對於銀庫一事也很感興趣。”


    淩天成提醒她:“不要隻看表麵,這些婦人,哪一個不是從小長在大戶人家,早就見慣了勾心鬥角,要真


    論起這個來,你沒準跟她們還差著一截。”


    莊思顏不服:“我也是在勾心鬥角裏成長起來的好嗎?”


    淩天成往後一看:“我這後宮裏又沒什麽人,你跟誰去鬥?你啊,還是太單純,不知道那些婦人的恨。”


    “我雖沒親身經曆她們的狠,可我以前宮鬥劇看的多呀,那些小招數我也是會的。”


    “宮鬥劇”這個詞,成功把淩天成攔住了,他看著莊思顏好一會兒沒再接話。


    中秋之夜,秋風微涼,在外麵坐的久了,難免會覺得涼上心頭。


    好在莊思顏坐在某人的懷裏,被他用披風裹著,背後是溫暖,心頭也跟著暖起來。


    她伸手去桌上拿酒壺,聞了聞裏麵的東西說:“甜甜去睡了,要不我們再喝點酒吧,難得今夜高興。”


    淩天成把她的手握迴來,攥到自己掌心裏暖著:“喝多了你明日又要頭疼,這樣剛剛好,再坐一會兒就去休息。”


    莊思顏不依:“左右我明日也無事,多睡一會兒頭就不疼了,但現在跟你喝酒的機會可不多,你真的不同意嗎?”


    淩天成經不得她磨,幾句話就能讓自己丟了原則,最後隻能搖頭說:“再喝兩杯,不能多了。”


    莊思顏隻朝他笑笑,什麽話也沒說。


    等酒上了桌,他還能管得住喝幾杯嗎?哼!


    果然,這一夜莊思顏在重獲出宮令牌的開心下,一氣把自己給灌醉了。


    這次是真醉,醉到差點連麵前的人都不認識了,而且場景倒置,還以為是自己以前跟葉元裴在一起喝酒呢。


    於是大聲叫著葉元裴的名字,要跟他碰杯,要跟他幹。


    把淩天成氣的臉都綠了,而且那綠像野草一樣瘋長,沒過多久,他就覺得有漲到頭上的趨勢。


    心裏一惱,扛起那隻醉貓就往寢宮裏走。


    莊思顏一手勾著他的脖子,一手還往他臉上摸,抓來抓去,又嘿嘿的笑,嘴裏已經不正經說話了。


    像最初認識他那般,喊他帥哥,調戲他,最後在淩天成把她放到床上時,還拽著他不放,硬是吻了他一臉的酒氣。


    淩天成又氣又惱,又拿她沒辦法。


    自己坐在床邊,看著躺在龍榻上,醉的不醒人世的女子,也是發了恨,俯身把她給吻住。


    可惜這個時候莊思顏已經什麽也不知道了,唿唿睡的正香。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淩天成早就去上早朝了。


    外麵宮女們聽到動靜,趕緊進來梳洗更衣。


    隨後淩霜閣那邊才進來迴事,說韓家小姐一大早便去淩霜閣找她了,說是皇後娘娘昨日說了要跟她聊天的。


    莊思顏一邊喝著早茶,一邊道:“她倒是真不客氣,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天真。”


    平兒在一旁道:“看那個樣子,好像也不傻,隻不過韓家太過寵愛,有點沒經過事罷了。”


    莊思顏點頭。


    沒經過事的丫頭多了,一般來說在她麵前也不用過於規矩,隻要不是抱著一堆不聰明,過來坑她的,她還是很願意結交的,尤其是像韓嬌這樣的,有話直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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