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盒子?”天狐仙道很不可思議地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入眼的這道半啟的活壁,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輕輕撫摸了兩下,感覺上與正常的冰壁毫無兩樣,這才帶著滿腹疑黷迴過頭來,衝著那個神情凝重、心事重重的地狂道:“你是說,這座藏寶暗庫就像是四麵鑄在一起的壁壘、外加上下兩道並非鑲嵌上去的活壁而磨合成的四方密盒?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況且塌陷後的上蓋被翻轉至下底以後又如何再能保證地麵的平整光滑呢?”


    “誰說現在的藏寶庫地麵是平整光滑的?”地狂突然定定地看著他,用一種與多年老朋友講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堪迴首地經曆一樣的口吻歎道:“十年前我應天道師兄所請,潛入到寶庫內,於一麵冰壁上刻下了倒序的淨月心法。當時我還以為師兄是為防患外人潛入藏寶庫後誤打誤撞下堪破庫內玄機而學會了真正的心法,所以才讓我故布疑陣。現在看來,原來他還另有所圖。”


    天狐仙道聽他越說越玄,忍不住問道:“此話又怎講?”


    地狂聞言側頭瞟了他一眼,沒有迴答,反自麵上不帶絲毫感情地道:“既然已經與寶庫四目相投,又何妨對它撩衣解帶、窺探一


    番內進的玄虛呢?走吧,就由我這個東道主帶你破開寶庫的最後一道防線。”邊說著便矮身從那懸著的一米高度鑽了進去。


    天狐仙道對越神秘詭奇的地方越心向往之,更何況還有一個不怕死的大活人衝鋒陷陣,他唯恐自己墮落後塵,哪裏還去多想危險與否,驀地低頭矮身,靈巧如鼠地由矮簷鑽了進去。


    便在他前腳踏入裏進、後腳未及提起的刹那,身前忽地傳來地狂“啊”地一聲令他心怵膽裂的尖叫,那情形仿佛是地狂突然看見了讓他一輩子也難忘記的恐怖驚怵的可怕事件。


    天狐仙道再不多想,突然後腿膝頭失重了了般急遽下彎,抵牢地麵的足跟猛地向前一推,頓讓他卡在壁下一半的身軀如離弦之箭般向前彈了出去。


    “嗤……”,前足緊貼地底,連著向前滑出了半丈遠一大截才終於讓他疾進的身形得以舒緩稍許。天狐仙道氣貫後足,身子前傾,全身在受力極不平衡下竟逆向旋轉了一大圈,卻終於止住了他前移的勢道。


    天狐仙道顧不上扭頭對自己留下的銀白而醒目的劃痕瞟上一眼,反而旋風一般側過身來,正準備對地狂的膽小怕事譏笑幾聲,突見對方瞳孔張大、兩眼驚恐無比地看著


    前方的半空處,到嘴的言辭便又被他生生吞迴腹中。


    順著地狂的目光朝半空不經意地瞟上一眼,天狐仙道突然震住了,臉上再無半點兒血色。


    天啊!那是什麽?


    隻見半丈高的虛空下正懸著一個渾身滿是窟窿的死屍。死屍一襲裹體藍衣早已是百瘡千孔、破爛不堪,留在雙足的一對布鞋竟像是被手指粗的大針連足骨貫穿而過,空自留下十數道透光的繁密窟窿,像極了馬蜂窩。屍體全身上下早已殘亂不堪、孔洞多處,可奇怪的是它沒有潰爛,也沒有流血。


    最醒怖的是屍體心窩的那個足以塞進一個人頭的大洞,那裏已沒有了五髒六腑,甚至腸胃脾肺都被扒了出來,但從天狐仙道這個角度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地是,那個足以塞下一個人頭的大洞竟沒有被穿透,反而留下一道薄的可以透光的皮膜,可能是殺手故意留下來欣賞或者向世人展示他的刀工的作為。


    屍體的一雙眼珠已被挖去,臉上也被利爪一樣的刃物割的殘亂不堪,讓人無法看出死者的表情,從而沒法以之探測兇手的可能範疇。屍體的毛發披散,部分亂絞在脖頸上,看上去更讓人心生驚怵。


    天狐仙道還從沒見過死相似這般恐


    怖淒慘的,心中對兇手的殘忍生出激憤和恨極的同時,口中忍不住淒聲歎道:“他是誰?是否便是天道護法?”五十年前他雖然見過天道護法一麵,但時隔久遠,他早已漸漸忘卻了天道的模樣,更何況現在死者麵狀淒慘,根本無法辨認原來長相,天狐仙道隻能確認這人不是陸琴風,卻無法斷定他是否便是天道護法。


    地狂臉上的恐懼還沒有散去,甚至全身還在顫抖著,顯然對此慘象很難接受,當然更沒法迴答天狐仙道的問話了。


    天狐仙道沒有再逼迫他,但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死屍定然就是天道護法,他隻是心中奇怪,天道既然在這裏,那麽陸琴風到哪裏去了?想到兇手的殘狠,他心中不由對陸琴風的安危更揪心了幾分。仔細打探一番四周,隻見橫在庫心的是一座黃金鑄造的方鼎,鼎內空空蕩蕩,但鼎的四周地麵卻撒滿了一層赤黃的金粉。一道兩邊生出十多顆牙型短刃的奇形兵器插在距黃金方鼎不遠的一座光滑油亮的白牆上,白牆的下端隻刻著一行正楷,書曰“見血封喉,其薄如絲,寒至終極,幻光滅生。”天狐仙道當然沒有過分在意這句拗口不通的話的含義,反而卻留意到對麵那道牆上刻滿的顛倒形體的楷書


    。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這麵牆果然是上下顛倒的?隻是以陸琴風的聰明,當時怎會沒有注意到這麵牆上的異狀,既然他注意到這座寶庫有異,又怎會毫無顧忌地安心呆在庫內?天狐仙道直覺心中的疑點越來越多,當然他也考慮到陸琴風當時的注意點沒有在這麵石壁上,那麽……他又側頭看了一眼最後那麵石壁,隻見壁上密密麻麻的蟲蟻蛇怪一樣的古怪圖形,卻差點兒讓他的頭都大了。


    雖然從這兩麵牆上都不能瞬間看出端倪,但至少……他再瞟了一眼那麵刻著那行拗口不通正楷的牆壁,忖道:“至少這麵石壁的這句唯一的楷書留在原本築在上端的牆角,那麽陸小子第一次來時應該沒有看到過才對啊,為何他第二次再來時竟忽視了這麽明顯的一個破綻呢?”


    就在他大惑不解,疑黷重重的時候,耳邊忽地傳來地狂的一聲大喝,“我要殺了他,我定要殺了他。”


    天狐仙道愕然迴頭,強行壓下滿腹疑黷,不解地看著地狂,道:“誰?你要殺了誰?”


    “陸琴風,肯定是陸琴風,”地狂發了瘋似地狂吠道:“陸琴風是兇手,就是他用如此殘忍的手法害了天道師兄的性命,我此生絕對饒不了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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