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混合陸琴風炎天罡氣和螺旋盤流的真元束就像是兩道旋轉疾進的圓形簸箕,以陸琴風的雙掌為中心,正反卷掀,仿若怒海狂卷的漩渦,硬是把狀如妖魔的天道旋入了渦流的至急至猛的渦心處。


    氣肉交激,竟生出一陣“劈啪”刺耳的皮肉著燃的怪響,接著,一陣刺鼻的焦臭味突然毫無先兆地襲入陸琴風正敞開唿吸的鼻息,此時他正在行氣的關口,一唿一吸都需要平整均勻,卻哪裏能受住外界的刺激。“噗”,陸琴風突然渾身晃了一晃,就像是一個斷了兩翼的**一般搖蕩著撲地墜下,雙腿正好砸在那座裝滿金磚的方鼎內,激起一陣金屬亂撞的悅耳鳴吟。


    就在這時,一張皮囊包裹的瘦骨頭顱驀地湊近他臉前尺許處,瞪著一雙暴突的銅鈴大眼,閃爍著一種令陸琴風身心發顫起毛的奇異芒光。陸琴風眼力何等高明,早就認出了這頭顱正是血液骨髓都被抽幹了似地天道的那張老臉。


    “去!”陸琴風突地怪笑一聲,隨手撚起一塊尺寸合宜的金磚,臂腕猛顫,“嗖”地一聲照直朝天道的麵龐丟去。


    “哇哇……”,那瘦皮包骨氣的一通亂叫,奈何此時與陸琴風的距離太近,而金磚的速度委實太過旋急,即便是從容躲閃那也困難非常,又如何能安全保證磚塊的完璧之軀?隻是眨眼未息


    間,金磚帶起的一陣勁風即已刮上了他的褶皺淒蒼瘦皮包骨似地老臉,激的他滿頭銀發如狂風卷掃的長草亂舞紛飛。危急間,時間再不容許他多想,便見他忽然探出了兩隻幹癟癟的如血肉被抽幹的枯爪似地兩手“啪”地一聲重重扇在疾飛而來的金磚窄麵上。


    “蓬”


    卷帶著陸琴風融合兩股強猛真元的金磚被他的兩爪給扇成無數碎片,他的人便也被金磚攜帶的真氣反撞的一度向後跌出數步。但他畢竟是修行了數十年的頂尖高手,隨便晃了晃身子,就把襲入經脈的炎罡真元與螺旋盤流的混合體由雙腳給疏導到了地麵,然後猱身騰起,尖嘯一聲,又如**一般朝鼎上的陸琴風撲去。


    那黃金鼎上的陸琴風此刻正左腿蹲屈、右膝枕在鼎中滿積的金磚上,麵帶微笑地看著狂掠而來的天道,一副瀟灑不羈、夷然不懼的自在滿懷神色。當然,最能引起天道注意的還是他左手拇中兩指橫撚的那塊隨時可能擲出的金磚。


    天道這時已距陸琴風不及三尺遠,隻要再進前一尺,他可以肯定絕不會讓陸琴風再逃出生天,但當他一眼瞥見陸琴風手中的金磚和臉上露


    出的古怪邪異的笑容,就突然猶豫了,因為若用自己辛辛苦苦才困在金磚內的生魂來交換陸琴風一條性命,無論如何都讓他覺得有些痛心——


    畢竟這陸琴風隻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潑皮無賴,雖然他現在的表現已足夠讓自己驚訝……


    就在他這一猶豫間,陸琴風突然出手了。


    陸琴風擲出了手中橫撚的金磚。


    金磚裹含著灼熱和螺旋氣勁。


    但他這一出手展現出的遠遠不隻是灼熱的炎罡真元和螺旋的盤形氣流那麽簡單,它還在預示著另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就是,陸琴風已不再是陸琴風,或者說,陸琴風再也不是那個隻懂耍嘴皮子而無真才實學的陸琴風,他徹徹底底地脫胎換骨了。


    他已經從隻懂向人施展騙術來彰顯自己修為高深的過去脫離出來;他已經擺脫了時不時遭受心脈被氣流反噬的痛苦經曆;他已經不再懼怕氣流反竄脈絡、撐脹軀體的可怕感受;他已經不再是……


    “嗤”,那天道突然探出右爪,硬是用五隻尖削幹癟的皮囊箍住了疾飛而至的金磚,但磚塊的疾勢和裹含的灼辣螺旋的氣勁震得他掌心一陣火辣辣刺痛,甚至整個右臂都酥麻而沒了知覺。


    “好功夫!”陸琴風突然衝著天道一豎拇指,似是由衷地讚歎一聲,驀地右手五指下探,再抬起時,指間赫然又多了一塊金磚,然後便見他表情很是詭秘地看著天道,幹咳一聲,道:“真是奇怪,難道老頭兒現在還沒感受到掌心有何異樣麽?”


    天道聞言愕然俯首看向自己捏住金磚的手掌,突然渾身震了一震。因為此刻在他那隻仿似血肉骨頭盡剔的手爪心處駭然躺著一塊圓餅模樣的金塊。金塊是從金磚的中心處脫掉的,因為金磚的心髒這時已是一個空無一物的窟窿。


    “臭小子,你太可惡了,我要殺了你。”天道這迴真的動怒了。他是一個智者,從來隻允許自己耍別人,哪裏忍受的了被人耍。右爪臨空一探,掌心竟變戲法似地多了那柄長相奇異的古怪兵刃。“去!”隨著他口中的一聲狂喝,奇形兵刃的兩刃突然旋成一個滿形的盤狀,以陸琴風肉眼難辨的高速“嗞嗞”有聲地割向他的雙眼。


    兩人這時距離很近,天道這招雖不是事先沒有征兆,但陸琴風由於臨敵經驗淺薄,又在機緣極其巧合的情況下才擁有了修真高手的條件,反應當然沒有正常高手那般敏捷,這時竟然躲避不及。眼見那螺旋的滿盤形怪刃就要割上自己的兩眼,陸琴風突然揮起了右手指間的金磚


    迎上了疾來的怪刃,同時左手反握起那柄超薄利刃,毫無招式地一下朝怪刃狠狠劈去。


    隻聽“嗤,蓬”兩聲勁氣相激,金塊被怪刃切成無數的齏粉,陸琴風的左臂更因長劍傳來的反震力撞的虎口欲裂,渾身猛一顫,一個不支,竟從方鼎上倒栽下去。


    不過那柄旋成滿盤的怪刃終於被陸琴風這連環兩擊阻了一線。


    陸琴風不及爬起,長劍忽交右手,提氣運臂,劍尖猛地向前一吐,毒蛇一般紮入了數米高的方鼎內,再拔出時,劍尖上已然串上了一塊長


    條形的金塊。眼見那柄旋成滿盤的怪刃又已破空割來,他再不多想,臂腕倏忽一揮,劍身順勢抖了一抖,劍尖的金塊驀然如活了過來一般脫劍而去,疾勢若電。


    疾去的金塊挾著一種排山倒海的威勢,如騰雲脫跳的狂龍怒蛟,卷帶起一股肉眼可辨的炫眸閃耀的錐形極光“嗤”地一聲破開藏寶庫內沉悶灼辣的空氣流,猛地撞向因急旋而激帶出無數股逆向迸發的小型真流的滿盤狀地奇門怪刃,突然生出一陣陣“嚓嚓……”難聽刺耳而又震得人心發毛的奇怪聲響。


    金磚與怪刃的相撞隻在電光石火間,前者轉瞬間變成了一片片殘碎的細屑和齏粉,後者速度又降低數分,卻依然不改方向地朝陸琴風的俊麵割來。


    陸琴風這時已了起來,眼見怪刃久擊不墜,他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竟還“嘿嘿”一笑,道:“好兵器,隻是好的太過了頭,老子別無他法,隻有多借你的金磚用用了,嘿。”說話間,劍尖又自方鼎內插起了一塊金磚,然後一甩劍身,金磚頓又脫劍而出,撞向那道旋成滿盤的怪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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