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太高興了?”老者心中冷諷道:“隻怕是你做夢也想不到老夫會答應你吧?哼哼,你越是想不到的事情,老夫越要做了,老夫就是喜歡看你吃驚時候瘋狂的樣子,隻有這樣才能抵償你整日在老夫麵前“老子”長“老子”短地叫的老子心煩。”


    “噗”破裂的鐵門內突地傳來一聲異物破空的急響,接著便是一人的一聲**。


    “怎麽了,臭小子?遇上危險了麽?”老者聲色倏忽一緊,心道:“雖然你平素對老夫很是無禮,但你是鐵定了要做老夫徒弟的,可不能出了什麽生命危險。”微一思忖間便提足一步步向鐵門內踏去。


    沒有燈光,屋內是一片漆黑。似乎是亡靈通遊的冥域,又好像是永無盡頭的閻羅地域……陰風四起、刺骨生寒,老者隻能伸出手臂向前摸索著緩緩行進。


    他不敢過分地拿大腳步,唯恐黑暗中會冷不防地射出一兩支暗箭來,方才那個二愣子胡亂闖進來後的那聲好像被外物刺傷的輕哼可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不可願似他一般明著兩眼吃暗虧。


    腳下的地板踏起來還算結實,暗處深藏的機關也好像都安分守己似地不輕易來嚇唬自己,這一點終於讓他戰栗的提在嗓門口的心稍安一些。


    走了多少路了?前麵到底還有多長?方才他的聲音是從何處發出的?他現在又身在何地呢?老者的心現在隨著腳步不斷地上下起伏,幾乎快要巔上他心窩所能夠承受的極限。


    黑暗是可怕的,至少老者現在的心就哆嗦的很厲害,現在他仿佛覺得似乎正有一個兇殘而又貪婪的猛獸躲藏在自己無法的濃厚的黑暗深處,


    隨時都會咆哮著撲出來,一口咬破了自己的喉嚨……現在自己心中所承受的不僅僅是黑暗中行進的舉手投足間的小心謹慎,還得隨時防備著風陰暗天下虎視眈眈的可能的洪荒猛獸。


    “叮”,腳下不小心踢中一物,卻不知這物撞上何等金屬而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屬相擊的嗡鳴。


    老者心中一緊,雖然瞧不清周圍半寸距離的物什,但老者還是習慣性地賊目四下裏掃上兩圈,這才屈來,伸手在地上胡亂地觸摸一番。覺得指頭好像是碰到了一種細長堅硬的鐵器,老者再無多想,慌忙將鐵器攥上掌內。


    鐵器入手沉重,細長過尺,一端頭銳而底豐,三角式樣,刃薄而鋒利,旁有槽。杆硬而冷,嵌入豐底之後。再往後是一支柔而軟的羽翅夾在杆尾。通體觸辨,老者覺出了這種金屬異物正是一支鐵類鑄造的箭鏃。


    莫非屋內竟暗藏著烏口勁弩?老者心中倏忽一緊,雖然挺著肩直起身來,可再不敢輕易向前踏進半步。


    “臭小子,陸琴風,你還活著麽?要是活著就吱一聲。”老者忽地記起了自己的嘴還是可以說話的,於是便朝著黑暗深處狂亂地“吠叫”一聲。


    “臭小子”,“陸琴風”,“你還活著麽”……一陣陣迴聲這時正連綿不絕地繚繞耳端、經久不衰。聲音是被一座**的異物給擋了迴來,餘音縈繞迴旋,不絕如縷,入耳撐鼓、卻不震心,這分明就是狂喝經高物阻擋迴來的應聲。


    沒有迴答,四周靜的連一支針墜地的聲音怕都能聽得清楚非常。


    又等了半響,周圍還是靜得出奇,他再忍耐不住而破口罵道:“你到底死


    了沒有?好歹也給一句話啊!”


    “嗖”,一陣狂風唿嘯著自身側旋過,老者一個機靈,渾身猛地顫了一顫,驀然狂喝一聲:“誰?”


    “誰?嘻嘻,你說說我是誰?”聲音竟像是從西麵八方傳來,說到“誰”的時候在東,但嬉笑時候卻已在西了,然而當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人又像是在正對的北麵。


    然而這時老者懸著的心卻好似放下了一半,因為能夠發出此聲的絕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而非自己一直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地預防著的洪荒猛獸,麵對一個能同自己交流的同類,遠比時時刻刻防患著黑暗中潛伏的“異獸”強了何止百倍!


    老者心中漸自放寬,烏眉霎間變赤,赤眉陡然一軒,軒眉倏忽一抖,嘴角同時斜斜向上一挑,逸出一絲詭異地邪笑,道:“為什麽讓老夫說說你是誰?難道你對自己的名姓竟有什麽忌諱麽?或者說……你根本就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傻子,連自己的姓名都忘在了糞坑一樣的髒腑深處。”他再也想不到自己會順嘴說出這麽些打擊人而絲毫不覺慚愧的鬼話來,這些明明都是那個潑皮無賴的一貫作風啊?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那隱藏在黑暗中的聲音不待老者迴答便自又道:“就像是一個罵街的潑婦。”


    老者聞言不怒反喜,心忖聽你如此口氣隻怕是已快要達到憤怒的極點,卻又心存顧忌下強行忍住了。老夫見你初才現身時展現地多麽神秘詭異,其實卻是一個賣弄做作的愚鈍昧人,更悲哀的是你竟然傻到要和老夫比鬥心眼……


    老者麵上現出一絲因憐惜對手而生的憂傷,口中歎息一聲,


    道:“你知道罵術中為什麽會有‘罵街的潑婦’這一句嗎?”


    那人沒有迴應,黑暗中隻傳來一聲冷蔑地輕哼。


    “你為什麽不說話?”老者冷冷一笑道:“因為你也知道能說出這麽一句話的人本身也是一個罵道中的高手。”


    “你什麽意思?”藏於黑暗中的聲音突地變得一緊。


    “你難道聽不懂麽?”老者“嘿嘿”怪笑一聲道:“我什麽意思也沒有,隻是你很有有意思。”


    “你說我是一個罵道中的高手,你的意思是我也是一個罵街的潑婦?”黑暗中的聲音變得異常地急促,急促中還帶有數成憤怒地味道。


    老者清了清嗓子,聳了聳肩,盡量讓自己展現在黑暗中的表情變得極度無奈,然後才故作無辜之極地道:“老夫可什麽也沒有說啊,隻是你對自己的評估,可別凡事盡賴在老夫頭上。”


    實在是逼人太盛!空氣這一刻誕生了些許火藥的味道,隻是黑暗中看不到這躲藏之人的麵部表情。


    “你找死!”黑暗中的聲音突然到了耳旁數米處。老者驀然一驚,渾身戒備,雙手凝勁待發,直待對方再進半分,便驟然出擊。“可惜了,我原本還想放過你一條生路的。”那聲音突然好似到了數丈開外,並且越發遙遠,到了最後,隻有淡而飄渺的輕鳴。


    陰風乍起,老者袍袖猛地一揮,一股強猛的勁風“嗤”地一聲破空炸開。“蓬”,隻不知勁風擊中了何物,爆出一聲悶雷般地巨響。


    “叮”,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刺耳的金屬相擊的怪鳴。


    “不好!”老者乍聞此音,心中當即生出一絲強烈地不安


    ,慌忙撤身,卻以遲了。


    無數的淩厲勁風這時驟如瀉了洪的猛流一般撲麵狂壓過來,他心中已然明了,猜出了這種強大的勁風其實便是無數支經勁弩強發的鐵杆箭簇。


    不及轉念,他內丹的護體本元已周體轉了一個中天,全身奇經八脈這時都已遍布了真元內勁,準備與睜眼難見卻清晰觸覺的箭矢們作一次硬撞實拚。


    不是他不想躲開,實在是他在箭簇離弩後甫才起了逃遁之念,根本良機坐失。


    “轟!”,老者護體本元與箭簇強疾勁風相撞,爆發出一聲震破蒼穹的雷鳴,更史無前例地炫起了一道閃目的精光,點亮了這一刻深暗的陰霾。


    借著這眨眼間閃爍的精光,老者清楚地看到此刻橫於眼前的是一座**數丈的鷹身石雕,鷹身一翼斜向高展,另翼下曲成拱形,便似要撲騰直展的前兆。如此栩栩如生的鷹雕,老者還是初次見到,本想細細地欣賞一番,但光明畢竟短暫,雙眼才眨了一眨,周遭便又重入黑暗的魔掌。


    憑著印象,他記起了鷹雕的兩座石柱之中似乎還夾著一個通圓的暗洞。既然這裏沒有陸琴風那小子的身影,那麽他很可能是闖入了更深的域界,但通觀此境,唯一能夠對他無故消失做出的解釋就是他的人已經深入到了那個暗洞內。


    直到現在臭小子還沒有發出半聲遇上危險時候的驚唿,那就足以說明暗洞內可能會比這裏安全,“嘿嘿,要躲開那個躲在暗處的又瘋狂又愚鈍的家夥的糾纏,最好的法子就是脫離此境。”老者腦中做了一連串的推論,最後終於舉足,摸索著朝著那個印象中藏於兩柱間的暗洞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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