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你到底要作甚?”黑衣男子聽得他鬼哭般的嗓音,隻怕那丫頭果真趕來了,當即高聲叫罵道:“瘋丫頭,你將老子從數十丈高的空中扔下了,隻差點兒沒把老子摔死。滾,你滾。老子不願見你,你快給老子滾開了。”


    “原來你真的在下麵,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那妮子的聲音此刻竟真就在高空壁沿的破口處,卻仿佛還很是興奮地對著她身旁的怪異老叟道:“老伯伯,他是我的朋友,能不能想個法子拉他上來?”


    “滾,越遠越好,老子可沒有你這樣的豬腦子朋友。”黑衣男子驀然暴罵,心中卻在暗唿:好傻的丫頭,那老頭豈是好鳥,會聽你的話?


    這時那老叟竟發慈般地對著那女子道:“看不出,原來你還挺關心他,他,是你的心上人?”


    那女子忽地暈生雙頰,神情不自然地道:“你……說什麽呢?我與他今天才剛認識,怎麽會……我們隻是普通朋友罷了。”


    “哦,原來如此”那老叟似恍然大悟地道:“原來你們隻是普通朋友,唉,老夫本以為……這個,唉,既然如此,那隻怕老夫無能為力了。”。女子詫然看著他,不解道:“這……是何緣由?”。那老叟卻隻搖了搖頭,微笑不語。


    “糟老頭在胡說什麽呢?”卻是洞底的黑衣男子忍不住了,高聲叫道:“老子怎麽會愛上這麽又笨又狠地丫頭?笨丫頭,瘋丫頭,你走不走,再不走老子可要脫褲子撒尿啦!”說著竟真個手放腰上,狀若解衣。


    那神界女子又羞又急又氣又憤,慌忙扭過頭去,恨聲道:“你……我原本怕你出了事,就緊循著你墜下的身形追下,你非但不領情還……還這般羞辱我的一片好心。我……”


    “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老子若要領你情,現在隻怕早已被摔得七零八落、一灘碎架,甚或連骨頭也難全了。”黑衣男子截口憤叫道。


    女子心中竟無端覺得有幾分被抽空的感覺


    ,但對方既已說的這般絕情,那自己還留在這裏作甚麽?遭他笑柄嗎?把心一橫就欲踏出,還未走出半步,忽又扭過頭來對著洞下淡淡地道:“你……好生保重,我……走了。”說完大步一踏,堅定地向著孔外踏去。


    直待女子走了好一會,黑衣男子盤算著她已去得遠了,這才幹咳一聲,對著上空看不到任何表情的怪異老叟“嘿嘿”笑道:“老頭兒一心想要用這女子來要挾老子,隻怕這下要泡湯了吧。哈。”


    “你能猜出老夫的思想?”那老叟不答他話,反自詫然地問道。


    “嘿嘿,就你那點兒小技倆能瞞惑老子,嘿,老子打小就被鄉裏人稱作神童,別人隻要轉了轉眼珠,老子就能猜曉他腦漿裏裝的是什麽糨糊,”黑衣人卻似一本正經地道:“而你隻需撅了撅,老子管能知道你老嘴裏將要吐出什麽屁來。”


    “你……”那老叟正欲憤怒喝罵,但終於強忍住,努力保持平靜地道:“你我第一次相見時,老夫的第一句話你可還記得?”


    “什麽意思?跟老子攀起交情來了?”黑衣男子心中暗暗嘀咕,口中卻狂地沒邊地道:“老子自己的良言警句都難記清,哪會去費思勞神地去記你老頭兒傻得到家的鳥語鬼話?”


    你小子太狂了!幸虧你這時身上的封印還未解除,否則……嘿,要不是你身上的那股天生的罡氣,老夫豈能還在這裏受你的窩囊氣?老叟腦中飛快地轉過這個念頭,口中兀自不卑不亢地道:“你難道忘了,就在你從老夫身上狼狽地摔下去後,心中閃起了一個想要對付老夫的念頭,卻被老夫當即猜穿了。”


    “你老頭兒什麽意思?”黑衣男子終於有少許的色變,道:“你不會告訴老子說你身懷猜心術絕技吧?”


    那老叟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道:“不錯。老夫就是人稱‘鬼神算’的天狐仙道。猜心之術隻是本道眾猜術中最平常的一種。”


    “哦,是嗎?”黑衣男子忽


    詭異地笑道:“那你鬼胡算就來算算老子現在心裏正在想什麽?”當即心中將這老叟的祖宗十八代從上到下罵了一個遍,這還不夠,又斜睨著著他怪異的身形,暗忖道:乖乖不得了,老頭兒從頭到腳竟沒有一分像人的樣兒:頭大如磨,腰粗似桶,雙腿從上到下一般橫梁粗細,小腳卻扁如豌豆。


    不過這迴可倒當真讓老叟啞口無言,苦忖自己千算萬算就是算掉了對方是一個無賴,隨即苦笑一聲,道:“老夫知道你對我很是不滿


    ,不過,”忽又電目**而下,堅定地道:“你還是信了老夫確有猜心之術,是也不是?”


    “你老頭兒倒是很自信啊!不錯,老子方才那般心裏對你的暗罵確實不光彩。但是,即便你的猜心術能刺透老子的思想,那便如何?”黑衣男子兀自嘴硬道:“老子對猜測他人的隱秘思想不感興趣,更不會拜你為師。”


    “嗬,能從你小子口中聽到一句自責的話確實不易啊!”那老叟突地捋了捋須,自在滿懷地道:“不過老夫方才確實沒有心存要收你作徒的念頭,你小子畢竟還是猜錯了。嘿,小子,不過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能在敵人念頭初起的時候就洞察先機,早一步做好防備,若是再懷詭秘的絕技,那麽,嘿嘿,別說是做武林高手,便是稱霸宇內也未必不可啊。”


    “說來說去還是要說服老子做你的徒弟,”黑衣男子不耐道:“老子不管什麽武林高手,也不稀罕什麽稱霸宇內,老子隻是想問你老頭兒打算什麽時候放老子出去啊?”


    “放心,”那老叟忽地詭秘一笑,道:“等,再等一會,等那丫頭迴來與你團聚後,老夫自會放你們出洞。”


    “什麽?”黑衣男子突地失聲大笑道:“等她再迴來?你老頭兒莫不是老糊塗啦?那瘋丫頭早已不知身在幾千裏外了,還會再迴來?糊塗了,你絕對是老糊塗了。也罷,你老頭兒愛等就等唄。反正老子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嘿嘿……”說


    著斜身向那條瞪大雙眼卻不敢身動分毫的雙體怪蛇踏去。


    “別動,臭小子,你小子才是糊塗透頂呢?難道你竟然對她的滔滔情愫半點未覺?”那老叟詫然地看向他,暗忖:難道你小子又在跟老夫裝糊塗?


    黑衣男子驀地駭聲道:“你別嚇唬老子,老子盡管對不起你的寶貝,可那也是無心之失啊,你老頭兒也不該用那瘋丫頭來恐嚇老子?”


    那老叟眉頭一蹙,冷聲道:“老夫方才分明感受到那丫頭被你拒絕之後心中強烈的失落,哼,那丫頭可也算是神界的絕色了,你小子別人心不足蛇吞象,還……”


    便在這時,洞外忽地傳來一聲凍冰般的寒音,道:“天狐兄別來無恙,怎地和一個潑皮小子舌戰上了。”


    這老叟乍聞此聲,臉色陡然一變,閃電般掠出了洞口。


    黑衣男子眼見他最後一抹身影即將消失,驀地急聲叫道:“喂,老頭兒,快快將老子放出去,別走,別走啊。”對方身影早已杳然,唿喊數聲,隻半點迴音也無。


    這男子等了半響不覺上空再有何動靜,悻悻地罵了兩句,忽地雙目邪邪地盯著那條古怪的雙體長蛇,“嘿嘿”邪笑兩聲道:“蛇啊蛇,怪就隻怪你的主人一心巧占便宜不得反而引狼入室,嘿嘿,現在老子肚子餓得正緊,你說老子該怎麽辦呢?是清蒸還是水煮?呀,糟了,老子這才記起身上半點佐料都沒帶,這裏的水又不知被你那發瘋的主人放歸何處了。那,唉,看來隻好先剝了皮然後再生烤了。”說著努力地從懷裏摸出一個拳頭大的火石,愛不釋手地道:“還好,還好,老子終於沒忘帶上這個。”另隻手卻不敢輕易放了抓牢怪蛇的鉤刃的繩索。


    見那怪蛇一直瞪著自己良久,甚或連姿勢都未有改變一下,這黑衣男子心中不由得一憤,怒道:“看什麽看?老子這就來吃了你。”


    “哼,”上空突地傳來一聲冷冷地輕哼。


    “誰?”黑衣男子憤然仰


    目,正迎上了上空那人冷漠而又炫麗的臉龐,“是你?”男子一見此女就覺有一種想要狂踹一腳的衝動,但見對方高高懸空,自己的唯一能藉著飛掠的武器又被勾在這條怪蛇身上,於是隻有冷冷地道:“你還來做什麽?老子不是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嗎?”


    來人正是那個被他趕跑了的女子,她見對方表情極度冷漠,無端地覺得心中一顫,但口中卻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原來你對付蟲獸還當真奇技百出,但這麽一條可愛的蛇兒要是被你烤著吃了,那不是一大憾事嗎?”


    “哼,老子可不管它可愛與否?老子隻管它能不能吃。老子……”黑衣男子正又欲大放厥詞,忽聽得一陣悠揚的笛音清暢淋漓地自孔口逼空傳來。雖經遠遠的虛空、厚厚的山石阻擋,但笛音竟一波比一波清晰,不消片刻,悅耳的音色竟似直接從對麵傳來。


    “快,快捂住雙耳,這是靈獸使招獸時的笛音,它能操控一切弱靈的神識。”那半空中的女子倏然大叫著提醒他道。


    但業已遲了,黑衣男子這時隻覺腹內一股熱氣驀然焚遍全身各個經脈,血液就如同要沸騰了般急欲爆破全身骨骼噴射而出,他再難控製自己的神識,狂吼一聲,驀如一股光箭騰空竄起。便在半空中,那女子慌忙伸手欲要拉住他**的軀體,但甫一與他肌膚相觸,便覺一股強悍的熱流急電般抽臂而上,駭然鬆手,那男子已與她閃電般擦身而過,穿過那道破孔,去得遠了。


    她驚駭莫名,心忖即便是神識被控,但他反應也不該是這般劇烈啊?但情急間那還容她多想,當即一展身形,就欲掠出洞去。便在這時,身後又一股強猛的氣流破空刺來,她使出渾身解數終於將前掠的身形側移了尺許,便在這時,“嗖”地一股強風直帶得她身子螺旋般轉了幾圈,但很快就消失無蹤了。便在她身子轉開的刹那,總算瞧清了強風原來就是那條怪異的雙體蛇,但蛇身顯然也不由它自己操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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