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數秒。


    一道淒厲又撕裂的慘叫傳遍了整層樓。


    裴月病房的門錯著一條縫,此時她正在做最後的護理,席硯琛與顧傾城這會兒也到了外麵,在一旁看著護士們的操作。


    當突兀的慘叫從門縫裏闖進的時候,兩個男人默契的一同站起了身。


    席硯琛聽出了那好像是席驍的聲音,而顧傾城則是太過了解自己的朋友。


    冷著臉的兩人又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前一後朝外走了去。


    當他們在吸煙區找到賀淩舟與席驍時,席驍麵目猙獰,口鼻處血肉模糊,手腕以很可怕的弧度扭著,而賀淩舟又抬起了腳,輕輕將腳尖墊在了席驍的下腹上。


    見狀,席硯琛加快了腳步,然而就在他到了賀淩舟身側伸出手準備去拽他的那一刻,賀淩舟突然道,“既然協商解除婚約你不行,那就隻能讓你徹底的廢掉了。”


    “廢物,也就不配,更不能擁有裴月。”


    聞此,席硯琛伸出去的手假意做了一個要去拉賀淩舟的動作,但下一秒鍾,他頎長的身子突然猛烈一搖晃,並在顧傾城走過來的時候,直直地朝後倒了下去。


    顧傾城一怔,連忙接住了他。


    “你!”


    顧傾城剛發聲,被他接住的男人很虛弱道:“頭......暈。”


    話音剛落,他頭靠在顧傾城的肩上,雙眼也閉了上去。


    顧傾城:“......”


    接而,席驍的慘叫再一次傳來。


    十來分鍾後。


    渾身是血,斷了雙手,口中還在往外反血的席驍被幾個護士驚慌失措的抬走。


    賀淩舟瞥了一眼靠在顧傾城身上的席硯琛,然後從領口處拿起眼鏡戴上,跟著護士去了。


    顧傾城背著席硯琛往裴月的病房走,邊走邊罵,“別特麽裝了!”


    顧傾城豈能看不出來,席硯琛是在演戲。


    席驍是他的親侄子,他就是想教訓席驍,也不能出手太重,甚至在外看到席驍受欺負,他這席家的少家主還得維護。


    然而他不想維護本家的混蛋,還想混蛋吃頓教訓,裝暈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但也實在是狗。


    伏在顧傾城背上“暈”過去的男人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但就是不醒。


    甚至到了病房,聽到裴月緊張地問了一句“師父怎麽了”後,他更是把眼睛緊緊地閉著。


    就好像怕誰扒他眼皮似的。


    裴月手臂正過骨以後就能動了,她嫌鋼板不舒服就讓護士給卸了,簡單的貼了消毒止痛貼。


    而撤去導尿管給雙腿做過按摩後,她也能下地自由活動。


    如此,在顧傾城把席硯琛撂在沙發上,配合他演著一出掐人中時,裴月下地走到了他們跟前。


    席硯琛演的少,怕在裴月麵前暴露,一“醒”過來就翻了個身,把臉麵向了沙發靠背,不讓裴月看他還沒醞釀出“柔弱”的表情。


    顧傾城的眼刀子如果可以實化,現在一定能把他剮了。


    而裴月難得的露出了天真無邪,探身在他麵前看了看,焦急地問顧傾城,“顧總,師父這是怎麽了?”


    顧傾城正要開口,沙發上的男人突然清了清嗓子,語調低微:“沒事。”


    顧傾城攥起了想錘死他的手。


    賣慘的時候保持神秘感,會讓人更想關心他。


    如他所想,裴月的小臉一整個擰巴,頭壓得更低了,“到底怎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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