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震動!


    武銳軍一萬三千人馬南下,擺明了是要把弘光帝給攆下皇位,本來南京還不怎麽當迴事,區區一萬多兵馬罷了,而且大部分還是沒有攻城能力的騎兵。


    而南京有左部二十萬,還有江北四鎮數十萬,再加上東南各省衛所,帶甲百萬都是等閑。


    馮愷想以武力讓弘光帝去除帝位,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朝堂諸公算盤打的山響,可誰能料到,武銳軍未經一戰就悠哉悠哉的到了揚州!


    左部傳檄而定,山東劉澤清不戰而降,臨淮劉良佐喜迎王師,揚州城外的高傑連武銳軍的影子都沒見到,便逃了個無影無蹤。


    如今隻剩下黃得功部未降,還有揚州城內一萬人馬……


    而武銳軍已然膨脹到了八萬之眾!


    這仗還沒打,弘光朝就已經輸了個一敗塗地。


    朝廷徹底亂了,這時候也不忙著爭權奪利玩黨爭了,當然同仇敵愾那也是不存在的。


    和洪承疇建議滿清遠赴朝鮮,奪朝鮮之地為立國之基差不了多少,隻不過不是決一死戰和暫避鋒芒,而是弘光帝去帝位投降,或者逃跑……


    大胖子弘光帝此時就跟熱鍋上的螞蟻沒什麽兩樣,看著大殿上朝臣爭論不休,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


    “陛下,速作決斷。”馬士英戕聲道:“敵軍勢大,絕難力敵,史可法募兵八萬眾駐守揚州,本來還有一戰之力,可史可法竟然遣散征募之兵,很顯然已是打算降了馮愷,此時再無決斷,恐有難言之禍!”


    “朕……朕該如何……如何決斷?”弘光帝吞吞吐吐惶恐道。


    被從天而降的皇冠砸腦袋上麵,他還沒得及多享受幾天荒淫無度的好日子呢,這時候就要去帝位?


    古往今來被廢掉的皇帝有幾個能有好下場?


    他不怕被廢,但是他屬實怕死啊。


    高弘圖肅聲道:“陛下,馮賊勢大不假,倉促之間絕難力克,老臣以為,朝廷當移駐福建,南安伯鄭芝龍對陛下忠心耿耿,其部二十萬眾,還有海船無數,去了福建,進可攻退可守,當能護陛下周全!”


    錢謙益冷笑道:“高閣老覺得南安伯部眾是馮賊武銳軍的對手否?”


    高弘圖也不會昧了良心說話,當即迴道:“武銳軍陸路無敵,此為公論,南安伯雖強,也確實不是武銳軍對手,但是南安伯強在水師,其麾下戰船何止千條,這些年佛朗機人屢屢敗於其手,便已足見其水師之兇悍,陛下隻要到了福建,即便馮賊掩殺而至,陛下隻需出海……”


    “笑話……”錢謙益大笑道:“鄭芝龍雖是明臣,實則海寇罷了,這種人毫無家國大義,胸中隻有利字當頭,陛下若是去了福建,最好的結局是被其軟禁當成傀儡驅使,很大可能則會被其獻給馮賊,以圖買安!


    誠然,如今武銳軍確實沒有海上力量可以抗衡鄭芝龍,但天無二日,光統帝要想名正言順坐穩皇位,就必然要追擊陛下於天涯海角。


    如今武銳軍確實沒有水師,可三年以後呢?五年以後呢?就算依舊不是鄭芝龍的對手,但是鄭芝龍會為陛下和馮賊血戰到底否!”


    高弘圖也怒了。


    “陛下乃皇室近脈,蜀王乃是遠支,更何況天下誰人不知馮賊狼子野心,一旦山河一統,必然會逼蜀王退位,屆時江山易主,大明社稷不存!”


    這話就沒法反駁了,因為說的是事實啊,誰敢說馮愷沒有篡位之心。


    “能議和,南北分治麽?”弘光帝囁喏道,話音低沉,沒有絲毫信心。


    錢謙益冷笑道:“馮逆占據北京之後,從未派人前來南京,可見其絕無半點議和分治之念,如今兵分兩路,南下之軍僅僅隻有萬餘,而進兵山海關之軍則超過五萬,皆為精銳敢戰之士,由此可見在馮賊眼裏,南方不足掛齒,須臾之間便可彈指而定。


    陛下,天下人苦亂世久矣,說句諸位不愛聽的話,馮賊兵鋒直指南京,顯然是勢在必得,退一步講,此時馮賊若是南下揚州駐足,然後檄文天下,南方數省隻怕瞬息可定,便是那鄭芝龍恐怕都會在權衡之餘歸降。


    此時若前往福建,實則送羊入虎口罷了,我等大臣有一個算一個,絕無幸免之可能!


    馮賊此人可怕之處就在於其懂得隱忍,知道大義名份對於一統天下何其重要,所以他死死蟄伏於四川,天下不定,絕不篡奪皇位。


    對於這天下各省,各州府衛所駐軍,乃至萬千百姓而言,他們並不在意皇帝是誰,他們在意的是這天下什麽時候能夠結束亂戰,誰能給他們好日子過。


    如果能保證這一點,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即便這江山不是大明的,他們都無所謂……”


    朝堂上諸臣色變,錢謙益說的這番話絕對是大逆不道,若是換做幾年前,哪怕崇禎皇帝對於帝國的統治力已然低到了發指的程度,可就憑這番話,也足以讓他人頭落地。


    可如今……錢謙益掌控著南京駐防軍,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京營了,這也是南京朝廷除了江北四鎮,左部以外,最強大的一支名義上歸屬於皇帝,皇帝卻控製不了的軍隊。


    所以錢謙益說話的底氣一向都很足,這也是水太涼在滿清兵臨南京城下之時,他能率先開城喜迎王師的根本。


    滿朝大臣義憤填膺,錢謙益卻是甘之若飴,不過草包弘光帝卻越想越覺得有理。


    奇貨可居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自己不管怎麽說都是南京諸臣,江北四鎮擁立的皇帝,更是萬曆皇帝的孫子,輪起血脈親疏,自己比蜀王不知道親近多少倍。


    但是有什麽用?南京朝廷的拳頭沒有馮愷拳頭大,說什麽都是假的……


    別說自己去了福建有很大可能會被鄭一官給賣了,就算隻有一點點的可能,他也不敢賭啊。


    萬一因為自己跑了,馮愷怒急攻心,最後抓到自己把自己殺了怎麽辦?


    不是沒有可能,是非常有可能好不好……


    “朕若降了,能得太平王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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