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漠然沒有做夢,因為她睡得很沉很沉,等她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酸痛不止,好像骨頭都軟了,沒啥力氣。


    漠然努力想撐起身子坐起來,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已經被反手綁了起來,更讓她驚慌的是,她居然是身著一身大紅嫁衣,而且嘴裏還塞了塊布,讓她有口叫不出。


    這是什麽情況,漠然突然覺得茫然了起來,今天不是應該是小姐出嫁的日子麽?怎麽會成了她穿上了嫁衣?漠然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麽地無奈與頹廢啊,她才十三歲,居然就要經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麽?


    第一次,是養了她十年的人賣了她。


    這一次,又是一個她以為最好最可信的人,又一次如此對待她。


    想想在莫府的三年時光,就像夢境一樣,或許夢醒了,她又變成了那個可以隨手轉賣的,或是能隨便頂替出去當擋箭牌的人,原來自己的用處,隻止於此麽?


    漠然現在的心裏很冷很難過,她又麵對了再一次的出賣背叛,每一次,都從不和她說,隻是讓她承擔後果,這果然是讓人冷透心扉的感覺啊。漠然突然恨透了這種情感,如果沒有感情,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難怪書上都說,要


    得到,就要付出代價,她隨便活了十年,隻值一價;她快樂了三年,就要用一生來償。果然,人心都是不可預測的,誰會知道下一次,出賣和背叛你的人,是不是又是你最相信的人呢?難道除了自己,誰都不可信麽?或許,連自己都是不可信的。


    現在想想莫心然當時會的話語,難怪她的表情是那麽的欲言又止,難怪她那時會說她對她有恩,要叫她還,原來三年恩就是一生償麽?難怪給她起名叫莫然,或許她從被買進來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吧?


    那麽那個養了他十年的人,是不是也知道她將要麵對的命運,所以毫不留情的消失掉,讓她自生自滅呢?果然,人都是自私無情的,誰也不能相信,在切身利益麵前,什麽都可以出賣。


    果然,感情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他們都用感情,來收買自己,然後又用感情,來讓自己狠狠痛苦,這難道就是無父無母的悲哀?這難道就是沒有親人的下場?


    這時候的漠然一點也不淡然,整個身心都沉浸在了怨念的糾結中,極端,憤恨,悲觀,甚至痛不欲生。她不知道這是一種叫做魔怔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輕則瘋,重則死。


    就在她欲瘋欲狂的時候,進來了兩個人,把她扛走了。而本就毫無力氣的身體


    也隻能任別人扛走,不過此時的她,腦子倒是清醒多了,隻是心中鬱積的怨念卻莫名地積存在了她的胸口,叫她胸悶難解。而她,隻能無能為力地,就這麽木然地看著一切。


    兩個家仆把她扛到了正院大廳裏,漠然就見到了一身華貴衣著的莫老爺和莫夫人,兩人一副女兒將出嫁的不舍表情,當著眾賓客裝腔作勢地殷殷叮嚀,就像真正父母般萬般不舍嘮嘮叨叨。


    莫夫人聲淚俱下地泣著說:“我可憐的小然啊,這麽早就要離開娘親了,你可是為娘的心頭肉啊,為娘真是舍不得你啊?”


    莫老爺一邊假裝難過一邊勸慰道:“夫人莫傷心,小然嫁得又不遠,很快就來迴門,我們又會見到的,女大不中留,總是要走這一步的,你就放寬心吧。”


    兩人賣力表演了半天,漠然就這樣用一雙無聲地,很是淡漠的眼眸看著他們,除此外,硬是一點其它反應也沒有給。在****之下,他們也隻好收起假情義假意,就這樣給她蓋上了紅蓋頭。就在紅蓋頭將遮住漠然視線的時候,她遠遠瞧見了躲在內廳角落處,正探頭探腦看好戲的莫心然。


    此時的莫心然,俏麵如玉,笑麵如花。隻是這以往讓漠然為之仰慕的笑容,再沒有了半點感覺,隻有心冷如冰。她也記住


    了這一刻所有人給她準備的這一切,如此銘心刻骨。


    紅蓋頭下的漠然一臉冷硬,身心更是冰涼一片,她就這樣,任他們把她送上了花較,抬離了莫府,進入了鮮衣候府,與人攜紅綾,拜天拜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送洞房。


    進入新房間以後,其他人都退下了,隻留下了兩個言辭清冷,神情不善的侍女。然後倆人就喋喋不休地,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洞房裏麵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每一言每一語都是命令漠然接下來應該執行什麽,不該做什麽等等。


    隻可惜浪費了她們的唇舌,漠然既不是真新娘,而且手被綁,嘴被塞,想迴話都難,況且漠然也沒有打算說話,她現在隻是感覺到自己身上已經有了一絲絲力氣了,正在一邊養精神,一邊思考著要不要跟新郎解釋下現在自己的情況,她不是真正的待嫁新娘,所以根本就沒有仔細聽她們說的是些什麽東西。


    兩個侍女說得都口幹舌燥了,就是不見新娘吭聲,兩人甚至越說越疾言厲色,也越說越火大了都。新娘就是靜坐不動,安靜如斯。按照一般情況來說,就算是個死人也會有些反應吧,那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如果現在這場婚姻是一般的喜結良緣,那她們也不會費這麽多口舌的,隻是這次成親的新郎


    有些不一樣,她倆雖說被派來做這件事有些不太情願,但是府規森嚴,如果辦不好這件事,出了問題的話,她倆是要受到嚴重懲治的。所以雖然是冷言冷語,但她們還是必須做好份內之事。


    隻是現在看來,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兩人又繼說了會,見漠然還是沒有反應,兩人不僅有些急了,眼看吉時快到了,一會新郎就會被送過來合房了,這裏要是搞不定,萬一出了事情,她們可擔當不起這個罪責。


    兩人靜默了會,然後對視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終於做出了一個什麽決定。當然這些漠然是不清楚的,所以這時的她以為終於耳根清靜了,結果隻是一會兒後,她就又聽到了一個有些凝重的聲音響起。


    “候爺夫人,不是奴婢要叨擾您,您應該知道候爺年事已高,這次就是為了衝喜才如此急著將你娶進門的,盡管成親得急了點,您也應該體諒下候爺的情況不是?萬一候爺有個好壞,您不就要早早當了寡婦了麽?


    再說了,要不是您的生辰八字很合候爺的命脈,就憑您一個商家的女兒,哪有機會攀附皇親呢?雖然當初說好是再過幾月後才是婚期的,隻是候爺身子突然有所變化,才改期的,就算你有什麽不滿的,也不該拿自己的這一生幸福來賭氣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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