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欒宇等人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透過絲毫不見減弱的雨幕,他們很快便看到,不遠處原本空無一人的街角,突然出現兩道人影。


    那是一對男女。


    那女子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歲,一眼看過去便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隻是麵色很是冷淡。


    如同冬日暖陽下的寒冰,絕美而刺骨。


    她穿著一身特製的黑色勁裝,及腰的烏黑長發旁,別著一把暗紅色的長劍,另一邊,則是一個用黑繩掛著的腰牌,一副武人打扮。


    而那男子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跟那絕美的女子比起來,並沒什麽出彩之處。


    看著就像侍從。


    隻不過,方才開口質問欒宇的,顯然是他。


    兩人一出現,便邁起腳步,步履穩健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看到兩人腰間佩著的長劍,一向小心謹慎的欒宇頓時厲聲嗬斥道:“給本官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來人自然是陸晨和符嬅。


    麵對欒宇的嗬斥,符嬅不屑地冷笑一聲,而後仿佛沒聽到一般,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很快便跟隨陸晨來到了衙署門前。


    見狀,欒宇身後的捕快和廖主管帶來的人高馬大的侍衛同時麵色一緊,紛紛抽出腰間的武器,警惕無比地看著兩人,一副隨時準備上前拚殺的架勢。


    麵對麵前明晃晃的利刃,陸晨麵色沒有一絲變化,依舊如同閑庭散步一般朝欒宇走去。


    感覺到對方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欒宇頓時惱怒不已。


    然而就在他準備下令,讓捕快們上前將其擒住的時候——


    “迴答我的問題。”


    陸晨突然開口,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欒宇,冷然無比地道:


    “方才溝兒村百姓的話,對你這個平縣父母官而言,很可笑麽?”


    聞言,欒宇一臉不屑地冷哼一聲。


    “本官懶得與你這來曆不明之人廢話,來呀!給本官拿下這不敢表明身份的鼠輩!”


    “是!”


    得到命令,平縣衙門十餘個捕快和廖總管身後的一眾明顯不是普通人的侍衛同時應了一聲,而後腳下猛地用力,迎著陸晨和符嬅便衝了過去。


    “嗬…”


    符嬅冷冷一笑,而後握住長劍劍柄的右手猛地一緊。


    “地源…”


    哢噠…


    伴隨著一陣強大無比的靈力湧入,長劍的劍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歸塵!”


    隨著術法的悄然發動,那些朝兩人衝來的捕快和侍衛突然感覺身體一沉,而後腳下仿佛被灌了鉛一般,僅僅是抬起腳這個在平時輕而易舉的動作,此時卻變得無比艱難。


    同時,地上仿佛突然冒出一個極其強大的吸力,將他們整個身體吸在了地上,不僅動彈不得,身體還控製不住地朝地上倒去。


    “嗚哇!”


    片刻之間,隻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聲,所有人便被那股突如其來的巨大吸力牢牢困住,死死地吸附在地上的石板上。


    鏘!


    符嬅突然用力抽出一小截劍刃。


    而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動作,眾人突然感覺身上的吸力猛地增強,隨後在那股力量的肆虐下,四周的石板竟開始絲絲龜裂,而他們的身體在那飛速龜裂開的石板中不斷下陷。


    眾人再次發出痛苦無比的慘叫。


    好在符嬅隻是想給他們個教訓,並沒有直接殺了他們的意思,不然她要是再向上拔出一縷劍身,這些人的血肉之軀必然會和那堅硬的石板不斷擠壓,最後,逐漸融為一體。


    反手之間便可施展出威力如此強大的術法,絕對不是普通的靈武雙修能做到的。


    滄溟軍除卻掌握聖遺物的聖王之外的第一高手,實至名歸。


    “什麽?!”


    看到手下竟然眨眼間就全部倒下,欒宇和廖總管頓時大驚失色。


    “這…這怎麽可能……”


    “我再問你一遍。”


    陸晨此時已經走到了兩人麵前的台階下,緩緩仰起頭,注視著兩人,同時向前邁上台階。


    即便居高臨下,兩人還是莫名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


    “你們…方才在笑什麽?!”


    伴隨著這句話的落下,符嬅體內洶湧無比的靈力再次釋放,頃刻間將兩人所在的地方籠罩在其中。


    “啊!”


    兩人同時慘叫一聲,而後毫無抵抗之力地倒在了地上。


    “你…”


    修士畢竟是修士,隻要意識尚在,就能催動體內的靈力,在絕境中掙紮求存。


    哪怕隻是一介七品縣令,欒宇也是正兒八經通過科舉得到功名的修士。


    因此,他還能勉強開口說話,而不像一旁的廖總管那般,隻能如同一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欒宇掙紮著抬起頭,看向已經走到了身旁的陸晨。


    “你到底…是…是什麽人?!”


    此時已經輪到陸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人。


    “本官,工科給事中,陸晨。”


    聽到陸晨終於報出身份,欒宇頓時怔了怔。


    緊接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陸晨便如同宣判極刑的判官一般,淡漠無比地說道:“同時,蒙陛下錯愛,現暫領禹、隋二州總督一職,暫掌兩州軍政機要。”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漫不經心地從懷裏掏出一枚金鑲玉材質的玉牌,隨後直接越過欒宇,朝李威走去。


    仿佛剛才那番話,並不是對欒宇說,而是特意說給李威聽的一般。


    而在看清那玉牌上刻著的龍紋和隻有人皇才能刻錄的文印後,欒宇隻感覺兩眼一黑,渾身發冷,再無一絲抵抗的力量,整個身體重重地伏在地上,和一旁的廖總管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總督!


    這個年輕得不像話,和他兒子一般大的年輕人,竟然是總督!


    身為朝廷命官,他對禦賜的令牌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也是見過的,自然能認出陸晨方才手上那明顯不是凡品的令牌,絕對是隻有地方總督才能擁有的玄極令!


    因此,哪怕再怎麽難以置信,事實就是事實。


    而最要命的是,這個大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督,明顯極其厭惡自己…


    莫名其妙惹到這麽一個煞星,天亡我也啊……


    有心想開口解釋一下,化解一下誤會,但此時正在“麵壁思過”的他即便想再開口說些什麽,也已經有心無力。


    陸晨此時已經懶得理會這個和夏言兩極分化的“父母官”了。


    因為,那些百姓見他到來,直接稀裏嘩啦跪倒一大片。


    “大人!請為我等做主!”


    “大人!請為我等做主!”


    “……”


    聽到百姓們仿佛在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齊聲高唿,陸晨心底沉甸甸的,思緒莫名有些複雜。


    片刻後,他緩步走到李威麵前,而後伸出手,將他扶了起來。


    “這個案子。”


    陸晨說到這裏的時候,身後突然影影綽綽地竄出數十道身影。


    正是之前入城的時候,被他分派到城中各地收集信息的玄極衛。


    看到他們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陸晨便知道,此番提前派他們入城的收獲,定然不小。


    一眾玄極衛快步朝陸晨趕去。


    見他們過來,陸晨嘴角頓時微微揚起,“本總督接了!”


    伴隨這句話的落下,整個禹州和隋州的官場,悄然卷起一股毀天滅地的颶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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