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間,巫山推門而入,當他和巫爭四目相對的瞬間,慈祥的老臉也堆滿了笑意。


    “巫爭,別來無恙?”


    聽巫山客氣,巫爭自然不失禮數,迴敬道。


    “院長,您最近可也安好?”


    說罷,二人開懷一笑,貌似恩仇也在一笑間泯滅,但在場的人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二人皮笑肉不笑,內心深處早已將對方殺死數遍。


    一番寒暄之後,眾人落座宴席,穆晚也差人喚來了歌舞姬助興,一直到晚宴結束,場上的氣氛都很暢快,除了某些人的心裏之外沒有一絲壓抑。


    午夜時分,蒼狼城所在的北部邊陲忽然刮起了大風,那陣勢真是天昏地暗,四野荒蕪,連星月都為之變色。


    廂房內,巫爭靜靜的傾聽屋外的唿嘯,其聲貌似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更像是萬馬千軍在廝殺,這天氣會不會就是戰之先兆呢?


    一夜的輾轉反側,心事重重的巫爭難以成眠,思想起從一仙島一路行來的見聞和經曆,他最終還是決定先把火丹拿下蒼狼城的事延遲幾天再說。


    直到天微亮,一夜的大風這才停住,推門出戶,但見天空雪花紛紛揚揚,大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素白一片了。


    寒意襲來,巫爭裹緊了外衣,信步走到院內,伸手去接住將要落地的純潔。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下雪,但此時天空掛月大雪紛飛的景象還是尚屬首次見到,巫爭見到異相,忽然心生感慨,隨口詠出詩句。


    一朝天地花紛揚,孤孑獨影念故鄉,無人傾聽月下事,懵懂少年向何方?


    詠完詩句,巫爭慘然一笑,隨即閉上眼睛獨自享受著短暫的美好。此時他不知道的是,百裏之外的前軍大營內,昔日的巫魅如今的火舞也如同一般,遠處的騰月看著火舞發呆,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迴憶,而此時就聽火舞吟出詩篇。


    天地異相如約現,無奈先兆終是真,他日與君共生死,定教乾坤永不寧!


    或許是不謀而合,也許是同時暢想,巫爭和火舞的心思都淋漓盡致,唯獨不同的是巫爭心裏沒有任何人,而火舞的腦海卻有他的影子。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知道心裏的他會是什麽結果,不過一切都是天意,妄言道出會遭到天塹。


    經過內心的一番掙紮,火舞忽然迴頭看向遠處的騰月,隨即示意她來近處說話。等騰月來到近旁,火舞這才取出巫青的遺言,隨即拜托道。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在暗地裏保護巫爭,所以我對你很是放心,這裏有封書信,乃是當日巫青身亡時的遺言,麻煩你有機會就把他交給巫爭,切記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否則到時候局麵你我都收拾不了。”


    騰月接過書信小心放好,忽然思想起之前火舞道出的詩句,不禁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方便透露一點嗎?”


    火舞不假思索,當即迴話。


    “天意不可違,更不可泄露,我因變天之人生,也會為變天之人死,當我真的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既然你知道他的未來關係到你的命運,那就應該設法去幫助他,而不是一個人在這裏怨天憂人。”


    火舞聽完慘然一笑,隨即正眼看著騰月,表情異常嚴肅的說道。


    “當初去往一仙島尋找巫爭的預言師不止我一個,還有一位更厲害的角色潛伏了幾十年,可惜我不知道他的名諱。”


    “潛伏了幾十年,此人的目的不完全在巫爭身上吧?”


    “鬼才知道!”


    天際陰暗,土灰一片,大雪依舊紛揚,地麵積雪尺厚。


    蒼狼城主府邸漸漸有了人跡,一天所謂的忙碌再度上演。


    巫爭獨自走向住處,心


    裏依舊在矛盾,雖說外界傳揚蒼狼城主穆晚如何如何的張狂無道,害的城池周邊民不聊生,可自打和他見麵,所見所聞都和之前了解的情況大相徑庭,再加上他還知道父親巫青的過去,巫爭覺得是有必要跟他細細的聊一番。


    再說龍之子國的前軍大營,火雨一直沒有收到巫爭的一點消息,眼下有些擔心他的安全,故而走出帳外遠遠眺望蒼狼城方向。此時,老醫官火軒從她身後走上,而她卻一點都沒察覺到。


    “大將軍,巫爭去蒼狼城刺探還沒迴來嗎?”


    聽到火軒忽然說話,火雨急忙扭頭看去,臉色也非常嚴肅,像是在責怪這老怪物不請自來,還躡手躡腳的。


    “老醫官,您來大營想必有事要說吧?”


    火軒微微一笑,當即說明來意。


    “大將軍,火軒來傳大公子的話,如果巫爭明日還不曾歸來,他將派人去接替巫爭,到時巫爭的生死可就不管不顧了。”


    “嗬嗬,我還真想不到還有誰人能勝任這個任務?他們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您這麽信任巫爭?如果他把天城出賣了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點不用你來訓教。”


    “嗬嗬,大公子的話我已經傳到了,大將軍請斟酌。”


    說完,火軒轉身就走,而火雨卻忽然喊停。


    “等一下,如果大公子真要派人去,那會是誰要去?”


    “嗬嗬,大將軍,火舞主動請纓前去,您不必費心了。”


    火雨聞言很是吃驚,不過她沒有多說,隻是默認了事實。


    蒼狼城內的城主府邸,下人點旺了爐火,溫上了水酒,奉上了點心,這時才見到城主穆晚和巫山行來。來到內室,穆晚安排巫山落座,這才吩咐下人去請巫爭前來。


    此時的巫爭還在欣賞雪景,但


    遠遠就看到穆登峰快步走上,直接闖進了穆晚所在的室內。驚訝之間,下人也來傳喚,巫爭隨即也向那處走去。


    “什麽?龍之子國的預言師要來蒼狼城見巫爭?你沒搞錯吧?”


    “父親,千真萬確,此人正在府邸外等候。”


    穆晚和巫山驚訝間,巫爭也來到門前,之前穆登峰的說話他也全部聽到耳中,隻是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入。


    見巫爭來到,穆晚收起了驚訝,滿臉堆笑的上前說話。


    “巫爭賢侄先和巫山大人慢敘,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便和穆登峰一起走出室外。


    內室此時隻剩下巫爭和巫山二人,兩人分座廳堂兩側,一言不發,誰都不願意先開口。此時的巫山卻不像巫爭那麽踏實穩坐,幾次想先問候,但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而巫爭也看出了他的窘態,隨即打破了沉默。


    “院長有什麽事要跟巫爭說嗎?確切的說應該是解釋吧?您老坐鎮淩天這麽多年,有什麽事情沒見過,學生自然是洗耳恭聽您的訓教。”


    此時,巫山臉色蒼白,神情極不自然,但最終也道出了心事。


    “巫爭,之前我隻是耍了些手段,意在讓你交出邪帝,其實完全沒有加害的意思,隻是沒想到你的家父巫青會無辜命喪蒼狼城外,一切始料未及,還請你多多包涵。”


    “這個我早就知道,您也不用多說,普天之下有那個人能逃過自私貪欲,父親命喪蒼狼城也是他的劫數,我豈能怪罪於您,您的包涵還請收迴。”


    巫爭的話貌似恩怨分明,實則是委婉拒絕,巫山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能聽得出來,不過既然是場麵話,有問就有答,他也不能丟了麵子。


    “賢侄大義,巫山深表欽佩,以後你有什麽難處還請明說,巫山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巫山說完,隻


    見巫爭從座椅上猛的起,隨即大步來到他身邊,小聲問話。


    “那好,您告訴我,您為什麽要千方百計的打邪帝的主意?邪帝究竟關乎到了什麽大事?還有,我聽說父親早年就讀於韜略書院,這韜略書院又是什麽地方?”


    巫山聞言,頓時沉默,開始思想,半響後才要迴答,但此時,外界忽然傳來腳步聲,等房門打開,隻見穆晚攜一名著裝高貴奢華的女子走進,而那女子巫爭和巫山也是認識的,除了當初的鬼孩巫魅還能是誰?


    二人驚訝間,就聽穆晚介紹。


    “此人就是龍之子國的大公主,也是那裏的預言師火舞公主。”


    聞言,巫爭眼睛瞪大,耳畔猶如琴瑟合奏,他慢慢的退到座位上,伸手舉起茶杯一飲而盡,自始至終都一言未發。而巫山卻不同,起初驚訝之後,臉上隨即堆滿了笑意,快步上前一番寒暄,客套做盡,嘴臉無所不用其極。遠處的巫爭看在眼裏,罵在心上,沒有和穆晚等人打過招唿,便獨自走出門外。


    當他剛出門外,忽然有人將他拉到一旁,吃驚之間,隻見是騰月,此時,她做噓聲手勢,隨即從懷中取出書信一封交到巫爭手上,並小聲叮囑。


    “大公主托我轉交的,她說這是巫青的遺書,我不知道怎麽落到她手上的,但是完璧歸趙總還算是件好事。”


    巫爭接過書信,用顫抖的雙手打開觀閱,不久後便淚如雨下,淚水滴到書信上很快便被淩冽的北風冰封,而此時巫爭才注意到書信上麵文字的變化。


    此時,原有的文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螞蟻般大小密密麻麻的文字,用肉眼根本不能看清,巫爭大惑不解,急忙向騰月問詢,而騰月一眼看去,頓時感歎出聲。


    “七鬼國亡魂的詛咒?這東西很像七鬼國亡魂的詛咒。我在騰虎老祖身上見到過這個東西,他本身就是詛咒之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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