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大年初一,她都是和墨墨睡到自然醒,自從脫離林家之後,他們過年也不用上趕著拜年,林家隻當他們沒有這個女兒。


    她也樂得清靜。


    林柒問道:“可是,我包的紅包還沒有給寒寶呢!”


    霍霆崠道:“我幫你已經出了。”


    林柒問道:“你給他多少?”


    霍霆崠:“最大隻能包一萬。”


    超過一萬的現金,紅包就要撐破了。


    不一會兒,墨墨來敲門了。


    林柒走過去開門。


    墨墨趴在門邊,露了半截小腦袋朝著房間裏看了看:“寒寶說,現在拜年能領紅包!”


    林柒聞言,便心知肚明!


    一定是寒寶抱著紅包,美滋滋地迴去和墨墨炫耀了。


    墨墨便想過來拜年拿紅包!


    霍霆崠道:“對啊。”


    墨墨立刻走了進來,雙手虛抱拳,對著霍霆崠和林柒作了個揖:“親愛的父親大人,親愛的母親大人!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林柒被他逗樂了:“墨墨,新年好!”


    墨墨對著林柒一笑,緊接著,就挪步到霍霆崠身邊:“爹地,新年好新年好!”


    霍霆崠:“新年好。”


    他隨手拉開了抽屜,拿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給他:“這是你今年的壓歲錢!”


    墨墨雙手接過,喜不自禁:“謝謝爹地!”


    盡管,他不缺錢,但畢竟是小孩子,對於紅豔豔的壓歲包,哪裏有絲毫抵抗力!


    墨墨心滿意足地將壓歲包放進口袋裏,再度抱拳,文縐縐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不早了,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兒臣告退!”


    霍霆崠道:“慢著!”


    墨墨挑了挑眉,問道:“父親大人,您還有何指示?”


    霍霆崠又從抽屜裏拿出了七個壓歲包,遞給了他:“這是過去七年,我沒能有機會給你的壓歲包,今天,一次性補齊給你。”


    墨墨怔了怔。


    他沒想到,霍霆崠會補給他七年的壓歲包。


    林柒也有些驚訝。


    她都沒想到這一點。


    這個男人,竟然還有如此細膩的一麵!


    墨墨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的感動!


    原來,爹地一直惦記著,他缺席了七年的父愛!


    墨墨雙手接過,抿了抿嘴,收起了鬼馬精靈的一麵,抱著鼓鼓的八個紅包,心中莫大的饜足:“謝謝爹地!”


    他主動上前,摟住了他的肩膀,抱了抱他:“爹地,我愛你!”


    霍霆崠有些驚喜。


    他極難得見到墨墨主動抱他,還對他說“我愛你”。


    依照墨墨這麽內斂的性格,他能主動說這一聲“我愛你”,一定是對他的愛漫溢了出來!


    墨墨抱著紅包離開了房間。


    林柒道:“我沒想到,你會記得補他七年的壓歲包。”


    霍霆崠道:“我欠他的何止是七年的壓歲包。”


    七年的陪伴,七年的關愛,他都會找機會,一點點地補上。


    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到了元宵節這一天。


    霍霆崠突然接到了默柯的電話。


    電話內容很簡短——


    “霍總,宋書妍……好像真的瘋了。”


    明德醫院。


    京城規模最大的精神病院。


    這麽久以來,宋書妍被押監之後,宋家動用了不少關係,取保候審,案件具體審理,需要等宋書妍生產之後再說。


    但半個月之前,宋書妍突然小產了。


    懷胎七月不到,突然就胎死腹中。


    因為懷的月份大了,胎停之後,做了引產。


    從那以後,宋書妍就變得瘋瘋癲癲了起來,精神狀況急轉直下。


    因此,一周之前,宋書妍就被轉送到了明德精神病醫院。


    默柯一收到這個消息,為了確認消息的真實性,他還特地先去了一趟精神病院了解實情。


    宋書妍的確被收治了。


    他剛進住院部,就看到住院部門口的噴泉,一個護工擰著一個女病人的脖子,拎著她的衣領衝到噴泉口,二話不說,就把女病人的腦袋死死地按在水池裏!


    默柯並沒有多意外。


    在精神病院,這種事情很常見。


    病人發起瘋來,六親不認,瘋瘋癲癲,照顧他們的護士經常被他們弄傷。


    有些護工脾氣很好,知道他們是發病了,並沒有多計較。


    有些護工卻是小心眼,若是被病人抓傷了,咬傷了,氣不過,就會給病人暗苦吃。


    有些沒什麽背景的病人,可以大膽地招唿,拳打腳踢,打得鼻青臉腫,爹娘都認不出!


    有些病人家屬有點來頭的,護工就會拿那種很細的針,狠狠戳在他們身上,借此解氣!


    隻是……


    這個護工下手太狠了。


    默柯駐足,盯著看了一會兒。


    那個女護工將女病人的頭按在泉水裏,一邊在她身上掐著,一邊咒罵著:“瘋子!你這個臭婆娘!我讓你抓我!我讓你咬我!淹死你!淹死你!!”


    女病人出於求生的本能,瘋狂地掙紮著,動作很大,水花四濺。


    默柯有些看不下去了,走過去,一把抓住了那護工的手臂:“你幹什麽呢!?”


    “啊!”


    護工被他嚇了一跳,迴頭一見是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立刻戰戰兢兢地停下了,局促地望著他!


    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說:“那個……這位先生,抱歉讓您看見這樣一幕了!我……我也不想的,可是這個病人好兇悍的,發病起來,又是抓人又是咬人,像個瘋子一樣,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要教訓她一下的!”


    說著,她還委屈地挽起衣袖給他看:“你看,這些都是她抓傷的和咬傷的!先生,你還是離她遠一點吧!免得她傷到了你!”


    那護工還在激動地為自己辯解著,一旁那個被虐待得不成人樣的女病人跌坐在噴泉邊,狼狽地劇烈咳嗽著。


    默柯朝著她遞去一眼,直到那女病人抬起頭,他才驚訝地認出來,竟是宋書妍!


    怎麽會是她?


    她真的瘋了?


    乍一眼,他還不太敢認,才隔過久不見,宋書妍大變模樣,憔悴狼狽,麵黃肌瘦,整個臉頰都凹陷了進去,裸露在外的皮膚各種傷痕,一雙眼睛空洞無神,猶如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讓人感覺尤其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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