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山上還有幾裏路程,薑嗣正好趁機平複澎湃的心情,為了防止被青木宗認出自己就是襲殺青木宗三位長老之人,薑嗣特意把小貓和大寶安置在山腳一處密林中。


    四年,整整四年,四年間為了今天這場戰鬥,薑嗣吃盡了苦頭,隻是為了身為七尺男兒那不容汙蔑的尊嚴,他要讓天下人知道,就算薑家和韓家解除婚約,也是他薑嗣要休妻。


    一步一步踏在山路的石梯上,每一步都是一個腳印,抬頭,仰望著那石梯的盡頭,薑嗣眼中露出堅定的光芒。


    韓闖在青木宗的賓客席位上,一眼就看到了一臉嚴肅的薑忠,馬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大步向著薑忠走去。


    韓闖是薑忠的老部下,因為屢立戰功,而被薑忠舉薦,成為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可以說韓闖能有今天,全賴薑忠之功。


    “大哥,多年不見,你還好嗎?”韓闖對著薑忠當頭跪倒,激動的熱淚盈眶,就這麽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在自己的老上級麵前,露出了婦人之態。


    薑忠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微笑著扶起韓闖:“韓老弟快快起身,你現在已經是大將軍之職,千萬不可在向我行禮了。”


    韓闖起身,激動的道:“大哥,自帝都一別,你我各守其位,怕是有十幾年未見,真是想煞小弟了,對了,大哥今日為何到此?”


    “你不知道嗎?”薑忠一愣,有些古怪的問道。


    “大哥說笑了,我就聽青木宗的人說,去觀看一場比試,是誰和誰比試都不知道,更別說其他了?”韓闖憨笑著說,言辭真誠。


    “這樣嗎?嗬嗬,其實我也不知道那青木宗請我們來幹什麽?等下看看就知道了。”薑忠不願當麵說出四年前之事,免得大家難堪,按照他對韓闖的了解,韓闖肯定不知道韓紫玲悔婚的事。


    “


    哼,韓叔叔裝的可真像啊?你會不知道青木宗為什麽找我們來?”一旁薑嗣二哥薑武陰陰的說道,他可不管什麽關係不關係的。


    “薑武!”薑忠一怒,喝止了繼續說話的薑武。


    韓闖是剛直,但是不傻,薑武埋怨他的語氣他又怎麽會聽不出來,當下再次跪在薑忠麵前,厲聲道:“大哥,小弟實在不知道二公子為何對韓闖怨憤,還望大哥據實以告,不然韓闖便長跪不起。”


    這,薑忠有一些為難了,狠狠的瞪了薑武一眼,扶起韓闖道:“他們小輩的事情,我們理他作甚,來來來,你我快說說最近這些年過的如何?”薑總仍不願令韓闖難堪,繼續推托。


    “大哥,請告訴我?”說完,又要跪下。


    薑忠趕緊一把扶住,為難道:“也罷,既然紫玲侄女沒有告訴你,那我就說了吧。”


    當下,薑忠把四年前韓紫玲前去薑家悔婚的事情經過,簡略的給韓闖講了一遍。


    韓闖聽後,一張方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這是氣急了啊,就在薑嗣化妝成嚴宗時,曾經給韓闖說過此事,但是韓闖迴去之後,韓紫玲就已經借口迴師門青木宗,韓藏根本沒來得急問。今天竟然聽到薑忠親口說出,那還能有假?個性耿直重情重義的韓闖,直氣的一口逆血噴出。


    薑忠看到韓闖竟然被氣的吐血,趕緊攙扶韓闖,不料卻被韓闖阻止:“大哥,你說的話我絕對相信,但是我必須問問那不孝女,請大哥放心,此事,我韓闖一定給你一個交代。”說完,韓闖憤憤而去,尋找韓紫玲。


    薑忠對著薑武訓斥幾句,也就不說話了,畢竟在他心中也有些生韓闖的氣,誰讓他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好。


    後山的一處山頂,閉目盤坐中的木華錦雙眼慢慢睜開,爆射出一道寒光,望著正殿


    方向,喃喃自語:“四年之約,終於到了。”


    青木宗的山門廣場前,上千名弟子身著統一的青色長衫,排列成一個半圓形,把整個廣場圍住,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十幾名青袍老者淩空踏步而來,落座於宗門前的廣場席位上,渾身透發著淩厲的氣勢,雙目一開一合間神光閃動。


    眾賓客落座於廣場另一側,海東閣、華嚴、薑忠、韓闖、還有幾位帝都王侯,全部臨危襟坐,表情肅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盡頭的石台階入口。


    山路上,薑嗣每走一步心境就會平複幾分,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石階上,發出厚重的‘咚咚’聲。


    每走一步,四年間的過往經曆就會在腦海中浮現一次,戰帝都、入學院,奪狀元、吞噬神劍,九死一生,不過就是為了今日之約。


    每走一步,那曾經關懷自己的親人、朋友的音容笑貌都會浮現在眼前


    “薑哥哥,月兒永遠等著你,如果今生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月兒就祈求來世”“老大,你一定不能有事啊!你還要迴來教我煉丹術呢”


    “上天對我不薄,老夫花費一生心血研究的五行理論,終於後繼有人了”“老大,一日為兄弟,終身為兄弟”


    “小嗣,就算是舍棄整個薑家,你也千萬不能有事”


    “四哥,心瑤要做你的妻子,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正是這些可愛的人一直支持著薑嗣,令薑嗣走到今天。那些曾經的過往,一幕幕的在薑嗣腦海中迴放,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竟然如此在意和青木宗這場戰鬥。突然,還有一張落寞的俊臉在眼前浮現:“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處不為人知的柔軟,默默守護著那份堅持,即使傷痕累累也是甘之如飴,既然我注定是個廢物,那不如成全與你,希望你能讓薑嗣之名,天


    下傳頌!”


    太陽的光芒灑照在古老的石階上,為它鍍上一層金色的油彩,薑嗣那消瘦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越發微不足道。


    終於,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張堅毅俊秀的小臉出現在石階的盡頭,接著,是少年消瘦的雙肩,最後,是一身黑衣的矯健身影。


    少年停住腳步,堅毅的小臉冷冷的掃視前方,最後,停留在廣場一處石台上的木華錦身上。


    上山之前,劍靈的話在薑嗣心中迴響:“娃娃,你現在已經初步可以控製重力領域了,那就把你自身的修為隱藏起來,等到關鍵時刻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還有,那山上似乎有天劍之境的強者,為了防止被發現,我不能在動用自己的力量幫你了,一起就要靠你自己。”


    靠自己,一切都要靠自己,這個世界任何事情隻有依靠自己,別人的力量在強大終究還是別人的,隻有自身強大了,才是真正的強大。


    廣場之上壓抑著一股肅殺的氛圍,上千名青木宗的弟子散發出的劍意是何其強大,但是,薑嗣就是在這強大的氣場中,信步而行,淡然自若。


    “這就是薑家那個廢物嗎?不過有些不對啊?我故意讓這麽多弟子散發出身上的劍意,別說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了,就算是一名天才,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行走在廣場之上……咦?他竟然是一名劍宗,看來傳言有誤啊!幸好我早有準備。”青木宗宗主木嘯天盯著淡然若定的薑嗣,心中暗道。“父親,是三弟,是三弟啊!”薑武激動的小聲道。


    薑忠虎目含淚,他早就看到了,曾經那個頹廢頑劣的少年,如今竟然已經成長為一名劍宗強者,主人啊,你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看著場中那閑庭信步的少年,帝都其他幾位王侯心中大驚:“這,當真是當年那聞名帝都的廢物嗎?隻怕一名


    絕頂天才也不外如是。”


    華嚴和海東閣眼神疑惑:“為何?這少年,竟然似曾相識?”


    韓闖眼中精芒閃動:“這就是三公子麽?我未來的女婿?這那裏是一名廢物,簡直比絕頂天才還妖孽三分。紫玲啊,如果大哥所言是真的,你可真是看走眼了。不過為何,這少年我好想在哪裏見過?”


    待走到廣場正中,薑嗣停住腳步,對著石台上傲然而立的木華錦,淡淡道:“薑家,薑嗣!”淡淡的聲音在寂靜的廣場迴蕩。


    “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木華錦一身青衣無風自動,四年不見,竟然俊朗的有些妖異。


    “四年之約,薑嗣從不敢忘,當日立下的誓言,四年來沒有一刻不在折磨著薑嗣,薑嗣如何敢忘?今日,就讓你為當年的行為,加倍償還。”薑嗣淡淡道,聲音清晰的在數千人的廣場中迴蕩。


    “那,你也要有這個實力,動手吧!”木華錦淩空一躍,飄然落在場中,大戰一觸即發。


    “四年前,你讓我薑家名譽掃地,四年後的今天,我要一雪當日之辱。”薑嗣冷冷的說完,被重力領域壓製到三品劍宗的修為,全部釋放,身上氣息猛地爆發。


    “三品劍宗?你真是讓我吃驚啊,沒想到一個廢物竟然能夠到達這種境界,不過,比起我來,你還差點。”木華錦詭笑著說完,身上氣勢陡然提升,竟然是五品劍宗。


    薑嗣沒有在廢話,四年的屈辱,四年的忍辱負重,就在今天這一戰。


    左腳在地上狠狠一踏,整個人像一支離弦的箭,揮起一拳向著木華錦砸去,強大的真元力凝聚在拳頭上,帶起一道唿嘯的罡風:“誰強誰弱,不是你說了算,手底下見真章吧!”


    “我期待你的表現。”木華錦陰陰一笑,對著薑嗣一拳撞去,第一次交手,他不願躲避,在氣勢上輸給薑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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