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來她就拖延不住了。


    秦玥一進門,便帶進來一隊城防衛官兵,瞬間將廳堂包圍了。


    這陣仗,觀禮看熱鬧的賓客們就疑惑了。


    百官之首的老丞相作為代表,率先出來發言,“玥王殿下,不知殿下帶這麽多城防衛來是為何?”


    城防衛負責守衛京都的安危,一般的小事,不該出動城防衛才是。


    況且,這是侯府,今日又是長公主和侯爺成親的大喜日子,玥王殿下此舉……未免有欠妥當。


    老丞相此話一問,其餘的官員也紛紛點頭附和。


    同時大家也都知道,如今的玥王殿下,已經今非昔比了。


    現在可沒人再敢輕視玥王殿下。


    弘王已死,反觀玥王殿下,手握城防衛的職權,算是最得勢的一個皇子了。


    “本王奉旨前來,這拜堂禮,怕是要往後擱一擱了。”


    秦玥嘴角含笑,說出的話卻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奉旨?”老丞相一聽,立馬就嚴肅起來了,“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難道是降旨恩賞侯府?


    可,瞧著玥王這陣勢,分明就是來者不善,哪像是有什麽恩賞?


    老丞相做了一輩子的官,很快就嗅到了不對勁兒。


    “父皇的旨意,自然不是給丞相大人的。”


    秦玥隨口說了一句,言下之意便是,莫要多管閑事!


    老丞相人雖上了年歲,可不糊塗啊,哪會聽不出秦玥的言外之意?


    立馬就識趣的不再說話。


    聽聞秦玥說奉旨而來的時候,穆芊顏才算徹底放心了。


    想來是計劃奏效了。


    她剛這麽一想,秦玥便朝她走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玥王殿下立馬就變成了寵妻的綿羊,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寵溺,真是男人見了慚愧,女人見了嫉妒啊!


    “顏顏,站累了吧?來,先坐下歇會兒,本王很快就來陪你。”


    他可不能讓他的妻兒累著!


    聽聞秦玥溫柔似水的嗓音,頓時就雷倒一大片的人!


    這還是那個乖張暴戾,不可一世的玥王殿下嗎?!


    而且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如此毫不避諱真的好嗎?


    不過話說迴來,玥王同穆芊顏,那是有婚約在身的,玥王疼惜未婚妻,倒也無可厚非。


    隻是……多少注意點形象吧?這麽多人看著呢!


    而且,不是還要宣旨嗎?


    玥王帶著聖旨而來,卻以穆芊顏為先…


    他也不怕陛下怪罪!


    穆芊顏被他體貼的一陣臉紅,麵露嬌羞的瞥了一眼,好似在說,你怎麽現在才來?


    不過眼下,這不是重點。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阻止掉這場拜堂禮。


    是以穆芊顏倒沒有纏著秦玥多言,隻讓他先去處理正事。


    本來挺嚴肅的氣氛,愣是被秦玥搞得挺尷尬的!


    所有人都站著,這裏的人,哪個不比她金貴?都是些高官顯貴,偏偏阿玥就要她坐下…


    別人站著,她一個人搞特殊坐著,就連安陽,紅蓋頭都要遮不住她的陰涼了。


    “玥王,你說奉旨而來,奉的是什麽旨啊?”


    安陽冷涼的聲音透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婚禮一再被打斷,她能高興嗎?


    而且秦玥還帶這麽多官兵來,肯定沒什麽好事


    安陽心中,敲了一記謹慎的警鍾。


    “本王正想說呢,這旨意,是給姑母的。”秦玥嘴角上揚,勾起若有似無的肆意,“姑母接旨吧。”


    安陽一聽,立馬就眸光一沉,“皇兄的聖旨呢?”


    是給她的聖旨?


    她心中隱約有股不好的預感。


    “是口諭。”秦玥眸光一凜,嗓音夾著威嚴,“安陽長公主接旨。”


    他說的是安陽長公主接旨,而非姑母。


    可見絕非兒戲。


    安陽遲疑了一下,聖旨在上,誰敢不接?她也不例外。


    若不接,便是蔑視陛下,她還大不過她那皇兄。


    於是在秦玥凜冽的眸光下,安陽緩緩扯下了紅蓋頭,露出妝容精致的容顏來,挺直了後背下跪,“臣妹接旨。”


    安陽一跪,連帶著穆錚,還有老丞相他們官員都下跪了,聆聽聖旨。


    “朕得之密報,安陽長公主其心不良,意欲謀害朕,即日,取消婚旨,拘押大理寺候審,若敢違抗,以抗旨不尊論處!”


    秦玥的語氣輕飄飄的,但卻猶如一塊巨石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尤其是安陽,震眼欲驚的望著秦玥,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謀害陛下?取消婚旨?不,這不可能!


    安陽麵色震驚,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狠狠咬牙道,“不可能!”


    安陽的辯駁,秦玥不會聽,“姑母,接旨吧。”


    蹭的一下,安陽就站了起來,“本公主沒有謀害陛下,這是誣陷!”


    還要取消她和穆錚的婚旨?


    太過分了!


    這婚旨,是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


    憑什麽他說取消就取消?


    他可是她的親皇兄啊!


    秦玥微微眯起了深邃的眸子,低聲道,“姑母,父皇說了,若敢違抗,以抗旨不尊論處,姑母是要抗旨不尊嗎?”


    他早就料到,姑母不會輕易接旨,否則她就不是姑母了。


    一句抗旨不尊,如大山般壓在了安陽的背上,壓迫著她接旨。


    抗旨不尊,是死罪。


    皇兄,你究竟為何要如此對我?!


    安陽眼睛裏,泛起了陰冷的寒光。


    僅僅隻是一句‘謀害’,便要置她於死地嗎?


    安陽眸光陰寒的盯著秦玥,如果說不是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她不信!


    而這個人,除了秦玥,別人怕是沒有這個本事。


    思及此,安陽又扭頭看了一眼舒舒服服坐著的穆芊顏。


    她明白了。


    是穆芊顏,不想她與穆錚成親,便教唆秦玥毀她的婚禮!


    穆芊顏,簡直是罪該萬死!


    安陽的目光,已經不是陰冷了,而是殺氣騰騰的。


    看的穆芊顏是眉心一皺,但卻依舊是麵不改色的,她說過,不會讓她爹娶安陽的!


    她娘親的仇未報,難道她還會怕遭安陽的記恨嗎?


    反正有仇,也不怕再加點怨。


    穆芊顏悠哉悠哉的坐著,坦蕩蕩的,就差再翹個二郎腿了。


    安陽瞧著,像極了在跟她挑釁!


    下一秒,穆錚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安陽麵前,“長公主,小女無辜,長公主若有何怨恨,都算是臣身上,莫要遷怒於小女。”


    穆錚義正言辭的維護著穆芊顏。


    安陽看他女兒的眼神,充滿了殺氣,作為父親,他豈能任由她人仇視他的女兒而無動於衷?


    安陽和女兒,於他來說,毫無疑問是女兒更為重要。


    若說安陽的氣勢是強硬的,哪怕是聽了於她不利的聖旨,她都不慌不懼,可穆錚的一句話,卻叫她的心口上,仿佛插上了一把刀!


    安陽冷笑一聲,透著三分自嘲,三分悲涼,更有三分怒氣,“穆錚,我真心待你,處處為你著想,以你為先,你卻是如此對我的嗎?”


    安陽的質問,無異於說穆錚是個負心人!


    穆錚慚愧的低下頭,“臣……”


    “姑母,聖旨當前,姑母怎可忽視父皇的旨意!”


    穆錚歉疚的話未完,便被秦玥打斷了迴去。


    他這個老丈人啊,看似剛正固執,可實則心地軟,可扛不住姑母的手段!


    當年,姑母害了他老丈人的發妻,卻還說成他老丈人是負心漢,這手段著實精明。


    當下能壓的住姑母的,也隻有以父皇的旨意為由頭了。


    瞧著秦玥替穆錚出頭,安陽算是徹底知道,自己一手養了一隻狼啊!


    “玥王口口聲聲說本公主謀害陛下,有證據嗎?若有證據,不妨拿出來瞧瞧,讓本公主心服口服。”


    安陽憤憤然的瞅著秦玥,當初她怎麽就沒看來,秦玥是隻狼呢?還是隻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安陽狠狠的刮了一眼秦玥。


    今日若換做別人來,必不敢動姑母,所以這差事才會落在他頭上。


    既然他那父皇如此看得起他,他又怎能讓父皇失望呢?


    秦玥不以為意的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姑母說錯了。”


    “其一,並非本王口口聲聲說姑母謀害父皇,是父皇得到密報,父皇這才察覺姑母有異心。”


    “其二,姑母所要問證據,該去問父皇才是,想來證據自會有人呈給父皇,姑母還是先接旨的好,否則本王難做,姑母亦落得個抗旨不尊,蔑視父皇之罪,孰輕孰重,姑母可要斟酌仔細了。”


    秦玥煞有其事的‘糾正’著安陽話中的錯漏。


    有話大可去跟父皇說。


    他不過就是來‘傳旨’的罷了。


    並且一再的強調抗旨不尊,該當何罪的道理!


    姑母就算再怎麽不可一世,也絕不可能不將聖旨放在眼裏。


    蔑視聖旨,就是蔑視陛下,蔑視陛下,就是死罪!


    抗旨不尊,再加一條蔑視陛下,罪加一等。


    所以他勸安陽,要斟酌仔細了。


    而且,他帶城防衛來,不是來看熱鬧的。


    如果姑母執意不聽勸,就隻能由城防衛‘請’姑母去大理寺了。


    秦玥毫無退讓之意,秉著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的架勢,安陽不傻,如果硬拚,吃虧的肯定是她。


    秦玥開口閉口都拿陛下說話!分明就是沒打算放過她。


    安陽眉頭狠狠一皺,抿著唇,“玥王,姑母再怎麽說,也有將你養大的情分,今日…你竟如此不顧及姑母,實在是令姑母心寒啊!”


    突然的,安陽話鋒一轉,打起了親情牌。


    不,準確的說,是利用親情牌,來打秦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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