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居然跟秦昭靈一起來了。


    想必是秦昭靈去尋的子辰吧?又或是半路恰巧碰見了?


    要說秦昭靈對子辰的心意,她從前世便知道。


    對於追尋所愛,秦昭靈活的比她有勇氣。


    想她擔心猶豫了很久,才敢正視自己對秦玥的感情,才敢接納秦玥。


    秦昭靈真的比她勇敢多了。


    穆芊顏隨意一想,秦昭靈和子辰就已經過來了。


    “見過皇妃娘娘。”即便平日裏不對盤,但,秦昭靈不是個沒分寸的人。


    婉皇妃在,自然是少不了要行禮的。


    然而子辰要行的禮可就多了,在座的一桌,都是有身份的主。


    但,卻絲毫不影響子辰的溫潤,“草民見過皇妃娘娘,見過三位殿下。”


    子辰兩句話概括,行了這個禮。


    秦瀚宇,秦玥,秦恆,每一個親王,就穆芊顏,同子辰一樣,是臣下,無需受子辰的禮。


    “七公主怎的來的這樣晚?莫不是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


    婉皇妃率先出聲,意味不明的往秦昭靈和子辰之間掃了一眼。


    聽聞秦昭靈最近經常出宮往禦膳樓跑啊?


    這禦膳樓,便是這個子辰的。


    婉皇妃仔細打量著子辰,倒也是一表人才,氣質出眾,溫潤如玉,莫非……


    要說婉皇妃一個多年在後宮裏摸爬滾打的女人,哪會看不出秦昭靈和子辰之間有點什麽貓膩?


    或者說,是秦昭靈對人家子辰有點什麽貓膩的心思?


    如此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確也是世間少有。


    婉皇妃露出個不屑的冷笑,她絕不會讓秦昭靈成為皇後的新助力。


    在婉皇妃的謀劃中,秦昭靈便是個遠嫁和親的命。


    但如果,她喜歡上了一介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倒也不會擋了她的路。


    說起來,這禦膳樓的東家,似乎好像還有個客卿的身份吧?


    倒也不算是平民百姓不是嗎?


    想著,婉皇妃便得意極了。


    隻要廢了秦昭靈,不讓她嫁給王公貴族聯姻,她便不會再讓皇後有翻身的機會了!


    如此一想,婉皇妃倒是讚同秦昭靈三天兩頭的跑去找野子辰。


    可婉皇妃的話,聽在秦昭靈耳朵裏,那就不一樣了。


    或者說,她雖說不傻,但卻並未想到那麽深層的。


    隻能說,她不及婉皇妃那般的‘深謀遠慮’


    在秦昭靈聽來,婉皇妃的意思,無非是想責怪她為何姍姍來遲了唄?


    秦昭靈也是沒在怕的,誰讓她天生就有一股貴為公主的驕傲呢,說話腰杆都挺直的:


    “迴稟皇妃娘娘,隻因半路遇到了惡徒欺壓良家婦女,本公主路見不平,所以才來遲了,還請皇妃娘娘恕罪。”


    秦昭靈說的理直氣壯,公主的氣勢端的穩穩的。


    聽的旁邊的子辰是眼角微斜,心想著這七公主扯起謊來,是張嘴就來啊。


    還說的理直氣壯的,半點都不像瞎說的樣子。


    哪有什麽惡徒欺壓良家婦女,分明就是半路給她惹了麻煩。


    先前秦昭靈來找他,非得跟他一起來弘王府。


    這還不算,還非得拉著他同坐一輛馬車。


    結果可倒好,半路上馬車顛簸了一下,她一杯茶水就灑了他一身…


    盡管他不耐煩,可也沒發作,畢竟對方是個女子,又貴為七公主,所以他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秦昭靈還非得調頭去布莊,說是要給他賠罪,給他換新衣裳。


    他的衣袍灑了茶水,穿來弘王府的喜宴確實不合適。


    索性他就在布莊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要說有惡徒欺壓良家婦女…


    他怎麽覺得,是他被秦昭靈給欺壓了?


    子辰微微蹙眉,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溫潤的眉心因秦昭靈而皺。


    “哦?”婉皇妃故作疑惑了一聲,大有一副見怪不怪的口氣,“看來我們七公主還是那麽喜歡打抱不平呢。”


    這話說的,有兩層意思。


    表麵上像是在誇秦昭靈,打抱不平伸張正義。


    但其實,也是在說秦昭靈多管閑事!


    身為公主,卻同一些刁民野汗計較!


    這話從婉皇妃嘴裏說出來,分明是嘲諷的語氣頗多。


    她在嘲諷秦昭靈呢。


    顯然秦昭靈平時的形象並不大好,婉皇妃那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何嚐不是另外一種嘲諷?


    意在表示秦昭靈頑劣,身為公主,卻不知檢點,不成體統。


    要說秦昭靈聽不出婉皇妃的嘲諷之意,那她就太蠢了。


    但,如果說婉皇妃對她的作為是見怪不怪,那麽她對婉皇妃的口蜜腹劍也早就已經習慣了。


    “皇妃娘娘說笑了,本公主不過是見不得一些卑劣無恥之徒罷了。”


    秦昭靈對於自己胡謅瞎說的一個理由,說的還挺像那麽迴事的!


    就隻有婉皇妃長了嘴會嘲諷人嗎?


    哼!她秦昭靈也會!


    在座的人都不傻,這卑劣無恥之徒指的是誰,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秦昭靈表麵上維持著溫順從良的笑意,量婉皇妃也奈何不了她。


    她可不是什麽豆腐心,也不是什麽嬌滴滴的女子。


    既然婉皇妃要來嘲諷她,她自然是要還迴去的。


    俗話說,禮尚往來嘛。


    反正也跟婉皇妃鬥了這麽多年了,秦昭靈這點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哪怕皇後不在,她也能保證自己不吃虧。


    穆芊顏聽的是嘴角微抽,她發現她是越來越欣賞秦昭靈了。


    真不愧是天之驕女的七公主。


    連婉皇妃都敢毫無顧忌的懟。


    要知道如今太子被廢,皇後失勢,秦昭靈在公眾的形勢大不如前,可她卻還能如此張嘴就來的懟婉皇妃。


    單憑這點,就要給她豎起大拇指!


    “皇妹,來了就坐下吧,皇妹貴為公主,怎能同一些惡徒計較?如此豈非不成體統。”


    是秦瀚宇,開口說教著秦昭靈。


    這裏最大的,也就是秦瀚宇了。


    除了太子,秦瀚宇是秦玥他們這些人的‘兄長’


    所以完全能煞有其事的說教秦昭靈。


    同時也是在緩解一下氣氛。


    秦昭靈惹了母妃不高興,秦瀚宇又怎會看不出來呢?


    所以他才適時開口,加以緩解。


    秦昭靈顯然也明白這是個台階,不過還是個有刺兒的台階。


    說她不成體統?


    可這台階,還是要下的,“多謝三皇兄。”


    秦昭靈一屁股坐下去,毫不拘謹的手腕一晃,“三皇中這就不知道了吧?我平時啊,最看不慣那種欺善怕惡之人,見一次我就要打一次!本公主這可是在為民除害呢!你說是不是啊三皇兄?”


    秦昭靈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的往自己嘴裏塞吃食。


    一筷子的菜塞到一半,突然又發現子辰還在杵著不動。


    當下就把自己當主人一樣的開口道,“子辰,你無需拘謹,一同坐下吃吧!”


    “皇妃娘娘和三皇兄一向寬厚大度,你又是前來祝賀三皇兄大喜的,皇妃娘娘定不會同你計較的。”


    秦昭靈不僅把弘王府當做自己宮裏隨性,還替婉皇妃做主發話了!


    她都這麽說了,要是婉皇妃再計較,那不就是告訴大家夥,她堂堂皇妃,竟是如此小氣嗎?!


    這個秦昭靈,倒是會搶占先機。


    婉皇妃目光幽冷的瞟了一眼秦昭靈,誰說秦昭靈天真沒心機的?


    依她看,秦昭靈精的很。


    秦昭靈一來,這麽一鬧騰,大家夥的注意力就都轉移到她身上去了。


    方才婉皇妃還在針對秦玥呢。


    秦昭靈來了,倒替秦玥分化了一下婉皇妃的攻擊力。


    穆芊顏默不作聲,欣賞著秦昭靈的作風。


    還有子辰。


    她可是瞧見了,子辰無語極了。


    想必是秦昭靈空口胡扯了些什麽吧?才會讓子辰那般個無語的表情。


    顯然子辰是很清楚秦昭靈所言是真是假,或者說有沒有惡徒欺壓良家婦女!


    多半是假的,秦昭靈瞎說來敷衍婉皇妃的。


    不過仔細瞧著子辰和秦昭靈兩人。


    一靜一動,一個性子溫潤安靜,一個天真活潑,如此倒也是互補,這兩人,挺般配不是嗎?


    瞧完了子辰,穆芊顏還不忘瞧一眼秦玥。


    可瞧著他一個人在喝悶酒呢,對於子辰和秦昭靈的到來,他像是壓根兒就沒看到一樣,那慵懶散漫的姿態,真真是誰也沒放在眼裏…


    難怪婉皇妃剛剛被他氣的咬牙。


    她想,這要是換做是她,可能要比婉皇妃更生氣。


    秦玥真的很有令人手癢的衝動。


    哪怕是他什麽都不做,就那一副輕佻愜意的模樣,像極了婉皇妃同秦瀚宇經常說他的一個詞:目中無人啊!


    穆芊顏搖了搖頭,雖然秦玥表麵如此,但她知道,秦玥時刻都在關注著她。


    即使他不將別人看在眼裏,但他卻在看著她。


    穆芊顏勾唇,給了秦玥一個明媚的笑意。


    然後便又聽到婉皇妃的聲音說道:


    “想必這位公子就是禦膳樓的東家吧?聽聞公子與我兒是知己好友,如此,公子便也不是外人,坐下說話吧。”


    什麽叫順勢而為,婉皇妃這就是!


    並且這番順勢而為說的很漂亮。


    禦膳樓日進鬥金,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兒子能結交到禦膳樓的東家,是件好事。


    婉皇妃都發話了,子辰哪能默不作聲的當沒聽見啊?


    於是子辰謙遜的頷首道,“皇妃娘娘抬愛,草民愧不敢當,草民並無資格與皇妃娘娘和三位殿下同坐一桌,草民便先告退了。”


    子辰大有一副很懂規矩的樣子,態度謙遜溫潤,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或許在別人看來,能與婉皇妃和這麽三位親王同坐一桌,是莫大的殊榮,求之不得的。


    可在他看來,毫無意義。


    其一,他並不想同這些‘權貴’們做一桌。


    其二, 他有自知之明,在這裏,他沒有資格跟他們同坐一桌。


    所以他該去他的位置上。


    且婉皇妃不知,其實他已經替弘王效力好多年了。


    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同弘王殿下私交比較好。


    卻不知,禦膳樓就是弘王的情報搜集地,而且還能日進鬥金,對弘王來說,是一隻極有利的臂膀。


    這事兒弘王並未告知於婉皇妃。


    否則婉皇妃對他也不能是這麽個生疏冷涼的態度。


    不過子辰並不介意,這件事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否則,對他,對弘王,恐怕都不是什麽好事。


    畢竟禦膳樓也安穩了好幾年。


    而他,也離家很久了……


    子辰不露痕跡的收斂了眸光,讓人看不見他眼裏的思緒…以及某種懷念。


    時間久了,有時候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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