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叫人嘴碎的傳了出去,是會落人話柄的呀!


    “小姐,這裏有奴婢盯著,您就放心吧!小姐還是快迴房去等候太子殿下!以免叫太子殿下知道了,會責怪小姐的!”


    白蘭一邊說一邊就想把杜若扶迴去,這要是叫人看見,指不定要讓人怎麽看笑話呢!


    “白蘭。”杜若清秀的眉頭一皺,製止性的攔下了白蘭的動作,往後堂裏頭瞟了一眼,“情況如何了?”


    白蘭是焦急又猶豫,新婚之日,新娘子不守規矩,這…這怎麽可以啊?!


    可,一看杜若神色堅定,白蘭作為奴婢,哪裏拗得過自己主子?


    隻能如實稟報道,“小姐,桂嬤嬤的屍體已經抬進去了,皇後娘娘已經下令派人去找玥王,隻不過卻並未牽連到穆芊顏身上,皇後娘娘隻認出那把短刀和令牌是玥王的東西,待玥王認罪之後,桂嬤嬤的屍體便要厚葬了。”


    白蘭好歹跟在杜若身邊做了那麽久的丫鬟,自然也知道杜若不顧規矩的跑出來是為了什麽?!


    隻是白蘭也知道,這是一步險棋,搞不好是會把自己都賠進去的呀!


    可此時杜若心裏,早已被嫉妒充滿,哪裏還有心情去想那麽多。


    她隻想要讓穆芊顏身敗名裂。


    杜若眼睛裏閃過一絲怨毒,嘴角露絲絲陰冷的笑意,“走,隨我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怕是再晚些,玥王就該來了。


    杜若穿著一身紅嫁衣,一走進去,瞬間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有詫異的,驚愕的,羨慕的,還有嫉妒的,不悅的……


    總之就是各種的目光都看向了杜若。


    唯獨穆芊顏,瞧見杜若走進來的第一眼,確實也曾有過一瞬驚詫。


    但僅僅也隻是一瞬罷了,隨後便目無波瀾的望著杜若。


    她曉得,杜若這個時候冒著大不韙跑過來,若說不是跟桂嬤嬤的死有關,可能嗎?


    思及此,穆芊顏微微眯起了眸子,杜若是想來……


    “妾身拜見皇後娘娘。”杜若的聲音溫婉動聽,整一個瞧上去,那就是賢良淑德具備。


    然後頓了頓,又朝著婉皇妃那裏叩首了一下,“拜見皇妃娘娘。”


    單從皇後折皺的眉頭,就能看出她的不悅,頗為不耐的一擺手,“免禮吧。”


    隻要不傻,都能看出皇後為何不悅。


    桂嬤嬤的死,本就讓皇後極其不舒心,這會兒作為新娘子的太子側妃,又如此沒規矩的跑出來,那丟的,可是太子的臉!


    皇後能高興嗎?!


    “謝皇後娘娘。”


    然而杜若像是沒看到皇後不悅的臉色一樣,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閨秀的氣質,除去這新娘子‘拋頭露麵’的大不韙不說,杜若溫婉賢淑,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莫說側妃,就算是做正妃,那也是當的起的。


    “喲,這太子側妃怎麽不等太子殿下迴房,就自己揭了蓋頭跑出來了?”


    這就又給婉皇妃抓住了機會,無形中又打了太子和皇後母子倆的臉麵。


    婉皇妃嬌媚的看著皇後,嘴角帶著顯而易見的譏笑,“姐姐,本宮瞧著,這太子府的規矩,可真散漫的很哪?倒叫本宮大開眼界呀!”


    婉皇妃還有意言重了‘規矩’二字,隻要不傻,都能聽出其言外之意,是說杜若沒規矩。


    穆芊顏幽幽的呆在一旁看著,她知道杜若的到來,會有一場重戲。


    並且十有八九,是衝著她來的。


    秦玥沒來之前,她隻需要做到自保即可。


    至於婉皇妃和杜若她們的爭鋒相對,她就當看熱鬧了。


    但,婉皇妃的話,聽在杜若耳朵裏,陡然間就令她心下一沉。


    她知道,婉皇妃這麽一說,定是會惹皇後娘娘不高興的!


    果然,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到皇後娘娘不悅的冷聲:


    “你不在新房等著太子,跑來這裏做什麽?平白給一些心胸狹隘之人添話柄!”


    不得不說,皇後那也不是吃素的。


    隻能說,後宮的女人,恐怕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皇後看似是在說教杜若,可最後還不忘要踩貶婉皇妃一句。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哪能不知,那心胸狹隘之人,說的就是婉皇妃。


    婉皇妃嬌媚的眼神兒冷了一冷,嘴上在笑著,可嘴裏卻在咬牙切齒!


    杜若自然也聽的明白,但她知道,她不合時宜的跑出來,皇後娘娘同樣也惱她。


    於是當即就跪了下去,長長的嫁衣格外的引人注目,恭謹又誠懇的低聲道,“迴皇後娘娘,妾身是聽聞下人說,桂嬤嬤出事了……妾身心想,桂嬤嬤是跟了皇後娘娘一輩子的人,必定跟皇後娘娘最為貼心,皇後娘娘仁慈,妾身擔心皇後因桂嬤嬤之死而傷神傷身,妾身如今已嫁入太子府,即便不能替皇後娘娘分憂,也該陪伴在皇後娘娘身邊服侍!”


    “在妾身心裏,沒有什麽比得上皇後娘娘的鳳體更為重要!妾身隻想替太子殿下盡份孝心,妾身自知不及等太子殿下迴房,便自揭蓋頭跑出來,不合規矩,失了體麵,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杜若一番話說的,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十足的就是因為擔心皇後才跑出來的。


    穆芊顏在一邊聽著看著,都忍不住想給杜若豎起大拇指了!


    杜若這番辯解的說辭,說的漂亮極了。


    但看皇後緩和下來的臉色,就知道杜若那一片‘孝心’的話起作用了。


    這自揭蓋頭又跑出來拋頭露麵的事兒,也就能這麽不痛不癢的掠過去了,皇後不會再計較追究她。


    “你有這份孝心,也不枉太子這般厚待你,起來吧。”皇後一副施恩的口吻道。


    杜若很好的利用了桂嬤嬤的死,在皇後麵前打了一手感情牌,用一個死人來贏得了場麵。


    聽聞皇後不怪罪,杜若心中竊喜,麵上卻露出淡淡的憂愁和擔心,頷首叩拜了一下,“謝皇後娘娘。”


    如果她不是側妃,那麽她就不會隻能叫皇後娘娘,而是該喚皇後為“母後”


    而杜若心裏比誰都清楚,皇後心裏物色的‘太子妃’是誰?!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惜賭一把,冒著大不韙跑出來。


    杜若不動聲色的往穆芊顏那兒看了一眼,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冷光。


    穆芊顏則麵無波瀾的站在皇後身後側,迎接著杜若的冷眼,她知道,杜若賭這一把,哪能沒有後招的?


    隻見杜若衝她冷冷一笑,然後移開了目光,往桂嬤嬤的屍體上看過去。


    又像是不經意間瞟見了皇後手邊擺著的兇器‘證物’


    杜若偏著頭,做出一副純善思索的模樣,眼珠子一轉,發出個“咦?”的鼻音。


    “怎麽?你見過這把短刀?”


    杜若的疑惑聲,成功引起了皇後的注意。


    身為後宮之主,皇後可以說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


    她一眼就看出,杜若分明是有話想說?


    杜若又做出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那若有似無的眼神兒往穆芊顏身上瞟了兩眼,嘴上似嘀咕的迴話道:


    “妾身沒見過這把短刀。”


    聽聞杜若說沒見過,皇後幾不可見微微皺眉。


    沒見過,她做出那副樣子幹什麽?


    就在皇後對杜若沒什麽興趣了的時候,不妨杜若就又開口了:


    “可是妾身見過這個!”


    杜若的手指,指著兇器短刀旁邊的那塊令牌。


    穆芊顏聞言,陡然間眸光微閃,果然,跟她所料的如出一轍。


    杜若就是來‘揭穿’她的。


    雖然穆芊顏已經料到了杜若的舉動,可皇後她們並不知情,所以杜若說見過那塊令牌,自然也就勾起了好奇心。


    那令牌,是玥王的東西!


    杜若怎麽見過?


    皇後立馬就又來了興趣,然,麵色不悅的追問道,“你在何處見過這令牌?”


    “這個……”杜若猶豫了,麵色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那異樣的眼神兒時不時的往穆芊顏身上瞟。


    即便杜若沒有明說,但她那樣子,還用得著說嗎?


    擺明了她想說的人就是穆芊顏啊!


    頃刻間,包括皇後在內,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齊刷刷的看向穆芊顏……


    而且都是些不善的目光。


    有鄙夷不屑的,有幸災樂禍的,誰讓穆芊顏先前得了皇後娘娘的賞識來著?


    遭了一眾千金小姐們的記恨。


    所以這會兒,怪不得別人對她落井下石!


    這就是‘因果’


    其他人嘲諷懷疑她也就罷了,沒什麽要緊的。


    可皇後和婉皇妃就不同了,尤其是皇後,死的又是皇後的老乳娘。


    被皇後懷疑上,可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皇後不僅以懷疑的眼神看她,還煞有其事的對杜若說:


    “你直說無妨,這令牌,你在何處見過?”


    皇後說話間,還拿起了令牌,似乎想讓杜若看的更清楚些。


    杜若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十分為難,猶猶豫豫的開口,“這……迴皇後娘娘,妾身…妾身曾在芊顏身上見過這塊令牌。”


    若說剛才,杜若的眼神暗示,背後還隻是暗意的千層浪。


    那麽現在,她此話一出,那才是真正的一語激起千層浪!


    大家看穆芊顏的眼光,那就更加的輕蔑了。


    玥王的令牌在穆芊顏身上,這意味著什麽?


    而且還跟桂嬤嬤的死有關!


    甚至一些人,仿佛都看到了穆芊顏沒有好下場!


    這迴,皇後懷疑的目光看向穆芊顏,那是明晃晃的了,“芊顏,太子側妃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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