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雪,你看看你的左腳旁邊是什麽?”


    “一根狗骨頭。”


    說完亭亭玉立的身軀蹲了下去,好象在拿布片包什麽。


    宋玄暗暗歎氣,原本想嚇嚇她,沒想到她一點也不驚慌。自己麵對如此陰森的環境尚有一絲恐懼,沒想到她一個女孩家卻一點也不害怕。


    “嘻嘻,小黃給你個好東西,接住。”


    自從知道宋玄的名字後,她就一直叫他小黃。


    “小黃”


    怎麽聽都象是在叫“阿貓”


    、“阿狗”


    ,雖然聽著很鬱悶,但他也無可奈何。


    接過布包,打開一看,一顆白晃晃的頭骨,宋玄嚇的撒手就扔了。


    “你、你在做什麽?你這個小魔女想嚇死我?”


    “嘻嘻,你不覺得好玩嗎?狗頭骨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第一次的禮物’,都送給了你,是不是很感激我。”


    宋玄迴過神來,定楮一看果真是一個狗頭骨。即使這樣,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院子裏也夠嚇人的。


    “你把你的‘第一次’給我,你考慮過我是否要麽?”


    等他醒悟到自己說話的語病時,“啪”


    左臉頰已挨了一巴掌。


    “喂,小魔女你幹嗎,是你自己想歪了,我的意思是說不能那樣和我開玩笑。”


    “啪”


    又是一下。


    宋玄簡直鬱悶到極點。亞雪在他心中的形象又發生了變化,剛認識她時感覺像個小狐狸,但後來越來越覺得她像個小魔女,鬥嘴不是她的對手,打架更不用說了,偏偏她還總愛消遣他。


    看著宋玄鬱悶的表情,亞雪又恢複了笑容,“小黃對不起,剛才我失手了,不小心打到了你,可能這個院子裏真的有鬼。”


    宋玄心裏暗罵:靠,是你心裏有鬼吧。不過仔細一想,這個小丫頭還真是聰明,一語就將剛才的尷尬全部帶過。


    亞雪可不知道宋玄腦子裏正在轉著齷齪的念頭,見他不語,還以為他在生氣。笑嘻嘻的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決口不提剛才的事情。


    看到她笑嘻嘻的表情,宋玄條件反射般向後退了幾步。這半天來,每當他看到這種“笑嘻嘻”


    的表情都要吃癟。“笑嘻嘻”


    在他心裏已定格為“惡魔的微笑。”


    “我沒事,繼續前進,尋寶要緊。”


    ……


    報國寺中殿堂院落,何止數十,東一座,西一座,散在山坡之間。真正藏寶之處黑暗中卻往哪裏找去?宋玄心下盤算:“唯一的法子,是抓到一名報國寺僧人,逼他帶我們去找藏寶之處,但是人家又怎會輕易將寶物拱手相讓呢?”


    一時傍徨無計,兩人隻好決定分開去找。


    宋玄矮著身子,在樹木遮掩下悄步而行,橫越過四座院舍,躲在一株菩提樹之後,忽見對麵一塊匾額上寫著“菩提院”


    三字。當下便不停留,直趨後院,穿過菩提院前堂,斜身奔入後殿。


    一瞥眼間,隻見一條大漢的人影迅捷異常的在身後一閃而過,身法之快,直是罕見。


    宋玄吃了一驚:“好身手,這人是誰?”


    迴掌護身,迴過頭來,不由得啞然失笑,隻見對麵也是一條大漢單掌斜立,護住麵門,含胸拔背,氣凝如嶽,原來後殿的佛像之前安著一座屏風,屏風上裝著一麵極大的銅鏡,擦得晶光淨亮,鏡中將自己的人影照


    了出來,銅鏡上鐫著四句經偈,佛像前點著幾盞油燈,昏黃的燈光之下,依稀看到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宋玄一笑迴首,正要舉步,猛然間心頭似視什麽東西猛力一撞,登時呆了,他隻知在這一霎時間,想起了一件異常重要的事情。然而是什麽事,卻模模糊糊的捉摸不住。


    怔立片刻,無意中迴頭又向銅鏡瞧了一眼,見到了自己的背影,猛地省悟:“我不久之前曾見過我自己的背影,那是在什麽地方?我又從來沒見過這般大的銅鏡,怎能如此清晰的見到我自己背影?”


    正自出神,忽聽得院外腳步聲響,有數人走了進來。


    百忙中無處藏身,見殿上並列著三尊佛像,當即竄上神座,躲到了第三座佛像身後。聽腳步聲共是六人,排成兩列,並肩來到後殿,各自坐在一個蒲團之上。宋玄從佛像後窺看,見六人都是中年僧人,心想:“我此刻竄向後殿,這六僧如均武功平平,那便不致發見,但隻要其中有一人內功深湛,耳目聰明,就能知覺。且靜候片刻再說。”


    忽聽得右首一僧道:“師兄,這菩提院中空蕩蕩地,有什麽經書?師父為什麽叫咱們來看守?說什麽防敵人偷盜?”


    左首一僧微微一笑,道:“這是菩提院的密秘,多說無益。”


    右首的僧人道:“哼,我瞧你也未必知道。”


    左首的僧人受激不過,說道:“我怎不知道?‘一夢如是’……”


    他說了這半句話,驀地驚覺,突然住口。右首的僧人問道:“什麽叫做‘一夢如是’?”


    坐在第二個蒲團上的僧人道:“止清師弟,你平時從來不多嘴多舌,怎地今天問個不休?你要知道菩提院的密秘,去問你自己師父吧。”


    那名叫止清的僧人便不再問,過了一會,道:“我到後麵方便去。”


    說著起身來。他自右首走向左邊側門,經過自左數來第五名僧人的背後時,忽然右腳一起,便踢中了那僧後心“懸樞穴。”


    懸樞穴在人身第十三脊椎之下,那僧在蒲團上盤膝而坐,懸樞穴正在蒲團邊緣,被止清足尖踢中,身子緩緩向右倒去。這止清出足極快,卻又悄無聲音,跟著便去踢那第四僧的“懸樞穴”


    ,接著又踢第三僧,霎時之間,接連踢倒三僧。


    宋玄在佛像之後看得明白,心下大奇,不知這些報國寺僧何以忽起內哄。隻見那止清伸足又踢左首第二僧,足尖剛碰上他穴道,那被他踢中穴道的三僧之中,有兩僧從蒲團上跌了下來,腦袋撞到殿上磚地,砰砰有聲。左首那僧吃了一驚,躍起身來察看,瞥眼見到止清出足將他身後的僧人踢倒,更是驚駭,叫道:“止清,你幹什麽?”


    止清指著外麵道:“你瞧,是誰來了?”


    那僧人掉頭向外看去,止清飛起右腳,往他後心疾踢。


    這一下出足極快,本來非中不可,但對麵銅鏡將這一腳偷襲照得清清楚楚,那僧斜身避過,反手還掌,叫道:“你瘋了麽?”


    止清出掌如風,鬥到第八招時,那僧人小腹中拳,跟著又給踹了一腳。宋玄見止清出招陰柔險狠,渾不是報國寺派的家數,心下更奇。


    那僧人情知


    不敵,大聲唿叫:“有奸細。有奸細……”


    止清跨步上前,左拳擊中他的胸口,那僧人登時暈倒。


    止清奔到銅鏡之前,伸出右手食指,在鏡上那首經偈第一行第一個“一”


    字上一掀。宋玄從鏡中見他跟著又在第二行的“夢”


    這恥掀了一下,心想:“那僧人說秘密是‘一夢如是’,鏡上共有四個‘如’字,不知該掀那一個?”


    但見止清伸指在第三行的第一個‘如’字上一掀,又在第四行的‘是’字上一掀。他手指未離鏡麵,隻聽得軋軋聲響,銅鏡已緩緩翻起。


    宋玄這時如要脫身而走,原是良機,但他好奇心起,要看個究竟,為什麽這報國寺僧要殘害同門,銅鏡後麵又有什麽東西,說不定這事和寶藏有關。


    左首第一僧被止清擊倒之前曾大聲唿叫,報國寺中正有百餘名僧眾在四處巡邏,一聽得叫聲,紛紛趕來。但聽得菩提寺東南西北四方都有不少腳步聲傳到。


    宋玄心下猶豫:“莫要給他們發見了我的蹤跡。”


    但想群僧一到,目光都射向止清,自己脫身之機甚大,也不必爭於逃走。隻見止清探手到銅鏡後的一個小洞中去摸索,卻摸不到什麽。便在這時,從北而來的腳步聲已近菩提院門外。


    止清一頓足,顯是十分失望,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矮身往銅鏡的背麵一望,低聲喜唿:“在這裏了!”


    伸手從銅鏡背麵摘下一個小小包裹,揣在懷裏,便欲覓路逃走,但這時四麵八方群僧大集,已無去路。止清四麵一望,當即從菩提院的前門中奔了出去。


    宋玄心想;“此人這麽出去,非立時遭擒不可。”


    便在此時,隻覺風聲颯然,有人撲向他的藏身之處,宋玄聽風辨形,左手一伸,已抓住了敵人的左腕腕門,右手一搭,按在他背心神道穴上,真力吐出,那人全身酸麻,已然不能動彈。宋玄拿住敵人,凝目瞧他麵貌,竟見此人就是止清。他一怔之下,隨即明白:“是了!這人如我一般,也到佛像之後藏身,湊巧也挑中了這第三尊佛像,想是這尊佛像身形最是肥大之敵。他為什麽先從前門奔出,卻又悄悄從後門進來?嗯,地下躺著五個和尚,待會旁人進來一問,那五個和尚都說他從前門逃走了,大家就不會在這菩提院中搜尋。嘿,此人倒也工於心計。”


    宋玄心中尋思,手上仍是拿住止清不放,將嘴唇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若聲張,我一掌便送了你的性命,知不知道?”


    止清點了點頭。


    便在這時,大門中衝進七八個和尚,其中三人手持火把,大殿上登時一片光亮。片刻之間,殿上聚集的僧眾愈來愈多。


    宋玄隻覺得止清掙紮了幾下,想要脫身逃走,已明其意:“此刻群僧集在殿上,止湛、止淵他們未醒。這止清僧若要逃走,這時正是良機,他便大搖大擺的在殿上出現,也無人起疑,人人都道我是兇手。”


    隨即心中又是一動:“看來這止清還不夠機靈,他當時何必躲在這裏?他從殿中出去,怎會有人盤問於他?”


    突然之間,殿上人聲止息,誰都不再開口說一句話,跟著眾僧齊聲道:“參見方丈,參見達摩院首座,參見龍樹院首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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