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以後申家更是立威修道界,隻不過他們一貫神秘派作風,很少走動人間,白練任家主之後也是閉門不出,幾百年來申家的強大武力也就慢慢成了一種傳說,甚至被不少人給忽略了。


    可是今天,金鳳楠竟然遇見這禦白蛇的後生公子申發軍,申家再出人間,修道界會起什麽風雲呢?正在生死關頭,金鳳楠不及細慮,咬牙下了決心,想道:“沒有辦法了,這下就隻好讓寶貝出來了,我的寶貝!也許僥幸,今日還能過此一關!就算不能,唉,死在她的手裏,我也情願了。”


    他眼中突然閃現異樣光芒,本來死魚目一樣的汙濁雙眼變得神采流轉,好似那一湖碧水,深邃誘人,卻一蕩一蕩的,微漾著波光,申發軍望了進去,竟然心神搖曳,湧出一種異樣的渴望,幾乎不能自持。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見到傾城佳人的那種心動。


    他驚覺自身精神力正在劇烈波動,似乎要不受控製的脫體泄出,急忙守住意念,白蛇也發出一聲“嘶嘶”


    的尖嘯,盤旋起來形成守勢。他神情凝重的戒備著金鳳楠的出招,頭腦中響起臨出門時小媽千嚀萬囑的話:行走江湖第四守則,當戰鬥有太多未知數的時候,宜靜不宜動。


    不過沒有一會兒,申發軍就後悔了他的選擇,心中大叫:教條主義害死人啊!如果他一開始就幹掉金鳳楠就好了,為什麽要等!可是他沒有後悔藥吃了,金鳳楠手掐靈訣,雙眼中的那波動的湖水突然退去,隻剩下幹涸的湖底,那是一對空白的眼眶!在那雷電的瞬間,一道白線從金鳳楠的百會穴**而出,射到空中才旋轉著,閃著星辰一樣耀眼潔淨的光芒,它旋轉著,變得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了一卷絲織卷軸,然後卷軸慢慢的打開了。


    這一切都在瞬間完成,當白線射出的時候,申發軍就覺得不對勁了,可是他正要動手的時候,卻發現有一種無法控製的渴望攫住了他的靈識,他現在,隻想要看一眼那卷軸的內容,隻要看一眼就好!


    那畫上是一個美人!那畫雖然隻有聊聊數筆勾勒出那弱柳身段,粉麵上淡彩輕渲,但是他知道,那是一個美人。


    驀地一見之下,申發軍胸口一陣湧動,似乎那畫中寄托著芳魂一縷,和他的生命有著上千萬線的牽連,似乎這上千年的輪迴,這孤魂在這人間界飄蕩,尋找著與他的相遇。那畫中女子的雙眸望向他,也是如那湖水波動,但是深沉千百倍,漣漪千百倍,柔膩千百倍,不經意間,心思就墜了進去。他大慟!心中的欲念,渴望,憐惜,愛慕,悲愁,一時之下百感交集,不能自已。


    “美人既醉,朱顏酡兮!弱弱秋風,妙目愁兮!思美人兮,悲冥;無相見兮,離憂!意恍惚兮流蕩,望美人以歸來!歸來歸來,不如歸來,歸來歸來,魂兮歸來!”


    他口唇囈動,如癡如醉的念著,聲音越來越響,精神越來越迷亂,念到最後一句“魂兮歸來”


    的時候,他一拂長袖,仰頭長嘯,已是涕淚滿麵。這時候,他感覺到身上的精神力已經脫離了他的控製,如野馬脫韁一般,朝著那卷畫軸洶湧而去,而他竟然卻感到一陣*,如同進入了


    那天堂妙境,美不可言,他一點也不想守意抵抗,而是閉上了眼睛任隨著精神力泄出,身體因為這無上的享受而顫抖起來。


    當最有所剩無幾的精神力從空虛的身體裏泄出,他的意識突然清明起來,情急之下,他咬舌吐出一口鮮血,硬生生的把心緒拉了迴來,可是太遲了一些,除了屬於凡人的那部分記憶還殘餘在體內,多年來修煉的精神力全部毀於一旦,他再也控製不住身形,從雲中墜落而下。下意識的唿喚著自小陪伴身邊的仙獸白蛇,卻發現已經失去了和白蛇的精神聯係,望著遠遠上空,漂浮在雲層上的那卷潔白的畫軸,他喃喃的念道:“那,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須彌幻境’嗎?果然如此,二叔,對不起了,我真沒用。”


    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卻突然微笑了:“罷了!這樣子我也情願!要是,要是能再見她一麵,該有多好啊!”


    申發軍從半空墮了下去,失去了精神力的他已經不足為慮了,而那白蛇失去主人的控製也已不知去向,金鳳楠按說已經殲滅強敵,可是,他卻麵無喜色,反而哆哆嗦嗦,身體皺成可怖的一團,渴慕又敬畏的望向畫中的女子。


    擁有寶貝的這段日子,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吸幹精神力,從一個大俠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可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他知道自己身上這一點精神力已經不夠她吸了,為了留住她,怕她又找上別人,他耗盡上千年的真元力,把她封印在百會穴中,再和她簽下了契約,隻要他能夠長期供應給她足夠的精神力,她就會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這麽多年來,他到處尋找秘法,也學會了吸取修道者的精神力,甚至是直接吸取凡人魂魄的幽冥法術。一次又一次,每次把她封印解開讓她吸取的時候,他都感覺到她的需求越來越大了。也許下一次,他就要被吸幹了吧?


    這些天他潛伏在第江城,利用旱情之便,用法術鼓動起人心的恐慌,怨念,並且打算在今晚亥時陰氣最盛,地支相克之時,吸取城內外那些已經被怨念控製的人的魂魄,明日,就可以放她出來,把她喂飽了吧。


    可是誰知道,竟然半路闖出來一個搗亂的小子,破壞了他的計劃不說,還逼著他現在就放出了寶貝,現在的他隻剩下一張皮而已,寶貝,這次喂不飽你了!


    他望向她那雙依舊多情,如秋水蕩漾的美目,心裏卻知道這次是免不了了,可是心裏,卻竟然還有些期待這樣子最後的快樂!


    魂兮歸來,美人依舊!


    當被吸幹的那一刹那,他撲了過去,把畫軸緊緊的抱在懷中,然後猶如一隻被指風彈中的蒼蠅,旋轉著,一頭從空中栽了下去。


    “天哪,這又怎麽迴事?”


    宋玄怔怔看著落在自己眼前的金鳳楠,剛剛發生的他也看到了,


    ‘這個畫卷很厲害不能讓它落入邪人手中,還有這人頭上的珠子,也不能留下。


    他主意已定,從懷裏拿出防身的匕首,乒乒乓乓的敲打,費了**的力氣才把那顆珠子給挖出來。沒有想到剛把珠子挖出來,死人眉心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凹洞,就像皮球的氣門給拔掉了,屍體唰唰唰的開始癟下去,最後隻剩下一張發皺的人皮蜷


    曲在地上。


    見到這詭異的現象,宋玄已是嚇的半死,雙腿發軟,跌坐在屍體一旁。他肯定想不到,自己其實是殺了人了。


    這倒黴被吸幹的金鳳楠,由於對畫軸中的女子迷了心竅,千年來他從俠道變成鬼物,做了不少違心之事,本來也存了些尋死之心,再加上最後心神激蕩,幾近崩潰,撲向卷軸的時候,連最後一絲維持肉身所需的魂魄精元都被吸幹,而元嬰也因為之前的重傷處於沉睡狀態,所以看上去就像是死透了一般。由於身體極度衰竭,也沒有足夠的精神力去控製他幾千年修煉的真元氣,這樣按照常理來說,過不了多久,他也免不了元嬰爆裂而死的命運。不過如果有高手相助,或者用靈藥固元的話,都可以逃過一劫,最不濟等元嬰蘇醒以後,他也可以自行兵解修散仙,隻要保著元嬰無礙,對金鳳楠這種千年道行的修真者來說,肉體的起死迴生並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這個小叫化子,活生生硬是把他的元嬰給挖了去!一代高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千年修行就這樣給毀了!要是他泉下有知的話,一定會氣的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而且由於劍之修真者對體質的要求也非常嚴格,多年來金鳳楠受陰氣侵擾,處於人鬼之間,已經快要無法控製住以自己元嬰修煉的劍魂部分了,所以他特地設了法陣把劍魂置於其中,戰鬥時隻放出元嬰的另一部分:劍之鋒芒,也就是劍氣的部分,那湛黑頭箍中就是劍魂,而這紅珠就是元嬰的純能量體。


    閑話少說,正當宋玄嚇的手軟腳軟,瞪大眼睛看著屍體的時候,一個圓溜溜的東西突然伸到他的鼻子下,左右晃動著,並且發出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聲音:“這位施主,你,你在幹嗎呢?”


    他怪叫一聲,手向後一撐,抬起雙腳就往那圓頭圓腦的東西上踹了過去,隻聽那東西慘叫一聲,跌到在屍身上麵。“施主,你我無冤無仇,為什麽用你的腳踢我?”


    他這才看清楚這圓圓的東西是一個小和尚的光頭,那小和尚看來才十六七歲,長得很是清秀,一張嫩嫩的娃娃臉挺討人喜歡,兩隻眼睛烏溜溜的,閃著真誠的光芒,一副無害的樣子,他的聲音也很正常,可是為什麽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氣,兩腳抹油一直想跑。


    和尚跌到屍體上,慌裏慌張的爬了起來,兩手合十發抖著說:“施主,這位鬼施主看來已經往生很久了,沒有人替他超度,實在是太可憐了,施主與鬼施主有何冤仇,為什麽要用你的匕首去刺他的額頭,還害得他漏氣,施主不想一想,鬼施主也有親人朋友,他的親人朋友如果知道了,會多麽的傷心,多麽的痛苦!”


    “夠啦!”


    宋玄捂住耳朵大聲吼叫,他飛起一腳,就把那可憐的小和尚一頓暴打,隻聽到小和尚淒慘的聲音不停的傳出:“施主請聽我說啊,我們,我們無冤無仇,我想我們也許有些誤會,讓小僧慢慢解釋,哎喲,給施主聽啊。”


    宋玄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尚越羅嗦他打的越兇,直到揍得和尚隻能嗷嗷慘叫,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扔下受害者騎上馬跑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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