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遙音顧慮的是甚麼,畢竟那時候我跟燐月相處的並不好,對其他女性一概採取退而遠之的態度。如今非但被星海喊作哥哥,而且還當眾說出遙音是我的小妹,加上她一直隱瞞住我們的關係,燐月自然是不會高興了。


    重點是,當龍姬舞說出我手上有魔族刻印時,燐月那原本的漂亮臉蛋立即變得兇惡,就像恢復迴早期跟我怒眼相向的菲莉絲。


    “沒事。”我摸摸遙音的頭,溫柔地對她說,“她會對我生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待會跟她說幾句話應該就能解決,交給我。”


    “蒼,你確定幾句話就能擺平嗎?”白抱住銀,雙雙跳到星海的右肩上,“這個難題我無法幫助你,記住我稍早說的話,自己看著辦。”


    轉眼望過,燐月悄然地轉身走進屋子裡,由身體輕微顫抖的情況看來,恐怕真的不是那麼容易了。


    “哥,燐月變貌至此,無非就是想讓你多注意,你當下承認是我的哥哥,讓眾人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她心裡難免會不愉快。”


    遙音拉拉我的手臂,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讓人看了好難過。


    “進去哄哄她,以她的個性應該會心軟,但是要聽白的話別太過火,否則會留下更難收拾的狀況,好嗎?”


    “嗯嗯。”或許是肩上無法承受兩位小可愛,星海把銀抱下來,捧在懷裡麵,“發揮你的專長,我相信會見到笑容的。”


    星海用手臂頂了頂我的身體,我瞭解她想表達的事情,因為我也哄過她,而且還不止一次。


    “唿──”我將雙手插入外套口袋裡,聳聳肩膀,“好吧。這就去了。”


    “哥,銀幫你加油!”


    嗬嗬,這銀小妹啊……


    踏進大廳,發現結乃跟津照端坐在角落,親親我我地握住彼此的雙手,似乎沒發現到我的存在。那麼,剛才燐月進到這裡,見到之後豈不是火上加油了。


    唔,想到待會要跟她見麵,整個頭皮就發麻起來。


    算了,不想這些。


    通過大廳走往裡麵長廊,我來到了昨天燐月介紹的房間前,舉手輕敲了門板二下。


    “燐月,妳在嗎?”


    過了十五秒左右,不見裡麵有迴應,我閉住雙眼感應,熟料門板竟被拉開,我才睜眼,一隻纖纖玉手由內伸出,拎住我的衣領,將我拉到裡麵。才進門,一股淡雅清香立即湧進鼻腔,浸染了全身,讓人感到非常舒服。


    “哇!”


    現實的狀況將我的意識給拉迴,燐月把我甩到床舖,跟著跨坐在我的身體上,始終未鬆手的衣領,被抓得更緊了。


    “嗚……”


    忽來的哽咽,隨著一滴淚珠,低落到我的左臉頰,帶著些許暖暖的觸感,緩緩地滑落到耳朵邊。


    燐月,彎著身軀,近在眼前的她,紅通通的眼眶中,淚水毫不留情地掉落,一點一滴,紮實地落在我的臉上。


    此刻的情景,似曾相識……不,應該是在不久前才發生過,人物不盡相同,場景也變了。


    “蒼……嗚……我可以不要再裝下去了嗎?可不可以……”


    這是琉璃恢復真身之後


    ,開口說的話。


    “蒼……嗚……我可以……可以不要在忍受下去了嗎?可不可以……”


    咦?


    極度相似的話語,連同不斷掉落的淚水,不偏不倚地滲透到心裡麵!這!──


    燐月甩頭將淚水拋掉,放開我的衣領,身子一沉坐在我的腹部上,雙手拎住自己上衣領口,竟想將天女衣給脫掉,於是我立即閉住雙眼,著急地阻止她。


    “別亂來,妳現在的身份不比一般,不可──唔!”


    話未說完,嘴巴就被她給捂住,使得我無法把話說下去,糟糕了!


    “睜開眼睛。”


    不用思考,我立即拚命地搖頭表示不要。


    “看著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隨便想也知道會見到甚麼,別開玩笑了,誰敢開眼啊!


    平靜了一會,我的右手被拉起,當覺得有點古怪之時,手掌竟傳來既溫暖又柔軟的奇妙感覺,當下我在心裡大冒冷汗,並且吞了好幾次口水!


    “蒼,我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好快……你感覺到了嗎?”


    不妙,沒想到竟然會用這種手段來對我,可是又怕手拿開會傷到她,這該如何是好啊……


    “不怪你……我不怪你收遙音姐當妹妹,也不在意你有多少位妹妹……”


    嗯?她沒在生氣嗎?


    “我想當第三位……可不可以……”


    呃!第第第!──第三位!甚麼第三位啊!


    “我曉得自己比不上兩位大姐姐,但是我想跟她們一樣待在你身邊,所以……”


    唉,這是……燐月,真實的妳,早就在三人之中了。


    我睜開雙眼看著燐月,一見到我注視她,淚水停止,紅著雙頰並急忙地收迴雙手,遮住自己的胸部,害羞地偷瞄。


    少女羞澀的表情是很可愛,但是現實卻是殘酷。


    “燐月,我承認對妳的確動心過,可是不行,因為妳擁有我的血脈,是我的子孫。”


    “蒼。”燐月啾起嘴唇,癡癡地看著我,“血脈不是問題,神族一向都是如此,應該沒關係的。”


    “不,要是如此簡單的話,就不構成拒絕妳的理由了。”我伸出雙手,捧著燐月的雙頰,對著表情很驚訝的她說,“燐月,妳曉不曉我在這個次元帶裡的六百多年來,連一個女人都沒抱過喔。”


    “六……六百多年……”


    “多少年這事先不談,想不想知道我為何未曾抱過女人的原因。”


    “你……你對兩位大姐姐的忠心,我……我知道的……”


    “不,我要表達的是……這麼說好了。男女彼此間的情愛固然重要,但身體上的連繫更是絕對。”我歎了一口氣,對著情緒已經開始動搖的燐月說,“我的體質特殊,情緒亢奮時身體會降溫至極冷的狀態,無法抱普通女人,連神族也不例外,因為那是種很危險的事,趨近絕對冰度的死亡擁抱。”


    “所以我不能接受妳,明白了嗎?”


    “那兩位大姐姐的身體……”


    “她們體質跟我一樣,也都會如此,隻是沒有我這麼誇張而已。”


    “騙人……你……你是為了拒絕才這麼……因為你不喜歡我……才……才……”


    燐月不停地搖頭,感覺似乎不願意相信我所的話。


    “燐月……”


    這是真心話,妳要接受啊。


    “哪……蒼……”


    裸著上半身的燐月,將身體靠在我的胸口上,儘管那誘人的觸感透過衣服傳到心裡麵,但我依然不為所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懷著憂傷的心,麵對又開始掉淚的她。


    “我……我們試看看……或許已經是天壤禦迦姬神的我……可以……”


    燐月緊緊捉住我的上衣,神情是那麼地淒楚可人,我曉得她已經喜歡我二百多年,也是琉璃的異次元同位體,但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接受的事情還是無法接受。


    對不起了。


    我將雙手搭住她的肩膀,輕輕推開,“妳始終是位神族。我想,應該看破,接受事實好嗎?”


    “嗚……我……我不要!──”


    哀聲咆哮,燐月已從身上離開並浮立於床舖上方,身體出現我未曾見過的變化,金光閃耀,一股挾帶強大能量的金色火燄將她整個人包覆住,就在我驚訝的同時,金色火燄竟蛻變成暗闇黑炎亂竄而開,原本漂亮的白發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比身長更長的淒黑頭發,有如火燄燃燒時的狀態,飄盪在她的背後。


    “蒼……我得不到你的話……別人也不能得到!──”


    “轟嗡!”


    黑燄猛燃,也許是因能量膨漲的關係,整個屋子劇烈震動,此刻燐月仰望上方,隻見黑燄竟衝破天花板,連同淚眼的她,消失房間裡。


    望著因燒結而燻黑的天花板缺口,心整個揪結住,禁不住握緊雙拳,咬牙忍痛飛了上去。


    “燐月……妳墮化了嗎……我真該死!”


    循著黑燄所釋放的能量,我穿越屋頂浮立於半空之中,此時身體沉浸於一片灰暗的色彩當中,有如我目前的心的情一樣,天空不再湛藍,隻有黑雲滿佈。


    “放開我!──”


    淒楚的哀慟聲,使得心情更加憂傷沉重。


    原本漂亮的女孩,被底下那群神族所張開結界困住,不停掙紮的奢華身軀,散落於半空的淚水,使得我滿心罪惡,不知該以和顏麵去麵對她的家人。


    “哥,這是怎麼一迴事!”


    “墮化的前兆,隻因為我拒絕接受她……”


    “哥……”


    地麵上的親情唿喊,不時地經由耳朵傳到心裡麵,那種無法以言語表達的不捨,重重地壓迫著我,彷彿是在指責並我批判我……


    “妹……哥……難道錯了嗎?拒絕算是錯了嗎?”


    仰頭望著灰暗天空,聽不見二位最愛的迴應,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我真的不曉得……為甚麼我就得麵臨這一再一再會發生的問題,這不是我想要的啊……妹……妳們……告訴哥好嗎……


    “啪!”


    忽來一巴掌,左臉頰上的熱感讓我清醒了過來,眼前竟是螢姬舞,咬著下嘴唇,眼眶泛紅地怒視著我。


    “螢姬舞……妳……”


    “臭哥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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