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我還想多尋幾盞!”


    “你裝得下嗎?”


    木苓搖了搖頭,“今日未帶袋子實屬有些可惜啊,可惜。”


    “若你喜歡,迴去的時候我再帶你專門來買?”


    木苓欣喜的望著白燁,“迴來的時候這裏還賣嗎?不是說燈會就隻有這一晚嗎?”


    “燈會的確是隻有這一晚,可是東西不一定!那些小商販們總不可能在一夜之間把他們所有的存貨都賣光,對吧?”


    木苓聽後覺得小啞巴說的好像也頗有道理,他到底也是一個大王,東西自然是輕易得手,再說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若他喜歡什麽,隻要吱一聲,便有人送去,不管是童年還是青春,底下的奴才們都會雙手奉上。再說了,變一盞花燈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小啞巴那裏在幹嘛呀?好多人都在那裏圍了起來。”木苓側臉望去,卻還是瞧不見人群中在幹嘛。


    “走,我們快過去看看!”


    木苓拉過白燁的手,向前走去。


    白燁一絲目光落在了兩人雙手之上,隻瞧見木苓將要放手,白燁抓了過去。


    “怎麽了?”木苓疑惑的望著白燁。


    “沒事,這裏人太多了,怕你走丟了。”


    木苓好笑的看著小啞巴一臉呆萌,“我不會走,丟的倒是你,你可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走丟。”


    木苓反著握緊了。


    然後躋身前排,“讓一讓。”


    翹首望著,卻是看著一位老頭坐在那,桌上鋪著幾張像紙一樣的東西。


    “這是在幹嘛呀?”


    “那是孔明燈!”白燁很是無奈木苓的記憶力,剛剛他們倆才買了一盞孔明燈。


    “哦,原來如此,那他們圍著一個老頭幹嘛?見那老人紅衣著裝,莫非是這裏的月老!”


    “他可不是月老,隻是一些提供筆和紙的小攤而已。”


    “小攤?豈不是也要收銀兩那些?”


    “這些都是小本生意,不需要這麽多。”


    白燁拉著木苓走出人群,生怕她被他人圖謀不軌。


    “小啞巴,我們不放這孔明燈嗎?”


    “我自有辦法。”


    白燁拉著木苓到了他處人少之地,木苓卻是渾然不知他手中早已有紅紙黑筆。


    筆和紙一出現時木苓極為驚歎,怎的小啞巴手中何時出現了筆和紙。


    明眸大眼盯著白燁,“小啞巴你何時有筆和這紙的…”


    “你猜!”


    “嘁,我才不要知道,不告訴就不告訴唄,有筆和紙就夠了!”木苓一把奪過小啞巴手中的筆和紙,隨之四處張望著。除了人還是人!


    “你在找什麽?”


    木苓直勾勾的望著小啞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把背轉過去。”


    “幹嘛?”


    木苓不耐煩地說道:“啊呀,轉過去啊!”木苓推了推白燁。


    “好好好!”


    望著那堅實的背,木苓拿出一張紅紙印了上去,提醒道:“你可不要亂動!等一下字寫歪了。”


    “好。”


    木苓在字的上麵一筆一劃輕輕的寫著,與世無爭。


    “大功告成!小啞巴換你了!”


    木苓拿起紙條握在手中,白燁低頭瞄了一眼詢問道:“你寫了什麽?”


    “你猜?”


    白燁一時間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句話,仔細一想他剛剛才說過,這女人就開始學他了。


    “你趕快!別磨嘰了。”


    木苓轉過身去,背對著白燁,“快寫吧!等一下好去放!”


    撂開秀發,如絲般滑潤,白燁一時神遊原地,不知道寫什麽好,直到木苓喚了句:“好了嗎?”


    這時白燁才下筆寫了幾字。


    “好了。”


    轉過身後,木苓有意無意的想瞟一眼,不過這些小動作白燁盡收眼底。


    “咱們還是趕快去放吧!這時候你可別再埋怨我磨嘰了。”


    光明一刻看似正義,可誰知道往往最鮮亮的地方都充滿了邪惡腐朽的惡氣。


    白燁找了一處較為人少的地方停了下來,木苓癡癡的望著白燁。


    “你可看好了,這東西到底怎麽用!”


    白燁苦心指導,當他抬頭一瞬間,隻見木苓仰望著星空一臉羨慕。


    木苓從未見過如此美妙的事情,鄒然之間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一盞又一盞的孔明燈緩緩升上空中。


    刹那煙火之下,是人們滿滿的希望。


    所有的東西仿佛都寄托在這小小的孔明燈之上,那是讓人敬畏,讓人心生羨慕的東西。


    “咳咳!”


    白燁有意的提醒著,可對方好像完全聽不見一樣。


    “喂!”


    “嗯?我在。小啞巴,你說這天空為何如此美麗?這麽一想,滿天飛的都是紙,要是所有的紙條全部從孔明燈上掉落下來,那可得多壯觀呀!”


    “你想看?”白燁疑惑的問道。若是木苓真的想看,倒是輕而易舉。


    不過令人想不到的是木苓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這些東西都承載著每一個人的夢想,若是把自己最後一點的希望都泯滅在萌芽之中,恐怕以後生活更加艱難吧。心中那一股黑色的煙雲會永遠的散不去。”


    已經準備好施法的白燁又輕輕地放下了手,拿起孔明燈在上麵安放了自己的希望。


    “把你的紙條也給我吧,我幫你放。”


    木苓顯是有些退縮,不願意給白燁。


    “莫不是你還怕我不成?我不會偷看的。”


    這樣一說木苓倒是鬆懈了許多。白燁自然也不是那種喜歡偷看的人,木苓遞過小紙條後,他輕輕地安放在自己的紙條旁邊。然後隨意的扭了幾圈。


    “好了,現在已經做好,咱們下一步需要把它撐開,然後把裏麵那幾顆蠟心點亮。”


    “嗯,好的。”


    木苓仔細地瞧著了白燁手上的動作,他首先把4個角撐開,然後讓木苓按住兩邊。


    兩個人雙手一上一下,一起很有配合的移動。


    最後因為風的力量,然後整個孔明燈都撐開了起來。


    木苓看著白燁說:“沒想到這一空中的孔明燈看起來居然是如此之大!”


    “這些小商販們把孔明燈這樣疊起來是因為了方便,畢竟孔明燈撐開這麽大也很占地方。”


    “小啞巴你真是才學淵博,什麽事都能想到周全,不像我,感覺什麽都不懂。”


    “人各有優缺,你不懂這些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


    “還是小啞巴最好了!”木苓攀上小啞巴的肩,朝著他一陣傻笑,心裏美滋滋的。


    從小到大她飽受公主般的寵愛,知道的東西雖多,可是她不喜歡看那些文字,若要講,她倒是愛聽。對於人間的事情略知,如今還真是沒有白來一趟。在人間她懂得了許多的處事道理,不過讓人遺憾的是,這些美好似乎並不存在。


    “你拿捏著那個叫千萬不要放開,我叫你放開你再放開,懂了嗎?”


    木苓半聽半懂,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白燁輕輕地點燃,隨後等它燒了一陣,然後讓木苓放開一角。


    “那隻手千萬不要放!”


    白燁眼看這快要差不多了,又繼續說:“另一隻手也放開。”


    木苓依次照做,最後白燁捧著孔明燈,向上拋去一點一點地讓它往上飛。


    木苓也看著孔明燈越飛越遠,於是連忙雙手並合落於胸前,閉上眼,心裏嘀咕著。


    當她睜開的那一瞬間,白燁迴眸一笑,落了一句,“走了。”


    這一場燈會持續了很久,久到大概有幾個時辰。差不多的時候人也漸漸疏散。最終在一個小橋湖畔邊,兩人欣賞著湖畔周圍的光景。


    “在一場燈會感覺是我有史以來最好玩的了!”木苓想著想著有些失落,因為她從未參加過如此華美的燈會。


    那些人有說有笑,雖然他們臉上透露著忙碌,無奈,但是卻已經被他們的微笑早已抹去,木苓根本就察覺不到,而給人展現的是一片祥和。


    木苓曾經也很羨慕,雖然有時候九重天上也會流行花燈遊。不是,相比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花燈遊是遊行的燈,以人為載體載歌載舞。甚至有些像遊行九重天。


    而這裏的稱為燈會,與所認知的花燈遊完全不一樣。


    這裏的燈會有各種各樣的小玩意,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僅還有孔明燈,還有一些畫燈,還有大街小巷掛滿了燈籠。


    整個街道上閃耀著光芒,讓人心生羨慕。木苓很想留在人間,可是她的時間不多。在這之前早已經超越了約定的期限,也不知道能否待上一年。一年也就是天上一天。想著隻是一天而已,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的問題。


    可是一年之後,她又該如何抉擇?木苓想著這些問題,就覺得頭昏腦脹。


    見木苓思索,仿佛早已神遊的不知道哪兒去了。


    白燁望著前方有做手工的糖畫,於是悄然離開。


    “老板來一個。”


    “好嘞,客官,你是要什麽形狀的呢?”


    白燁想了想,然後說道:“蛇形狀的吧。”


    “這個寓意好呀!蛇猶如龍,世間有龍之傳說卻未有人真正見過龍,而與龍相似的便是蛇。指不定這龍蛇就是一家人。”


    “老板,龍和蛇不一樣。”白燁淡然地收到。


    老板倒是尷尬一批,接著一麵笑道:“就是一個寓意而已,別放在心上。”


    “老板向你打聽個事兒。”


    “客官一看就像是外地人吧!怎會來我們這荒涼之地。”


    “荒涼之地也算彈不上吧!畢竟許多年前這裏更加荒涼,相比之下恐怕覺得要好多了。”


    老板歎息,“確實如此,不過相比其他地方而言,我們這兒確實荒涼寂冷。”


    “牧塵國之中有我的親人,今日一迴,便是探個親。如今恰巧趕上了燈會。”


    “哦,原來如此,想想也是,哪裏還有什麽人希望長期居住這。公子的親人是居住在牧塵國南部的吧!”


    “正是。”白燁有禮地迴應道。


    “像公子這般的還真是少見,畢竟南部的那些人都比較蠻狠,整日悠閑的享受生活,倒不像我們這些平民,與其說平民,還不如說貧民。”


    “能過一天算一天呀!”老板唉聲歎氣的。


    “哦,對了公子,你是想要詢問什麽呢?”這時候老板才想起白燁想要問的事。


    “關於白民國之事。”


    白燁說出後老板整個臉色都變了,“這件事說起來有些沉重。那白民國之人實在是可怕!像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還是頭一次見傳聞中的白民國之人。”


    “有何可怕之處?”


    “這事兒未發在我們這兒,聽別的人說這白民國之人呀,也是個把月來的,大家也第一次看見白色頭發,極白的皮膚,難免有些心生疑惑。好像是有一個好心人詢問著他們是來此作何,結果想都沒想到,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那白民國的男子直接揮著拳頭,那畫麵不敢想象,人當場死亡。不過還好的是被南部的人抓了起來。聽說是三男一女,男子力氣巨大無比,女子好像貌美如花,被抓去了一位男子,其他的白民國之人不知去向。”


    白燁仔細的聆聽著這位老板所述。白民國之人看似柔弱,也隻能單方麵的指外表。白民國之中的女子非常溫柔,男子長得也頗為俊俏,但是。卻有著蠻橫一般的力氣。


    “嗯,然後呢?”


    老板意味深長的說,“在白民國之人消失之後,聽說就平靜了過去。”


    白燁仔細的分析著,白民國之人是不會拋棄同伴的,如此看來,想必對方定會有何計謀,白民國之人聰慧。他們定會席卷重來。


    這時候白燁又向老板詢問了一下,“這白民國消失至今有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月吧,半個多月?”


    白燁道了聲謝,緊接著談話之間糖畫也做好了。


    “來客官你的糖畫。”


    白燁接過,朝木苓的方向望去,卻是空無一人。


    糖畫掉落在地,白燁踱步急促的尋找著。


    大吼著:“木苓!”


    空氣中無人應答。


    在白燁離開之後,木苓抬頭便看見了一位行動實為詭異的女子。


    女子衣著嚴實,頭戴鬥笠,著黑色麵紗。步伐有些慌亂,於是木苓跟了上去。


    女子走幾步停一下往身後看去,木苓這麽顯眼的一個人早就被對方發現了。女子極力想甩掉木苓,可木苓是個什麽人,窮追不舍。就沒有她怕的。


    女子走一路時不時朝後方瞟去,她斷然不想弄出事端,


    木苓越覺得納悶,此人已經帶著她繞了幾個重複地方。這時木苓心中想著這人果然有問題,不然也不會如此。


    緊接著木苓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周圍都是巷子。


    時不時出現幾個身穿破爛的流浪漢,他們躺著牆角,有的吃著殘羹剩飯。有的噓眯著。


    在月光的照耀下,巷道的裏麵的流浪者越來越多,起初木苓覺得一兩個還算正常,可是到了最後,她跟著前麵的那位女子越走遇到的流浪者越多。


    木苓開始有些慌亂,因為她不知道前方的女子要去哪裏,一個轉角,遇到的流浪者差點鋪滿地,木苓差一點點踩著一人。


    緊接著那奇怪的女人消失不見了。


    木苓想轉身離開,突然有人扯住她的褲腳,蒼寒的聲音響起,“給點吃的。”


    木苓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有人扒拉。


    她身上根本一點吃的都沒有,木苓推開這些人,朝著原來的方向向迴跑。


    巷道中不知誰哭喊的吼了句,“該死。”寂靜之中聽的毛骨悚然。


    “該死。”又有一人吼了句。


    原來,這裏的人認為,凡是穿著得體之人,越有可能居住在牧塵國南部。向木苓這麽白白淨淨,一看出身定是不簡單。


    木苓四周張望著,緊接著一個黑影攔住了她。


    木苓嚇得直哆嗦,想使用法術。


    緊接著黑夜之中,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人慢慢露出臉,是一個婦女的形象。雖然看的不太清楚,可是大體分的出來。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喝水進食了。”木苓看不清婦女的臉,但是從言語中可以看出她很著急。


    木苓嚇退後一步,驚愕的移開視線,地上躺著一位嬌小的孩子,還一聲聲叫著,“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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