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須原——是那位嗎?你該不會碰見那須原重工的千金了吧?』


    幾天後。


    我把上次到學校觀摩的事情說給銀兵衛聽,得到了以上的迴應。


    「嗯?那須原重工?真的假的?」


    『因為那須原這個姓氏並不常見。再加上她又是名校的學生,可能性很高。而且以你的觀察,那位安娜史塔希亞小姐明顯帶有高貴人家的氣息——沒錯吧?』


    「嗯,的確是。」


    是那須原重工啊。


    從太空船到門把的螺絲釘,這間怪物企業生產了世上各式各樣的工業產品。


    『既然如此,秋人,你在入學前就已經得到一位好知己了。這不是很幸運嗎?』


    「唔,但也還不能確定她的身份啊。」


    『就算她不是傳統大企業的千金,我認為你碰見的女孩仍是個會令人愉快的人物。這是好事。我也很想分享你那份運氣啊!』


    「呃……的確。我也同意那女孩不會讓人感到無聊。」


    但該怎麽說,她也不會是個讓人輕鬆的女孩。


    『比起製造敵人,當然還是增加同伴比較有意義,更何況是你現在的立場。你和小妹的同居生活,正建立在望族之間微妙的均衡上。那是極為缺乏穩定性的狀況,這件事你應該更有自覺一點。而且站在你這邊的人很少。除了身為親人的小妹之外,大概就隻剩下我而已。』


    「嗯,是這麽說沒錯。」


    『隻要你處理得當,安娜史塔希亞小姐會是一個很強大的同伴。這是難得的緣分,你應該更珍惜一點。不隻是她,也包括你之前提過的那位學生會長。』


    「二階堂學姐?她的確像是會站在我們這邊……隻是那個人與其說是可靠,反而更讓人感到危險。」


    『能用來攻毒的毒是藥,不過如果沒效的話就隻是個毒而已。但男子漢不就是應該試著駕馭嗎?所有能利用的東西,都應該利用一番才對。』


    「這個嘛,話是這麽說沒錯啦!可是那個人絕對沒有那麽容易掌控。該怎麽說……如果我隨便出手,搞不好會捉鬼反被鬼捉。我覺得反而是我會被她吃得死死的。」


    『唉唉,你明明是運用計謀勝過許多人才確保了現在的立場,實在不該說這種喪氣話。』


    電話另一頭傳來歎息聲。


    之後——


    『秋人,你要不要考慮把現在的生活結束掉?』


    「咦?」


    『你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接受你的行動,也全力支持,有必要的時候我也會提供建議。最重要的是,我很希望能尊重你這次下定決心所發起的行動,所以我也很不希望說出這種話——但你似乎已經撐不下去了。』


    原本說話總是有點嘲諷、甚至常帶著從容的銀兵衛,至此聲音突然變得極為嚴肅。


    『秋人,這是我最後一次忠告。最好停止現在的生活。老實說,像你這種人並不適合現在的生活方式。我是指必須正確掌握各種利害關係、以像是走鋼索般敏銳平衡感穿越各種險路的生活方式。』


    「…………」


    『以我的觀察,你的個性比較適合在某個農園種植菠菜,過著如同牧歌般的閑適生活。我想被鷹乃宮家收留本身,就是你不幸的開始……不過現在還有可能修正人生迷失的方向。我想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這點吧?包括你自己的本質為何。』


    「……嗯,關於這件事我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迴來吧,秋人。現在還來得及。小妹的人生就交給有棲川家,你迴去接受鷹乃宮家的照顧吧!盡管麻煩事很多,可是迴饋也絕不算少。更何況有棲川家和鷹乃宮家都不會害你們兄妹倆。』


    「是啊,反而是對我們非常好。」


    『在無法自由聯絡、與親人斷絕關係的情況下生活,對你們兄妹倆肯定是很大的煎熬。你們一定很渴望能互相交流,這點不難想像。不過那份渴望應該已經借由這次的同居生活獲得滿足了。經過這件事,鷹乃宮家和有棲川家也會重新思考對你們兄妹的限製,和他們談論改善待遇的問題應該會容易一些。盡管你們兄妹還是必須分開……但無論如何不會像先前那樣沒有談判餘地。』


    「的確是那樣沒錯。」


    『還有,雖然不用說你也知道,我還是聲明一下。我說這些話並不是受鷹乃宮家或有棲川家所托。』


    「我知道,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麽,我再問你一次。』


    銀兵衛稍做停頓。


    『秋人,你有沒有打算放棄現在的生活,重新迴到這邊?』


    「沒有。」


    說出這個迴答時,我絲毫沒有猶豫。


    「我不打算放棄現在的生活,也不打算迴那邊去。沒錯,這次的行動對我來說的確是下了一大決心。事到如今我既不打算放棄,也不打算舉白旗投降。未來我絕對不再放棄與摯愛的家人一起生活的權利。我已經受夠被那些外人擺布、被迫與妹妹分離的生活了。即便行使這個權利會碰上麻煩的問題,我也將傾全力解決它,並且保護自己的權利。銀的忠告很有道理,如果立場相反的話,我也會說出相同的忠告,可是這一次我不能聽。」


    『無論如何嗎?』


    「無論如何。」


    『你這次的行動雖然成功了,但手段太過強硬,原本應該有更好的做法。即使會多花一點時間,應該也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還有,雖然會繞遠路,不過應該還有選擇其他方法的餘地——這些你都知道嗎?』


    「放棄吧,銀。就隻有這件事情,我要堅持自己的做法。」


    『……是嗎?』


    說完,電話另一頭的朋友陷入沉默。


    「銀。」


    『……什麽事?』


    「生氣了嗎?」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沒有,因為銀都不說話。」


    『不用擔心,我隻是在忍住不笑而已。』


    「喔……那就好。畢竟銀是世界上我最不想得罪的其中一個人。」


    『如果真的這麽想,你應該對我更好一點吧……總之放心,雖然我也受不了你的執迷不悟,但並沒有生氣。你的答案沒有超乎我的想像,反而是十分符合我的期望。』


    「嗯?什麽意思?」


    『如果聽了我的提議,你的決心有任何動搖的話,我是打算盡全力逼你放棄那荒唐的同居生活。』


    「……真恐怖。」


    銀兵衛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猿渡銀兵衛春臣就是這樣的人物,實際上也真的做得到。


    『我很高興你是一個意誌堅定的男子漢。這才像是我肯定的男人。』


    「什麽啊,又開始奉承了?我已經不吃這一套囉?」


    『即使隔著電話,我也知道你現在目光飄移不定,臉還很紅。』(插花:果然知心是基友……)


    「囉嗦耶!」


    『嗬嗬……總之我放心了。既然你有這麽堅定的意誌,應該就沒問題了。即使未來還有各種困難,秋人一定能加以跨越的。』


    「銀會這麽樂觀還真少見啊!老實說,我自己並不覺得事情有那麽樂觀啊!」


    『不,一定沒問題的。』


    朋友的語氣不知為何非常肯定。


    『再見了,秋人。最近我會去找你的,保重身體吧!』


    *


    「……唉唉。」


    我在屋齡七十年的老舊宿舍——老地方2ldk之中。


    與朋友通完電話後,我歎了口氣,躺到楊榻米上。


    「銀那家夥好像比較不生氣了……?」


    猿渡銀兵衛春臣是個總是置身事外、臉上常掛微笑的人物。即使是認識已久的我,也從沒聽過那家夥的聲音有什麽激烈的起伏。


    但也因為相處夠久,我才能明白。


    即使聲音和語氣一如往常……自從我搬家以後,銀兵衛的憤怒值一直處於破表狀態。


    實際上那家夥自己也承認了。


    在我需要的時候總是能提供意見,也積極地協助我。


    但那並不代表那家夥的氣消了。


    隻是因為猿渡銀兵衛春臣這個人總是冷靜地控製感情及行為,因應狀況做出最適當的選擇而已。


    對於大部分事情都遠不及銀兵衛的我而言——這一點實在是讓我佩服不已。


    比誰都冷酷,可是又比誰都更熱情。


    就因為那家夥是這種人,我才更加感到在意。


    那家夥什麽時候才會消氣呢?


    該怎麽做才能原諒我?


    雖然說還有許多蠢事必須擔心,但我還是非常在意那為數不多的朋友,真是傷腦筋。


    畢竟那家夥生氣時會做出什麽事很難說。


    是沒錯啦,這次的事情我是在極為保密的情況下進行,並沒有和任何人討論過,的確是很不夠朋友,但銀兵衛依然向我保證友誼不變。隻不過銀兵衛也說過『生氣和原諒是兩迴事』。


    唔。


    我本來就打算帶那家夥喜歡的蛋糕去拜訪,不過還是先一步把蛋糕送過去好了。那麽做似乎太明顯了一點,但現在的我也隻能做到這樣——


    「哥哥,您打完電話了嗎?」


    此時——


    傳來妹妹的聲音。


    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


    由於我是在客廳打電話,她剛才稍微離席。


    「喔,抱歉。你可以進來了。」


    我躺在地上說話。


    雖然我也知道這樣很難看,不過和朋友的對話讓我有點累了。


    如果是在鷹乃宮家這麽做肯定會很慘,但現在對象是唯一的親人,就請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


    但我卻忍不住跳了起來。


    因為出現在房門另一頭的妹妹,竟然穿著陌生的和服端坐在那裏。


    「——」


    她無言地行了個禮。


    然後以膝蓋前進,摩擦出『嘶嘶嘶』的聲音,跨越門溝後輕輕地把紙門拉上。


    來到我麵前後,她又再次行禮。


    「…………怎麽了,為什麽突然穿成這樣?」


    「讓哥哥驚訝了嗎?」


    妹妹抬起臉,然後吐了個舌。


    「當然嚇了一跳,這根本是偷襲嘛!那種和服不是都留在有棲川家了嗎?」


    「是,原本是打算那麽做。但笙子女士要我至少帶走這件,因為無法拒絕,所以我就暫借過來了。」


    「喔,這樣啊?」


    仔細想想,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現在妹妹端莊的模樣。隻有在六年前——強七五三節的時候才看過她穿和服。(編注:日本節目,當天父母會帶著身穿傳統和式禮服的三歲女孩、五歲男孩、七歲女孩到神社參拜,祈求平安。)


    「有什麽關係,很好看啊!」


    「嘿嘿,謝謝哥哥的讚美。」


    「……所以呢?衣服的由來我知道了,為什麽要特地穿?」


    「這是所謂的『從形式上做起』。我希望把自己的心情完整而正確地傳達出來。」


    「嗯?」


    「而且明天就是開學典禮了,我想是個很好的時間點……更重要的是,如果再錯過這個時機,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說了。」


    她這麽說道。


    妹妹以三指著地、低下頭,極為正式地向我行禮。


    「哥哥,這次真的很感謝您。我以妹妹——不,應該說以一個人的身份,在此深深向您致謝。」


    「……什麽啊?」


    後領中露出的白皙後頸,讓我不禁感到心動。


    我以苦笑加以掩飾,盡可能地以平靜的口吻開口:


    「你這家夥真奇怪。還以為穿成那樣是要做什麽,現在又變得那麽正經。到底是怎麽了啊,為什麽要道謝?」


    「感謝您帶我離開有棲川家。感謝您像這樣和我一起生活。感謝您以家長的身份養育我。」


    「啊哈哈,原來是這些事?」


    我朝對自己深深低頭的妹妹輕輕一笑。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不需要特別道謝吧?你是我的妹妹,也是獨一無二的家人啊!」


    「就算是家人,也不代表能無條件、無限製地受到恩顧。更何況哥哥為我做的事情有多麽辛苦……前不久還在有棲川家的我,很明白這一點。」


    「快把頭抬起來。」


    「不行。一起生活到現在已經十三天——我直到今天都無法好好向哥哥道謝。在我的感謝完整傳達之前,我不可以抬起頭。」


    ……唉。


    我隻能在內心歎息。


    真沒辦法,隻能順著她的意思了。


    比起花了六年才終於為她做了點事,我更因為讓她等了六年而感到虧欠,但妹妹的解釋似乎不同。


    「……還有,其實……」


    語尾帶著微微顫抖的妹妹,像是在勉強把話擠出來。


    「我必須向哥哥道歉才行。」


    「道歉?為什麽?」


    「就是曾經懷疑哥哥。」


    「懷疑?」


    「是的。六年前我們分離的時候,哥哥曾經說過一句話——說有朝一日會來接我,要我當個好孩子。」


    「嗯,我有說過。」


    「當然一開始我沒有懷疑過。隻要照哥哥說的話做就對了,哥哥一定很快就會來接我。」


    不隻是語尾。


    仔細一看,妹妹纖細的肩膀……


    如同害怕雷聲的孩子一般,正在微微顫抖著。


    「可是過了一個月、過了半年、過了一年。之後又過了兩年、三年、四年。到了那個時候,我已經不是個孩子,能夠區分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情。我慢慢知道有棲川家和鷹乃宮家是什麽樣的地方,而且哥哥不隻是沒有來接我,連彼此見麵都做不到,甚至寫信也受到限製。」


    「…………」


    「明明剛開始我每天都在想著哥哥,但我卻發現有時候會忘了哥哥。每次發現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全身的血像是在倒流,好苦悶、好難過。而且清嗣先生和笙子女士雖然嚴格,不過真的對我很好。於是我開始想是不是就這樣成為有棲川家的人好了,就算這輩子都見不到哥哥也沒辦法。可是我又很討厭自己這麽想,我、我真的很不安,真的好害怕——」


    「秋子。」


    「是。」


    「你在哭嗎?」


    「我沒有哭。」


    嘶——


    吸鼻涕的聲音。


    「明明在哭。」


    「我沒有哭!」


    「那一切已經都過去了。」


    麵對伏在地上的妹妹,我一字一句地把話說出口:


    「當然不是一切事情都解決了。可是你現在在這裏,我也在這裏。不管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麽事,這就是一切。你不這麽認為嗎?」


    「我明白。雖然明白,但是——」


    「而且,如果秋子堅持要道歉,我也必須向你道歉。」


    「咦?」


    妹妹不禁抬起臉來,但又立刻低頭。


    「請問是什麽意思?」


    「當時我也非常不安啊!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等我!畢竟唯一能用來聯絡的信件是經過檢閱的,我根本沒有辦


    法確認那些是不是你本人的意思。所以等到過了六年,好不容易做好去接你的準備時,我根本就沒有自信。到底秋子是不是在等我?我去接秋子,會不會隻是造成困擾;秋子已經以有棲川家一員的身份踏上人生的道路,我是不是早就沒有出場的餘地了——」


    「怎麽會!怎麽可能會有那種事!」


    妹妹抬起頭用力喊道。


    但她又立刻迴過神,急忙低下頭。


    「哥哥。我一直相信著哥哥總有一天會來接我,並以這件事情做為活著的動力。再怎麽嚴格的禮儀教育、再多的才藝學習、還有困難的學校課業,一切都是因為覺得哥哥在遠方守護著我才能努力下去的。我要好好遵守哥哥的囑咐——總有一天要把努力的成果表現給哥哥看。」


    「嗯,這樣啊。」


    「哥哥。我有好好遵守約定嗎?我有聽哥哥的話,成為一個好孩子嗎……?」


    「當然。」


    我毫無猶豫地點頭。


    「你有聽我的話。當一個乖孩子,成為有用的人。」


    「真的嗎……?」


    「我真的發自內心這麽想,沒有一點虛假,並且也以你為榮。你比以前更讓我感到驕傲。而且——」


    「而且?」


    「變得遠比以前更漂亮了。」


    砰!


    我像是聽見這樣的擬聲。


    「怎、怎、怎……」


    妹妹一下子變得滿臉通紅——保持著三指著地的姿勢,發出憤怒的聲音:


    「怎麽可以這麽說!」


    「咦?」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了。


    「什麽意思啊?你不是經常要求我說你漂亮,或是說你可愛嗎?」


    「是、是那樣子沒有錯!」


    「我真的覺得你變得很漂亮。遠比六年前更漂亮……啊,不過秋子自己不這麽認為嗎?」


    「不是的!沒有那種事情!為了隨時能和哥哥見麵,我從來沒有怠忽過保養!」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麽關係?就讓我誇你啊!」


    「雖、雖然人家很高興……可是不可以這樣突襲我!」


    真難伺候啊。


    「總之就是這麽一迴事。你可以抬起臉了吧?」


    「不可以!」


    「為什麽,你還不能接受嗎?感謝和道歉的話都已經說夠了吧?到底還有什麽問題?」


    「不,那件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然是什麽?為什麽不能抬頭?」


    「當、當然是因為感到害羞呀!」


    妹妹的聲音已經接近慘叫。


    「不用看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很紅,而且還因為太高興而笑得很惡心——這種表情怎麽可以見人!更何況是哥哥,死都不能給您看見!」


    「有什麽關係,我們可是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你自己不是也常說兄妹間不可以有所隱瞞嗎?難道你要對我隱瞞嗎?」


    「那、那件事和這件事無——」


    「我現在好想看你的臉喔!」


    「…………嗚嗚嗚嗚~~~~」


    伏在地上的妹妹發出帶著埋怨的聲音。


    然後,她緩緩抬起臉來。


    「…………」


    她的眉毛呈八字型,用力咬著嘴唇。肩膀縮得緊緊的,簡直像是即將被懲罰的孩子。


    她的臉和自己說的一樣紅通通的,不隻是耳朵,連整個脖子都一片紅。


    眼睛則四處飄動,像是在賭氣不和我對上眼。


    ——啊啊。


    就是嘛。


    果然是這樣。


    「我說秋子。」


    「是……?」


    「你真的很可愛喔!對我來說,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子。」


    砰!


    咻!


    仿佛發出了這樣的擬聲。


    妹妹往前倒下了。


    「秋子?」


    「…………」


    「喂!秋子~喂!」


    「…………」


    沒有迴應,看起來就像普通的屍體。


    「真拿她沒辦法……」


    似乎是因為太難為情而升天了。


    算了。


    比剛剛還要誇張,她的皮膚紅到像是要挑戰人類極限了。能像現在這樣趴在地上不讓我瞧見,應該也正合她本人的心意。


    是說,我也該反省一番。


    剛才實在玩過頭了。不成不成。


    「……是說,難得秋子展現了可愛之處,什麽都不做好像也很失禮……對吧?」


    我自言自語著。


    於是,我決定留在原地,繼續欣賞如果置身漫畫裏肯定『噗咻』地全身冒煙的這位妹妹。


    若隻是如此,應該還可以被原諒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就算是哥哥有愛就沒問題了對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鈴木大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鈴木大輔並收藏就算是哥哥有愛就沒問題了對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