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我也等你們兩個好久了,嘻嘻嘻,”傀儡的語氣裏看不出來驚訝之感,“白鯨先生手下的兩位得力幹將,小艾和李,觀察我好久了吧,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了嗎?”


    “笠,我們這次來不是想要跟你作對的,隻是想幫助你擺脫心中的仇恨,讓你不要朝著錯誤的道路一直走到黑。”


    艾爾真誠地望著那個傀儡,雖然傀儡的模樣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庫克,但他知道笠一定就在某處冷冷地審視著這裏的一切。


    “那種事情嘛,不歸我管,你可以等我肅清這裏的雜魚之後再慢慢跟那個家夥說,”傀儡輕蔑地看著艾爾和李十一,“我給你們三十秒逃生的機會,時間一到,你們兩個的下場也會跟這個家夥一樣。”


    “笠,你還是執迷不悟嗎?你若是殺死海界監獄的監獄長就會徹底站到帝國的對立麵,無論你逃到哪裏都躲不過帝國軍隊的追殺的!”想到了在獄中受苦受難的桃樂絲,艾爾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而且,你還有一個重要的人沒有解救出來呢,不是嗎?”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早就調查過我的身世,準備工作做的不錯,”傀儡的兩隻手的掌心裏分別鑽出來了一把墜著絲線的銀絲匕首,“可惜的是,妹妹,我會親自救她出來,這個人,今晚也必須死!不隻是他,就連這座監獄我都會夷為平地,從此這個世界上將不會再有海界監獄這個地方,嘻嘻嘻。”


    “難道你瘋了嗎?今夜可是‘萬邦燈會’的日子!”


    “我?我本來就是一個瘋子,任何傷害我親人和朋友的家夥我都不會放過,我可不像那個家夥一樣唯唯諾諾,”兩把銀絲匕首浮在傀儡的兩側,對著地麵上的眾人,“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可不是你們口中的那個笠,我的名字叫小醜皇,記住了!”


    “你們的時間還剩下二十秒哦,嘻嘻嘻。”


    兩把匕首就像鍾表上的秒針一樣,每過一秒就輕微地轉過一小格,刀刃上的銀光閃動著危險的信號。


    “小醜皇,是你身體裏的另外一個人格?!也就是說前些天的那些恐怖襲擊也都是你搞出來的?!”


    艾爾不禁扭頭望向旁邊的李十一,發現將手撫在黑刀刀柄上的師哥同樣是凝重地盯著那個傀儡。


    “他喜歡畫畫,我喜歡殺人,將那些罪惡的家夥變成藝術的結晶,怎麽?不合理嗎?嘻嘻嘻。”傀儡大方地承認了自己的惡行,似乎還以此為榮。


    “就算你將那些獄衛殺光能怎麽樣?就算你將這片建築物統統毀掉又能怎麽樣?它們不過是些無辜的犧牲品罷了,”久未發話的李十一突然站了出來,“而海界監獄依舊會存在,在新蘭、在卡洛城、在帝國任何一個存在著黑暗的地方,到了那天,你殺得過來嗎?”


    “師哥說得對,這裏一切的不公我們都會如實向凱瑟琳女王反映的,隻有女王大人才有可能真正地祛散黑暗,帶來光明,請你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都是些沆瀣一氣的家夥,與其相信他們,我更願意相信自己手裏的刀刃,把妹妹的命運交給他們定奪,我可能連她的屍體都不會見到了,”傀儡幽幽地說道,“注意哦,還有十秒…”


    “師哥,這家夥太強了,看來我們必須得另想他法了,庫克一定不能死在他手上!”


    艾爾低聲對身邊的李十一說道。


    “嗯。”


    大拇指推開了黑刀的護手,刀刃緩緩地從刀鞘裏滑了出來。


    “還有五秒…”


    傀儡身後有更多的銀絲匕首冒了出來。


    空間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滯起來,議事廳裏仿佛可以聽到類似於機械鍾表上“哢嗒哢嗒”的傳動聲,那是時間流逝的聲音。


    外邊的星火寥落的黑夜裏,狂亂的風逐漸平息了下來,淒冷的雨也有慢慢減弱的跡象,夜空裏的烏雲中穿梭的閃電也是隨之少了很多。


    海界監獄中部區域一間廢棄倉庫頂層,鏽跡斑斑的鐵欄杆處,一個戴著烏鴉麵具,頂著


    紳士帽的男人悄然打著了手中的打火機,一束火苗冒了出來,不過隨後就被雨水給澆滅了。


    “哢嚓”一聲,男人用風衣遮住落雨又一次打著了打火機,在點燃嘴裏的煙後,男人合上了打火機。


    而就在這光影一閃一逝之間,男人的身後出現了五六個和他同樣裝束的黑衣男子。


    “都安排好了嗎?”


    男人望著海界監獄的最高建築海界塔,手指在濕漉漉的欄杆上敲擊著。


    “報告澤塔隊長,一切都處置妥當了。”身後的黑衣男子壓低聲音迴複道。


    “嗯,那就好。”


    澤塔的鼻孔裏噴出來一陣淡煙,在他的兩側,一邊是萬家燈火喜迎節日的歡樂光景,另一邊是疏影蕭瑟殊死拚殺的悲壯戰場,不知怎麽地卻讓人感覺有些傷感。


    “笠,我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欠我的那副海岸風光畫不知道你畫完了沒有。”


    猛吸了一口嗆人的煙草,澤塔將未燃盡的煙頭丟到了地上的水窪裏,“呲”的一聲,火星熄滅了。


    “我們仍舊是朋友,如果你安全返迴的話…”


    “隊長,時間不早了,市中心那邊的行動估計要開始了,您看我們是不是先返迴去,免得老爹…”


    “煩死了,就不能多等一會兒嗎!”


    吐盡煙氣,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開來,摘下手套,最後望了一眼海界塔,澤塔將一根尾端係有金絲的鴉羽拋向了高空。


    “對不起,沒辦法幫你了,笠。”


    鴉羽被雨滴撞擊著,敲打著,很快便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鴉羽落到了煙頭附近沒有蕩起一點水花,而之前那幾個渡鴉組織的黑衣男人卻是已然離開了倉庫的屋頂,來去無聲,隻有幾個模糊的影子朝著煙花繁盛之地潛行而去。


    海界監獄裏此時亂做一團,幾個出口不知被誰給鎖死了根本無法打開,這也意味著他們這些普通獄衛甚至連向外界求救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壯著膽子應敵或者化作炮灰。


    在這場戰鬥中,有不少監獄都被破壞了,這也使得其中一些膽子大的囚犯趁機跑了出來,他們有組織地聚到一起很快便召集起了更多的囚犯加入了他們的隊伍,這些家夥不僅趁亂解救出了更多的囚犯,甚至開始明目張膽地襲擊起落單的獄衛來。


    雜亂無章的火把在海界監獄的建築物間肆意遊蕩著,這裏已經徹底變成一座與世隔絕的無法之城。


    而率領著特種小隊二番隊的多鐸此時根本無法脫身,因為在他返迴海界塔的途中遇到了一隊囚犯的阻攔,而這些囚犯貌似都是剛剛從海界監獄的地下死牢裏逃脫出來的重刑犯,一個個的不僅狠厲異常,而且身手不凡。


    “臉上刻著‘死’字,難道說這些暴徒都是地下死牢的重刑犯,就連防守嚴密的地下死牢也淪陷了麽?這下麻煩了!”


    曾在海界監獄裏任職多年的多鐸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對方的來頭,對於這些亡命之徒,多鐸和他的小隊成員必須提高警惕。


    “所有人聽著,盡快解決戰鬥不要戀戰,他們都是最危險的死刑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知道了,隊長!”


    多鐸的話音剛落,那些滿臉橫肉的暴徒便抄起身邊一切可以作戰的東西朝特戰小隊撲了過來,訓練有素的特種小隊絲毫不讓,噴氣機動裝置射出一道道鋼索,手握大馬士革軍刀,特種小隊勇敢地衝進了敵陣。


    以海界塔為中心輻射出去,周圍幾乎所有的區域都在發生著騷亂,東區和中部區域的十字軍的士兵正聯合獄衛抓捕逃離的囚犯,而西區則是囚犯成群結隊地追擊著獄衛,已經有幾座倉庫被點燃了,黑煙逆空而上。


    今夜,那衝天的大火好似要吞噬掉一切的罪惡與秩序。


    在混亂的暗夜中定睛看去,隻見東區的高空中貌似有一隻巨大的飛鳥正朝著海界塔怒飛而來,巨鳥的背上似乎還立著幾個人影。


    而西區建築物的頂部同樣發生著不同尋常的事情,一藍一紫兩個拖著尾光的光點在高低錯落的建築物頂端跳躍著奔襲而來,繞過了大樹和人流,兩個人影在視線裏飛快地放大。


    “快到了嗎?安德烈,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身材高挑的芙蕾雅換上了一身幹練的作戰服,而背在身後的“電脊”之上繚繞著紫色的電流,她在奔襲途中目睹了海界監獄內的慘狀,簡直可以用“人間煉獄”來形容。


    “那個魔術師和他的小隊偷襲了海界監獄,現在數不清的囚犯從監獄裏逃了出來,這裏已經是一座無法之城了。”


    安德烈的身上噴射著充滿科技感的藍色火束,背上還背著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狙擊槍“獵戶座”,他和芙蕾雅平行著掠過低空。


    “那兩個家夥呢?他們的情況怎麽樣?”


    “艾爾和李十一師哥的通訊裝置全都失靈了,暫時無法聯係上他們。”


    “這兩個冒失鬼,真不讓人省心!再快一點兒,說不定他們就在前邊!”


    “好!”


    藍色和紫色的光點又一次提高了前行速度,距離高聳的海界塔也是越來越近。


    而飛在高處的那隻大鳥則是率先發現了急速靠近的兩個人影,巨鳥背上一個腳步踉蹌的男人俯視著周身噴射著藍火的安德烈看了一會兒,然後將兩把“蝰蛇”左輪手槍幽深的槍口對準了那兩個人影。


    隨著金雕的一聲嘹亮的鳴叫,“蝰蛇”也噴吐出了刺目的火舌。


    此時,海界塔高層的議事廳裏,濃烈的火光從那個破碎的窗子裏湧現了出來,對峙地雙方最終還是無法說服彼此,一場殘酷的戰鬥無可避免地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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