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級別的客房,大多以陣法加持。


    盡管隻隔了薄薄一層牆壁,卻宛如兩個世界。


    我四下掃視著房間,最終視線定格在北邊的窗戶。


    這異界沒有晝夜之分,也沒有星辰日月,周天均是星辰普照。


    但這裏的建築物,依舊是坐北朝南。


    南窗正對著仙池大廳,不可取。


    北窗便是我的唯一機會。


    我推開窗戶,探出頭觀察了一下。


    仙池北邊是一個深邃弄巷,人跡罕至,正好有發揮空間。


    我伸手抓住窗框,探身出去,五指並攏,化作鷹爪一般,猛地刺入牆壁。


    以五指在光滑的牆壁上支撐,另一隻手跟上。


    客房的陣法,皆是內置。


    因此外牆平平無奇,雖然是無比堅固的建築材料。


    但在附著暴戾魔氣的指尖,卻如豆腐般柔軟。


    無需太多力氣,手指便可深陷其中。


    我攀附在光滑的牆壁上,猶如壁虎遊牆,悄無聲息的靠近隔壁窗戶。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嗤笑。


    扭頭一看,發現雨師妾趴在窗台,笑眯眯的看著我:


    “靈界修士善禦劍飛行,卻鮮少有人善於壁虎遊牆功。”


    “看得出,小公子的武學功底了得,除了劍法,也善體術。”


    “若我沒看錯,你精通拳法?”


    雨師妾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形意拳。


    接觸多了,我對雨師妾的這份從容,也有些見怪不怪。


    隻是輕聲道:


    “雨姑娘,你怎麽還不走?萬一被人發現,恐怕引火燒身。”


    雨師妾嫣然輕笑:


    “與其關心我,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掛在牆外的人,又不是我。”


    我心裏輕歎,雨師妾見多識廣,心思細膩圓滑。


    在這仙池中如魚得水,自然用不著我操心。


    我不再遲疑,遊走於外牆,靠近隔壁窗戶,微微探頭,便將裏麵的情況盡收眼底。


    受陣法阻隔,我根本聽不到裏麵的交談聲。


    不過蕭銘和那三個貴客,神情熱絡,肯定都是老主顧了。


    我潛在窗邊,暗中觀察,尋找機會。


    內置的陣法,不僅能防止外人侵入,同時也阻隔了蕭銘等人的感知力。


    以至於近在咫尺,卻沒人發現我的蹤跡。


    就在這時,蕭銘手中閃過一道白光。


    緊接著便是磅礴暴戾的黑氣,自戒指中湧出。


    直到黑氣散盡,魔劍才顯現在眾人眼前。


    我雖然聽不到那三個貴客的聲音,但從他們的眼神,也能體會,這三人有多驚訝。


    蕭銘滿臉得意,當著三人的麵,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


    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身穿黑色綢袍的客人。


    忍不住上手去摸。


    結果指尖剛觸碰到魔劍,便引起一陣劇烈的魔氣躁動。


    魔劍至剛至強,極端暴戾。


    外人觸碰,必會引起反噬!


    其中那滿臉絡腮胡子的貴客,被震得後退數步,嘴角甚至開始滲血。


    但眼神中的驚恐,卻是一閃即逝,緊接著狂喜。


    魔劍受到觸動,周遭環繞著暴戾魔氣,猶如托舉,緩緩懸浮於空中。


    魔兵無主自懸,猶如劍魂不散。


    包括蕭銘在內,四人皆是目瞪口呆。


    我也稍稍放下心,以蕭銘等人的手段,暫時是拿魔劍沒辦法的。


    正準備原路爬迴去,心頭忽然靈光一閃。


    忍不住泛起嘀咕來:


    “魔劍雖然暴戾,但是對於外力非但不排斥,反倒具有極強的吸引力。”


    “吸納靈力,為己所用。”


    “按說,應該主動引誘蕭銘等人,將魔劍占有,然後以魔氣吞噬心智,擾亂道性。”


    “隻要心誌不堅,必會淪為魔劍奴隸。”


    “可剛才魔劍卻是直接將眾人震開。”


    “難道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故而,護主退敵?”


    迴想起之前與魔劍交流,我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魔劍與我朝夕相處,其中魔氣,更是早已滲透我的奇經八脈,天竅靈樞。


    就算中間有陣法阻隔,必然也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想到這,我不再遲疑,意念微動。


    不出所料,魔劍果然有所感應,懸浮於空中的劍身,劇烈震動。


    在蕭銘等人,詫異震驚的注視下,劍身緩緩懸平,劍鋒直指窗口。


    屋內四人的視線,也隨著劍鋒,投向北窗。


    見我攀附在窗邊,露著半個腦袋。


    三個貴客一頭霧水,而蕭銘卻大驚失色,張嘴喊著什麽。


    眼見被發現了,我也顧不上那麽多。


    體內魔氣噴薄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黑色屏障。


    感應到我的魔氣,魔劍瞬時綻放出攝人心魄的黑色劍威。


    化作一道黑虹,直接將房間內置的陣法撞穿。


    “砰!”


    窗戶崩碎,靈力混合著魔氣,湧灌而出,掀起一陣暴戾狂風。


    我順勢一把緊緊抓住魔劍。


    兩股魔氣交匯,竟將周遭空間震得一片漣漪。


    與此同時,蕭銘等人的怒吼聲也傳了出來。


    蕭銘早已不是當初見麵時,那麽仙氣飄搖,儒雅傲然。


    此刻兇相畢露,咬牙切齒道:


    “敢奪我寶器,找死!”


    聽到這話,我心裏不由冷笑。


    你的寶器?


    是這魔劍上寫了你的名字,還是魔劍已經認你為主?


    扯起謊來,臉都不紅一下。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知人知麵不知心。


    也怪我,遇人不淑!


    蕭銘意念微動,冷寒劍已經握在手上,厲聲怒喝:


    “當初我一念之仁,隻是麻翻了你,沒有要你性命。”


    “沒想到你居然忘恩負義,前來奪我寶器,休怪我心狠手辣!”


    “你若識相,立刻將魔劍交還,否則就地格殺。”


    旁邊三個貴客,同樣眼神不善,用一種看‘小賊’的眼神,無比鄙夷的注視著我。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與這種人,多說無益。


    我無視蕭銘的叫囂,直接轉身跳迴隔壁客房。


    起初我還擔心,因此而牽連雨師妾。


    畢竟那三個貴客不摸底細,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不過,等我返迴房間,哪裏還有雨師妾的蹤影。


    那女人,早就腳底抹油不見了。


    我搖頭輕笑:


    “這女人,倒是有點意思。”


    與此同時,四道淩厲氣息,已從我身後盡數襲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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