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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Ⅱ 初音島II 作者:雜賀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00.序幕
那裏是比想象中還要來的寬廣的洞窟。
——沒有想到櫻公園裏麵,竟然還有這種別有洞天的地方啊!
櫻內義之雖然感覺很意外,但還是伸手扶搭著兩旁裸露出來的岩壁,踩著緩慢的腳步一邊確認四周的狀況,一邊在洞窟裏前進。
隻有走在他前麵的杉並手中所拿的手電筒,是唯一提供周圍微弱光線的來源。
「櫻內呀~看來我們找?對?地?方囉~」
「找對地方?」
「你不懂嗎?這種氣氛感覺……裏麵肯定存在著某種東西,絕對不會有錯!!」
杉並見獵心喜的聲音雀躍,並加快了前進的速度。看他的樣子,彷佛像是有一座滿是金銀財寶的山丘就在眼前似的。
——真受不了……
義之悄悄地歎了一口氣。
話說進行神秘洞窟探險原本就並非出自義之本意。
隻是因為到了中午午餐時間時,義之的損友——杉並邀約義之「偶爾跟我一起吃吃飯好不好啊?」的時候,而義之也沒什麽理由拒絕他,所以就點頭答應。但萬萬沒想到,那竟是錯誤的第一步。杉並說要帶義之去自己發現的絕佳地點用餐,,所以他們就在樓梯口把室內鞋換成外出鞋後離開學園。
義之和杉並所就讀的的風見學園,並沒有禁止學生在中午午餐的時候外出用餐。然而,因為學生餐廳的餐點價格比外麵的餐廳要來得便宜,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在午餐時間特地外出用餐。
杉並完全不顧滿臉疑惑的義之,就這樣直接走出學園大門,穿過櫻花樹群,越過公園後,在羊腸小道中穿梭…….最後帶著義之到這個位於茂密樹林中的洞窟。
也就是說,杉並邀義之一起吃午餐隻是個借口;實際上,則是希望義之能陪他一起來這個偶然發現的洞窟冒險而已
——當然,洞窟探險對這家夥來說也許棒極了,可對我來說卻……
比起一天中的重要三餐,杉並更喜歡宇宙的奧秘,煉金術,被埋藏起來的金銀財寶,甚至是uma(未經科學認定的神秘動物/uifiedmysteriousanimai)等等。
對杉並來說,也許未知的洞窟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可是對犧牲午餐舍命陪君子的義之來說,卻根本受不了。
「快點結束探險,早點迴去吃飯吧!」
義之嘴裏念念有詞地在杉並身後追趕;不過洞窟裏麵寬廣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不禁也跟著有點興奮起來,卻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好像小時候在秘密基地玩耍的那種感覺,又再次在體內蘇醒了。
「不過話說迴來,沒想到在初音島上,竟然有這麽大的一個洞窟啊!」
「櫻內同誌啊……現在還早得很,早得很那~不可思議的事物,說不定出人意外的常常就在我們身邊那!」
「真的很不可思議耶」
仔細想想,義之和杉並所居住的這個初音島,不就是個充滿不可思議的地方。
正常隨著春天結束,花瓣就會飄落下來的櫻花樹,在這個島上卻與季節毫無關係,而是一年四季永不凋謝的維持盛開著。
盡管現在這個時期已經接近12月中旬了,但是初音島上還是到處有繼續盛開的櫻花,盡管科學家曾對此現象進行過調查,然而原因依舊不明。可對住在初音島上的居民來說,卻沒有半點心存懷疑,也早已經就見怪不怪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超乎人們想象的不可思議事物。幽靈,ufo,未來世界的人……還有未知的洞窟。至於能不能發現這些奇特的事物,那就得端看個人造化……咦……」
杉並將手中的手電筒照明燈光,對準幾公尺前方的開放空間照過去。
那裏是一個20公尺正方大小的房間,天花板非常高,四周很明顯是人工製造的牆壁。房間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個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大小的箱子,而箱子邊有根某種東西直接往上伸向天花板。
「太美妙了!!」
義之站在不禁發出讚歎聲的杉並身旁,也跟著倒抽一口涼氣。
「這…這是……」
由於義之打從一開始並沒有向杉並那樣,那麽相信這個洞窟裏麵一定有某種東西存在著;所以相對的,義之所受到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那是一個有點弧度的膠囊狀物體,上麵有個像是玻璃般的蓋子,從側麵突出的管狀物則直接通到天花板上。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麽迴事啊!」
杉並雙手互拍了一下,臉上立即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什麽叫做原來就是這麽迴事啊!」
「你還不懂嗎?那個物體的形狀,再加上這種狀態……可以推測出的結論之有一個吧?」
「不,我一點也想不出來。」
「……」
杉並此時像是看到無用的垃圾一般,對義之投以非常不屑的視線。但義之並沒有具備跟杉並相同的思考模式,所以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
「……你沒聽說過『coldsleep』這個名詞?」
杉並一臉無奈的開始向義之說明。
「所謂coldsleep,是不是有時候會在科幻小說裏麵看到的那個名詞?」
「沒錯。就是為了要讓人在未來醒過來,而先將活人冷凍起來的技術。通常這種裝置多半都是製造成像這樣的膠囊形狀居多。」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有一個被冷凍的人類就在這裏麵嗎?」
「正是如此!!」
「你白癡啊!」
義之馬上朝興奮得狂吼的杉並潑了一桶冷水。又不是電玩遊戲或者是漫書裏的情節;而且連聽都沒聽過,以目前的科學技術有辦法做到這種事?!
「哎呀,隻要過去確認看看就知道了!」
杉並朝膠囊狀物體接近,並以手電桶照射在物體上。義之隨杉並的舉動也跟著往膠囊狀物體看了看,當他看到被手電筒照射出來的東西後,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
「……不會吧!!」
在膠囊狀物體裏麵,真的有一個女孩子在沉睡。
從她那靜靜地躺著的摸樣,乍看之下像是個人偶;可是再仔細觀察後,可以看到女孩子的胸部有些微上上下下的起伏。
「看來,好像還活著的樣子。」
「怎麽可能……」
杉並冷靜地分析讓義之猛力地直搖頭。在這種地方竟然睡著一位少女,無論如何都實在沒有辦法認為會有這種事發生在現實世界中。
「可是由她還在唿吸這一點來看。想必就是coldsleep不會有錯。既然如此,也不可能排除正在hibernation(休眠)的可能性……」
義之根本不管在一旁叨叨念念地自問自答的杉並,而是全神貫注凝視著躺在膠囊狀物體裏麵的少女。
她的頭發是深藍色的,五官非常美麗端正。也許是跟在這種非比尋常的狀態下看到有關,是個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神秘的印象的女孩子。
「這是誰啊?」
「連高明的我也不知道。如果不進一步調查就沒辦法……」
杉並一邊這樣說到,一邊開始緩慢地在膠囊狀物體周圍走動。
裝置在她的雙手上的電線,由膠囊狀物體延伸到管狀物裏麵。看來是沿著這個管狀物,不知道又延伸到哪個地方去了。
「喔!……櫻內,你過來這邊看一下。」
繞到另一側的杉並,指著膠囊狀物體的某個部分。
「怎麽了?」
義之走向杉並身邊,視線落在杉並所指
的位置。
那上麵似乎寫著非常小的文字狀東西。正當義之想要仔細端詳,所以彎腰查看時,膝蓋卻觸碰到膠囊狀物體而發出「卡嚓」一聲,像是按到某種東西的觸感隨即傳到義之身上。
「啊……」
「嗯?櫻內,怎麽了?」
「我的膝蓋好像有種奇怪的觸感……」
義之說才剛說到這裏,室內突然開始發出「嗶咕嗯~嗶咕嗯~」微弱的電子儀器聲音。
杉並不發一語地將手電筒照向義之的下半身,發現他的膝蓋正好觸碰到裝置在膠囊狀物體的側麵的某個按鈕;是個有著光點發出一閃一滅的紅色燈光。
看樣子,義之似乎是按到了不該按的按鈕。
「怎……怎麽辦啊?」
「唔……嗯……這既然已經按到了那也沒辦法了,就順其自然吧!」
杉並以非常輕鬆的話語迴答義之。
雖然正如杉並所說的,事到如今就算驚慌失措也於事無補。因為以目前的狀態來說,根本無從得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就在義之感覺很不安時,原本幾個不停叫的電子儀器聲音突然停止了。
「……你猜這聲音停下來代表什麽?」
「誰知道啊?如果真要推測的話……」
「如果真要的推測的話哪?」
聽到義之的詢問後,杉並輕輕轉頭麵對膠囊狀物體的方向。
「果然就是這麽迴事呀!」
義之隨著杉並的視線,也轉頭朝膠囊狀物體裏麵窺視;發現原本應該呈現休眠狀態的少女,正非常兇狠瞪著義之看。而且不知道什麽原因,她似乎氣得連握緊的拳頭都不停的抖動著。
「哇!?」
就在義之不假思索地吧身體往後退的同時,少女以驚人的氣勢猛然撐起上半身。
然而,她好像忘記自己是躺在膠囊狀物體裏麵;於是在一聲「砰!!」的混沌悶擊後,少女就在玻璃蓋的下方疼得直抱住自己的頭。
「你這家夥!這是你的陰謀吧!!」
少女一邊撫著撞到玻璃蓋的額頭,一邊朝義之大聲叫嚷。
「什麽陰謀不陰謀的……難道……這是被我害的?」
「很難說喔~」
聽到義之自言自語的嘮叨,杉並一臉認真地迴答他。
少女隨後在膠囊狀物體裏麵操作了某些按鈕後,隨著輕微的馬達聲,玻璃蓋便朝左右兩邊緩慢地開啟了,少女這次總算能起身了,馬上不耐煩地以「嘖!」的一聲。
「就是你嗎?就是你啟動美夏的嗎?」
少女額頭還留有剛剛撞到的紅印,朝著義之開炮似的質問。
「啟……啟動」
「你為什麽要叫醒美夏?你的目的是什麽?」
這壓抑情感的聲音裏,很明顯的帶有敵意。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義之實在沒有辦法用一句「隻是湊巧而已。」來輕鬆帶過。隻不過因為基於好奇才進入這個洞窟,然後在彎腰時,膝蓋不小心按到按鈕,所以才會啟動儀器……如果真的就這樣照實說,依照目前的肅殺氛圍來看,肯定會被她給宰了。
——這時候必須很慎重地選擇措辭才行。
正道義之如此思索時……
「嘻嘻……隻是湊巧而已!隻不過是這家夥在彎腰時,膝蓋不小心按到了啟動按鈕。」
杉並這家夥根本沒察覺到目前的氣氛,,不由分說就原原本本地從實招來。
「你……你是笨蛋嗎!!」
當義之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門怒斥杉並,卻為時已晚.
少女緩緩地從膠囊狀物體裏爬了出來,接著像是要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而伸了伸懶腰,然後握緊拳頭。
「原來如此……是膝蓋湊巧碰到了。這簡直是在開玩笑」
「等……等一下啊!!先……先冷靜下來,有話慢慢說。」
雖然義之驚慌失措地這樣緩頰,可是少女依舊一步一步地逼近義之。
「你給美夏好好記住,美夏在這個世界上,隻討厭兩樣東西,一樣是香蕉。另一樣就是……人類」
「對於擅自將你啟動的事,我在這裏向你道歉,非常對不起!可是我覺得使用暴力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情吧……!」
「美夏希望能夠一直一直睡下去,結果現在竟然硬生生的把美夏叫醒,而且居然還說是不小心的!?難道你以為道個歉就可以沒事了嗎?」
少女將右拳舉的老高,隨即朝義之揮了過去。
隨著風切聲,眼看拳頭就要擊中的瞬間……。
「停止!!」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
隨著那句命令,少女的拳頭倏然停止——可是卻沒有阻止事情的發生;義之的右臉依舊遭到重擊,順勢倒在地上翻滾不停。
「看來似乎及時趕上咯!」.
這個聲音的主人,雖然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如此說道——但基本上卻是什麽也沒有趕上。
義之捂著痛苦的右臉從地上爬起來,將視線轉向發出聲音的位置,隻看到一位率領一群強壯男人的女性現身於房間裏。
「水越……老師?」
「哎呀~原來是你們倆的惡作劇呀!」
擔任風見學園健康教育老師的水越舞佳,不敢置信地直歎息,並凝視著臉上充滿驚訝神情的義之
「水越老師,您為什麽在這裏?」
「等一下再跟你們兩個解釋。」
更重要的是……水越老師的視線也帶著這種感覺,投向少女身上。
「醒過來以後感覺如何?——hm—a06型美夏。」
「這還用說嗎?糟糕透頂了!!」
「真是不好意思喔~我們並沒有打算吵醒妳,可是既然醒過來了,那麽非得請妳配合暫時留在這裏。」
水越老師使了個眼色後,在她背後的那群強壯男人便慢慢縮短與少女之間的距離,並同時向她逼近。
「美夏根本沒打算要逃。」
「這樣呀!這麽順從就真是太好了。那麽就……」
「遵命。」
男人們輕輕地點頭後,就擁簇包圍著少女,引領她朝洞窟出口方向移動。少女果然如自己所說的,沒有絲毫抵抗的動作,便準備隨著男人們一起離開。
——這……這狀況究竟是怎麽迴事?
光是發現在膠囊狀物體裏沉睡著一位少女,就已經夠驚人了;可是現在又有率領一群強壯男人的水越老師現身,還稱唿這位少女為hm—a06型美夏。
怎麽覺得腦中好像便得一團混亂。
就在義之拚命試圖弄清在眼前所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時……。
「你,叫什麽名字?」
正要離去的少女,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的朝義之問了一句。
「嗯……啊……櫻內義之」
「原來你叫櫻內義之啊!美夏會好好記住這個名字的。」
少女反射性地報上名字的義之瞪了一眼後,就在男人們的催促下離開了房間。
當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後……。
「接下來,關於你們兩個……」
水越老師以危險的視線看向義之和杉並。
「你們沒有看到放在入口處,上麵注明『禁止進入』的立牌嗎?而且那裏也應該設置了有刺鐵絲網才對啊!」
「沒有,我們沒有看到立牌,而且當我們進來到這裏時,有刺鐵絲網早已經被人家剪開了。」
義之噤若寒蟬,但是一直靜觀其變的杉並卻搶先扯謊.
他們倆人當然知道入口處有個立牌,而且更
不用說設置在那的有刺鐵絲網,還是杉並以不知道從哪來兒找來的鉗子剪斷的。
「先別說這些了,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我記得好像聽到您叫她hm—a06型美夏嗎?」
「唉~沒辦法了。」
水越老師好像已經放棄似的垂頭喪氣。
「她是機器人,型號是hm—a06型研,研發代號是美夏。」
「機器人!?」
義之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古怪的驚唿。
的確,最經有關機器人的技術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平了。義之記得曾經有偶然間看到在市麵上販賣的取名為「μ」的機器人,乍看之下幾乎跟真人沒什麽兩樣。
可是連「μ」都沒有辦法像剛剛那位少女那樣,以豐富的感情說話,行動。
「那個女孩子是非常特別的,所以才會先讓她在這裏休眠。」
水越老師蹙起眉頭說道「你們兩個真是在找我的麻煩耶!」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義之悄悄地詢問杉並,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隻是低聲迴答「事情很簡單。」
(就是你啟動了被放在這個洞窟裏保存的最新型的機器人。)
(為什麽水越老師會來這裏?)
(應該是她平常表麵上從事教職,可是真正的工作卻是機器人研究研發會的支持吧!)
(原來如此……是怎麽一迴事啊!)
(不過話說迴來,這還真是個稀奇的體驗耶!沒想到竟然能親眼目睹那麽栩栩如生的機器人!)
杉並迴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幕,語氣不禁變得非常興奮。
「喂喂,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地在聊什麽啊?」
「對不起。」
義之連忙向水越老師鞠躬道歉。雖然他們沒有惡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似乎把事情弄得很棘手了.
「這樣呀……既然你覺得很抱歉的話,那麽就請你幫忙一件工作吧!」
「隻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一定盡全力去做。」
「那麽……等到需要你幫忙時,我會再叫你一聲的,請多多指教囉!……事情就是這樣,你們現在快點迴去吧!已經快要開始上課了!」
「好……好的!那麽我們先告辭了。」
義之催促著杉並,隨即向老師一鞠躬後,便這邊走向出口。
「啊!對了,對了!」
水越老師又出聲叫住了他們兩個。
「雖然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不過還是要提醒你們——把剛剛在這裏所看到的事情,全都忘了!」
水越老師的語氣,強硬得不容許義之和杉並有異議。
「這不隻是個拜托而已。我的意思……你們應該懂吧?」
「那是當然!」
杉並搶在說不出話的義之前麵,理所當然地用力點了點頭。
「唔嗯,既然如此……那就好。」
水越老師好不容易總算又露出往常的笑容。
01.第一章她是機器人!?
幾天後的中午午餐時間,義之來到了學生餐廳。
便宜,快速,不好吃……兼備這三部曲(?)的學生餐廳,還是跟往常一樣盛況空前;光是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一處有空位。
「反正我們學生就是屬於經濟階級製度最底層的位置哪!」
「真是無奈啊~」
義之一邊與好友板橋涉這樣對話,一邊買了學生餐廳裏最便宜的陽春烏龍麵,然後朝四周張望;好不容易總算發現一處有兩個空位的地方,於是兩人朝那邊移動。就在這時……。
「啊!哥哥?」
朝倉由夢——她是跟義之從小就像是親兄妹般一起被撫養長大,比義之小一歲的少女。
「竟然會在這裏見到您,真是太巧了。」
由夢以非常有禮貌的措辭說著,並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略為驚訝地微傾著小腦袋瓜。但是這對非常清楚她平常在家裏懶散模樣的義之來說,是種幾乎感到作惡的好學生裝模作樣。
——真是的,這家夥的假惺惺還真不是蓋的。
雖然義之差點忍不住想要戳穿她的牛皮,可是由於涉也在一起,所以他隻好強忍住沒多做聲,隻問了一句「可以坐在旁邊嗎?」
「當然,請坐。」
在滿臉笑嘻嘻的由夢催促下,正當義之要坐到她隔壁時……
「哇!?」
義之與坐在由夢的少女視線相對,頓時不由自主地大叫一聲。
少女一看到義之,也不耐煩地以舌尖「嘖!」了一聲。
「哎呀,二位該不會認識吧?」
由夢感到不可思議地歪斜著腦袋。
「不,隨談不認識,但是曾經見過一次麵。」
義之迴想起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困惑著不知道該怎麽說明才好。
因為坐在眼前的,正是在那個洞窟裏沉睡的少女。
「原來如此。這一位是天枷美夏同學。今天剛剛轉學到我班上就讀。」
「……」
僅管由夢已經在介紹她,但是那位少女——美夏依舊不發一語地繼續瞪著義之。
「天枷同學,這一位是櫻內義之。比我們大一年級,可以說像是我的哥哥吧!」
「……」
「然後,在他身邊的這位是板橋學長……」
當聽到這裏時,由夢總算發覺美夏已經下定決心,打算無視於他們的存在了。
由夢露出有點尷尬困擾的笑容看涉之後,悄悄地對義之咬耳朵。
(你對天枷同學做了什麽啦?)
(沒呀!沒特別對她做什麽啊?)
(那為什麽天枷同學會那麽不高興的樣子那?)
(關於這件事,請允許我不予置評。)
義之這樣敷衍後,由夢氣得直瞪著他看。
——那是因為我被水越老師封住嘴了嘛!
就算沒有被下達封口令,到底該怎麽說明兩人相遇的經過,也是件大難題吧!
其實她是一個機器人,原本在洞窟裏沉睡,結果被我不小心啟動叫醒了……就算這樣說明了,想必也不會被采信吧!
偷偷窺視美夏的表情一眼,她彷佛當作沒看到義之和涉似的,隻是默默繼續吃飯;義之和涉也在無計可施之下開始吃起午餐,但是也沒有進行象樣的交談,隻能任由尷尬的氣氛繼續下去。
一開始涉還試圖找美夏說話,可是卻被徹底地視若無睹,所以馬上就豎起了白旗。
——唉~這實在有一點……
心情變得無法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所以心想盡快吃完好迴去教室;於是,正當義之打算三兩下把碗裏剩下的烏龍麵全都扒進嘴裏時……。
「我吃飽了。」
吃完午飯的美夏放下筷子後,很有禮貌地在胸前雙手合十。
接著,她把放在身邊的書包拉了過來,不疾不徐地從裏麵取出香蕉。
「咦……天枷喜歡吃香蕉嗎?」
雖然義之隻是不經意地問了這麽一句,可是美夏卻倏然以非常嚇人的表情直瞪著義之。
「你剛剛說了什麽?」
「沒啊……隻是問了一句:妳是不是喜歡吃香蕉而已……」
「你這家夥……誰會喜歡吃香蕉這種鬼玩意啊!!」
美夏一臉震怒,並「啪!!」的用力拍了下桌子。由於她的氣勢太過猛烈,所以在周圍的學生們無不吃驚地朝義之等人的位置行注目禮。
可是下一秒後,周圍的學生又立刻換上與自己無關的態度別開視線。
非常可惜的,這
其中甚至包括涉與由夢。於是孤立無援的義之,就隻能獨自一個人承受美夏的怒火風暴了。
「……你這家夥,看來似乎不記得美夏所說的話了!」
「哎,什……什麽話?」
「對你這種腦袋不靈光的家夥,美夏就再教你一次好了,你給美夏好好記住。對美夏來說,這世界上有兩樣最討厭的東西,一樣就是你們人類,而另一樣就是……」
她突然將握在右手裏的香蕉刺出,並以從喉嚨裏麵狠狠地迸出的聲音大吼「香蕉啦!!」
「如果可以的話,美夏會讓香蕉這種鬼玩意從這個世界上……」
嗶咕嗯~嗶咕嗯~嗶咕嗯~
像是打斷她的話,有個電子儀器聲音突然響起。
「嘖!!又是香蕉維他命……」
美夏這樣說完後,隨即剝掉香蕉皮,並以驚人之勢大口地咬下。
雖然滿臉的不高興,可是從她張大嘴一口接著一口的摸樣看來,實在讓人看不出來她討厭吃香蕉。
(喂喂,由夢,天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啊?)
(你……你不要問我啦!)
義之壓低聲音詢問著由夢,結果她卻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
(可是她不是妳的同班同學嗎?)
正當義之打算再繼續逼問困惑的由夢時,裝置在天花板上的擴音器裏傳出了「叮當~叮當~」的廣播通知聲。
『那個……本校的天枷美夏同學以及櫻內義之同學,請立刻到保健室報到。再重複一次……』
「……」
聽到這應該是水越老師的聲音,讓義之反射性地看向美夏。然而她隻「哼!」了一聲,無視於義之的存在,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徑自離開了學生餐廳。
義之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目送她離去時……。
「也有叫你耶……」
「您是不是又做了什麽事情呀?」
涉跟由夢各自以狐疑的眼神注視著義之。
「我……我又沒有做什麽啊!」
「我想問一問哥哥跟天枷同學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天枷同學的態度明顯地很奇怪,不是嗎?」
「就跟妳說沒什麽事情啦!」
義之雖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算要開溜;不過他對水越老師叫他去保健室一事,心裏早就有譜了。
應該說,既然是跟美夏一起被叫過去的,除了那件事以外,不做二想。
雖然這讓他隱約感到有股說不出的不詳之感,可是卻不能逃跑。因為在當時,他已經跟水越老師約定好往後幫忙她的工作了。
義之輕輕歎了一口氣後,隨即跟在美夏身後走向保健室。
「特地請你們來一趟,不好意思!來,先坐一下。」
來到保健室,水越老師的語氣悠哉,並伸手指了指病床。義之依照老師的指示坐了下來,可是先到的美夏卻皺著眉頭直瞪著他。
「其實……有件事想要拜托櫻內同學一下。」
水越老師依舊麵向辦公桌,一邊看著文件一邊說道。
——果然沒錯……
就在義之不由自主地仰望天花板的同時,美夏露出氣唿唿的表情,並側著喉嚨大叫。
「美夏已經說了沒有必要!!」
「哎呀~不要那麽說嘛~」
水越老師打圓場似的安撫她,這時才總算抬起頭,將視線落在義之的身上。
「那個……我想上次已經稍微提過一些了……這女孩——天枷美夏,是個機器人。雖然就某種意義來講是最尖端的製品,不過其實製造技術有點古老,這個……該怎麽說呢?就是有點特殊的製造構造。」
水越老師雖然好像很謹慎的選擇用詞,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義之似乎可以了解她想要說的話。
擁有自己的感情跟意誌,而且外觀看起來也幾乎跟人類沒有什麽兩樣的機器人,是從古至今沒人見過,也沒聽過的事。然而,站在眼前的美夏,實際上現在正以充滿感情的眼神注釋著義之。
「請問……真的是機器人嗎?」
義之略微躊躇後開口詢問。
僅管他不認為水越老師會說謊,不過無論如何,實在還是無法相信。
「你這家夥,是故意愚弄我們想尋開心嗎!?難道美夏看起來像人類嗎!!」
不知道為什麽,美夏非常憤怒地扯著喉嚨大聲嚷嚷。
「這這……可是……不管從那個角度看,她都完全像是人類……」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瞧瞧證據好了!!你給美夏吃下這一記……機器人火箭鐵拳攻擊!!」
美夏說著說著就伸出雙手準備朝義之出拳,然而……。
「沒有設定這個程序唷!」
水越老師一臉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著。
「為什麽沒有設定!?」
「因為沒有必要啊?」
「可惡……就是這樣才受不了人類……」
雖然美夏叨叨念念地嘟囔著,可是就連這種摸樣也讓人感覺到真的非常像人類。
「天枷美夏是機器人,這件事是絕對毫無疑問的。」
不過……水越老師苦笑著又繼續往下說道。
「也難怪櫻內同學會感到懷疑。相反來說,她就是這麽特殊的一個機器人呀!所以才會被凍結在那個地方.」
「喔……」
「櫻內同學也應該在學堂上學過了吧?曾經發生過與機器人相關的各種事情。」
「嗯……是啊……」
義之一邊迴想在課堂上聽過的內容,一邊點了點頭。已經過了大半個二十一世紀的現在,就連以前隻會出現在科幻小說或是漫畫裏的機器人,現在絕對已經不再是罕見的東西了。然而,由於機器人在人類社會裏大量普及的結果,發生了許多以往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件。
其中大部分都是由於人類的自我中心,對機器人來說全是些不合理的要求;最終結果,隻好加強對機器人的規範限製,並不斷對其鎮壓與破壞。
「所以說呢~打開窗戶說亮話,這個天枷美夏存在的消息如果走漏的話,事情就很糟糕了。天枷絕對會被壓成一團廢鐵處理掉的。」
「我想也是……」義之也是怎麽認為的。
如果有這種跟人類幾乎完全相同而無法識別的機器人,肯定會受到來自提倡機器人規範限製的各種團體施予壓力吧!
「可是我們卻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所以才采取不被人家發現的措施;但是因為天枷長期被凍結,因此已經不太熟悉現在的社會常識了,再加上她本身的係統也不太穩定……真要說清楚的話,也就可以料到她一定會做出許多相當奇怪的舉動。」
「……意思也就是說要我從旁協助她嗎?」
「完全正確!」
義之搶先一步說出結論,讓水越老師頓時笑了起來。
可是,當事人卻似乎發明對這件事。
「美夏不是說了已經沒有必要嘛!!美夏是個具有常識的人,而且係統也很穩定。根本不會做出奇怪的舉動!!」
美夏在義之還沒來得及迴應之前,就已豎木橫眉,並將身子往前探,然後再次發出怒吼。
同時耳朵裏也冒出了一陣陣白煙……
「冒……冒煙了!?」
「天啊!」
聽到義之發出驚訝的大叫後,美夏慌慌張張地用雙手摀住耳朵。
「根本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嘛!來吧!用這個讓迴路冷卻下來。」
水越老師一邊發出歎息,一邊將冷卻貼片扔給美夏。美夏僅管一臉不同意的表情,但還是接下了冷卻貼片,並將它貼
在額頭上。
——哦……原來真是機器人耶……!
既然耳朵裏麵會冒出白煙,那如此一來,就不得不相信她是機器人了。
「就像現在一樣,身邊必須要有協助的人類才行。這可是研究所全體一致通體的決定唷!既然如此,不如拜托已經知道真相的櫻內同學是最快的方式,對不對?」
水越老師像是要說服不滿的美夏似的如此說道。
「話雖是這樣說沒錯……」
「啟動天枷的人是櫻內同學,這不正是天意要你們相遇的嗎?」
「……」
「妳有什麽不滿嗎?」
「當然不滿!不過美夏會尊從水越博士的指示。」
美夏很不情願地勉強點頭同意後,將視線射向義之的位置。
「但是,美夏還是認為根本沒有接受協助的必要,也不打算信任人類。所以櫻內,你少多管閑事。」
憤恨不平地扔下這番話後,美夏就氣唿唿張牙舞爪地離開保健室。
——要我協助這種東西喔……
義之露出一臉無計可施的表情,水越老師則聳聳肩苦笑著。
「我並沒有希望你必須一直跟她一起行動。那孩子也不是個傻瓜,應該不會做出那麽容易暴露出身份的舉止吧!」
「隻是那……」水越老師一改正色的說道。
「那孩子原則上就這麽孤零零的一個,所以希望你能偶爾關照她一下。」
呢喃的聲音彷佛母親般溫暖。
水越老師也以老師的方式為美夏感到擔憂吧!
「那麽……你願意接下這個任務嗎?」
「唉……我會盡我的能力去做的!」
因為是義之將她從沉睡中喚醒,所以他毫無疑問必須負起責任。
隻要一想到她身邊沒什麽可依靠的人,如果就這這樣扔下她不管,心裏也實在很介意。
「謝謝你。那麽……這個給你。」
得到義之的同意後,水越老師將剛剛一直在看的文件遞給他。
這是什麽?」
「天枷的基本數據。雖然基本上跟人類沒什麽太大差異,不過你還是瀏覽過目一下。」
「我知道了。」
文件的封麵上注明大大的文字——「hm—a06型minatsu」。
義之不經意地快速翻動書頁,上麵載明了美夏的規格說明書,還有注意事項。
「身高151公分,體重36公斤……。沒想到她這麽輕耶!」
「是啊,因為不是用鐵製造的。」
「說的也是呀!然後……三圍28,20,29.5」
感覺好像在偷看別人的個人資料似的,讓義之突然覺得很尷尬。他像是要掩飾似的故意咳了幾聲,並將視線移到上麵寫著動力來源的項目上。
項目上寫著太陽能,發條。
「發條……」
——難道是那種裝在白鐵玩具上麵的發條嗎?
「應該還有更有效能的動力來源吧?」
「唉……一言難盡哪……」
義之投以疑問的視線後,水越老師隻能發出苦笑聲。
他心想……說不定是用來作為緊急情況下的輔助動力吧……!接著又將視線重新迴到文件上,繼續往下讀。在動力來源的項目上還寫這「香蕉維他命」的文字。
「這個香蕉維他命是什麽?」
「是指為了讓人工智能更有效率地運作,所以必須從香蕉裏麵攝取能量。如果以人類來說,應該相當於葡萄糖之類的物質吧!如果天枷缺乏香蕉維他命的話,就會對腦部控製機製造成很大的負擔,會有過熱的危險。」
「原……原來如此……」
義之沒有繼續再問為什麽非得從香蕉裏麵攝取才行。
想必就跟發條一樣,有其必要存在的理由吧!
「每八個小時就必須攝取一次香蕉啊……」
所以美夏才會在午餐時間時,慌慌張張的吃下香蕉。
——可是那家夥曾說過,她很討厭吃香蕉耶……。
如果不吃討厭的東西就活不下去,這樣應該很辛苦吧!
而且再加上,將美夏用這種方式製造出來的是人類;同時隻因為她是機器人,所以就要將之鎮壓並廢棄的也是人類。
——如此行為,當然會討厭啊!
不知道為什麽,似乎隱約開始稍微了解美夏討厭人類的理由了。
「雖然天枷有些地方有點古怪,不過你隻要把她當成普通女孩子一樣對待就好囉!」
水越老師這樣說完後,臉上露出頗具深意的笑容,並將臉湊向義之。
「而且她在那方麵的技能十分完備,如果你能好好努力加油的話,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唷!」
「……」
看到義之露出困惑的表情,老師則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正當他瞠目結舌於水越老師為人師表,竟然會說出如此不當的發言時……
「不過呢,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那就太令我高興了。雖然由於各種原因,使她變得討厭人類,不過那個女孩……其實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水越老師最後露出笑容如此告訴義之。
「你這一次又幹了什麽好事啊?」
「嗯?」
「中午……中午啊,你不是被水越老師叫去保健室了嗎?」
晚餐時,義之被朝倉音姬逼問,不由自主地為之語塞。
就連在她隔壁的由夢也直盯著義之,等待他的迴答。
她們兩人都是義之受到照顧的朝倉家的女兒。這兩位少女從小就跟義之一起像是親姐弟般的被撫養長大;如果說由夢是妹妹的話,那麽長他兩歲的音姬就是姊姊。
雖然就在義之升上附屬學園的高年級時,搬到了隔壁接受芳乃家的照顧;可是直到現在,還是會常常一起吃晚餐,繼續保持密切聯係。
隻是就因為如此,因此都很清楚彼此的事情,所以說話時根本不需要拐彎抹角。尤其是身為總校的學生,並擔任學生會長的音姬,更是特別重視品德操守上的要求。
「啊……不不……我沒有做出那種會讓音姊傷心的事啦!」
義之吞吞吐吐地迴答,但兩人依舊對他投以懷疑的視線。
「是嗎~跟天枷同學一起接受拜托?」
由夢還是用充滿懷疑的眼神注視著義之。
「天枷同學是誰?」
「今天剛剛轉進我班上的一個可?愛?女?孩。」
「可愛的女孩喔……」
音姬發出「喔~」的詭異笑容,並將臉往義之湊近。
「那麽……為什麽會跟那位天枷同學一起被水越老師叫去保健室拜托幫忙呢?」
「不不……那個……那是因為……」
總不能把事情和盤托出吧,於是義之這次真的無話可說了。
然而,音姬和由夢還是持續對他施予無言的壓力。
——有…有沒有什麽好主意能讓我順利脫身呢……?
僅管義之絞盡腦汁拚命思索,可是依然沒辦法立刻想到好的說詞。
「其……其實她是個機器人!」
被逼到絕境的義之,居然自暴自棄地說出實情。
「所以……為了不讓事情曝光,水越老師才會要我從旁協助……」
「……」
「……」
音姬跟由夢卻以充滿同情的眼光,看著義之像是個可憐的孩子似的。
——果然,迴出現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僅管他說的是
實話,可是看來似乎沒有得到她們兩人的采信,雖然托了這個福才沒有讓事情曝光,可是那充滿憐憫的眼神實在刺痛了他的心。
「唉……隨便你愛說不說都無所謂啦!」
尤其是認識美夏本人的由夢,對義之的說辭更覺得實在是無聊透頂,所以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就算哥哥跟天枷同學在私底下秘密進行什麽實情,那跟身為妹?妹?的?我也毫無瓜葛.」
「可是要小心喔?性騷擾可是犯罪行為喔?」
音姬特別強調這一點。
「就說了我沒有做這種事嘛!!」
看樣子,他是徹底不被受到信任。
「我迴來了~!大家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耶!」
正當義之無奈地垂下肩頭時,有位女性拉開了和室紙拉門現身。這位名叫蒼乃櫻的金發藍眼女性,乍看之下像位少女,但實際上卻是這個家的主人,而且也是義之的監護人。
「啊!櫻姐!您迴家啦!」
「唿~肚子餓扁了~」
音姬向她打了聲招唿,小櫻則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我馬上去準備櫻姐的部分。」
「不好意思喔,常常這樣麻煩妳!」
小櫻笑著迴話後,將視線轉向義之和由夢的身上。
「你們剛剛在聊什麽?看起來好像挺開心的摸樣唷!」
「一點都不開心哩!」
義之賭氣地這樣迴話。但由夢卻露出覺得很有趣的神情點了點頭。
「我們正在聊哥哥跟一個女孩糾纏不清的事!」
「什麽!根本沒有那迴事!」
「別氣了,別氣了……」
小櫻介入兩人之間打圓場,同時也不解地微傾著頭問了一句「你們說的女孩子是指……」
「剛剛轉進我班上的天枷美夏同學。」
「天枷……」
聽到由夢不滿地扔下這句話後,小櫻微微地蹙起眉頭。
「您知道她嗎?」
「這…這……我好歹也是學園長嘛!至少也耳聞了有個轉學生轉進學園裏的事情。」
聽到由夢的詢問,小櫻略顯慌張地迴答。
是的……不管再怎麽看,都隻像是個少女的小櫻,其實是擔任義之等人就讀的風見學園的學園長。而且,據說她也是一位擁有好幾個博士學位的才女。
這正可謂是——人不可貌相的最佳典範。
「原來如此……舞佳告訴我的那個男學生,原來就是指義之啊……」
小櫻低著頭,以幾乎聽不見的細微聲音喃喃自語著。
「唉?您說了什麽嘛?」
「沒什麽,不用在意。比較重要的是,差不多要辦聖誕派對囉!」
小櫻燦爛的微笑,順勢改變了話題。
在這個動不動就舉辦活動的風見學園裏,於畢業典禮結束後,就會緊接著舉行聖誕派對。不過雖說是派對,但其實活動內容和普通的園遊會沒什麽兩樣;而且每個班級都有義務必須要提供主題參加活動。
「說的也是呀!對學生來說,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期呀!」
音姬將小櫻的飯菜端過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無奈地垂落肩頭。
由於已經很習慣舉辦這類活動了,因此在學園裏每次舉辦活動時,就會有玩得太過火的學生出現;所以學生會似乎很苦惱於應對措施。
「尤其對親愛的小弟的班級更加必須特別注意。」
「對呀,對呀!因為有哥哥,杉並學長,板橋學長……這笨蛋三人組嘛!」
「喂喂喂喂!」
對由夢這番超級麻辣的話,義之無力地垂下肩頭。
「什麽笨蛋三人組,不要把我跟他們那兩個家夥混為一談!」
「可是,親愛小弟,三人組以往已經有過不少『優良記錄』囉~」
音姬毫不留情地追加一句「這可不是在稱讚你們唷~」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那麽……義之的班上,這次要做什麽呢?」
小櫻像是要打圓場似的詢問,並再次看向義之。
義之班上的活動主題內容,在現在這個彷佛從一開始就被認定是「有問題」的情況下,讓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可是也沒辦法隨口敷衍或是扯謊帶過。
「那個……由杉並所企劃的鬼屋……」
就在義之無計可施而從實招來的瞬間……
其它三人竟不約而同一起皺起眉頭。
聖誕派對舉行的當天。
『邀請您心儀的那位女孩,就可以在暗中向她告白!!』
『兩個人的貼近程度ma!!』
……用這種不入流的煽情文字為賣點,以教室作為場地,所布置而成的「鬼屋」,還挺有那麽迴事的。
問題是,籌劃這一切的人是杉並。
——反正他一定又在動什麽無聊的歪腦子了吧!
義之不認為他隻是很單純地想要成就一段段戀情。就像在春天舉行的畢業派對時,義之也被卷入杉並的計劃之中,而吃了不少苦頭。最後甚至還落到被音姬的學生會盯上,而被列入黑名單的下場。所以這次也最好從開始就先偷溜比較保險。
義之這麽打著如意算盤;於是在派對開始的幾乎同一時間,就從教室裏溜了出去。
幸好今天晚上也同時是聖誕夜,所以學園裏到處都是充滿歡樂的節慶的氣氛。就算義之一個人到處閑逛,也不會有人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
——那麽……就去每個攤位到處晃晃瞧瞧吧!
正當他腦中轉著這個念頭並漫步時……。
「咦?」
義之在走廊的一角,發現呆立著的美夏、
相對於周圍開心的學生們,她的摸樣看起來帶點淡淡的哀愁。
「妳好啊!天枷!」
「……什麽嘛……原來是櫻內喔……」
聽到義之向自己打招唿,美夏很露骨地顯現出不耐煩的表情。
「哪有人這樣打招唿的!我可是看到妳好像很寂寞地一個人站在這裏,所以才特地叫了妳一聲的耶!」
「美夏不記得拜托過你要跟美夏打招唿。而且美夏才沒有很寂寞的樣子!!」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喔……」
「夠了,你快滾吧!」
義之毫無歉意麵不改色地充耳不聞;而美夏則像是趕小狗似的向義之揮了揮手。
「我說妳啊……交不到朋友嗎?」
「啊!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隻不過今天是難得的聖誕派對,可是卻看到妳一個人楞楞地站在這裏……」
而且美夏已經轉學過來一段時間了,但是至今從沒看過她跟由夢以外的同班同學在一起。也許是多管閑事,可是既然已經被水越老師拜托要從旁協助美夏,義之實在是沒辦法對獨自孤零零站在一邊的她置之不理。
「……那又怎麽樣?」
「沒怎麽樣……隻不過覺得妳是不是沒辦法融入學院生活。」
「美夏不是沒辦法融入,隻是不想融入而已!?」
美夏抬頭挺胸斬釘截鐵地如此斷言。
「因為根本沒有必要交什麽朋友。」
「是嗎?可是我覺得如果有朋友的話,挺開心的唷~」
雖然有時候會和朋友吵架或是覺得朋友很煩人,可是所能獲得的東西,卻遠遠超過這些。
義之覺得,尤其對現在的美夏來說,非常需要有個能讓她信賴且和得來的朋友,可是……。
「就算要美夏舉雙手承認你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可是美夏就是討
厭人類!跟本就沒道理要討厭人類的美夏特地和人類交朋友。」
她很頑固的拒絕義之的建議。
「不要那麽說嘛~會讓由夢傷心的……」
在意美夏孤立無援的,並不是隻有義之而已。由於美夏同時也是由夢的同學,所以由夢時常對美夏無微不至地百般嗬護。
至少基於這一點,總該覺得感謝吧!
「的確受了由夢很多照顧。」
美夏露出有點複雜的表情喃喃自語著。
「但那並不是因為美夏想要朋友才跟她在一起,所以櫻內也沒有必要刻意跟美夏裝熟,知道了沒!?」
美夏再次強調後,隨即就轉身想離開。
結果,一本夾在她腋下的筆記本滑落到走廊上。義之不經意地看到掉落下來的筆記本,發現封麵上頭寫著「征服世界筆記本」。
「喂喂,妳東西掉了,這是……什麽……?」
義之拾起後,反射性地翻了翻筆記本;結果美夏立刻以千軍萬馬的奔騰之勢衝了迴來,並從義之手中一把搶了迴去。
「不……不要擅自亂看!你這個愚蠢的家夥!!」
「那本『征服世界筆記本』是什麽啊?」
「哇~哇!!征服…征服…製服…製服的注釋…uniform好帥氣啊!!」
美夏怪聲怪調地刻意提高嗓門,像是萬一讓周圍的人聽到義之所說的話就糟糕了似的。
然而,幸好在他們附近的學生們都把全副精力都放在聖誕派對上,所以沒有人特別留意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直接就與他們擦身而過.
「沒想到竟然偏偏讓櫻內看到了……天枷美夏,一輩子的悔恨啊!!」
美夏懊悔地緊咬牙關,惡狠狠地瞪著義之問道「你看到內容了嗎?」
「隻看到一點點……」
實際上卻是幾乎什麽都沒有看到,可是如果主張完全沒看到,反而聽起來很假;所以義之刻意這樣迴答,卻沒想到……
美夏突然非常苦惱似的抱頭大叫「啊啊啊~」。
看樣子,這真是她很想保密的事情。
「求……求求你,櫻內!就當做你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本筆記本吧!!」
美夏朝義之深深一鞠躬……誠心誠意地請求他。
竟然會向她討厭的人類低頭鞠躬,想必這件事對她來說是非同小可吧!當義之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響應時,美夏的鞠躬更深了。
「如果這時候被揭穿的話,那一切都泡湯了。美夏什麽都願意做,求求你吧!!」【天之聲:真的什麽都可以做麽?!那個也可以??】
「是哦……什麽都可以做喔……」
義之不懷好意地笑了,直瞧著依舊鞠著躬沒有抬頭的美夏。
——這就某種意義來說,說不定是個好機會。
「那麽……我要提出條件囉。如果妳願意答應的話,我就幫妳保守筆記本的秘密。」
「可惡……威脅呀!人類實在是種卑鄙無恥的……」
「說什麽都可以的的……可是妳唷!」
義之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立刻說出他的「條件」。
「從現在開始,妳可以陪著我嗎?」
「陪櫻內?」
「是啊……不過如果妳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或是已經跟其它人約好了的話,那就算了。」
「沒有,美夏沒有跟其它人約好……可是真的這樣的條件就行了嗎?」
美夏似乎以為義之會提出更苛刻的條件,所以露出有點泄氣的表情。
「是啊!我的條件就是這樣而已。」
「什麽嘛……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小事,那簡直易如反掌。」
美夏放心地唿出一口氣後,微傾著小腦袋瓜詢問義之「所以呢?要去哪裏呢?」
「天枷想要去逛這個聖誕派對的什麽攤位呢?」
「咦?要美夏跟你這家夥一起去逛聖誕派對?」
「我就是這樣打算,所以才要妳陪我。」
「原來如此……那不管你要美夏幫你提東西或是做什麽,全都僅管說吧!因為這是美夏的承諾。今天就讓美夏當個隨從,跟隨你這個家夥吧!」
「我不會要求妳做那些事的。別說那些了,難得有這個派對,讓我們開開心心的玩一玩吧!」
「美夏隻是受到脅迫,所以才會跟你走在一起而已,等同於美夏的身體被囚禁了。隨便櫻內想把美夏帶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都行。」
義之覺得美夏好像沒有完全弄懂他的用意;不過總之,已經得到她的首肯了。
「那妳就閉上嘴,跟我來吧!」
義之扔下這句話後就開始往前走。而美夏「唔嗯~」的迴應了一聲,並用力點了點頭後,隨即跟在他的身後。
每個班級所展示的主題都有趣極了……其實也沒有那麽好玩,再怎麽說,畢竟隻是學生們所籌劃的活動而已,無論時間還是預算上都很有限。
可是義之和美夏還是充分享受到派對特有的氛圍。
「剛剛那個……實在可以稱得上是傑作呀!」
就連一開始還是滿臉不高興的美夏,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滿臉笑容。
雖然隻不過是設置咖啡屋的班級,擔任服務生的男學生跌掉了——這種程度的笑點而已;可是,卻可以讓美夏露出前所未有的天真無邪表情。
「很開心嗎?」
「哼……哼!不管哪個班級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義之的詢問,美夏立刻收起剛剛掛在臉上的笑容,將臉別開。
「真是一點都不坦率啊~」
「別……別管那個了,去下一攤吧……下一攤!」
美夏還沒來得及說完就邁開步伐前進。不過攤位卻已經逛得差不多了;她從口袋裏掏出傳單,尋找還沒有去過的攤位。
「櫻內班上的攤位是什麽呢?」
美夏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向義之詢問。
「咦?我班上是鬼屋……」
「鬼屋?」
美夏露出驚訝的表情,不解地微傾著小腦袋瓜。雖然平時不太感覺得到,不過正如水越老師說的,美夏似乎不太具有一般常識。
「所謂鬼屋呢,就是要走過會有很多妖怪或者是幽靈之類的恐怖東西出現的黑暗房間,是自古以來的一種娛樂設施……大概就是這樣吧?」
雖然義之盡量用可以讓美夏聽得懂的淺白方式說明,可是沒想到對鬼屋卻很難下一般性的定義。
「原來如此……可是你們是怎麽捕獲那些妖怪之類的東西呢?」
「那……那些全是假扮的,裏麵其實都是人類。」
「什麽嘛,原來都是假的喔!意思就是hautedhouse(鬧鬼的房子)嘛!」
「…………」
看來美夏雖然不太了解什麽叫做鬼屋,可是卻知道hautedhouse。
——這個家夥的基本常識似乎有點偏頗啊!
這讓義之感覺十分不可思議——到底是基於什麽標準,而將知識灌輸給她的呢……?
「總之聽起來好像蠻有趣的,接下來去那裏吧!」
「妳不害怕鬼魂之類的東西嗎?」
「你……你少看扁美夏!!美夏可是傲視全球最高水平技術的結晶啊!怎麽可能會因為那種落伍的東西而感到害怕呢!」
美夏抬頭挺胸地這樣說道。
「而且那些鬼魂都是假扮的呀?就像是那種紙紮人偶一樣,隻不過是櫻內的同班同學披著床單跑出來而已,哪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唉……妳說的也有道理啦……
不過……」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記得你的教室是往這邊走吧?」
美夏催促著義之,便開始迅速在走廊上向前邁進。
不久之後,當他們來到布置著可怕裝飾的教室前麵時,一位穿黑衣的義之同班女學生——花咲茜朝他們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由於她擔任鬼屋的領路人所以故意用斷斷續續的方式說話。
「妳…妳好……」
「義之~同學~你~還~有~什~麽~臉迴~來~呢~?」
小茜真的以滿懷怨恨的眼神瞪著義之。
「有……有什麽關係嘛!反正這個派對是自由參加的嘛!我現在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懂了嗎?」
「如果是客人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那~麽~請~兩~個~人~一~起~來~的~,要~手~牽~手~進~~來~」
「為什麽啊?」
「因~為~這~是~~規~定~」
「真拿妳們沒辦法。天枷,可以嗎?」
義之迴頭看這美夏,僅管她略顯躊躇,不過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這……美夏是因為……身體受到了脅迫,所以沒有辦法反抗。」
「那麽~~」
義之隨後輕輕地握住美夏的手。
雖然是第一次觸碰到她,可是觸感彷佛像人類的手一般柔軟。
「那麽~兩位客人~請~容~我~帶~領~你~們~前~往~殉情之路吧~」
入口處的黑暗布幕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倏然拉開後,義之便牽著美夏的手走進裏麵。
原本義之以為……在準備階段時還挺有模有樣的……可是,當實際上以客人的身份入場之後,才發現果然隱藏不了那種廉價劣質。雖說杉並準備的特殊化妝具有相當高的質感,可是周圍的布置卻很粗糙,反而顯得做作。
——這種樣子……就算是小孩子來,也不會感到害怕吧?.
雖然義之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可是……
「呀啊!哇啊!!」
「救命…救命啊~!!」
「會…會死掉……這樣下去會死掉的呀~!」
在進來之前,明明擺出非常強悍之姿的美夏,每當有扮成鬼怪摸樣的同學出場時,身體就會隻打哆嗦地抓住義之的手臂,並不斷哀嚎。
那不忍卒睹的摸樣的,幾乎無法想象這就是最新型的機器人。
而且就在即將離開出口前,當她被綁在絲在線的蒟蒻貼上臉時……。
「天呀啊啊~~!!」
美夏發出響徹雲霄的哀嚎後,隨即就昏倒了。
她的耳朵裏甚至還冒出陣陣白煙……。
——這下不妙了啊!
義之最後落得的下場是——隻好背著已經昏過去的美夏從出口飛奔而出,加足馬力衝到沒有人的中庭裏。
「咦!」
等到美夏醒過來時,已經是義之讓她躺在長椅上休息好長一陣子之後的事了。
不幸中的大幸,是白湮沒多久就沒再冒出來了;可是似乎已經對人工智能造成負荷,所以沒有辦法立刻醒過來。
義之無計可施之下,隻能坐在長椅上,讓美夏枕在他的膝蓋上休息。
枕在女孩子的膝蓋上躺著是一般男孩的夢想;可是義之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朝一日扮演反過來的角色。
「美夏是……喔喔喔……原來如此……」
美夏似乎已清楚想起自己是在鬼屋裏失去意識的;而現在還處於枕在義之的膝蓋上躺著的的狀態。臉上不禁露出像是感到羞恥……又像是感到懊悔的表情。
「嚇了我一大跳啊!我實在沒有想到妳竟然會昏過去。」
「太屈辱了……。可是美夏沒有想到竟然會表演得那麽恐怖。」
義之歪斜著頭心想……真有那麽恐怖嗎……?
然而,如果美夏真的那麽認為的話,也沒有必要非得要更正她的認知不可。
不過話說迴來,沒想到身為機器人的美夏,竟然這麽害怕鬼怪……。
一迴想起剛剛美夏的摸樣,義之就忍不住輕輕噗嗤地一聲笑出來。
「……你為什麽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啊?」
「沒什麽……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腦袋裏一定又在動什麽歪腦筋了吧?」
美夏一邊說道,一邊試圖撐起身子;可是似乎還使不上氣力,所以上半身有點搖搖晃晃的。
「妳再稍微躺一下吧!」
雖然不是故障,不過如果能多休息一下,過熱狀態應該就可以得到緩解。
「這…這是……威脅嗎?」
「可以算是吧~~」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辦法了。」
美夏出乎意料順從地點了點頭後,便再次躺迴長椅上。
「美夏問你,櫻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目的?」
「美夏聽說平常人類所作出的威脅,不外乎是陰險,權益,並極度無禮的事情;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不就隻是跟美夏在一起玩樂而已嗎?這樣的舉動,究竟背地裏隱藏著什麽企圖呢?」
「沒有什麽背地裏的企圖啊!我今天隻是想要跟天枷像這樣玩樂而已。」
「………?」
美夏不敢置信地朝上看著義之。
「這是個難得的聖誕派對呀?我想要跟女孩子到處去逛逛。所以才會邀請妳一起,就是這樣而已。」
「這……這樣……不就像是在約會一樣嗎?」
「說的也是……我從以前就很想和妳約會啊……」
聽到義之如此坦率的迴答後,美夏臉上隨即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可是……這樣就不叫威脅了呀……」
「是威脅啊~我束縛著天枷的身體並奪走妳寶貴的時間。」
「……」
「今天過的好開心唷!thankyou,天枷!」
義之打心底這樣向她道謝後,美夏卻紅著臉頰別開視線。
「美…美夏隻不過是遵從你的威脅而已,沒有什麽值得讓你…感謝的……」
美夏如此喃喃叨叨後,便不再作聲。
時間差不多接近傍晚日落時分,周圍也開始變暗;可是到現在依舊可以聽到從教室那邊傳來的喧囂聲。
枕在義之膝蓋上仰望天空的美夏,突然揚起「啊!」的一聲。
「怎麽了?」
「是雪……下雪了……」
「嗯?」
義之朝上一看,發現從厚厚的雲層裏飄下細細的飛雪。
——白色聖誕節呀!
義之與美夏兩人此時都默默無語……。
他們有好一陣子,隻是眺望著飛舞飄落的雪花。
注釋:日文中「征服」與「製服」的發音相同。
02.第二章ingout
冷冽的空氣中,櫻公園裏的櫻花花瓣翩翩飄零
——還是跟往常一樣,感覺不到季節的輪替啊!
義之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向和美夏約好碰麵的地點。一走進公園裏,就發現跟小狗一起元氣十足奔跑的美夏身影。
「哈哈哈哈!美夏在這邊唷!太郎!!」
不知道是打哪來的家犬--一隻脖子上係著項圈的小狗.非常開心的繞著美夏周圍奔跑。
不不,看起來應該是美夏比小狗還要開心。
「不要再舔了嘛~哈哈哈哈~這樣很癢耶~」
義之從來沒有在學園裏看過這麽開懷大笑的她。
——原來
她也能露出那種笑容啊……。
義之忍不住看著美夏的笑臉看的入神。就在這時候,出現了一位像是小狗主人的陌生人,前來把小狗帶走,朝向被帶迴去的小狗揮著手的美夏,這時好不容易總算察覺到義之的出現,並走上前去。
「櫻內,你遲到了!!自己把美夏找出來卻遲到了,真是大膽哪!」
「喔喔……不好意思……」
「咦?怎麽了嗎?」
「沒什麽……隻是心想,原來妳喜歡小狗哦……」
「這樣……算是不討厭吧!真要說的話,可以算是喜歡吧…」
美夏把視線落得低低的,並說出模棱兩可的措辭。
明明剛才玩得那麽開心啊!義之原本以為她一定會說出「我最喜歡小狗了!」
「因為小狗和人類不一樣。很美麗。」
「美麗?」
義之狐疑的歪斜著頭不知道她指的是不是心裏純潔無暇的意思呢……?
「不說這些了,你不是要美夏陪你去買東西嗎?」
「對哦!說的也是。那我們走吧!」
義之赫然想起今天原本的目的,於是在美夏的催促下走向商店街。
今天之所以特地把美夏找出來,是為了要采購滑雪旅行所需要的用品。
……進入寒假後沒多久,就決定了這趟跨年滑雪旅行。義之被稱為雪月花三人組的——雪村杏,月島小戀,還有花笑茜三個人找了過去。然後聽她們叮嚀已經事先決定好這趟旅行的「決議事項」。
「噶?我根本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啊??」
「所以現在不就正在告訴你嗎?義之同學,還有我們、以及杉並同學跟涉同學……然後再加上天枷學妹。一共七位成員參加。」
「我可不記得已經答應這件事囉?」
聽到小茜的說明,讓義之立刻皺起了眉頭。
「噶?可是之前問你要不要參加時,你不是迴答了『嗯!』嗎?」
「我有那樣迴答嗎?可是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正當義之歪斜著頭拚命迴想時,小杏卻從旁放了一記冷箭「反正你那時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吧?」
「總而言之,我們已經預約好了,所以不準取消。後天早上五點出發,集合地點在蒼乃宅邸的門口。警告你,不準睡過頭遲到了。」
看著長篇大論不停告知注意事項的小茜。義之隻能輕歎一口氣。
——好吧……也罷。
從她們那裏聽到的費用還蠻便宜的;而且滑雪這個運動也蠻有趣的。
原本已經約好要跟由夢與音姬一起過年,看來這下子可能會惹她們生氣。
「不過,妳說要邀請天枷一起去……妳最近跟那家夥還挺要好的嘛!」
義之突然想是想起什麽似的,將視線投向小杏的身上。
身邊可以說沒有能稱得上是朋友的美夏,除了對由夢以外,幾乎不曾對其他人敞開心懷;但卻不知道為什麽,唯獨非常喜歡賴在小杏身邊。從聖誕節以前。她就偶爾會來義之的教室找小杏聊天。
個性有點古怪的小杏,說不定出人意外地跟美夏挺合得來的
當義之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在街上漫步時……。
「櫻內,你要買些什麽呢?因為在聖誕節派對時,雖然非出於美夏本意卻中途昏倒了,所以今天算是那天的延續,美夏會陪你到底的。」
美夏一邊東張西望著周圍的店鋪,一邊向義之詢問說道。
「要買滑雪衣嗎?還是滑雪板?」
「都不是……我已經有滑雪衣了,而且也沒有錢買滑雪板,用租的就夠了。」
「那到底要買什麽呢?」
「真要說的話,算是日用品之類的吧!像是過夜時會用到的毛巾,牙刷…」
「什麽嘛!那些東西到了當地再買也可以啊!」
美夏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雖然是可以這樣沒錯,不過妳就讓我享受下準備旅行過程的樂趣嘛!」
「好啦……好啦……」
「我記得妳說過,這是妳第一次滑雪吧?應該也很期待吧?」
聽到義之的詢問,美夏卻眉頭深鎖,並微微地搖了搖頭。
「雖然對邀請美夏一起參加的小杏學姊不太好意思;因為美夏實在不懂滑雪到底有什麽樂趣?」
「可是妳不是沒有滑過雪嗎?」
「是啊……可是所謂滑雪,簡單來說就是在雪地上的移動手段吧?隻不過是把腳放在板子上,然後滑下山坡而已。那到底有什麽樂趣呢?」
美夏一臉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
「那是一項運動啊!在傾斜的雪地上以高速下滑,應該是說極限感嗎?……還是該說是暢快感呢?……如果很會滑雪了以後,就會感覺很開心囉!」
義之一邊說道,一邊迴想起滑雪場的景象。
由於小時候常常被小櫻,還有朝倉姐妹的爺爺純一帶去滑雪場,所以義之很喜歡滑雪,而且技術也不錯。
然而,對於美夏來說,似乎還是沒有辦法感覺到滑雪場所帶來的樂趣之處。
「唔~嗯……就現在所聽到的信息,美夏實在感覺不出來有什麽樂趣的」
「別急,等妳滑過以後就明白了。」
義之說完後,就暫時將話題打住,準備進入目的地的店鋪。
可是此時美夏卻在前方駐足,還一直注視著某間店鋪的櫥窗。她所注視的是一具展示用的「μ」機器人。
「天枷?」
「……嘖!」
美夏凝視著那具展示用的「μ」,並以舌頭發出厭惡聲。
這時一位看起來似乎是客人的胖矮紳士,手裏正握著「μ」的零件離開店家…而美夏則緊咬著下唇惡狠狠地瞪著他。雖然同樣是機器人,可是她卻似乎對於「μ」,還有「μ」的使用者抱有異樣的情感。
義之此時能感覺到在美夏的眼眸中,所散發出來的些微憎惡感。
「櫻內……美夏問你……」
美夏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說道。
「對於櫻內來說,美夏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噶?……讓我想想……應該是……朋友吧!」
義之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後,做出這樣的迴答。雖然當他知道美夏是個機器人時,著實嚇了一大跳;可是現在對他來說,美夏應該已經算是不折不扣的「朋友」了
雖然不知道美夏是怎樣想的,不過至少對義之來說是這樣認為。
「朋友……是朋友喔……!機器人也可以算的上是朋友嗎?」
「那是當然的啊!」
「但在這裏被展示出來的女孩們又算是什麽呢?她們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這個……」
義之望著被展示在櫥窗裏的「μ」,不由自主地為之語塞。
雖然她們具有就算被說是人類也不會有有人懷疑的姣好麵容,可是由於沒有被啟動所以眼神都很空洞。四周也展示著各種替換用的零件。
的確……她們沒有辦法被稱為人類。
也沒有辦法被稱為朋友。
「美夏跟她們,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
「……」
義之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才好。
美夏瞥了義之一眼後,再次將視線投向在櫥窗裏的「μ」。
「櫻內,抱歉……,美夏今天先迴去了。」
「噶?喂…喂喂……,妳先等一等……」
「很抱歉沒有辦法陪你買東西,因為美夏現在沒有那種心情……」
「那…那麽……明天
那裏是比想象中還要來的寬廣的洞窟。
——沒有想到櫻公園裏麵,竟然還有這種別有洞天的地方啊!
櫻內義之雖然感覺很意外,但還是伸手扶搭著兩旁裸露出來的岩壁,踩著緩慢的腳步一邊確認四周的狀況,一邊在洞窟裏前進。
隻有走在他前麵的杉並手中所拿的手電筒,是唯一提供周圍微弱光線的來源。
「櫻內呀~看來我們找?對?地?方囉~」
「找對地方?」
「你不懂嗎?這種氣氛感覺……裏麵肯定存在著某種東西,絕對不會有錯!!」
杉並見獵心喜的聲音雀躍,並加快了前進的速度。看他的樣子,彷佛像是有一座滿是金銀財寶的山丘就在眼前似的。
——真受不了……
義之悄悄地歎了一口氣。
話說進行神秘洞窟探險原本就並非出自義之本意。
隻是因為到了中午午餐時間時,義之的損友——杉並邀約義之「偶爾跟我一起吃吃飯好不好啊?」的時候,而義之也沒什麽理由拒絕他,所以就點頭答應。但萬萬沒想到,那竟是錯誤的第一步。杉並說要帶義之去自己發現的絕佳地點用餐,,所以他們就在樓梯口把室內鞋換成外出鞋後離開學園。
義之和杉並所就讀的的風見學園,並沒有禁止學生在中午午餐的時候外出用餐。然而,因為學生餐廳的餐點價格比外麵的餐廳要來得便宜,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在午餐時間特地外出用餐。
杉並完全不顧滿臉疑惑的義之,就這樣直接走出學園大門,穿過櫻花樹群,越過公園後,在羊腸小道中穿梭…….最後帶著義之到這個位於茂密樹林中的洞窟。
也就是說,杉並邀義之一起吃午餐隻是個借口;實際上,則是希望義之能陪他一起來這個偶然發現的洞窟冒險而已
——當然,洞窟探險對這家夥來說也許棒極了,可對我來說卻……
比起一天中的重要三餐,杉並更喜歡宇宙的奧秘,煉金術,被埋藏起來的金銀財寶,甚至是uma(未經科學認定的神秘動物/uifiedmysteriousanimai)等等。
對杉並來說,也許未知的洞窟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可是對犧牲午餐舍命陪君子的義之來說,卻根本受不了。
「快點結束探險,早點迴去吃飯吧!」
義之嘴裏念念有詞地在杉並身後追趕;不過洞窟裏麵寬廣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不禁也跟著有點興奮起來,卻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好像小時候在秘密基地玩耍的那種感覺,又再次在體內蘇醒了。
「不過話說迴來,沒想到在初音島上,竟然有這麽大的一個洞窟啊!」
「櫻內同誌啊……現在還早得很,早得很那~不可思議的事物,說不定出人意外的常常就在我們身邊那!」
「真的很不可思議耶」
仔細想想,義之和杉並所居住的這個初音島,不就是個充滿不可思議的地方。
正常隨著春天結束,花瓣就會飄落下來的櫻花樹,在這個島上卻與季節毫無關係,而是一年四季永不凋謝的維持盛開著。
盡管現在這個時期已經接近12月中旬了,但是初音島上還是到處有繼續盛開的櫻花,盡管科學家曾對此現象進行過調查,然而原因依舊不明。可對住在初音島上的居民來說,卻沒有半點心存懷疑,也早已經就見怪不怪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超乎人們想象的不可思議事物。幽靈,ufo,未來世界的人……還有未知的洞窟。至於能不能發現這些奇特的事物,那就得端看個人造化……咦……」
杉並將手中的手電筒照明燈光,對準幾公尺前方的開放空間照過去。
那裏是一個20公尺正方大小的房間,天花板非常高,四周很明顯是人工製造的牆壁。房間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個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大小的箱子,而箱子邊有根某種東西直接往上伸向天花板。
「太美妙了!!」
義之站在不禁發出讚歎聲的杉並身旁,也跟著倒抽一口涼氣。
「這…這是……」
由於義之打從一開始並沒有向杉並那樣,那麽相信這個洞窟裏麵一定有某種東西存在著;所以相對的,義之所受到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那是一個有點弧度的膠囊狀物體,上麵有個像是玻璃般的蓋子,從側麵突出的管狀物則直接通到天花板上。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麽迴事啊!」
杉並雙手互拍了一下,臉上立即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什麽叫做原來就是這麽迴事啊!」
「你還不懂嗎?那個物體的形狀,再加上這種狀態……可以推測出的結論之有一個吧?」
「不,我一點也想不出來。」
「……」
杉並此時像是看到無用的垃圾一般,對義之投以非常不屑的視線。但義之並沒有具備跟杉並相同的思考模式,所以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
「……你沒聽說過『coldsleep』這個名詞?」
杉並一臉無奈的開始向義之說明。
「所謂coldsleep,是不是有時候會在科幻小說裏麵看到的那個名詞?」
「沒錯。就是為了要讓人在未來醒過來,而先將活人冷凍起來的技術。通常這種裝置多半都是製造成像這樣的膠囊形狀居多。」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有一個被冷凍的人類就在這裏麵嗎?」
「正是如此!!」
「你白癡啊!」
義之馬上朝興奮得狂吼的杉並潑了一桶冷水。又不是電玩遊戲或者是漫書裏的情節;而且連聽都沒聽過,以目前的科學技術有辦法做到這種事?!
「哎呀,隻要過去確認看看就知道了!」
杉並朝膠囊狀物體接近,並以手電桶照射在物體上。義之隨杉並的舉動也跟著往膠囊狀物體看了看,當他看到被手電筒照射出來的東西後,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
「……不會吧!!」
在膠囊狀物體裏麵,真的有一個女孩子在沉睡。
從她那靜靜地躺著的摸樣,乍看之下像是個人偶;可是再仔細觀察後,可以看到女孩子的胸部有些微上上下下的起伏。
「看來,好像還活著的樣子。」
「怎麽可能……」
杉並冷靜地分析讓義之猛力地直搖頭。在這種地方竟然睡著一位少女,無論如何都實在沒有辦法認為會有這種事發生在現實世界中。
「可是由她還在唿吸這一點來看。想必就是coldsleep不會有錯。既然如此,也不可能排除正在hibernation(休眠)的可能性……」
義之根本不管在一旁叨叨念念地自問自答的杉並,而是全神貫注凝視著躺在膠囊狀物體裏麵的少女。
她的頭發是深藍色的,五官非常美麗端正。也許是跟在這種非比尋常的狀態下看到有關,是個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神秘的印象的女孩子。
「這是誰啊?」
「連高明的我也不知道。如果不進一步調查就沒辦法……」
杉並一邊這樣說到,一邊開始緩慢地在膠囊狀物體周圍走動。
裝置在她的雙手上的電線,由膠囊狀物體延伸到管狀物裏麵。看來是沿著這個管狀物,不知道又延伸到哪個地方去了。
「喔!……櫻內,你過來這邊看一下。」
繞到另一側的杉並,指著膠囊狀物體的某個部分。
「怎麽了?」
義之走向杉並身邊,視線落在杉並所指
的位置。
那上麵似乎寫著非常小的文字狀東西。正當義之想要仔細端詳,所以彎腰查看時,膝蓋卻觸碰到膠囊狀物體而發出「卡嚓」一聲,像是按到某種東西的觸感隨即傳到義之身上。
「啊……」
「嗯?櫻內,怎麽了?」
「我的膝蓋好像有種奇怪的觸感……」
義之說才剛說到這裏,室內突然開始發出「嗶咕嗯~嗶咕嗯~」微弱的電子儀器聲音。
杉並不發一語地將手電筒照向義之的下半身,發現他的膝蓋正好觸碰到裝置在膠囊狀物體的側麵的某個按鈕;是個有著光點發出一閃一滅的紅色燈光。
看樣子,義之似乎是按到了不該按的按鈕。
「怎……怎麽辦啊?」
「唔……嗯……這既然已經按到了那也沒辦法了,就順其自然吧!」
杉並以非常輕鬆的話語迴答義之。
雖然正如杉並所說的,事到如今就算驚慌失措也於事無補。因為以目前的狀態來說,根本無從得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就在義之感覺很不安時,原本幾個不停叫的電子儀器聲音突然停止了。
「……你猜這聲音停下來代表什麽?」
「誰知道啊?如果真要推測的話……」
「如果真要的推測的話哪?」
聽到義之的詢問後,杉並輕輕轉頭麵對膠囊狀物體的方向。
「果然就是這麽迴事呀!」
義之隨著杉並的視線,也轉頭朝膠囊狀物體裏麵窺視;發現原本應該呈現休眠狀態的少女,正非常兇狠瞪著義之看。而且不知道什麽原因,她似乎氣得連握緊的拳頭都不停的抖動著。
「哇!?」
就在義之不假思索地吧身體往後退的同時,少女以驚人的氣勢猛然撐起上半身。
然而,她好像忘記自己是躺在膠囊狀物體裏麵;於是在一聲「砰!!」的混沌悶擊後,少女就在玻璃蓋的下方疼得直抱住自己的頭。
「你這家夥!這是你的陰謀吧!!」
少女一邊撫著撞到玻璃蓋的額頭,一邊朝義之大聲叫嚷。
「什麽陰謀不陰謀的……難道……這是被我害的?」
「很難說喔~」
聽到義之自言自語的嘮叨,杉並一臉認真地迴答他。
少女隨後在膠囊狀物體裏麵操作了某些按鈕後,隨著輕微的馬達聲,玻璃蓋便朝左右兩邊緩慢地開啟了,少女這次總算能起身了,馬上不耐煩地以「嘖!」的一聲。
「就是你嗎?就是你啟動美夏的嗎?」
少女額頭還留有剛剛撞到的紅印,朝著義之開炮似的質問。
「啟……啟動」
「你為什麽要叫醒美夏?你的目的是什麽?」
這壓抑情感的聲音裏,很明顯的帶有敵意。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義之實在沒有辦法用一句「隻是湊巧而已。」來輕鬆帶過。隻不過因為基於好奇才進入這個洞窟,然後在彎腰時,膝蓋不小心按到按鈕,所以才會啟動儀器……如果真的就這樣照實說,依照目前的肅殺氛圍來看,肯定會被她給宰了。
——這時候必須很慎重地選擇措辭才行。
正道義之如此思索時……
「嘻嘻……隻是湊巧而已!隻不過是這家夥在彎腰時,膝蓋不小心按到了啟動按鈕。」
杉並這家夥根本沒察覺到目前的氣氛,,不由分說就原原本本地從實招來。
「你……你是笨蛋嗎!!」
當義之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門怒斥杉並,卻為時已晚.
少女緩緩地從膠囊狀物體裏爬了出來,接著像是要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而伸了伸懶腰,然後握緊拳頭。
「原來如此……是膝蓋湊巧碰到了。這簡直是在開玩笑」
「等……等一下啊!!先……先冷靜下來,有話慢慢說。」
雖然義之驚慌失措地這樣緩頰,可是少女依舊一步一步地逼近義之。
「你給美夏好好記住,美夏在這個世界上,隻討厭兩樣東西,一樣是香蕉。另一樣就是……人類」
「對於擅自將你啟動的事,我在這裏向你道歉,非常對不起!可是我覺得使用暴力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情吧……!」
「美夏希望能夠一直一直睡下去,結果現在竟然硬生生的把美夏叫醒,而且居然還說是不小心的!?難道你以為道個歉就可以沒事了嗎?」
少女將右拳舉的老高,隨即朝義之揮了過去。
隨著風切聲,眼看拳頭就要擊中的瞬間……。
「停止!!」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
隨著那句命令,少女的拳頭倏然停止——可是卻沒有阻止事情的發生;義之的右臉依舊遭到重擊,順勢倒在地上翻滾不停。
「看來似乎及時趕上咯!」.
這個聲音的主人,雖然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如此說道——但基本上卻是什麽也沒有趕上。
義之捂著痛苦的右臉從地上爬起來,將視線轉向發出聲音的位置,隻看到一位率領一群強壯男人的女性現身於房間裏。
「水越……老師?」
「哎呀~原來是你們倆的惡作劇呀!」
擔任風見學園健康教育老師的水越舞佳,不敢置信地直歎息,並凝視著臉上充滿驚訝神情的義之
「水越老師,您為什麽在這裏?」
「等一下再跟你們兩個解釋。」
更重要的是……水越老師的視線也帶著這種感覺,投向少女身上。
「醒過來以後感覺如何?——hm—a06型美夏。」
「這還用說嗎?糟糕透頂了!!」
「真是不好意思喔~我們並沒有打算吵醒妳,可是既然醒過來了,那麽非得請妳配合暫時留在這裏。」
水越老師使了個眼色後,在她背後的那群強壯男人便慢慢縮短與少女之間的距離,並同時向她逼近。
「美夏根本沒打算要逃。」
「這樣呀!這麽順從就真是太好了。那麽就……」
「遵命。」
男人們輕輕地點頭後,就擁簇包圍著少女,引領她朝洞窟出口方向移動。少女果然如自己所說的,沒有絲毫抵抗的動作,便準備隨著男人們一起離開。
——這……這狀況究竟是怎麽迴事?
光是發現在膠囊狀物體裏沉睡著一位少女,就已經夠驚人了;可是現在又有率領一群強壯男人的水越老師現身,還稱唿這位少女為hm—a06型美夏。
怎麽覺得腦中好像便得一團混亂。
就在義之拚命試圖弄清在眼前所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時……。
「你,叫什麽名字?」
正要離去的少女,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的朝義之問了一句。
「嗯……啊……櫻內義之」
「原來你叫櫻內義之啊!美夏會好好記住這個名字的。」
少女反射性地報上名字的義之瞪了一眼後,就在男人們的催促下離開了房間。
當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後……。
「接下來,關於你們兩個……」
水越老師以危險的視線看向義之和杉並。
「你們沒有看到放在入口處,上麵注明『禁止進入』的立牌嗎?而且那裏也應該設置了有刺鐵絲網才對啊!」
「沒有,我們沒有看到立牌,而且當我們進來到這裏時,有刺鐵絲網早已經被人家剪開了。」
義之噤若寒蟬,但是一直靜觀其變的杉並卻搶先扯謊.
他們倆人當然知道入口處有個立牌,而且更
不用說設置在那的有刺鐵絲網,還是杉並以不知道從哪來兒找來的鉗子剪斷的。
「先別說這些了,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我記得好像聽到您叫她hm—a06型美夏嗎?」
「唉~沒辦法了。」
水越老師好像已經放棄似的垂頭喪氣。
「她是機器人,型號是hm—a06型研,研發代號是美夏。」
「機器人!?」
義之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古怪的驚唿。
的確,最經有關機器人的技術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平了。義之記得曾經有偶然間看到在市麵上販賣的取名為「μ」的機器人,乍看之下幾乎跟真人沒什麽兩樣。
可是連「μ」都沒有辦法像剛剛那位少女那樣,以豐富的感情說話,行動。
「那個女孩子是非常特別的,所以才會先讓她在這裏休眠。」
水越老師蹙起眉頭說道「你們兩個真是在找我的麻煩耶!」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義之悄悄地詢問杉並,他的臉色卻沒有絲毫改變,隻是低聲迴答「事情很簡單。」
(就是你啟動了被放在這個洞窟裏保存的最新型的機器人。)
(為什麽水越老師會來這裏?)
(應該是她平常表麵上從事教職,可是真正的工作卻是機器人研究研發會的支持吧!)
(原來如此……是怎麽一迴事啊!)
(不過話說迴來,這還真是個稀奇的體驗耶!沒想到竟然能親眼目睹那麽栩栩如生的機器人!)
杉並迴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幕幕,語氣不禁變得非常興奮。
「喂喂,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地在聊什麽啊?」
「對不起。」
義之連忙向水越老師鞠躬道歉。雖然他們沒有惡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似乎把事情弄得很棘手了.
「這樣呀……既然你覺得很抱歉的話,那麽就請你幫忙一件工作吧!」
「隻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一定盡全力去做。」
「那麽……等到需要你幫忙時,我會再叫你一聲的,請多多指教囉!……事情就是這樣,你們現在快點迴去吧!已經快要開始上課了!」
「好……好的!那麽我們先告辭了。」
義之催促著杉並,隨即向老師一鞠躬後,便這邊走向出口。
「啊!對了,對了!」
水越老師又出聲叫住了他們兩個。
「雖然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不過還是要提醒你們——把剛剛在這裏所看到的事情,全都忘了!」
水越老師的語氣,強硬得不容許義之和杉並有異議。
「這不隻是個拜托而已。我的意思……你們應該懂吧?」
「那是當然!」
杉並搶在說不出話的義之前麵,理所當然地用力點了點頭。
「唔嗯,既然如此……那就好。」
水越老師好不容易總算又露出往常的笑容。
01.第一章她是機器人!?
幾天後的中午午餐時間,義之來到了學生餐廳。
便宜,快速,不好吃……兼備這三部曲(?)的學生餐廳,還是跟往常一樣盛況空前;光是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一處有空位。
「反正我們學生就是屬於經濟階級製度最底層的位置哪!」
「真是無奈啊~」
義之一邊與好友板橋涉這樣對話,一邊買了學生餐廳裏最便宜的陽春烏龍麵,然後朝四周張望;好不容易總算發現一處有兩個空位的地方,於是兩人朝那邊移動。就在這時……。
「啊!哥哥?」
朝倉由夢——她是跟義之從小就像是親兄妹般一起被撫養長大,比義之小一歲的少女。
「竟然會在這裏見到您,真是太巧了。」
由夢以非常有禮貌的措辭說著,並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略為驚訝地微傾著小腦袋瓜。但是這對非常清楚她平常在家裏懶散模樣的義之來說,是種幾乎感到作惡的好學生裝模作樣。
——真是的,這家夥的假惺惺還真不是蓋的。
雖然義之差點忍不住想要戳穿她的牛皮,可是由於涉也在一起,所以他隻好強忍住沒多做聲,隻問了一句「可以坐在旁邊嗎?」
「當然,請坐。」
在滿臉笑嘻嘻的由夢催促下,正當義之要坐到她隔壁時……
「哇!?」
義之與坐在由夢的少女視線相對,頓時不由自主地大叫一聲。
少女一看到義之,也不耐煩地以舌尖「嘖!」了一聲。
「哎呀,二位該不會認識吧?」
由夢感到不可思議地歪斜著腦袋。
「不,隨談不認識,但是曾經見過一次麵。」
義之迴想起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困惑著不知道該怎麽說明才好。
因為坐在眼前的,正是在那個洞窟裏沉睡的少女。
「原來如此。這一位是天枷美夏同學。今天剛剛轉學到我班上就讀。」
「……」
僅管由夢已經在介紹她,但是那位少女——美夏依舊不發一語地繼續瞪著義之。
「天枷同學,這一位是櫻內義之。比我們大一年級,可以說像是我的哥哥吧!」
「……」
「然後,在他身邊的這位是板橋學長……」
當聽到這裏時,由夢總算發覺美夏已經下定決心,打算無視於他們的存在了。
由夢露出有點尷尬困擾的笑容看涉之後,悄悄地對義之咬耳朵。
(你對天枷同學做了什麽啦?)
(沒呀!沒特別對她做什麽啊?)
(那為什麽天枷同學會那麽不高興的樣子那?)
(關於這件事,請允許我不予置評。)
義之這樣敷衍後,由夢氣得直瞪著他看。
——那是因為我被水越老師封住嘴了嘛!
就算沒有被下達封口令,到底該怎麽說明兩人相遇的經過,也是件大難題吧!
其實她是一個機器人,原本在洞窟裏沉睡,結果被我不小心啟動叫醒了……就算這樣說明了,想必也不會被采信吧!
偷偷窺視美夏的表情一眼,她彷佛當作沒看到義之和涉似的,隻是默默繼續吃飯;義之和涉也在無計可施之下開始吃起午餐,但是也沒有進行象樣的交談,隻能任由尷尬的氣氛繼續下去。
一開始涉還試圖找美夏說話,可是卻被徹底地視若無睹,所以馬上就豎起了白旗。
——唉~這實在有一點……
心情變得無法再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所以心想盡快吃完好迴去教室;於是,正當義之打算三兩下把碗裏剩下的烏龍麵全都扒進嘴裏時……。
「我吃飽了。」
吃完午飯的美夏放下筷子後,很有禮貌地在胸前雙手合十。
接著,她把放在身邊的書包拉了過來,不疾不徐地從裏麵取出香蕉。
「咦……天枷喜歡吃香蕉嗎?」
雖然義之隻是不經意地問了這麽一句,可是美夏卻倏然以非常嚇人的表情直瞪著義之。
「你剛剛說了什麽?」
「沒啊……隻是問了一句:妳是不是喜歡吃香蕉而已……」
「你這家夥……誰會喜歡吃香蕉這種鬼玩意啊!!」
美夏一臉震怒,並「啪!!」的用力拍了下桌子。由於她的氣勢太過猛烈,所以在周圍的學生們無不吃驚地朝義之等人的位置行注目禮。
可是下一秒後,周圍的學生又立刻換上與自己無關的態度別開視線。
非常可惜的,這
其中甚至包括涉與由夢。於是孤立無援的義之,就隻能獨自一個人承受美夏的怒火風暴了。
「……你這家夥,看來似乎不記得美夏所說的話了!」
「哎,什……什麽話?」
「對你這種腦袋不靈光的家夥,美夏就再教你一次好了,你給美夏好好記住。對美夏來說,這世界上有兩樣最討厭的東西,一樣就是你們人類,而另一樣就是……」
她突然將握在右手裏的香蕉刺出,並以從喉嚨裏麵狠狠地迸出的聲音大吼「香蕉啦!!」
「如果可以的話,美夏會讓香蕉這種鬼玩意從這個世界上……」
嗶咕嗯~嗶咕嗯~嗶咕嗯~
像是打斷她的話,有個電子儀器聲音突然響起。
「嘖!!又是香蕉維他命……」
美夏這樣說完後,隨即剝掉香蕉皮,並以驚人之勢大口地咬下。
雖然滿臉的不高興,可是從她張大嘴一口接著一口的摸樣看來,實在讓人看不出來她討厭吃香蕉。
(喂喂,由夢,天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啊?)
(你……你不要問我啦!)
義之壓低聲音詢問著由夢,結果她卻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
(可是她不是妳的同班同學嗎?)
正當義之打算再繼續逼問困惑的由夢時,裝置在天花板上的擴音器裏傳出了「叮當~叮當~」的廣播通知聲。
『那個……本校的天枷美夏同學以及櫻內義之同學,請立刻到保健室報到。再重複一次……』
「……」
聽到這應該是水越老師的聲音,讓義之反射性地看向美夏。然而她隻「哼!」了一聲,無視於義之的存在,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徑自離開了學生餐廳。
義之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目送她離去時……。
「也有叫你耶……」
「您是不是又做了什麽事情呀?」
涉跟由夢各自以狐疑的眼神注視著義之。
「我……我又沒有做什麽啊!」
「我想問一問哥哥跟天枷同學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天枷同學的態度明顯地很奇怪,不是嗎?」
「就跟妳說沒什麽事情啦!」
義之雖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打算要開溜;不過他對水越老師叫他去保健室一事,心裏早就有譜了。
應該說,既然是跟美夏一起被叫過去的,除了那件事以外,不做二想。
雖然這讓他隱約感到有股說不出的不詳之感,可是卻不能逃跑。因為在當時,他已經跟水越老師約定好往後幫忙她的工作了。
義之輕輕歎了一口氣後,隨即跟在美夏身後走向保健室。
「特地請你們來一趟,不好意思!來,先坐一下。」
來到保健室,水越老師的語氣悠哉,並伸手指了指病床。義之依照老師的指示坐了下來,可是先到的美夏卻皺著眉頭直瞪著他。
「其實……有件事想要拜托櫻內同學一下。」
水越老師依舊麵向辦公桌,一邊看著文件一邊說道。
——果然沒錯……
就在義之不由自主地仰望天花板的同時,美夏露出氣唿唿的表情,並側著喉嚨大叫。
「美夏已經說了沒有必要!!」
「哎呀~不要那麽說嘛~」
水越老師打圓場似的安撫她,這時才總算抬起頭,將視線落在義之的身上。
「那個……我想上次已經稍微提過一些了……這女孩——天枷美夏,是個機器人。雖然就某種意義來講是最尖端的製品,不過其實製造技術有點古老,這個……該怎麽說呢?就是有點特殊的製造構造。」
水越老師雖然好像很謹慎的選擇用詞,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義之似乎可以了解她想要說的話。
擁有自己的感情跟意誌,而且外觀看起來也幾乎跟人類沒有什麽兩樣的機器人,是從古至今沒人見過,也沒聽過的事。然而,站在眼前的美夏,實際上現在正以充滿感情的眼神注釋著義之。
「請問……真的是機器人嗎?」
義之略微躊躇後開口詢問。
僅管他不認為水越老師會說謊,不過無論如何,實在還是無法相信。
「你這家夥,是故意愚弄我們想尋開心嗎!?難道美夏看起來像人類嗎!!」
不知道為什麽,美夏非常憤怒地扯著喉嚨大聲嚷嚷。
「這這……可是……不管從那個角度看,她都完全像是人類……」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瞧瞧證據好了!!你給美夏吃下這一記……機器人火箭鐵拳攻擊!!」
美夏說著說著就伸出雙手準備朝義之出拳,然而……。
「沒有設定這個程序唷!」
水越老師一臉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著。
「為什麽沒有設定!?」
「因為沒有必要啊?」
「可惡……就是這樣才受不了人類……」
雖然美夏叨叨念念地嘟囔著,可是就連這種摸樣也讓人感覺到真的非常像人類。
「天枷美夏是機器人,這件事是絕對毫無疑問的。」
不過……水越老師苦笑著又繼續往下說道。
「也難怪櫻內同學會感到懷疑。相反來說,她就是這麽特殊的一個機器人呀!所以才會被凍結在那個地方.」
「喔……」
「櫻內同學也應該在學堂上學過了吧?曾經發生過與機器人相關的各種事情。」
「嗯……是啊……」
義之一邊迴想在課堂上聽過的內容,一邊點了點頭。已經過了大半個二十一世紀的現在,就連以前隻會出現在科幻小說或是漫畫裏的機器人,現在絕對已經不再是罕見的東西了。然而,由於機器人在人類社會裏大量普及的結果,發生了許多以往連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件。
其中大部分都是由於人類的自我中心,對機器人來說全是些不合理的要求;最終結果,隻好加強對機器人的規範限製,並不斷對其鎮壓與破壞。
「所以說呢~打開窗戶說亮話,這個天枷美夏存在的消息如果走漏的話,事情就很糟糕了。天枷絕對會被壓成一團廢鐵處理掉的。」
「我想也是……」義之也是怎麽認為的。
如果有這種跟人類幾乎完全相同而無法識別的機器人,肯定會受到來自提倡機器人規範限製的各種團體施予壓力吧!
「可是我們卻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所以才采取不被人家發現的措施;但是因為天枷長期被凍結,因此已經不太熟悉現在的社會常識了,再加上她本身的係統也不太穩定……真要說清楚的話,也就可以料到她一定會做出許多相當奇怪的舉動。」
「……意思也就是說要我從旁協助她嗎?」
「完全正確!」
義之搶先一步說出結論,讓水越老師頓時笑了起來。
可是,當事人卻似乎發明對這件事。
「美夏不是說了已經沒有必要嘛!!美夏是個具有常識的人,而且係統也很穩定。根本不會做出奇怪的舉動!!」
美夏在義之還沒來得及迴應之前,就已豎木橫眉,並將身子往前探,然後再次發出怒吼。
同時耳朵裏也冒出了一陣陣白煙……
「冒……冒煙了!?」
「天啊!」
聽到義之發出驚訝的大叫後,美夏慌慌張張地用雙手摀住耳朵。
「根本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嘛!來吧!用這個讓迴路冷卻下來。」
水越老師一邊發出歎息,一邊將冷卻貼片扔給美夏。美夏僅管一臉不同意的表情,但還是接下了冷卻貼片,並將它貼
在額頭上。
——哦……原來真是機器人耶……!
既然耳朵裏麵會冒出白煙,那如此一來,就不得不相信她是機器人了。
「就像現在一樣,身邊必須要有協助的人類才行。這可是研究所全體一致通體的決定唷!既然如此,不如拜托已經知道真相的櫻內同學是最快的方式,對不對?」
水越老師像是要說服不滿的美夏似的如此說道。
「話雖是這樣說沒錯……」
「啟動天枷的人是櫻內同學,這不正是天意要你們相遇的嗎?」
「……」
「妳有什麽不滿嗎?」
「當然不滿!不過美夏會尊從水越博士的指示。」
美夏很不情願地勉強點頭同意後,將視線射向義之的位置。
「但是,美夏還是認為根本沒有接受協助的必要,也不打算信任人類。所以櫻內,你少多管閑事。」
憤恨不平地扔下這番話後,美夏就氣唿唿張牙舞爪地離開保健室。
——要我協助這種東西喔……
義之露出一臉無計可施的表情,水越老師則聳聳肩苦笑著。
「我並沒有希望你必須一直跟她一起行動。那孩子也不是個傻瓜,應該不會做出那麽容易暴露出身份的舉止吧!」
「隻是那……」水越老師一改正色的說道。
「那孩子原則上就這麽孤零零的一個,所以希望你能偶爾關照她一下。」
呢喃的聲音彷佛母親般溫暖。
水越老師也以老師的方式為美夏感到擔憂吧!
「那麽……你願意接下這個任務嗎?」
「唉……我會盡我的能力去做的!」
因為是義之將她從沉睡中喚醒,所以他毫無疑問必須負起責任。
隻要一想到她身邊沒什麽可依靠的人,如果就這這樣扔下她不管,心裏也實在很介意。
「謝謝你。那麽……這個給你。」
得到義之的同意後,水越老師將剛剛一直在看的文件遞給他。
這是什麽?」
「天枷的基本數據。雖然基本上跟人類沒什麽太大差異,不過你還是瀏覽過目一下。」
「我知道了。」
文件的封麵上注明大大的文字——「hm—a06型minatsu」。
義之不經意地快速翻動書頁,上麵載明了美夏的規格說明書,還有注意事項。
「身高151公分,體重36公斤……。沒想到她這麽輕耶!」
「是啊,因為不是用鐵製造的。」
「說的也是呀!然後……三圍28,20,29.5」
感覺好像在偷看別人的個人資料似的,讓義之突然覺得很尷尬。他像是要掩飾似的故意咳了幾聲,並將視線移到上麵寫著動力來源的項目上。
項目上寫著太陽能,發條。
「發條……」
——難道是那種裝在白鐵玩具上麵的發條嗎?
「應該還有更有效能的動力來源吧?」
「唉……一言難盡哪……」
義之投以疑問的視線後,水越老師隻能發出苦笑聲。
他心想……說不定是用來作為緊急情況下的輔助動力吧……!接著又將視線重新迴到文件上,繼續往下讀。在動力來源的項目上還寫這「香蕉維他命」的文字。
「這個香蕉維他命是什麽?」
「是指為了讓人工智能更有效率地運作,所以必須從香蕉裏麵攝取能量。如果以人類來說,應該相當於葡萄糖之類的物質吧!如果天枷缺乏香蕉維他命的話,就會對腦部控製機製造成很大的負擔,會有過熱的危險。」
「原……原來如此……」
義之沒有繼續再問為什麽非得從香蕉裏麵攝取才行。
想必就跟發條一樣,有其必要存在的理由吧!
「每八個小時就必須攝取一次香蕉啊……」
所以美夏才會在午餐時間時,慌慌張張的吃下香蕉。
——可是那家夥曾說過,她很討厭吃香蕉耶……。
如果不吃討厭的東西就活不下去,這樣應該很辛苦吧!
而且再加上,將美夏用這種方式製造出來的是人類;同時隻因為她是機器人,所以就要將之鎮壓並廢棄的也是人類。
——如此行為,當然會討厭啊!
不知道為什麽,似乎隱約開始稍微了解美夏討厭人類的理由了。
「雖然天枷有些地方有點古怪,不過你隻要把她當成普通女孩子一樣對待就好囉!」
水越老師這樣說完後,臉上露出頗具深意的笑容,並將臉湊向義之。
「而且她在那方麵的技能十分完備,如果你能好好努力加油的話,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唷!」
「……」
看到義之露出困惑的表情,老師則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正當他瞠目結舌於水越老師為人師表,竟然會說出如此不當的發言時……
「不過呢,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那就太令我高興了。雖然由於各種原因,使她變得討厭人類,不過那個女孩……其實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水越老師最後露出笑容如此告訴義之。
「你這一次又幹了什麽好事啊?」
「嗯?」
「中午……中午啊,你不是被水越老師叫去保健室了嗎?」
晚餐時,義之被朝倉音姬逼問,不由自主地為之語塞。
就連在她隔壁的由夢也直盯著義之,等待他的迴答。
她們兩人都是義之受到照顧的朝倉家的女兒。這兩位少女從小就跟義之一起像是親姐弟般的被撫養長大;如果說由夢是妹妹的話,那麽長他兩歲的音姬就是姊姊。
雖然就在義之升上附屬學園的高年級時,搬到了隔壁接受芳乃家的照顧;可是直到現在,還是會常常一起吃晚餐,繼續保持密切聯係。
隻是就因為如此,因此都很清楚彼此的事情,所以說話時根本不需要拐彎抹角。尤其是身為總校的學生,並擔任學生會長的音姬,更是特別重視品德操守上的要求。
「啊……不不……我沒有做出那種會讓音姊傷心的事啦!」
義之吞吞吐吐地迴答,但兩人依舊對他投以懷疑的視線。
「是嗎~跟天枷同學一起接受拜托?」
由夢還是用充滿懷疑的眼神注視著義之。
「天枷同學是誰?」
「今天剛剛轉進我班上的一個可?愛?女?孩。」
「可愛的女孩喔……」
音姬發出「喔~」的詭異笑容,並將臉往義之湊近。
「那麽……為什麽會跟那位天枷同學一起被水越老師叫去保健室拜托幫忙呢?」
「不不……那個……那是因為……」
總不能把事情和盤托出吧,於是義之這次真的無話可說了。
然而,音姬和由夢還是持續對他施予無言的壓力。
——有…有沒有什麽好主意能讓我順利脫身呢……?
僅管義之絞盡腦汁拚命思索,可是依然沒辦法立刻想到好的說詞。
「其……其實她是個機器人!」
被逼到絕境的義之,居然自暴自棄地說出實情。
「所以……為了不讓事情曝光,水越老師才會要我從旁協助……」
「……」
「……」
音姬跟由夢卻以充滿同情的眼光,看著義之像是個可憐的孩子似的。
——果然,迴出現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僅管他說的是
實話,可是看來似乎沒有得到她們兩人的采信,雖然托了這個福才沒有讓事情曝光,可是那充滿憐憫的眼神實在刺痛了他的心。
「唉……隨便你愛說不說都無所謂啦!」
尤其是認識美夏本人的由夢,對義之的說辭更覺得實在是無聊透頂,所以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就算哥哥跟天枷同學在私底下秘密進行什麽實情,那跟身為妹?妹?的?我也毫無瓜葛.」
「可是要小心喔?性騷擾可是犯罪行為喔?」
音姬特別強調這一點。
「就說了我沒有做這種事嘛!!」
看樣子,他是徹底不被受到信任。
「我迴來了~!大家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耶!」
正當義之無奈地垂下肩頭時,有位女性拉開了和室紙拉門現身。這位名叫蒼乃櫻的金發藍眼女性,乍看之下像位少女,但實際上卻是這個家的主人,而且也是義之的監護人。
「啊!櫻姐!您迴家啦!」
「唿~肚子餓扁了~」
音姬向她打了聲招唿,小櫻則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我馬上去準備櫻姐的部分。」
「不好意思喔,常常這樣麻煩妳!」
小櫻笑著迴話後,將視線轉向義之和由夢的身上。
「你們剛剛在聊什麽?看起來好像挺開心的摸樣唷!」
「一點都不開心哩!」
義之賭氣地這樣迴話。但由夢卻露出覺得很有趣的神情點了點頭。
「我們正在聊哥哥跟一個女孩糾纏不清的事!」
「什麽!根本沒有那迴事!」
「別氣了,別氣了……」
小櫻介入兩人之間打圓場,同時也不解地微傾著頭問了一句「你們說的女孩子是指……」
「剛剛轉進我班上的天枷美夏同學。」
「天枷……」
聽到由夢不滿地扔下這句話後,小櫻微微地蹙起眉頭。
「您知道她嗎?」
「這…這……我好歹也是學園長嘛!至少也耳聞了有個轉學生轉進學園裏的事情。」
聽到由夢的詢問,小櫻略顯慌張地迴答。
是的……不管再怎麽看,都隻像是個少女的小櫻,其實是擔任義之等人就讀的風見學園的學園長。而且,據說她也是一位擁有好幾個博士學位的才女。
這正可謂是——人不可貌相的最佳典範。
「原來如此……舞佳告訴我的那個男學生,原來就是指義之啊……」
小櫻低著頭,以幾乎聽不見的細微聲音喃喃自語著。
「唉?您說了什麽嘛?」
「沒什麽,不用在意。比較重要的是,差不多要辦聖誕派對囉!」
小櫻燦爛的微笑,順勢改變了話題。
在這個動不動就舉辦活動的風見學園裏,於畢業典禮結束後,就會緊接著舉行聖誕派對。不過雖說是派對,但其實活動內容和普通的園遊會沒什麽兩樣;而且每個班級都有義務必須要提供主題參加活動。
「說的也是呀!對學生來說,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期呀!」
音姬將小櫻的飯菜端過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無奈地垂落肩頭。
由於已經很習慣舉辦這類活動了,因此在學園裏每次舉辦活動時,就會有玩得太過火的學生出現;所以學生會似乎很苦惱於應對措施。
「尤其對親愛的小弟的班級更加必須特別注意。」
「對呀,對呀!因為有哥哥,杉並學長,板橋學長……這笨蛋三人組嘛!」
「喂喂喂喂!」
對由夢這番超級麻辣的話,義之無力地垂下肩頭。
「什麽笨蛋三人組,不要把我跟他們那兩個家夥混為一談!」
「可是,親愛小弟,三人組以往已經有過不少『優良記錄』囉~」
音姬毫不留情地追加一句「這可不是在稱讚你們唷~」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那麽……義之的班上,這次要做什麽呢?」
小櫻像是要打圓場似的詢問,並再次看向義之。
義之班上的活動主題內容,在現在這個彷佛從一開始就被認定是「有問題」的情況下,讓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可是也沒辦法隨口敷衍或是扯謊帶過。
「那個……由杉並所企劃的鬼屋……」
就在義之無計可施而從實招來的瞬間……
其它三人竟不約而同一起皺起眉頭。
聖誕派對舉行的當天。
『邀請您心儀的那位女孩,就可以在暗中向她告白!!』
『兩個人的貼近程度ma!!』
……用這種不入流的煽情文字為賣點,以教室作為場地,所布置而成的「鬼屋」,還挺有那麽迴事的。
問題是,籌劃這一切的人是杉並。
——反正他一定又在動什麽無聊的歪腦子了吧!
義之不認為他隻是很單純地想要成就一段段戀情。就像在春天舉行的畢業派對時,義之也被卷入杉並的計劃之中,而吃了不少苦頭。最後甚至還落到被音姬的學生會盯上,而被列入黑名單的下場。所以這次也最好從開始就先偷溜比較保險。
義之這麽打著如意算盤;於是在派對開始的幾乎同一時間,就從教室裏溜了出去。
幸好今天晚上也同時是聖誕夜,所以學園裏到處都是充滿歡樂的節慶的氣氛。就算義之一個人到處閑逛,也不會有人對他投以異樣的眼光。
——那麽……就去每個攤位到處晃晃瞧瞧吧!
正當他腦中轉著這個念頭並漫步時……。
「咦?」
義之在走廊的一角,發現呆立著的美夏、
相對於周圍開心的學生們,她的摸樣看起來帶點淡淡的哀愁。
「妳好啊!天枷!」
「……什麽嘛……原來是櫻內喔……」
聽到義之向自己打招唿,美夏很露骨地顯現出不耐煩的表情。
「哪有人這樣打招唿的!我可是看到妳好像很寂寞地一個人站在這裏,所以才特地叫了妳一聲的耶!」
「美夏不記得拜托過你要跟美夏打招唿。而且美夏才沒有很寂寞的樣子!!」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喔……」
「夠了,你快滾吧!」
義之毫無歉意麵不改色地充耳不聞;而美夏則像是趕小狗似的向義之揮了揮手。
「我說妳啊……交不到朋友嗎?」
「啊!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隻不過今天是難得的聖誕派對,可是卻看到妳一個人楞楞地站在這裏……」
而且美夏已經轉學過來一段時間了,但是至今從沒看過她跟由夢以外的同班同學在一起。也許是多管閑事,可是既然已經被水越老師拜托要從旁協助美夏,義之實在是沒辦法對獨自孤零零站在一邊的她置之不理。
「……那又怎麽樣?」
「沒怎麽樣……隻不過覺得妳是不是沒辦法融入學院生活。」
「美夏不是沒辦法融入,隻是不想融入而已!?」
美夏抬頭挺胸斬釘截鐵地如此斷言。
「因為根本沒有必要交什麽朋友。」
「是嗎?可是我覺得如果有朋友的話,挺開心的唷~」
雖然有時候會和朋友吵架或是覺得朋友很煩人,可是所能獲得的東西,卻遠遠超過這些。
義之覺得,尤其對現在的美夏來說,非常需要有個能讓她信賴且和得來的朋友,可是……。
「就算要美夏舉雙手承認你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可是美夏就是討
厭人類!跟本就沒道理要討厭人類的美夏特地和人類交朋友。」
她很頑固的拒絕義之的建議。
「不要那麽說嘛~會讓由夢傷心的……」
在意美夏孤立無援的,並不是隻有義之而已。由於美夏同時也是由夢的同學,所以由夢時常對美夏無微不至地百般嗬護。
至少基於這一點,總該覺得感謝吧!
「的確受了由夢很多照顧。」
美夏露出有點複雜的表情喃喃自語著。
「但那並不是因為美夏想要朋友才跟她在一起,所以櫻內也沒有必要刻意跟美夏裝熟,知道了沒!?」
美夏再次強調後,隨即就轉身想離開。
結果,一本夾在她腋下的筆記本滑落到走廊上。義之不經意地看到掉落下來的筆記本,發現封麵上頭寫著「征服世界筆記本」。
「喂喂,妳東西掉了,這是……什麽……?」
義之拾起後,反射性地翻了翻筆記本;結果美夏立刻以千軍萬馬的奔騰之勢衝了迴來,並從義之手中一把搶了迴去。
「不……不要擅自亂看!你這個愚蠢的家夥!!」
「那本『征服世界筆記本』是什麽啊?」
「哇~哇!!征服…征服…製服…製服的注釋…uniform好帥氣啊!!」
美夏怪聲怪調地刻意提高嗓門,像是萬一讓周圍的人聽到義之所說的話就糟糕了似的。
然而,幸好在他們附近的學生們都把全副精力都放在聖誕派對上,所以沒有人特別留意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直接就與他們擦身而過.
「沒想到竟然偏偏讓櫻內看到了……天枷美夏,一輩子的悔恨啊!!」
美夏懊悔地緊咬牙關,惡狠狠地瞪著義之問道「你看到內容了嗎?」
「隻看到一點點……」
實際上卻是幾乎什麽都沒有看到,可是如果主張完全沒看到,反而聽起來很假;所以義之刻意這樣迴答,卻沒想到……
美夏突然非常苦惱似的抱頭大叫「啊啊啊~」。
看樣子,這真是她很想保密的事情。
「求……求求你,櫻內!就當做你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本筆記本吧!!」
美夏朝義之深深一鞠躬……誠心誠意地請求他。
竟然會向她討厭的人類低頭鞠躬,想必這件事對她來說是非同小可吧!當義之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響應時,美夏的鞠躬更深了。
「如果這時候被揭穿的話,那一切都泡湯了。美夏什麽都願意做,求求你吧!!」【天之聲:真的什麽都可以做麽?!那個也可以??】
「是哦……什麽都可以做喔……」
義之不懷好意地笑了,直瞧著依舊鞠著躬沒有抬頭的美夏。
——這就某種意義來說,說不定是個好機會。
「那麽……我要提出條件囉。如果妳願意答應的話,我就幫妳保守筆記本的秘密。」
「可惡……威脅呀!人類實在是種卑鄙無恥的……」
「說什麽都可以的的……可是妳唷!」
義之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立刻說出他的「條件」。
「從現在開始,妳可以陪著我嗎?」
「陪櫻內?」
「是啊……不過如果妳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或是已經跟其它人約好了的話,那就算了。」
「沒有,美夏沒有跟其它人約好……可是真的這樣的條件就行了嗎?」
美夏似乎以為義之會提出更苛刻的條件,所以露出有點泄氣的表情。
「是啊!我的條件就是這樣而已。」
「什麽嘛……如果隻是這種程度的小事,那簡直易如反掌。」
美夏放心地唿出一口氣後,微傾著小腦袋瓜詢問義之「所以呢?要去哪裏呢?」
「天枷想要去逛這個聖誕派對的什麽攤位呢?」
「咦?要美夏跟你這家夥一起去逛聖誕派對?」
「我就是這樣打算,所以才要妳陪我。」
「原來如此……那不管你要美夏幫你提東西或是做什麽,全都僅管說吧!因為這是美夏的承諾。今天就讓美夏當個隨從,跟隨你這個家夥吧!」
「我不會要求妳做那些事的。別說那些了,難得有這個派對,讓我們開開心心的玩一玩吧!」
「美夏隻是受到脅迫,所以才會跟你走在一起而已,等同於美夏的身體被囚禁了。隨便櫻內想把美夏帶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都行。」
義之覺得美夏好像沒有完全弄懂他的用意;不過總之,已經得到她的首肯了。
「那妳就閉上嘴,跟我來吧!」
義之扔下這句話後就開始往前走。而美夏「唔嗯~」的迴應了一聲,並用力點了點頭後,隨即跟在他的身後。
每個班級所展示的主題都有趣極了……其實也沒有那麽好玩,再怎麽說,畢竟隻是學生們所籌劃的活動而已,無論時間還是預算上都很有限。
可是義之和美夏還是充分享受到派對特有的氛圍。
「剛剛那個……實在可以稱得上是傑作呀!」
就連一開始還是滿臉不高興的美夏,也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滿臉笑容。
雖然隻不過是設置咖啡屋的班級,擔任服務生的男學生跌掉了——這種程度的笑點而已;可是,卻可以讓美夏露出前所未有的天真無邪表情。
「很開心嗎?」
「哼……哼!不管哪個班級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義之的詢問,美夏立刻收起剛剛掛在臉上的笑容,將臉別開。
「真是一點都不坦率啊~」
「別……別管那個了,去下一攤吧……下一攤!」
美夏還沒來得及說完就邁開步伐前進。不過攤位卻已經逛得差不多了;她從口袋裏掏出傳單,尋找還沒有去過的攤位。
「櫻內班上的攤位是什麽呢?」
美夏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向義之詢問。
「咦?我班上是鬼屋……」
「鬼屋?」
美夏露出驚訝的表情,不解地微傾著小腦袋瓜。雖然平時不太感覺得到,不過正如水越老師說的,美夏似乎不太具有一般常識。
「所謂鬼屋呢,就是要走過會有很多妖怪或者是幽靈之類的恐怖東西出現的黑暗房間,是自古以來的一種娛樂設施……大概就是這樣吧?」
雖然義之盡量用可以讓美夏聽得懂的淺白方式說明,可是沒想到對鬼屋卻很難下一般性的定義。
「原來如此……可是你們是怎麽捕獲那些妖怪之類的東西呢?」
「那……那些全是假扮的,裏麵其實都是人類。」
「什麽嘛,原來都是假的喔!意思就是hautedhouse(鬧鬼的房子)嘛!」
「…………」
看來美夏雖然不太了解什麽叫做鬼屋,可是卻知道hautedhouse。
——這個家夥的基本常識似乎有點偏頗啊!
這讓義之感覺十分不可思議——到底是基於什麽標準,而將知識灌輸給她的呢……?
「總之聽起來好像蠻有趣的,接下來去那裏吧!」
「妳不害怕鬼魂之類的東西嗎?」
「你……你少看扁美夏!!美夏可是傲視全球最高水平技術的結晶啊!怎麽可能會因為那種落伍的東西而感到害怕呢!」
美夏抬頭挺胸地這樣說道。
「而且那些鬼魂都是假扮的呀?就像是那種紙紮人偶一樣,隻不過是櫻內的同班同學披著床單跑出來而已,哪有什麽好害怕的呢?」
「唉……妳說的也有道理啦……
不過……」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記得你的教室是往這邊走吧?」
美夏催促著義之,便開始迅速在走廊上向前邁進。
不久之後,當他們來到布置著可怕裝飾的教室前麵時,一位穿黑衣的義之同班女學生——花咲茜朝他們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由於她擔任鬼屋的領路人所以故意用斷斷續續的方式說話。
「妳…妳好……」
「義之~同學~你~還~有~什~麽~臉迴~來~呢~?」
小茜真的以滿懷怨恨的眼神瞪著義之。
「有……有什麽關係嘛!反正這個派對是自由參加的嘛!我現在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懂了嗎?」
「如果是客人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那~麽~請~兩~個~人~一~起~來~的~,要~手~牽~手~進~~來~」
「為什麽啊?」
「因~為~這~是~~規~定~」
「真拿妳們沒辦法。天枷,可以嗎?」
義之迴頭看這美夏,僅管她略顯躊躇,不過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這……美夏是因為……身體受到了脅迫,所以沒有辦法反抗。」
「那麽~~」
義之隨後輕輕地握住美夏的手。
雖然是第一次觸碰到她,可是觸感彷佛像人類的手一般柔軟。
「那麽~兩位客人~請~容~我~帶~領~你~們~前~往~殉情之路吧~」
入口處的黑暗布幕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倏然拉開後,義之便牽著美夏的手走進裏麵。
原本義之以為……在準備階段時還挺有模有樣的……可是,當實際上以客人的身份入場之後,才發現果然隱藏不了那種廉價劣質。雖說杉並準備的特殊化妝具有相當高的質感,可是周圍的布置卻很粗糙,反而顯得做作。
——這種樣子……就算是小孩子來,也不會感到害怕吧?.
雖然義之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可是……
「呀啊!哇啊!!」
「救命…救命啊~!!」
「會…會死掉……這樣下去會死掉的呀~!」
在進來之前,明明擺出非常強悍之姿的美夏,每當有扮成鬼怪摸樣的同學出場時,身體就會隻打哆嗦地抓住義之的手臂,並不斷哀嚎。
那不忍卒睹的摸樣的,幾乎無法想象這就是最新型的機器人。
而且就在即將離開出口前,當她被綁在絲在線的蒟蒻貼上臉時……。
「天呀啊啊~~!!」
美夏發出響徹雲霄的哀嚎後,隨即就昏倒了。
她的耳朵裏甚至還冒出陣陣白煙……。
——這下不妙了啊!
義之最後落得的下場是——隻好背著已經昏過去的美夏從出口飛奔而出,加足馬力衝到沒有人的中庭裏。
「咦!」
等到美夏醒過來時,已經是義之讓她躺在長椅上休息好長一陣子之後的事了。
不幸中的大幸,是白湮沒多久就沒再冒出來了;可是似乎已經對人工智能造成負荷,所以沒有辦法立刻醒過來。
義之無計可施之下,隻能坐在長椅上,讓美夏枕在他的膝蓋上休息。
枕在女孩子的膝蓋上躺著是一般男孩的夢想;可是義之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朝一日扮演反過來的角色。
「美夏是……喔喔喔……原來如此……」
美夏似乎已清楚想起自己是在鬼屋裏失去意識的;而現在還處於枕在義之的膝蓋上躺著的的狀態。臉上不禁露出像是感到羞恥……又像是感到懊悔的表情。
「嚇了我一大跳啊!我實在沒有想到妳竟然會昏過去。」
「太屈辱了……。可是美夏沒有想到竟然會表演得那麽恐怖。」
義之歪斜著頭心想……真有那麽恐怖嗎……?
然而,如果美夏真的那麽認為的話,也沒有必要非得要更正她的認知不可。
不過話說迴來,沒想到身為機器人的美夏,竟然這麽害怕鬼怪……。
一迴想起剛剛美夏的摸樣,義之就忍不住輕輕噗嗤地一聲笑出來。
「……你為什麽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啊?」
「沒什麽……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腦袋裏一定又在動什麽歪腦筋了吧?」
美夏一邊說道,一邊試圖撐起身子;可是似乎還使不上氣力,所以上半身有點搖搖晃晃的。
「妳再稍微躺一下吧!」
雖然不是故障,不過如果能多休息一下,過熱狀態應該就可以得到緩解。
「這…這是……威脅嗎?」
「可以算是吧~~」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辦法了。」
美夏出乎意料順從地點了點頭後,便再次躺迴長椅上。
「美夏問你,櫻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目的?」
「美夏聽說平常人類所作出的威脅,不外乎是陰險,權益,並極度無禮的事情;可是你現在所做的不就隻是跟美夏在一起玩樂而已嗎?這樣的舉動,究竟背地裏隱藏著什麽企圖呢?」
「沒有什麽背地裏的企圖啊!我今天隻是想要跟天枷像這樣玩樂而已。」
「………?」
美夏不敢置信地朝上看著義之。
「這是個難得的聖誕派對呀?我想要跟女孩子到處去逛逛。所以才會邀請妳一起,就是這樣而已。」
「這……這樣……不就像是在約會一樣嗎?」
「說的也是……我從以前就很想和妳約會啊……」
聽到義之如此坦率的迴答後,美夏臉上隨即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可是……這樣就不叫威脅了呀……」
「是威脅啊~我束縛著天枷的身體並奪走妳寶貴的時間。」
「……」
「今天過的好開心唷!thankyou,天枷!」
義之打心底這樣向她道謝後,美夏卻紅著臉頰別開視線。
「美…美夏隻不過是遵從你的威脅而已,沒有什麽值得讓你…感謝的……」
美夏如此喃喃叨叨後,便不再作聲。
時間差不多接近傍晚日落時分,周圍也開始變暗;可是到現在依舊可以聽到從教室那邊傳來的喧囂聲。
枕在義之膝蓋上仰望天空的美夏,突然揚起「啊!」的一聲。
「怎麽了?」
「是雪……下雪了……」
「嗯?」
義之朝上一看,發現從厚厚的雲層裏飄下細細的飛雪。
——白色聖誕節呀!
義之與美夏兩人此時都默默無語……。
他們有好一陣子,隻是眺望著飛舞飄落的雪花。
注釋:日文中「征服」與「製服」的發音相同。
02.第二章ingout
冷冽的空氣中,櫻公園裏的櫻花花瓣翩翩飄零
——還是跟往常一樣,感覺不到季節的輪替啊!
義之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向和美夏約好碰麵的地點。一走進公園裏,就發現跟小狗一起元氣十足奔跑的美夏身影。
「哈哈哈哈!美夏在這邊唷!太郎!!」
不知道是打哪來的家犬--一隻脖子上係著項圈的小狗.非常開心的繞著美夏周圍奔跑。
不不,看起來應該是美夏比小狗還要開心。
「不要再舔了嘛~哈哈哈哈~這樣很癢耶~」
義之從來沒有在學園裏看過這麽開懷大笑的她。
——原來
她也能露出那種笑容啊……。
義之忍不住看著美夏的笑臉看的入神。就在這時候,出現了一位像是小狗主人的陌生人,前來把小狗帶走,朝向被帶迴去的小狗揮著手的美夏,這時好不容易總算察覺到義之的出現,並走上前去。
「櫻內,你遲到了!!自己把美夏找出來卻遲到了,真是大膽哪!」
「喔喔……不好意思……」
「咦?怎麽了嗎?」
「沒什麽……隻是心想,原來妳喜歡小狗哦……」
「這樣……算是不討厭吧!真要說的話,可以算是喜歡吧…」
美夏把視線落得低低的,並說出模棱兩可的措辭。
明明剛才玩得那麽開心啊!義之原本以為她一定會說出「我最喜歡小狗了!」
「因為小狗和人類不一樣。很美麗。」
「美麗?」
義之狐疑的歪斜著頭不知道她指的是不是心裏純潔無暇的意思呢……?
「不說這些了,你不是要美夏陪你去買東西嗎?」
「對哦!說的也是。那我們走吧!」
義之赫然想起今天原本的目的,於是在美夏的催促下走向商店街。
今天之所以特地把美夏找出來,是為了要采購滑雪旅行所需要的用品。
……進入寒假後沒多久,就決定了這趟跨年滑雪旅行。義之被稱為雪月花三人組的——雪村杏,月島小戀,還有花笑茜三個人找了過去。然後聽她們叮嚀已經事先決定好這趟旅行的「決議事項」。
「噶?我根本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啊??」
「所以現在不就正在告訴你嗎?義之同學,還有我們、以及杉並同學跟涉同學……然後再加上天枷學妹。一共七位成員參加。」
「我可不記得已經答應這件事囉?」
聽到小茜的說明,讓義之立刻皺起了眉頭。
「噶?可是之前問你要不要參加時,你不是迴答了『嗯!』嗎?」
「我有那樣迴答嗎?可是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正當義之歪斜著頭拚命迴想時,小杏卻從旁放了一記冷箭「反正你那時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吧?」
「總而言之,我們已經預約好了,所以不準取消。後天早上五點出發,集合地點在蒼乃宅邸的門口。警告你,不準睡過頭遲到了。」
看著長篇大論不停告知注意事項的小茜。義之隻能輕歎一口氣。
——好吧……也罷。
從她們那裏聽到的費用還蠻便宜的;而且滑雪這個運動也蠻有趣的。
原本已經約好要跟由夢與音姬一起過年,看來這下子可能會惹她們生氣。
「不過,妳說要邀請天枷一起去……妳最近跟那家夥還挺要好的嘛!」
義之突然想是想起什麽似的,將視線投向小杏的身上。
身邊可以說沒有能稱得上是朋友的美夏,除了對由夢以外,幾乎不曾對其他人敞開心懷;但卻不知道為什麽,唯獨非常喜歡賴在小杏身邊。從聖誕節以前。她就偶爾會來義之的教室找小杏聊天。
個性有點古怪的小杏,說不定出人意外地跟美夏挺合得來的
當義之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在街上漫步時……。
「櫻內,你要買些什麽呢?因為在聖誕節派對時,雖然非出於美夏本意卻中途昏倒了,所以今天算是那天的延續,美夏會陪你到底的。」
美夏一邊東張西望著周圍的店鋪,一邊向義之詢問說道。
「要買滑雪衣嗎?還是滑雪板?」
「都不是……我已經有滑雪衣了,而且也沒有錢買滑雪板,用租的就夠了。」
「那到底要買什麽呢?」
「真要說的話,算是日用品之類的吧!像是過夜時會用到的毛巾,牙刷…」
「什麽嘛!那些東西到了當地再買也可以啊!」
美夏露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雖然是可以這樣沒錯,不過妳就讓我享受下準備旅行過程的樂趣嘛!」
「好啦……好啦……」
「我記得妳說過,這是妳第一次滑雪吧?應該也很期待吧?」
聽到義之的詢問,美夏卻眉頭深鎖,並微微地搖了搖頭。
「雖然對邀請美夏一起參加的小杏學姊不太好意思;因為美夏實在不懂滑雪到底有什麽樂趣?」
「可是妳不是沒有滑過雪嗎?」
「是啊……可是所謂滑雪,簡單來說就是在雪地上的移動手段吧?隻不過是把腳放在板子上,然後滑下山坡而已。那到底有什麽樂趣呢?」
美夏一臉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
「那是一項運動啊!在傾斜的雪地上以高速下滑,應該是說極限感嗎?……還是該說是暢快感呢?……如果很會滑雪了以後,就會感覺很開心囉!」
義之一邊說道,一邊迴想起滑雪場的景象。
由於小時候常常被小櫻,還有朝倉姐妹的爺爺純一帶去滑雪場,所以義之很喜歡滑雪,而且技術也不錯。
然而,對於美夏來說,似乎還是沒有辦法感覺到滑雪場所帶來的樂趣之處。
「唔~嗯……就現在所聽到的信息,美夏實在感覺不出來有什麽樂趣的」
「別急,等妳滑過以後就明白了。」
義之說完後,就暫時將話題打住,準備進入目的地的店鋪。
可是此時美夏卻在前方駐足,還一直注視著某間店鋪的櫥窗。她所注視的是一具展示用的「μ」機器人。
「天枷?」
「……嘖!」
美夏凝視著那具展示用的「μ」,並以舌頭發出厭惡聲。
這時一位看起來似乎是客人的胖矮紳士,手裏正握著「μ」的零件離開店家…而美夏則緊咬著下唇惡狠狠地瞪著他。雖然同樣是機器人,可是她卻似乎對於「μ」,還有「μ」的使用者抱有異樣的情感。
義之此時能感覺到在美夏的眼眸中,所散發出來的些微憎惡感。
「櫻內……美夏問你……」
美夏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說道。
「對於櫻內來說,美夏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噶?……讓我想想……應該是……朋友吧!」
義之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後,做出這樣的迴答。雖然當他知道美夏是個機器人時,著實嚇了一大跳;可是現在對他來說,美夏應該已經算是不折不扣的「朋友」了
雖然不知道美夏是怎樣想的,不過至少對義之來說是這樣認為。
「朋友……是朋友喔……!機器人也可以算的上是朋友嗎?」
「那是當然的啊!」
「但在這裏被展示出來的女孩們又算是什麽呢?她們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這個……」
義之望著被展示在櫥窗裏的「μ」,不由自主地為之語塞。
雖然她們具有就算被說是人類也不會有有人懷疑的姣好麵容,可是由於沒有被啟動所以眼神都很空洞。四周也展示著各種替換用的零件。
的確……她們沒有辦法被稱為人類。
也沒有辦法被稱為朋友。
「美夏跟她們,本質上沒有什麽不同。」
「……」
義之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才好。
美夏瞥了義之一眼後,再次將視線投向在櫥窗裏的「μ」。
「櫻內,抱歉……,美夏今天先迴去了。」
「噶?喂…喂喂……,妳先等一等……」
「很抱歉沒有辦法陪你買東西,因為美夏現在沒有那種心情……」
「那…那麽……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