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帶傷的身體,刑盛斌慢慢朝著五房客棧而迴。


    昨晚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雖然是新年第一天,可是街上卻是格外的冷清。


    就在刑盛斌路過了兩碗水所在的永盛坊時,斷斷續續的聲音引起了刑盛斌的注意。


    循著聲音找去,就在一個牆角旮旯裏,一個小姑娘身上滿是灰燼,小臉凍得通紅,眼眶的淚珠因為沒有及時擦去,已經在眉毛與眼角結了冰霜。


    即使這樣,小姑娘的眼睛還在直愣愣的看著冒著淡淡青煙的宅子。


    看著小姑娘的目光,刑盛斌突然想到了,臨終前看到的場景,兒子眼中的那種絕望,自己的兒子可是看著自己死的。


    這種感覺刑盛斌無法體會,因為那一刻刑盛斌隻感覺無比的欣慰,因為自己的死亡,換迴了兒子下半生,他覺得值了。


    心生憐憫的刑盛斌,走到了小姑娘的身邊說道:


    “天寒地冷,跟哥哥迴家怎麽樣。”


    小姑娘也就七八歲,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對小姑娘的心靈傷害是非常大的。


    看著露出一張笑臉,表情和善的刑盛斌,小姑娘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到了刑盛斌的伸出地右手上。


    兩個人一高一矮,就這樣朝著五房客棧而去,天空中彌漫的大雪,仿佛在低吟著小姑娘心中的悲傷,小姑娘時不時迴轉的身影,還在為昨夜隻事默默流淚。


    看著空曠的街道,刑盛斌靜靜地說道:


    “昨夜隻事,我親身經曆了,我知道你的身世,但是你的身世,隻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


    “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曹家人了,你是我刑盛斌的妹妹~刑盛婷,這幾日我會告訴你家中的事情,暫時就跟在我身邊,想要報仇,也得知道仇人是誰,你說呢!”


    小姑娘腆著紅紅的臉蛋,撅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在哭出來,空著的右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良久,才出聲迴答道:


    “聽哥哥的安排,我是刑盛婷。”


    帶著小姑娘迴到了五房齋,今天是新年第一天,院子中的大夥,都是各自穿著厚厚的棉衣棉褲,相互之間串門拜年。


    雖然說客棧中的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不過能夠聚在一起便是一家人,而且又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了。


    看著刑盛斌帶迴來一個小姑娘,楊鴻達連忙高聲喊道:


    “哎小斌呀!你這是又買迴來一個姑娘,這個也太小了,你不會喜歡這個調調吧!”


    刑盛斌笑著說道:


    “去你的,這是我本家妹妹,隨大哥玩,我給接過來了。”


    手裏拿著花生的錢道子疑惑地說道:


    “你本家妹妹,怎麽和你一點都不像呀!不會是你老爹的私生女吧!”


    在眾人的調侃中,刑盛斌帶著小女孩迴到了翠竹苑的房間。柳如詩正坐在火爐前半躺在椅子上打瞌睡。


    刑盛斌敲了敲快要熄滅的爐子,這個動作驚醒了熟睡中的柳如詩。


    柳如詩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就說道;


    “你迴來了,昨晚~這是~”


    看著刑盛斌跟前的小姑娘,柳如詩疑惑地問道。


    刑盛斌笑著說道:


    “一個苦命人,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妹妹,刑盛婷,這段時間就跟我們住在一起了,嗯~也許我該考慮在房間了加張床了。”


    柳如詩疑惑地看著小女孩,又看了看刑盛斌,說道:


    “直接換個大點的房子不行嗎,你又不是沒錢。”


    說這話,柳如詩就將小姑娘拉到了身前,伸手抹去了小姑娘臉頰上的淚痕。


    刑盛斌無奈的說道:


    “我也想,可是不能,我的仇家這麽多,在這裏,你們還能有個照應,出了這裏,可就沒有這麽多免費的保鏢了。”


    柳如詩很是不屑的說道:


    “說到底還是為了省錢。”


    小姑娘的到來,讓刑盛斌多了許多事情要做,房間中又加了一張床,原本不大的房間,看起來更加的擁擠了。


    不過這樣擁擠的環境,反而更讓刑盛斌感覺到了溫馨。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刑盛斌小時候的家裏,就是這樣的一個環境,雖然小,可是卻樣樣不缺。


    小姑娘曾經也讀過書,學習過兵者,不過並沒有開啟第一兵穴,這就讓刑盛斌少了很多麻煩。


    在大恆國,這個世界的修行者,基本上就沒有一個人,能夠逃掉大恆國的人口普查的,而作為普通的平頭百姓就簡單的多了。


    手持五品大理寺丞,想要偽造一份真實人口履曆表實在太簡單不過了。在刑盛斌花了五兩銀子之後,順利的拿到了小姑娘的各種證明,刑盛斌直接將其寄迴了樊城。


    至於其餘的事情,自己的父親應該會解決的,畢竟這種小事,還用不了上報知縣老爺,隻需要找師爺,將資料塞入檔案之中也就是了,在縣衙工作的父親,應該很輕鬆就能搞定這件事情。


    坐在火爐旁,刑盛斌看著抱著刑盛婷一同入睡的柳如詩,慢慢的脫去了自己的上衣。


    房間中雖然點著爐子,可是還是非常冷的,畢竟這爐子可不是二十四小時供暖的暖氣。


    手中撫愈啟言,慢慢的放到了受傷的肩膀處,清涼的感覺瞬間覆蓋了傷口,慢慢的刑盛斌感受到了傷口愈合的酥癢感。


    半柱香的時間,傷口就已經徹底的恢複了原狀,不過受傷的骨頭,整體雖然已經複原了,可是還需要真元溫養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恢複。


    重新穿好了衣服,刑盛斌打開了房門,隻見房門外已經圍了一圈人,一個個眼睛直往房間裏瞅。


    刑盛斌笑著將眾人全都聚到了五房齋的大堂,才笑著對眾人說道:


    “好了各位,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這人卻是不是我妹妹,不過從今天起,她就是了。”


    八個人聚在一張桌子上,圍著燒著木炭的火鍋,一口一口的吃著涮肉,一邊聽著刑盛斌簡述這件事情的經過。


    這件事情實在有點太離奇了,曹家一介商賈之家,怎麽會被軍隊下了滅門令呢。


    在眾人亂七八糟的猜測中,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這件事情的發生,讓眾人對於朝廷的好感又降低了三分,原本就沒有多少好感了,現在都已經快成負數了。


    三天的假期,刑盛斌,將刑盛婷的事情全都處理完了。


    再次迴到了五城兵馬司,薑舜就通知了刑盛斌一個好消息。因為三天前的優秀表現,已經被破格提拔為了伍長,也就是說可以單獨帶領小隊,完成巡城任務了。


    五城兵馬司的職位升遷其實很簡單,不過因為刑盛斌屬於是臨時掛職在此,所以不存在升職這一說。


    但是三天前的一場血戰,若不是刑盛斌的法術掌刑地鎖困住敵人,五城兵馬司一點收獲都沒有,指揮使決定,破格升為伍長。


    這伍長其實就是五城兵馬司,最小的官職了,加上刑盛斌自己,其實就五個人而已,正好就是一個白班執勤隊伍。


    而夜班因為一隊的執勤人數為十人,也就是擁有兩位伍長,不過也是一主一副。


    就刑盛斌的資曆,肯定是當一個副伍長了。


    雖然說當了伍長了,但是還是在薑舜的手下做事,兩人都是十七皇子的人,也能夠更親近一些。


    這迴可好了,不但有了軍銜,這會還當上了伍長,手裏領著三份工資,還外加一份伍長獎金,這日子也算是過上小康水平了,比自己的老爹可要厲害多了。


    具刑盛斌了解,老爹刑元海的年工資才十二兩,而且還是借夥食費的名義發的。


    不過因為都是樊城自己人,過年過節的縣衙主簿,還會單獨個班頭衙役們開過節費,一年下來,能有個三四十兩也就不錯了。


    而刑盛斌的工資已經遠遠超越了自己的老爹了。


    正八品的官身,年薪八十兩。


    從五品的大理寺丞,雖然隻能領一半那也是年薪八十三兩左右。


    不入品的陪戎副尉,年薪三兩多一點。


    伍長每年獎金不固定,少則三五兩,多了幾十兩。


    細細算下來,刑盛斌的年收入,已經是一百六十六兩多了。這一年下來就是一件半的九品元兵呀!


    這要是擱在幾個月前,刑盛斌絕對想不到,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孩子,能拿到年薪一百六十多兩的收入,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刑盛斌這樣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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