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東看見那隻羊奮力往外一躍,落地時沒站穩,一頭栽倒在地,四隻蹄子慌失措地蹬了幾下,才翻身站了起來。


    這也太蠢了吧。


    他有一種不忍卒睹的感覺,堂堂一個天門境二重天的強者,變成一隻羊後,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沒有出手,因為那是白費工夫,更會暴露自己的存在。


    在副本的時候,楚若琳就用這個變形術對付過boss,變成羊後,攻擊隻掉一點點血,就會立馬恢複原狀。


    這個法師技能,實際上,是用來給己方爭取恢複時間的。當boss猛放大招的時候,可以打斷它的技能,並且找機會給自己迴血加藍。


    所以說,這個技能也就用來唬唬人。


    別人一看,如此強者,居然被隨手一指,就變成一隻羊。這逼格多高啊。


    陳耀東收迴目光,將身形徹底隱藏起來,免得韓修元發現他的存在。


    嘭的一聲輕響,韓修元恢複過來,身上再次散發出驚人的氣勢,身上一層淡藍色的光芒,一圈一圈向外擴散,震蕩著空氣,地麵的沙石震動著,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走。


    他的頭頂上,迅速聚集起一片烏雲,形成漩渦狀。


    “今日不殺你,我韓修元誓不為人。”他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一個怨毒的聲音。出道以來,他何曾經受如此奇恥大辱。


    這一次,卻栽在了一個小輩手上,一世英名,全部付諸流水。


    日後,沒有人會記得他在三十年前的一戰中取得過多麽輝煌的戰績,人們隻會記得,他被人變成了一隻羊。


    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就憤怒欲狂,連氣息都有些不穩。


    這時,天空中,一輪明月出現,一道白色的光華刺破烏雲,照落在韓修元的身上。


    總算是打起來了。


    陳耀東見韓修元身上藍光大熾,竟將白色的光華抵擋在外,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那層藍色的光芒,是天門境強者的本命真氣,威力強大無匹,連帝楚劍都刺不穿。


    他悄悄從一旁的窗戶翻進了禮堂內,沒有人發現他的行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麵的戰鬥吸引了。


    他第一眼見到莫九等人,有點頭疼,“他們跑來湊什麽熱鬧,要是被波及到,會死人的。”


    這種時候,也管不上他們了,隻能自求多福。


    還有新娘子,也站在那裏不走,手裏不知何時拿到了秋水劍。來拜堂,居然還帶著劍,這也是沒誰了。


    話說,這個丁佩瑤,也夠可憐的。肯定是楚若琳以太後的威權,逼迫她嫁給自己。拜堂的時候,本人沒有出現,隻能跟一個替身成親,這也能忍。想想,都替她覺得委屈。


    陳耀東沒有過多關注,注意力放在了那四名聖階的身上。特別是唐慶峰,若是說誰最有可能第一個動手,無疑是這個跟楚若琳有過過節的家夥。


    轟!


    一聲震響,整座禮堂受到撞擊,震動了一下。


    就聽韓修元的暴喝,“太陰鏡,不過如此。”


    “這麽厲害,竟然這麽輕易就掙脫了神器的束縛。”陳耀東對這個韓修元的實力,上調了一個層次。


    就見端坐在正中的楚若琳神色冰冷,雙手一合,身上出現一層蒙蒙的白色光華,就有一股徹骨的寒意襲卷而來。


    門外的韓修元,沒有了聲息。


    就在這時,唐慶峰動了,突旋偷襲,向楚若琳殺去。


    陳耀東發現了他的意圖,卻沒有動,時機沒到。


    就見楚若琳手一抬,嘭的一聲,大團白霧中,空中掉落一隻羊,正是唐慶峰所化。落在地上的時候,四隻蹄子有點打滑,看起來有些滑稽。


    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今天這一戰,無疑是三十年前那場大戰以來,最高層次的戰鬥,一位掌執神器的人間至強者,對一名天門境二重天和一名天門境一重天。竟然占了上風。實力委實恐怖。


    能以一己之力,鎮壓一國的聖階,人間至強者這個稱號,真是一點也誇張。


    陳耀東卻知道,楚若琳已經竭盡全力了。這是一種玄妙的感覺,他的靈犀之心已經到了極高的層次,直覺變得非常驚人。


    剛剛唐慶峰出手前的一瞬間,他就提前發現了。這已經近乎靈覺了。


    突然,陳耀東心中一動,看向了竇競潮,隻見他輕歎一聲,站起了身,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刀。


    所有人都有些吃驚,沒想到,第三個出手的,竟是竇家的聖階。要知道,按照派係劃分,竇家可以列入太後一係。


    反而是梁寒波這位軍方大佬,跟太後政見有些不合。


    結果,梁寒冰沉住氣了,竇競潮卻搶先出手。


    竇競潮緩緩道,“神器之威,確實非同凡響。楚若琳,竇某今日出手,是為了東齊。在這個大變|革時代,東齊不能亂。所以,你必須死。”


    楚若琳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著淡淡的不屑。


    竇競潮手持寶刀,向她走過去。


    陳耀東盯他的後脖梗,腦子飛快轉動著,思考著要怎麽樣,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楚若琳帶走。


    在場的人裏麵,有威脅的,就五位聖階。其中,來自青雲樓的李先聖,基本沒有什麽敵意,可以排除在外。


    梁寒波雖然還沒有出手,但是也可以列為敵人。


    也就是說,他動手的話,就要麵對四名聖階。


    最大的問題,還是楚若琳,她如果不肯跟他走,那一切都是白搭。


    所以,出手的時機,一定要拿捏得非常好。


    最好就是在楚若琳失去抵抗能力的時候,確保她不會反抗。又不能太晚了,萬一她被殺死,那就悔之晚矣。


    陳耀東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跟自己女人都要鬥智鬥勇。


    眼看著竇競潮要動手了,所有人下意識地屏住唿息。


    以一敵三,太後能行嗎?


    就在這時,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擋在了竇競潮麵前,正是一身大紅色嫁衣的新娘子。


    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雖說這是一場婚禮,作為新娘,本該是今天的主角。可是,在太後,和幾位聖階強者麵前,她徹底成了小透明,沒有幾個人將這場婚禮當迴事,也沒有誰關心新郎新娘的拜堂。


    大家都能清晰地感應出她的實力,宗師。在她這樣的年紀,可以說是極為驚人,曆年來,也唯有妖孽一般的張三和姬神月,能與她相比。


    但是,在這裏,除了極少數幾個,全都是宗師以上,別說是宗師了,連人間絕頂,都沒有說話的份。


    一個小小的宗師,竟敢擋在一位聖階麵前,也不知該說她勇敢,還是說她不知死活。


    陳耀東也愣住了,這傻丫頭,想幹什麽?


    楚若琳眉頭微微皺起,隱隱有些著急。


    “退下。”竇競潮語氣冰冷地嗬斥道。


    丁佩瑤的蓋頭並沒有掀開,她的聲音從裏麵透出來,很輕很輕,“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希望你們不要在這裏動手。”


    她的聲音雖輕,但是在場的人修為都不低,能夠聽清楚。這有些天真的話語,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個小娘子,也夠可憐的。好好一場婚禮,被弄著這個樣子,換作是誰,恐怕都難以接受。麵對聖階,她敢站出來,這份勇氣就相當難得。


    可惜啊,現在爭奪的,是這個國家最高的權|力,誰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宗師呢,就算她是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也僅僅是個天才而已。


    竇競潮眉頭微微一皺,不願跟她糾纏,手一揮,想將她推開。


    鏘!


    就聽到一聲龍吟般的出鞘聲,眾人心中一涼,隻見到一抹耀眼至極的劍光劃過。


    嗡——


    新娘子依舊站在那裏,手裏的劍已經出鞘了,劍身正在輕微震動著,震動聲由大變小,逐漸消失。


    這,怎麽可能?


    在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她隻是一名小小的宗師,竟能擋住聖階一擊。


    就算竇競潮沒有傷她的意思,但那可是聖階啊,兩人境界可以說是天差地別。隨手一擊,也絕不是一個宗師能抵擋的。


    “這是我的婚禮。”


    丁佩瑤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唿吸也變得有些急促,“我不許你們,在這裏動手。”


    一劍在手,她整個人氣勢變得截然不同,森然的劍意衝天而起。讓人不敢逼視,在場所有練劍的武者心中,更是被這股劍意壓迫,幾乎喘不過氣來,冷汗直流。


    “臥槽。”


    最驚訝的,還要屬陳耀東,他都驚了,“這丫頭,怎麽變得這麽強了。不對,是她手裏的秋水劍。”


    在他的眼中,仿佛能見到她的身後,出現了一道女人的虛影。


    “丁蘭!”


    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從幽冥大世界逃出來的丁蘭,竟然找上了丁佩瑤。


    “我早該想到的。”


    鄭覆海要借用後代子孫的鄭明浩的身體,才能複活。丁蘭找上丁佩瑤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不過,丁蘭此時的狀態,又不像是奪舍。倒像是跟秋水劍合二為一,難道,是附身到武器上癮了?”


    另一邊,直麵丁佩瑤劍意的竇競潮,心頭一緊,意識到碰到極為可怕的敵人,慢慢將刀抬了起來。


    ps:這是補昨天的那張,欠著一章,睡得都不安穩,一大早爬起來碼字,夠意思吧,來幾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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