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最好不要血口噴人,以你的修為,這裏隨便一個人都可以捏死你!”呂家老太太已經近乎於歇斯底裏,她自以為已經做了及其周密的計劃,不過隨著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脫離了自己的控製,到現在就連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出來數落她,這讓她怎麽能不抓狂。


    “哎呦?你確定?”陳祥龍一臉的有恃無恐,隨即仰頭朝著半空中大喊了一句:“二叔,有人要捏死我,你管不管?”


    “就是小兔崽子事多!”隨著一聲無奈的笑罵,大殿的角落裏走出一人,此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要不是他全身都罩在一個灰色的寬大鬥篷之內,完全屬於那種放在人群中極易被人忽略的存在。


    不過等大家看清他那鬥篷之上的圖案時,卻再也沒有人敢忽略他,尤其是呂家老太太早已經是把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可就愣是不敢再多說一句,那圖案是一朵盛開的變化,顏色豔麗,甚至讓人有種多看幾眼就會沉淪其中的錯覺,而這彼岸花所代表的,就是整個修真界最沒有人願意招惹的家族,九江陳家溝。


    之所以沒有人願意得罪,一方麵是因為陳家溝的人都修毒和暗器,而且在巔峰時期,曾經有人憑借陳家溝的獨門暗器封門刺,以證道巔峰的修為,刺殺過破五境的強大修士,雖然那名陳家之人也死在了大修士的臨死反撲之下,但這件事在當時也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畢竟修真界一直有“五境之下、皆為螻蟻”的說法。


    而這第二方麵,與第一方麵截然相反,陳家溝之人,除了擅長刺殺,更擅長的卻是醫術,陳家溝向來有“隻要還活著就一定能活著”的說法,也就是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得了多重的病,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救活,試想這修真一事,本就危險重重,誰願意得罪這樣的一個家族。


    “祥龍,你可別亂說話,我們老陳家,對,尤其是二叔我做事向來都是光明正大,要是你汙蔑人家被人給捏死了,我可沒法替你報仇啊。”陳祥龍的二叔名叫陳瘋,沒錯,不是風雨的風,也不是楓樹的楓,就是瘋子的瘋,單從字麵上就不難看出他的做事風格,眾人聽他說完這句話也是一陣咂舌,做事光明正大,也就你有臉能撒謊撒的這麽自然。


    “放心吧二叔!侄子我一向最佩服的就是二叔,一直都以二叔為榜樣,做事也是光明正大,先生也教過我君子慎獨,所以絕對不可能胡言亂語冤枉人家。”陳祥龍說的是一本正經,陳瘋聽的是滿臉堆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好了!那我們就一件事一件事的說!離家姑娘,你先說說昨晚你都聽到了什麽,是誰給十三先生下了毒?”最後又是亢家老爺子把話題重新帶迴了正規。


    “這個話題不用說了,十三先生卻是中了醉生夢死,下毒的就是朔州呂家的人,我聞都聞得出來,哎?還有一個!原來重甘長老也參與了!”陳瘋的話一出口,大廳之內再次一片嘩然,雖說陳瘋有瘋子之稱,那也是說他的戰鬥方法有如瘋魔,但是他在毒術一道上的功力,他要說第二,整個敦薨原絕對沒有人敢說是第一。


    “海瑞,你也出來吧!”書院弟子向兩邊讓出一條道路,露出不知何時站在後邊的海瑞,自從被白夜親口告知當時的真相之後,海瑞一直渾渾噩噩的待在牢房裏,直到幾天前,自己雙臂傷口愈合,卻發現旱魃一族的血種也已經被拔出,白夜到了最後還是在救他。


    曾經白夜代他一起經曆的種種,一遍遍的在眼前重演,直到剛剛陳祥龍來找到自己,他才知道自己昏迷之後發生的一切,是啊,那樣的一個人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殺死自己的未婚妻,而且還不給自己絲毫解釋。


    海瑞順著人群讓出的道路,先是走到了白夜身邊,海瑞的眼淚忍不住就淌了下來,此刻的白夜哪還有自己印象中的半點英雄模樣,短短半月時間,原本身材有些微胖的白夜瘦的眼眶都已經深陷,現在昏倒在地,輕輕的靠在幾位弟子的身上,臉色烏黑,雙目緊閉,嘴角和胸前還留著剛剛噴出的血跡,海瑞再也忍不住,跪倒在白夜麵前放聲大哭起來。


    “先生,你炒的雞為什麽這麽好吃?跟家裏的一個味道!”


    “先生,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變成你這個樣子?”


    “海瑞,這個世界還很大,你還需要更多的去了解它!”


    “海瑞,不要著急,你還很年輕,以後的機會還會有很多!”


    以前的一幕幕再次如利刃般貫穿著海瑞的胸膛,他重重的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站的筆直,從未有過的筆直。


    “當年晚輩的未婚妻與人媾和,欲謀害弟子,被先生所殺,先生為了照顧我的顏麵始終不說出真相,弟子鬼迷心竅,主動找到旱魃一族的魔帝獲得血種,欲找先生複仇。”


    “期間所作所為,已與禽獸無異,王瑤是我擄走種下旱魃血種,翰林街坊市上前家居民,是弟子與呂浩為救魔帝脫困,親手所殺,弟子雖入魔,但是頭腦尚自清醒,所作所為,皆是自己選擇,呂浩當時並未入魔,更不可能為玄武封印中的魔帝所控製,所以翰林街坊市罪行,應由弟子二人承擔,至於其餘呂浩所作所為,弟子雖未親眼所見,但想來也並非是他人逼迫。”


    “弟子辜負先生教誨,現在雖然已經幡然醒悟,但是所犯下罪行卻無法彌補,弟子願意一死,以報先生教誨之恩,以贖弟子所犯之罪,隻願先生能逃過此劫,弟子來生再來尋您!浩然天地!正氣長存!”


    海瑞說完一個墊步,直直對著呂家所站之處撞去,呂家之人慌忙閃避,海瑞一頭撞在大殿石柱之上,鮮血濺的呂家人渾身都是。


    “呂家賊子,現在還有何話說?”此時呂家之人已成為眾矢之的,呂家老太原本還想狡辯,但看著周圍不善的眼神,恐怕自己再說一句就會被人當場擊殺,隻好把話硬生生憋了迴去,隻把目光投向大殿之上的重甘長老,現在也隻有她用武力才能挽迴敗局,否則後果實在難以想象。


    重甘的雙手一直死死的抓著座椅的扶手,她萬萬想不到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現在所有事情的關鍵都集中在白夜身上,如果沒有白夜,書院弟子不會嘩變,如果沒有白夜,大部分的家族也隻會袖手旁觀,家族之間,不過都是為了利益,現在唯有殺了白夜,今日尚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整個敦薨原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重甘長老決心已下,暗自給了呂家老太一個準備動手的眼神,隨即對殿內諸人說道:“本座誤信他人,實在是愧疚難當,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幫十三先生解毒,陳瘋兄,還請你出手為十三先生診治,無論有什麽要求本座代表書院全部答應。”


    “這不用你說,毒已經解了,雖然我與白夜兄從未蒙麵,但從我侄兒口中得知白夜兄與我脾氣甚是相投!至於書院報酬,我也沒什麽看得上的!就免了吧!”


    “二叔,先生毒已經解了,為什麽還不醒來?”


    陳瘋嗬嗬一笑“畢竟也是能毒倒破五境大修士的醉生夢死,完全醒來最起碼也得兩個時辰的時間,這樣吧,本來我這次就是來接你迴去,正好咱九江陳家溝最適合療傷,事不宜遲,飛行獸就在外邊,就邀請十三先生去咱陳家溝待一段時間,等他傷好了,叔叔我也可以跟他比拚下酒量,在就聽說十三先生酒量驚人,打架我雖然不是對手,但是酒量這個事我就沒有服過誰。”


    “好嘞!”


    “對了,你這些同學願意去的咱一起帶上,人多熱鬧。”說完這些陳瘋再次陰測測的盯著呂家之人:“你們與白夜兄之間的恩怨,老子不便插手,等白夜兄痊愈,肯定會去找你們算賬,老子勸你們一句,以後吃飯喝水都小心著點~~~”說完便扭頭出了大殿。


    經過此事一鬧,書院的大部分弟子都跟著自己的家中長輩返迴族中,唯有樂佳、藏龍、高飛、佳薈、李凱、溢鑫、瑩漣、偉鵬八人隨白夜前往陳家溝。


    等眾人坐上飛行巨獸之後,一直以來一副高人模樣的陳瘋一屁股坐在巨獸身上,順手從懷中拿出一個酒葫蘆猛灌了幾口,然後開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二叔?你這是?”


    “別說話,趕緊跑,我已經聯係上你父親,他正帶著族人前來接應,你家先生的毒我解不了,剛剛重甘已經露出殺氣,所以我隻好漫天扯謊唬住他們!”陳瘋說完還不忘擦擦額頭的冷汗!


    此時的元老殿之內!


    “奶奶,重甘院長,弟子敢保證,那白夜的毒絕對沒有被解,而且他必定已經元神受損嚴重,而且又無法在這個時空恢複,如果現在讓他走了,萬一找到什麽辦法恢複,那我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看重甘還在猶豫,呂浩早已經急得滿頭大汗,自己今日所作所為,無異於已經自絕於天下,除非白夜等人被殺,自己可以編造出無數的謊話為自己洗脫罪名,反正到時已經是死無對證,要是不能今天將白夜一行人趕盡殺絕,從此之後自己必將成為過街老鼠。


    “重甘院長!孰輕孰重?唯有一搏!”


    “好!那就再信你一次,本座隨你們前去截殺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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