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梢一度懷疑自己沒法參加之後的比賽了,因為他在那種奇奇怪怪的狀態中持續了很久,我們稱之為“醉藥”或者說“補過頭了”。


    但是過了三天之後,他生龍活虎起來,從穀家的宅邸裏醒了過來,找到管家,從他那裏聽聞了一些消息,諸如:


    “敖清一串三,成為最終篩選賽上最耀眼的星。”


    “蒼冰嶼寶藏弟子薩沙重傷之後直接被掌門人接走。”


    “三刀武士原來還有藏刀,現在沒人弄得清他到底有幾把刀。”


    諸如此類關於賽場上的消息,全部都是穀千裏收集了留給他的,一共三十二人晉級了最終的英豪角逐,其中他最關心的消息是甘軒寧,幾日之前已經隨著鎮鏡山的隊伍一起迴去了。


    關於英豪會的更多,柳葉梢現在才知道,英豪會的目的不是決出一個人冠以英豪的名頭,而是各類不同的領域有不同的名頭,諸如劍豪,刀豪,這種冠以年輕人中的第一劍,或者第一刀,這種對應使用兵器的官方認可。


    主要是大夏帝國的認可。


    可這個認可,臨近的另外三國也是認可的,在北芎國、大斯國和波涼王朝,這個英豪的名頭都很好使,都會受到極高的待遇。


    具體的作用柳葉梢也弄不明白,他參加英豪會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給劍門,或者說自家師父,那所謂的大夏第一劍,掙點光,順便讓師父得知自己在尋找他的信息,傳遞個信息出去,另一個目的更簡單,他想知道自己的實力在這些年輕人裏邊到底算什麽水平。


    講道理,柳葉梢從接觸源氣到現在不過一年時間,算精準點,才十五個月有餘。


    誰從零到源湖境隻要了十五個月呢?誰有這本事啊,柳葉梢的存在就好像無中生有一樣,他的所有狀況都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規則——甚至他本身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連丹宮都沒有,也沒法自視自身,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情況,那感受可是玄之又玄的,他問過甘軒寧,問過雨中鶴,問過金多多,問過很多人,他們從一開始修煉都能自視自己的丹宮,而實力的高低也正是取決於那丹宮中的源氣狀態。


    自己的實力高低完全靠智腦的狀態麵板,上邊寫著的“世界等級”是多少,是什麽,就是什麽。


    其他的一無所知,包括自己的實力。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能用這個世界的道理來算,來考量,可是終究還得有個數吧,他得知道在什麽人麵前能夠豪橫,在什麽人麵前得認慫,這是最基本的處世之道吧,豪橫錯了人容易死,認慫錯了人多丟臉。


    金多多來京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就是讓柳葉梢來參與一下,而自己也參與一下,自己早早淘汰的這麽多天裏,那生活別提多開心了,二十幾年,又沒離開過河灣城,成日和生意以及叨叨的父親打交道,誰頂得住啊,每天什麽娛樂活動都沒有——時時刻刻有人盯著他,哪兒能自由自在啊。


    在京都就不一樣了,這穀千裏是京都有實力的年輕人,雖然修為不咋樣,可是實力不僅僅是修為啊,這京都地頭蛇的名號給穀千裏完全沒有問題啊,雖然沒有太大的權利或者實際力量,可是穀千裏會玩啊,在金多多眼裏,會玩才是最大的實力。


    修為再高也沒聽說過誰長生不死,活得再久,也沒誰寫一本《世間快樂記載》出來,大家不過都是這人間的遊客罷了,誰最能夠享樂,誰腦子裏這輩子分泌的多巴胺最多,誰就是這世界最有出息之人。


    這是金多多的認知。


    而他也在實際踐行著,當然,作為一個商人,他發覺這京都最大的商機就是一切都那麽傳統而複古,根本沒有新興科技的影子,沒有一點工業化的意思,全部都是千古以來傳承下來的經典做法,那河灣城的一切仿佛和這裏一點關係都沒有。


    金多多的本質是個生意人,是向錢看的,而他的心裏,有了錢才有所謂的快樂,才能自在玩耍,享受人間極致的快活,錢從哪裏來?自然是從一雙銳利,能夠捕捉商機的眼睛裏來啊,這一趟走下來,全程他都在考量柳葉梢那套工業化之後的理論。


    那這京都的生活完全會被翻個個兒了,這中間有的利潤,那可是幾百個幾千個金多多不敢想的啊。


    金多多想了那麽些個,看了那麽些個,完全忘記考慮從舊到新該走的漫漫長路了,他的心裏全是恨不得早點迴到河灣城著手忙活自己手裏的工業區計劃了,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在有限的時間裏享受這京都所有的玩樂項目。


    將那些能夠享受到的全部享受一遍。


    柳葉梢醒來之後,最終篩選賽已經接近落幕了,他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接下來的英豪選拔會了,那可就是真正的英豪會了,競爭會更加激烈不說,那些人的實力可以說是這片大陸年輕人的頂尖存在了。


    至少這是明麵上的頂尖存在,畢竟柳葉梢接觸到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可真是一點兒也不少,就算是敖清,這皇家的子弟,很多深層次的東西,皇家的管事者也不會告知與他,他雖然算不上是繈褓裏的花朵,可比之柳葉梢這種純野生的來說,確實差了些味道。


    柳葉梢醒來的時候,金多多不在,穀千裏也不在,這兩個家夥早就逍遙的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有管家一直默默的聽令於穀千裏,守在柳葉梢的門前。


    一問,方才知道,這兩人竟是兩天兩夜沒有迴來了,還交代給管家,若是柳葉梢醒來,這些源石拿著自己恢複——可柳葉梢現在哪裏需要恢複啊,因為藥丸的緣故,柳葉梢甚至還升了一階。


    他現在是三階源湖境的源師了。


    柳葉梢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和空蕩蕩的院落,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傻傻守著他,不知道是為了暗門特字組的修煉房,還是為了彼此感情的林河邊來了,望著那兩輪月亮,他突然心想,若是在鎮鏡山,這兩輪月亮會有怎樣的美色了。


    這時候,他才覺得,鎮鏡山的那些時光,怎麽算都是快樂的,披著朝霞練劍,和李劍仙拌嘴,時不時找甘軒寧切磋,又在星光之下聽李劍仙吹牛逼,一起喝酒,給李劍仙講述自己在地球的天方夜譚般的故事經曆。


    還有和林河邊在暗門的短暫時光,以及林河邊講述自己在河灣城城外碼頭的那些個故事。


    柳葉梢發現自己的迴憶不再是地球上和戰友的日日夜夜了,雖然那日日夜夜迴想起來也難以忘懷,可是當自己思念的時候,想起來的不再是地球的那個小小公寓,而是鎮鏡山那個山上的小院落裏邊的小屋子,以及山裏那個摸不著門的神奇山體內部的屋子。


    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那笑聲越來越大,官家的眼裏看著,柳葉梢是仰天大笑出門去了。


    多愁善感的時候,最有意義的就是一杯專供多愁善感的酒,而柳葉梢最喜歡的地方,也正是那不同地方的不同酒館,如果說有心茶館對應的酒館是最大的,最隱蔽的,最高入門界限的,那柳葉梢現在坐著的酒館,就是最小,最大庭廣眾,最有人間煙火氣息的。


    這家小酒館,柳葉梢甚至覺得穀千裏也不知道它在哪裏,柳葉梢從穀家宅邸出去,先走到了京都最大的大道上,然後上了那公共的馬車,是的,京都甚至有公共馬車,隻要出錢就能上去,不論你是誰,你都可以坐京都馬車。


    他坐到了自己沒有到過的一站,看著街上的金絲紅緞閃閃發光,他甚至閉著眼睛,隻靠神識走了一遭,然後到了這個金絲紅緞最少的,也離街邊最遠的小酒館,酒館的名字就叫酒館,沒有任何其他修飾的酒館。


    這裏的酒還真不耐,到底身處京都,品味果然決定了其存在性質,手裏這杯叫做“紅緞”的酒,喝起來有葡萄酒的滋味,這又讓他牽腸掛肚起來,因為那味道實在太像地球上的葡萄酒了。


    味道是喚起人類記憶的一條途徑。


    甩了甩頭,柳葉梢告訴自己,自己是來喝酒的,他的一身修為都藏了起來,他知道,今天對於自己來說是個喝酒的好日子,是個再好不過的時機了,他喜歡一個人獨處喝酒的時光,而一直沒有得到機會。


    柳葉梢甚至連神識都沒有擴散出去,而是迴歸了一個最基本的正常人的狀態,用耳朵,用眼睛,用鼻子和觸覺,去感受這個世界的一切。


    以至於他連這酒館裏,坐著一個一手拿著小笛子,一手上立著一隻小鳥的人都沒有看見,他的臉上掛著深邃難明的微笑,坐在酒館不起眼的角落裏,整個酒館都沒有人看他,哪怕這人的氣質與酒館的氛圍格格不入,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而這人正目不轉睛,煞有興趣的盯著喝著酒的柳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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