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醉香樓迴來的路上,柳葉梢有一事不解,想不明白,一直在沉思,一旁的金多多看著柳葉梢沉思的樣子,還以為他又陷入了迴憶的旋渦,的確,搞不清楚情況的人看著柳葉梢的眼神確實有點心裏沒底,他在轎子裏透過轎頂的天窗往外望向天空。


    兩輪月亮相互依偎著。


    柳葉梢實際上在試圖理解這兩個月亮的科學道理,因為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麽兩個月亮能夠依偎在一起而不是分開來,各在一方,按理說,若是次月是主月的衛星,那麽兩個月亮在天空上的表現不應該是這樣的。


    再其次,當柳葉梢上轎子之後,在金多多一堆彩虹屁中嚷嚷著要看紙上寫的詩詞時,柳葉梢也打算跟金多多解釋一下在摘月閣上見到的奇幻場景。但是當他拿出那張紀錄著所見所聞的紙張時,他整個人都傻了。


    那張紙上沒有一點痕跡是他留下的,或者說,那明明是他寫下來的東西,上邊的字卻一個都看不明白,他徑直遞給金多多看,並且試圖從金多多的臉上看出點什麽東西來。


    但是金多多看完之後第一反應是:“柳哥哥,這是加密通信嗎?我咋一個都看不明白?”


    別說金多多一個字也看不明白了,就算是柳葉梢寫的字,他現在也一個都讀不懂,那上邊一個個方塊字成了條條線線,完全沒有一點字的樣子,幾乎就是毫無道理的存在了,而柳葉梢想要解釋自己的所見所聞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從何講起,那種熟悉卻陌生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就好像你要去做某件事情,前一秒你還記得,可是後一秒忘得幹幹淨淨,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多重要的事情都隻有一個影子留在腦海裏,你試圖去努力憶起,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直到垂頭喪氣的放棄迴憶。


    柳葉梢此刻就在這個狀態,他還能想起來在月亮上看見的金龍。


    “我在月亮上看見了金龍!”柳葉梢一本正經的說,他拿著自己寫滿自己都讀不懂的紙,指著說。


    “金龍?呃,請問是我金家那個金龍哥?”金多多一臉懵逼的望著柳葉梢。


    “不是人啊,就是那麽長,那麽大的,金色的,龍啊!龍你知道嗎?”柳葉梢麵色誇張起來,手足舞蹈試圖描繪出自己的所見,他有些著急,他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完全失去自己的記憶。


    柳葉梢猛然想起電影美人魚裏邊的場景,突然心涼了下來,意識到自己見到的生物,怎麽說這金多多也不會相信的。可是他能夠確認自己的所見是真的,他做過抗幻覺鍛煉,哪怕地球上最厲害的致幻劑到他身體裏了,他也能挺過來,分得清什麽是虛幻,什麽是真實。


    “算了,可能是我思鄉心切吧。晚上迴去還有什麽項目?”柳葉梢這一天過得並不簡單,在那種玄妙的狀態裏,雖然出來之後感覺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可是時間是要有參考才有意義的,當他出來的時候,自己身體確實沒有變化,沒有變老,身邊的人也保持著上幾秒的動作,可是在那種狀態裏邊的時候,自己明顯感受到時間仿佛變慢了。


    對身邊世界的一切都感觸加深了,好像整個河灣城,整個大夏帝國,整個大陸,整個世界,包括月亮上的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隻不過自己的識海容納不下那麽大的信息量,自我保護了,然後一點點,迅速的全部忘記了,那種感覺就像生死之間,掌控了世界的最高真理。


    成為了世界的意識。


    而那種意識隻是現實時間裏的一個瞬間,醒來就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


    柳葉梢歎了口氣,好像失去了很多似的坐了下來,也不聽金多多給他推薦的夜晚的項目,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這一晚上亂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上那種狀態之後的頹疲,鬆懈下來的一瞬間差點直接睡著。


    “別說了,啥活動也比不上給我安排一張大床來的舒服。多多,明天我們去茶館,或者你家的茶亭,兩壺好茶,我給你講講我的一些想法。”柳葉梢是該跟金多多詳細地說點正事了。


    ......


    入夜,柳葉梢在金府睡得香噴噴,夢裏什麽都有,忘記的全都能想起來,就好像夢境是另一個維度,入睡是進入的唯一途徑。


    月黑風高,不對,兩個月亮的天空格外亮,月亮鳳高。


    正是搞事的好時機,隻聽河灣城西北方向,也正是靠近滄江的醉香樓方向,傳來一聲巨響,柳葉梢從夢裏驚醒過來,整個人條件反射的穿好衣服然後警戒姿態摸出了房門,到了房頂上。


    金府的房子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比起來,站在房頂還是能夠看見大部分河灣城樓房的房頂的,可以說是一收眼底。


    他眺望著西北傳來巨響的方向,那邊火光衝天,一整棟醉香樓全部籠罩在火光之中,稍等了片刻,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隻聽得那火光之下有著人喊聲,柳葉梢沒有在意那聲音,多半是城內救火的著急聲切。


    繞著金府走了一遭,沒有任何異動的樣子,折返迴了自己的房間。


    待得柳葉梢睡著之後,房內陰影裏走出一人來,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柳葉梢,然後推開門徑直離去,這人身上的衣服鑲嵌著金色的錢幣,想必是金家某位隱藏的供奉大人。


    一麵走一麵喃喃道:“這小子還挺警惕的,暗門現在還算有點出息。”院裏走了幾步便消失不見。


    柳葉梢在床上翻了個身,睜開眼來,心裏一頓忐忑,他從外邊迴來之後,就感受到屋裏有人的氣息,這不是實力能夠掩蓋掉的東西,也不是柳葉梢用實力判斷出來的,而是久經沙場之後的一種直覺,他知道屋內有人,而這人實力一定高超無比。


    好在,這人沒有偷襲的打算,柳葉梢隻能等他自己離開,心裏默默的祈禱。


    來者善,就不是什麽麻煩事,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麽值錢,亦或者值得被打探的事情,柳葉梢的猜測倒是挺準,覺得這人要麽是金家的人,要麽是搞破壞醉香樓的人,要麽就是什麽神秘的過路人了。


    弄不明白的事情沒必要揪著不放,特別是晚上,特別容易影響睡眠,柳葉梢知道怎麽調整,隻是片刻,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在院裏茶亭和金多多碰麵之後,柳葉梢先是問了關於昨天爆炸的事情,然後又問了問關於金家有沒有什麽神秘長老的事情,以及金家最高實力的人是誰。


    金多多奇怪的看了柳葉梢一眼,柳葉梢才反應過來這種事情是家族秘辛,不能隨便說的,柳葉梢和他的感情還沒到交底的份兒。才反應過來,解釋了一下自己昨天的遭遇。


    當金多多聽到昨天柳葉梢還巡查了一下金府的時候,備受感動,想著柳葉梢那麽困了,聽到異響還能幫他家巡視一番安全與否,簡直是好兄弟啊,然後便交代了後邊那人的身份信息。


    話還沒說完,正主就到了。


    “多兒,”從院門外走近來的人身材高大,和金多多沒有什麽相像的地方,唯獨是兩個人的頭發,都很稀疏,而且淡淡的泛著點金色,柳葉梢越看越覺得這人眼熟,再想到昨天神識裏感受到的那個離開的背影,心中便肯定是昨夜所見之人。


    “不要什麽都跟外人講。”這人是金多多的爺爺,金覺有。他身上一身金袍,或者說是金色為底色的袍子上邊還鑲嵌著看上去堅固且奢華的金錢幣。這人風度翩翩,雖然沒幾根頭發,但是梳的整整齊齊,麵色紅潤,看不出年紀。


    “爺爺好。”金多多站起身來先開口說道,然後柳葉梢跟著站起來,也叫了聲:“爺爺好。”


    “哼。小鬼,誰是你爺爺?”金覺有看著柳葉梢打趣說道,“冒昧了,在我們家鄉,朋友的爺爺,就是我的爺爺。”柳葉梢微微彎腰以示尊敬,臉上掛著一絲不苟的微小,以示禮貌。


    金覺有不吃這一套,隻說到:“那朋友的老婆,是不是你的老婆?”


    柳葉梢臉色一垮,有點尷尬,接著說道:“那不能夠,在我們家鄉,朋友妻不可欺。”


    “有點意思。”金覺有本以為這人亂扯自己的家鄉來當做套近乎的擋箭牌,這會兒這麽一說好像還確有其事了。


    “我來找你不是說閑話的。昨天你出去那一趟,在我眼皮子底下。”金覺有說完,看柳葉梢臉色如常,心裏想了一下,又說:“看你樣子,是知道我在你房裏了?”


    柳葉梢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哼,小鬼還有兩把刷子。”金覺有笑了笑,看柳葉梢這毫不畏懼,也毫不怯場的樣子,心裏多少有幾分賞識。


    “小鬼,軀殼升天,你聽說過嗎?”金覺有坐下到小亭子裏,端起原本是金多多的那杯茶來,看著柳葉梢,平靜的說道。


    柳葉梢心裏咯噔一下,不知道這金覺有是什麽意思,一瞬間在他心裏穿過無數個猜想,又看了看金多多的表情,他聽到這個詞匯一臉的不明白,這是騙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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