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弟!”司之的反應最激烈,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給了徐佳宜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捏捏鼻子捏捏臉,就好像在核實這一切的真實性一樣。


    “真是徐佳宜。”雨中鶴也有點驚訝,這次出行的任務看樣子是可以完美收官了,而林河邊看見徐佳宜也笑了起來,在暗門裏他是見過徐佳宜的。


    “雨師兄,林師弟。還有這位是?”徐佳宜的表情沒有司之那麽誇張,相反,他顯得比較淡定,見到柳葉梢三人走過來,微微笑著打著招唿,司之則是站在他的一旁。


    “這位是我們暗門新晉的特字組組員,柳葉梢。”司之連忙介紹說道,柳葉梢也迴之以微笑,柳葉梢的心裏其實覺得非常奇怪,他能明白,隊伍裏的另外三人現在被重逢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沒能反應過來,這是正常的,而他作為隊伍裏的唯一一個與徐佳宜沒有打過交道的人,在這件事情裏邊本來就更像一個旁觀者。


    可以看到事件中的很多不尋常或者說被忽略的東西,柳葉梢有些理解羽長老的想法和思路了,派他來執行這個任務,從讓他當隊長開始,便有其特殊意義,讓他當隊長就是看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隊長身份影響整個隊伍的任務執行,而事實是,柳葉梢確實很有自知之明。


    其次,讓他加入這樣一個隊伍去尋找失蹤的弟子,以及可能涉及到的隱秘事件,確實可以作為隊伍裏的旁觀者,事件中也提出了很多不同的思路。


    這會兒柳葉梢已經在思考所有人經過這番喜悅之後會思考的內容了,既沒有寒暄也沒有自我介紹一番的意思,而是幾乎可以說是毫不客氣的,對麵前之人發問了:“徐師兄加入暗門多久了?小師弟我進了暗門就頂替了你的位置,真是很抱歉。”


    柳葉梢總覺得麵前這人怪怪的,雖然說暗門中人多多少少有些自己的性格,可是能和司之交朋友的,還被綁架走了的,怎麽也不會是現在這個狀態出現在眾人麵前,怎麽說呢,就像沒事人一樣,好像無事發生,數月以來被雨家綁走,綁到軀殼升天的人不是他一樣。


    “也有數年了,”徐佳宜的迴答有些模棱兩可,但依然是微笑著,一臉的和善模樣:“柳師弟不比如此,有能力的人自然會被選中,況且,這次我在這裏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或者說,讓大家幫忙跟羽漫山帶句話迴去。”他直唿羽長老的名字,讓柳葉梢心中的質疑更重一分。


    雨中鶴似乎也覺得有些奇怪,麵前的人正常的有些過分了,淡定的模樣不像是被綁架之後的久別重逢,而是某個假日結束後的再相見。


    “徐師弟,我們坐下說。”雨中鶴的心態轉換的很快,司之也看出了徐佳宜似乎要帶來一些不同尋常的消息,他的心裏有這種預感。


    徐佳宜文質彬彬的,伸手示意四人坐下,然後叫來茶館的小二,上了兩壺羊奶茶。


    他先給雨中鶴倒上茶,然後是柳葉梢,司之,最後才是林河邊。


    “我打算離開暗門。”奶茶在碗裏蕩漾,而他這句話在每個人的耳邊蕩漾。


    司之哪怕心有所感,麵前這人好像有什麽不同了,可說不出來,覺得他是否要離開了,可又不敢相信,哪怕真正的從他嘴裏聽見這話,也難以自持,手一抖,竟是抖灑了碗裏的奶茶。他愣愣的盯著麵前的人,眸子裏像是有火在燒,那火眼金睛一般地想要看穿麵前的人心中所想。


    雨中鶴則是默默的讀心麵前的人,卻發現壓根讀不出什麽東西來。


    柳葉梢則是細細品嚐著手裏的羊奶熬製的奶茶,麵前的徐佳宜他已經斷定歸屬去了軀殼升天了,現在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以及試圖套出更多關於軀殼升天的信息,至於為什麽要離開暗門,為什麽要加入軀殼升天,這與他無關,他與徐佳宜毫無瓜葛,不過是同門師兄弟罷了。


    “為什麽?”倒是林河邊先問了出口,司之愣著在,奶茶潑了都沒反應過來,而雨中鶴目光炯炯,很明顯在最大力度的試圖讀心徐佳宜,至於他的柳哥,則是一臉沉思模樣,此時此刻正該他林河邊開口發問了。


    “林師弟,人各有誌。你為什麽來暗門呢?”徐佳宜臉上的微小讓人看著難受,就好像那不是他的臉一樣。


    “我?因為柳哥要去鎮鏡山求劍,所以我跟著我哥,沒問題吧!”林河邊笑嗬嗬的說著。


    “你看,你在暗門是有原因的,那麽我離開暗門也是有原因的,我的誌向不在此。至少,現在不在此地了。”徐佳宜的眼裏迸出光彩,就好像他真的在這段時間裏找到了新的目標。


    “為什麽?徐佳宜,你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威脅或者蠱惑?”作為暗門的人,司之的這話確實有失水準了,可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徐,你知道,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或者說,那個曾經夢想在暗門做出一番事業,建立自己心中的公正,追尋世間正義的人。”


    司之把手裏的奶茶一飲而盡,好像那是一杯好酒。


    “你是不是想問,軀殼升天?或者至少想問問,雨家?”徐佳宜沒有迴答司之說的話,他的眼裏沒有司之對他的那種兄弟之情,仿佛曾經兄弟間的豪言壯誌都是過眼雲煙,他看著雨中鶴的眼睛,徑直的看著他的眼睛,哪怕他知道和讀心之人對視,會讓讀心之人事半功倍。


    “我可以直接解釋給你聽。”徐佳宜依然滿臉的笑意,“但不是現在,也不在這裏,我們去酒館一敘,對了,柳師弟,那裏還有一個你的故人在等著你。”


    “是瓦裏安嗎?”柳葉梢已經知道麵前這人歸了軀殼升天了。


    “你是個聰明人。”徐佳宜說著便站起身,留了源石在桌上,然後徑直向後廚走去。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之滿臉的沮喪,他這會兒也意識到接下來的事情會怎樣發展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過程,可是結果非常清晰了,他們的任務恐怕到這裏就徹底完成了,但是到這裏,也徹底沒法完成了。


    “雨中鶴,事情怎麽會這樣?”司之走在雨中鶴的身後,迫不及待的雨中鶴得到的一些信息,那些通過讀心術得到的內容。


    雨中鶴隻是搖了搖頭,沒說是沒讀出內容,也沒說是那內容實在難以啟齒。


    司之走的每一步路都那麽煎熬,曾經的好兄弟走在最前麵,風輕雲淡,而就是這風輕雲淡的模樣讓他難以忍受,四人一路走來有驚無險,可若不是柳葉梢神通廣大,換個人去和瓦裏安對接的話,估計早已經屍骨無存了,可這一切都是為了好兄弟徐佳宜啊,徐佳宜為什麽會這麽做啊!


    暗門,鎮鏡山,都待他不薄啊,那所謂的更好的發展和更好的前途,改變了的誌向,就是加入軀殼升天嗎,那種無所不作,無所不為的恐怖組織嗎?司之一想到,曾經的同窗好友,如今變得這樣毫無感情,而往後更是不知道會做哪些事情,那些原本口中的正義,如今都去了哪裏?


    軀殼升天!軀殼升天!


    之前的司之隻是覺得不正之事終將得到懲戒,軀殼升天便是那“不正”,可如今連至交好友都如此境地,他把這一切都怪罪給了軀殼升天,軀殼升天的手段難以想象,一定是軀殼升天才讓徐佳宜變成這般模樣,在司之的心裏,軀殼升天已經成了永恨。


    司之一直在尋找肉眼可見範圍內徐佳宜的肉身上邊有沒有什麽手術痕跡,比如特別的洗腦方式,操縱人的植入體,這類玄玄難以言的東西。


    可他沒有發現。


    “司,不必擔心他們對我怎麽樣了。”快到了酒館的門口,徐佳宜走在前麵頭也沒迴,卻仿佛能夠感受到司之打量他的眼神。


    “我很好。”徐佳宜說這話,幾乎毫無感情色彩。


    司之隻是看了看他,心裏有一萬句想說的話,張了張嘴,又塞了迴去。


    他想看看徐佳宜究竟會說些什麽。


    酒館是沒有包間的,四人隨著徐佳宜,一同走到了酒館深處,這裏有張木桌,木桌的盡頭坐著那個耍了柳葉梢的人,瓦裏安的臉上也是微微笑著,那笑容和徐佳宜的笑容有些類似,就好像看穿一切,好像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那是極其自信之後才會有的笑容。


    “老朋友,又見麵了。”瓦裏安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向柳葉梢走去,滿臉的笑意,讓旁人覺得這好像真的是兩個許久沒有見麵的老友。


    “是啊,瓦裏安,好久不見啊,當然,也或許我從沒見過你。”柳葉梢話裏有話,誰知道麵前這個“瓦裏安”是瓦裏安套用了誰的身體呢?大概隻是一具虛假的,受人操控的行屍走肉罷了。


    “哈哈哈哈,柳兄弟真是聰明人啊,這話都說的這麽好聽。好了,小徐,你坐下吧。客人們,也坐下吧。”瓦裏安稱唿徐佳宜為小徐,“好酒已經上桌了,現在,就看你們各人口味了。”他一揮手,指了指桌上五花八門的酒類,然後還煞有其事的介紹了一番。


    “長話短說,是我囉嗦了,還請慢用。小徐,接下來,你還是跟你的老友們,好好講講吧。你看看,司之的眼睛盯著我,就好像我是他殺父仇人呢。哈哈哈哈哈。”瓦裏安突然就笑了起來,這人的人格好像及其的不穩定。


    “好。”徐佳宜先是迴答瓦裏安,然後才麵向眾人,開口道:“軀殼升天,諸位想必很熟悉了。雨家帶走我的時候,我以為他們要以要挾我來讓雨中鶴就範,可我萬萬沒想到啊,我才是軀殼升天的目標。當然,現在在你們看來,軀殼升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毫不誇張的說,他們擁有了我。或者說,我的這具肉身。”


    說著,他脫下上衣,然後轉過身去,露出了後背,他的一整根脊柱都變成了散發著淡淡藍色光芒的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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