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徐微等人,皆是服下了那由“淨水月”所泡製的解藥,各自調息了一番,才又與眾人,來到了這城主府的主殿內。


    一如既往的是由,那周邊耀耀生輝的寶光珠石,將整個大堂照得錚亮,甚至,好似是有點刺眼的感覺。


    幾人皆在堂內,


    除了那已昏迷不醒的楚苓兒,還在那秀閣靜養療傷之外,楚臨風、楚岩、徐微等人皆是坐在了,那宴席的兩旁。


    就連那一直不盛喜愛湊熱鬧的林老,此時也是端坐在了,楚淵左席的位子上,眸子中仿若透著了淡淡的喜意,儼然,如今事情發展成了這般形勢。


    自然是眾人都樂意看到的,


    除了,那人除外,那在場間,被一條泛著了青藍色的魂繩,捆住了身形的樊江璃。


    在一旁惡狠狠地,看著了席位上的眾人。


    那般披頭散發的模樣,真是極似了,那從幽冥殿中跑出的厲鬼,看上去極為兇厲、滲人的樣子。


    身上都好似不知道,在哪裏沾染著鮮血,衣裳已被那雷擊打得有些破爛,真的是十分狼狽。


    “淵子,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女人?”


    “她可是當年,毒殺素素的那名真兇麽?”


    林老的眸子中泛著一股子戾氣,仿佛即刻便要跳起來,將那場間的女人殺了似的,顯然,是與他口中所提的,那位名叫素素的關係不一般。


    周身,那略帶些灰白色的驚世魂力,在其掌間、須髯之間不斷地浮動,實在是,動了真怒的模樣。


    “我已廢了她的魂力,讓她不得再為禍世間,林叔饒她一命可好?”


    已坐在了,那首席位子的楚淵,此時竟是十分艱難地開了口,為她求情道。


    “當年,確是素素對不起她,尚且,她與我畢竟是有著幾年,夫妻的情分。”


    “我實在是難下殺手!”


    楚淵的眸中,好似是有著些許的愧疚,雖不知道對誰,但好在林老終是鬆了口。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便不摻和了。”


    “但你定不能再對她心慈手軟,將她放了,不然今後定是禍患無窮!”


    林老在旁徐徐歎了口氣,說道。


    神情間,盡是些警戒之意。


    “林老放心,我會將她囚禁在,這城主府內的‘青雉大牢’內,讓她常伴清燈古佛,來贖清她的罪孽!”


    岩城城主楚淵,終是麵色一鬆,隨即,便對著身旁招了招手,召喚來了幾個下人,欲要將那魔女押下去。


    不讓眾人看見心煩,


    “哼,你現在在此,又裝什麽好人的麵孔,真是讓人惡心!”


    那樊江璃的神色中盡是鄙夷,好似,在她的心目中,根本就瞧不起楚淵的這般為人樣的。


    實在是厭惡至極,


    “你不要誤會,並不是我有意要放過你,而是素素在臨終前的遺囑裏,望我放你一條生路。”


    “我隻是遵循她的遺願,不然,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食爾血肉,又怎會替你求情?”


    “讓你如此逍遙快活?”


    那楚淵在此一陣氣極,已是極為震怒得說道。


    “素素當年,早便知道了你下的血蠱,我們有好幾種方法將其除掉,卻被她嚴詞拒絕了。”


    “她想用她的死,來換迴你的悔悟,卻不曾想,讓你變本加厲,竟是喪失了你心底的最後一絲善良!”


    “實在是傻到了極點,她不知道,人心這東西,永遠是最難估測的…”


    “即使是賠上了性命,也可能是血本無歸!”


    楚淵此時好似是極為痛苦的,麵露掙紮之色,儼然,是迴憶起了什麽往昔的事情。


    饒是讓他的情緒,也變得難以控製,眸子中竟騖的充滿了血絲,實在是難受至極。


    良久,才緩了過來。


    “將她帶下去吧!”


    楚淵在此定了定神說道,


    而那樊江璃卻依舊是麵無表情,什麽也沒說,甚至就連先前,那極度憎恨的臉色也是沒有。


    十分木然地被,周身的衛侍押了下去。


    整個場內,顯得異常的安靜。


    “對不起,諸位,楚某今晚失態了!”


    “在此自罰一杯…”


    楚淵的聲音好似有些暗啞,儼然,是先前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了,一時間自然緩不過來。


    酒局還在繼續,即便是內心的傷痛再大,都不會忘了,下一刻該做的事情。


    他們能淡然的,把所有的責任扛完之後,再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暗自神傷。


    這便是真正的男人,即便是流淚,也不會被其他人看見。


    永遠不肯在別人的麵前,展示自己軟弱的那麵,永遠將傷痛,背在身前…


    ……


    殿內的氣氛,在楚淵的幾次推杯換盞之下,終是緩和了許多。


    就好似,是那烈焰的燭火,終是燃燒到了,它那柔弱的那麵。


    顯得異常的平和,


    “這次,能捉住那血魔,卻是多虧了徐微小兄弟!”


    “不然,便是單憑我城主府內的這幾個慫包夯貨,真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將那罪人伏法?”


    “如此,我便帶表著這岩城內,千萬的修者、百姓,向徐小兄弟道一聲謝了!”


    楚淵城主的這番話,顯然是有些不妥,像如此這樣貶低自身,而去誇讚他人的做法,一般來說皆是會引起眾人的不滿。


    十分容易為其拉攏仇恨,


    可此間的情況卻是不知怎地,完全便是變得了不同,莫說是楚臨風兄弟幾人,就是那在角落盤踞著一桌的雲霜、沈辰等人,也都是一笑而過。


    十分讚同,那楚淵城主的這般說法,至於那“慫包夯貨”四個字,卻是徑直被眾人忽略,當作是那城主的玩笑話了。


    如此,便足以證明,徐微已是和那眾多的城主府兄弟,打成了一片。


    完全是讓他們,沒了防備的心思,雖然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經曆了些什麽,但楚淵卻也樂見於此。


    畢竟,即便是以他那毒辣的眼光來看,他也覺得,徐微此子,日後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趁早與那徐微打好關係,確是件有益無害的事情。


    “楚城主言重了,晚輩隻不過是盡了點綿薄之力,最主要的,還是府內的眾人配合的極為默契。”


    “並且,個個都是驍勇善戰的好手,事情才會這般順利!”


    徐微自是不介意,順著那楚淵的心意走,在不經意間拍一下眾人的馬屁。


    以更好的融入,這城內的氣氛當中。


    徐微在此,微抿著嘴唇說道。


    卻是起身舉杯,飲下了楚淵所敬的那杯酒水。


    “說來慚愧,這本是楚某人的家事,卻是讓徐小兄弟受累了。”


    兩人依舊客套,


    “說起這個,晚輩徐微卻是感謝城主才是,若不是碰巧遇到了那血魔,我也不會知道,我的一位故人此時已被那‘蜥龍’所擒的消息!”


    徐微終是有些凝重地說道,


    “哦?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楚淵的眸子裏,此時卻滿是疑惑,默默地,等待著那徐微的解釋。


    “是因為這隻小獸…”


    徐微徑直,將那一直跟在自己身旁,俏生生地,拿著那鍾紫雲的血靈鞭,在此胡吃海塞的小獸,隻手將其提了起來。


    略作尷尬地,在楚淵的身前笑了笑。


    才將,這近些日子,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對著眾人概敘了一遍。


    如此,才將那手掌間的小獸放下。


    “原來如此…”


    林老在一旁眯著眸子歎歎道,儼然,徐微並未打算隱瞞眾人,故此,這場間的眾人,此時便都已知道了,徐微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那‘蜥龍,’確實是個難辦的角色!”


    楚淵的眸子中略顯掙紮,於情於理來說,他都十分想要幫助徐微,救迴,那被蜥龍擒住的鍾紫雲。


    隻是,他卻是有個岩城城主的身份,對他造成約束。


    “父親,我們便真的幫不了徐兄麽?”


    楚臨風近似有些哀求地說道,以他的實力,實在是難以幫到徐微什麽。


    故此,隻好再次請求楚淵了…


    “很難,我岩城與那城本就有些恩怨,若是貿然出手,不單會被他攔下不說,屆時即便是我,也會被他參上一本。”


    “十分麻煩!”


    楚淵極為無奈地歎歎道,卻是順手將一道青色的令牌,交到了徐微的手中。


    “這是我所凝練出的一道靈識,裏麵的靈影,近乎擁有我的八成功力。”


    “若是遇到危險,就將它召喚出來!”


    “我會第一時間趕去,替你解圍,也算是報答徐微小友,對我岩城的救命之恩了!”。


    楚淵在此徐徐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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