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散危險風味的拉麵!
緋華Sparkling 作者:藤原征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唉呀,那個聲音是?」
受緋華命令去尋找筱原的霞四處走來走去找人,最後因為聽見從保健室所傳來的筱原和瑪莉亞的聲音而豎起了耳朵。
「在我還小的時候,被人家搶走了。」
「被誰。」
(是筱原學長的聲音!)
任務成功的喜悅讓霞話不多說馬上小跑步湊向保健室,興衝衝地打開房門。
「你說什麽!」
就在這時瑪莉亞止好放聲大叫。
「筱原學長!啊,終於找到你了!」
打開房門一臉笑眯眯地揮手的霞。
「啊。」
筱原慌忙地想和瑪莉亞保持距離。
瑪利亞卻把手臂勾搭住筱原的肩膀,強行把他拉向自己的同時……
「哦,原來是小霞呀。好久不見了。」
不忘對霞露出一個微笑。
「咦。」
霞倒是訝異地愣住了。「哦,你是新來的老師。」
霞雖然在過去的事件被變裝過的瑪利亞逮住,還被欺負得十分淒慘,但是事實上在那個時候,她並末看過纏滿滿臉繃帶的瑪利亞真麵目。
因此,對霞而言瑪莉亞隻是一個才剛來到高中部上任的美女英文老師,就連在升旗典禮的時候也沒認真把人家的名字給聽進耳裏。
「老師,請問你在和筱原做什麽呀。」
為何新來的老師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霞對此感到困惑不已。
「我們沒做什麽呀。」
渾身散發費洛蒙的女人態度為之一變,露出為人師表的麵孔,向霞問話道:
「先不提那個,小霞你來的正是時候。知道你的主人現在人在哪裏嗎?」
「你是說緋華大小姐嗎。」
「沒錯,可以的話,能拜托你帶老師和筱原一起去找她嗎。」
同一時刻,緋華人正在屋頂上站著動也不動,眼睛盯著父親的照片不放。
(老爸。你果然還活著!)
無可言喻的感動讓緋華那一直以來總是好勝不服輸的雙眼泛出了淚光。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瑪莉亞所附上的翻譯上頭寫著:
『這男人,是在印度尼西亞的馬六甲海峽附近襲擊貨船的那一票海賊的交涉負責人。因為被認出是日本人,被懷疑與當地的反政府獨立派遊擊隊之間有關係存在。』
這麽一段文字。
(海賊的交涉負責人。反政府遊擊隊。)
這是怎麽一迴事呢。
「嗯……。」
可是,現在無論再怎麽高興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感慨的氣氛裏。
有兩個人影出現在緋華的身後。
「你們有何貴幹。」
緋華把拿著照片的手放了下來,一邊飛快地迴過身,一邊提起放在一旁的書包。
人影迅速地分成了兩路。
(是那兩個中國轉學生。)
現出身影的,正是龍江與美麗兩兄妹。雖然緋華並不知情,但是這兩人直到不久前還躲藏在保健室的天花板上。
「找我有什麽事嗎。」
說著說著緋華從書包抽出了皮鞭。
「咱們有事想跟你打聽一下。」
作為兄長的龍江開口說道。
龍江的手上握著如同老人所使用的拐杖,而美麗則是拿著剛剛還插在頭發上的發髻。
乍看之下平凡不過的道具在他們兩人的手上卻飄散著一股危險的味道。
「這兩個家夥果然不是什麽一般的小角色。)
緋華拿穩了鞭子。「你們兩個不出我所料,是18k的同夥嗎。」
「18k?」
「少裝傻了。你們是來討迴之前我大鬧歌舞伎町事務所的公道對吧!」
這番話令黑氏兄妹麵麵相覷。
「看來她似乎誤解了什麽是也。」
「拜托你別把咱們跟那種霸占鬧街當成自己地盤的小嘍羅混為一談喔。」
「是我搞錯了嗎?不然你們是什麽人?」
「沒有迴答你問題的必要。」
一步步緩緩地變換位置的龍江。「隻要你肯乖乖地聽咱們的話,咱們也無心加害於你。」
「那還可真不湊巧哪。」
緋華說道。「我這個人,最不擅長的就是乖乖聽人大放厥詞。」
一陣緊張感在龍江和美麗的臉上閃過。
「龍江,看來隻能靠拳頭讓她認命點了是也。」
「謹慎行事,美麗。要是不小心葬送了她的小命,就沒辦法問出鑰匙的下落了。」
「幹掉她之後再好好地搜遍她家就好了是也。」
「在說什麽鑰匙。」
緋華擺出了架式。「聽不懂你們兩個在講什麽。」
此時從旁插入第三者的聲音。
「唉呀呀。」
瑪莉亞跟著出現了。「場麵似乎很緊張耶。」
「亞瑪達艾姆!」
緋華被嚇了一跳。
「你這臭女人!」
「是那個英文老師嗎!」
龍江和美麗反射性地跳起來變換位置。
「隻會一股腦蠻幹的女社長這迴碰上了大危機了是嗎。」
瑪莉亞背靠著通往樓梯的門上,環抱著雙臂露出了笑意。
「你要是敢插手多管閑事的話,當心落得紅顏薄命的下場是也。」
美麗把手上的發髻對準了瑪莉亞。
「停止你那隻手的動作。」
手槍宛如魔法般出現在瑪莉亞的手中。
那是貝瑞塔 3032 tomcat。是把將原本是單動模式(siion)的m 950改造成雙動模式(double a)的25口徑小型手槍。
「把手裏的武器放下,我可不想讓事情演變成驚動警察的問題。」
「籲……」
龍江停下動作,眼睛緊盯著瑪莉亞。
「我從筱原同學的口中聽說了。」
瑪莉亞麵向了緋華。「聽說你從小時候就是個喜歡貪圖別人東西的小孩啊,緋華。你就是因為老做這種事情,才會把不必要的紛爭怨恨也通通給惹上身啦。」
「我聽不懂你想表達什麽啦。」
「你看看這個。」
瑪莉亞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背後。
「啊。」
「緋華大小姐!」
在她背後的,正是被霞給抓住製服單手的袖子,然後一同帶到屋頂上來的筱原。
「筱原!」
「海原同學……」
「霞!你好端端地幹嘛變成亞瑪達艾姆的手下啊!」
「咦。」
霞露山一張嚇到的臉孔衡量了緋華和瑪莉亞兩人。「那個。因為瑪莉亞老師叫我帶她來找緋華大小姐,所以我想說剛好順便——」
龍江和美麗互相便了個眼色。
然後在下一瞬間,兩人同時縱身一躍,以驚人的跳躍能力從拿著手槍的瑪莉亞左右兩側飛躍而過。
「!」
龍江落在手被扣在後頭的筱原麵前,話不多說地朝著他的腹部就是一記正拳。
「啊嗚!」
美麗緊接著一把抱住身體俐落地往前倒下的筱原。
「咦?請問……」
霞頭頂著個大問號完全無法掌握狀況。
「走了!美麗!」
「是!」
兩人攙扶起昏厥的筱原,躍過扶手往樓梯跳去。
「站住!」
緋華大聲嚷道。
「給我慢著!」
瑪莉亞也舉起了手槍。
可是兄妹兩人毫不理會她們的威嚇。
被攙扶住的筱原成了肉盾,趁著瑪莉亞一瞬間遲疑是否開槍的時候,黑氏兄妹便一口氣衝下了樓梯。25口徑的tomcat本來就沒有一發使人斃命的威力。黑氏兄妹對此早有把握才采取了這樣的行動。
「霞你這白癡!會搞成這樣部怪你沒事幹嘛把筱原帶來這裏!還不快去追人!」
「啊、好的!」
遭到緋華怒罵的霞慌忙跑下樓梯追人去了。「等等我嘛!」
「一定要找到他們把筱原給我抓迴來!不然你也不用迴來見我了!」
緋華神色嚴厲地向著跑走的霞背影命令道。
「追也是白追吧。」
瑪莉亞把槍放了下來。
「他們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我沒來這裏的話,你剛剛可也是大難臨頭喔。」
「你這是想賣我人情啊?倒是你纏著筱原到底是作何打算?」
「唔。」
瑪莉亞把貝瑞塔收進外套的內側,然後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既然半路殺出了那種狠角色,看來和你聯手或許對情況比較有利呢。」
「少癡人說夢了。」
「是嗎。反正你也要去找爸爸不是嗎。這表示說,我們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呀。」
「你說什麽?」
「你爸爸現在被人給抓住了。就在馬六甲海峽——『馬六甲的日本軍隊寶藏』所沉睡的島嶼上。」
故事來到印度尼西亞的海賊之島。
有一間離海邊近在咫尺,位於叢林中的小屋。
萊拉正在那裏削著砍下來的椰子樹的枝幹。
將削下來的椰子樹莖部溶在水裏,再以布料先行濾過,最後再放置於椰子樹所做成的細長容器裏,經過長時間的沉澱、幹燥之後,就能製作出被稱為sagu的白色澱粉。
把這種澱粉溶於湯裏,然後煎成像麵包一樣的固體食用,是為這附近島嶼居民的主食。
在默默工作的萊拉身旁,之前出現在監禁日本人的洞窟前名為阿吉的男子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看著她在忙手上的工作。
「喂,萊拉。反正都大賺一票啦,就別做那種東西,搭小舟到其他島上買食物迴來不就好了嗎。」
萊拉悶不吭聲地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不要老做那些sagu,也做點椰子酒來喝嘛。」
阿吉不死心地緊接著說道。
「想喝酒的話就自己動手做啊!」
萊拉麵無表情地開口迴話道。
「真是的,為什麽你會頑固到這種地步啊。反正你都已經賺到荷包滿滿了,多少分我一點甜頭是會怎樣嗎?」
「沒參加襲擊的老哥,憑什麽跟我討錢。別老是嘴裏抱怨個不停,自己也稍微動手工作吧。」
萊拉反駁了迴去。「而且,把錢交給你也隻是成天喝個爛醉而已。自己的哥哥竟然是像你 一樣遊手好閑的米蟲,真是叫人羞愧到想鑽進洞裏去。」
「萊拉,你知道寶藏藏在哪裏吧?」
「知道又怎樣。」
「既然有那麽大筆的寶藏的話那不用工作也無所謂,而且也用不著去幹海賊那種危險的行為不是嗎?」
「就是因為你抱著這種怠惰的想法,老哥你才沒辦法知道祖先所留下的遺言。」
「真的有寶藏存在嗎。」
「自己動動腦筋想想吧,為何那個日本人會跑來這種島嶼。」
當天晚上,在六本木的某高級旅館。
「你坐那邊吧。我現在就去叫客房服務點個飲料。」
瑪莉亞向坐在甜蜜套房的沙發上頭的緋華如此說道。
這間麵對六本木的大街,有許多來自外國的商人留宿的旅館,其中一間套房即是瑪莉亞·亞瑪達艾姆在日本的住處。
「好高級的旅館啊。」
「有嗎,普普通通而已吧。」
不僅旅館高級,這間位於高樓的房間本身也具有相當寬廣的空間,還能了望漂亮的夜景。住一晚恐怕要價不下五萬日幣吧。
作為一名高中的英文老師,卻住在如此高級的房間裏令人感覺極不自然,但是本性喜好豪奢的瑪莉亞對這種事情一點也沒有在乎的樣子。
「我要一杯雞尾酒。」
透過內線電話利用客房服務點飲料的瑪莉亞。「還有給我的來客一杯紅茶。」
「然後呢。」
緋華開口說了。
這個嘛,我先問你,你對筱原家的事情掌握到什麽程度呢。」
「記得聽說過去在戰爭前他們家裏是藉由貿易來賺錢這樣吧。」
「就隻知道這個而已。」
「對啊,我隻知道差不多這樣的事情。」
一筱原家由長男繼承家族企業的『筱原商會』,次男則成為軍人是一概的家規。筱原商會從明治時期以來到戰爭前,隨同日本軍隊進出中國和東南亞累積了財富。可是後來因為敗戰的關係失去了大半的財產,人在東京的當家和他的家人也在空襲中全數喪生,於是身為軍人在印度尼西亞戰死的次男所留下來的兒子就繼承了家族的香火。那便是現今在筱原家裏的,和也的祖父。」
「哼,然後呢。」
「和也那個戰死的曾祖父叫做升平。筱原升平是當時被稱為『空中神兵』的堀內中校,也就是攻略了荷蘭殖民地。蘇拉威西島的降落傘部隊指揮官。掘內豐秋中校的部下。
他在日本軍隊征服了印度尼西亞全區域後,便擔任帝國海軍位於印度尼西亞的軍政負責區底下的陸戰隊的物資配送負責將校,之後就一直居留在當地。然而在戰爭結束之後,他違抗占領軍的命令投身印度尼西亞獨立軍隊,在一九四六年戰死了。」
「日本的軍人加入了印度尼西亞獨立軍隊?」
「沒錯。」
「可是占領印度尼西亞的不就是日本嗎。」
「雖然日本軍隊在戰爭初期擊敗了把當地視為殖民地的荷蘭,反過來自己占領,可是在戰爭結束前的一九四五年承認了印度尼西亞的獨立。雖說實際上是日軍在他們正式獨立前打了敗仗,可是印度尼西的第一任總統蘇加諾在日本戰敗的後天發表了印度尼西亞的獨立宣言,並和對此不表認同的英國、荷蘭軍展開了戰爭。
就在這時,日本軍隊雖然收到了聯合軍鎮壓反亂的命令,可是多數的軍隊違抗了這個命令,並把武器交給了獨立軍,當中不乏有自行參加獨立戰爭的士兵呢。」
「是喔,原來發生過這種事啊。」
「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虧你還是個日本人。不隻是印度尼西亞,在馬來西亞和緬甸也有類似的士兵們存在。光是在印度尼西亞,就有數萬把的槍枝和數百門大炮和貨車交到獨立軍的手上,還有近千名的上兵留在當地,和迴來想要重新開始支配殖民地的英國與荷蘭軍隊戰了起來呢。據說留在印尼的日本士兵有一半都戰死了。」
「原來如此——」
從俄羅斯人的瑪莉亞口中領教到在曆史課上沒學過的事情,緋華露出深感佩服的表情。
「有半數的士兵戰死了嗎?他們都賭上自己的性命奮力一搏了呢。」
「而其中一人正是筱原升平。順便一提,日本海軍在印度尼西亞的統治和荷蘭的統治時期相比稅率更為調降,算是風評比較不錯了喔。攻略爪哇的堀內中校在那之後,被任命統治裏島時,也嚴禁軍隊進行掠奪,受到當地人民的景仰。雖然在戰後,他在自己搭降落傘降下的蘇拉威西島的萬鴉島上被荷蘭軍下手槍殺了,但據說當地的居民親手為他豎立了
慰念碑呢。」
「是嗎。看來日本軍隊也不是隻會做些壞事情而已嘛。」
「嗬,隻不過似乎是幹盡了不少壞事就是了。」
瑪莉亞壞心眼地說道。
「像是虐待俘虜來的荷蘭與英國士兵、在中國大陸則虐殺和日軍敵對的中國國民黨和幫助共產黨的中國商人、拷問抵死不從的住民、強製當地的人民參加勞動等等。在軍政統治的當時,聽說當地的人民和士兵擦身而過時沒有低頭的話會當場挨耳光唷。」
「有這迴事啊——」
「還有傳聞說日軍驅離了荷蘭軍隊的時候,沒收了原先是當地支配者的白人和華僑的資產,然後在敗戰前隱密地藏了起來。
在原是石油出產國的印尼所沒收而來的財產雖然十分龐大,不過之後菲律賓落入了美軍的掌控,印度尼西亞和日本之間的交通為之阻斷,於是便失去了行蹤。
當日本終於要淪為敗戰國的時候,當地的日本政府認為與其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那莫大的財產交給聯合軍,不如偷偷藏匿在馬六甲附近的小島上。當時所使用的運輸工具是海軍向民間所征調過來的貨船,也就是原先為筱原商會所有的『白蛇丸』。據說為了掩飾,金銀財寶便都裝在木箱裏,把五千噸級的貨船給塞得滿滿的呢。
而在當地實際指揮藏匿寶藏作戰的人,就是物資配送負責將校——筱原上尉。是的,也就是和也的曾祖父。等筱原上尉平安無事地完成了寶藏的藏匿之後,隨即投身參加印度尼西亞獨軍,然後在他戰死之前,秘密地把安置寶藏的倉庫的鑰匙交給了遺留在日本的家人。隻不過,那個倉庫究竟位在何處,裏頭又藏了些什麽卻全然沒有告知就是了。」
「這麽說來……」
緋華腦裏閃過一個念頭並倒抽了一口氣。
「正如你所想的,戰後,有眾多的寶物獵人殺紅了眼翻遍整個馬六甲附近的島嶼,可是並沒有任何人發現那個寶藏——換算成現在的價值據說數字不下一千億日幣的日本軍隊寶藏。然後寶藏的鑰匙就被始終不明白其價值有多輝煌的筱原家持續保管著,祖母把它當做給孫子的遺物交給了和也。至於後來個性乖巧的和也小少爺呢——」
瑪莉亞另有所指地看著緋華。「被是位壞小鬼的你把那把鑰匙給搶走了。」
「唷,原來如此。」
「你自己應該有印象吧,緋華。鑰匙被你給搶走了這件事,和也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有嗎,不記得了?」
「告訴我吧,鑰匙你藏在哪裏?」
緋華沒有迴答陷入了沉思。
「久等了,這是您點的雞尾酒。」
服務生送來了放在盤子上的雞尾酒酒杯和紅茶茶杯。
「謝啦!」
緋華一口氣喝完了紅茶站起身來。
「你要上哪去。該不會打算隻讓我一個人爆了那麽多料,自己卻隻字不提吧。」
「我確實是有你所說的鑰匙。不過既然是那麽貴重的東西,那我就還給筱原。」
「你要把那把價值十兆日幣的鑰匙還給他。唉呀呀,好動人的友情喔。」
瑪莉亞以一副說什麽也不信的表情說道。「可是這麽一來,你爸爸要怎麽辦。要放你那個尋找寶藏而被落人海賊手裏的爸爸不管嗎。」
「這還用問嗎。」
緋華轉露出嚴厲的臉色望著瑪莉亞。「我會把他帶迴來。我要讓那群稱作海賊的家夥徹徹底底地後悔。」
「我是很欣賞你那股積極的衝勁啦。但是你可知道要去哪裏找到人嗎?」
「不然你是知道喔。」
「還好啦。」
臉上浮現出自信滿滿笑容的瑪莉亞。「如果不是對線索略知一二,我就不會跟你羅唆那麽多了。如何,要不要跟我聯手啊,緋華?」
就在這個時候,澀穀區的某處。
「你在哪裏呀,筱原學長」
有一個在早已夕陽西下人聲稀少的鬆濤住宅街上神情既寂寞又疲憊地走啊走的製服少女。
是霞。
完全看不到那三個人的影子……大小姐又說沒找到人就不用迴來了……「筱原學長……」
即使是眼泛淚光,還是嚴守苛刻女主人的吩咐,探頭窺探一幢幢燈火明亮的窗戶並持續喚著筱原的名字,好一個忠實的國中生下仆——奧野霞。
天空上輪廓鮮明地掛著一輪差不多要變成圓嘟嘟滿月的月亮。
「唉,肚子好餓喔……」
什麽東西也沒吃還連續走了好幾個小時的路,令霞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即使肚子再怎麽餓,也不能想說去買點什麽東西填飽肚子。因為一直以來學校放學後,為了照顧緋華大小姐的生活起居,十萬火急地迴家換穿上女仆服是她長久的習慣,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海原邸身分形同奴隸的霞,從來沒有領過自己的零用錢,就連現在這個時候她的荷包裏也是一塊錢也沒有。
「小姑娘。」
當她搖搖晃晃地漫步的時候,有一個向她開口招唿的男子出現了。
「小姑娘你有聽見嗎。」
「咦。是在叫我嗎。」
霞傻唿唿地迴過頭來。
「是的,就是在叫你。」
迴頭一瞧,有一個男子頭戴高禮帽身披黑色大衣,明明是晚上臉上卻掛著墨鏡,若是在大正時代的話或許是個氣質出眾的紳士,可是這副模樣就平成的現代而言,隻能算是非常怪裏怪氣的打扮。
「小姑娘你看起來相當疲累,而且似乎饑餓難耐。請問到底是怎麽啦。」
男子意外地以紳士般的口吻說道。
「那個……」
被問起問題的霞考慮到事情說來話長,而且重要的是跟陌生人談起這件事也不知是好是壞,所以便支吾了起來。
「像你這般年幼可愛的少女,流連旁徨在這樣的都市街頭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喔。」
溫柔地開導教誨霞的高禮帽紳士。
「我很抱歉。可是,在完成大小姐所吩咐的任務之前,我沒辦法迴家。」
「是這樣子嗎。唔,看來你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呢。」
詭異的紳士兀自一人點頭稱是後,幹咳了一聲。
「不然這樣吧。至少暫時湊合著填飽一下餓壞的肚子,來碗拉麵如何呢。啊,別急別急, 當然你不需要出任何的費用。」
「咦,這樣好嗎?」
霞的眼睛閃爍出了光輝。
「那當然了,別看敝人這副模樣好歹也是個紳士,可不忍心看像你這般楚楚可憐的小姑娘空著肚子在街上遊蕩呢。」
麵對似乎是不忍心放任國中女生一直搖搖晃晃走個不停而提出的親切邀請……
「哇啊。你是多麽親切的人呀。」
肚子餓到快要頭昏眼花的霞二話不說地就飛撲了上去。
「過獎了,也不過是請你一碗拉麵而已。那麽有一家敝人常常光顧的拉麵店就在那邊,請隨敝人過來。」
「啊,好的。」
紳士牽起霞的手,把她帶往某座高架橋下的路邊攤拉麵店。
仿佛用包裝膠帶把保麗龍和紙箱黏貼組合起來一樣,從外觀看來是一間感覺十分窮酸的路邊攤。
攤子上就擺著兩張好像是不知從哪個垃圾場裏所撿來的摺疊椅。就連從溫熱的蒸氣所飄散而出的香氣也隱約有股泡麵的感覺。
在路邊攤的攤前有一個戴著感冒用的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臉,且身材異常纖細的男子手上拿著碗站著,用含糊不清的聲音打了聲招唿:
「歡迎光臨是也。」
「來,請坐這邊。」
「請問,真的可以讓你請客嗎?」
「當然了,有何不可呢。美——呃不,廚師,來碗拉麵。」
「好的!」
「謝謝你!」
霞感激不已。
「像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不可以晚上一個人獨自在外麵走來定去喔。啊啊,拉麵來了。」
紳士邊以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結結巴巴地開導說教,邊親切地親自端起廚師所送上的拉麵然後放在霞的麵前。
可是霞並沒有注意到,就在那前一秒,把拉麵送上來的廚師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詭異的白粉一把灑進碗裏……
「哇啊,我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
雖然這不管怎麽看都隻是一碗加進熱水衝泡完成的泡麵而已,可是在外頭吃路邊攤的拉麵對霞而言,是打從娘胎以來的第一次的冒險。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已經無法戰勝饑餓的誘惑。
「哈唿。」
霞已餓到甚至忘記自己怕燙,手拿免洗筷夾起拉麵往嘴裏吸。
「哇啊,好好吃喔!……奇怪了。」
就在她一口接著一口,把滾燙的麵條吃進嘴裏的那個時候……
霞有種不知為何自己的意識似乎開始漸行漸遠的感覺。
會是因為讓自己的肚子餓過頭的關係嗎。
「奇怪。奇怪。」
身體使不上力。
手上的免洗筷也拿不穩而掉了下來,身體虛弱得當場趴倒下來。
「哇喔,好危險。」
這時紳士不慌不忙地從霞的麵前把碗拿開。
「唔,真是個天真的傻姑娘。」
一個人兀自地點點頭,然後拔下了墨鏡。
從中所露出的真麵目正是擄走筱原的罪魁禍首,那個黑氏兄妹的兄長——龍江。
「一點也沒錯是也。」
此時,一旁應是路邊攤老板的廚師也附和著說道,然後一把將臉皮給撕下。
而臉皮下所隱藏的,竟是龍江的妹妹——美麗的那張白皙的臉。
「這姑娘該如何是好啊?」
「唔,把她解決掉又未免失之可惜呢。」
「你在說什麽呀。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殘忍是也。老師應該這麽教過咱們吧……」
「你可別誤會了,美麗。我並非在同情她。這姑娘,似乎在將來許多事情上可做為交涉的工具。也就是說有留她一條小命的價值存在。」
美麗以懷疑的眼光死盯著冷靜地如此侃侃而談的兄長。
「你說真的嗎?如果隻是因為覺得可愛而饒她一命的話,美麗可不會放過你的是也。」
「就跟你說不是你想的那迴事了啊。你最近是怎樣,疑心病有夠重的。」
因為妹妹一臉狐疑的模樣,龍江不禁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當天晚上……
在鬆濤的海原邸裏,緋華正重新端倪著很久以前從筱原手上所搶來的鑰匙。
原本隻是想開開玩笑搶來把玩一下就馬上還迴去的。可是後來不知何故錯失了還東西的機 會,從此以來便做為孩童時代迴憶的紀念品,沉睡在緋華書桌的抽屜裏。
那是一把長年以來表麵為之生鏽,上頭泛著黃銅色、刻有菊花家紋的鑰匙。
在這把鑰匙的下麵,則放著一封前些日子才看到的留言。
『給緋華
我自行製造這把鑰匙外型的模了。或許在這次的出國會派上用場也說不定。
父上』
「老爸……」
緋華從手上的留言抬起眼睛低聲喃喃說道。「你真的跑去尋找日軍的寶藏了嗎。現在還是海賊的階下囚嗎。」
當然,現階段並沒有答案。
「總之,去一趟就知道了吧。」
而看來瑪莉亞。亞瑪達艾姆不知為何知道那個地方的所在。現在也隻能相信她所說的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嗯?」
看了一下是誰打來的才知道原來是霞。「喂!晚飯放著也沒準備,到底是跑哪裏去鬼混了啊!」
緋華—劈頭就發起火來。雖然明明是自己下令沒找到筱原前不準迴來的,可是兩件事另當別論,該做的晚飯還是要做。
「我並不是奧野霞。」
話筒傳出男子的聲音。
「什麽。」
緋華一陣愕然。這個聲音……是那個中國人——!
「沒錯。」
男子——龍江冷靜地繼續說了下去。「海原緋華,霞和筱原和也的人身安危都在咱們的掌控中。想要咱們送還給你的話,就把你奪走的筱原和也的鑰匙交給咱們。我要的可是那把『馬六甲的日本軍隊寶藏』的鑰匙喔。」
印度尼西亞某處叢林的洞窟。
「拿去吃吧。」
這一天把送來的夥食拿給日本男子吃的人,也是萊拉。
「多謝。」
日本男子答禮後收下了食物。
今天吃的是燉魚湯、熱帶水果、以及用sagu所蒸出來的麵包和椰子。麵對每迴內容不見好轉的夥食,男子恭敬地雙手合十,然後才開始吃。
萊拉以複雜的眼神凝視著這名男子。
「有什麽事嗎。」
「你吃完了以後都怎麽處理椰子。每次都沒看你交還椰子殼。」
「因為拿椰子殼代替容器使用還挺方便的。」
男子迴話說。「有很多東西我都自己留下來多加利用喔。」
「你有家人嗎。」
「我有個女兒。」
「那麽說來你已經結婚羅。」
「我和妻子被死亡給分開了。」
日本男子閉上了眼睛說道。「你和我女兒有點相像。」
「笨——笨蛋!你在胡扯什麽!」
萊拉不知是不是因為生氣的關係麵紅耳赤,憤而站起身來。「你女兒還隻是個小孩子吧!就算你想用那種說法來勾起我的同情,也隻是白費功夫而已!」
「這我很清楚。」
「我祖母跟我說過,不能放過想來搶寶藏的家夥,特別是政府走狗和外國人!像你這種竊賊休想我會讓你活著迴去,給我記好了!」
年輕的海賊女頭目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便一轉身背向日本男子,忿忿地聳起肩膀朝著洞窟前走去。
「唿……」
日本男子目送萊拉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表情變得和緩了起來。
然後當他打算迴頭繼續吃飯時,這迴又露出為之一驚的表情抬起頭來。
隱隱約約地響起一陣轟聲。
是小型飛機的引擎聲。
在男子睜大眼睛凝視的視線前方,有一架雙引擎的螺旋機的機影。
「那是……—235。」
—235是印度尼西亞在蘇哈托政權時代的八o年代和西班牙共同開發的國產飛機。
滑行距離短,是為在島嶼的小型機場上也能輕易起降的四十四人座運輸機。
在那架飛機上頭印有印度尼西亞海軍的紋章。
—235降低高度的同時也減緩了飛行的速度。明顯就是鎖定萊拉們所位於的島嶼附近。
「海軍居然跑來這種地方……究竟有什麽目的。」
皺起眉頭的男子……
「會是軍隊察覺到了嗎。」
朝著不見蹤影的萊拉所前往的叢林方向投以惶惶不安的視線。
受緋華命令去尋找筱原的霞四處走來走去找人,最後因為聽見從保健室所傳來的筱原和瑪莉亞的聲音而豎起了耳朵。
「在我還小的時候,被人家搶走了。」
「被誰。」
(是筱原學長的聲音!)
任務成功的喜悅讓霞話不多說馬上小跑步湊向保健室,興衝衝地打開房門。
「你說什麽!」
就在這時瑪莉亞止好放聲大叫。
「筱原學長!啊,終於找到你了!」
打開房門一臉笑眯眯地揮手的霞。
「啊。」
筱原慌忙地想和瑪莉亞保持距離。
瑪利亞卻把手臂勾搭住筱原的肩膀,強行把他拉向自己的同時……
「哦,原來是小霞呀。好久不見了。」
不忘對霞露出一個微笑。
「咦。」
霞倒是訝異地愣住了。「哦,你是新來的老師。」
霞雖然在過去的事件被變裝過的瑪利亞逮住,還被欺負得十分淒慘,但是事實上在那個時候,她並末看過纏滿滿臉繃帶的瑪利亞真麵目。
因此,對霞而言瑪莉亞隻是一個才剛來到高中部上任的美女英文老師,就連在升旗典禮的時候也沒認真把人家的名字給聽進耳裏。
「老師,請問你在和筱原做什麽呀。」
為何新來的老師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霞對此感到困惑不已。
「我們沒做什麽呀。」
渾身散發費洛蒙的女人態度為之一變,露出為人師表的麵孔,向霞問話道:
「先不提那個,小霞你來的正是時候。知道你的主人現在人在哪裏嗎?」
「你是說緋華大小姐嗎。」
「沒錯,可以的話,能拜托你帶老師和筱原一起去找她嗎。」
同一時刻,緋華人正在屋頂上站著動也不動,眼睛盯著父親的照片不放。
(老爸。你果然還活著!)
無可言喻的感動讓緋華那一直以來總是好勝不服輸的雙眼泛出了淚光。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瑪莉亞所附上的翻譯上頭寫著:
『這男人,是在印度尼西亞的馬六甲海峽附近襲擊貨船的那一票海賊的交涉負責人。因為被認出是日本人,被懷疑與當地的反政府獨立派遊擊隊之間有關係存在。』
這麽一段文字。
(海賊的交涉負責人。反政府遊擊隊。)
這是怎麽一迴事呢。
「嗯……。」
可是,現在無論再怎麽高興也不能一直沉浸在感慨的氣氛裏。
有兩個人影出現在緋華的身後。
「你們有何貴幹。」
緋華把拿著照片的手放了下來,一邊飛快地迴過身,一邊提起放在一旁的書包。
人影迅速地分成了兩路。
(是那兩個中國轉學生。)
現出身影的,正是龍江與美麗兩兄妹。雖然緋華並不知情,但是這兩人直到不久前還躲藏在保健室的天花板上。
「找我有什麽事嗎。」
說著說著緋華從書包抽出了皮鞭。
「咱們有事想跟你打聽一下。」
作為兄長的龍江開口說道。
龍江的手上握著如同老人所使用的拐杖,而美麗則是拿著剛剛還插在頭發上的發髻。
乍看之下平凡不過的道具在他們兩人的手上卻飄散著一股危險的味道。
「這兩個家夥果然不是什麽一般的小角色。)
緋華拿穩了鞭子。「你們兩個不出我所料,是18k的同夥嗎。」
「18k?」
「少裝傻了。你們是來討迴之前我大鬧歌舞伎町事務所的公道對吧!」
這番話令黑氏兄妹麵麵相覷。
「看來她似乎誤解了什麽是也。」
「拜托你別把咱們跟那種霸占鬧街當成自己地盤的小嘍羅混為一談喔。」
「是我搞錯了嗎?不然你們是什麽人?」
「沒有迴答你問題的必要。」
一步步緩緩地變換位置的龍江。「隻要你肯乖乖地聽咱們的話,咱們也無心加害於你。」
「那還可真不湊巧哪。」
緋華說道。「我這個人,最不擅長的就是乖乖聽人大放厥詞。」
一陣緊張感在龍江和美麗的臉上閃過。
「龍江,看來隻能靠拳頭讓她認命點了是也。」
「謹慎行事,美麗。要是不小心葬送了她的小命,就沒辦法問出鑰匙的下落了。」
「幹掉她之後再好好地搜遍她家就好了是也。」
「在說什麽鑰匙。」
緋華擺出了架式。「聽不懂你們兩個在講什麽。」
此時從旁插入第三者的聲音。
「唉呀呀。」
瑪莉亞跟著出現了。「場麵似乎很緊張耶。」
「亞瑪達艾姆!」
緋華被嚇了一跳。
「你這臭女人!」
「是那個英文老師嗎!」
龍江和美麗反射性地跳起來變換位置。
「隻會一股腦蠻幹的女社長這迴碰上了大危機了是嗎。」
瑪莉亞背靠著通往樓梯的門上,環抱著雙臂露出了笑意。
「你要是敢插手多管閑事的話,當心落得紅顏薄命的下場是也。」
美麗把手上的發髻對準了瑪莉亞。
「停止你那隻手的動作。」
手槍宛如魔法般出現在瑪莉亞的手中。
那是貝瑞塔 3032 tomcat。是把將原本是單動模式(siion)的m 950改造成雙動模式(double a)的25口徑小型手槍。
「把手裏的武器放下,我可不想讓事情演變成驚動警察的問題。」
「籲……」
龍江停下動作,眼睛緊盯著瑪莉亞。
「我從筱原同學的口中聽說了。」
瑪莉亞麵向了緋華。「聽說你從小時候就是個喜歡貪圖別人東西的小孩啊,緋華。你就是因為老做這種事情,才會把不必要的紛爭怨恨也通通給惹上身啦。」
「我聽不懂你想表達什麽啦。」
「你看看這個。」
瑪莉亞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背後。
「啊。」
「緋華大小姐!」
在她背後的,正是被霞給抓住製服單手的袖子,然後一同帶到屋頂上來的筱原。
「筱原!」
「海原同學……」
「霞!你好端端地幹嘛變成亞瑪達艾姆的手下啊!」
「咦。」
霞露山一張嚇到的臉孔衡量了緋華和瑪莉亞兩人。「那個。因為瑪莉亞老師叫我帶她來找緋華大小姐,所以我想說剛好順便——」
龍江和美麗互相便了個眼色。
然後在下一瞬間,兩人同時縱身一躍,以驚人的跳躍能力從拿著手槍的瑪莉亞左右兩側飛躍而過。
「!」
龍江落在手被扣在後頭的筱原麵前,話不多說地朝著他的腹部就是一記正拳。
「啊嗚!」
美麗緊接著一把抱住身體俐落地往前倒下的筱原。
「咦?請問……」
霞頭頂著個大問號完全無法掌握狀況。
「走了!美麗!」
「是!」
兩人攙扶起昏厥的筱原,躍過扶手往樓梯跳去。
「站住!」
緋華大聲嚷道。
「給我慢著!」
瑪莉亞也舉起了手槍。
可是兄妹兩人毫不理會她們的威嚇。
被攙扶住的筱原成了肉盾,趁著瑪莉亞一瞬間遲疑是否開槍的時候,黑氏兄妹便一口氣衝下了樓梯。25口徑的tomcat本來就沒有一發使人斃命的威力。黑氏兄妹對此早有把握才采取了這樣的行動。
「霞你這白癡!會搞成這樣部怪你沒事幹嘛把筱原帶來這裏!還不快去追人!」
「啊、好的!」
遭到緋華怒罵的霞慌忙跑下樓梯追人去了。「等等我嘛!」
「一定要找到他們把筱原給我抓迴來!不然你也不用迴來見我了!」
緋華神色嚴厲地向著跑走的霞背影命令道。
「追也是白追吧。」
瑪莉亞把槍放了下來。
「他們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我沒來這裏的話,你剛剛可也是大難臨頭喔。」
「你這是想賣我人情啊?倒是你纏著筱原到底是作何打算?」
「唔。」
瑪莉亞把貝瑞塔收進外套的內側,然後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既然半路殺出了那種狠角色,看來和你聯手或許對情況比較有利呢。」
「少癡人說夢了。」
「是嗎。反正你也要去找爸爸不是嗎。這表示說,我們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呀。」
「你說什麽?」
「你爸爸現在被人給抓住了。就在馬六甲海峽——『馬六甲的日本軍隊寶藏』所沉睡的島嶼上。」
故事來到印度尼西亞的海賊之島。
有一間離海邊近在咫尺,位於叢林中的小屋。
萊拉正在那裏削著砍下來的椰子樹的枝幹。
將削下來的椰子樹莖部溶在水裏,再以布料先行濾過,最後再放置於椰子樹所做成的細長容器裏,經過長時間的沉澱、幹燥之後,就能製作出被稱為sagu的白色澱粉。
把這種澱粉溶於湯裏,然後煎成像麵包一樣的固體食用,是為這附近島嶼居民的主食。
在默默工作的萊拉身旁,之前出現在監禁日本人的洞窟前名為阿吉的男子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看著她在忙手上的工作。
「喂,萊拉。反正都大賺一票啦,就別做那種東西,搭小舟到其他島上買食物迴來不就好了嗎。」
萊拉悶不吭聲地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不要老做那些sagu,也做點椰子酒來喝嘛。」
阿吉不死心地緊接著說道。
「想喝酒的話就自己動手做啊!」
萊拉麵無表情地開口迴話道。
「真是的,為什麽你會頑固到這種地步啊。反正你都已經賺到荷包滿滿了,多少分我一點甜頭是會怎樣嗎?」
「沒參加襲擊的老哥,憑什麽跟我討錢。別老是嘴裏抱怨個不停,自己也稍微動手工作吧。」
萊拉反駁了迴去。「而且,把錢交給你也隻是成天喝個爛醉而已。自己的哥哥竟然是像你 一樣遊手好閑的米蟲,真是叫人羞愧到想鑽進洞裏去。」
「萊拉,你知道寶藏藏在哪裏吧?」
「知道又怎樣。」
「既然有那麽大筆的寶藏的話那不用工作也無所謂,而且也用不著去幹海賊那種危險的行為不是嗎?」
「就是因為你抱著這種怠惰的想法,老哥你才沒辦法知道祖先所留下的遺言。」
「真的有寶藏存在嗎。」
「自己動動腦筋想想吧,為何那個日本人會跑來這種島嶼。」
當天晚上,在六本木的某高級旅館。
「你坐那邊吧。我現在就去叫客房服務點個飲料。」
瑪莉亞向坐在甜蜜套房的沙發上頭的緋華如此說道。
這間麵對六本木的大街,有許多來自外國的商人留宿的旅館,其中一間套房即是瑪莉亞·亞瑪達艾姆在日本的住處。
「好高級的旅館啊。」
「有嗎,普普通通而已吧。」
不僅旅館高級,這間位於高樓的房間本身也具有相當寬廣的空間,還能了望漂亮的夜景。住一晚恐怕要價不下五萬日幣吧。
作為一名高中的英文老師,卻住在如此高級的房間裏令人感覺極不自然,但是本性喜好豪奢的瑪莉亞對這種事情一點也沒有在乎的樣子。
「我要一杯雞尾酒。」
透過內線電話利用客房服務點飲料的瑪莉亞。「還有給我的來客一杯紅茶。」
「然後呢。」
緋華開口說了。
這個嘛,我先問你,你對筱原家的事情掌握到什麽程度呢。」
「記得聽說過去在戰爭前他們家裏是藉由貿易來賺錢這樣吧。」
「就隻知道這個而已。」
「對啊,我隻知道差不多這樣的事情。」
一筱原家由長男繼承家族企業的『筱原商會』,次男則成為軍人是一概的家規。筱原商會從明治時期以來到戰爭前,隨同日本軍隊進出中國和東南亞累積了財富。可是後來因為敗戰的關係失去了大半的財產,人在東京的當家和他的家人也在空襲中全數喪生,於是身為軍人在印度尼西亞戰死的次男所留下來的兒子就繼承了家族的香火。那便是現今在筱原家裏的,和也的祖父。」
「哼,然後呢。」
「和也那個戰死的曾祖父叫做升平。筱原升平是當時被稱為『空中神兵』的堀內中校,也就是攻略了荷蘭殖民地。蘇拉威西島的降落傘部隊指揮官。掘內豐秋中校的部下。
他在日本軍隊征服了印度尼西亞全區域後,便擔任帝國海軍位於印度尼西亞的軍政負責區底下的陸戰隊的物資配送負責將校,之後就一直居留在當地。然而在戰爭結束之後,他違抗占領軍的命令投身印度尼西亞獨立軍隊,在一九四六年戰死了。」
「日本的軍人加入了印度尼西亞獨立軍隊?」
「沒錯。」
「可是占領印度尼西亞的不就是日本嗎。」
「雖然日本軍隊在戰爭初期擊敗了把當地視為殖民地的荷蘭,反過來自己占領,可是在戰爭結束前的一九四五年承認了印度尼西亞的獨立。雖說實際上是日軍在他們正式獨立前打了敗仗,可是印度尼西的第一任總統蘇加諾在日本戰敗的後天發表了印度尼西亞的獨立宣言,並和對此不表認同的英國、荷蘭軍展開了戰爭。
就在這時,日本軍隊雖然收到了聯合軍鎮壓反亂的命令,可是多數的軍隊違抗了這個命令,並把武器交給了獨立軍,當中不乏有自行參加獨立戰爭的士兵呢。」
「是喔,原來發生過這種事啊。」
「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虧你還是個日本人。不隻是印度尼西亞,在馬來西亞和緬甸也有類似的士兵們存在。光是在印度尼西亞,就有數萬把的槍枝和數百門大炮和貨車交到獨立軍的手上,還有近千名的上兵留在當地,和迴來想要重新開始支配殖民地的英國與荷蘭軍隊戰了起來呢。據說留在印尼的日本士兵有一半都戰死了。」
「原來如此——」
從俄羅斯人的瑪莉亞口中領教到在曆史課上沒學過的事情,緋華露出深感佩服的表情。
「有半數的士兵戰死了嗎?他們都賭上自己的性命奮力一搏了呢。」
「而其中一人正是筱原升平。順便一提,日本海軍在印度尼西亞的統治和荷蘭的統治時期相比稅率更為調降,算是風評比較不錯了喔。攻略爪哇的堀內中校在那之後,被任命統治裏島時,也嚴禁軍隊進行掠奪,受到當地人民的景仰。雖然在戰後,他在自己搭降落傘降下的蘇拉威西島的萬鴉島上被荷蘭軍下手槍殺了,但據說當地的居民親手為他豎立了
慰念碑呢。」
「是嗎。看來日本軍隊也不是隻會做些壞事情而已嘛。」
「嗬,隻不過似乎是幹盡了不少壞事就是了。」
瑪莉亞壞心眼地說道。
「像是虐待俘虜來的荷蘭與英國士兵、在中國大陸則虐殺和日軍敵對的中國國民黨和幫助共產黨的中國商人、拷問抵死不從的住民、強製當地的人民參加勞動等等。在軍政統治的當時,聽說當地的人民和士兵擦身而過時沒有低頭的話會當場挨耳光唷。」
「有這迴事啊——」
「還有傳聞說日軍驅離了荷蘭軍隊的時候,沒收了原先是當地支配者的白人和華僑的資產,然後在敗戰前隱密地藏了起來。
在原是石油出產國的印尼所沒收而來的財產雖然十分龐大,不過之後菲律賓落入了美軍的掌控,印度尼西亞和日本之間的交通為之阻斷,於是便失去了行蹤。
當日本終於要淪為敗戰國的時候,當地的日本政府認為與其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那莫大的財產交給聯合軍,不如偷偷藏匿在馬六甲附近的小島上。當時所使用的運輸工具是海軍向民間所征調過來的貨船,也就是原先為筱原商會所有的『白蛇丸』。據說為了掩飾,金銀財寶便都裝在木箱裏,把五千噸級的貨船給塞得滿滿的呢。
而在當地實際指揮藏匿寶藏作戰的人,就是物資配送負責將校——筱原上尉。是的,也就是和也的曾祖父。等筱原上尉平安無事地完成了寶藏的藏匿之後,隨即投身參加印度尼西亞獨軍,然後在他戰死之前,秘密地把安置寶藏的倉庫的鑰匙交給了遺留在日本的家人。隻不過,那個倉庫究竟位在何處,裏頭又藏了些什麽卻全然沒有告知就是了。」
「這麽說來……」
緋華腦裏閃過一個念頭並倒抽了一口氣。
「正如你所想的,戰後,有眾多的寶物獵人殺紅了眼翻遍整個馬六甲附近的島嶼,可是並沒有任何人發現那個寶藏——換算成現在的價值據說數字不下一千億日幣的日本軍隊寶藏。然後寶藏的鑰匙就被始終不明白其價值有多輝煌的筱原家持續保管著,祖母把它當做給孫子的遺物交給了和也。至於後來個性乖巧的和也小少爺呢——」
瑪莉亞另有所指地看著緋華。「被是位壞小鬼的你把那把鑰匙給搶走了。」
「唷,原來如此。」
「你自己應該有印象吧,緋華。鑰匙被你給搶走了這件事,和也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有嗎,不記得了?」
「告訴我吧,鑰匙你藏在哪裏?」
緋華沒有迴答陷入了沉思。
「久等了,這是您點的雞尾酒。」
服務生送來了放在盤子上的雞尾酒酒杯和紅茶茶杯。
「謝啦!」
緋華一口氣喝完了紅茶站起身來。
「你要上哪去。該不會打算隻讓我一個人爆了那麽多料,自己卻隻字不提吧。」
「我確實是有你所說的鑰匙。不過既然是那麽貴重的東西,那我就還給筱原。」
「你要把那把價值十兆日幣的鑰匙還給他。唉呀呀,好動人的友情喔。」
瑪莉亞以一副說什麽也不信的表情說道。「可是這麽一來,你爸爸要怎麽辦。要放你那個尋找寶藏而被落人海賊手裏的爸爸不管嗎。」
「這還用問嗎。」
緋華轉露出嚴厲的臉色望著瑪莉亞。「我會把他帶迴來。我要讓那群稱作海賊的家夥徹徹底底地後悔。」
「我是很欣賞你那股積極的衝勁啦。但是你可知道要去哪裏找到人嗎?」
「不然你是知道喔。」
「還好啦。」
臉上浮現出自信滿滿笑容的瑪莉亞。「如果不是對線索略知一二,我就不會跟你羅唆那麽多了。如何,要不要跟我聯手啊,緋華?」
就在這個時候,澀穀區的某處。
「你在哪裏呀,筱原學長」
有一個在早已夕陽西下人聲稀少的鬆濤住宅街上神情既寂寞又疲憊地走啊走的製服少女。
是霞。
完全看不到那三個人的影子……大小姐又說沒找到人就不用迴來了……「筱原學長……」
即使是眼泛淚光,還是嚴守苛刻女主人的吩咐,探頭窺探一幢幢燈火明亮的窗戶並持續喚著筱原的名字,好一個忠實的國中生下仆——奧野霞。
天空上輪廓鮮明地掛著一輪差不多要變成圓嘟嘟滿月的月亮。
「唉,肚子好餓喔……」
什麽東西也沒吃還連續走了好幾個小時的路,令霞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即使肚子再怎麽餓,也不能想說去買點什麽東西填飽肚子。因為一直以來學校放學後,為了照顧緋華大小姐的生活起居,十萬火急地迴家換穿上女仆服是她長久的習慣,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海原邸身分形同奴隸的霞,從來沒有領過自己的零用錢,就連現在這個時候她的荷包裏也是一塊錢也沒有。
「小姑娘。」
當她搖搖晃晃地漫步的時候,有一個向她開口招唿的男子出現了。
「小姑娘你有聽見嗎。」
「咦。是在叫我嗎。」
霞傻唿唿地迴過頭來。
「是的,就是在叫你。」
迴頭一瞧,有一個男子頭戴高禮帽身披黑色大衣,明明是晚上臉上卻掛著墨鏡,若是在大正時代的話或許是個氣質出眾的紳士,可是這副模樣就平成的現代而言,隻能算是非常怪裏怪氣的打扮。
「小姑娘你看起來相當疲累,而且似乎饑餓難耐。請問到底是怎麽啦。」
男子意外地以紳士般的口吻說道。
「那個……」
被問起問題的霞考慮到事情說來話長,而且重要的是跟陌生人談起這件事也不知是好是壞,所以便支吾了起來。
「像你這般年幼可愛的少女,流連旁徨在這樣的都市街頭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喔。」
溫柔地開導教誨霞的高禮帽紳士。
「我很抱歉。可是,在完成大小姐所吩咐的任務之前,我沒辦法迴家。」
「是這樣子嗎。唔,看來你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呢。」
詭異的紳士兀自一人點頭稱是後,幹咳了一聲。
「不然這樣吧。至少暫時湊合著填飽一下餓壞的肚子,來碗拉麵如何呢。啊,別急別急, 當然你不需要出任何的費用。」
「咦,這樣好嗎?」
霞的眼睛閃爍出了光輝。
「那當然了,別看敝人這副模樣好歹也是個紳士,可不忍心看像你這般楚楚可憐的小姑娘空著肚子在街上遊蕩呢。」
麵對似乎是不忍心放任國中女生一直搖搖晃晃走個不停而提出的親切邀請……
「哇啊。你是多麽親切的人呀。」
肚子餓到快要頭昏眼花的霞二話不說地就飛撲了上去。
「過獎了,也不過是請你一碗拉麵而已。那麽有一家敝人常常光顧的拉麵店就在那邊,請隨敝人過來。」
「啊,好的。」
紳士牽起霞的手,把她帶往某座高架橋下的路邊攤拉麵店。
仿佛用包裝膠帶把保麗龍和紙箱黏貼組合起來一樣,從外觀看來是一間感覺十分窮酸的路邊攤。
攤子上就擺著兩張好像是不知從哪個垃圾場裏所撿來的摺疊椅。就連從溫熱的蒸氣所飄散而出的香氣也隱約有股泡麵的感覺。
在路邊攤的攤前有一個戴著感冒用的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臉,且身材異常纖細的男子手上拿著碗站著,用含糊不清的聲音打了聲招唿:
「歡迎光臨是也。」
「來,請坐這邊。」
「請問,真的可以讓你請客嗎?」
「當然了,有何不可呢。美——呃不,廚師,來碗拉麵。」
「好的!」
「謝謝你!」
霞感激不已。
「像你這麽可愛的小姑娘,不可以晚上一個人獨自在外麵走來定去喔。啊啊,拉麵來了。」
紳士邊以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結結巴巴地開導說教,邊親切地親自端起廚師所送上的拉麵然後放在霞的麵前。
可是霞並沒有注意到,就在那前一秒,把拉麵送上來的廚師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詭異的白粉一把灑進碗裏……
「哇啊,我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
雖然這不管怎麽看都隻是一碗加進熱水衝泡完成的泡麵而已,可是在外頭吃路邊攤的拉麵對霞而言,是打從娘胎以來的第一次的冒險。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已經無法戰勝饑餓的誘惑。
「哈唿。」
霞已餓到甚至忘記自己怕燙,手拿免洗筷夾起拉麵往嘴裏吸。
「哇啊,好好吃喔!……奇怪了。」
就在她一口接著一口,把滾燙的麵條吃進嘴裏的那個時候……
霞有種不知為何自己的意識似乎開始漸行漸遠的感覺。
會是因為讓自己的肚子餓過頭的關係嗎。
「奇怪。奇怪。」
身體使不上力。
手上的免洗筷也拿不穩而掉了下來,身體虛弱得當場趴倒下來。
「哇喔,好危險。」
這時紳士不慌不忙地從霞的麵前把碗拿開。
「唔,真是個天真的傻姑娘。」
一個人兀自地點點頭,然後拔下了墨鏡。
從中所露出的真麵目正是擄走筱原的罪魁禍首,那個黑氏兄妹的兄長——龍江。
「一點也沒錯是也。」
此時,一旁應是路邊攤老板的廚師也附和著說道,然後一把將臉皮給撕下。
而臉皮下所隱藏的,竟是龍江的妹妹——美麗的那張白皙的臉。
「這姑娘該如何是好啊?」
「唔,把她解決掉又未免失之可惜呢。」
「你在說什麽呀。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殘忍是也。老師應該這麽教過咱們吧……」
「你可別誤會了,美麗。我並非在同情她。這姑娘,似乎在將來許多事情上可做為交涉的工具。也就是說有留她一條小命的價值存在。」
美麗以懷疑的眼光死盯著冷靜地如此侃侃而談的兄長。
「你說真的嗎?如果隻是因為覺得可愛而饒她一命的話,美麗可不會放過你的是也。」
「就跟你說不是你想的那迴事了啊。你最近是怎樣,疑心病有夠重的。」
因為妹妹一臉狐疑的模樣,龍江不禁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當天晚上……
在鬆濤的海原邸裏,緋華正重新端倪著很久以前從筱原手上所搶來的鑰匙。
原本隻是想開開玩笑搶來把玩一下就馬上還迴去的。可是後來不知何故錯失了還東西的機 會,從此以來便做為孩童時代迴憶的紀念品,沉睡在緋華書桌的抽屜裏。
那是一把長年以來表麵為之生鏽,上頭泛著黃銅色、刻有菊花家紋的鑰匙。
在這把鑰匙的下麵,則放著一封前些日子才看到的留言。
『給緋華
我自行製造這把鑰匙外型的模了。或許在這次的出國會派上用場也說不定。
父上』
「老爸……」
緋華從手上的留言抬起眼睛低聲喃喃說道。「你真的跑去尋找日軍的寶藏了嗎。現在還是海賊的階下囚嗎。」
當然,現階段並沒有答案。
「總之,去一趟就知道了吧。」
而看來瑪莉亞。亞瑪達艾姆不知為何知道那個地方的所在。現在也隻能相信她所說的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嗯?」
看了一下是誰打來的才知道原來是霞。「喂!晚飯放著也沒準備,到底是跑哪裏去鬼混了啊!」
緋華—劈頭就發起火來。雖然明明是自己下令沒找到筱原前不準迴來的,可是兩件事另當別論,該做的晚飯還是要做。
「我並不是奧野霞。」
話筒傳出男子的聲音。
「什麽。」
緋華一陣愕然。這個聲音……是那個中國人——!
「沒錯。」
男子——龍江冷靜地繼續說了下去。「海原緋華,霞和筱原和也的人身安危都在咱們的掌控中。想要咱們送還給你的話,就把你奪走的筱原和也的鑰匙交給咱們。我要的可是那把『馬六甲的日本軍隊寶藏』的鑰匙喔。」
印度尼西亞某處叢林的洞窟。
「拿去吃吧。」
這一天把送來的夥食拿給日本男子吃的人,也是萊拉。
「多謝。」
日本男子答禮後收下了食物。
今天吃的是燉魚湯、熱帶水果、以及用sagu所蒸出來的麵包和椰子。麵對每迴內容不見好轉的夥食,男子恭敬地雙手合十,然後才開始吃。
萊拉以複雜的眼神凝視著這名男子。
「有什麽事嗎。」
「你吃完了以後都怎麽處理椰子。每次都沒看你交還椰子殼。」
「因為拿椰子殼代替容器使用還挺方便的。」
男子迴話說。「有很多東西我都自己留下來多加利用喔。」
「你有家人嗎。」
「我有個女兒。」
「那麽說來你已經結婚羅。」
「我和妻子被死亡給分開了。」
日本男子閉上了眼睛說道。「你和我女兒有點相像。」
「笨——笨蛋!你在胡扯什麽!」
萊拉不知是不是因為生氣的關係麵紅耳赤,憤而站起身來。「你女兒還隻是個小孩子吧!就算你想用那種說法來勾起我的同情,也隻是白費功夫而已!」
「這我很清楚。」
「我祖母跟我說過,不能放過想來搶寶藏的家夥,特別是政府走狗和外國人!像你這種竊賊休想我會讓你活著迴去,給我記好了!」
年輕的海賊女頭目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便一轉身背向日本男子,忿忿地聳起肩膀朝著洞窟前走去。
「唿……」
日本男子目送萊拉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表情變得和緩了起來。
然後當他打算迴頭繼續吃飯時,這迴又露出為之一驚的表情抬起頭來。
隱隱約約地響起一陣轟聲。
是小型飛機的引擎聲。
在男子睜大眼睛凝視的視線前方,有一架雙引擎的螺旋機的機影。
「那是……—235。」
—235是印度尼西亞在蘇哈托政權時代的八o年代和西班牙共同開發的國產飛機。
滑行距離短,是為在島嶼的小型機場上也能輕易起降的四十四人座運輸機。
在那架飛機上頭印有印度尼西亞海軍的紋章。
—235降低高度的同時也減緩了飛行的速度。明顯就是鎖定萊拉們所位於的島嶼附近。
「海軍居然跑來這種地方……究竟有什麽目的。」
皺起眉頭的男子……
「會是軍隊察覺到了嗎。」
朝著不見蹤影的萊拉所前往的叢林方向投以惶惶不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