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美人站在直到現在也沒有進入狀況的峻護麵前,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頭。眼前的她,還處於稱之為少女也不過分的年齡,卻有著令模特也自愧不如的修長四肢和身材,名字好像是霧島忍,是那幫黑衣人的頭領,擁有可以打倒峻護的各種格鬥技術。


    她就是山貓。


    因為穿著厚厚的黑色套裝,所以很難辨認,不過,經她這麽一說,再一看的話,她的身材確實很苗條。因為聲音是經過變聲裝置處理的,說話方式也顯得很粗暴,所以沒有注意到她是女性,這也算是峻護的失誤吧!但是,即便現在已經摘掉了防毒麵具,大家對她的印象也沒有什麽改變。她那猶如貓科動物般敏銳的眼神反而增強了峻護對她先前的印象。


    但是,這個山貓的舉措卻非常的優雅。這大概是因為她原本就是麗華的侍女,也就是北條家侍女長中的一個吧。但是,僅靠這些簡曆卻無法說明一切,在她一些細小的動作中,經常帶有一些在溫室裏長大的孩子所不可能具有的生機勃勃,簡直就像是一不小心來到了這個俗世,卻意外地習慣了這裏的一切的野性和文雅共存的魅力,在霧島忍的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那麽,首先。


    最先開始說話的是麗華,在這種時候,她是最適合做這種工作的人選。


    相互之間必須要對情況有個了解,也就是正確的了解。


    說著,她環視了一下周圍,尋求大家的同意。最先點頭表示認可的是霧島忍,接著是表示首先就是這件事!的真由。至於聚集到這裏的黑衣人粗略地一看,還不到十個人也都摘下了麵具,盡管他們的臉上依舊寫滿了疑惑,但還是都表明了同意的態度。當然,峻護也沒有異議。


    好的。那麽,我先介紹一下這出鬧劇主要人物的情況吧。首先是那個男生。


    說著,她指了一下峻護。


    他的名字叫二之宮峻護,是這個家的主人二之宮涼子的弟弟。本來是應該由他來主持這個場麵的,不過,正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樣,他擔當不了這個任務。接下來的那個人叫月村真由,因為一些原因寄居在這裏看起來,以上的二位也被卷入了這次事件當中。


    隨後,真由的介紹十分簡單的就結束了。


    那麽,好像成為這次事件主要原因的我,叫北條麗華。作為北條家族的獨生女,也是北條集團的下任總裁,盡管我還肩負著一些其他的頭銜,但是在這裏就沒有必要確認了與那些有點不一樣,我現在還擔當著一份並不是出於我個人意願的工作,也就是二之宮家的仆人、家庭侍女。


    麗華剛說到這裏,極力保持麵無表情的霧島忍,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這裏我就不解釋我是怎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非常遺憾,這確實是事實。另外,我在這個家裏並沒有受到接近犯罪、或是非人道的待遇,就這樣非常滿足的生活,不接受偏離契約的事情,這也是不能歪曲的事實。關於這一點,大家沒有異議吧?


    對於麗華的介紹,大家都無言地、消極地表示肯定。


    那麽,我再來介紹另一個主要當事人忍。


    這時,被麗華叫到的山貓少女行了一禮後,走上前去,站在主人的旁邊待命。


    這個霧島忍是我們北條家的一個侍女長。話雖這麽說,但是她的職能卻不隻是侍女的工作。除此之外,她還和情報部、保安部有著密切的聯係,是支撐著北條家族黑白兩道的極其優秀的人才。對於我來說,她是非常值得信賴的左膀右臂,同時也是我的格鬥技術和兵法的老師,從小時候開始,我們就是非常知心的朋友,而且在年齡上,她和我同歲,可以說,她是我非常親近的一個人。


    此時,介紹著忍情況的麗華,臉上充滿了自豪和喜悅,而在忍偷窺主人的視線中也充滿了親情。即便麗華不說,就憑她們兩人現在的表現,也可以看出兩個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但是,大小姐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憂鬱,忍在很早以前就提出休假的申請,帶著從小培養的部下離開了北條家,聽說這些年來,以歐洲和北美為中心,從事著長期的偵查工作。我們真的是很久沒見麵了。


    所謂從小培養的部下,估計就是那些看起來有些瘦小,卻整齊地列隊站在大廳裏的黑衣人吧。


    對了,你離開我們家已經多久了?


    三年兩個月零十天,大小姐。


    是啊,都這麽久了。


    麗華看著遠方,雖然出於天生的責任感,她主動出來當起了主持者,但事實上卻在不停地和久別的少女敘舊。


    總之,我所知道的就這麽多了。至於為什麽忍會突然迴國,來襲擊二之宮家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看了看老朋友。忍點了點頭,環視了一下大家。


    通過剛才大小姐所說的話,我大概了解是怎麽迴事了。接下來,由我來說吧!


    剛才一直努力保持的表情,現在明顯地出現了驚訝和憤怒,究竟是什麽事情讓她產生這樣的情感呢?


    造成這次不祥事件的原因,歸根到底是我的認識出現了誤解,也就是在我所了解的情報和事實之間出現了致命的誤差。


    誤差?還有你所了解的情報?是怎麽迴事?麗華問道。


    是的。直到剛才,我的認識還是這樣的。


    像是要控製住自己的憤怒一樣,她閉上了眼睛。


    在這座山丘上居住的二之宮一族,是一個非常陰險殘忍的血族,暗地裏操縱著隱藏很深的勢力。他們把人們的慘叫和怨聲作為最上等的音樂,把欣賞人們的痛苦和煩惱作為唯一的快樂,是一群性格無比殘暴的畜牲。特別是這裏的女主人二之宮涼子,更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把誘拐來的少女鮮血作為每天的糧食,並且把拷問她們作為自己生活的樂趣。


    喂喂一時之間,怪異的空氣在居住在二之宮家的三個人之間傳播開來。確實,附近的鄰居都把他們當作異類來對待。比起正常人來,二之官涼子更具有魔鬼的性格也是事實,但是並沒有忍說得那麽嚴重。看來,這就是添油加醋的傳言慣用的典型手法吧。


    問題是,被二之宮家的人所誘拐來的少女中還有麗華大小姐,二之宮涼子正是抓住了大小姐的弱點,並且巧妙地利用了這個弱點,成功地拘禁了大小姐。然後將大小姐監禁在了位於二之宮家地下的奴隸房裏,開始想方設法地對大小姐實施下流的拷問,達到了無恥淫蕩的極限。拷問的內容是


    以下,這位北條家的戰鬥侍女開始說的內容都是荒謬的、猥褻的言語。如果被公共電台廣播的話,所有的台詞都會被嗶的聲音所屏蔽的。可這種猥褻至極的話,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就說了出來,但是,作為聽眾的峻護和真由等人卻早已麵紅耳赤,不知道該往哪裏看好了。連他們都已經是這副樣子了,更何況是作為猥褻言論的主角麗華呢,看來,她早就已經無法忍受了。


    忍忍忍忍忍忍忍!等一下!你根本不知道,你這樣把那些變態的妄想任意地加在我的身上,這根本就是在性騷擾!


    不是妄想,我隻是在把我認為是事實的情報說出來而已。


    麵對含淚抗議的主人,她冷冷地迴答道。


    這些話多多少少有些誇張,但即使考慮到我得到的情報有過於誇張的可能性,但我認為這並不缺少可以斷定大小姐被二之宮家拘禁的證據。根據我獨自調查的結果,最近大小姐的生活地點都不在北條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證據。例如大小姐一副侍女的打扮,而且每天夜裏都會從這所房子裏傳出大小姐荒謬的慘叫聲等等


    這時,企圖繼續抗議的麗華閉上了嘴巴。現在,她穿的就是女仆裝,而且因為二之宮涼子的嗜好,她每天確實會有


    一些荒謬的叫聲(盡管沒有忍杜撰的那麽誇張)。


    即、即使是這樣,麗華臉頰氣鼓鼓的,像你這樣的人,怎麽會聽取那樣的蠢話昵,簡直不敢相信。


    的確,我的調查有些欠缺,這是我應該反省的地方。在遙遠的異國他鄉,收集情報也確實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大小姐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僅憑這一點就足夠了,所以我們馬上就確定並實施了緊急作戰計劃。因為事出緊急,所以沒有在確定作戰計劃上花費時間,這個也是我要反省的地方。另外,沒有察覺作戰計劃本身的問題就立刻開始執行,這也是我考慮不周。因為情報上說二之宮家是極其危險的地方,而且大小姐被囚禁在房子的最深處,所以我就動用了所有的武裝力量趕來了這個也是阻礙雙方得知真相的一個重要原因。


    是麽換句話說,就是一個小小的誤會釀造了大大的過失。


    真是的,從一切都明了化的現在來看,這真是個太愚蠢的鬧劇了,襲擊的經過也是如此。如果雙方都知道對方真正身份的話,根本不用如此大費周折,就可以把誤會解開;如果黑衣人把本來麵目露出來的話,誤會也可以很快的解開;如果一開始他們就說出目的的話,誤會也會很快解開,如果麗華早點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的話,誤會也會很快的解開。然而,一次一次的機會就這樣與當事人擦肩而過,很快的消失在他們的背後。對於霧島忍來說,她所率領的營救部隊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職業部隊,但是沒有想到反而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不管怎麽說,大家都平安,這個比什麽都重要。


    說完整件事情經過的忍歎了一口氣之後,轉向了麗華。


    雖然經過了一番周折但是能夠再次見到大小姐朝氣蓬勃的麵孔,隻要這樣我就十分滿足了。


    忍微笑著,眼睛裏寫滿了溫柔。那不是看主人的眼神,而是看著青梅竹馬的朋友的眼神。要說她的表情,那是一種完全沒有山貓的險惡,隻有異常溫柔的表情。


    謝謝。


    麗華羞澀地笑了笑,但是馬上又恢複了已往的表情。


    對了,關於這件事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啊,是那種表情峻護想到,對於麗華來說,她的那種表情,是一種超越了憤怒的極點,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過分劇烈感情的表情。


    沒錯。如果有合適契機的話,她一定會立刻爆發的。


    忍,你剛才不止一次地說過獨自調查吧?換句話說,就是在你親自調查,確認事實之前,應該是有人告訴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錯誤情報吧。那麽那個人是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四次了吧,黑色電話的鈴聲又一次吵人地響了起來。


    大廳裏的人們好像預感到了什麽一樣,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峻護的身上。


    我去,接電話。


    這時候的峻護一邊壓抑住心中還不確定的預感,一邊向黑色電話走去。


    喂,你好,這裏是二之宮家。


    【哦,二之宮君嗎?是我是我,保阪。】


    啊,保阪學長啊。


    隻要聽到聲音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就在峻護說出他的名字之際,在峻護背後,幾乎同時,有兩個人的表情明顯地發生了變化。


    【剛才怎麽了?突然沒聲音了。我喂了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我就掛斷了,是線路出現故障了嗎?】


    是啊。說是故障,就算是故障吧。


    【嗯?算了,不說這個了。那麽我繼續剛才的話吧!二之宮君,你被什麽人侵襲了嗎?一個像貓一樣,個子很高,感覺很奇怪的女孩子,她去二之宮家胡鬧了嗎?就是這件事。都沒事吧?】


    啊


    峻護迴過頭去,看了看被害者協會的主要三個人。


    此刻,北條麗華全身怒火,伸出了大拇指並且朝向了下方。


    霧島忍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但是眼睛裏卻透露著冰冷的光芒。


    月村真由把眉頭皺成了倒八字,輕輕地點了點頭。


    遺憾啊。讚成的有四個人,反對的零人,由此決定了保阪少年的命運。


    嗯,目前還平安。現在。


    【啊,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嗬嗬,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太好了,所以就開了一個非常逼真的玩笑。那個家夥一遇到大小姐的事情,就沒有分辨能力了。我一想這太危險了,可是卻已經聯係不上她了,她每次斷開聯係的時候,都是在進行什麽作戰行動。然後,我就想大小姐應該可以幫上忙的,大小姐迴來了嗎?】


    沒有,還沒有迴來呢。


    【是這樣啊那麽,我接著再試試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二之宮君你也要多加小心啊。如果有奇怪的家夥來襲擊的話,那就把我剛才說過的話告訴她就行了應該可以的,唔~】


    是這樣啊,我明白了。不過我認為不會有什麽事的,大概吧。保阪學長別擔心了,請安心地迴來吧!


    【嗯,嗯,是啊,說的也是啊,把玩笑當真,帶著大小姐的營救部隊襲擊二之宮家,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呢。她一定是因為什麽別的事情,才聯係不上的。嗯,好了好了。那麽,我要說的事情就是這些了。再見啊。】


    隻聽安心之後心情變得大好的保阪開心地告了別,如果這不是永遠的告別就好了。


    那麽,關於對那個傻瓜的處罰,之後再從長計議吧


    這時,猶如已經下達了製裁命令一樣,麗華爽朗地說道:


    忍,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指什麽?


    又要離開這個國家,迴去視察嗎?


    大小姐的眼睛裏,充滿了即將與自己親兄弟生離死別的孩子一般的不安,還有強忍住這種不安,不讓外人看到的堅強。


    不。山貓少女猶如安慰自己的妹妹一般微笑著。


    我已經請了長假,而且還有頗多的收獲呢。另外,我不在的期間,大小姐的周圍似乎增加了很多的麻煩。今後,我會專心於我的第一義務,盡可能的侍奉在大小姐的身邊。


    是,是嗎?


    麵對表情自然地變得柔和起來的主人,她繼續說道:


    大小姐,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問您,可以嗎?


    啊,什麽事情啊?


    霧島忍的微笑隨之消失了。


    如果您一開始就知道入侵二之官家的可疑人物是我們的話,您會收兵停戰嗎?


    嗯。


    我們隱瞞身份的結果是錯誤的但是,我們是大小姐忠實的部下,是以救出大小姐為目的而采取這次行動的,如果大小姐一開始就知道這些的話,大小姐將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呢?


    什、什麽呀,沒頭沒腦的。那個當然是


    大小姐。我想說一下剛才和你交手時的真實感受。看起來,大小姐並不像是在為了抵抗不明身份的敵人而戰。我覺得好像是在為了保護這個家裏的人而戰的。


    瞎、瞎說什麽呢。怎麽可能呢。我為什麽要為自己作為這個家裏的下人而開心呢


    那麽,我問您。如果現在我對大小姐說,請您迴北條家吧,您會怎麽做呢?


    霧島忍用清澈透明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主人,而在麗華的眼睛中則有一種無所適從的神情,在場的峻護和真由也都帶著各自的複雜心情等待著她的迴答。特別是眼神發生變化的黑衣人們,此時的他們,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豎著耳朵,生怕自己會漏聽了主人的話。


    緊張沉默的狀態持續著。


    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率領黑衣人的少女,噗哧一聲臉上又重新浮現出了笑容。


    大小姐並不想要待


    在這裏吧?而是因為要遵守可以說是無理的契約,才留在這裏的吧。為了要親自證明北條麗華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對、對啊,就是這樣的。


    這時候的麗華好像被讀懂了自己的心聲一般地跳了起來,隨後,忍行了一個姿勢優美的禮。


    剛才我問了愚蠢的問題,實在對不起。


    說什麽呢你沒有做錯什麽。


    不好意思。那麽大小姐,我們就此告辭了。為了和部下們一起迴國,還必須要辦理很多的手續和準備工作,所以迴到大小姐的身邊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不好意思,請您原諒。


    這樣啊雖然很遺憾,但是也沒辦法啊。本來還想慶祝一下我們的重逢的,看來還是留到以後吧,那你可一定要迴來啊。


    好的,一定。那麽再見了,峻護大人。


    說著,忍轉向了二之宮家此時的主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告別禮。


    我們今天做了很多失禮的事情,為此我再一次向您道歉。今後一定會正式的登門道歉的。另外,因為今天的事情而損壞的東西,我們一定會賠償的,請您稍後列一個清單送給我。


    這樣啊,我知道了。


    目前,峻護也隻有點頭同意了。


    (可是總覺得)


    看著眼前這個接二連三地發出撤退指示的高挑少女,峻護陷入了呆呆的沉思之中。


    這次的事件,未免也太幹淨了吧?隻要粗略地掃視一圈作為主戰場的中央大廳,就可以理解這種感覺了。盡管霧島忍提出了會賠償損失,但事實上,這樣粗略地一看,根本沒有什麽被損壞的家具。而且,在展開亂戰的時候,二之宮家的人沒有一個負傷的。當然,隻有峻護一個人受到了直接的襲擊,不過現在也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暴行的痕跡也隻留在了記憶中。如果這些黑衣人離去的話,這裏肯定就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瞬間便會恢複成往常的二之宮家了。如果他們是以救出麗華為最高目的的話,那麽極力避開不必要的破壞行為、暴力行為就可以理解了,但是


    幹淨這個詞並不隻是指物理方麵的事情,事情也解決得太過順利了吧?這麽想的話,整個事件可以說是自作自受,背負著全部責任,之後還要受到無法形容的懲罰的保阪雖然很可憐,但是說起來這也是他的一貫作風。不過,現在的自己怎麽好像有看完一場很精彩的電影之後,那種無法釋懷的心情呢?


    當然,奇怪的事情和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在最後奇襲的時候,是由月村真由來擔當誘餌,麗華趁虛而入,可是,這麽大的事情,那個乖巧的女孩是怎麽辦到的呢?即使問了這件事,真由也隻是為難地笑了笑,麗華就更不用說了,黑衣人也同樣沉默不語,結果,峻護也就不知道真相了。她是利用夢妖的魅惑力,將黑衣人俘虜了?但是,利用夢妖的魅惑力,將分散埋伏在二之官家如此大的院子裏的黑衣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吸引過來,有這樣的可能嗎?而且麵對那些黑衣人,她的男性恐懼症沒有發作,反而充分地發揮了夢妖的能力這個理由根本就不充分。因為在黑衣人中以霧島忍為首,也有好幾個女人。不對,現在在場的黑衣人人數是不是太少了?最開始注意到襲擊的時候,峻護判斷他們的數量應該不到十個。但是如果要把他們的人埋伏在整個二之宮家的話,聚集的人至少應該是這個數字的三倍。可是,現在在場的黑衣人卻連十個都不到。那麽剩下的二十個人呢?一切都結束之後,他們應該都到這個大廳裏集合了才對。


    但是,對於峻護來說,比起這些來,有件事情是必須要優先考慮的,那就是被突然闖入的北條麗華營救部隊所打斷的問題,也就是關於和同居的兩個少女的關係究竟是怎麽形成的。峻護慢慢地站起來,看起來,他必須要采取點什麽行動了


    對了,峻護大人。


    整理部隊正準備離開這裏的忍突然衝他招唿道。


    是的,有什麽事情嗎?


    像那樣悠哉悠哉的,可以嗎?


    誒?什麽啊?


    沒什麽,如果可以的話,就沒關係了但是我有一句忠告。


    啊。嗯,你所謂的忠告是什麽?


    做飯。你不做飯可以嗎?


    啊。


    轉瞬之間。


    峻護的血氣猶如海嘯一下子湧上了海岸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爆發的瘋狂大叫,讓所有在場的人都跳起十厘米左右。隻聽峻護不斷地咒罵著自己,愚鈍也要有個限度啊,居然會忘記眼下正威脅著自己生命的危機。


    怎、怎麽了,二之宮君?真由瞪圓了眼睛問道。


    做飯!沒有做飯的話!


    做飯?說的也是,馬上就到晚飯的時間了你那麽瘋狂的大叫,就是為了這個?


    麗華一邊把手放到了幾乎跳到嗓子眼的心髒上,一邊責備地說道。


    那是姐姐的吩咐!剛才來電話了!說在她迴家之前,一定要做好飯菜,還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不,不好了,她馬上就要迴來了!


    那、那個


    什、什麽嘛


    看著身體的每個部分都表現出絕望,眼看著就要跪下去的峻護。


    真由和麗華同時對視了一眼。


    那麽,我們就先告辭了。


    衝著爭先恐後地向廚房跑去的三個人行了一個禮之後,霧島忍和她的手下離開了山丘上的這座洋房。


    讓部下們分別乘坐幾輛經過改造的貨車離開後,忍一個人向山丘中央的那輛明月照耀下的指揮車走去。她用力地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轉瞬間,發動起來的貨車開始靜靜地前進了。


    她靠在座位上,然後把兩腳放在了前麵的擋板上,此時駕駛座上的黑衣人傳來了不慌不忙的聲音。


    啊,辛苦了。情況怎麽樣?


    和計劃中一樣。


    啊,不要發出那樣不高興的聲音嘛


    這時,摘下了不舒服的防毒麵罩的保阪光流笑著責備道。


    還有,你太沒有禮貌了,看你的腳。


    閉嘴!


    忍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冷淡地說道:


    倒是你這個家夥,居然讓我去欺負麗華大小姐,真是豈有此理而且,我的二十多個部下都被那個丫頭打傷了,送到了醫院。雖然這次作戰計劃付出了這麽大的犧牲,但也有一些等價的收獲吧。


    嗯雖說如此,可是因為是那位大小姐,所以這次的事情她可能已經察覺一半了。啊,不過,關於相抵押的東西我很期待呢。隻要是我的同夥,那你就一定要有可以抵押的東西。關於你抵押給我的,我不擔心也可以的吧?


    我不知道。


    這時候,忍把臉轉向了另一邊,看著窗外流動的風景。


    你不也是想直接確認一下大小姐的對象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才去的嗎?


    嗯,隻要三十分鍾就可以輕鬆搞定的戰鬥,卻非得花費工夫拖延那麽長的時間,這就是抵押品了,你有充分地利用我們拖延的時間了吧?


    當然了!謝謝,謝謝啊。我親眼確認了那所房子的構造,這樣一來,各種各樣的保險就可以發揮作用了。雖然不這麽杞人憂天也是可以的,但是不提前準備的話,什麽都很難說的。比起這個來,我啊,一直在擔心,擔心你對大小姐沒什麽反應,結果你一直在滔滔不絕的說話!這比混入你的部下當中,裝成素不相識的人要好得多啊。


    我出什麽錯誤了嗎?她哼哼著道,不管多黑的地方,隻要和大小姐碰上,一定會被認出來的。因為當時帶大小姐練功的人就是我,教她奇襲方法的人也是我,所以我知道那種情況的話,大


    小姐一定會襲擊我的。


    所以,你的演技還是很高超的。尤其是嚴刑考問二之宮君的時候,特別的逼真,真得讓人提心吊膽,還有說什麽虧本的時候,更是跟真事兒似的。


    嗯。


    雖然一半以上都是真的,可也沒有必要特意的說出來啊。


    另外,大小姐和真由小姐能夠和解可真是不錯啊。至少現在,讓她們聯手應該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你什麽力都沒出,不要說得好像是你的功勞一樣。


    啊哈哈。但是呢,你看到了不是也很好嗎?神戎的一部分啊。


    神戎嗎?忍好像根本沒有注意保阪一般,口中重複著那個單詞。即使是她,也不是很了解那個詞中所包含的真正意義。看來,那個具備瞬間就能將經過很好訓練的二十多個部下手打倒的超人般的身體能力,也隻是神戒的一部分吧?就這樣突然參與進來,真不知道是吉還是兇?


    說到這次作戰的事後處理,我這邊是沒有什麽問題了,你耍的小伎倆你自己能處理吧?


    當然沒問題,我不會在那樣的地方失手的,裝在大小姐和真由手機上的小裝置,之後會完全卸下來的,你不必擔心了。先不說這個了.你的部下是怎麽想的?關於這次的作戰。


    當然,沒有一個人不抱有疑問的,你想想,我的部下可都是優秀的人才。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都二話不說地跟著我來了。


    這次作戰是在極其秘密的狀態下進行的,考慮到萬一有泄露的可能性,事前了解的隻有霧島忍一個人,而她的部下們都是在作戰開始前十分鍾才知道這次行動的全部內容的即便是全部內容,也並沒有包括作戰的真正意義,這是一次即使是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都無法在事前察覺到的戰鬥。


    話雖這麽說,但對手可是那個二之宮涼子和月村美樹彥呀,想必,他們對於我們如何行動等等,早就了解個大概了吧?


    但是,我在這裏的事情,涼子和美樹彥根本就不知道,另一個,我應該的的確確在別的地方,在那兩個人的監視網之下,不是嗎?這個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是為數不多的優勢之一,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話。


    那是當然的了。但是,你是不是過於獨斷專行了?應該為了大小姐工作的我們,看起來好像在左右大小姐的行為呢,不是嗎?按照這種做法的話。


    沒關係,沒關係的。我有大小姐親口許下的諾言,無論使用什麽手段,在很早之前。


    那是你小子用自己拿手的詭計誘導出的諾言吧?


    你太多疑了。大小姐確實和我這麽說過。還是


    保阪的臉上依舊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但是眼睛裏卻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忍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對大小姐的忠誠吧?


    沒有懷疑。


    說著,她就把臉轉向了駕駛座,從閃著光的貓眼中發出了強烈的視線。


    為大小姐而生,為大小姐而死。光流,你和我都是為了這個而存在的,不是嗎?


    是啊。今後,我們也要做她堅強的後盾!


    當然。我會一直保護麗華的!


    說著,忍的視線再一次轉向了窗外,宣告著自己的誌向。此時的她,因為溢出言表的決心,表情猶如憤怒了一般。對於和主從關係沒有聯係的、自從懂事開始就一直一起成長起來的童年時代的朋友的無數想法,都集聚在這一句話上了。


    但是,光流,我對你這樣的人可不抱有任何期待,對於麗華的事情,有我和部下們就足夠了。


    啊,你太過分了。之前還說什麽自己一個人能做什麽昵,這是忍的惡習吧?


    和主人相比,這個交往時間更長的青梅竹馬的少年忠告道。


    嗯。你才是呢,一有什麽事情,就習慣使用什麽小伎倆,如果發生了什麽事,可怎麽辦啊?聰明反被聰明誤,不是有這樣的名言嗎?


    哎呀呀?你是在擔心我嗎?


    混蛋,誰在擔心你啊


    頓時,忍的脖子拉長到了極限,大罵著對方,然而,保阪卻忍不住對這樣的少女笑了起來。


    那麽,今天就慢慢的開車吧,我們也浪漫一次,來一次兜風約會怎麽樣?


    混、混蛋!我很忙的!可沒有時問跟你耗


    哎呀哎呀,別這麽說啊。你看,之後的我,還必須要承受小姐的嚴酷責罰昵。所以呢,在這之前,就讓我好好的輕鬆下吧,不是嗎?


    在你策劃的這次戰鬥中,你還是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吧。對了,真的沒關係嗎?麗華那個家夥,一定會動真格的。


    沒關係,沒關係。醫院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啊,對了,這輛車上有收音機嗎?這個是工作用車,好像不能聽其他的音樂啊!


    受虐狂。


    隨你的便吧!追加了這句話之後,忍再一次把臉轉向了另一邊。就在這個時候,收音機裏的報時宣告了正好到了作戰的預定結束時間。


    *********


    好像已經結束了。


    在太平洋的上空,大概三萬英尺的高處。


    在私人噴氣式飛機的休息間裏,二之宮涼子一邊舔著剛剛吃過東西的玻璃器皿,一邊嘟噥著。


    保阪似乎用自己的方法來迴行動了好幾次了呢,當然,隻要不影響我們就行了。


    別擔心,看起來他是一個有分寸的少年。


    而這邊的是身著便裝,吃著生魚片,就著燒酒的月村美樹彥。


    他很了解與我們為敵是沒有意義的,不會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的。即便他有什麽奇怪的行為,隻要那個時候再對他加以警告就足夠了,他現在離我們所在的地方還很遠呢。


    這就好。


    這時候,懶洋洋地把視線投向窗外的涼子微微地苦笑著道:


    看起來你是屬於放任主義的,實際上卻是因為已經製定了極其細致的人才教育培養計劃了吧?不過,精神上多少也會比較累了吧。


    也許吧。


    其實,你特別想站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守護他們的成長吧。


    如果在適當的時候,我出現,然後伸出援助之手,恐怕就沒有成長可言了吧?我終於理解了讓乖孩子們去旅行吧這句格言的真正意義所在了。


    換句話說,就是培養他們自己照顧自己的性格?


    你太煩人了。


    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飲料之後,涼子開始直盯著一處。


    那麽,你怎麽樣呢?一點都不擔心嗎?


    顯然,我已經習慣了吸著手指眺望自己能力範圍以外的東西了。比起你來,稍微好那麽一點點,而且,我在意的還是我們利用二之宮家和房子的所有範圍設計出的餘興節目,能否使他們感到快樂。那可是一次性的演出,如果第一次就不受歡迎的話,我們的辛苦可就白費了。


    啊,一定會成功的,不是嗎?在萬分驚險的同時,具備安全和完美兩點的體育運動,可是百年不遇的好東西。說不定,這個還能成為真由和麗華和解的橋梁昵。


    嗯,那樣的話就好了。那麽涼子,是不是該解除對峻護的懲罰了?現在,這孩子一定是在汗流浹背地按照你的要求,背水奮戰呢。如果不快點把我們今天不迴家的消息通知給他們的話,就太可憐了。


    好啊。就算是再遲鈍,也不會像那家夥那樣了,所以這些懲罰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想,現在的他肯定特別拚命呢說起來,你本來是因為過於擔心才打電話迴去的,但是卻反而要懲罰人家,一下子掛斷了電話。對於你這種怪癖的做法,真的很讓人為難啊。


    你煩不煩啊,這些孩子汗流浹背地準備盛宴,在知道我不迴去之後,這頓飯不就成了他們的自助餐了嘛,


    這不也挺好的嗎?他們可以開心地連我那份也吃掉了。


    要是在這麽勞神之後,還能有食欲的話就好了。比起營養美味的美食來,他需要的恐怕應該是苦苦的胃藥吧?


    你太煩人了。煩人,煩人,煩人。


    轉瞬間,美樹彥舉起雙手做出放棄的樣子,停止了說話,而涼子就這樣在鋪著天鵝絨的沙發上躺下了,看她那模樣,大概是因為有些微醉的緣故吧,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在到達美麗的歐洲之前,暫時休息一下吧。


    拿著毛巾給猶如孩子般睡著了的同伴蓋上之後,美樹彥又重新倒了一杯燒酒。


    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像你一樣睡著了吧。


    此刻,美樹彥對著遨遊在夢境中的涼子做完幹杯的動作之後,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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