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伍賀南的上級軍官例行公事一般詢問了整個桃色緋聞的前因後果。


    伍賀南默認事情的所有經過,上級軍官實則也很為難。


    雖然目前是大校軍銜,可這是因為伍賀南年輕,而且尚未作為議員參選要職。


    眼前的年輕軍官看似是自己的晚輩和下屬,可誰能料到將來他可能是怎麽樣的身份償。


    何況上麵還壓著伍子嶸大帥,這事兒任誰也不敢輕易處置。


    最終,伍賀南的上級長官不過如常做了心裏工作,然後將部隊對他處分意見當場宣布攖。


    記伍賀南大校大過一次,扣除本年度所有獎金,七個工作日內上繳正式書麵悔.過.書。


    至於是否裁撤軍銜……並未提及。


    中年長官連聲歎氣,拍了拍伍賀南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賀南啊,你還年輕,你該知道伍帥對你的期望很高,你是前途不可估量的青年才俊,切不可因為私情小事毀了前途,你一向沉穩理智,組織內部聽聞這樣的消息,一個個都非常震驚,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盡快處理好,年後部隊還有很多工作需要你來領導。”


    伍賀南一一沉默應對,並未多做解釋。


    ……


    部隊大廈外有黑色防彈車早早守著,見到伍賀南走出便示意請他上車。


    車子一直開上山,抵達伍大帥府邸。


    麵色陰沉的男人端坐在紅木沙發的正中央,茶幾上擱著一把槍。


    伍賀南在他麵前行了個端正的軍禮,恭敬道,“伍帥。”


    伍子嶸臉色驟變,桌上的槍驟然騰空飛起,徑直砸在他身上,最終掉落地麵。


    伍賀南似笑非笑,“父親的意思是……希望我用這把槍以死謝罪?”


    天知道伍子嶸大帥此時此刻的陰沉冷漠的麵孔已經是竭力克製的結果。


    天知道他適才看見網路新聞上的消息幾乎一秒鍾就被氣到幾乎突發腦溢血。


    發生這樣嚴重的醜聞,簡直相當於軍政界的克.林.頓事件。


    而兄妹亂.倫這樣的字眼其危害程度甚至可能遠遠超越普通的桃色事件。


    伍賀南怎麽犯渾都好,哪怕他女票女支,包二.奶,都好過他和自己法律上的妹妹亂搞在一起。


    伍大帥恨不得一槍崩了他。


    他指著伍賀南的食指不住顫抖,“你須同她斷了,立刻斷,斷得幹幹淨淨,如果斷不掉……我要你親手殺了她,或者——我來替你崩了她。”


    伍賀南玩世不恭的臉上終於流露出幾分動容。


    他尚算冷靜地迴應道,“父親,姚汀和我的關係是真的,但錯不在她,全在我,當年她還小……是我逼著她,是我強迫她從了我的。”


    “……”伍子嶸重重拍桌發怒,“你當我不知道?!你當我看不出是你強迫的她?當年那孩子還那麽小……你這個沒出息的不肖子!我怎麽會生出你這種不肖的兒子!玩玩也就罷了,竟然玩得上癮,這麽多年還沒有斷了,你不僅耽誤那孩子結婚生子,而且毀了她一輩子,這等醜事被媒體曝光,你打算讓她今後如何做人?!”


    伍賀南對父親的態度顯然絲毫不感到意外,他坦蕩道,“既然父親一早察覺,大約也該知道汀汀跟了我很多年,我是她唯一的男人,她也是我唯一的女人,父親神機妙算至此……如今又何必動怒?”


    伍子嶸順手便抄起沙發邊備著的棍子重重掄在他背部——


    “砰”的一聲重重聲響,伍賀南輕咳一聲,麵無表情。


    “我當你玩玩,我當你玩玩便罷了,誰知道你竟然當真,你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呢,你對你妹妹做不倫的事,竟然還長期發展下來,你瘋了嗎,伍賀南,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伍子嶸與言桂早年離異,伍賀南少年時期便跟隨言桂進入姚家,加上伍子嶸軍務繁忙,時常連續一年半載不在國內,兒子已經在前妻的重組家庭中長期生活,父子距離越來越遠,這種天然的不親密和隔閡,都使得伍子嶸這麽多年以來對兒子極為縱容。


    哪怕他到了年紀還不想成家立業,哪怕明明看得出他與繼妹姚汀關係複雜。


    可做父親的,都當他是愛玩罷了……


    然則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姚汀的存在極有可能會掉伍賀南的所有前途,甚至成為令整個伍家分崩離析的罪人!


    “父親,您冷靜些,聽我花點時間跟您解釋。”


    “不需要任何解釋,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必須,必須同她斷了,姚正遠和你媽那邊我去商量,必須立即將他們養出的好閨女送出國外,你今後不可再見她,永遠不可再見。”


    “不可能,”伍賀南驟然打斷咆哮發怒的父親,他看起來非常平靜地道,“爸,事情我會解決,會盡可能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問題,但汀汀……我不能讓她出國,我要娶她,我答應過汀汀,將來一定要娶她。”


    伍大帥瞪大眼睛,一時間差點背過氣去。


    ——————————————————————————


    在距離京都千裏之外t市。


    汀汀原本都聽伍賀南的話,不敢出門,隻能乖乖地躲在這套新房子裏。


    但爸爸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勸她迴家。


    她原想遵守與伍賀南的約定,等他迴來,兩人一起迴家。


    可是她越來越待不住。


    她不知道爸爸是怎樣的心情,一定對她充滿了失望。


    唯一的女兒和繼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生活,可偏偏就在爸爸的眼皮子地下,生出這樣在世人眼中見不得人的醜事。


    以爸爸在社會裏和律政圈的地位,一定讓所有人貽笑大方。


    她打從心底裏覺得愧對爸爸,並且……更加愧對桂姨。


    桂姨一定嚇壞了,也許已經氣瘋了。


    這些年來桂姨將她視為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照顧,想必桂姨死都想不到,她竟然在長輩們的眼皮子地下,將桂姨唯一的寶貝兒子給睡了……


    並且一睡,就是這麽多年。


    伍賀南迴京都複命,會發生什麽事情她尚且不能估量。


    桂姨一定很擔心,她一定急瘋了。


    姚汀在一個人的深夜裏愈發不安。


    她實在沒辦法一個人熬下去。


    樓下蹲守的記者在第三日的晚上便已經消失了。


    沒人能扛得住沒日沒夜的現場追擊。


    已經過去七十二小時,無論姚汀抑或是伍賀南都並未出麵澄清,從某種意義上,她們都已經默認這種令人咋舌的關係。


    姚汀一個人在深夜裏開著車,無比沉默決絕地,從t市迴到晉城。


    剛進家門,院子裏靜悄悄的,此刻是淩晨三點,家裏人應該都休息了。


    她輕手輕腳地進門,卻在玄關處被驚了一跳。


    她心虛而慚愧地望著麵色青白交加的姚太太,低聲喚她,“桂姨……”


    “這麽晚了……你還沒休息?”


    桂姨的臉色慘白到近乎可怖。


    “姚汀,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姚汀隻覺得相處十年以來,這是她一次聽見言桂用這樣嚴肅冷漠的口吻對她說話。


    她走到言桂麵前,微垂著腦袋,心下羞愧難當。


    言桂並不顯老的精致麵龐上,扯出一個令人尷尬的微笑,她仿佛是壓抑著什麽,耐著性子問道,“汀汀,別人怎麽說,我一個字都不信,桂姨隻想聽你親口說,你同你哥哥的事……可是真的?”


    言桂的聲音隱約有些顫,姚汀卻從中聽見了絕望的情緒。


    她低垂著眸子,羞愧至極,她渾身都僵硬著,極度艱難才鼓起勇氣道,“是,桂姨,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


    “啪”的一聲脆響。


    姚汀道歉的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卻被女人沉重無比的一巴掌扇翻在地。


    她摔在地上時整個人都懵了。


    桂姨一定是氣瘋了……


    一定是她自己腳滑,否則怎麽會被一記巴掌打得摔在地上。


    她硬撐著試圖站起身,言桂卻用非常冷漠而粗暴的聲音命令道,“跪著,不準起來,你這個賤人,天生賤骨頭的畜生!”


    姚汀腦子裏嗡嗡直響。


    她沒辦法將這言語粗鄙歇斯底裏的婦人和溫柔憐愛的桂姨聯係在一起。


    可緊接著她便又挨了言桂左右開弓的無數個巴掌。


    她嬌嫩的臉被打的左右搖晃,頭暈目眩,隻覺得臉頰腫脹滾燙,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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