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昨天在那之後很平安地度過了。這麽和平我是很開心啦,除了變成女生這一點外,倒是沒有壓力地把課給上完。
上課以外的時間也是老樣子,大家的好奇心都集中在我身上,不過還好沒有人問一些難搞的問題,大概是沙倉同學的「受到雫拜托幫忙照顧名津流同學」策略奏效。雖然迴家前的班會上,我們班導又在那邊露骨地要求「想要更多的酒錢」,不過我假裝沒聽到。
維持女生的樣子這件事也是,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迴來,不過至少睡覺之前都維持這個樣子,隻是睡醒後又變迴男生的樣子,這件事我問了切腹虎後。
「隻要解除緊張或興奮的狀態,就很容易變迴原來的樣子。」
它是這麽說的,原來如此。
「你上課時不要打瞌睡喔,有可能睡到一半變迴來也不一定。」
「不過到睡覺之前變身都不會解除,可以想成是因為我慢慢累積經驗了嗎?」
「不知道耶,不過你比一般的肯普法快倒是真的。」
詳細情形這家夥好像也不是很了解的樣子,還是說不定它根本就知道,隻是不想告訴我而已。
切腹虎用它短短的前腳搔了搔眼罩。
「對了,今天那個女生沒來啊?」
「啥？」
「是叫做水琴嗎?那個很有精神的人。」
「你這麽說倒也是喔。」
如果每天來的話我也很困擾,不來我也沒差,不過她之前說要來「叫我起床」說的那麽起勁,還真有點寂寞耶。
沒辦法我隻好一個人吃早餐。昨天菜色那麽豪華,今天隻有麵包和果醬,還有茶包泡的日本茶,好空虛的早餐喔。
我一個人上學的途中,我不禁開始想,隻要習慣那種「一早起來就有大餐」的狀態,如果沒有的話就會嚴重覺得少了點什麽,明明隻有一次這種經驗,不過光是那樣就讓我好想每天早上都有熱騰騰的白米飯可以吃……也不一定非要拘泥於水琴做的,隻要有我就很開心啦。
我個人的話當然是希望沙倉同學做給我吃囉,如果真的那樣我可能會高興到死掉吧。不,就算隻吃一口就死我也甘願啊。
不過在這之前還要先把她請到我家才行,可能性可以說幾近於零。如果是女人的我就有可能,但講到這個心情就很複雜,如果有什麽好方法我還真想知道呢。
當我這麽想時已經抵達星鐵學院了,我一進到教室後這些想法就煙消雲散。
班上同學很熱心地拿著折成兩半的傳單在閱讀,補充說明一下我是二年四班的。
我戳了戳東田。
「喂,那是什麽東西呀,大家低頭在看什麽。」
東田也看得很專心,不耐煩地抬起了頭。
「你怎麽這麽慢啊。」
「我的鬧鍾壞了找不到替代品嘛,發生什麽事啦?」
「你沒有拿到嗎,這個。」
這家夥正在看的是校內新聞報,上麵好像大大寫著號外之類的文字。
「那個怎麽啦?」
「你自己看嘛。」
我一看,嚇得差點跌在地上。
上麵的文字寫著「女子部神秘的複學生百合疑惑」。
我雖然快昏倒了,不過還是忍著想死的心情看著那些文字,新聞內容是「女子部二年級複學生n?s同學」人雖然漂亮,但卻對男生沒興趣,「該不會討厭男生吧本報突擊采訪班試著對她進行專訪」一嗅到一股百合的氣息」,上麵還仔細附上「所謂百合就是女人間戀愛的一種」的說明。
而且這篇報導根本就是謊話連篇,「n˙s同學臉紅地作出赤裸裸告白」這個我還能忍受,但還寫了「因為不想後悔生為女人」?「一看到可愛的女生就凍未條」「住院期間也不斷對周遭其它病人和護士出手」這種亂七八糟的內容,同性戀這個字眼雖然隻出現過一次,不過寫得好像對男生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再說我根本沒說過那些話呀。
「這次複學的女生真是不得了耶。」
就連東田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女校多多少少會有這種東西,不過這麽露骨又大膽的告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要說出來也很需要膽量吧,能采訪到這種新聞的新聞社也很不簡單呀。」
「……這是女子部的報紙吧,為什麽大家都有啊?」
「有人在校門前突襲發放呀,老師一發現之後人就不見了,大部分的人看的都是影印版吧,有拿到原版可是很珍貴的呢。」
我又看了一次新聞報,上麵還登著女生的我的照片。眼睛的部分還用黑色方塊遮住,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時候拍的呀。
「雖然看不到眼睛,不過很正耶。」
東田一副很佩服的樣子,之後還壓低了聲音說話。
「喂名津流,我認識上麵這個女生喔。」
「……」
這笨蛋自以為是那一國的間諜在壓低聲音說話。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看到一個女生把不良少年給趕跑嗎,就是這個妹啦。」
「是喔——……」
「不過沒想到她竟然是百合,難怪我跟她說話她都不理我。」
東田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笨蛋,會有女生接受你的搭訕那才是天方夜譚咧。
總之這家夥的事就先放一邊,對我而言事情可大條了。這玩意大概全校男女生都看過了吧,我已經變成最負麵的名人了,照這樣下去我根本不可能變身肯普法,隻要一變成女生大概就會立刻被包圍。
不用變成肯普法是沒關係,我也樂得輕鬆,不過如果隨機變身的話就麻煩了。被卷入這麽麻煩的事裏,該不會我的祖先其實是連續殺人魔之類的吧。
班上同學們已開始針對「神秘的百合轉學生」熱烈討論起來,我裝作沒興趣的樣子在旁邊聽,沒想到連「總有一天女子部所有學生都會被她吃掉」的結論都出來了。嗚哇。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看了看時鍾,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我把書包丟在書桌上。
「瀨能,你要去哪裏?」
「圖書館。」
你什麽時候變這麽認真的人啦,我不管東田的台詞,往走廊上飛奔。
為什麽每次有事都會往圖書館跑呢,因為沒有其它同伴所以這是我唯一的選擇,我能依靠的人隻有肯普法夥伴紅音了。
然而紅音今天卻不在。
我試著問坐在櫃台看起來很不起眼的一年級學生。
「她今天沒有來耶。」
「咦……不是應該她值班嗎?」
「嗯,是紅音的班啊,不過她今天休息。」
「她有來學校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迴答我的那個女孩,說完「我等一下有課要先走」就離開了。
我留在原地不知所措,聯絡不到唯一的夥伴真是太糟糕了,說起來我現在的立場很麻煩,如果沒有商量對象的話就更不安了。
我的心沉了下來,這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拍我。
「名——津流。」
在我身後的是水琴。
「你幹嘛沉著一張臉呀,這樣子對健康不好喔,振作一點嘛。」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
「你臉色真的很差耶,感冒了嗎?」
「不是啦。」
她雖然很擔心的樣子,不過不是感冒,是精神上的疲累﹒
「那就好……你晚上睡覺要蓋暖一點喔,聽說今年流行的感冒很難治愈呢。」
「不用管我了啦,妳為什麽會跑到圖書館?」
「什麽嘛……我想說來這
邊應該可以見到你吧。」
「找我?找我有什麽事嗎?」
「來這裏。」
水琴挽住了我的手,這家夥就算對方是男生,也可以毫不在意地挽住或碰觸對方,我是已經習慣了所以沒關係,不過對其他純情男孩做這種事可不太好唷。
我被帶到圖書館裏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我問你喔,你看過女子新聞社的號外了嗎?」
「嗯,不過是影印版的。」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頭痛呀。
水琴大膽地笑了。
「那是增美幹的好事啦,不過慫恿她這麽做的人是我。」
「原來是妳啊!」
因為要顧慮到場合,所以我很節製地驚訝了一下,我早就知道增美是犯人了,不過沒想到竟然還有幕後主使者。
「是啊,因為我想試探那個神秘的女學生嘛。」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水琴很用力地說。
「之前一直因為生病休學,突然複學而且名字竟然也叫名津流,你都沒有嚇一跳嗎?﹒」
她說的也有道理,如果今天立場改變的話我也會嚇死,其實就算不改變立場,當事人的我到現在還是很震驚呀。
「而且你知道嗎,那個人也姓瀨能,連姓都跟你一模一樣耶。」
「妳怎麽知道她姓什麽?」
「二年四班的人到處說的啊,一個像班長一樣的女生。」
是那家夥呀。
這樣子看來我的姓氏大概全女子部的學生都知道了,傳迴男子部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我的胃又開始痛了起來,自從變成肯普法之後,一下頭痛一下胃痛身體的毛病開始多了起來,現在好像連腰都要開始痛了。
水琴驚訝地看著用痛苦的表情壓著肚子的我。
「……喂,你難道都沒有嚇到嗎?」
「什麽啊。」
「有女生版的名津流呀,那個人跟你同名又同姓耶,為什麽你可以這麽事不關己的樣子呀?」
這麽說也對啦,這種時候沒嚇到好像也不太自然的樣子。
「哇塞——竟然有那種人的存在,嚇死人了。」
「……你什麽意思呀。」
「我嚇到了啊。」
「真是莫名其妙。」
「是妳自己跟我說有一個女生叫名津流的啊,現在聽到竟然連姓氏都一樣,我當然會嚇到啊。」
「那倒也是啦……」
她好像很不滿的樣子,唿"這家夥的直覺真是敏銳呀,如果演得太爛可能會被她發現,還是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吧。
「如果沒事我要先迴去囉。」
「我還有事情。」
水琴的臉猛地靠近我。
「關於那篇女生版名津流的報導,你看了吧,百合疑惑。」
「……好像是這樣。」
「增美雖然寫的是疑惑,不過事實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不,那隻是謠言。
「聽增美說專訪時一直繞著那些話題打轉,聽說不隻醫院的護士和病人,連附近的女大學生都不放過還很得意呢。」
「……」
才沒有咧,什麽女大學生呀,我才沒那麽勤快咧,上次那個與其說是專訪,不如說是脅迫,真相根本就沒報出來嘛。
不過我的意見根本無法說出口,不能說出真相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呀。
「豈止是百合根本就是花癡蕾絲邊,我一定要揭發那女人的真麵目。」
「……什麽真麵目,她又不是什麽罪犯,隻能說是個人的興趣吧。」
「那也該有個限度呀,隻要是周圍的人都不放過這點我看不下去。」
「有什麽關係啊。」
「這可事關星鐵學院女學生們的貞操和名譽耶。」
「那個叫名津流的人也有自己的名譽要維護吧。」
我一邊說一邊覺得為什麽我非得以這種形式為自己說話不可,真是太難看了,我對同性戀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就算了,我還得拚命為自己辯護,真的很莫名其妙耶。
「也是啦,如果她想隱藏這件事也無所謂,不過已經被新聞社這樣報導出來了,謠言也會開始在這附近傳開,到時候百合學校或是女同性戀學校這種說法可能會在私底下流傳喔。」
「不過說不定她其實是很普通的女生,那篇報導隻是騙人的罷了。」
聽到我這麽說的水琴,兩手交叉在胸前。
「說的也是喔,雖然煽動增美這麽做的人是我,不過沒想到寫出來的報導會這麽誇張。」
「沒錯吧,她一定是普通喜歡男孩子的女生啦,一定是的。」
雖然如果是這樣也很奇怪。
「不管事情是怎樣,不調查看看是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這種事交給學生會或風紀委員不就好了。」
「那些家夥什麽都不會做,我們這些學生不自己動手調查不行啦。」
水琴很肯定地斷言。雖然這家夥有時也會幫忙做一些盜挖的工作,但在這種事情上卻很有正義感。
「而且有女生跟你同名這件事讓我很不高興,再加上又是個大美人。」
「為什麽?」
水琴瞪了我一會兒,口中還發中「嗚——」的聲音。
「……沒什麽啦。」
這女人到底想說什麽呀,我真的一點也不懂耶。
○
因為之後還有課,所以我火速從圖書館跑迴教室,不過還是遲到了一下下,被物理老師念了一頓,水琴那邊情況怎麽樣我就不清楚了。
物理老師是個感覺很神經質的男人,一直注意我這邊就算了,還在那邊一直碎碎念「如果成天懶懶散散,小心長大後變成隻對酒和遊戲有興趣的沒用大人喔」,你在說哪位呀?
重要的上課時間我卻困到一個不行,大概在講到牛頓還是紐西蘭時我終於忍不住倒下去了,還夢到在黎明的校園中跑來跑去的夢,我後來才聽說班上一半以上的同學也睡死了,隻要一個人睡著就會引發連鎖反應是我們四班的特色,看來這次的關鍵人物好像就是我。
下課時間大家熱烈討論的話題,果然還是「在校內造成大騷動的神秘女學生」。
謠言傳到這裏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喜歡八卦這一點不管男生女生都是一樣,女子部的我除了被說成是很誇張的女同性戀者外,連「小學生也照吃不誤」一女教師也被她吃了」、「住院隻是幌子,還進入寶塚音樂學校,享受酒池肉林般的生活」都出來了,這種謠言到底是那個家夥想出來的呀。
頭號笨蛋東田當然是帶領話題的中心一新聞出來之前我就認識這個妹了」在那邊驕傲的很,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不管是音樂漫畫還是卡通,隻要比別人早一步就會很得意的家夥。
東田一邊看著我一邊對我招了招手。
「喂名津流,你也過來加入我們的話題嘛。」
「不用了啦。」
我搖了搖手拒絕他,為什麽我非得聽關於自己的謠言,而且還全部都是假的。
「不要這麽說嘛,你是美少女研究會的特別顧問耶,你要多吸收一點信息嘛。」
我什麽時候多了這個頭銜啊。
「所以就叫你過來嘛,我們現在在討論那個女生的私生活喔,據說因為她床上功夫了得,所以讓十個美少女心甘情願成為她的俘虜為她服務耶,這是我們的結論。」
什麽爛結論哪。
我不情願地加入了他們的話題,謠言變質的速度真是
太快了,傳到這種地步我看我大概會變成日本史上最有名的同性戀者吧。
「太好了,特別顧問也加入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你在說什麽呀。」
東田這家夥一副認真樣。
「我之前不是說過我要拍神秘女學生的照片結果失敗了嗎。」
「好像有吧。」
我是當事者當然知道這件事,不過我繼續裝傻。
「就是這樣,關於那個神秘的美少女,我說什麽都要拍到她,如果可以拍到的話,美少女研究會在地下社團中的地位又可以提升了。」
「你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吧……」
鬥那可不行,美少女研究會在我這一代才發展得這麽大的,總而言之我需要你的協助啦。」
「為什麽是我呀。」
「你在女子部有認識的人對吧,像是圖書館的女生或是水琴。」
「我還認識沙倉同學喔。」
「那個人不能相提並論,才沒人會承認你和她是朋友這件事咧,總之我就是想要那個女生的照片,你幫我跟女子部聯絡,拜托她讓我拍幾張照好不好。」
「竟然拜托我這麽麻煩的事。」
「大家都會很開心喔。」
「咦—─……」
我皺了皺眉,談什麽拜托不拜托的,就是我本人哪,變成女生後很正這一點我也承認,不過還要照相感覺也太惡心了吧,而且想到照片會交到東田手上,光是想象惡心的程度就要再乘以二。
「我才不要。」
「別這麽說嘛,我最近被學校的人盯上了,不能任意行動啦。」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自己來呀,東田是這麽說的,而且還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樣。
像他這種對女生這麽感興趣而且還會用金錢賄賂的家夥,學校方麵當然也會對他特別注意,要是被發現的話輕則停學,重則可能留級,學生會方麵雖然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那隻是因為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而已。
「名津流一定辦得到的。」
「真是莫名其妙,你這不是在強迫我嘛。」
「我會給你報酬的啦,沙倉同學的照片你覺得如何?」
「什麽?」
一聽到沙倉同學就忍不住有反應,這是我的壞習慣。
「什……什麽時候照的啊。」
「你不要看不起我們美少女研究會喔,而且不是數字相機,是單眼相機照的喔,那張照片就送你吧,你要再加洗也可以,如何啊?」
「唔……」
真是令人煩惱耶,隻要跟沙倉同學有關的事我就很難拒絕,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我可不能傻傻答應,雖然也可以不管後果先接下來再說,但那樣似乎太草率了。
「……隻有那樣不太夠喔,隻有照片就叫我和女子部的人連絡我可不幹,再給我一點有趣的情報吧。」
我為了拒絕東田故意刁難他,沒想到這家夥還真的上勾。
「雖然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女子部好像發生騷動喔。」
「怎麽又來了,應該跟之前一樣,是在圖書館打架之類的吧。」
那件事我也有參與。
「不是啦,好像又有人在吵架,不過很奇怪。兩個女生在學校裏一邊跑來跑去一邊打架。」
「真有精神耶。」
「而且你知道嗎,還傳出槍的聲音喔。」
「你說什麽?」
我忍不住大叫出來。
「你、你剛剛說的是槍嗎?」
東田好像也不太相信的樣子,反而是被我的反應給嚇到了。
「要說吵架還有可能啦,不過在女子部發生槍戰也太扯了吧,所以我說是謠言啊,應該隻是風聲。」
「什麽時候的事?很久之前嗎?」
「今天早上,說不定現在還在進行中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糟糕了,這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會在女子部使用槍的,我能想到的也隻有那兩個人了。
「東田,快告訴我侵入女子部的方法。」
「啥?我之前也說過了吧,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啦。」
「照片的事我接受了,水琴的照片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
「真的嗎？」
「我不會說謊啦。」
雖然有時候也會,不過我現在是認真的。
東田沉默了一會兒,考慮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就教你一個方法吧,不過那個神秘女學生的照片你一定要幫我弄到手喔。」
「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幫你照到。」
因為就是我本人哪。
○
紅音請假這件事令我很在意,而且還有人聽到槍聲,結論隻有一個。
東田告訴我的侵入女子部方法就是翻牆,男子部和女子部分界線上有一道牆不斷綿延,上麵還有鐵條網,從那邊過去就可以了,平常都有人嚴密監控所以隻好放棄,不過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你到男子部校舍的東側,打開從二樓要上三樓樓梯平台的窗戶。」
東田如此這般指示。
「那邊的窗戶就是通往女子部的最短距離,鐵條網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隻是打開窗戶還不能過去吧。」
「你到附近的用具櫃裏有一具折迭式的梯子放在裏麵,你從窗戶把它架到牆上,用那個過去就可以了,你什麽時候要過去?」
「現在。」
「等一下警衛就會去那邊巡邏……十分鍾後,你快一點喔!」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臨走前還提醒我「不要忘記照片的事情喔」,我會盡量記得的啦。
我火速跑到東側樓梯,果然和東田說的一樣在用具櫃裏找到了梯子,我打開平台的窗戶,原來如此,從這邊過去的話就很近了,即使如此能發現這個方法的地下社團真的很厲害耶。
我趕緊從窗戶把梯子伸過去,由於直接架在鐵條網上所以感覺不是很穩,不過這種時候也沒辦法了。
我踩著不斷發出聲音的梯子小心翼翼走過去,平安降落到女子部校地時,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到了女子部以後我才發現沒有收迴梯子的方法,被發現隻是時間的問題,看來侵入女子部的方法又要少一個了,東田現在應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吧。
那種事就先放一邊,我壓低身子小心不要被警衛看見慢慢走著。
根本沒聽到什麽槍聲呀,因為隻是流言,所以真相如何一點都不清楚,現在的問題
是不知道是否還繼續持續著。
我躲在修得跟腰部齊高的草叢中,女子部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校舍之間修整得和公
園一樣整齊,據說是因為校園生活也需要休憩的場所所以建造的,那男子部怎麽沒有
咧,前一陣子校舍的正前方,還有一台壞掉的腳踏車擺在那邊咧。
我動也不動地豎起耳朵,別說是槍聲了,根本一點聲音都沒有。
應該隻是誤傳吧,當我這麽想的瞬間,有什麽東西從上麵飛下來。
「痛死了!」
飛下來的東西正好打中我,害我痛得叫了一聲,而且這個落下來的東西還用槍指著
我。
「少來礙事了白癡!這麽忙的時候還跑來湊熱鬧,看我把你打到開花,去死吧!」
那是變身為肯普法的紅音,同一時間我的手環也發生變化,身體變成女人的樣子。
紅音手指扣著板機。
「等一下,不要開槍。」
「啊……是名津流喔。」
紅音昨了昨舌,不能開槍這件事好像讓她很遺
憾的樣子。
「你在幹嘛呀?」
「那是我要說的吧,我聽到有槍聲所以跑來看看。」
「你真是怪人耶,有人在追我啦。」
「果然是敵方肯普法吧,對方人數呢?」
「一人,使用戈貝爾槍。」
「是之前和我戰鬥的家夥吧……?」
「大概是。」
我從草叢探出了臉,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看到敵人。
「紅音,妳從早上開始戰鬥到現在嗎?」
「是啊,我一到學校就被攻擊,因為攻勢太猛烈連警衛都跑了過來,還差一點叫警察,之後就是躲迷藏的神經戰。」
「對手是怎樣的人?」
「一個矮矮的女生,沒看到臉。」
突然傳來啪的一聲,眼前的樹葉被彈了開來﹒
「她想玫擊我們。」
「她應該隻是胡亂攻擊一通吧。」
「她大概知道我們的位置。」
紅音拿起自己的槍。
「有兩個人就不用跟她玩捉迷藏了,把她給幹掉吧。」
這家夥真的一點都不適合躲起來,應該累積了不少壓力吧。
「敵人在那裏呀?」
「出去就知道了!」
紅音飛身出去,如果太吵鬧的話學校會發現,但她似乎完全沒這種顧慮,毫不猶豫地不斷開槍。
敵人也終於現身了,在紅音的前方右邊,原來如此,真的是個嬌小的女孩,就是之前和我戰鬥的那個人。
那家夥拿著跟她的嬌小個子一點也不搭的大槍,全黑的槍口正向著我。
「什麽?」
不是朝向紅音,而是朝向我的方向,子彈很漂亮地擦過我的身體。
妳來真的呀,我伸出手腕把力氣集中在指尖,發動草巴魔法,紫色的火焰變成塊狀往敵人飛去。
敵人被火焰給包圍……呃,並沒有。在那之前就被對方彈到地麵,然後乘勢往這邊衝過來。
「名………」
幼小的臉龐向我逼近,手上還拿著槍向我撲過來。
就在我快要跌倒的時候,雖然勉強穩住腳步,但最後還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心髒被她用槍口抵住。
她沒有攻擊我,我也用右手前端抵住她的脖子。
「……」
女孩五官雖然不起眼看起來又很小,但眼神倒是十分銳利。
「你就是名津流嗎?」
連聲音都很尖銳。
「是又怎麽樣?」
「我沒有間功夫和你們戰鬥,少來破壞我的好事,有夠礙眼。」
「礙眼……什麽啊?」
「這是最後警告,少出現在我麵前。」
女孩扣下板機。
「名津流!」
另外一邊傳來了槍聲,紅音開始胡亂掃射﹒
「切！」
女孩小聲怒罵,把我當作踏板飛過草叢,之後就頭也不迴地跑走了。
才一瞬間就不見她的身影。
「啊——竟然讓那家夥給逃了。」
紅音開始抱怨,對象當然是我囉。
「你這家夥振作一點行不行啊,那種畜生應該當場就要把她給解決啊,該不會是人家饒了你一命,你就愛上人家了吧。」
「說什麽傻話啊,對方說沒時間和我們戰鬥耶。」
「你說啥,那家夥真的這麽說嗎。」
「嗯,她好像很忙的樣子。」
紅音激動了起來,這家夥最痛恨別人看不起她了。
「開什麽玩笑!名津流就算了,敢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真是好大的膽子,下次看我不把她打成蜂窩才怪!」
欸……我就算了嗎?
總而言之對方似乎放了我一馬,我變成肯普法也沒多久,對於戰鬥還不是很上手,如果真的要打我大概也打不贏她吧,可惡。
不過她為什麽會放水這個就不知道了,如果是那個學生會長的夥伴,應該會更無情地堅持到底才對,雖然她那雙眼神一點都不尋常。
「真是沒用耶。」
另一個方向傳來聲音,不是紅音,那聲音像冰一樣透明尖銳。
站在那裏的是學生會長雫。
「妳這家夥……！」
紅音的槍已經就定位,零也使出短劍互相牽製。
「我看到你們的戰鬥了,根本就是外行人的等級嘛,看來你們還得多下點工夫。」
「出槌的人是名津流好不好,又不是我。」
「哎呀,幫名津流同學說話難道不是搭檔的責任嗎?」
「可惡……」
不管誰都能很明顯地看出紅音非常生氣,但她並沒有開槍,隻碎碎念了幾句,就生氣地離開了。
「瀨能同學。」
[雫朝向我這邊。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發行女子部學生證給你,你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話。」
「咦?」我忍不住這麽迴答。「什麽利用啊?」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應該聽得懂日文吧?」
「不是啦,剛剛的肯普法手環是紅色的,應該是會長的同伴吧,你叫我好好利用,是叫我打倒她嗎。」
「是啊。」
「妳的同伴被我們打倒這樣可以嗎?」
「這個我就不能說了。」
雫收起短劍,一瞬間她的長發發出光芒,她從肯普法變迴原來的模樣。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趕快迴教室還不遲,你快走吧。」
「我這個樣子,妳叫我怎麽迴去呀。」
「我不是說男子部,是女子部啦。」
又說那種話了,妳就這麽希望把我變成女人嗎。
「如果沒有東西吸引她們的注意,女孩們也是很無聊的。」
雫不帶一點微笑地這麽說。
能說出這種話,肯定覺得都不關她的事沒錯。
○
這麽說來,不給東田照片好像也不行,我在進入女子部二年四班教室前想起這件事。那家夥是絕對不可能忘記女生照片的事情,每次見麵他都一定會不停催我,看來最近得想點辦法才行。
為遲到的事道歉後進入教室,日本史的老師隻說了趕快坐下吧並沒有再多追究。
紅音早就已經坐在位子上了,她好像比我還要早迴來。
我從書包裏(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成女人,我一直把書包就這麽放在桌子上)拿出教科書,還有筆記和筆記用具。
我在準備的時候,覺得全身都癢癢的,全班同學的視線,都集中在傳說中的百合學生我身上。
直到剛才都在戰鬥的我對殺氣這種東西應該是很敏感的,然而這股視線已經不是不舒服可以形容……這一切都是增美的錯啦,我以後要怨恨女人活下去。
日本史老師絮絮叨叨地念著,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他的動作也像機器人一樣僵硬,難道他的動力源是發條嗎。
「……妳好像很煩惱耶。」
正後方傳來一陣聲音,就算不迴頭我也知道,那女主播般的說話方式準是班長沒錯。
「傳說中的瀨能同學,果然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耶。」
「……」
「這樣子妳開心嗎?」
不知道怎麽迴答,所以我選擇最安全的答案。
「……上課時間。」
「那老師耳朵不好沒關係啦,不過說起來妳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喔。」
「……什麽?」
「名津流同學已經被盯上了。」
我剛剛才被攻擊呢,我在心裏這麽說,不過她
指的好像不是這個。
「沒錯,那種報導都出來了,妳已經變成女子部的玩具……不,是名人,妳已經無處可逃囉,嗬嗬嗬。」
從右後方傳來的聲音是副班長,她原本就坐我附近嗎?
「星鐵學院的女生是以八卦為主食的,瀨能同學可是近來年最熱門的人物,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就是說啊,如果妳想逃過這場災難,妳需要連惡魔也會赤腳逃走的神壺。」
想推銷我東西的人是會計,這女生的座位不是在最前麵嗎,為什麽我聽得到她說的話呢。
當然我才不想買什麽神壺咧,補充說明我也不想隨班長和副班長的話起舞,雖然那種新聞出來之後我是很想找機會澄清,不過至少上課時間讓我平安度過吧,我本來是那麽討厭念書的人,隻能說人生這種東西真是不可思議呀。
「就算妳裝作沒聽到也沒用。」
「沒錯沒錯,大家都在等瀨能同學呢。」
「如果不要壺的話可以看一下掛軸。」
我就說我不要啦。
關於我的事就像班長和副班長說的那樣沒錯,我馬上就會明白這件事會對我產生多大的影響。
下一堂課是國語,原本應該是我們班女導師的課。
我想打發一下時間走到教室外麵,沒想到卻引起一陣像迎接從戰地迴來的士兵一樣的騷動。
「啊——瀨能同學!」
「好帥喔——!」
「抱我——!」
教室裏的女孩大概一半都靠了過來,剩下的在旁邊看,仔細一瞧才發現,我們班的女生大都隻是從遠方觀察,靠近我的盡是一些不認識的女生,班上同學的視線既不是忌妒也不是驚訝,而是好像在盤算著什麽的感覺。
跟之前一樣我又差點被大家摸來摸去的時候,不知是誰拍手停止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暴。
「好——各位同學到此結束喔。」
「瀨能同學是我們四班的共有財產。」
「如果要摸她的話從一千元起跳喔。」
說話的人是班長、副班長還有會計,沒想到這麽快就把我當作生財器具,共有財產是什麽意思呀。
放任這種事情不管的班導師到底在幹嘛,不知什麽時候她也進來了,坐在桌子上開始看起電玩攻略本來,太過分了,這是教育現場的荒廢呀,小心我告妳喔。
「那名津流同學坐這邊吧。」
「那邊的位子空著呢。」
「請坐請坐。」
什麽空著呀,那邊本來就是我的位子呀,那我就先坐下囉。
那三個人很有技巧地讓聚集的女孩們全都排排站好,雖然我很佩服她們的手腕,但她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麽啊。
「一個人可以和瀨能同學說話三十秒。」
「同班友情價說話不用錢,不過握手要另外付費喔。」
「迴去前記得買一幅對肩膀酸痛很有效的畫喔。」
什麽,到底怎麽迴事?
我雖然有滿腔疑問,不過班長在我耳邊對我說。
「妳放心吧,這是把你從騷動中救出來的方法。」
「……妳是說坐在這邊嗎?」
「學校女生都很喜歡妳,如果不這樣的話會掀起大騷動的。」
「那倒是沒關係啦……」
「這是我們在班會決定的,為了拯救瀨能同學,我們全班都會盡力幫妳的。」
「……為什麽要收錢……」
「啊,第一位客人嗎?」
喂!竟然給我混過去。
她說的「第一位客人」是一個看起來很內向的一年級女生,講話的聲音感覺比紅音還小,真的是螞蟻一般的聲音。
「那……那個……瀨能同學。」
「是。」
「這個……可以請你收下嗎!」
她拿出一個綁著蝴蝶結的小盒子,禮物嗎?
當我還在發呆的時候,副班長已經代替我收下了。
「好謝謝妳啊,瀨能同學一定會迴信謝謝妳的請放心。」
女孩好像很開心地低下了頭。
「……什麽迴禮啊……?」
「就是說啊,妳如果不好好迴禮,人家女孩子可是會很傷心的喔。」
這個我也知道啦,不過有必要這麽誇張嘛。
「下一位。」
班長唿叫。
這次的是個子高高戴眼鏡的女生,三年級,感覺散發出一股知性的氣息。
「名津流同學……」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直唿我的名字。
「妳是否願意和我成為姊妹呢?」
啥?.
「我當姊姊妳當妹妹,我們在神的麵前發誓交換契約吧,我不會束縛妳的,畢業後我們也要一直……」
她一邊說還一邊向我逼近,旁邊的副班長立刻有了動作。
「時間到——關於個人的契約,還要再另外加錢喔,下次有機會再來光臨吧。」
班長也毫不猶豫地立刻唿叫「下一個」,她們的團隊精神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又是個一年級的,眼睛和鼻子的輪廓很深,皮膚白白的女生,像她這型的應該很受男生歡迎吧。
不過這女孩突然對我低下頭。
「瀨能同學,請妳當我的姊姊吧!」
這次是姊姊嗎,這所學校到底怎麽迴事呀。
「我對妳一見鍾情,隻要為了姊姊我什麽都願意做,我想一直跟妳在一起,拜托妳了!」
還真是專情耶,這算是純愛的一種嗎?扣除掉我已經被嚇呆這個元素,我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請你看一下!我的心情全都寫在裏麵了!」
她把信交給我,上麵還用心型的貼紙封起來。為什麽不用簡訊啊?大概因為她不知道我的手機吧。
副班長還來不及說什麽,那女孩就像脫兔一般逃走了,我隻是拿著信坐在原地。
「請把那個放這邊吧。」
班長把信放在腳下的紙箱裏,我看了之後嚇了一大跳,不知不覺已經積了一大堆信了。
在那之後人潮還是不斷湧上來,一個接著一個簡直就是椀子蕎麥碗麵(注8)狀態,女孩們的隊伍排得跟迪斯尼樂園的遊樂設施一樣長了,說「請跟我當朋友」還算是客氣的了,還有「請擁抱我吧」或是「請對我說我愛妳」,甚至是「請妳狠很地罵我欺負我吧」都出來了,這種事以後請男友為妳服務吧。
結果這堂課完全沒上到就這樣在騷動中結束,這樣真的可以嗎?
8日本岩手縣的名產。服務生將麵盛到客人的碗裏,直到客人吃不下把碗蓋起來為止。
「辛苦了,給妳。」
班長給我一瓶寶特瓶的茶,會計正專心敲著計算器。
「哇"營業額還真是驚人耶。」
「大家用這筆錢盡情玩樂吧——」
副班長大叫,班上的氣氛頓時熱了起來。
我看著積在桌上的那些信和禮物,頓時覺得煩躁了起來,這些東西全部要我一個人處理嗎,不過幸好都是女孩子給的,沒有男孩子送的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接下來是攝影大會的時間。」
班長翻著手冊確認,妳什麽時候變我的經紀人啦。
「再之後是粉絲交流時間,我們已經準備了茶會。」
「……為什麽?」
「這就是我們四班的作風。」
仔細一瞧班上同學正為了賺來的錢歡唿著,這時我終於全部了解了。
「……那個,沙倉同學不會過來嗎……?」
「妳是
說沙倉楓嗎?」
班長看了看手冊。
「……沒有耶,星鐵兩大美女怎麽可能會是同性戀嘛。」
那可不一定喔,不過沒有的話就沒辦法了,我還以為她會第一個跑來呢。
「那我們要開始攝影大會囉。」
副班長手上拿著數字相機,而且還是看起來很貴的單眼型相機。
「妳坐著就可以了,普通的裝扮應該就可以賣到不錯的價錢。」
「……要賣到哪裏啊?」
「我們的顧客以女性為主,男生那邊神秘的美少女傳言好像也越傳越烈呢。」
這個我很清楚。
啪擦啪擦,不斷發出手動卷底片聲的副班長照個不停,不隻有坐在位子上的照片,還有站在黑板前,以及凝視著窗外的,雖然也有「可以把裙子撩上來一點嗎?」的要求,不過被我嚴正拒絕了。
攝影會很快就結束。
副班長和班長立刻開始討論「要用什麽通路賣呢」的問題,她們和地下社團可能也有關聯吧。會計正忙著算錢,我則是無所事事。
「那個。」
「瀨能同學妳好好休息,之後應該還會更忙喔。」
「剛剛的照片……」
「怎麽了嗎?」
班長朝我走過來。
「男子部的瀨能名津流。」
「跟妳同名的男生?」
「可以也給他一張照片嗎……」
不給東田這個謝禮可不行,這下剛剛好,我之所以不請她直接交給他,是怕他萬一拿到之後裝傻說沒拿到就麻煩了。
「可以啊,那個人是妳朋友嗎?」
「算是吧……」
就是同一個人哪。
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我無法詳細說明,副班長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答應我一定會幫忙轉交。
午休時間。
攝影大會後粉絲又聚集過來,我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了,禮物和信又增加了一倍以上。班長雖然說「還有茶會喔」,但我怕會累死所以拒絕了,她們決定放我去吃飯。
不隻是我,現在也是學校的便當時間,可以好好放鬆外加休息時間又很長,沒有一個學生不喜歡的,星鐵學院女子部有附設食堂,在那邊吃飯的女生還滿多的,雖然男子部也有,不過受歡迎的菜色總是爭得你死我活,我就看過為了爭奪豬排井差點大打出手的場麵。
女子部的殺氣就沒那麽誇張,男生果然還是血氣方剛的生物呀。
我買了餐券,今天吃a定食,我本來不想在這裏吃的,不過反正買不到麵包,而且在教室吃的話感覺又會被當成賺錢的工具。
我排在領餐區前等待,前麵的女生跟我點了個頭,真是有禮貌的女孩耶。
那女孩臉頰有點泛紅的說
「請問……妳是瀨能名津流同學嗎?」
「嗯……」
「我、我可以跟妳一起吃飯嗎?」
我正想問為什麽時就有人插了進來。
「啊——牧惠竟然偷跑啦!」
「竟然想和瀨能同學一起吃飯!」
「好狡猾喔!」
這些人好像是這女孩的同班同學,在那邊妳一言我一句地發著牢騷,什麽偷跑什麽好狡猾的,妳們在說什麽呀?
「瀨能同學,我也可以跟妳一起吃飯嗎?」
「我也要!」
「茶會臨時中止了,妳要在這裏補償我們啦!」
我已經開始混亂了,每個女孩都「我也要、我也要」的自我主張,感覺好像被討債集團包圍一樣,觀眾也慢慢聚集上來,擠到一步也無法前進的程度,我的a定食怎麽辦啊。
「瀨能同學妳看˙誰叫妳要擅自離開我們。」
「我就說妳是大家注目的焦點嘛。」
「妳要買佛像嗎?」
四班的三個人遠遠地一邊笑一邊走過來,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打算救我。
我總算把那群波浪般的女人撥開,交出我的餐券,但馬上又被拉迴女孩堆中。
「瀨能大人!看我這邊嘛!」
「我也要看!」
「讓我摸一下!」
剛剛好像有人叫我大人耶,這是怎麽迴事呀。
「借、借我過一下!唉唷!」
我的胸部有股奇妙的感觸,我跳了起來,誰?是誰摸我的胸部?
「太棒了——我摸到瀨能同學的胸部啦!」
發出勝利的歡唿聲是剛剛那個叫牧惠的女孩子,我本來也想念個幾句的,但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嚇壞了,我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好喔——我也要摸!」
「我也要我也要!」
大家都圍在我的正麵,往胸部的地方聚集,就像看到飼料的鴿子一樣,自己說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的胸部真的蠻大的,每次變成女生時都覺得有沉重的負擔,不過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吸引人注意。
「耶!摸到了!」
「接下來換我了!」
我又不是神社裏祈求百病痊愈的神像,就算摸了妳們的病也不會好喔。
我的胸部就如同字麵的意思快要被揉爛了,但我已經放棄抵抗了,隻希望這一切可以快點結束。
「你們大家不要這樣好不好。」
出現的人是沙倉同學,我喜歡的人對大家這麽說。
「瀨能同學因為生病才剛複學而已耶,請大家不要一直騷擾她好嗎。」
沙倉同學把群集的女孩們趕走,不愧是星鐵學院兩大美少女,可能因為她與生具來
的巨星特質,那群小麻雀們都乖乖聽她的話。
「瀨能同學,妳的飯好囉。」
「啊,謝謝……」
我從皮包骨的歐巴桑手上接過我的a定食。
「我今天也吃學校定食,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呀?」
沙倉同學很開朗地對我說,如果是男人的我一定會爽快答應的,不過現在這個樣子
有點麻煩。
「不,俺……啊不我……」
「妳不要這麽說嘛,小雫也說想跟妳一起吃喔。」
我驚訝地轉頭,發現學校餐廳一角的桌子,雫正坐在那裏。
「這邊請坐吧。」
學生會長的話聽起來好假。
我和沙倉同學和雫坐在同一桌,其它女生部不敢靠近我們,隻敢從遠方遠遠觀查我們的方向,還聽到有人在說「星鐵三大美女」呢,三大?
「加了瀨能同學以後,從兩大變成三大了呢。」
雫這麽說。
「我也覺得妳很漂亮呢。」
「對啊,和小雫一樣漂亮,我好羨幕你們喔。」
如果讓我說的話比起會長沙倉同學更漂亮,不過她本人似乎一點都不這麽覺得,謙虛也是她的優點之一。
「啊,名津流同學和小雫是第一次見麵吧。這一位是我們學校學生會長,三鄉雫。」
「請多指教。」
「……妳好。」
這個像女詐欺師一樣的會長真令人生氣耶,明明就認識我,竟然不動聲色地在那邊裝傻。
「瀨能同學之前休學對吧,我從老師那邊聽說了。」
「妳知道嗎,小雫?」
「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騙人。詐欺師。女騙子。
「我更早之前就見過她囉。」
沙倉同學像小孩子一樣得意了起來。
「這樣子啊。」
「嗯,我們一起去看過電影喔。」
呃,我本來要夾定食裏麵的色拉,但卻一直
咬著筷子。
「你們感情真好耶。」
「是啊,我們很要好喔。」
沙倉同學好像很開心,不過看電影的時候可是被雫給擄走了耶,幸好她似乎不記得了,在那邊若無其事裝傻的會長到底有沒有良心呀。
「我也好想看電影喔。」
「真的很好看喔。」
「不過反正一定是內髒動物劇場版吧,小楓妳的興趣真怪。」
「才沒那迴事呢,名津流同學也說電影很好看喔。」
她征求我的同意,我像機器人般動了動脖子點頭,我實在是說不出「興趣很奇怪」,這一點雫倒是說的很直接。
「看完電影之後,妳們是不是有去吃飯?」
「小雫妳知道得真清楚耶,我們吃了意大利麵喔。」
「好像很好玩耶,真羨幕你們。」
可怕的是雫把沙倉同學擄走的地方就是那間意大利麵店。
「瀨能同學妳也玩得很開心嗎?」
雫話鋒指向了我。
「……」
「妳忘了怎麽說話了嗎?」
妳在說什麽呀。
我的怒氣慢慢湧上來,大概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沙倉同學說「我去拿茶來……」然後就離開位子。
「妳最好配合我的話說喔|雩輕聲說。
「妳是睡傻了喔,老是圍繞在那些危險的話題上,一點都不好啦。」
「小楓的話題老是圍繞著妳打轉,妳還真受歡迎呢。」
「受歡迎的是女生的我啦。」
「我好羨慕妳羨慕到都要歎氣了呢。」
別說是歎氣了,我連妳這女人有沒有在唿吸都很懷疑呢。
雫一副無所謂地動著筷子,妳竟然吃豬排井,和形象一點都不搭耶。
「妳的目的是什麽?」
「哎呀,什麽意思?」
「妳幹嘛要和我一起吃飯?」
「因為小楓說想跟妳一起吃飯呀。」
「妳是因為親切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有什麽關係啊。」
這家夥絕對隻是隨口說說,因為她是撲克臉所以想什麽都看不出來,但是肚子裏一定在打什麽鬼主意,這女人真的是完全不能輕忽的人物。
「妳冷靜一點,我不會現在就對妳怎麽樣,我不會攻擊妳的,妳懂吧?」
那倒也是,最後一次戰鬥以來雖然跟她見了好幾次麵,不過她都沒有要打鬥的意思,反而都是紅音拿槍指著她。
「那妳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應該說過我不會告訴妳的吧。」
「我不喜歡妳那種態度。」
「那這樣吧,妳就當我是在支持小楓的戀情囉。」
「不要開玩笑了!」
「小楓不隻男生喜歡,在女生之間也很受歡迎喔,如果妳太大意,小心到時候被她拋棄喔。」
說的也是,女生的我都這麽受歡迎了,以沙倉同學的程度一定在男生女生之間都很吃的開吧。
雫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好像是在笑的樣子。
「不止沙倉同學,班上的事也讓我很頭痛。」
「你們那一班的人好像都怪怪的耶。」
這一點我也承認,如果說男子部二年四班是懶惰的笨蛋集團,那女子部二年四班就是一群被壞點子操控的守財奴囉,不管哪個都很糟糕啦。
「我聽四班的班長說了,聽說還照了很多相是吧?」
「……」
那是為了賺錢啦。
「我還聽說希望可以把照片交給男子部的某個人喔。」
班長連那種事都對她說了嗎。
「妳問這種事要幹嘛?」
「妳馬上就會知道了。」
沙倉同學迴來了,托盤上放了紙做的杯子。
「日本茶可以嗎?」
「小楓,瀨能同學喉嚨好像很痛,不太方便說話。」
「這樣子啊。」
沙倉同學好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那請喝茶……」
「謝謝。」
我伸手拿了紙杯。
沒有營養的話題持續了一陣子,我隻能乖乖在旁邊當個聽眾,沙倉同學知道我和雩的感情不錯也鬆了一口氣,其實我們感情非常不好,隻是這種時候不好表現出來罷了。
「對了瀨能同學,妳真是大紅人耶。」
「……？」
「新聞社的號外,我也看過了喔。」
「什……」
我太大意了,雲這個家夥,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個人根本比切腹黑兔還要黑心呀。
在我迴答前,沙倉同學她說。
「才沒有那迴事呢小雫,那一定是騙人的啦。」
「真的嗎?」
「是啊，名津流同學才不是……那麽多情的人呢,那篇報導根本就是亂寫的。」
雖然她說得很肯定,不過講到「多情」時她的語氣好像有一點遲疑。
「名津流同學是很專情的。」
這是事實,我隻對沙倉同學一個人專情,不過是男生的我啦。
沙倉同學好像征求我的同意似的往我這邊看,我沒有辦法隻好小小點了點頭。
她笑咪咪地說
「妳看吧,小雩。」
「哎呀。」
真是意外,雫的臉上這樣寫著,不過這個表情也是演技而已。
「妳對戀愛是很認真的吧。」
那當然囉,我才不像妳這種會和機器一起睡覺的人呢。
這個「和機器一起睡覺」的消息,是刊載在地下社團「被雫大人責罵同好會」的會報上,這不是在說她壞話,而是這種事反而會讓他們興奮地直發抖,這份會報是東田拿給我看的,上麵寫滿了隻有被虐狂才想得到,而且忍不住會讓人懷疑自己眼睛的事情,我看了頭都要昏了,這世上真是什麽樣的興趣都有啊。
「我對妳刮目相看了,瀨能同學。」
那妳至今是怎麽看待我的咧。
「像妳這麽漂亮的人卻一點都不隨便,對風紀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呢。」
「……謝謝。」
「妳有喜歡的人吧。」
「……是啊。」
「真是不錯耶,不知道妳喜歡那一型的男生呢?」
不是男人而是妳身旁那個人,當我這麽想時我突然發現。
沙倉同學正用很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對了,我現在是女人的立場,照理說我喜歡的對象應該是男人呀。
不過沙倉同學愛上的卻是女生的我,這麽說來,我剛剛的發言跟把她甩掉不是沒兩樣嗎?
沙倉同學的臉色越來越鐵青,已經變成了絕望的表情,等等等一下啦,我並不喜歡男人啦,可是我應該怎麽說明才好咧。
「是男子部的人吧。」
雫又若無其事地補上致命的一刀。
「好羨慕瀨能同學喜歡的男生喔,下次要告訴我是誰喔。」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補上致命的一刀就算了還把我丟到河裏,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啦,特地把我變成女人,就是為了讓我品嚐這種絕望的滋味嗎。
我已經不敢直視沙倉同學的臉了,她現在大概是什麽樣子從氣氛就猜得出來,從桌上的午餐動都沒動我就知道了。
「那我先告辭囉。」
雫站起身,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吃完了,看起來量還不少耶,全部進了她瘦瘦的身體裏嗎。
「今天好開心喔,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
對我而言糟透了,哪裏開心啦。
雫正要走時又迴過頭來。
「對了對了,複學的一年級近堂同學,是妳認識的人嗎?」
妳應該知道吧,我暫時保持沉默沒有迴答她,水琴是男生的我的朋友。
「……算了,不管怎樣都沒差啦,她是個感覺還不錯的女生呢。」
伴隨這句意味深遠的台詞,學生會長從餐廳走了出去。
留在現場的,隻有我和沙倉同學。
原本應該吵吵鬧鬧的學生餐廳,隻有這種時刻不知為何特別的安靜。
這場麵真是尷尬到一個不行,沙倉同學的頭(應該)是一直朝著下麵,我則是一直盯著學校餐廳的托盤看,看到都快被我開出一個洞來,趕快想辦法脫離現在這個場麵呀,但我什麽都想不到,真希望托盤可以開一個洞穴直通地底一讓我從這邊直接逃到阿根廷去吧。
這時終於。
「……我要迴去了……」
留下如蚊子叫般的這句話後,沙倉同學就這麽離開了,在那之後我還是一直留在原地動彈不得。
○
之後幾天我都沒有去女子部,隻在我家和男子部之間往返。
照片真的送過來了,我交給東田後,他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家夥呀。
比起那種事,現在的狀況真是太麻煩了,沙倉同學逼問我答複,因為雫的關係帶給她絕望感,我又被增美和水琴給盯上,還要提防神秘的敵人,再加上百合疑惑,全都是針對女生的我而來的還真令人感到寂寞啊,不過我快被搞瘋了也是真的。
原本想說讓我發個牢騷也好,我告訴切腹虎之後,這家夥竟然高聲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現在的狀況比之前還慘好幾倍耶。」
「你不說我也知道啦。」
「你要從哪個開始解決呢?」
「哪一個都不行吧,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從敵人吧。」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了,隻要打倒她就可以,感覺輕鬆多了。
「也是喔,可是其它的事情把它擱置在那邊的話,又會很心煩。」
「是啊。」
就算這隻玩偶不說我也知道,這麽說來內髒動物好像又出了新的係列,名字叫「串刺老鼠十二兄弟」,從頭到尾被樁給貫穿的顏色鮮豔的老鼠們,被裝飾在玩具店店頭,總有一天應該會因為很惡心這個理由被撤下來吧,不知道沙倉同學會不會買呢。
這時傳來門鈴的聲音,有客人。因為最近水琴都一聲不響地進來,這麽有禮貌的人還真是新鮮耶。
「來了。」
我出了玄關,站在那裏的人是紅音,跟以前一樣視線朝著下麵,手上還抱著一隻切腹黑兔.
「那……那個……我有話想。」
「啊,進來吧。」
我帶她到我房間,之前已經來過好幾次,紅音好像也習慣了。
「喲,小切,你好嗎?」
「小腹你咧?」
進到房間之後,切腹虎和切腹黑兔熱絡地打招唿,這當中可能有一些內髒全都露同伴之間才懂的東西吧。
紅音還帶了點心一起過來。
「這個……隻是一點小東西……」
「不用這麽客氣啦,怎麽了嗎?」
「那個……在學校有一點……」
果然是這樣,應該是那個吧。
「啊,妳是說新聞報……」
「……」
「那篇報導根本就是假的,你看,增美那家夥不是新聞社的嗎,雖然有做過專訪但全部都是捏造的……」
「嗯,這個我知道。」
紅音很幹脆地打斷我的解釋。
「我要說的其實是看過那篇報導的女生們的事,掀起了好大的騷動……」
「我想也是。」
「我們班女生還開始賣起東西來了,每次下課的時候,全學年的女生總是擠到我們這邊來真的很誇張……」
簡直比搖滾演唱會的現場還要再激動10倍。
「雖然已經說過好幾次她今天不在,不過大家還是很激動地說你們把她藏起來了吧……」
其實也不算說錯啦,不能說是藏起來,隻是我人在男子部。
「造成妳們的困擾了嗎?」
「真的很慘呢……」
「班上那些女生們呢?」
「四班的女生是很堅強的,就算名津流同學不在,隻要大家在一起就很熱鬧,還賣起照片來了。」
根據紅音的話,話題的中心人物是班長,在旁邊煽動的是副班長,在旁邊賣不相幹護身符的是會計,果然是這樣。
根據她的說法,注意我的女孩子們還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積極地要跟我拉上關係,在教室或學校餐廳會不斷湧上來就是這一派的女生,盡可能想跟我有身體上的接觸,以及締結姊妹契約〈那什麽東東呀〉。不管做什麽都很積極,摸我的胸部和頭發對她們來說是理所當然,這麽說來想當跟蹤狂的人好像也大有人在呢。
另一派則是遠遠地小心翼翼觀察我,雖然對百合女學生很有興趣,不過不想深入這個世界,隻要遠遠看就滿足了,和前者最大的差異是雖然對我沒有直接的危害,但因為沒和我說過話所以一旦開始幻想起來就沒完沒了,關於我的變態流言大部分都是從這群女孩子中發出來的。
再說到那些地下社團,馬上就出現「和名津流大人成為姊妹之會」、「瀨能觀察之友會」,附帶一提二年四班並不屬於以上任何一個組織,現在隻對利用我賺錢有興趣,說起來應該是這當中最惡劣的團體了。
紅音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
「然後你知道嗎,通常上課鍾響大家都會迴自己的教室,不過……昨天有一個人說什麽都不肯迴去。」
「誰啊?」
「沙倉同學……」
「咦？」
沙倉同學也來了啊,沒想到之前被(雫)傷得那麽重竟然還會跑來見我。
她是怎麽重新振作精神的我是不清楚,不過真是太好了,我的心好像瞬間被洗淨了,雖然傷害她的人不是我,從那個不知道算不算是人間地獄的莫名其妙狀況中再站起來,也就是說她已經複活囉,是的複活,你要叫它輪迴轉世也是可以啦。
「我被沙倉同學逮住了……那個……」
「……她拜托我讓她和你見麵。」
「就是這樣……」
紅音一副很抱歉的樣子。
這下子事態又往剪不斷理還亂的方向發展了,我試著用這種比較古老的方法說說看,簡單來說就是往麻煩的方向發展了啦,我還想說這一陣子盡量不要變身的說,這下子看來……
不過還是應該和她見一麵吧,我也想見見重新站起的沙倉同學,告白的事情就先擺一邊吧。
「可是……沙倉同學她,並不是想見名津流同學……」
「啥？」
「啊……對不起,不是女生名津流,她想見的是男生名津流。」
這個我一點都不介意啦,怎麽了嗎?
「那個……關於女版名津流……有一些奇怪的謠言在流傳……」
「百合疑惑我已經知道啦。」
「不是那個啦……」
紅音好像很猶豫要不要告訴我,又是沙倉同學的事嗎。
這時突然有人從樓梯跑了上來,能把上了鎖的門不經同意就打開的除了她以外沒有別人了。
門碰地一聲被打開。
「名津流!」
水琴大剌剌地跑了進來。
「你果然迴來了……喔"小紅音也在啊。」
「妳、妳
好……」
紅音怯生生地低下頭。
「你們在幹嘛?」
「我有點話想……」
「妳跟名津流已經是可以來他房間玩的交情了嗎?」
「嗯,算是吧……」
水琴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看著紅音又看著我,到底在想些什麽呀,從她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來,反正一定又是些不重要的事,或是瘋狂的事情吧。
「啊,算了啦,比起這個,女生名津流這幾天都沒有來學校耶。」
因為紅音什麽都不說,所以就由我來迴答。
「我知道啊。」
「今天在女子部造成大騷動,我想她應該是躲起來了,真是聰明的家夥耶。」
我也不想貶低我自己,不過事情並不是那樣喔。
「那又怎麽了嗎?」
「我之前不是有拜托過你們,要揭開女名津流的真麵目嗎,我要請你們幫我。」
「她不來學校的話也沒辦法吧。」
「她一定會來的,如果她又休學的話學分一定會不夠,她一定會來上學的。」
這家夥的台詞充滿了自信,能夠這麽相信自己的直覺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我聽說就算是在沙漠裏迷路,她也可以運用這種感覺決定「這個」方位,而且竟然真的被她說中,這女人簡直跟傳信鴿一樣嘛。
「我想跟在女生名津流後麵,調查她一些事情。」
「妳還真熱心耶,男生的我應該幫不上什麽忙吧。」
「我們人手不足所以你也要一起來,小紅音妳也是喔。」
「我……我也要嗎……」
紅音指著自己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增美有和我說過,她應該是妳的朋友吧,妳們上次不是還一起去買東西嗎?」
「算的上是朋友嗎……隻是見過幾次麵啦……」
這麽說來好像還有要不要買衣服這迴事呢,那時增美也在場。
「你知道女生名津流的家在那裏嗎?」
「不知道耶……」
「其它呢?她的興趣或是家裏有什麽人?」
紅音搖了搖頭,我也是。
「那……難道你們不會很想知道嗎?關於神秘的女學生,除了百合疑惑還有一些其它怪怪傳言,我想親自確認。」
「……這個嘛……」
紅音不時往我這邊偷瞄,我視線盡可能不要和她對到,裝做冷靜的樣子,被水琴發現的話就糟啦,小紅音看那邊啦。
「就這麽決定了。」
明明什麽都沒決定,水琴就發表結論。
「我們三人一起調查女生名津流的事情吧,要讓它全部攤在太陽下。」
她好像很有幹勁的樣子,對這家夥來說,女版的我應該跟砂漠遺跡或是新品種的昆蟲沒什麽兩樣吧,說不定在她心目中是同一個等級。
我已經死心了,我這麽問她。
「什麽時候開始呢?」
「明天早上。」
水琴迴答。
「在這個家集合喔。」
結果對我而言就像抽到一支下下簽一樣。
昨天在那之後很平安地度過了。這麽和平我是很開心啦,除了變成女生這一點外,倒是沒有壓力地把課給上完。
上課以外的時間也是老樣子,大家的好奇心都集中在我身上,不過還好沒有人問一些難搞的問題,大概是沙倉同學的「受到雫拜托幫忙照顧名津流同學」策略奏效。雖然迴家前的班會上,我們班導又在那邊露骨地要求「想要更多的酒錢」,不過我假裝沒聽到。
維持女生的樣子這件事也是,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迴來,不過至少睡覺之前都維持這個樣子,隻是睡醒後又變迴男生的樣子,這件事我問了切腹虎後。
「隻要解除緊張或興奮的狀態,就很容易變迴原來的樣子。」
它是這麽說的,原來如此。
「你上課時不要打瞌睡喔,有可能睡到一半變迴來也不一定。」
「不過到睡覺之前變身都不會解除,可以想成是因為我慢慢累積經驗了嗎?」
「不知道耶,不過你比一般的肯普法快倒是真的。」
詳細情形這家夥好像也不是很了解的樣子,還是說不定它根本就知道,隻是不想告訴我而已。
切腹虎用它短短的前腳搔了搔眼罩。
「對了,今天那個女生沒來啊?」
「啥？」
「是叫做水琴嗎?那個很有精神的人。」
「你這麽說倒也是喔。」
如果每天來的話我也很困擾,不來我也沒差,不過她之前說要來「叫我起床」說的那麽起勁,還真有點寂寞耶。
沒辦法我隻好一個人吃早餐。昨天菜色那麽豪華,今天隻有麵包和果醬,還有茶包泡的日本茶,好空虛的早餐喔。
我一個人上學的途中,我不禁開始想,隻要習慣那種「一早起來就有大餐」的狀態,如果沒有的話就會嚴重覺得少了點什麽,明明隻有一次這種經驗,不過光是那樣就讓我好想每天早上都有熱騰騰的白米飯可以吃……也不一定非要拘泥於水琴做的,隻要有我就很開心啦。
我個人的話當然是希望沙倉同學做給我吃囉,如果真的那樣我可能會高興到死掉吧。不,就算隻吃一口就死我也甘願啊。
不過在這之前還要先把她請到我家才行,可能性可以說幾近於零。如果是女人的我就有可能,但講到這個心情就很複雜,如果有什麽好方法我還真想知道呢。
當我這麽想時已經抵達星鐵學院了,我一進到教室後這些想法就煙消雲散。
班上同學很熱心地拿著折成兩半的傳單在閱讀,補充說明一下我是二年四班的。
我戳了戳東田。
「喂,那是什麽東西呀,大家低頭在看什麽。」
東田也看得很專心,不耐煩地抬起了頭。
「你怎麽這麽慢啊。」
「我的鬧鍾壞了找不到替代品嘛,發生什麽事啦?」
「你沒有拿到嗎,這個。」
這家夥正在看的是校內新聞報,上麵好像大大寫著號外之類的文字。
「那個怎麽啦?」
「你自己看嘛。」
我一看,嚇得差點跌在地上。
上麵的文字寫著「女子部神秘的複學生百合疑惑」。
我雖然快昏倒了,不過還是忍著想死的心情看著那些文字,新聞內容是「女子部二年級複學生n?s同學」人雖然漂亮,但卻對男生沒興趣,「該不會討厭男生吧本報突擊采訪班試著對她進行專訪」一嗅到一股百合的氣息」,上麵還仔細附上「所謂百合就是女人間戀愛的一種」的說明。
而且這篇報導根本就是謊話連篇,「n˙s同學臉紅地作出赤裸裸告白」這個我還能忍受,但還寫了「因為不想後悔生為女人」?「一看到可愛的女生就凍未條」「住院期間也不斷對周遭其它病人和護士出手」這種亂七八糟的內容,同性戀這個字眼雖然隻出現過一次,不過寫得好像對男生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樣子,再說我根本沒說過那些話呀。
「這次複學的女生真是不得了耶。」
就連東田也忍不住嚇了一跳。
「女校多多少少會有這種東西,不過這麽露骨又大膽的告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要說出來也很需要膽量吧,能采訪到這種新聞的新聞社也很不簡單呀。」
「……這是女子部的報紙吧,為什麽大家都有啊?」
「有人在校門前突襲發放呀,老師一發現之後人就不見了,大部分的人看的都是影印版吧,有拿到原版可是很珍貴的呢。」
我又看了一次新聞報,上麵還登著女生的我的照片。眼睛的部分還用黑色方塊遮住,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時候拍的呀。
「雖然看不到眼睛,不過很正耶。」
東田一副很佩服的樣子,之後還壓低了聲音說話。
「喂名津流,我認識上麵這個女生喔。」
「……」
這笨蛋自以為是那一國的間諜在壓低聲音說話。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看到一個女生把不良少年給趕跑嗎,就是這個妹啦。」
「是喔——……」
「不過沒想到她竟然是百合,難怪我跟她說話她都不理我。」
東田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笨蛋,會有女生接受你的搭訕那才是天方夜譚咧。
總之這家夥的事就先放一邊,對我而言事情可大條了。這玩意大概全校男女生都看過了吧,我已經變成最負麵的名人了,照這樣下去我根本不可能變身肯普法,隻要一變成女生大概就會立刻被包圍。
不用變成肯普法是沒關係,我也樂得輕鬆,不過如果隨機變身的話就麻煩了。被卷入這麽麻煩的事裏,該不會我的祖先其實是連續殺人魔之類的吧。
班上同學們已開始針對「神秘的百合轉學生」熱烈討論起來,我裝作沒興趣的樣子在旁邊聽,沒想到連「總有一天女子部所有學生都會被她吃掉」的結論都出來了。嗚哇。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看了看時鍾,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我把書包丟在書桌上。
「瀨能,你要去哪裏?」
「圖書館。」
你什麽時候變這麽認真的人啦,我不管東田的台詞,往走廊上飛奔。
為什麽每次有事都會往圖書館跑呢,因為沒有其它同伴所以這是我唯一的選擇,我能依靠的人隻有肯普法夥伴紅音了。
然而紅音今天卻不在。
我試著問坐在櫃台看起來很不起眼的一年級學生。
「她今天沒有來耶。」
「咦……不是應該她值班嗎?」
「嗯,是紅音的班啊,不過她今天休息。」
「她有來學校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迴答我的那個女孩,說完「我等一下有課要先走」就離開了。
我留在原地不知所措,聯絡不到唯一的夥伴真是太糟糕了,說起來我現在的立場很麻煩,如果沒有商量對象的話就更不安了。
我的心沉了下來,這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拍我。
「名——津流。」
在我身後的是水琴。
「你幹嘛沉著一張臉呀,這樣子對健康不好喔,振作一點嘛。」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
「你臉色真的很差耶,感冒了嗎?」
「不是啦。」
她雖然很擔心的樣子,不過不是感冒,是精神上的疲累﹒
「那就好……你晚上睡覺要蓋暖一點喔,聽說今年流行的感冒很難治愈呢。」
「不用管我了啦,妳為什麽會跑到圖書館?」
「什麽嘛……我想說來這
邊應該可以見到你吧。」
「找我?找我有什麽事嗎?」
「來這裏。」
水琴挽住了我的手,這家夥就算對方是男生,也可以毫不在意地挽住或碰觸對方,我是已經習慣了所以沒關係,不過對其他純情男孩做這種事可不太好唷。
我被帶到圖書館裏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我問你喔,你看過女子新聞社的號外了嗎?」
「嗯,不過是影印版的。」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頭痛呀。
水琴大膽地笑了。
「那是增美幹的好事啦,不過慫恿她這麽做的人是我。」
「原來是妳啊!」
因為要顧慮到場合,所以我很節製地驚訝了一下,我早就知道增美是犯人了,不過沒想到竟然還有幕後主使者。
「是啊,因為我想試探那個神秘的女學生嘛。」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難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水琴很用力地說。
「之前一直因為生病休學,突然複學而且名字竟然也叫名津流,你都沒有嚇一跳嗎?﹒」
她說的也有道理,如果今天立場改變的話我也會嚇死,其實就算不改變立場,當事人的我到現在還是很震驚呀。
「而且你知道嗎,那個人也姓瀨能,連姓都跟你一模一樣耶。」
「妳怎麽知道她姓什麽?」
「二年四班的人到處說的啊,一個像班長一樣的女生。」
是那家夥呀。
這樣子看來我的姓氏大概全女子部的學生都知道了,傳迴男子部也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我的胃又開始痛了起來,自從變成肯普法之後,一下頭痛一下胃痛身體的毛病開始多了起來,現在好像連腰都要開始痛了。
水琴驚訝地看著用痛苦的表情壓著肚子的我。
「……喂,你難道都沒有嚇到嗎?」
「什麽啊。」
「有女生版的名津流呀,那個人跟你同名又同姓耶,為什麽你可以這麽事不關己的樣子呀?」
這麽說也對啦,這種時候沒嚇到好像也不太自然的樣子。
「哇塞——竟然有那種人的存在,嚇死人了。」
「……你什麽意思呀。」
「我嚇到了啊。」
「真是莫名其妙。」
「是妳自己跟我說有一個女生叫名津流的啊,現在聽到竟然連姓氏都一樣,我當然會嚇到啊。」
「那倒也是啦……」
她好像很不滿的樣子,唿"這家夥的直覺真是敏銳呀,如果演得太爛可能會被她發現,還是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吧。
「如果沒事我要先迴去囉。」
「我還有事情。」
水琴的臉猛地靠近我。
「關於那篇女生版名津流的報導,你看了吧,百合疑惑。」
「……好像是這樣。」
「增美雖然寫的是疑惑,不過事實不知道是不是如此。」
不,那隻是謠言。
「聽增美說專訪時一直繞著那些話題打轉,聽說不隻醫院的護士和病人,連附近的女大學生都不放過還很得意呢。」
「……」
才沒有咧,什麽女大學生呀,我才沒那麽勤快咧,上次那個與其說是專訪,不如說是脅迫,真相根本就沒報出來嘛。
不過我的意見根本無法說出口,不能說出真相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呀。
「豈止是百合根本就是花癡蕾絲邊,我一定要揭發那女人的真麵目。」
「……什麽真麵目,她又不是什麽罪犯,隻能說是個人的興趣吧。」
「那也該有個限度呀,隻要是周圍的人都不放過這點我看不下去。」
「有什麽關係啊。」
「這可事關星鐵學院女學生們的貞操和名譽耶。」
「那個叫名津流的人也有自己的名譽要維護吧。」
我一邊說一邊覺得為什麽我非得以這種形式為自己說話不可,真是太難看了,我對同性戀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就算了,我還得拚命為自己辯護,真的很莫名其妙耶。
「也是啦,如果她想隱藏這件事也無所謂,不過已經被新聞社這樣報導出來了,謠言也會開始在這附近傳開,到時候百合學校或是女同性戀學校這種說法可能會在私底下流傳喔。」
「不過說不定她其實是很普通的女生,那篇報導隻是騙人的罷了。」
聽到我這麽說的水琴,兩手交叉在胸前。
「說的也是喔,雖然煽動增美這麽做的人是我,不過沒想到寫出來的報導會這麽誇張。」
「沒錯吧,她一定是普通喜歡男孩子的女生啦,一定是的。」
雖然如果是這樣也很奇怪。
「不管事情是怎樣,不調查看看是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這種事交給學生會或風紀委員不就好了。」
「那些家夥什麽都不會做,我們這些學生不自己動手調查不行啦。」
水琴很肯定地斷言。雖然這家夥有時也會幫忙做一些盜挖的工作,但在這種事情上卻很有正義感。
「而且有女生跟你同名這件事讓我很不高興,再加上又是個大美人。」
「為什麽?」
水琴瞪了我一會兒,口中還發中「嗚——」的聲音。
「……沒什麽啦。」
這女人到底想說什麽呀,我真的一點也不懂耶。
○
因為之後還有課,所以我火速從圖書館跑迴教室,不過還是遲到了一下下,被物理老師念了一頓,水琴那邊情況怎麽樣我就不清楚了。
物理老師是個感覺很神經質的男人,一直注意我這邊就算了,還在那邊一直碎碎念「如果成天懶懶散散,小心長大後變成隻對酒和遊戲有興趣的沒用大人喔」,你在說哪位呀?
重要的上課時間我卻困到一個不行,大概在講到牛頓還是紐西蘭時我終於忍不住倒下去了,還夢到在黎明的校園中跑來跑去的夢,我後來才聽說班上一半以上的同學也睡死了,隻要一個人睡著就會引發連鎖反應是我們四班的特色,看來這次的關鍵人物好像就是我。
下課時間大家熱烈討論的話題,果然還是「在校內造成大騷動的神秘女學生」。
謠言傳到這裏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喜歡八卦這一點不管男生女生都是一樣,女子部的我除了被說成是很誇張的女同性戀者外,連「小學生也照吃不誤」一女教師也被她吃了」、「住院隻是幌子,還進入寶塚音樂學校,享受酒池肉林般的生活」都出來了,這種謠言到底是那個家夥想出來的呀。
頭號笨蛋東田當然是帶領話題的中心一新聞出來之前我就認識這個妹了」在那邊驕傲的很,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不管是音樂漫畫還是卡通,隻要比別人早一步就會很得意的家夥。
東田一邊看著我一邊對我招了招手。
「喂名津流,你也過來加入我們的話題嘛。」
「不用了啦。」
我搖了搖手拒絕他,為什麽我非得聽關於自己的謠言,而且還全部都是假的。
「不要這麽說嘛,你是美少女研究會的特別顧問耶,你要多吸收一點信息嘛。」
我什麽時候多了這個頭銜啊。
「所以就叫你過來嘛,我們現在在討論那個女生的私生活喔,據說因為她床上功夫了得,所以讓十個美少女心甘情願成為她的俘虜為她服務耶,這是我們的結論。」
什麽爛結論哪。
我不情願地加入了他們的話題,謠言變質的速度真是
太快了,傳到這種地步我看我大概會變成日本史上最有名的同性戀者吧。
「太好了,特別顧問也加入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你在說什麽呀。」
東田這家夥一副認真樣。
「我之前不是說過我要拍神秘女學生的照片結果失敗了嗎。」
「好像有吧。」
我是當事者當然知道這件事,不過我繼續裝傻。
「就是這樣,關於那個神秘的美少女,我說什麽都要拍到她,如果可以拍到的話,美少女研究會在地下社團中的地位又可以提升了。」
「你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吧……」
鬥那可不行,美少女研究會在我這一代才發展得這麽大的,總而言之我需要你的協助啦。」
「為什麽是我呀。」
「你在女子部有認識的人對吧,像是圖書館的女生或是水琴。」
「我還認識沙倉同學喔。」
「那個人不能相提並論,才沒人會承認你和她是朋友這件事咧,總之我就是想要那個女生的照片,你幫我跟女子部聯絡,拜托她讓我拍幾張照好不好。」
「竟然拜托我這麽麻煩的事。」
「大家都會很開心喔。」
「咦—─……」
我皺了皺眉,談什麽拜托不拜托的,就是我本人哪,變成女生後很正這一點我也承認,不過還要照相感覺也太惡心了吧,而且想到照片會交到東田手上,光是想象惡心的程度就要再乘以二。
「我才不要。」
「別這麽說嘛,我最近被學校的人盯上了,不能任意行動啦。」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自己來呀,東田是這麽說的,而且還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樣。
像他這種對女生這麽感興趣而且還會用金錢賄賂的家夥,學校方麵當然也會對他特別注意,要是被發現的話輕則停學,重則可能留級,學生會方麵雖然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那隻是因為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而已。
「名津流一定辦得到的。」
「真是莫名其妙,你這不是在強迫我嘛。」
「我會給你報酬的啦,沙倉同學的照片你覺得如何?」
「什麽?」
一聽到沙倉同學就忍不住有反應,這是我的壞習慣。
「什……什麽時候照的啊。」
「你不要看不起我們美少女研究會喔,而且不是數字相機,是單眼相機照的喔,那張照片就送你吧,你要再加洗也可以,如何啊?」
「唔……」
真是令人煩惱耶,隻要跟沙倉同學有關的事我就很難拒絕,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我可不能傻傻答應,雖然也可以不管後果先接下來再說,但那樣似乎太草率了。
「……隻有那樣不太夠喔,隻有照片就叫我和女子部的人連絡我可不幹,再給我一點有趣的情報吧。」
我為了拒絕東田故意刁難他,沒想到這家夥還真的上勾。
「雖然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女子部好像發生騷動喔。」
「怎麽又來了,應該跟之前一樣,是在圖書館打架之類的吧。」
那件事我也有參與。
「不是啦,好像又有人在吵架,不過很奇怪。兩個女生在學校裏一邊跑來跑去一邊打架。」
「真有精神耶。」
「而且你知道嗎,還傳出槍的聲音喔。」
「你說什麽?」
我忍不住大叫出來。
「你、你剛剛說的是槍嗎?」
東田好像也不太相信的樣子,反而是被我的反應給嚇到了。
「要說吵架還有可能啦,不過在女子部發生槍戰也太扯了吧,所以我說是謠言啊,應該隻是風聲。」
「什麽時候的事?很久之前嗎?」
「今天早上,說不定現在還在進行中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糟糕了,這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會在女子部使用槍的,我能想到的也隻有那兩個人了。
「東田,快告訴我侵入女子部的方法。」
「啥?我之前也說過了吧,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啦。」
「照片的事我接受了,水琴的照片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
「真的嗎？」
「我不會說謊啦。」
雖然有時候也會,不過我現在是認真的。
東田沉默了一會兒,考慮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就教你一個方法吧,不過那個神秘女學生的照片你一定要幫我弄到手喔。」
「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幫你照到。」
因為就是我本人哪。
○
紅音請假這件事令我很在意,而且還有人聽到槍聲,結論隻有一個。
東田告訴我的侵入女子部方法就是翻牆,男子部和女子部分界線上有一道牆不斷綿延,上麵還有鐵條網,從那邊過去就可以了,平常都有人嚴密監控所以隻好放棄,不過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你到男子部校舍的東側,打開從二樓要上三樓樓梯平台的窗戶。」
東田如此這般指示。
「那邊的窗戶就是通往女子部的最短距離,鐵條網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隻是打開窗戶還不能過去吧。」
「你到附近的用具櫃裏有一具折迭式的梯子放在裏麵,你從窗戶把它架到牆上,用那個過去就可以了,你什麽時候要過去?」
「現在。」
「等一下警衛就會去那邊巡邏……十分鍾後,你快一點喔!」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臨走前還提醒我「不要忘記照片的事情喔」,我會盡量記得的啦。
我火速跑到東側樓梯,果然和東田說的一樣在用具櫃裏找到了梯子,我打開平台的窗戶,原來如此,從這邊過去的話就很近了,即使如此能發現這個方法的地下社團真的很厲害耶。
我趕緊從窗戶把梯子伸過去,由於直接架在鐵條網上所以感覺不是很穩,不過這種時候也沒辦法了。
我踩著不斷發出聲音的梯子小心翼翼走過去,平安降落到女子部校地時,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到了女子部以後我才發現沒有收迴梯子的方法,被發現隻是時間的問題,看來侵入女子部的方法又要少一個了,東田現在應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吧。
那種事就先放一邊,我壓低身子小心不要被警衛看見慢慢走著。
根本沒聽到什麽槍聲呀,因為隻是流言,所以真相如何一點都不清楚,現在的問題
是不知道是否還繼續持續著。
我躲在修得跟腰部齊高的草叢中,女子部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校舍之間修整得和公
園一樣整齊,據說是因為校園生活也需要休憩的場所所以建造的,那男子部怎麽沒有
咧,前一陣子校舍的正前方,還有一台壞掉的腳踏車擺在那邊咧。
我動也不動地豎起耳朵,別說是槍聲了,根本一點聲音都沒有。
應該隻是誤傳吧,當我這麽想的瞬間,有什麽東西從上麵飛下來。
「痛死了!」
飛下來的東西正好打中我,害我痛得叫了一聲,而且這個落下來的東西還用槍指著
我。
「少來礙事了白癡!這麽忙的時候還跑來湊熱鬧,看我把你打到開花,去死吧!」
那是變身為肯普法的紅音,同一時間我的手環也發生變化,身體變成女人的樣子。
紅音手指扣著板機。
「等一下,不要開槍。」
「啊……是名津流喔。」
紅音昨了昨舌,不能開槍這件事好像讓她很遺
憾的樣子。
「你在幹嘛呀?」
「那是我要說的吧,我聽到有槍聲所以跑來看看。」
「你真是怪人耶,有人在追我啦。」
「果然是敵方肯普法吧,對方人數呢?」
「一人,使用戈貝爾槍。」
「是之前和我戰鬥的家夥吧……?」
「大概是。」
我從草叢探出了臉,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看到敵人。
「紅音,妳從早上開始戰鬥到現在嗎?」
「是啊,我一到學校就被攻擊,因為攻勢太猛烈連警衛都跑了過來,還差一點叫警察,之後就是躲迷藏的神經戰。」
「對手是怎樣的人?」
「一個矮矮的女生,沒看到臉。」
突然傳來啪的一聲,眼前的樹葉被彈了開來﹒
「她想玫擊我們。」
「她應該隻是胡亂攻擊一通吧。」
「她大概知道我們的位置。」
紅音拿起自己的槍。
「有兩個人就不用跟她玩捉迷藏了,把她給幹掉吧。」
這家夥真的一點都不適合躲起來,應該累積了不少壓力吧。
「敵人在那裏呀?」
「出去就知道了!」
紅音飛身出去,如果太吵鬧的話學校會發現,但她似乎完全沒這種顧慮,毫不猶豫地不斷開槍。
敵人也終於現身了,在紅音的前方右邊,原來如此,真的是個嬌小的女孩,就是之前和我戰鬥的那個人。
那家夥拿著跟她的嬌小個子一點也不搭的大槍,全黑的槍口正向著我。
「什麽?」
不是朝向紅音,而是朝向我的方向,子彈很漂亮地擦過我的身體。
妳來真的呀,我伸出手腕把力氣集中在指尖,發動草巴魔法,紫色的火焰變成塊狀往敵人飛去。
敵人被火焰給包圍……呃,並沒有。在那之前就被對方彈到地麵,然後乘勢往這邊衝過來。
「名………」
幼小的臉龐向我逼近,手上還拿著槍向我撲過來。
就在我快要跌倒的時候,雖然勉強穩住腳步,但最後還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心髒被她用槍口抵住。
她沒有攻擊我,我也用右手前端抵住她的脖子。
「……」
女孩五官雖然不起眼看起來又很小,但眼神倒是十分銳利。
「你就是名津流嗎?」
連聲音都很尖銳。
「是又怎麽樣?」
「我沒有間功夫和你們戰鬥,少來破壞我的好事,有夠礙眼。」
「礙眼……什麽啊?」
「這是最後警告,少出現在我麵前。」
女孩扣下板機。
「名津流!」
另外一邊傳來了槍聲,紅音開始胡亂掃射﹒
「切！」
女孩小聲怒罵,把我當作踏板飛過草叢,之後就頭也不迴地跑走了。
才一瞬間就不見她的身影。
「啊——竟然讓那家夥給逃了。」
紅音開始抱怨,對象當然是我囉。
「你這家夥振作一點行不行啊,那種畜生應該當場就要把她給解決啊,該不會是人家饒了你一命,你就愛上人家了吧。」
「說什麽傻話啊,對方說沒時間和我們戰鬥耶。」
「你說啥,那家夥真的這麽說嗎。」
「嗯,她好像很忙的樣子。」
紅音激動了起來,這家夥最痛恨別人看不起她了。
「開什麽玩笑!名津流就算了,敢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真是好大的膽子,下次看我不把她打成蜂窩才怪!」
欸……我就算了嗎?
總而言之對方似乎放了我一馬,我變成肯普法也沒多久,對於戰鬥還不是很上手,如果真的要打我大概也打不贏她吧,可惡。
不過她為什麽會放水這個就不知道了,如果是那個學生會長的夥伴,應該會更無情地堅持到底才對,雖然她那雙眼神一點都不尋常。
「真是沒用耶。」
另一個方向傳來聲音,不是紅音,那聲音像冰一樣透明尖銳。
站在那裏的是學生會長雫。
「妳這家夥……！」
紅音的槍已經就定位,零也使出短劍互相牽製。
「我看到你們的戰鬥了,根本就是外行人的等級嘛,看來你們還得多下點工夫。」
「出槌的人是名津流好不好,又不是我。」
「哎呀,幫名津流同學說話難道不是搭檔的責任嗎?」
「可惡……」
不管誰都能很明顯地看出紅音非常生氣,但她並沒有開槍,隻碎碎念了幾句,就生氣地離開了。
「瀨能同學。」
[雫朝向我這邊。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發行女子部學生證給你,你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話。」
「咦?」我忍不住這麽迴答。「什麽利用啊?」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應該聽得懂日文吧?」
「不是啦,剛剛的肯普法手環是紅色的,應該是會長的同伴吧,你叫我好好利用,是叫我打倒她嗎。」
「是啊。」
「妳的同伴被我們打倒這樣可以嗎?」
「這個我就不能說了。」
雫收起短劍,一瞬間她的長發發出光芒,她從肯普法變迴原來的模樣。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趕快迴教室還不遲,你快走吧。」
「我這個樣子,妳叫我怎麽迴去呀。」
「我不是說男子部,是女子部啦。」
又說那種話了,妳就這麽希望把我變成女人嗎。
「如果沒有東西吸引她們的注意,女孩們也是很無聊的。」
雫不帶一點微笑地這麽說。
能說出這種話,肯定覺得都不關她的事沒錯。
○
這麽說來,不給東田照片好像也不行,我在進入女子部二年四班教室前想起這件事。那家夥是絕對不可能忘記女生照片的事情,每次見麵他都一定會不停催我,看來最近得想點辦法才行。
為遲到的事道歉後進入教室,日本史的老師隻說了趕快坐下吧並沒有再多追究。
紅音早就已經坐在位子上了,她好像比我還要早迴來。
我從書包裏(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成女人,我一直把書包就這麽放在桌子上)拿出教科書,還有筆記和筆記用具。
我在準備的時候,覺得全身都癢癢的,全班同學的視線,都集中在傳說中的百合學生我身上。
直到剛才都在戰鬥的我對殺氣這種東西應該是很敏感的,然而這股視線已經不是不舒服可以形容……這一切都是增美的錯啦,我以後要怨恨女人活下去。
日本史老師絮絮叨叨地念著,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他的動作也像機器人一樣僵硬,難道他的動力源是發條嗎。
「……妳好像很煩惱耶。」
正後方傳來一陣聲音,就算不迴頭我也知道,那女主播般的說話方式準是班長沒錯。
「傳說中的瀨能同學,果然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耶。」
「……」
「這樣子妳開心嗎?」
不知道怎麽迴答,所以我選擇最安全的答案。
「……上課時間。」
「那老師耳朵不好沒關係啦,不過說起來妳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喔。」
「……什麽?」
「名津流同學已經被盯上了。」
我剛剛才被攻擊呢,我在心裏這麽說,不過她
指的好像不是這個。
「沒錯,那種報導都出來了,妳已經變成女子部的玩具……不,是名人,妳已經無處可逃囉,嗬嗬嗬。」
從右後方傳來的聲音是副班長,她原本就坐我附近嗎?
「星鐵學院的女生是以八卦為主食的,瀨能同學可是近來年最熱門的人物,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就是說啊,如果妳想逃過這場災難,妳需要連惡魔也會赤腳逃走的神壺。」
想推銷我東西的人是會計,這女生的座位不是在最前麵嗎,為什麽我聽得到她說的話呢。
當然我才不想買什麽神壺咧,補充說明我也不想隨班長和副班長的話起舞,雖然那種新聞出來之後我是很想找機會澄清,不過至少上課時間讓我平安度過吧,我本來是那麽討厭念書的人,隻能說人生這種東西真是不可思議呀。
「就算妳裝作沒聽到也沒用。」
「沒錯沒錯,大家都在等瀨能同學呢。」
「如果不要壺的話可以看一下掛軸。」
我就說我不要啦。
關於我的事就像班長和副班長說的那樣沒錯,我馬上就會明白這件事會對我產生多大的影響。
下一堂課是國語,原本應該是我們班女導師的課。
我想打發一下時間走到教室外麵,沒想到卻引起一陣像迎接從戰地迴來的士兵一樣的騷動。
「啊——瀨能同學!」
「好帥喔——!」
「抱我——!」
教室裏的女孩大概一半都靠了過來,剩下的在旁邊看,仔細一瞧才發現,我們班的女生大都隻是從遠方觀察,靠近我的盡是一些不認識的女生,班上同學的視線既不是忌妒也不是驚訝,而是好像在盤算著什麽的感覺。
跟之前一樣我又差點被大家摸來摸去的時候,不知是誰拍手停止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暴。
「好——各位同學到此結束喔。」
「瀨能同學是我們四班的共有財產。」
「如果要摸她的話從一千元起跳喔。」
說話的人是班長、副班長還有會計,沒想到這麽快就把我當作生財器具,共有財產是什麽意思呀。
放任這種事情不管的班導師到底在幹嘛,不知什麽時候她也進來了,坐在桌子上開始看起電玩攻略本來,太過分了,這是教育現場的荒廢呀,小心我告妳喔。
「那名津流同學坐這邊吧。」
「那邊的位子空著呢。」
「請坐請坐。」
什麽空著呀,那邊本來就是我的位子呀,那我就先坐下囉。
那三個人很有技巧地讓聚集的女孩們全都排排站好,雖然我很佩服她們的手腕,但她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麽啊。
「一個人可以和瀨能同學說話三十秒。」
「同班友情價說話不用錢,不過握手要另外付費喔。」
「迴去前記得買一幅對肩膀酸痛很有效的畫喔。」
什麽,到底怎麽迴事?
我雖然有滿腔疑問,不過班長在我耳邊對我說。
「妳放心吧,這是把你從騷動中救出來的方法。」
「……妳是說坐在這邊嗎?」
「學校女生都很喜歡妳,如果不這樣的話會掀起大騷動的。」
「那倒是沒關係啦……」
「這是我們在班會決定的,為了拯救瀨能同學,我們全班都會盡力幫妳的。」
「……為什麽要收錢……」
「啊,第一位客人嗎?」
喂!竟然給我混過去。
她說的「第一位客人」是一個看起來很內向的一年級女生,講話的聲音感覺比紅音還小,真的是螞蟻一般的聲音。
「那……那個……瀨能同學。」
「是。」
「這個……可以請你收下嗎!」
她拿出一個綁著蝴蝶結的小盒子,禮物嗎?
當我還在發呆的時候,副班長已經代替我收下了。
「好謝謝妳啊,瀨能同學一定會迴信謝謝妳的請放心。」
女孩好像很開心地低下了頭。
「……什麽迴禮啊……?」
「就是說啊,妳如果不好好迴禮,人家女孩子可是會很傷心的喔。」
這個我也知道啦,不過有必要這麽誇張嘛。
「下一位。」
班長唿叫。
這次的是個子高高戴眼鏡的女生,三年級,感覺散發出一股知性的氣息。
「名津流同學……」
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直唿我的名字。
「妳是否願意和我成為姊妹呢?」
啥?.
「我當姊姊妳當妹妹,我們在神的麵前發誓交換契約吧,我不會束縛妳的,畢業後我們也要一直……」
她一邊說還一邊向我逼近,旁邊的副班長立刻有了動作。
「時間到——關於個人的契約,還要再另外加錢喔,下次有機會再來光臨吧。」
班長也毫不猶豫地立刻唿叫「下一個」,她們的團隊精神讓我看得目瞪口呆。
又是個一年級的,眼睛和鼻子的輪廓很深,皮膚白白的女生,像她這型的應該很受男生歡迎吧。
不過這女孩突然對我低下頭。
「瀨能同學,請妳當我的姊姊吧!」
這次是姊姊嗎,這所學校到底怎麽迴事呀。
「我對妳一見鍾情,隻要為了姊姊我什麽都願意做,我想一直跟妳在一起,拜托妳了!」
還真是專情耶,這算是純愛的一種嗎?扣除掉我已經被嚇呆這個元素,我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請你看一下!我的心情全都寫在裏麵了!」
她把信交給我,上麵還用心型的貼紙封起來。為什麽不用簡訊啊?大概因為她不知道我的手機吧。
副班長還來不及說什麽,那女孩就像脫兔一般逃走了,我隻是拿著信坐在原地。
「請把那個放這邊吧。」
班長把信放在腳下的紙箱裏,我看了之後嚇了一大跳,不知不覺已經積了一大堆信了。
在那之後人潮還是不斷湧上來,一個接著一個簡直就是椀子蕎麥碗麵(注8)狀態,女孩們的隊伍排得跟迪斯尼樂園的遊樂設施一樣長了,說「請跟我當朋友」還算是客氣的了,還有「請擁抱我吧」或是「請對我說我愛妳」,甚至是「請妳狠很地罵我欺負我吧」都出來了,這種事以後請男友為妳服務吧。
結果這堂課完全沒上到就這樣在騷動中結束,這樣真的可以嗎?
8日本岩手縣的名產。服務生將麵盛到客人的碗裏,直到客人吃不下把碗蓋起來為止。
「辛苦了,給妳。」
班長給我一瓶寶特瓶的茶,會計正專心敲著計算器。
「哇"營業額還真是驚人耶。」
「大家用這筆錢盡情玩樂吧——」
副班長大叫,班上的氣氛頓時熱了起來。
我看著積在桌上的那些信和禮物,頓時覺得煩躁了起來,這些東西全部要我一個人處理嗎,不過幸好都是女孩子給的,沒有男孩子送的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接下來是攝影大會的時間。」
班長翻著手冊確認,妳什麽時候變我的經紀人啦。
「再之後是粉絲交流時間,我們已經準備了茶會。」
「……為什麽?」
「這就是我們四班的作風。」
仔細一瞧班上同學正為了賺來的錢歡唿著,這時我終於全部了解了。
「……那個,沙倉同學不會過來嗎……?」
「妳是
說沙倉楓嗎?」
班長看了看手冊。
「……沒有耶,星鐵兩大美女怎麽可能會是同性戀嘛。」
那可不一定喔,不過沒有的話就沒辦法了,我還以為她會第一個跑來呢。
「那我們要開始攝影大會囉。」
副班長手上拿著數字相機,而且還是看起來很貴的單眼型相機。
「妳坐著就可以了,普通的裝扮應該就可以賣到不錯的價錢。」
「……要賣到哪裏啊?」
「我們的顧客以女性為主,男生那邊神秘的美少女傳言好像也越傳越烈呢。」
這個我很清楚。
啪擦啪擦,不斷發出手動卷底片聲的副班長照個不停,不隻有坐在位子上的照片,還有站在黑板前,以及凝視著窗外的,雖然也有「可以把裙子撩上來一點嗎?」的要求,不過被我嚴正拒絕了。
攝影會很快就結束。
副班長和班長立刻開始討論「要用什麽通路賣呢」的問題,她們和地下社團可能也有關聯吧。會計正忙著算錢,我則是無所事事。
「那個。」
「瀨能同學妳好好休息,之後應該還會更忙喔。」
「剛剛的照片……」
「怎麽了嗎?」
班長朝我走過來。
「男子部的瀨能名津流。」
「跟妳同名的男生?」
「可以也給他一張照片嗎……」
不給東田這個謝禮可不行,這下剛剛好,我之所以不請她直接交給他,是怕他萬一拿到之後裝傻說沒拿到就麻煩了。
「可以啊,那個人是妳朋友嗎?」
「算是吧……」
就是同一個人哪。
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我無法詳細說明,副班長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答應我一定會幫忙轉交。
午休時間。
攝影大會後粉絲又聚集過來,我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了,禮物和信又增加了一倍以上。班長雖然說「還有茶會喔」,但我怕會累死所以拒絕了,她們決定放我去吃飯。
不隻是我,現在也是學校的便當時間,可以好好放鬆外加休息時間又很長,沒有一個學生不喜歡的,星鐵學院女子部有附設食堂,在那邊吃飯的女生還滿多的,雖然男子部也有,不過受歡迎的菜色總是爭得你死我活,我就看過為了爭奪豬排井差點大打出手的場麵。
女子部的殺氣就沒那麽誇張,男生果然還是血氣方剛的生物呀。
我買了餐券,今天吃a定食,我本來不想在這裏吃的,不過反正買不到麵包,而且在教室吃的話感覺又會被當成賺錢的工具。
我排在領餐區前等待,前麵的女生跟我點了個頭,真是有禮貌的女孩耶。
那女孩臉頰有點泛紅的說
「請問……妳是瀨能名津流同學嗎?」
「嗯……」
「我、我可以跟妳一起吃飯嗎?」
我正想問為什麽時就有人插了進來。
「啊——牧惠竟然偷跑啦!」
「竟然想和瀨能同學一起吃飯!」
「好狡猾喔!」
這些人好像是這女孩的同班同學,在那邊妳一言我一句地發著牢騷,什麽偷跑什麽好狡猾的,妳們在說什麽呀?
「瀨能同學,我也可以跟妳一起吃飯嗎?」
「我也要!」
「茶會臨時中止了,妳要在這裏補償我們啦!」
我已經開始混亂了,每個女孩都「我也要、我也要」的自我主張,感覺好像被討債集團包圍一樣,觀眾也慢慢聚集上來,擠到一步也無法前進的程度,我的a定食怎麽辦啊。
「瀨能同學妳看˙誰叫妳要擅自離開我們。」
「我就說妳是大家注目的焦點嘛。」
「妳要買佛像嗎?」
四班的三個人遠遠地一邊笑一邊走過來,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打算救我。
我總算把那群波浪般的女人撥開,交出我的餐券,但馬上又被拉迴女孩堆中。
「瀨能大人!看我這邊嘛!」
「我也要看!」
「讓我摸一下!」
剛剛好像有人叫我大人耶,這是怎麽迴事呀。
「借、借我過一下!唉唷!」
我的胸部有股奇妙的感觸,我跳了起來,誰?是誰摸我的胸部?
「太棒了——我摸到瀨能同學的胸部啦!」
發出勝利的歡唿聲是剛剛那個叫牧惠的女孩子,我本來也想念個幾句的,但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嚇壞了,我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好喔——我也要摸!」
「我也要我也要!」
大家都圍在我的正麵,往胸部的地方聚集,就像看到飼料的鴿子一樣,自己說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的胸部真的蠻大的,每次變成女生時都覺得有沉重的負擔,不過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吸引人注意。
「耶!摸到了!」
「接下來換我了!」
我又不是神社裏祈求百病痊愈的神像,就算摸了妳們的病也不會好喔。
我的胸部就如同字麵的意思快要被揉爛了,但我已經放棄抵抗了,隻希望這一切可以快點結束。
「你們大家不要這樣好不好。」
出現的人是沙倉同學,我喜歡的人對大家這麽說。
「瀨能同學因為生病才剛複學而已耶,請大家不要一直騷擾她好嗎。」
沙倉同學把群集的女孩們趕走,不愧是星鐵學院兩大美少女,可能因為她與生具來
的巨星特質,那群小麻雀們都乖乖聽她的話。
「瀨能同學,妳的飯好囉。」
「啊,謝謝……」
我從皮包骨的歐巴桑手上接過我的a定食。
「我今天也吃學校定食,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呀?」
沙倉同學很開朗地對我說,如果是男人的我一定會爽快答應的,不過現在這個樣子
有點麻煩。
「不,俺……啊不我……」
「妳不要這麽說嘛,小雫也說想跟妳一起吃喔。」
我驚訝地轉頭,發現學校餐廳一角的桌子,雫正坐在那裏。
「這邊請坐吧。」
學生會長的話聽起來好假。
我和沙倉同學和雫坐在同一桌,其它女生部不敢靠近我們,隻敢從遠方遠遠觀查我們的方向,還聽到有人在說「星鐵三大美女」呢,三大?
「加了瀨能同學以後,從兩大變成三大了呢。」
雫這麽說。
「我也覺得妳很漂亮呢。」
「對啊,和小雫一樣漂亮,我好羨幕你們喔。」
如果讓我說的話比起會長沙倉同學更漂亮,不過她本人似乎一點都不這麽覺得,謙虛也是她的優點之一。
「啊,名津流同學和小雫是第一次見麵吧。這一位是我們學校學生會長,三鄉雫。」
「請多指教。」
「……妳好。」
這個像女詐欺師一樣的會長真令人生氣耶,明明就認識我,竟然不動聲色地在那邊裝傻。
「瀨能同學之前休學對吧,我從老師那邊聽說了。」
「妳知道嗎,小雫?」
「不過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騙人。詐欺師。女騙子。
「我更早之前就見過她囉。」
沙倉同學像小孩子一樣得意了起來。
「這樣子啊。」
「嗯,我們一起去看過電影喔。」
呃,我本來要夾定食裏麵的色拉,但卻一直
咬著筷子。
「你們感情真好耶。」
「是啊,我們很要好喔。」
沙倉同學好像很開心,不過看電影的時候可是被雫給擄走了耶,幸好她似乎不記得了,在那邊若無其事裝傻的會長到底有沒有良心呀。
「我也好想看電影喔。」
「真的很好看喔。」
「不過反正一定是內髒動物劇場版吧,小楓妳的興趣真怪。」
「才沒那迴事呢,名津流同學也說電影很好看喔。」
她征求我的同意,我像機器人般動了動脖子點頭,我實在是說不出「興趣很奇怪」,這一點雫倒是說的很直接。
「看完電影之後,妳們是不是有去吃飯?」
「小雫妳知道得真清楚耶,我們吃了意大利麵喔。」
「好像很好玩耶,真羨幕你們。」
可怕的是雫把沙倉同學擄走的地方就是那間意大利麵店。
「瀨能同學妳也玩得很開心嗎?」
雫話鋒指向了我。
「……」
「妳忘了怎麽說話了嗎?」
妳在說什麽呀。
我的怒氣慢慢湧上來,大概察覺氣氛有點怪怪的,沙倉同學說「我去拿茶來……」然後就離開位子。
「妳最好配合我的話說喔|雩輕聲說。
「妳是睡傻了喔,老是圍繞在那些危險的話題上,一點都不好啦。」
「小楓的話題老是圍繞著妳打轉,妳還真受歡迎呢。」
「受歡迎的是女生的我啦。」
「我好羨慕妳羨慕到都要歎氣了呢。」
別說是歎氣了,我連妳這女人有沒有在唿吸都很懷疑呢。
雫一副無所謂地動著筷子,妳竟然吃豬排井,和形象一點都不搭耶。
「妳的目的是什麽?」
「哎呀,什麽意思?」
「妳幹嘛要和我一起吃飯?」
「因為小楓說想跟妳一起吃飯呀。」
「妳是因為親切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有什麽關係啊。」
這家夥絕對隻是隨口說說,因為她是撲克臉所以想什麽都看不出來,但是肚子裏一定在打什麽鬼主意,這女人真的是完全不能輕忽的人物。
「妳冷靜一點,我不會現在就對妳怎麽樣,我不會攻擊妳的,妳懂吧?」
那倒也是,最後一次戰鬥以來雖然跟她見了好幾次麵,不過她都沒有要打鬥的意思,反而都是紅音拿槍指著她。
「那妳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應該說過我不會告訴妳的吧。」
「我不喜歡妳那種態度。」
「那這樣吧,妳就當我是在支持小楓的戀情囉。」
「不要開玩笑了!」
「小楓不隻男生喜歡,在女生之間也很受歡迎喔,如果妳太大意,小心到時候被她拋棄喔。」
說的也是,女生的我都這麽受歡迎了,以沙倉同學的程度一定在男生女生之間都很吃的開吧。
雫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好像是在笑的樣子。
「不止沙倉同學,班上的事也讓我很頭痛。」
「你們那一班的人好像都怪怪的耶。」
這一點我也承認,如果說男子部二年四班是懶惰的笨蛋集團,那女子部二年四班就是一群被壞點子操控的守財奴囉,不管哪個都很糟糕啦。
「我聽四班的班長說了,聽說還照了很多相是吧?」
「……」
那是為了賺錢啦。
「我還聽說希望可以把照片交給男子部的某個人喔。」
班長連那種事都對她說了嗎。
「妳問這種事要幹嘛?」
「妳馬上就會知道了。」
沙倉同學迴來了,托盤上放了紙做的杯子。
「日本茶可以嗎?」
「小楓,瀨能同學喉嚨好像很痛,不太方便說話。」
「這樣子啊。」
沙倉同學好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那請喝茶……」
「謝謝。」
我伸手拿了紙杯。
沒有營養的話題持續了一陣子,我隻能乖乖在旁邊當個聽眾,沙倉同學知道我和雩的感情不錯也鬆了一口氣,其實我們感情非常不好,隻是這種時候不好表現出來罷了。
「對了瀨能同學,妳真是大紅人耶。」
「……？」
「新聞社的號外,我也看過了喔。」
「什……」
我太大意了,雲這個家夥,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個人根本比切腹黑兔還要黑心呀。
在我迴答前,沙倉同學她說。
「才沒有那迴事呢小雫,那一定是騙人的啦。」
「真的嗎?」
「是啊，名津流同學才不是……那麽多情的人呢,那篇報導根本就是亂寫的。」
雖然她說得很肯定,不過講到「多情」時她的語氣好像有一點遲疑。
「名津流同學是很專情的。」
這是事實,我隻對沙倉同學一個人專情,不過是男生的我啦。
沙倉同學好像征求我的同意似的往我這邊看,我沒有辦法隻好小小點了點頭。
她笑咪咪地說
「妳看吧,小雩。」
「哎呀。」
真是意外,雫的臉上這樣寫著,不過這個表情也是演技而已。
「妳對戀愛是很認真的吧。」
那當然囉,我才不像妳這種會和機器一起睡覺的人呢。
這個「和機器一起睡覺」的消息,是刊載在地下社團「被雫大人責罵同好會」的會報上,這不是在說她壞話,而是這種事反而會讓他們興奮地直發抖,這份會報是東田拿給我看的,上麵寫滿了隻有被虐狂才想得到,而且忍不住會讓人懷疑自己眼睛的事情,我看了頭都要昏了,這世上真是什麽樣的興趣都有啊。
「我對妳刮目相看了,瀨能同學。」
那妳至今是怎麽看待我的咧。
「像妳這麽漂亮的人卻一點都不隨便,對風紀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呢。」
「……謝謝。」
「妳有喜歡的人吧。」
「……是啊。」
「真是不錯耶,不知道妳喜歡那一型的男生呢?」
不是男人而是妳身旁那個人,當我這麽想時我突然發現。
沙倉同學正用很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對了,我現在是女人的立場,照理說我喜歡的對象應該是男人呀。
不過沙倉同學愛上的卻是女生的我,這麽說來,我剛剛的發言跟把她甩掉不是沒兩樣嗎?
沙倉同學的臉色越來越鐵青,已經變成了絕望的表情,等等等一下啦,我並不喜歡男人啦,可是我應該怎麽說明才好咧。
「是男子部的人吧。」
雫又若無其事地補上致命的一刀。
「好羨慕瀨能同學喜歡的男生喔,下次要告訴我是誰喔。」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補上致命的一刀就算了還把我丟到河裏,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啦,特地把我變成女人,就是為了讓我品嚐這種絕望的滋味嗎。
我已經不敢直視沙倉同學的臉了,她現在大概是什麽樣子從氣氛就猜得出來,從桌上的午餐動都沒動我就知道了。
「那我先告辭囉。」
雫站起身,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吃完了,看起來量還不少耶,全部進了她瘦瘦的身體裏嗎。
「今天好開心喔,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
對我而言糟透了,哪裏開心啦。
雫正要走時又迴過頭來。
「對了對了,複學的一年級近堂同學,是妳認識的人嗎?」
妳應該知道吧,我暫時保持沉默沒有迴答她,水琴是男生的我的朋友。
「……算了,不管怎樣都沒差啦,她是個感覺還不錯的女生呢。」
伴隨這句意味深遠的台詞,學生會長從餐廳走了出去。
留在現場的,隻有我和沙倉同學。
原本應該吵吵鬧鬧的學生餐廳,隻有這種時刻不知為何特別的安靜。
這場麵真是尷尬到一個不行,沙倉同學的頭(應該)是一直朝著下麵,我則是一直盯著學校餐廳的托盤看,看到都快被我開出一個洞來,趕快想辦法脫離現在這個場麵呀,但我什麽都想不到,真希望托盤可以開一個洞穴直通地底一讓我從這邊直接逃到阿根廷去吧。
這時終於。
「……我要迴去了……」
留下如蚊子叫般的這句話後,沙倉同學就這麽離開了,在那之後我還是一直留在原地動彈不得。
○
之後幾天我都沒有去女子部,隻在我家和男子部之間往返。
照片真的送過來了,我交給東田後,他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家夥呀。
比起那種事,現在的狀況真是太麻煩了,沙倉同學逼問我答複,因為雫的關係帶給她絕望感,我又被增美和水琴給盯上,還要提防神秘的敵人,再加上百合疑惑,全都是針對女生的我而來的還真令人感到寂寞啊,不過我快被搞瘋了也是真的。
原本想說讓我發個牢騷也好,我告訴切腹虎之後,這家夥竟然高聲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現在的狀況比之前還慘好幾倍耶。」
「你不說我也知道啦。」
「你要從哪個開始解決呢?」
「哪一個都不行吧,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從敵人吧。」
除了這個沒有別的了,隻要打倒她就可以,感覺輕鬆多了。
「也是喔,可是其它的事情把它擱置在那邊的話,又會很心煩。」
「是啊。」
就算這隻玩偶不說我也知道,這麽說來內髒動物好像又出了新的係列,名字叫「串刺老鼠十二兄弟」,從頭到尾被樁給貫穿的顏色鮮豔的老鼠們,被裝飾在玩具店店頭,總有一天應該會因為很惡心這個理由被撤下來吧,不知道沙倉同學會不會買呢。
這時傳來門鈴的聲音,有客人。因為最近水琴都一聲不響地進來,這麽有禮貌的人還真是新鮮耶。
「來了。」
我出了玄關,站在那裏的人是紅音,跟以前一樣視線朝著下麵,手上還抱著一隻切腹黑兔.
「那……那個……我有話想。」
「啊,進來吧。」
我帶她到我房間,之前已經來過好幾次,紅音好像也習慣了。
「喲,小切,你好嗎?」
「小腹你咧?」
進到房間之後,切腹虎和切腹黑兔熱絡地打招唿,這當中可能有一些內髒全都露同伴之間才懂的東西吧。
紅音還帶了點心一起過來。
「這個……隻是一點小東西……」
「不用這麽客氣啦,怎麽了嗎?」
「那個……在學校有一點……」
果然是這樣,應該是那個吧。
「啊,妳是說新聞報……」
「……」
「那篇報導根本就是假的,你看,增美那家夥不是新聞社的嗎,雖然有做過專訪但全部都是捏造的……」
「嗯,這個我知道。」
紅音很幹脆地打斷我的解釋。
「我要說的其實是看過那篇報導的女生們的事,掀起了好大的騷動……」
「我想也是。」
「我們班女生還開始賣起東西來了,每次下課的時候,全學年的女生總是擠到我們這邊來真的很誇張……」
簡直比搖滾演唱會的現場還要再激動10倍。
「雖然已經說過好幾次她今天不在,不過大家還是很激動地說你們把她藏起來了吧……」
其實也不算說錯啦,不能說是藏起來,隻是我人在男子部。
「造成妳們的困擾了嗎?」
「真的很慘呢……」
「班上那些女生們呢?」
「四班的女生是很堅強的,就算名津流同學不在,隻要大家在一起就很熱鬧,還賣起照片來了。」
根據紅音的話,話題的中心人物是班長,在旁邊煽動的是副班長,在旁邊賣不相幹護身符的是會計,果然是這樣。
根據她的說法,注意我的女孩子們還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積極地要跟我拉上關係,在教室或學校餐廳會不斷湧上來就是這一派的女生,盡可能想跟我有身體上的接觸,以及締結姊妹契約〈那什麽東東呀〉。不管做什麽都很積極,摸我的胸部和頭發對她們來說是理所當然,這麽說來想當跟蹤狂的人好像也大有人在呢。
另一派則是遠遠地小心翼翼觀察我,雖然對百合女學生很有興趣,不過不想深入這個世界,隻要遠遠看就滿足了,和前者最大的差異是雖然對我沒有直接的危害,但因為沒和我說過話所以一旦開始幻想起來就沒完沒了,關於我的變態流言大部分都是從這群女孩子中發出來的。
再說到那些地下社團,馬上就出現「和名津流大人成為姊妹之會」、「瀨能觀察之友會」,附帶一提二年四班並不屬於以上任何一個組織,現在隻對利用我賺錢有興趣,說起來應該是這當中最惡劣的團體了。
紅音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
「然後你知道嗎,通常上課鍾響大家都會迴自己的教室,不過……昨天有一個人說什麽都不肯迴去。」
「誰啊?」
「沙倉同學……」
「咦？」
沙倉同學也來了啊,沒想到之前被(雫)傷得那麽重竟然還會跑來見我。
她是怎麽重新振作精神的我是不清楚,不過真是太好了,我的心好像瞬間被洗淨了,雖然傷害她的人不是我,從那個不知道算不算是人間地獄的莫名其妙狀況中再站起來,也就是說她已經複活囉,是的複活,你要叫它輪迴轉世也是可以啦。
「我被沙倉同學逮住了……那個……」
「……她拜托我讓她和你見麵。」
「就是這樣……」
紅音一副很抱歉的樣子。
這下子事態又往剪不斷理還亂的方向發展了,我試著用這種比較古老的方法說說看,簡單來說就是往麻煩的方向發展了啦,我還想說這一陣子盡量不要變身的說,這下子看來……
不過還是應該和她見一麵吧,我也想見見重新站起的沙倉同學,告白的事情就先擺一邊吧。
「可是……沙倉同學她,並不是想見名津流同學……」
「啥？」
「啊……對不起,不是女生名津流,她想見的是男生名津流。」
這個我一點都不介意啦,怎麽了嗎?
「那個……關於女版名津流……有一些奇怪的謠言在流傳……」
「百合疑惑我已經知道啦。」
「不是那個啦……」
紅音好像很猶豫要不要告訴我,又是沙倉同學的事嗎。
這時突然有人從樓梯跑了上來,能把上了鎖的門不經同意就打開的除了她以外沒有別人了。
門碰地一聲被打開。
「名津流!」
水琴大剌剌地跑了進來。
「你果然迴來了……喔"小紅音也在啊。」
「妳、妳
好……」
紅音怯生生地低下頭。
「你們在幹嘛?」
「我有點話想……」
「妳跟名津流已經是可以來他房間玩的交情了嗎?」
「嗯,算是吧……」
水琴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看著紅音又看著我,到底在想些什麽呀,從她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來,反正一定又是些不重要的事,或是瘋狂的事情吧。
「啊,算了啦,比起這個,女生名津流這幾天都沒有來學校耶。」
因為紅音什麽都不說,所以就由我來迴答。
「我知道啊。」
「今天在女子部造成大騷動,我想她應該是躲起來了,真是聰明的家夥耶。」
我也不想貶低我自己,不過事情並不是那樣喔。
「那又怎麽了嗎?」
「我之前不是有拜托過你們,要揭開女名津流的真麵目嗎,我要請你們幫我。」
「她不來學校的話也沒辦法吧。」
「她一定會來的,如果她又休學的話學分一定會不夠,她一定會來上學的。」
這家夥的台詞充滿了自信,能夠這麽相信自己的直覺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我聽說就算是在沙漠裏迷路,她也可以運用這種感覺決定「這個」方位,而且竟然真的被她說中,這女人簡直跟傳信鴿一樣嘛。
「我想跟在女生名津流後麵,調查她一些事情。」
「妳還真熱心耶,男生的我應該幫不上什麽忙吧。」
「我們人手不足所以你也要一起來,小紅音妳也是喔。」
「我……我也要嗎……」
紅音指著自己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增美有和我說過,她應該是妳的朋友吧,妳們上次不是還一起去買東西嗎?」
「算的上是朋友嗎……隻是見過幾次麵啦……」
這麽說來好像還有要不要買衣服這迴事呢,那時增美也在場。
「你知道女生名津流的家在那裏嗎?」
「不知道耶……」
「其它呢?她的興趣或是家裏有什麽人?」
紅音搖了搖頭,我也是。
「那……難道你們不會很想知道嗎?關於神秘的女學生,除了百合疑惑還有一些其它怪怪傳言,我想親自確認。」
「……這個嘛……」
紅音不時往我這邊偷瞄,我視線盡可能不要和她對到,裝做冷靜的樣子,被水琴發現的話就糟啦,小紅音看那邊啦。
「就這麽決定了。」
明明什麽都沒決定,水琴就發表結論。
「我們三人一起調查女生名津流的事情吧,要讓它全部攤在太陽下。」
她好像很有幹勁的樣子,對這家夥來說,女版的我應該跟砂漠遺跡或是新品種的昆蟲沒什麽兩樣吧,說不定在她心目中是同一個等級。
我已經死心了,我這麽問她。
「什麽時候開始呢?」
「明天早上。」
水琴迴答。
「在這個家集合喔。」
結果對我而言就像抽到一支下下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