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矢君,沒事吧?」
「沒事」
背著一個人一直走著是重體力活動呢。椎矢的額頭上浮現著大顆的汗珠。但椎矢沒有說過一句喪氣話,笑著迴答道。其實是相當的累,不過卻不能說這樣的話。所謂男人的尊嚴的東西。
琴葉做為不用背喜久子的代替,用手帕擦著椎矢額頭上浮現出來的汗水。
椎矢和琴葉迴到了南樓和東樓的邊界。
這時,從走廊的對麵傳來了小小的悲鳴聲。
兩人來到走廊轉角,以隻探出頭的樣子窺視了過去。
因為是背對著這邊,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身材高挑的女學生站在那裏。在她對麵還有另一個女學生在。不過因為是死角的關係,看的不是很清楚。
因為有之前豪的事。所以也不能貿然的接近。
於是便豎起耳朵聽著對話的內容,「請快停下來」聽到了對麵女生的聲音。對著發出不願意的聲音的女生,高個的女生似乎在做著什麽。
「難道該不會是打算奪取吧……」
琴葉如此低語的時候,椎矢放下喜久子衝出了轉角。
別非有著非常的正義感。隻是一想到背著的喜久子的狀況,就不希望其他的誰會變的一樣的狀況。如果是在相互爭奪的話,就不能這麽坐視不理了。
高個的女生抓住了對麵女生的胸部。
兩個人的麵孔都好象有見過。
高個的女性是甲斐穀芙未,另一個女學生是有棲川擁子。就在剛才還同在演劇部的舞台上的兩人,現在已經在相互奪取了麽。
椎矢不知怎麽地感到很悔恨地咬著牙。
太荒唐了,這狀況,以及服從這狀況的人們。
椎矢像要用身體衝撞一樣,向著芙未衝了過去。不過,芙未早就注意到了椎矢向這邊過來。在絕妙的時間點轉身踢了出去,椎矢的腳被踢中。
「嗚哇!」
椎矢邁出的前腳被踢中,身體失去平衡在走廊上摔倒了。兩下,三下,椎矢終於將體勢調整了過來。
這時芙未早已經站在了眼前,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椎矢。
「你做什麽啊?」
「……」
「一年級的?既然在這裏就是說你也是惡魔部位的持有者吧。真是的,還弄我的這麽麻煩。搞的這麽不安,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爭奪戰,別人說了你就去搶麽,笨蛋」
「打,打算奪取的人是你才對吧!」
芙未更加無顧慮地接近椎矢,伸出了手。由於實在太過突然,椎矢什麽反應都沒有。
芙未的手抓住了椎矢的嘴,使勁地捏了起來。
「讓我來教教你對前輩說話時的語氣吧」
「好痛痛痛」
嘴被捏住的椎矢發出了悲鳴。捏了個盡興後,芙未終於放開了椎矢。
似乎並沒有要奪取惡魔部位的想法。
不如說像是對後輩用對等的語氣說話感到生氣的樣子。就算不看校章也知道芙未是3年級。而椎矢是一年級的,平常的話自然不是用對等語氣說話的對象。
椎矢注意到了有什麽
「等一下!」
「你有聽人說話嗎?」
「等,請等一下!」
芙未表現出“這樣才對”的樣子,收迴了伸出的想兇器一樣的手。
「那,剛才那個不是想要奪取嗎?」
「哈?」
「不是抓著胸部,想要奪取嗎?」
芙未一連不明所以的樣子,故意想要再現剛才的狀況,一把抓住了在旁邊的擁子的胸部。
「呀啊啊啊」
擁子嚇的發出了悲鳴。悲鳴聲和剛才聽到的一樣。
「這個怎麽了?」
「芙,芙未前輩,不要故意再現也沒關係啦」
胸部被抓著的擁子雖然臉紅的一塌糊塗,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抵抗。
「還怎麽了,所以說那個,不是想要奪取嗎?」
「啊,是說那個啊。笨蛋,這個是常有的事」
「就是這樣,所以請冷靜下來,真的是常有的事」
胸部被抓著的擁子也這樣說道,椎矢稍微冷靜了一點,頭腦清醒了之後,反而對那個產生了疑問。
「常有的事?」
「唉?啊,不是的,討厭……」
「沒錯,常有的事」
雖然擁子注意到了自己的發言,用雙手蓋著了臉否定道,不過芙未卻挺著胸肯定道。
「常有的……」
女性之間摸著胸部,那個還說是常有的事。
椎矢腦中浮現著不怎麽好的想象,像是要中斷那妄想一樣,芙未一腳前踢,飛向了椎矢的臉上。
「別妄想」
「才,才沒有妄想什麽的……」
被說中的椎矢慌張的想要解釋的時候,聽到琴葉的叫自己的聲音。
「恩?還有一個人在嗎?」
「是的,不如說,還有2個人在。總之能一起過來下嗎?」
因為琴葉沒發帶著喜久子過來,椎矢帶著兩人來到了琴葉的身邊。
「沒關係嗎?椎矢君」
看著那紅著的嘴,琴葉擔心地問道。因為被擔心的原因是實在太過難為情的誤會,所以還是迴答沒事吧。
「恩?怎麽了?」
「在那邊睡著的孩子,怎麽了?」
對芙未過於簡短的提問,擁子補充道。
椎矢不甘地咬著牙,琴葉低下了頭。隻是這樣迴答便已經足夠了。
「就是說被奪走了嗎」
芙未歎息道。跟椎矢剛才那過敏的反應也合上了。
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帶著自己的經驗知道被拉著跳的學生的狀況。就芙未來說,像是奪取惡魔部位的家夥也說不定。
「被誰奪走的?」
「不知道。找到的時候已經被奪走了」
不知道是誰奪走的,但有找到他的方法。耳朵閃著光的家夥,就是奪走喜久子惡魔部位的犯人。
「……」
椎矢無意識的摘下眼鏡,偷偷地看了下芙未和擁子。
兩人的身體,閃光的地方是——
擁子發現自己的胸被看著,慌張地用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因為那個胸部的存在感而經常成為他人視線焦點地擁子,對於被看著是很敏感的。
「在看哪裏啊」
注意到那個的芙未對椎矢使出了擰緊冠。
「啊痛痛痛痛!」
「不行!」
琴葉叫喊著。芙未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鬆開了手。
剛才捏嘴的時候就躲在那什麽也沒做的琴葉,這次卻很敏感地插進來阻止。芙未困惑著,離開了椎矢。
「沒是的,琴葉。沒有被奪走,別擔心啦」
琴葉聽到椎矢這麽說,長長地歎了口氣。雖然像是腿軟了似的,要坐倒下去,不過靠著抓住椎矢勉強支撐了下來。
「沒事吧?」
「恩,對不起」
芙未很快便察覺到了琴葉焦躁的理由。
「是這樣啊。你是『眼』的持有者啊。抱歉。我沒有想要奪取的意思」
「我知道。還有,那個……並不是在看胸部……啊,說看的話到確實是看了……不同的意義上」
總之先解除誤解,椎矢開始解釋道。
「不同意義?」
「是的,我是惡魔之眼的持有者,擁有隻要看著一個人,就能就知道那個人的惡魔部位是什麽的能力」
「能力?」
「惡魔部位好象有著各種各樣的特殊能力」
「特殊能力……?還有這樣的東西嗎?」
芙未向擁子確認道,不過擁子也是別說使用了,就連其存在也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我也是偶然得到的,和一個黑色的奇怪的家夥,該說是用生命,還是生氣一樣的東西交換得到的」
椎矢把自己的狀況告訴了芙未她們。
「真是個亂來的家夥呢」
「我自己也這麽認為」
芙未感到無語也是很正常的。雖說是陷入了混亂,不過居然事到如今才自己對做的事進行反省。
「那個,於是,抱歉。你們剛才確認了一下兩位是不是擁有著惡魔之耳。耳是躺在那邊的家夥的部位」
仔細想想的話這真是滿心懷疑的行為。做了十分失禮的事,椎矢率直地道歉道。
「不事。事實就是那樣。那麽都弄明白了嗎?」
「是的,那個……」
「叫芙未和擁子就行。當然要帶上前輩兩個字哦。我們就叫你們椎矢和琴葉了」
似乎在會話中知道了名字,芙未把麻煩的自我介紹給省略了。
「芙未前輩的是『腳』,擁子前輩是胸……『上半身』吧?」
芙未知道了椎矢有著能確實知道對方部位的能力,歎了口氣。和能力無關,自己的部位自己還是知道的。
「真是該所方便,還是麻煩呢」
「我倒是覺得挺方便的」
「越是方便的能力就越容易被人盯上哦。那女孩的是『耳』吧?琴葉呢?不,如果不想說的話不說也沒關係」
琴葉跟著椎矢,似乎是相信了芙未她們。
「謝謝了。眼,口,耳,再加上胸和腳。這樣就5個人了吧」
「還有,鼻和腕的持有者也見過了」
椎矢把和空亞以及豪見麵的事說了出來。
「掛衣嗎,麻煩的家夥也來了呢」
關於他的傳聞應該是同學年的芙未更清楚吧。
「掛衣往哪裏去了?」
「西樓那邊」
「是嗎。所以你們就往這邊逃了過來?」
「並不是逃過來什麽的。從最初開始就打算來這邊的。打算讓這家夥躺在保健室的床上」
椎矢梢顯不滿的反論道,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芙未在內心對這樣的椎矢在苦笑著,像是在說是嗎的點了下頭。
「抱歉,那麽,總之先把這家夥搬到保健室吧」
芙未像是說理所當然的事一樣,如此說到。
「唉?」
「現在就是這狀況。就是隻是一點也好多一點人聚在一起更好吧?」
這提議實在是太可靠了。隻有背著喜久子的自己和琴葉的話,要是被誰襲擊的時候,說實話實在沒什麽自信能應付。也有豪追過來的可能性。當然並沒有讓芙未她們站在前線的意思,不過在有危險的時候能給個提醒還是很有用的。
椎矢背著沉睡中的喜久子。不光是琴葉,芙未和擁子也來幫忙了,相對地能較輕鬆地背了。隻是有人在身邊這點事,還是十分的感激。
「呐,你們去了保健室之後有什麽打算?」
向著保健室走的時候,芙未從背後問道。
椎矢對那個問題稍微停了一下,之後緩慢地清楚地說道。
「先把喜久子抬到保健室,之後,把她的惡魔部位拿迴來」
「拿迴來?」
「是的。因為把惡魔部位拿迴來的話,就能夠醒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還有這樣的想法啊」
「在那之後,打算尋找迴原來世界的方法。不過,不是奪取十二個部位,隻有自己迴去。而是大家一起迴去的方法」
椎矢毫無猶豫地,如此說道。
「真是偉大的理想呢?」
「……倒是前輩你打算怎麽做?」
「我也好擁子也好,現在都沒有參加這樣的爭奪戰的想法呢」
「前輩還真是坦然呢?」
「嘛,因為我有這家夥在嘛」
說著,芙未摸了下擁子的頭。擁子表現出了像是高興又像是害羞的樣子。兩人都十分信任對方這點是很清楚了。
不過這應該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到0點為止的爭奪戰,到那個時候有著十二個部位的人可以活下去?除此之外的人都要死?即使如此也什麽都不打算做嗎?」
「……別這麽直接的問啊。說實話,正在做決定呢」
像是困惑著的芙未迴答道。
「隻不過至少沒有一個人迴去的打算」
雖然芙未並沒有特別地看著擁子,不過對她很在意是十分明顯的。
「嘛,真希望有誰來做點什麽呢。你要是肯做的話還真是幫忙了」
「不一起找嗎?大家一起迴去的方法」
果然還是就算一個也還想要更多的夥伴。
芙未和擁子沒有參加這個爭奪戰的意思。但是光是等著的話就會限定時間就會那樣結束。既然是那樣的話不能一起尋找迴原來世界的方法嗎。
雖然芙未說著全交給椎矢的話,說實話隻有自己和琴葉完全看不到自己能做到什麽。因為現在是就連線索都沒有的狀況。
擁子拉著芙未的製服。芙未小小的歎息。
「你,除了耳之外也有奪取的意思嗎?」
「唉?」
「那女孩的耳拿迴來是好,沒想過從別的家夥哪裏奪取什麽的嗎?」
「沒有想過」
椎矢徑直看著芙未的眼睛說道。
惡魔之眼將那明確的意識傳達給了芙未。
「知道了。我相信你。……本來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嘛,也不是被這樣說的狀況呢。好吧,就幫你們吧」
「十分感謝!」
此時,到剛才為止還沉默的擁子開口道。
「那麽去圖書室嗎?」
「圖書室?」
「圖書室的資料室裏有記載著這片土地的惡魔傳說的書。也許可能有什麽線索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說不定有什麽有用的情報也說不定呢」
從在東樓的盡頭的保健室。稍微走點迴到南樓,要去在二樓的圖書室的話,這邊過去比較近。雖說順序反了,不過現在情報也是必要的。
「不過那邊門沒上鎖嗎?不去教職員室拿鑰匙的話」
「我是圖書委員沒問題的」
托擁子的福,椎矢的擔心以杞憂終結了。
「那麽,就趕緊出發吧」
圖書室裏不光有一般的書籍,因為也有資料用的書籍,平時都是上鎖的。
雖說如此,那邊也算在了學生運營被委托給了委員會,所以也都是些表麵的東西。
擁子來到圖書室前,把手伸進了放在那裏的還書用的箱子裏。嗶嚦地發出了什麽東西被剝下的聲音,從還書用箱子裏伸出來的擁子的手上拿著鑰匙。
「每天,去職員室很麻煩吧?圖書委員的默認規則哦」
對惡作劇似的笑著的擁子,椎矢和琴葉表現出了意外的表情。原來說因為是圖書委員所以沒事,是指知道藏鑰匙地方。還以為是拿著鑰匙什麽的。
當然,鑰匙必須還迴教職員室,鑰匙的數量教師都知道。做備份鑰匙藏起來什麽的,對外是禁止的。不說是不是擁子做的,倒不如說是給人,會提醒這樣做的人,自己絕對不參與的類型的感覺。
「怎麽了?」
像是享受那反應似的擁子問道。
雖說並沒有做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至少不是像傳聞中那樣的青純可愛的少女的樣子。
擁子打開門進到了
裏麵,椎矢他們也跟著進去。擁子就那樣走進了前台裏麵,打開了電燈。椎矢和琴葉先讓喜久子躺在了床上。芙未警戒著後方,最後一個進到了圖書室裏,關上了門。
擁子做為向導,像著圖書室的深處走去。來到最裏麵的地方,寫著資料室的牌子貼在門上。門的旁邊設有刷卡器,以此來記錄有誰閱讀了資料。
擁子把卡片式的學生證通過了刷卡器。門傳出了打開的聲音,擁子推開了門。
本以為會從裏麵傳出了放著大量圖書的氣味,不過也並沒有那麽大。平時一直都有人在閱讀,整理和打掃吧。
「哇」
沒有進過資料室的椎矢對像倉庫一樣林立的書架的景象,以及放在那裏的書歎息道。
「還是一樣一股書臭味呢」
「因為這裏是圖書室……」
擁子對芙未沒條理的不滿苦笑道。
「說什麽還是,芙未前輩有進來過嗎?」
說實話,不像是會看書的人。不會是為了演劇部的角色塑造來看過資料什麽的吧。
「恩?啊,以前來接擁子的時候順便來過呢」
和芙未的隨口迴答相比,不知道為什麽擁子紅著臉移開了視線。
曾經在這到底發生過些什麽事——椎矢決定不去考慮這些。
「那、那麽,要把這些書全部調查一遍嗎?」
「嗚、真的假的?」芙未問道。
「啊,沒有那個必要。雖說是全部,這裏也並不全都是和惡魔傳承有關的資料」
對於椎矢的提問,擁子作出了迴答。在這裏,除了惡魔傳承,也保管著各種各樣的資料,所要尋找的隻有那麽一部分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有非常多的書堆放在這個角落。雖然總的算來隻有二十來本,但是每本都很厚到了能夠砸死人的程度。椎矢對此感到有些泄氣。
「拿去砸人的話估計會出人命呢」
「也隻有芙未前輩才會去考慮這種事了」
和芙未有著相同想法的椎矢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難堪。
「好,椎矢。把這些書全部取下來帶到閱讀用的桌上吧」
「要我去拿?芙未學姐不是比我更高麽?」
「你想要女士做力氣活?力氣活可是男性的領域。你一個人去做吧」
「明、明白了」
被芙未的氣勢壓倒,椎矢勉勉強強答應下來。雖然覺得芙未的力氣肯定比自己要大,不過卻沒法說出口。椎矢將梯凳搬了過來,登上去將資料書取了下來。
「椎矢君」
琴葉說著,從下麵伸出了手想要接書。因為書很重,而且芙未之前也說了這是男性的工作,椎矢正準備謝絕的時候、
「遞給我」
一本一本來的話應該沒關係吧,椎矢這麽想著,將資料書遞給了琴葉。琴葉露出了稍稍有些驚訝的表情。
「怎麽了?」
「啊,沒什麽。隻是覺得比想象的要重」
「不用勉強自己」
「沒問題。我隻是說說而已」
琴葉謹慎地接過重要的資料書,拿到了裏麵的閱覽用書桌上。椎矢在梯凳上等著琴葉迴來。期間也沒什麽事可做。雖然琴葉的體貼很讓人高興,但是這樣的話卻沒什麽效率。因為沒什麽時間了,自己一個人來吧。
「我說,琴葉」
「嗯。椎矢君,遞下一本給我吧」
迴來的琴葉向椎矢伸出了手。椎矢不給她的話又有些不太好,就這麽將書遞到琴葉手中,再次開始等待。
「那個,我礙事了麽?」
迴來的琴葉從椎矢的表情上察覺了這一點。
「沒那迴事。隻是效率有點……」
「那麽,還是別這麽做了?」
「也是。這一本拿過去之後,你就好好休息吧」
聽見椎矢的話,琴葉稍稍垂下肩膀,將手中的書拿到了閱覽用書桌上。她的腳步有些沉重。雖然事先想要考慮下用詞,不過椎矢做的算是失敗了。
「你一個人做的話效率比較高吧」
不知什麽時候,芙未來到了梯凳下麵。
「我之前說了要你一個人做吧」
「我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琴葉隻是幫個忙而已」
「為什麽沒有直接拒絕?」
「拒絕的話也不太好。但是效率不高所以之後我會一個人來的。話說,請別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啊」
「我沒生氣。當我沒說。總覺得有些明白了」
「哈?」
「順帶一提,之所以效率不高,是因為你的做法的問題。一口氣把書全部取下來再拿過去。笨蛋」
芙未在下麵發著牢騷。既然有意見的話一開始就說清楚不就好了,雖然椎矢這麽想著,但是芙未所說的方法效率比較高,所以就坦率地照做了。
在琴葉迴來之後,椎矢將書遞給她,琴葉再將接過的書放在地上。雖然琴葉有些在意就這麽將貴重的資料放在地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不過畢竟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場合,琴葉這麽說服了自己。
椎矢將書全部取出來之後,再和琴葉一起將資料拿到閱覽用書桌上。
椎矢一次搬起好幾本,很快就全部搬了過去。
「看吧。很快就好了」
「如果芙未學姐也來幫忙的話,就更快了」
「你說什麽?」
「不、沒什麽」
芙未瞪了椎矢一眼之後,拍了拍琴葉的頭。
「辛苦了。那麽開始調查內容吧」
芙未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隨手打開了附近的資料。
「啊,字還真多。給我畫成漫畫啊,可惡」
芙未罵罵咧咧地翻動著書頁。翻書的速度快到了很難稱之為調查的程度。
「還真是隻會出一張嘴。其實,芙未前輩才應該是惡魔之口的持有者吧?啊,我指的不是擁子前輩」
椎矢慌忙向同樣沒有幫忙的擁子解釋道。
擁子靠近椎矢,向他耳語。
「剛才那是為了琴葉同學」
「欸?」
「琴葉同學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麽的話,會感到過意不去吧?差不多就是這樣。而且大概是因為認生,她好像有點緊張」
椎矢看向和芙未一樣坐在椅子上翻動著資料書的琴葉。不僅是換書,連調查資料也很積極。
椎矢搬運喜久子,擁子打開了圖書室,芙未則是負責警戒周圍的情況。隻是一味地這樣收到保護、跟在後麵,可能讓琴葉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椎矢君就保持平時的樣子吧」
這麽說著,擁子推了推椎矢的背,讓他轉向書桌。
椎矢坐在琴葉的旁邊,偷偷地觀察著她的臉色。但是琴葉為了找尋線索十分專心,連椎矢坐在自己身邊都沒有發覺。
就算持有惡魔之眼,身邊也盡是一些看不明白的事。
「這邊毫無收獲」
「我也是」
芙未和椎矢幾乎是同時看完了各自負責的四本。
看著芙未翻書的速度,椎矢曾經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在調查。不過現在,連這件事也已經忘記了。
說到所獲得的情報,便是盡人皆知的傳承下來的內容,以及好像和現在的狀況沒什麽關係的寫滿了學者的獨自見解的論文。
本來就沒有巨細靡遺地將書好好調查一邊,很有可能將某些部分看漏,但是如果要這麽做的話,不管有多少時間也不夠用。因為時間受到了限製。
雖然琴葉和擁子都看最後一本,但是最終得到的結果和兩人已經看過的三本沒什麽區別。
沒過多久,擁子也合上書,搖了搖頭。
「琴葉,看個差不多就行了」
「沒事的。還剩一點了」
「爭奪戰嗎……」
惡魔在這片土地上降下災禍,一名巫女和十一名從者將惡魔打倒,分割為十二個部位,封印於這塊土地的某處。
這是兒提時代就經常聽到的故事。
既然已經演變成了這種狀況,說明這個傳承是基於現實的吧。但是,所需要的情報並沒有記載於資料書之上。
同時同地當吾被奪取的部位集合一處吾將再度複活
這是被封印的惡魔所留下的一句有名的話。
但是,也就到此為止。沒有任何一本資料書記載了在這之後的內容。
持有惡魔的部位,然後開始爭奪戰,如果獲得了十二個部位的話,惡魔便會複活,並且拯救那個人的性命——並沒有這樣的記載。
更別說從這場爭奪戰中獲救的方法了——
「啊」
琴葉發出了好像注意到了什麽一樣的聲音。
「怎麽?發生什麽事了?」
「啊,沒什麽。隻是這裏夾著一枚書簽」
「書上有沒有寫著什麽特別的東西?」
「沒有。這是別的內容」
椎矢從琴葉手中拿過書看了起來,但是所寫的內容雖然是和惡魔傳承有關,卻並不少見。
椎矢的希望落空,將那張當做書簽使用的紙片揉成一團,隨手扔在了桌上。
「!等一下。這是……」
偶然看向在自己眼前滾動的書簽的芙未抬高了聲音。芙未撿起被揉成團的書簽,將其展開。
「怎麽了?」
「……果然。這是今天文化祭的說明冊的一部分」
「誒?請讓我看一下」
椎矢為了確認上麵的內容,看向芙未拿著的書簽。的確是今天文化祭的說明冊。
椎矢和芙未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擁子,能弄清楚誰看過這本資料麽?」
「可以。借出記錄和閱覽記錄應該還留在數據庫裏」
聽見芙未的話,擁子離開了資料室,走向安放著電腦的管理台。
「?」
椎矢向還沒明白過來的琴葉做出了說明。
「你看,既然文化祭的說明冊被當做書簽夾在裏麵,就說明最近有人看過這本書」
「嗯」
「你不覺得時機太湊巧了麽?」
「啊……」
琴葉終於注意到了這個事實。與此同時,椎矢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剛才和豪的對話中感到的違和感。
剛剛開始就馬上開始奪取別人的惡魔部分,這家夥的適應能力還真是不錯啊——
豪是這麽說的。但是錯了。
「芙未前輩。你知道『奪取』這個詞嗎?」
「『奪取』,你指的是這場爭奪戰中奪取對方部位時使用的咒文一樣的詞?」
「是的。在這場爭奪戰之前,你知道這個詞嗎?」
「不知道」
「什麽時候知道這個詞的?」
「就是剛才。從一個奇怪的影子,或者說是暗之文字一樣的東西上讀到的」
「還記得當時的狀況麽?播音用的喇叭有沒有響起噪音?」
「啊啊,的確有過這麽一迴事。你們不是這樣麽?」
「我們也是」
「不過,也有人不一樣」
「什麽?」
來自暗之文字的惡魔話語。爭奪戰的規則。
在那些文字出現之前,播音喇叭響起了噪音。
但是在那股噪音之前,也就是暗之文字出現,關於爭奪戰的情報流出之前,喜久子的惡魔部位就已經被奪走了。
那就是椎矢所感到的違和感。
「奪走喜久子惡魔部位的人,說不定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
並不是在短時間內適應,而是在最初就已經適應了。
「對一切毫無所知的人不可能會使用『奪取』這個詞,奪走對方的惡魔部位。雖然這隻是一種可能性,說不定從喜久子身上奪走惡魔部位的人在這些現象發生之前,就在這本資料書或者什麽別的地方上調查過,知道了爭奪戰的事。也有可能,這個狀況就是那個人造成的」
「也就是看了這本資料書的人嗎?」
「說不定可能就是這樣」
說著,擁子手中拿著打印紙走了過來。雖然手機沒有信號,校內的局域網仍然正常運作著。
擁子將閱覽者的表格放到了桌子上。雖然照片有些不太清楚,也一並附了表格上。學生證上所用的照片作為學生情報被保存了下來。
「先不論時期,曾經將這些資料書全部借閱過的學生有好幾名」
「這就是全部的?這家夥就是犯人」
「這麽快就下結論……」
無視椎矢的吐槽,擁子繼續說了下去。
「首先是三年級的進堂真前輩。我想大家都知道,他是學生會長。在入學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書都看完了。其他的還有二年級的紗紗木智事加同學。同為學生會的副會長,在一年級的時候全部看完了。將這些書全部看完的隻有這兩人。雖然沒有全部看完,曾經看過的人有很多」
「距今最近的是?」
「二年級的音無千代同學」
「什麽時候?」
「……今天」
果然,有學生今天看了這本資料。
「隻是,有些奇妙的是……」
擁子在這裏無謂地停頓了一下。
「她最近一直在休學」
「休學?為什麽?」
擁子好像有些難以開口,但現在並不是應該隱瞞的時候,她繼續說了下去。
「實際上,我和她同班。她收到了排擠,於是有一段時間沒來學校。不過難得文化祭,可能是老師喊她過來的」
「就算如此,也還是很奇怪啊」
不如說,在文化祭之類的時候,休學的學生反而更加難以來學校。沒有幫忙準備活動的話就更是這樣了。
「那個叫音無的人的特征呢?」
進堂真,紗紗木智事加是學生會成員,在全校集會之類的都有露麵,所以很有名。但是和音無千代相關的情報隻有擁子一個人知道。
照片上,少女帶著眼鏡。綁著兩個三股辮。看上去好像是個很認真的學生。
「別人經常說她很自大。雖然我不這麽認為,應該說她是有些強硬,還是有些頑固呢。差不多是這樣的感覺。因為沒怎麽和她聊過天,所以知道的就這些。身高比我稍微矮一點,對了,和琴葉同學差不多。還有就是,雖然照片上是三股辮,現在有些短的藍色頭發。」
「這還真是大膽的印象轉換呢」
「是的。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真的很突然」
「明白了。總而言之,雖然不清楚這三人現在在不在這裏,好歹有找一找的價值。特別是那個叫音無千代的」
雖然資料書還剩下幾頁沒看,方向已經決定。再看下去可能也沒什麽意義了。雖然有這樣的想法,琴葉還是翻了翻最後幾頁。
然後,琴葉注意到,資料的最後一頁貼著一張卡片。卡片上記錄著什麽號碼。
「啊,那是附屬資料的閱覽卡哦」
擁子注意到她的動作,告訴了琴葉。
「比如說,有時候會有一些附錄一樣的資料,或者不屬於書籍的資料吧?那種的不能放在書架上,而是單獨管理」
擁子從琴葉手中接過卡片。
「稍等一下」
擁子進入資料室的深處,沒過多久,拿著新聞的複印件走了迴來。她的表情也很微妙
「請看一下這個」
擁子將新聞的複印件在桌子上攤開。
這是隻在城鎮附近配發的地方新聞,日期是十二年前的。
報道題為「白天的集團失蹤事件」。
椎矢等人麵麵相覷,開始看這則報道。
「『為了在有著惡魔傳承的這塊土地上創立學校,於十二月十二日舉行了慰靈祭。在慰靈祭期間,十二名關係人員在大白天失蹤了。周圍的人們完全沒有弄明白他們是何時失蹤的,都曖昧地表示,在迴過神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消失了』」
椎矢將報道讀到中途,奇妙的寂靜在周圍擴散開來。
這和自己的境遇也太為相似了不是嗎。
十二年前的今天。白天的失蹤事件。十二名失蹤人員。
十二這個不詳的數字。失蹤這個不良的符號。
並且——
「『並且在十三日的拂曉,十二名失蹤者的其中一人被發現了。被發現的是刀納依誠一先生(62歲)』」
椎矢和琴葉抬頭看向彼此。
刀納依——和今天在大廳裏見到,擔任舞台劇腳本的刀納依聖司的姓相同。
「芙未前輩,刀納依誠一先生和這個學校的創立者同姓」
「也就是說,這是聖司的爺爺?」
根據擁子和芙未的對話,證明了這並不是偶然的一致。
還覺得在哪裏聽過,刀納依原來是這所學校的創立者的名字。
「接著讀下去」
在芙未的催促下,椎矢繼續開始朗讀。
「『刀納依氏在被發現的時候,以及失常,全無會話能力,事件的全貌以及其他失蹤者的去向全部不明。警察會繼續調查,並且等待刀納依氏的恢複』。就這些」
「隻有這些?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內容?」
雖然椎矢等人有重新調查了曾經看過的資料書,不過附屬資料隻有這些。
「擁子,這座圖書室裏有沒有舊新聞?我想知道在這之後這起事件的發展」
「新聞沒有放在圖書室裏。這也隻不過是附屬資料」
芙未迴答了一聲“是嗎”,便好像很不甘心地咬住了大拇指。
「不過,從來沒聽說還發生過這樣的事件……」
不僅僅是敘述的椎矢,琴葉也好芙未也好擁子也好,全都不知道創立學校的慰靈祭上曾經發生過這種事。當然,創立學校的資料上也沒有這樣的記載。
估計是關係人員統一了口徑,將這起不詳的事件隱瞞了起來吧。
因為是地方新聞,所以這並沒有被當成很大的事件。
但是這樣一來,刀納依聖司和這件事毫無關係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可能他會知道些什麽。
「總而言之,先找到聖司那家夥吧。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來這裏,但是有了這些關聯,來的可能性很高」
沒有人反對芙未的意見。
音無千代、刀納依聖司或者說進堂真、紗紗木智事加可能會知道些什麽也說不定。
找到他們的話可能就會明白些什麽。
「好,走吧」
「不用收拾了麽?」
「現在處於非常事態,也是沒辦法的」
聽見芙未的迴答,擁子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點了點頭。
以芙未為首,四人離開了資料室。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還剩下四個半小時。剩下的時間,是長、還是短?
不過,已經看見了一線光明。已經明確了該做的事。看見了前進的道路。生出了說不定會得救這樣的期待。
——所以才會大意。
誰也沒能對從書架陰影處跳出的人影做出反應。
「呀!」
發出悲鳴的,是最後離開,想要鎖上資料室的擁子。在擁子背後抓住她雙臂的,是掛衣豪。
「擁子!」
「不要動!然後給我閉嘴!敢反抗的話我就折斷這家夥的手腕」
豪的右手繞過擁子的脖子,左手將擁子的手臂拽向背後。再向後彎曲的話,好像擁子纖細的手腕就會折斷。椎矢他們聽從豪的指示,一動不動地閉上了嘴。
仔細一看,豪戴著不知從哪裏找到的手套。並沒有路出手腕,很明顯這是為了不被奪取惡魔部位。但這樣一來他自己也無法用手奪取別人的部位。
也就是說,他好像選擇了讓對方失去意識,或者先封住行動然後再奪取的方法。的確,在防禦方麵很安全。
豪拽著擁子,和椎矢等人拉開了距離。
「嘿。好像你們鬧的很歡啊?」
雖然豪哼笑著,但是因為之前的命令,誰也沒有開口。
那麽,豪輕輕嘀咕了一句,看向椎矢。
「喂,你這家夥。先告訴我她們的惡魔部位在哪。可別撒謊哦」
椎矢和琴葉的惡魔部位在剛才遇到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了。椎矢看了看芙未,她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這個人是腳,被你抓為人質的是上半身」
聽見了椎矢的話,豪笑了出來。
「上半身,也就是胸部?這還真是不錯。沒想到居然能奪取有棲川擁子的胸部啊」
雖然擁子厭惡地想要曲身逃開,但是卻抵不過豪的力氣。
「你這家夥,再亂來的話當心我宰了你」
芙未忍不住叫出聲來,豪突然表情一變,露出一臉不高興的神情。
「我說過讓你們閉嘴吧?這是懲罰」
說著,豪抓住擁子的胸口,用力一扯。紐扣飛開,製服的前襟被撕裂,擁子的內衣和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不要!」
擁子發出了悲鳴。芙未雖然想要怒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沒得到我的允許就說話的話,下次就把她剝光。喲,惡魔之眼的持有者能夠看透衣服嗎?啊?」
說著下三濫的威脅,豪好像很愉快地露出了下流的笑容。椎矢為剛才那麽便宜就放過了這個男人感到十分後悔。
「惡魔的部位我已經明白了。接下來,你們有人能夠使用能力嗎?」
「……我的能力是看穿別人的部位。你已經知道了。能使用能力的隻有我一個。其他的人都不行」
「沒騙我吧?」
豪向芙未扔去了這個問題,但是芙未沒有迴答。
「我在問你,快點迴答啊」
「……是你要我們別說話的吧?」
「你這家夥,以為自己還處於能跟我咬文嚼字的立場嗎?」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不想再讓你出手而已。如果可以說的話我就說了。就如椎矢所說的,沒法使用什麽能力就是了」
芙未扔下了這幾句話。
「其他人怎麽樣?」
「已經說了,琴葉和擁子前輩都沒法使用。如果可以用的話,早拿來對付你了」
椎矢咬了咬牙。痛恨著自己這隻能目視的能力。
「喂,雖然我沒怎麽弄明白,不過能力這東西,要怎麽樣才能使用?因為你沒說不能提問所以我就問問看。不願意的話就不用迴答了」
為了弄明白好能否使用能力,試探性地向他問道。
當然,豪並沒有談論這方麵的話題。隻是一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的樣子,陷入了沉默。
「椎矢,你能夠使用能力,是在被人指出來之後才意識到的吧?就算能使用,也沒弄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麽?」
「啊,沒錯。一開始雖然不
明不白的,被人一說,才知道這是能力」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弄明白原理,也有可能單純地能夠使用嗎……」
豪以「夠了」中斷了對話。是怕受到試探嗎,還是說,害怕有人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嗎。
還是說,如果不和那個黑影建立契約的話,就沒法使用能力嗎。
「下一個問題。告訴我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對椎矢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問題。
將理由告訴豪的話,他可能會停止這種行為。
帶著這樣的期待,椎矢毫無隱瞞,應該說積極地將這個狀況的原因,以及有可能大家一起迴到原來的世界告訴了豪。
「……也就是說,說不定有人知道這個世界迴去的方法。如果見到那個人的話,可能會明白些什麽」
「隻有一個人能迴去的話,不就果然隻能去奪取別人的部位了嗎?」
「所以說到底是不是這樣要從現在去調查……」
「嘛,和我沒關係就是了。我隻要這樣講所有人的部位都奪來就可以了。這是最快的方法。事到如今去尋找什麽方法,能來得及才怪」
沒法溝通的人就在這裏。豪正是這種類型的。
「那麽,就聊到這吧」
「……也是」
芙未好像想到了些什麽,解開了自己的圍巾。
「喂,少給我亂動」
豪再次扭住了擁子的手臂。擁子因為疼痛而皺了皺眉。但是芙未並沒有停下動作。
「擁子,現在我就把這家夥揍一頓就你出來。抱歉,我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芙未將解開的圍巾鬆了鬆。不僅表明了將要大鬧一場,這樣也更容易活動。
「如果這個白癡折斷了你的手臂,我就成為你的手臂。如果這個白癡讓你殘廢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如果那家夥奪取了你的部位,我就宰了他,然後我也會去死。所以你先忍耐一下」
芙未帶著一臉抱歉的表情,征求著擁子的同意。那淡淡的口氣中,帶著十足的威脅。
擁子對芙未露出笑臉、
「好的」
毫無迷惘地點了點頭。
「喂、你這家夥!我要奪取了啊!我可是認真的!」
雖然豪焦急地提高了音量,但芙未對此置之不理。
踢了地板一角,直衝至豪的附近。並不是想豪之前接近椎矢一樣的突進。而是格鬥家為了逼近對手而是用的毫無多餘動作的衝刺。芙未有空手道的段位,這也很有名。
豪為應該奪取擁子的惡魔部位,還是鬆手而感到迷茫。
芙未的確這麽說了。
如果那家夥奪取了你的部位,我就宰了他,然後我也會去死——
畢竟自己也可以毫不在乎地奪取擁子的惡魔部位。沒有人可以保證芙未不會實踐她所說的話。不,她肯定會去這麽做。
在奪取擁子的惡魔部位的同時,自己會被芙未擊倒,從擁子那裏奪取的惡魔之胸和惡魔之腕會被奪走吧。不,用不著這麽繞圈子,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殺。
就算奪取了擁子的惡魔部位,連自己的惡魔之腕也被奪走,或者被殺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在芙未朝向自己的時間點開始,已經沒法繼續做出威脅了。對抓住了人質,確信自己會獲得勝利的豪來說,完全無法對應預料之外的事態。
「可惡!」
豪將擁子向芙未的方向推去。擁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踏著步子。豪朝著反方向後退了好幾步。這是打算在芙未接住擁子的時候逃走。
但是,芙未無視了擁子,繼續往前衝。擁子好像也明白這一點,沉默地倒在了地板上。
擦身而過的兩人之間並沒有交換任何話語。
「你這混蛋,去死吧」
「啊!」
芙未那如同軟鞭一般高高抬起的腿,帶著爆炸一般的其實踢向豪——這樣的事並沒有發生。
芙未的腳掠過豪的頭上數厘米,產生的風壓搖動了他的頭發。
「……」
豪翻著白眼,啞口無言地倒了下去。
「發羊癲瘋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別把我們也卷進來」
俯視著腳邊脫力的豪,芙未扔下了這句話。芙未轉過身子,準備迴到擁子的身邊。
椎矢和琴葉衝到了擁子身邊。擁子為了讓他們安心,輕輕點了點頭。
芙未也唿了一口氣——然後停止了。
她嘖了一聲,轉過身來。豪趴在地上,抓住了芙未的腳。
「你在做什麽?」
但是,芙未毫無焦急的樣子。畢竟自己轉著黑絲長筒襪,豪自己也戴著手套。想要奪取對方的部位,就隻能直接接觸。也就是說,不用擔心會被奪取。
「芙未前輩!」
椎矢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椎矢看見了芙未穿著的長襪,以及豪所戴著的手套。也知道隻有直接接觸才能奪取對方的部位。
但是,胸口的忐忑卻沒有消失。
椎矢凝視著兩人。但是,惡魔之眼並無法看見不能目視之物。
豪的惡魔之腕,抓住了芙未的惡魔之腳。
在一邊看來,就隻是這樣。
但是胸口的不安繼續擴散著。
椎矢凝視著豪。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手套。還戴在他的手上,和剛才沒有任何不同。
為了保護自己的惡魔之腕而戴上的手套。
是這樣嗎。這麽做的意義真的僅此而已嗎——
其餘並沒有什麽異常。對話。剛才的對話中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對了。豪警戒著能力。
既然會警戒,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麽他也能夠使用——?
「芙未前輩,快逃!」
椎矢叫了出來。雖然還沒有弄明白,他還是叫了出來。
但芙未隻是一臉驚訝的表情,轉過了身子。
「『奪取』」
豪這麽宣言道——
「…………哈哈」
就這麽趴在上,豪顫動著肩膀,漏出了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豪就這麽爆笑出來,慢慢地站了起來,輕輕推了推一臉驚訝表情的芙未。
芙未就這麽傾斜著,毫無受身地倒在了點上。
「……奪到了」
豪露出笑容,這麽說道。
「不要————————!」
擁子的絕交響徹圖書室。
「芙未前輩!」
擁子想要衝到芙未的身邊。
「不行!」
椎矢拚命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芙未。芙未倒在豪的腳邊。擁子也明白,靠近的話就會被奪走部位。但擁子失去了理性,發狂一般叫著芙未的名字,想要衝過去。
「擁子前輩!不可以過去!」
「芙未前輩!芙未前輩!芙未前輩!芙未前輩!」
「擁子前輩!冷靜一點!冷靜下來!」
椎矢用盡力氣,將擁子拉倒在地板上。就算膝蓋著地,擁子還是朝著芙未伸出了手。但是,被拉著的手無力地落下,撐在地上,擁子哭了出來。
「放心吧。馬上就讓你們都變成這樣」
豪拍了拍才獲得的惡魔之腳。
「持有兩個惡魔部位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嗎。咋說呢,感覺變強了?還是說感覺在遊戲中升級了?」
「琴葉,擁子前輩拜托你了」
椎矢將擁子交給琴葉。
「椎矢君?」
「擁子前輩。要放棄還太早了。隻要取迴來
就好。從那家夥身上將芙未前輩的腳取迴來」
擁子突然抬起了滿麵淚痕的頭。
因為和剛才沒有區別,所以可以確定並沒有覺醒。取迴被奪走的部位,再換迴去的話就會覺醒嗎,現在並不清楚。
但是,現在隻是力所能及地去做。
隻要可能性不為零。
「我一定會取迴來的」
椎矢靠近了豪。
「你這家夥,還真是愛說笑啊。要從我這裏奪走惡魔部位?隻有一雙眼睛的你,想要從持有雙腕和雙腳的我這裏奪取?」
「是我發覺的太遲了。如果更早發現你為什麽會戴著手套的話,芙未前輩就不會被奪走惡魔部位了。這是我的失誤」
事到如今,椎矢注意到了豪帶著手套的原因。
那起因大概在於惡魔之腕的能力。
「就算不用直接接觸也能奪取,對吧?」
在和自己以及琴葉接觸之後,豪獲得了惡魔部位的能力。,
就算不直接接觸,隻要通過衣服等物,也能直接奪取——惡魔之腕的能力。
這場爭奪戰必須直接接觸對手的部位才能將之奪取。而這個能力顯得十分有力。豪隻要戴著手套便能保護自己的部位,卻能奪取對方隱藏著的部位。
「就算你明白了,又能怎樣?隻要有這個能力,我在爭奪戰中就是無敵的」
豪也沒有否定椎矢的話。因為他對這個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你的眼睛也好,不用直接碰觸眼球就可以奪取。嘛,直接戳瞎了再奪取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是因為奪取惡魔部位而陷入了興奮狀態嗎,豪變得十分好戰,發言也變得很暴力。惡魔部位也會對精神造成影響嗎。
「越來越不想要什麽惡魔的部位了」
「那麽我就收下你的眼睛吧」
豪襲向椎矢。他鬆開了拳頭,手腕向前刺出。很明顯,他是想握住椎矢的臉。根據惡魔之腕的能力,大概被抓住的時間點,便會直接通過眼瞼,奪走惡魔之眼了吧。
雖然很在意芙未被奪走的惡魔之角的能力,但是既然她本人無法使用,隻能期望豪也是如此了。在不明白對方能力的前提下,戰鬥十分嚴峻。相反的,自己的能力已經曝光。實在不利到了極點。
豪揮下了手腕。椎矢閃過了他的攻擊。
如同貓戲弄老鼠一般的戰鬥。
但是,椎矢一邊躲閃,一邊等待著時機。豪的手腕被製服和手套覆蓋著。雙腳也被製服的褲子和鞋覆蓋著。並沒法簡單奪取。雖然隻要攻擊豪讓他暈倒就可以了,但椎矢實在不認為沒有格鬥技經驗的自己可以單獨擊昏他。
椎矢的目標是,鑽入他的腳邊,直接抓住他的腳,然後奪取。
「你不過來的話,我就過去了」
豪露出了從容,並且兇惡的笑容,走向椎矢。如同披露一般,高高抬著手腕。
椎矢的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過去。
「哢!」
因為腹部的痛擊,椎矢呻吟了出來。
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上方,沒有發覺豪踢過來的腳。
「蠢貨」
豪伸手想要抓住椎矢的臉。
椎矢翻滾著躲過了那隻手。
豪逼近著逃走的椎矢。靠的越近,他的臉上也變得越來越從容。必須在他認真起來想點辦法。
「哈哈。怎麽了?剛才的氣勢哪裏去了?」
「閉嘴!我絕對要把惡魔之腳奪迴來!」
椎矢用手護住臉,放低姿勢衝向豪。
豪按住了椎矢的肩膀,承受了他的衝撞。
椎矢拚命地伸出手,但是卻達不到高個子的豪身上。豪向後退了一步,椎矢無法碰到他的腳。
「從正麵衝過來,是要讓我奪走你的部位嗎?」
一副大人止住孩子的場麵。因為明白這一點,豪也繼續戲弄著椎矢。
「要解開我的腰帶把褲子拖下來?還是想要把我的褲腿卷起來?不管怎樣你都做不到就是了。真是蠢的可以」
的確碰不到。手想要碰到腳,距離實在太遠。
椎矢當然明白這種事。
隻是在裝傻而已。
豪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腳上。
這是當然的。既然椎矢已經宣言要奪取惡魔之腳,肯定是要瞄準腳發動進攻。注意力會轉移到這邊,也是自然的。
但是,還有其他可以奪取的部位。順序怎樣都無所謂。隻要結果上奪取了惡魔之腳就好。
「你才是蠢貨」
椎矢將伸向腳的手抬起,反而抓住了按著自己肩膀的豪的惡魔之腕。
「什麽?」
椎矢想要卷起豪的製服的袖子。如果沒法直接接觸的話,隻要造成可以直接接觸的狀況就好了。
「唔!」
豪慌忙將雙手伸向後麵,做出了萬歲的姿勢。
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椎矢再次放低姿勢,擒抱住了豪的雙腳。以柔道的雙手刈一樣的形式,將豪放倒了。
椎矢雖然和豪倒在一起,還是卷起了他的褲腳。之後,隻要直接接觸他的腳,宣言『奪取』就好了。
這麽做的話,就能奪還芙未的部位。
奪取吧。這是爭奪戰。而且這隻是奪還被奪走的東西而已。
但是,『奪取』這個詞,好像卡在喉嚨一般,沒法說出口。
抓住這短短的空隙,豪用力地亂踢著。
手和腳,哪邊的力量更大是很明顯的。
椎矢的手被輕易地甩開,臉上反而被踢了一腳,椎矢翻了個個頭,倒在地上。
「唔……」
血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來。但是並沒有覺得恐懼。椎矢慌忙抬起頭,看向豪。但是豪已經重整體勢,站了起來。
「你這家夥」
豪悔恨地盯著椎矢。
「實在沒想到你會瞄準手腕啊」
裝作要奪取惡魔之腳的樣子,趁機瞄準惡魔之腕。在豪膽怯的時候,再次將目標改為雙腳。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但是,那短短的躊躇錯失了機會。
真是太傻了。居然猶豫了。浪費了難得的機會。
失去了拯救芙未的機會。
「這樣的話,我也改變一下方案吧」
豪轉過身。
「糟了……」
現在,攻防的位置逆轉了。
豪無視了椎矢,走向琴葉和擁子。琴葉和擁子都沒法逃跑。
「快逃!」
如果驚醒一般,琴葉站了起來。雖然琴葉想要將坐在地上的擁子拉起來,但是擁子拉住了她的手。
「擁子前輩?」
「已經沒事了」
擁子眼中的淚水已經完全消失。迴過神來的擁子自己站了起來,麵朝豪向前踏出一步。
有什麽改變了。雖然她剛才應該是在默默地看著椎矢的戰鬥,不過感覺發生了什麽變化。
豪抬起手,襲向走上前來的擁子。
擁子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發出了沉靜、卻有力的聲音。
「對惡魔之腕表示拒絕」
下個瞬間,豪如同猛烈地撞上牆壁一般,被彈到了後麵。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也沒能理解。
「啊……好痛……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被吹飛的豪本人也完全沒有理解事態,按著臉站了起來。他的鼻子一片通紅,鼻血流了出來。
「你做了什麽?」
豪瞪向擁子。
「惡魔之胸迷惑眾人,讓其墮落。卻絕不會讓那隻手觸碰」
「少在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豪馬上站起來,再次衝向擁子。這次,他伸出惡魔之腕,想要奪取擁子的胸。
哢嚓!豪所伸出的手腕前端響起了令人厭惡的聲音。沒有握緊,鬆開的手指朝著不可能的角度彎曲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豪看著折斷的手指,發出了慘叫。
「我說過了吧?對惡魔之腕表示拒絕」
擁子的麵前,好像存在著一層薄薄的障壁。那障壁如同收到重重打磨的玻璃一般透明,卻強韌到可以折斷人的手指。
琴葉看向擁子。一瞬間,感覺好像有什麽黑色的東西穿過了天花板。
「難道、擁子前輩……」
「因為我做好覺悟了」
參加惡魔部位爭奪戰的覺悟。
使用惡魔部位能力的覺悟。
以及——舍棄普通人類這個身份的覺悟。
擁子靠近按著手,不停原地打轉的豪,抓住了他的腳。
「『奪取』」
毫無任何猶豫,擁子從豪身上奪迴了芙未的惡魔之腳以後,馬上迴到了芙未的身邊,單膝跪地。
失去意識,陷入沉眠的芙未閉著雙眼,如同嬰兒一般睡著。
「芙未前輩」
擁子將芙未抱到自己的胸口,觸碰著她的腳,宣言道。
「『奉獻』」
擁子感到,惡魔之腳從自己轉移到了芙未身上。
「芙未前輩,該起床了」
擁子溫柔地撫摸著懷中的芙未的臉頰。像往常一樣,不對,她的動作比平時還要溫柔、憐愛,手指輕輕在芙未的臉上劃過。
「……嗯……嗯嗯……」
芙未發出了小小的吐息。
「芙未前輩。起床了……」
「……再睡五分鍾」
睡迷糊的芙未說著這樣的話,用自己的臉頰摩擦著芙未的胸口。擁子因為癢癢的感覺而露出了笑容。曾經以為已經失去的她,以及和她的日常生活迴到了自己的懷中。
擁子感覺,胸口疼痛地好像要哭出來一般。
完全不明白這是太過喜悅的原因。
「芙未……前輩……」
「擁子,你在哭嗎……欸?」
明明已經睡迷糊了,但芙未還是敏感地反應過來,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穿著製服的擁子,以及身處圖書室的事實,芙未很快迴憶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
「我到底是……」
芙未離開擁子的懷抱,站了起來。自己的惡魔之腳的確被豪奪走了才對。現在,反而是自己醒了過來,豪在地板上不停打滾。
「惡魔之腳迴來了嗎?」
芙未憑感覺理解到了自己的部位歸來的事實。
「……奪迴來了嗎?你難道……」
「沒關係。但是,太好了。之前我還很不安,不知道會不會真的醒過來」
擁子雖然按照了椎矢所說的去做,卻不能確定奪迴惡魔部位之後是不是真的能醒過來。這隻是單純的賭博。
芙未也理解這件事。同時,她也明白擁子所抱有的巨大不安。
「請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哦」
「……抱歉」
芙未抱住雙目發紅,忍住淚水的擁子,將她的頭埋到自己的胸口。
一直忍耐著的淚水上湧,擁子終於哭了出來。
「椎矢、琴葉。也謝謝你們的幫忙」
「不,我沒做什麽」
椎矢搖了搖頭,琴葉也同樣搖了搖頭。
拯救了芙未的,毫無疑問是現在仍在哭泣的擁子。而且也獲得了惡魔部位的能力。實在沒想到她那麽堅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按住手指骨折的右腕,豪站了起來。好像是因為惡魔之腕還殘留著,所以並沒能失去意識陷入昏睡。但是,不知是不是因為骨折的衝擊,他的嘴角流出了口水,好幾次想要吐出來的樣子。
芙未慢慢地撫過擁子的背,擁子停止了哭泣,離開了芙未。
「就讓我來善後吧」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啊!」
豪口水四濺地嚎叫著,用全力毆打著附近的書架。不知道是因為遷怒,還是過於疼痛而想要發泄。
但也並不能無視他那難看的行為。
喜久子就躺在快被豪打倒的書架的附近。
「危險!」
椎矢衝了出去,用身體蓋在沉眠中的喜久子的上方。書架和旁邊的書架相碰,停止了倒塌。雖然沒有被壓在下麵,大量的書本從書架上散落下來。椎矢的後頭部被大量的書砸中了。
「沒事吧!」
椎矢和喜久子一起被從書架下拽了出來。果然芙未的力氣比自己還要大。
「還行吧」
雖然相當疼,不過並沒有受傷。
「最濕,你先把那孩子和琴葉帶到保健室去。那家夥逃走了。不能放下那個蠢貨不管。我去好好收拾他一頓之後再過去」
不知何時,豪已經消失了。他好像是打算將書架推倒,做成簡單的路障。逃走的豪會改過自新的可能性很小。他肯定還會去襲擊其他人的吧。如果豪獲得了新的部位以及其能力的話,肯定會變得更麻煩。
「明白了」
如果說不太舍得和芙未以及擁子暫時分開就太難看了。椎矢用力地點了點頭。
「欸,不錯的表情嘛」
芙未摸了摸椎矢的頭。
「振作點哦。對了,還有」
最後,芙未靠近椎矢,耳語道,
「不要被琴葉的話迷惑了。要保有自己的主見」
芙未在單方麵地說完之後,和擁子一起衝出了圖書室。
椎矢目送著芙未和擁子的背影,呆然站在原地。
「不追上去麽?」
琴葉迴到了椎矢身邊。好像是看到芙未和擁子已經走了,椎矢卻留在這裏而感到有些不安。
「椎矢君?」
「欸?啊、對了。等一會在保健室集合。畢竟不能帶著喜久子追過去」
琴葉好像理解地點了點頭。但是,很快便注意到椎矢的樣子有些奇怪。
「怎麽了?」
「欸?啊,沒什麽。隻是有些混亂」
的確發生了很多事。也有些混亂。但是,最讓椎矢感到混亂的是芙未的話。
不要被琴葉的話迷惑了。要保有自己的主見——
芙未是在懷疑琴葉嗎?
還是想說琴葉會欺騙自己?
椎矢看向琴葉,馬上用力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琴葉不可能會騙我。芙未說的話也不可能是這個意思。
要以自己的意誌保護琴葉,她想說的是這個。應該是這樣。
豪按住陣陣作痛的右手,一直跑到了西棟的走廊。
「可惡。可惡」
這個詞不知從嘴裏說出了多少遍。直到中途的時候都還很順利。奪取惡魔之腳的時候也是。隻是之後不應該把他們當成雜魚而大意。
沒有治療傷勢的能力嗎。沒有人擁有這樣的能力嗎。有的話就奪取那家夥的能力,然後將傷治好。
為了確認有沒有人追上來,他轉過了身子向後看去。
雖然迴顧了很多次,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被追蹤的感覺。好像他們並沒有準備追上來。
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一直看向背後,豪撞上了牆壁。骨折的右手也撞了上去,激烈的疼痛傳來。
「可惡,在哪都不順……」
豪悔恨地瞪向牆壁,然後呆住了。
自己還在走廊的中間。
眼前別說牆壁了,什麽障礙物都沒有。
豪慢慢站了起來,用完好的左手向前摸去。明明前方空無一物,摸到透明玻璃的感覺卻從手上傳來。
「啊……啊……」
豪哆哆嗦嗦地發著抖,看往周圍。
拐角處,芙未和擁子慢慢走了出來。
「什、什麽時候……」
「就在剛才。從上麵繞過來的就是了」
在學校中,想要繞路十分簡單。豪受了傷,一邊注意著背後一邊在二樓的走廊上奔走。而芙未和擁子則是一口氣下到一樓,穿過走廊而來。那邊更快是顯而易見的。
豪倒在了走廊上。因為疼痛和疲勞,他已經沒有抵抗的力氣了。
「還真是被你小看了啊」
擁子打開了障壁,和芙未一起接近了豪。
「等、等一下。等一下啊!」
豪向前伸出雙腕,想要讓正在靠近自己的芙未停下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不去奪取的就會死。不去這麽做的話才比較奇怪吧?和你們不同,我隻有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我隻能這麽做。我再也不敢了。你們為了讓大家一起迴去正在努力吧?我也會幫忙的」
為了謀求自己的安全,豪說著些漂亮話。
「在這種情況下,奪取和殺人沒有什麽區別」
曾經被奪走芙未的擁子,帶著輕蔑的眼神俯視著豪。
「就說來,我也不是喜歡才這麽做的。這是無可奈何啊。你也從我這裏奪走了惡魔之腳不是嗎!」
並不是奪走,而是奪還。
雖然有些相似,卻也是天差地別。
但是就算對豪說這些,也隻是對牛彈琴。
芙未將擁子護在身後,站在豪的麵前。
「……的確,狀況就如你所說。不去奪取,不,不去殺人的話才更奇怪」
「對、對吧?」
「但是啊——」
芙未抬起腳、
「——那麽,就做好被殺的覺悟吧」
這次,她確實地狠狠踢在了豪的側頭部。
「沒事」
背著一個人一直走著是重體力活動呢。椎矢的額頭上浮現著大顆的汗珠。但椎矢沒有說過一句喪氣話,笑著迴答道。其實是相當的累,不過卻不能說這樣的話。所謂男人的尊嚴的東西。
琴葉做為不用背喜久子的代替,用手帕擦著椎矢額頭上浮現出來的汗水。
椎矢和琴葉迴到了南樓和東樓的邊界。
這時,從走廊的對麵傳來了小小的悲鳴聲。
兩人來到走廊轉角,以隻探出頭的樣子窺視了過去。
因為是背對著這邊,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身材高挑的女學生站在那裏。在她對麵還有另一個女學生在。不過因為是死角的關係,看的不是很清楚。
因為有之前豪的事。所以也不能貿然的接近。
於是便豎起耳朵聽著對話的內容,「請快停下來」聽到了對麵女生的聲音。對著發出不願意的聲音的女生,高個的女生似乎在做著什麽。
「難道該不會是打算奪取吧……」
琴葉如此低語的時候,椎矢放下喜久子衝出了轉角。
別非有著非常的正義感。隻是一想到背著的喜久子的狀況,就不希望其他的誰會變的一樣的狀況。如果是在相互爭奪的話,就不能這麽坐視不理了。
高個的女生抓住了對麵女生的胸部。
兩個人的麵孔都好象有見過。
高個的女性是甲斐穀芙未,另一個女學生是有棲川擁子。就在剛才還同在演劇部的舞台上的兩人,現在已經在相互奪取了麽。
椎矢不知怎麽地感到很悔恨地咬著牙。
太荒唐了,這狀況,以及服從這狀況的人們。
椎矢像要用身體衝撞一樣,向著芙未衝了過去。不過,芙未早就注意到了椎矢向這邊過來。在絕妙的時間點轉身踢了出去,椎矢的腳被踢中。
「嗚哇!」
椎矢邁出的前腳被踢中,身體失去平衡在走廊上摔倒了。兩下,三下,椎矢終於將體勢調整了過來。
這時芙未早已經站在了眼前,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椎矢。
「你做什麽啊?」
「……」
「一年級的?既然在這裏就是說你也是惡魔部位的持有者吧。真是的,還弄我的這麽麻煩。搞的這麽不安,真是個沒出息的男人。爭奪戰,別人說了你就去搶麽,笨蛋」
「打,打算奪取的人是你才對吧!」
芙未更加無顧慮地接近椎矢,伸出了手。由於實在太過突然,椎矢什麽反應都沒有。
芙未的手抓住了椎矢的嘴,使勁地捏了起來。
「讓我來教教你對前輩說話時的語氣吧」
「好痛痛痛」
嘴被捏住的椎矢發出了悲鳴。捏了個盡興後,芙未終於放開了椎矢。
似乎並沒有要奪取惡魔部位的想法。
不如說像是對後輩用對等的語氣說話感到生氣的樣子。就算不看校章也知道芙未是3年級。而椎矢是一年級的,平常的話自然不是用對等語氣說話的對象。
椎矢注意到了有什麽
「等一下!」
「你有聽人說話嗎?」
「等,請等一下!」
芙未表現出“這樣才對”的樣子,收迴了伸出的想兇器一樣的手。
「那,剛才那個不是想要奪取嗎?」
「哈?」
「不是抓著胸部,想要奪取嗎?」
芙未一連不明所以的樣子,故意想要再現剛才的狀況,一把抓住了在旁邊的擁子的胸部。
「呀啊啊啊」
擁子嚇的發出了悲鳴。悲鳴聲和剛才聽到的一樣。
「這個怎麽了?」
「芙,芙未前輩,不要故意再現也沒關係啦」
胸部被抓著的擁子雖然臉紅的一塌糊塗,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抵抗。
「還怎麽了,所以說那個,不是想要奪取嗎?」
「啊,是說那個啊。笨蛋,這個是常有的事」
「就是這樣,所以請冷靜下來,真的是常有的事」
胸部被抓著的擁子也這樣說道,椎矢稍微冷靜了一點,頭腦清醒了之後,反而對那個產生了疑問。
「常有的事?」
「唉?啊,不是的,討厭……」
「沒錯,常有的事」
雖然擁子注意到了自己的發言,用雙手蓋著了臉否定道,不過芙未卻挺著胸肯定道。
「常有的……」
女性之間摸著胸部,那個還說是常有的事。
椎矢腦中浮現著不怎麽好的想象,像是要中斷那妄想一樣,芙未一腳前踢,飛向了椎矢的臉上。
「別妄想」
「才,才沒有妄想什麽的……」
被說中的椎矢慌張的想要解釋的時候,聽到琴葉的叫自己的聲音。
「恩?還有一個人在嗎?」
「是的,不如說,還有2個人在。總之能一起過來下嗎?」
因為琴葉沒發帶著喜久子過來,椎矢帶著兩人來到了琴葉的身邊。
「沒關係嗎?椎矢君」
看著那紅著的嘴,琴葉擔心地問道。因為被擔心的原因是實在太過難為情的誤會,所以還是迴答沒事吧。
「恩?怎麽了?」
「在那邊睡著的孩子,怎麽了?」
對芙未過於簡短的提問,擁子補充道。
椎矢不甘地咬著牙,琴葉低下了頭。隻是這樣迴答便已經足夠了。
「就是說被奪走了嗎」
芙未歎息道。跟椎矢剛才那過敏的反應也合上了。
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帶著自己的經驗知道被拉著跳的學生的狀況。就芙未來說,像是奪取惡魔部位的家夥也說不定。
「被誰奪走的?」
「不知道。找到的時候已經被奪走了」
不知道是誰奪走的,但有找到他的方法。耳朵閃著光的家夥,就是奪走喜久子惡魔部位的犯人。
「……」
椎矢無意識的摘下眼鏡,偷偷地看了下芙未和擁子。
兩人的身體,閃光的地方是——
擁子發現自己的胸被看著,慌張地用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因為那個胸部的存在感而經常成為他人視線焦點地擁子,對於被看著是很敏感的。
「在看哪裏啊」
注意到那個的芙未對椎矢使出了擰緊冠。
「啊痛痛痛痛!」
「不行!」
琴葉叫喊著。芙未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鬆開了手。
剛才捏嘴的時候就躲在那什麽也沒做的琴葉,這次卻很敏感地插進來阻止。芙未困惑著,離開了椎矢。
「沒是的,琴葉。沒有被奪走,別擔心啦」
琴葉聽到椎矢這麽說,長長地歎了口氣。雖然像是腿軟了似的,要坐倒下去,不過靠著抓住椎矢勉強支撐了下來。
「沒事吧?」
「恩,對不起」
芙未很快便察覺到了琴葉焦躁的理由。
「是這樣啊。你是『眼』的持有者啊。抱歉。我沒有想要奪取的意思」
「我知道。還有,那個……並不是在看胸部……啊,說看的話到確實是看了……不同的意義上」
總之先解除誤解,椎矢開始解釋道。
「不同意義?」
「是的,我是惡魔之眼的持有者,擁有隻要看著一個人,就能就知道那個人的惡魔部位是什麽的能力」
「能力?」
「惡魔部位好象有著各種各樣的特殊能力」
「特殊能力……?還有這樣的東西嗎?」
芙未向擁子確認道,不過擁子也是別說使用了,就連其存在也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我也是偶然得到的,和一個黑色的奇怪的家夥,該說是用生命,還是生氣一樣的東西交換得到的」
椎矢把自己的狀況告訴了芙未她們。
「真是個亂來的家夥呢」
「我自己也這麽認為」
芙未感到無語也是很正常的。雖說是陷入了混亂,不過居然事到如今才自己對做的事進行反省。
「那個,於是,抱歉。你們剛才確認了一下兩位是不是擁有著惡魔之耳。耳是躺在那邊的家夥的部位」
仔細想想的話這真是滿心懷疑的行為。做了十分失禮的事,椎矢率直地道歉道。
「不事。事實就是那樣。那麽都弄明白了嗎?」
「是的,那個……」
「叫芙未和擁子就行。當然要帶上前輩兩個字哦。我們就叫你們椎矢和琴葉了」
似乎在會話中知道了名字,芙未把麻煩的自我介紹給省略了。
「芙未前輩的是『腳』,擁子前輩是胸……『上半身』吧?」
芙未知道了椎矢有著能確實知道對方部位的能力,歎了口氣。和能力無關,自己的部位自己還是知道的。
「真是該所方便,還是麻煩呢」
「我倒是覺得挺方便的」
「越是方便的能力就越容易被人盯上哦。那女孩的是『耳』吧?琴葉呢?不,如果不想說的話不說也沒關係」
琴葉跟著椎矢,似乎是相信了芙未她們。
「謝謝了。眼,口,耳,再加上胸和腳。這樣就5個人了吧」
「還有,鼻和腕的持有者也見過了」
椎矢把和空亞以及豪見麵的事說了出來。
「掛衣嗎,麻煩的家夥也來了呢」
關於他的傳聞應該是同學年的芙未更清楚吧。
「掛衣往哪裏去了?」
「西樓那邊」
「是嗎。所以你們就往這邊逃了過來?」
「並不是逃過來什麽的。從最初開始就打算來這邊的。打算讓這家夥躺在保健室的床上」
椎矢梢顯不滿的反論道,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芙未在內心對這樣的椎矢在苦笑著,像是在說是嗎的點了下頭。
「抱歉,那麽,總之先把這家夥搬到保健室吧」
芙未像是說理所當然的事一樣,如此說到。
「唉?」
「現在就是這狀況。就是隻是一點也好多一點人聚在一起更好吧?」
這提議實在是太可靠了。隻有背著喜久子的自己和琴葉的話,要是被誰襲擊的時候,說實話實在沒什麽自信能應付。也有豪追過來的可能性。當然並沒有讓芙未她們站在前線的意思,不過在有危險的時候能給個提醒還是很有用的。
椎矢背著沉睡中的喜久子。不光是琴葉,芙未和擁子也來幫忙了,相對地能較輕鬆地背了。隻是有人在身邊這點事,還是十分的感激。
「呐,你們去了保健室之後有什麽打算?」
向著保健室走的時候,芙未從背後問道。
椎矢對那個問題稍微停了一下,之後緩慢地清楚地說道。
「先把喜久子抬到保健室,之後,把她的惡魔部位拿迴來」
「拿迴來?」
「是的。因為把惡魔部位拿迴來的話,就能夠醒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還有這樣的想法啊」
「在那之後,打算尋找迴原來世界的方法。不過,不是奪取十二個部位,隻有自己迴去。而是大家一起迴去的方法」
椎矢毫無猶豫地,如此說道。
「真是偉大的理想呢?」
「……倒是前輩你打算怎麽做?」
「我也好擁子也好,現在都沒有參加這樣的爭奪戰的想法呢」
「前輩還真是坦然呢?」
「嘛,因為我有這家夥在嘛」
說著,芙未摸了下擁子的頭。擁子表現出了像是高興又像是害羞的樣子。兩人都十分信任對方這點是很清楚了。
不過這應該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到0點為止的爭奪戰,到那個時候有著十二個部位的人可以活下去?除此之外的人都要死?即使如此也什麽都不打算做嗎?」
「……別這麽直接的問啊。說實話,正在做決定呢」
像是困惑著的芙未迴答道。
「隻不過至少沒有一個人迴去的打算」
雖然芙未並沒有特別地看著擁子,不過對她很在意是十分明顯的。
「嘛,真希望有誰來做點什麽呢。你要是肯做的話還真是幫忙了」
「不一起找嗎?大家一起迴去的方法」
果然還是就算一個也還想要更多的夥伴。
芙未和擁子沒有參加這個爭奪戰的意思。但是光是等著的話就會限定時間就會那樣結束。既然是那樣的話不能一起尋找迴原來世界的方法嗎。
雖然芙未說著全交給椎矢的話,說實話隻有自己和琴葉完全看不到自己能做到什麽。因為現在是就連線索都沒有的狀況。
擁子拉著芙未的製服。芙未小小的歎息。
「你,除了耳之外也有奪取的意思嗎?」
「唉?」
「那女孩的耳拿迴來是好,沒想過從別的家夥哪裏奪取什麽的嗎?」
「沒有想過」
椎矢徑直看著芙未的眼睛說道。
惡魔之眼將那明確的意識傳達給了芙未。
「知道了。我相信你。……本來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嘛,也不是被這樣說的狀況呢。好吧,就幫你們吧」
「十分感謝!」
此時,到剛才為止還沉默的擁子開口道。
「那麽去圖書室嗎?」
「圖書室?」
「圖書室的資料室裏有記載著這片土地的惡魔傳說的書。也許可能有什麽線索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說不定有什麽有用的情報也說不定呢」
從在東樓的盡頭的保健室。稍微走點迴到南樓,要去在二樓的圖書室的話,這邊過去比較近。雖說順序反了,不過現在情報也是必要的。
「不過那邊門沒上鎖嗎?不去教職員室拿鑰匙的話」
「我是圖書委員沒問題的」
托擁子的福,椎矢的擔心以杞憂終結了。
「那麽,就趕緊出發吧」
圖書室裏不光有一般的書籍,因為也有資料用的書籍,平時都是上鎖的。
雖說如此,那邊也算在了學生運營被委托給了委員會,所以也都是些表麵的東西。
擁子來到圖書室前,把手伸進了放在那裏的還書用的箱子裏。嗶嚦地發出了什麽東西被剝下的聲音,從還書用箱子裏伸出來的擁子的手上拿著鑰匙。
「每天,去職員室很麻煩吧?圖書委員的默認規則哦」
對惡作劇似的笑著的擁子,椎矢和琴葉表現出了意外的表情。原來說因為是圖書委員所以沒事,是指知道藏鑰匙地方。還以為是拿著鑰匙什麽的。
當然,鑰匙必須還迴教職員室,鑰匙的數量教師都知道。做備份鑰匙藏起來什麽的,對外是禁止的。不說是不是擁子做的,倒不如說是給人,會提醒這樣做的人,自己絕對不參與的類型的感覺。
「怎麽了?」
像是享受那反應似的擁子問道。
雖說並沒有做什麽大不了的事,不過至少不是像傳聞中那樣的青純可愛的少女的樣子。
擁子打開門進到了
裏麵,椎矢他們也跟著進去。擁子就那樣走進了前台裏麵,打開了電燈。椎矢和琴葉先讓喜久子躺在了床上。芙未警戒著後方,最後一個進到了圖書室裏,關上了門。
擁子做為向導,像著圖書室的深處走去。來到最裏麵的地方,寫著資料室的牌子貼在門上。門的旁邊設有刷卡器,以此來記錄有誰閱讀了資料。
擁子把卡片式的學生證通過了刷卡器。門傳出了打開的聲音,擁子推開了門。
本以為會從裏麵傳出了放著大量圖書的氣味,不過也並沒有那麽大。平時一直都有人在閱讀,整理和打掃吧。
「哇」
沒有進過資料室的椎矢對像倉庫一樣林立的書架的景象,以及放在那裏的書歎息道。
「還是一樣一股書臭味呢」
「因為這裏是圖書室……」
擁子對芙未沒條理的不滿苦笑道。
「說什麽還是,芙未前輩有進來過嗎?」
說實話,不像是會看書的人。不會是為了演劇部的角色塑造來看過資料什麽的吧。
「恩?啊,以前來接擁子的時候順便來過呢」
和芙未的隨口迴答相比,不知道為什麽擁子紅著臉移開了視線。
曾經在這到底發生過些什麽事——椎矢決定不去考慮這些。
「那、那麽,要把這些書全部調查一遍嗎?」
「嗚、真的假的?」芙未問道。
「啊,沒有那個必要。雖說是全部,這裏也並不全都是和惡魔傳承有關的資料」
對於椎矢的提問,擁子作出了迴答。在這裏,除了惡魔傳承,也保管著各種各樣的資料,所要尋找的隻有那麽一部分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有非常多的書堆放在這個角落。雖然總的算來隻有二十來本,但是每本都很厚到了能夠砸死人的程度。椎矢對此感到有些泄氣。
「拿去砸人的話估計會出人命呢」
「也隻有芙未前輩才會去考慮這種事了」
和芙未有著相同想法的椎矢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難堪。
「好,椎矢。把這些書全部取下來帶到閱讀用的桌上吧」
「要我去拿?芙未學姐不是比我更高麽?」
「你想要女士做力氣活?力氣活可是男性的領域。你一個人去做吧」
「明、明白了」
被芙未的氣勢壓倒,椎矢勉勉強強答應下來。雖然覺得芙未的力氣肯定比自己要大,不過卻沒法說出口。椎矢將梯凳搬了過來,登上去將資料書取了下來。
「椎矢君」
琴葉說著,從下麵伸出了手想要接書。因為書很重,而且芙未之前也說了這是男性的工作,椎矢正準備謝絕的時候、
「遞給我」
一本一本來的話應該沒關係吧,椎矢這麽想著,將資料書遞給了琴葉。琴葉露出了稍稍有些驚訝的表情。
「怎麽了?」
「啊,沒什麽。隻是覺得比想象的要重」
「不用勉強自己」
「沒問題。我隻是說說而已」
琴葉謹慎地接過重要的資料書,拿到了裏麵的閱覽用書桌上。椎矢在梯凳上等著琴葉迴來。期間也沒什麽事可做。雖然琴葉的體貼很讓人高興,但是這樣的話卻沒什麽效率。因為沒什麽時間了,自己一個人來吧。
「我說,琴葉」
「嗯。椎矢君,遞下一本給我吧」
迴來的琴葉向椎矢伸出了手。椎矢不給她的話又有些不太好,就這麽將書遞到琴葉手中,再次開始等待。
「那個,我礙事了麽?」
迴來的琴葉從椎矢的表情上察覺了這一點。
「沒那迴事。隻是效率有點……」
「那麽,還是別這麽做了?」
「也是。這一本拿過去之後,你就好好休息吧」
聽見椎矢的話,琴葉稍稍垂下肩膀,將手中的書拿到了閱覽用書桌上。她的腳步有些沉重。雖然事先想要考慮下用詞,不過椎矢做的算是失敗了。
「你一個人做的話效率比較高吧」
不知什麽時候,芙未來到了梯凳下麵。
「我之前說了要你一個人做吧」
「我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琴葉隻是幫個忙而已」
「為什麽沒有直接拒絕?」
「拒絕的話也不太好。但是效率不高所以之後我會一個人來的。話說,請別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啊」
「我沒生氣。當我沒說。總覺得有些明白了」
「哈?」
「順帶一提,之所以效率不高,是因為你的做法的問題。一口氣把書全部取下來再拿過去。笨蛋」
芙未在下麵發著牢騷。既然有意見的話一開始就說清楚不就好了,雖然椎矢這麽想著,但是芙未所說的方法效率比較高,所以就坦率地照做了。
在琴葉迴來之後,椎矢將書遞給她,琴葉再將接過的書放在地上。雖然琴葉有些在意就這麽將貴重的資料放在地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不過畢竟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場合,琴葉這麽說服了自己。
椎矢將書全部取出來之後,再和琴葉一起將資料拿到閱覽用書桌上。
椎矢一次搬起好幾本,很快就全部搬了過去。
「看吧。很快就好了」
「如果芙未學姐也來幫忙的話,就更快了」
「你說什麽?」
「不、沒什麽」
芙未瞪了椎矢一眼之後,拍了拍琴葉的頭。
「辛苦了。那麽開始調查內容吧」
芙未一口氣坐在椅子上,隨手打開了附近的資料。
「啊,字還真多。給我畫成漫畫啊,可惡」
芙未罵罵咧咧地翻動著書頁。翻書的速度快到了很難稱之為調查的程度。
「還真是隻會出一張嘴。其實,芙未前輩才應該是惡魔之口的持有者吧?啊,我指的不是擁子前輩」
椎矢慌忙向同樣沒有幫忙的擁子解釋道。
擁子靠近椎矢,向他耳語。
「剛才那是為了琴葉同學」
「欸?」
「琴葉同學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麽的話,會感到過意不去吧?差不多就是這樣。而且大概是因為認生,她好像有點緊張」
椎矢看向和芙未一樣坐在椅子上翻動著資料書的琴葉。不僅是換書,連調查資料也很積極。
椎矢搬運喜久子,擁子打開了圖書室,芙未則是負責警戒周圍的情況。隻是一味地這樣收到保護、跟在後麵,可能讓琴葉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椎矢君就保持平時的樣子吧」
這麽說著,擁子推了推椎矢的背,讓他轉向書桌。
椎矢坐在琴葉的旁邊,偷偷地觀察著她的臉色。但是琴葉為了找尋線索十分專心,連椎矢坐在自己身邊都沒有發覺。
就算持有惡魔之眼,身邊也盡是一些看不明白的事。
「這邊毫無收獲」
「我也是」
芙未和椎矢幾乎是同時看完了各自負責的四本。
看著芙未翻書的速度,椎矢曾經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在調查。不過現在,連這件事也已經忘記了。
說到所獲得的情報,便是盡人皆知的傳承下來的內容,以及好像和現在的狀況沒什麽關係的寫滿了學者的獨自見解的論文。
本來就沒有巨細靡遺地將書好好調查一邊,很有可能將某些部分看漏,但是如果要這麽做的話,不管有多少時間也不夠用。因為時間受到了限製。
雖然琴葉和擁子都看最後一本,但是最終得到的結果和兩人已經看過的三本沒什麽區別。
沒過多久,擁子也合上書,搖了搖頭。
「琴葉,看個差不多就行了」
「沒事的。還剩一點了」
「爭奪戰嗎……」
惡魔在這片土地上降下災禍,一名巫女和十一名從者將惡魔打倒,分割為十二個部位,封印於這塊土地的某處。
這是兒提時代就經常聽到的故事。
既然已經演變成了這種狀況,說明這個傳承是基於現實的吧。但是,所需要的情報並沒有記載於資料書之上。
同時同地當吾被奪取的部位集合一處吾將再度複活
這是被封印的惡魔所留下的一句有名的話。
但是,也就到此為止。沒有任何一本資料書記載了在這之後的內容。
持有惡魔的部位,然後開始爭奪戰,如果獲得了十二個部位的話,惡魔便會複活,並且拯救那個人的性命——並沒有這樣的記載。
更別說從這場爭奪戰中獲救的方法了——
「啊」
琴葉發出了好像注意到了什麽一樣的聲音。
「怎麽?發生什麽事了?」
「啊,沒什麽。隻是這裏夾著一枚書簽」
「書上有沒有寫著什麽特別的東西?」
「沒有。這是別的內容」
椎矢從琴葉手中拿過書看了起來,但是所寫的內容雖然是和惡魔傳承有關,卻並不少見。
椎矢的希望落空,將那張當做書簽使用的紙片揉成一團,隨手扔在了桌上。
「!等一下。這是……」
偶然看向在自己眼前滾動的書簽的芙未抬高了聲音。芙未撿起被揉成團的書簽,將其展開。
「怎麽了?」
「……果然。這是今天文化祭的說明冊的一部分」
「誒?請讓我看一下」
椎矢為了確認上麵的內容,看向芙未拿著的書簽。的確是今天文化祭的說明冊。
椎矢和芙未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擁子,能弄清楚誰看過這本資料麽?」
「可以。借出記錄和閱覽記錄應該還留在數據庫裏」
聽見芙未的話,擁子離開了資料室,走向安放著電腦的管理台。
「?」
椎矢向還沒明白過來的琴葉做出了說明。
「你看,既然文化祭的說明冊被當做書簽夾在裏麵,就說明最近有人看過這本書」
「嗯」
「你不覺得時機太湊巧了麽?」
「啊……」
琴葉終於注意到了這個事實。與此同時,椎矢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剛才和豪的對話中感到的違和感。
剛剛開始就馬上開始奪取別人的惡魔部分,這家夥的適應能力還真是不錯啊——
豪是這麽說的。但是錯了。
「芙未前輩。你知道『奪取』這個詞嗎?」
「『奪取』,你指的是這場爭奪戰中奪取對方部位時使用的咒文一樣的詞?」
「是的。在這場爭奪戰之前,你知道這個詞嗎?」
「不知道」
「什麽時候知道這個詞的?」
「就是剛才。從一個奇怪的影子,或者說是暗之文字一樣的東西上讀到的」
「還記得當時的狀況麽?播音用的喇叭有沒有響起噪音?」
「啊啊,的確有過這麽一迴事。你們不是這樣麽?」
「我們也是」
「不過,也有人不一樣」
「什麽?」
來自暗之文字的惡魔話語。爭奪戰的規則。
在那些文字出現之前,播音喇叭響起了噪音。
但是在那股噪音之前,也就是暗之文字出現,關於爭奪戰的情報流出之前,喜久子的惡魔部位就已經被奪走了。
那就是椎矢所感到的違和感。
「奪走喜久子惡魔部位的人,說不定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
並不是在短時間內適應,而是在最初就已經適應了。
「對一切毫無所知的人不可能會使用『奪取』這個詞,奪走對方的惡魔部位。雖然這隻是一種可能性,說不定從喜久子身上奪走惡魔部位的人在這些現象發生之前,就在這本資料書或者什麽別的地方上調查過,知道了爭奪戰的事。也有可能,這個狀況就是那個人造成的」
「也就是看了這本資料書的人嗎?」
「說不定可能就是這樣」
說著,擁子手中拿著打印紙走了過來。雖然手機沒有信號,校內的局域網仍然正常運作著。
擁子將閱覽者的表格放到了桌子上。雖然照片有些不太清楚,也一並附了表格上。學生證上所用的照片作為學生情報被保存了下來。
「先不論時期,曾經將這些資料書全部借閱過的學生有好幾名」
「這就是全部的?這家夥就是犯人」
「這麽快就下結論……」
無視椎矢的吐槽,擁子繼續說了下去。
「首先是三年級的進堂真前輩。我想大家都知道,他是學生會長。在入學的時候,就已經將這些書都看完了。其他的還有二年級的紗紗木智事加同學。同為學生會的副會長,在一年級的時候全部看完了。將這些書全部看完的隻有這兩人。雖然沒有全部看完,曾經看過的人有很多」
「距今最近的是?」
「二年級的音無千代同學」
「什麽時候?」
「……今天」
果然,有學生今天看了這本資料。
「隻是,有些奇妙的是……」
擁子在這裏無謂地停頓了一下。
「她最近一直在休學」
「休學?為什麽?」
擁子好像有些難以開口,但現在並不是應該隱瞞的時候,她繼續說了下去。
「實際上,我和她同班。她收到了排擠,於是有一段時間沒來學校。不過難得文化祭,可能是老師喊她過來的」
「就算如此,也還是很奇怪啊」
不如說,在文化祭之類的時候,休學的學生反而更加難以來學校。沒有幫忙準備活動的話就更是這樣了。
「那個叫音無的人的特征呢?」
進堂真,紗紗木智事加是學生會成員,在全校集會之類的都有露麵,所以很有名。但是和音無千代相關的情報隻有擁子一個人知道。
照片上,少女帶著眼鏡。綁著兩個三股辮。看上去好像是個很認真的學生。
「別人經常說她很自大。雖然我不這麽認為,應該說她是有些強硬,還是有些頑固呢。差不多是這樣的感覺。因為沒怎麽和她聊過天,所以知道的就這些。身高比我稍微矮一點,對了,和琴葉同學差不多。還有就是,雖然照片上是三股辮,現在有些短的藍色頭發。」
「這還真是大膽的印象轉換呢」
「是的。雖然不明白為什麽,真的很突然」
「明白了。總而言之,雖然不清楚這三人現在在不在這裏,好歹有找一找的價值。特別是那個叫音無千代的」
雖然資料書還剩下幾頁沒看,方向已經決定。再看下去可能也沒什麽意義了。雖然有這樣的想法,琴葉還是翻了翻最後幾頁。
然後,琴葉注意到,資料的最後一頁貼著一張卡片。卡片上記錄著什麽號碼。
「啊,那是附屬資料的閱覽卡哦」
擁子注意到她的動作,告訴了琴葉。
「比如說,有時候會有一些附錄一樣的資料,或者不屬於書籍的資料吧?那種的不能放在書架上,而是單獨管理」
擁子從琴葉手中接過卡片。
「稍等一下」
擁子進入資料室的深處,沒過多久,拿著新聞的複印件走了迴來。她的表情也很微妙
「請看一下這個」
擁子將新聞的複印件在桌子上攤開。
這是隻在城鎮附近配發的地方新聞,日期是十二年前的。
報道題為「白天的集團失蹤事件」。
椎矢等人麵麵相覷,開始看這則報道。
「『為了在有著惡魔傳承的這塊土地上創立學校,於十二月十二日舉行了慰靈祭。在慰靈祭期間,十二名關係人員在大白天失蹤了。周圍的人們完全沒有弄明白他們是何時失蹤的,都曖昧地表示,在迴過神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消失了』」
椎矢將報道讀到中途,奇妙的寂靜在周圍擴散開來。
這和自己的境遇也太為相似了不是嗎。
十二年前的今天。白天的失蹤事件。十二名失蹤人員。
十二這個不詳的數字。失蹤這個不良的符號。
並且——
「『並且在十三日的拂曉,十二名失蹤者的其中一人被發現了。被發現的是刀納依誠一先生(62歲)』」
椎矢和琴葉抬頭看向彼此。
刀納依——和今天在大廳裏見到,擔任舞台劇腳本的刀納依聖司的姓相同。
「芙未前輩,刀納依誠一先生和這個學校的創立者同姓」
「也就是說,這是聖司的爺爺?」
根據擁子和芙未的對話,證明了這並不是偶然的一致。
還覺得在哪裏聽過,刀納依原來是這所學校的創立者的名字。
「接著讀下去」
在芙未的催促下,椎矢繼續開始朗讀。
「『刀納依氏在被發現的時候,以及失常,全無會話能力,事件的全貌以及其他失蹤者的去向全部不明。警察會繼續調查,並且等待刀納依氏的恢複』。就這些」
「隻有這些?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內容?」
雖然椎矢等人有重新調查了曾經看過的資料書,不過附屬資料隻有這些。
「擁子,這座圖書室裏有沒有舊新聞?我想知道在這之後這起事件的發展」
「新聞沒有放在圖書室裏。這也隻不過是附屬資料」
芙未迴答了一聲“是嗎”,便好像很不甘心地咬住了大拇指。
「不過,從來沒聽說還發生過這樣的事件……」
不僅僅是敘述的椎矢,琴葉也好芙未也好擁子也好,全都不知道創立學校的慰靈祭上曾經發生過這種事。當然,創立學校的資料上也沒有這樣的記載。
估計是關係人員統一了口徑,將這起不詳的事件隱瞞了起來吧。
因為是地方新聞,所以這並沒有被當成很大的事件。
但是這樣一來,刀納依聖司和這件事毫無關係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可能他會知道些什麽。
「總而言之,先找到聖司那家夥吧。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來這裏,但是有了這些關聯,來的可能性很高」
沒有人反對芙未的意見。
音無千代、刀納依聖司或者說進堂真、紗紗木智事加可能會知道些什麽也說不定。
找到他們的話可能就會明白些什麽。
「好,走吧」
「不用收拾了麽?」
「現在處於非常事態,也是沒辦法的」
聽見芙未的迴答,擁子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點了點頭。
以芙未為首,四人離開了資料室。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還剩下四個半小時。剩下的時間,是長、還是短?
不過,已經看見了一線光明。已經明確了該做的事。看見了前進的道路。生出了說不定會得救這樣的期待。
——所以才會大意。
誰也沒能對從書架陰影處跳出的人影做出反應。
「呀!」
發出悲鳴的,是最後離開,想要鎖上資料室的擁子。在擁子背後抓住她雙臂的,是掛衣豪。
「擁子!」
「不要動!然後給我閉嘴!敢反抗的話我就折斷這家夥的手腕」
豪的右手繞過擁子的脖子,左手將擁子的手臂拽向背後。再向後彎曲的話,好像擁子纖細的手腕就會折斷。椎矢他們聽從豪的指示,一動不動地閉上了嘴。
仔細一看,豪戴著不知從哪裏找到的手套。並沒有路出手腕,很明顯這是為了不被奪取惡魔部位。但這樣一來他自己也無法用手奪取別人的部位。
也就是說,他好像選擇了讓對方失去意識,或者先封住行動然後再奪取的方法。的確,在防禦方麵很安全。
豪拽著擁子,和椎矢等人拉開了距離。
「嘿。好像你們鬧的很歡啊?」
雖然豪哼笑著,但是因為之前的命令,誰也沒有開口。
那麽,豪輕輕嘀咕了一句,看向椎矢。
「喂,你這家夥。先告訴我她們的惡魔部位在哪。可別撒謊哦」
椎矢和琴葉的惡魔部位在剛才遇到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了。椎矢看了看芙未,她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這個人是腳,被你抓為人質的是上半身」
聽見了椎矢的話,豪笑了出來。
「上半身,也就是胸部?這還真是不錯。沒想到居然能奪取有棲川擁子的胸部啊」
雖然擁子厭惡地想要曲身逃開,但是卻抵不過豪的力氣。
「你這家夥,再亂來的話當心我宰了你」
芙未忍不住叫出聲來,豪突然表情一變,露出一臉不高興的神情。
「我說過讓你們閉嘴吧?這是懲罰」
說著,豪抓住擁子的胸口,用力一扯。紐扣飛開,製服的前襟被撕裂,擁子的內衣和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不要!」
擁子發出了悲鳴。芙未雖然想要怒吼,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沒得到我的允許就說話的話,下次就把她剝光。喲,惡魔之眼的持有者能夠看透衣服嗎?啊?」
說著下三濫的威脅,豪好像很愉快地露出了下流的笑容。椎矢為剛才那麽便宜就放過了這個男人感到十分後悔。
「惡魔的部位我已經明白了。接下來,你們有人能夠使用能力嗎?」
「……我的能力是看穿別人的部位。你已經知道了。能使用能力的隻有我一個。其他的人都不行」
「沒騙我吧?」
豪向芙未扔去了這個問題,但是芙未沒有迴答。
「我在問你,快點迴答啊」
「……是你要我們別說話的吧?」
「你這家夥,以為自己還處於能跟我咬文嚼字的立場嗎?」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隻是不想再讓你出手而已。如果可以說的話我就說了。就如椎矢所說的,沒法使用什麽能力就是了」
芙未扔下了這幾句話。
「其他人怎麽樣?」
「已經說了,琴葉和擁子前輩都沒法使用。如果可以用的話,早拿來對付你了」
椎矢咬了咬牙。痛恨著自己這隻能目視的能力。
「喂,雖然我沒怎麽弄明白,不過能力這東西,要怎麽樣才能使用?因為你沒說不能提問所以我就問問看。不願意的話就不用迴答了」
為了弄明白好能否使用能力,試探性地向他問道。
當然,豪並沒有談論這方麵的話題。隻是一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的樣子,陷入了沉默。
「椎矢,你能夠使用能力,是在被人指出來之後才意識到的吧?就算能使用,也沒弄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麽?」
「啊,沒錯。一開始雖然不
明不白的,被人一說,才知道這是能力」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弄明白原理,也有可能單純地能夠使用嗎……」
豪以「夠了」中斷了對話。是怕受到試探嗎,還是說,害怕有人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嗎。
還是說,如果不和那個黑影建立契約的話,就沒法使用能力嗎。
「下一個問題。告訴我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對椎矢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問題。
將理由告訴豪的話,他可能會停止這種行為。
帶著這樣的期待,椎矢毫無隱瞞,應該說積極地將這個狀況的原因,以及有可能大家一起迴到原來的世界告訴了豪。
「……也就是說,說不定有人知道這個世界迴去的方法。如果見到那個人的話,可能會明白些什麽」
「隻有一個人能迴去的話,不就果然隻能去奪取別人的部位了嗎?」
「所以說到底是不是這樣要從現在去調查……」
「嘛,和我沒關係就是了。我隻要這樣講所有人的部位都奪來就可以了。這是最快的方法。事到如今去尋找什麽方法,能來得及才怪」
沒法溝通的人就在這裏。豪正是這種類型的。
「那麽,就聊到這吧」
「……也是」
芙未好像想到了些什麽,解開了自己的圍巾。
「喂,少給我亂動」
豪再次扭住了擁子的手臂。擁子因為疼痛而皺了皺眉。但是芙未並沒有停下動作。
「擁子,現在我就把這家夥揍一頓就你出來。抱歉,我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芙未將解開的圍巾鬆了鬆。不僅表明了將要大鬧一場,這樣也更容易活動。
「如果這個白癡折斷了你的手臂,我就成為你的手臂。如果這個白癡讓你殘廢了,我就照顧你一輩子。如果那家夥奪取了你的部位,我就宰了他,然後我也會去死。所以你先忍耐一下」
芙未帶著一臉抱歉的表情,征求著擁子的同意。那淡淡的口氣中,帶著十足的威脅。
擁子對芙未露出笑臉、
「好的」
毫無迷惘地點了點頭。
「喂、你這家夥!我要奪取了啊!我可是認真的!」
雖然豪焦急地提高了音量,但芙未對此置之不理。
踢了地板一角,直衝至豪的附近。並不是想豪之前接近椎矢一樣的突進。而是格鬥家為了逼近對手而是用的毫無多餘動作的衝刺。芙未有空手道的段位,這也很有名。
豪為應該奪取擁子的惡魔部位,還是鬆手而感到迷茫。
芙未的確這麽說了。
如果那家夥奪取了你的部位,我就宰了他,然後我也會去死——
畢竟自己也可以毫不在乎地奪取擁子的惡魔部位。沒有人可以保證芙未不會實踐她所說的話。不,她肯定會去這麽做。
在奪取擁子的惡魔部位的同時,自己會被芙未擊倒,從擁子那裏奪取的惡魔之胸和惡魔之腕會被奪走吧。不,用不著這麽繞圈子,自己可能真的會被殺。
就算奪取了擁子的惡魔部位,連自己的惡魔之腕也被奪走,或者被殺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在芙未朝向自己的時間點開始,已經沒法繼續做出威脅了。對抓住了人質,確信自己會獲得勝利的豪來說,完全無法對應預料之外的事態。
「可惡!」
豪將擁子向芙未的方向推去。擁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踏著步子。豪朝著反方向後退了好幾步。這是打算在芙未接住擁子的時候逃走。
但是,芙未無視了擁子,繼續往前衝。擁子好像也明白這一點,沉默地倒在了地板上。
擦身而過的兩人之間並沒有交換任何話語。
「你這混蛋,去死吧」
「啊!」
芙未那如同軟鞭一般高高抬起的腿,帶著爆炸一般的其實踢向豪——這樣的事並沒有發生。
芙未的腳掠過豪的頭上數厘米,產生的風壓搖動了他的頭發。
「……」
豪翻著白眼,啞口無言地倒了下去。
「發羊癲瘋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別把我們也卷進來」
俯視著腳邊脫力的豪,芙未扔下了這句話。芙未轉過身子,準備迴到擁子的身邊。
椎矢和琴葉衝到了擁子身邊。擁子為了讓他們安心,輕輕點了點頭。
芙未也唿了一口氣——然後停止了。
她嘖了一聲,轉過身來。豪趴在地上,抓住了芙未的腳。
「你在做什麽?」
但是,芙未毫無焦急的樣子。畢竟自己轉著黑絲長筒襪,豪自己也戴著手套。想要奪取對方的部位,就隻能直接接觸。也就是說,不用擔心會被奪取。
「芙未前輩!」
椎矢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椎矢看見了芙未穿著的長襪,以及豪所戴著的手套。也知道隻有直接接觸才能奪取對方的部位。
但是,胸口的忐忑卻沒有消失。
椎矢凝視著兩人。但是,惡魔之眼並無法看見不能目視之物。
豪的惡魔之腕,抓住了芙未的惡魔之腳。
在一邊看來,就隻是這樣。
但是胸口的不安繼續擴散著。
椎矢凝視著豪。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手套。還戴在他的手上,和剛才沒有任何不同。
為了保護自己的惡魔之腕而戴上的手套。
是這樣嗎。這麽做的意義真的僅此而已嗎——
其餘並沒有什麽異常。對話。剛才的對話中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對了。豪警戒著能力。
既然會警戒,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麽他也能夠使用——?
「芙未前輩,快逃!」
椎矢叫了出來。雖然還沒有弄明白,他還是叫了出來。
但芙未隻是一臉驚訝的表情,轉過了身子。
「『奪取』」
豪這麽宣言道——
「…………哈哈」
就這麽趴在上,豪顫動著肩膀,漏出了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豪就這麽爆笑出來,慢慢地站了起來,輕輕推了推一臉驚訝表情的芙未。
芙未就這麽傾斜著,毫無受身地倒在了點上。
「……奪到了」
豪露出笑容,這麽說道。
「不要————————!」
擁子的絕交響徹圖書室。
「芙未前輩!」
擁子想要衝到芙未的身邊。
「不行!」
椎矢拚命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芙未。芙未倒在豪的腳邊。擁子也明白,靠近的話就會被奪走部位。但擁子失去了理性,發狂一般叫著芙未的名字,想要衝過去。
「擁子前輩!不可以過去!」
「芙未前輩!芙未前輩!芙未前輩!芙未前輩!」
「擁子前輩!冷靜一點!冷靜下來!」
椎矢用盡力氣,將擁子拉倒在地板上。就算膝蓋著地,擁子還是朝著芙未伸出了手。但是,被拉著的手無力地落下,撐在地上,擁子哭了出來。
「放心吧。馬上就讓你們都變成這樣」
豪拍了拍才獲得的惡魔之腳。
「持有兩個惡魔部位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嗎。咋說呢,感覺變強了?還是說感覺在遊戲中升級了?」
「琴葉,擁子前輩拜托你了」
椎矢將擁子交給琴葉。
「椎矢君?」
「擁子前輩。要放棄還太早了。隻要取迴來
就好。從那家夥身上將芙未前輩的腳取迴來」
擁子突然抬起了滿麵淚痕的頭。
因為和剛才沒有區別,所以可以確定並沒有覺醒。取迴被奪走的部位,再換迴去的話就會覺醒嗎,現在並不清楚。
但是,現在隻是力所能及地去做。
隻要可能性不為零。
「我一定會取迴來的」
椎矢靠近了豪。
「你這家夥,還真是愛說笑啊。要從我這裏奪走惡魔部位?隻有一雙眼睛的你,想要從持有雙腕和雙腳的我這裏奪取?」
「是我發覺的太遲了。如果更早發現你為什麽會戴著手套的話,芙未前輩就不會被奪走惡魔部位了。這是我的失誤」
事到如今,椎矢注意到了豪帶著手套的原因。
那起因大概在於惡魔之腕的能力。
「就算不用直接接觸也能奪取,對吧?」
在和自己以及琴葉接觸之後,豪獲得了惡魔部位的能力。,
就算不直接接觸,隻要通過衣服等物,也能直接奪取——惡魔之腕的能力。
這場爭奪戰必須直接接觸對手的部位才能將之奪取。而這個能力顯得十分有力。豪隻要戴著手套便能保護自己的部位,卻能奪取對方隱藏著的部位。
「就算你明白了,又能怎樣?隻要有這個能力,我在爭奪戰中就是無敵的」
豪也沒有否定椎矢的話。因為他對這個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你的眼睛也好,不用直接碰觸眼球就可以奪取。嘛,直接戳瞎了再奪取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是因為奪取惡魔部位而陷入了興奮狀態嗎,豪變得十分好戰,發言也變得很暴力。惡魔部位也會對精神造成影響嗎。
「越來越不想要什麽惡魔的部位了」
「那麽我就收下你的眼睛吧」
豪襲向椎矢。他鬆開了拳頭,手腕向前刺出。很明顯,他是想握住椎矢的臉。根據惡魔之腕的能力,大概被抓住的時間點,便會直接通過眼瞼,奪走惡魔之眼了吧。
雖然很在意芙未被奪走的惡魔之角的能力,但是既然她本人無法使用,隻能期望豪也是如此了。在不明白對方能力的前提下,戰鬥十分嚴峻。相反的,自己的能力已經曝光。實在不利到了極點。
豪揮下了手腕。椎矢閃過了他的攻擊。
如同貓戲弄老鼠一般的戰鬥。
但是,椎矢一邊躲閃,一邊等待著時機。豪的手腕被製服和手套覆蓋著。雙腳也被製服的褲子和鞋覆蓋著。並沒法簡單奪取。雖然隻要攻擊豪讓他暈倒就可以了,但椎矢實在不認為沒有格鬥技經驗的自己可以單獨擊昏他。
椎矢的目標是,鑽入他的腳邊,直接抓住他的腳,然後奪取。
「你不過來的話,我就過去了」
豪露出了從容,並且兇惡的笑容,走向椎矢。如同披露一般,高高抬著手腕。
椎矢的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過去。
「哢!」
因為腹部的痛擊,椎矢呻吟了出來。
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上方,沒有發覺豪踢過來的腳。
「蠢貨」
豪伸手想要抓住椎矢的臉。
椎矢翻滾著躲過了那隻手。
豪逼近著逃走的椎矢。靠的越近,他的臉上也變得越來越從容。必須在他認真起來想點辦法。
「哈哈。怎麽了?剛才的氣勢哪裏去了?」
「閉嘴!我絕對要把惡魔之腳奪迴來!」
椎矢用手護住臉,放低姿勢衝向豪。
豪按住了椎矢的肩膀,承受了他的衝撞。
椎矢拚命地伸出手,但是卻達不到高個子的豪身上。豪向後退了一步,椎矢無法碰到他的腳。
「從正麵衝過來,是要讓我奪走你的部位嗎?」
一副大人止住孩子的場麵。因為明白這一點,豪也繼續戲弄著椎矢。
「要解開我的腰帶把褲子拖下來?還是想要把我的褲腿卷起來?不管怎樣你都做不到就是了。真是蠢的可以」
的確碰不到。手想要碰到腳,距離實在太遠。
椎矢當然明白這種事。
隻是在裝傻而已。
豪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腳上。
這是當然的。既然椎矢已經宣言要奪取惡魔之腳,肯定是要瞄準腳發動進攻。注意力會轉移到這邊,也是自然的。
但是,還有其他可以奪取的部位。順序怎樣都無所謂。隻要結果上奪取了惡魔之腳就好。
「你才是蠢貨」
椎矢將伸向腳的手抬起,反而抓住了按著自己肩膀的豪的惡魔之腕。
「什麽?」
椎矢想要卷起豪的製服的袖子。如果沒法直接接觸的話,隻要造成可以直接接觸的狀況就好了。
「唔!」
豪慌忙將雙手伸向後麵,做出了萬歲的姿勢。
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椎矢再次放低姿勢,擒抱住了豪的雙腳。以柔道的雙手刈一樣的形式,將豪放倒了。
椎矢雖然和豪倒在一起,還是卷起了他的褲腳。之後,隻要直接接觸他的腳,宣言『奪取』就好了。
這麽做的話,就能奪還芙未的部位。
奪取吧。這是爭奪戰。而且這隻是奪還被奪走的東西而已。
但是,『奪取』這個詞,好像卡在喉嚨一般,沒法說出口。
抓住這短短的空隙,豪用力地亂踢著。
手和腳,哪邊的力量更大是很明顯的。
椎矢的手被輕易地甩開,臉上反而被踢了一腳,椎矢翻了個個頭,倒在地上。
「唔……」
血的味道在口中擴散開來。但是並沒有覺得恐懼。椎矢慌忙抬起頭,看向豪。但是豪已經重整體勢,站了起來。
「你這家夥」
豪悔恨地盯著椎矢。
「實在沒想到你會瞄準手腕啊」
裝作要奪取惡魔之腳的樣子,趁機瞄準惡魔之腕。在豪膽怯的時候,再次將目標改為雙腳。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但是,那短短的躊躇錯失了機會。
真是太傻了。居然猶豫了。浪費了難得的機會。
失去了拯救芙未的機會。
「這樣的話,我也改變一下方案吧」
豪轉過身。
「糟了……」
現在,攻防的位置逆轉了。
豪無視了椎矢,走向琴葉和擁子。琴葉和擁子都沒法逃跑。
「快逃!」
如果驚醒一般,琴葉站了起來。雖然琴葉想要將坐在地上的擁子拉起來,但是擁子拉住了她的手。
「擁子前輩?」
「已經沒事了」
擁子眼中的淚水已經完全消失。迴過神來的擁子自己站了起來,麵朝豪向前踏出一步。
有什麽改變了。雖然她剛才應該是在默默地看著椎矢的戰鬥,不過感覺發生了什麽變化。
豪抬起手,襲向走上前來的擁子。
擁子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發出了沉靜、卻有力的聲音。
「對惡魔之腕表示拒絕」
下個瞬間,豪如同猛烈地撞上牆壁一般,被彈到了後麵。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誰也沒能理解。
「啊……好痛……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被吹飛的豪本人也完全沒有理解事態,按著臉站了起來。他的鼻子一片通紅,鼻血流了出來。
「你做了什麽?」
豪瞪向擁子。
「惡魔之胸迷惑眾人,讓其墮落。卻絕不會讓那隻手觸碰」
「少在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豪馬上站起來,再次衝向擁子。這次,他伸出惡魔之腕,想要奪取擁子的胸。
哢嚓!豪所伸出的手腕前端響起了令人厭惡的聲音。沒有握緊,鬆開的手指朝著不可能的角度彎曲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豪看著折斷的手指,發出了慘叫。
「我說過了吧?對惡魔之腕表示拒絕」
擁子的麵前,好像存在著一層薄薄的障壁。那障壁如同收到重重打磨的玻璃一般透明,卻強韌到可以折斷人的手指。
琴葉看向擁子。一瞬間,感覺好像有什麽黑色的東西穿過了天花板。
「難道、擁子前輩……」
「因為我做好覺悟了」
參加惡魔部位爭奪戰的覺悟。
使用惡魔部位能力的覺悟。
以及——舍棄普通人類這個身份的覺悟。
擁子靠近按著手,不停原地打轉的豪,抓住了他的腳。
「『奪取』」
毫無任何猶豫,擁子從豪身上奪迴了芙未的惡魔之腳以後,馬上迴到了芙未的身邊,單膝跪地。
失去意識,陷入沉眠的芙未閉著雙眼,如同嬰兒一般睡著。
「芙未前輩」
擁子將芙未抱到自己的胸口,觸碰著她的腳,宣言道。
「『奉獻』」
擁子感到,惡魔之腳從自己轉移到了芙未身上。
「芙未前輩,該起床了」
擁子溫柔地撫摸著懷中的芙未的臉頰。像往常一樣,不對,她的動作比平時還要溫柔、憐愛,手指輕輕在芙未的臉上劃過。
「……嗯……嗯嗯……」
芙未發出了小小的吐息。
「芙未前輩。起床了……」
「……再睡五分鍾」
睡迷糊的芙未說著這樣的話,用自己的臉頰摩擦著芙未的胸口。擁子因為癢癢的感覺而露出了笑容。曾經以為已經失去的她,以及和她的日常生活迴到了自己的懷中。
擁子感覺,胸口疼痛地好像要哭出來一般。
完全不明白這是太過喜悅的原因。
「芙未……前輩……」
「擁子,你在哭嗎……欸?」
明明已經睡迷糊了,但芙未還是敏感地反應過來,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穿著製服的擁子,以及身處圖書室的事實,芙未很快迴憶起了失去意識之前的事。
「我到底是……」
芙未離開擁子的懷抱,站了起來。自己的惡魔之腳的確被豪奪走了才對。現在,反而是自己醒了過來,豪在地板上不停打滾。
「惡魔之腳迴來了嗎?」
芙未憑感覺理解到了自己的部位歸來的事實。
「……奪迴來了嗎?你難道……」
「沒關係。但是,太好了。之前我還很不安,不知道會不會真的醒過來」
擁子雖然按照了椎矢所說的去做,卻不能確定奪迴惡魔部位之後是不是真的能醒過來。這隻是單純的賭博。
芙未也理解這件事。同時,她也明白擁子所抱有的巨大不安。
「請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哦」
「……抱歉」
芙未抱住雙目發紅,忍住淚水的擁子,將她的頭埋到自己的胸口。
一直忍耐著的淚水上湧,擁子終於哭了出來。
「椎矢、琴葉。也謝謝你們的幫忙」
「不,我沒做什麽」
椎矢搖了搖頭,琴葉也同樣搖了搖頭。
拯救了芙未的,毫無疑問是現在仍在哭泣的擁子。而且也獲得了惡魔部位的能力。實在沒想到她那麽堅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按住手指骨折的右腕,豪站了起來。好像是因為惡魔之腕還殘留著,所以並沒能失去意識陷入昏睡。但是,不知是不是因為骨折的衝擊,他的嘴角流出了口水,好幾次想要吐出來的樣子。
芙未慢慢地撫過擁子的背,擁子停止了哭泣,離開了芙未。
「就讓我來善後吧」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啊啊啊啊!」
豪口水四濺地嚎叫著,用全力毆打著附近的書架。不知道是因為遷怒,還是過於疼痛而想要發泄。
但也並不能無視他那難看的行為。
喜久子就躺在快被豪打倒的書架的附近。
「危險!」
椎矢衝了出去,用身體蓋在沉眠中的喜久子的上方。書架和旁邊的書架相碰,停止了倒塌。雖然沒有被壓在下麵,大量的書本從書架上散落下來。椎矢的後頭部被大量的書砸中了。
「沒事吧!」
椎矢和喜久子一起被從書架下拽了出來。果然芙未的力氣比自己還要大。
「還行吧」
雖然相當疼,不過並沒有受傷。
「最濕,你先把那孩子和琴葉帶到保健室去。那家夥逃走了。不能放下那個蠢貨不管。我去好好收拾他一頓之後再過去」
不知何時,豪已經消失了。他好像是打算將書架推倒,做成簡單的路障。逃走的豪會改過自新的可能性很小。他肯定還會去襲擊其他人的吧。如果豪獲得了新的部位以及其能力的話,肯定會變得更麻煩。
「明白了」
如果說不太舍得和芙未以及擁子暫時分開就太難看了。椎矢用力地點了點頭。
「欸,不錯的表情嘛」
芙未摸了摸椎矢的頭。
「振作點哦。對了,還有」
最後,芙未靠近椎矢,耳語道,
「不要被琴葉的話迷惑了。要保有自己的主見」
芙未在單方麵地說完之後,和擁子一起衝出了圖書室。
椎矢目送著芙未和擁子的背影,呆然站在原地。
「不追上去麽?」
琴葉迴到了椎矢身邊。好像是看到芙未和擁子已經走了,椎矢卻留在這裏而感到有些不安。
「椎矢君?」
「欸?啊、對了。等一會在保健室集合。畢竟不能帶著喜久子追過去」
琴葉好像理解地點了點頭。但是,很快便注意到椎矢的樣子有些奇怪。
「怎麽了?」
「欸?啊,沒什麽。隻是有些混亂」
的確發生了很多事。也有些混亂。但是,最讓椎矢感到混亂的是芙未的話。
不要被琴葉的話迷惑了。要保有自己的主見——
芙未是在懷疑琴葉嗎?
還是想說琴葉會欺騙自己?
椎矢看向琴葉,馬上用力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琴葉不可能會騙我。芙未說的話也不可能是這個意思。
要以自己的意誌保護琴葉,她想說的是這個。應該是這樣。
豪按住陣陣作痛的右手,一直跑到了西棟的走廊。
「可惡。可惡」
這個詞不知從嘴裏說出了多少遍。直到中途的時候都還很順利。奪取惡魔之腳的時候也是。隻是之後不應該把他們當成雜魚而大意。
沒有治療傷勢的能力嗎。沒有人擁有這樣的能力嗎。有的話就奪取那家夥的能力,然後將傷治好。
為了確認有沒有人追上來,他轉過了身子向後看去。
雖然迴顧了很多次,還是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被追蹤的感覺。好像他們並沒有準備追上來。
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一直看向背後,豪撞上了牆壁。骨折的右手也撞了上去,激烈的疼痛傳來。
「可惡,在哪都不順……」
豪悔恨地瞪向牆壁,然後呆住了。
自己還在走廊的中間。
眼前別說牆壁了,什麽障礙物都沒有。
豪慢慢站了起來,用完好的左手向前摸去。明明前方空無一物,摸到透明玻璃的感覺卻從手上傳來。
「啊……啊……」
豪哆哆嗦嗦地發著抖,看往周圍。
拐角處,芙未和擁子慢慢走了出來。
「什、什麽時候……」
「就在剛才。從上麵繞過來的就是了」
在學校中,想要繞路十分簡單。豪受了傷,一邊注意著背後一邊在二樓的走廊上奔走。而芙未和擁子則是一口氣下到一樓,穿過走廊而來。那邊更快是顯而易見的。
豪倒在了走廊上。因為疼痛和疲勞,他已經沒有抵抗的力氣了。
「還真是被你小看了啊」
擁子打開了障壁,和芙未一起接近了豪。
「等、等一下。等一下啊!」
豪向前伸出雙腕,想要讓正在靠近自己的芙未停下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不去奪取的就會死。不去這麽做的話才比較奇怪吧?和你們不同,我隻有一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我隻能這麽做。我再也不敢了。你們為了讓大家一起迴去正在努力吧?我也會幫忙的」
為了謀求自己的安全,豪說著些漂亮話。
「在這種情況下,奪取和殺人沒有什麽區別」
曾經被奪走芙未的擁子,帶著輕蔑的眼神俯視著豪。
「就說來,我也不是喜歡才這麽做的。這是無可奈何啊。你也從我這裏奪走了惡魔之腳不是嗎!」
並不是奪走,而是奪還。
雖然有些相似,卻也是天差地別。
但是就算對豪說這些,也隻是對牛彈琴。
芙未將擁子護在身後,站在豪的麵前。
「……的確,狀況就如你所說。不去奪取,不,不去殺人的話才更奇怪」
「對、對吧?」
「但是啊——」
芙未抬起腳、
「——那麽,就做好被殺的覺悟吧」
這次,她確實地狠狠踢在了豪的側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