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喜歡和靈韻說話，也願意聽她和父親以前的往事，聽的很認真，突然想起什麽，月兒道，“娘親，我在羌國的時候，和雲沐一起去漳州，碰到一個女子，她把我認成了你。”
“哦？”靈韻沒聽月兒說過，羌國除了雲沐還有認識她的人嗎？
“那女子是漳州太守的填房夫人，叫蘇文卉。”月兒道，“娘親認識她嗎？”
“蘇文卉？”靈韻輕笑一聲，“認識，她是蘇家的女兒，她怎麽會在羌國？”
蘇文卉的事，月兒聽雲沐說起過一些，便講給蘇靈韻聽。
靈韻恍然，當初魏家完了，蘇文卉帶了自己的私房錢和她娘李氏逃走，後來便再無消息，原來她輾轉到了羌國，還嫁給了一個太守，隻是仍舊沒逃出悲劇的命運。
母女兩人從蘇文卉又說到當年村子裏的事，一直到子夜的更聲響了，靈韻停下，依舊精致純淨的麵孔上帶著溫婉的笑，“已經是新年了，快迴去睡覺吧，我給你們都準備了壓歲的禮物，明日一早再給你們。”
月兒握著靈韻的手，“娘親，我想我師父了，他一個不知道好不好？”
往年，她還會陪著他一起過年，如今隻剩師父一個人，他在哪裏，有人陪他過年嗎？
靈韻撫了一下的臉，柔聲道，“張道人已經超脫於紅塵之外，一個人對於我們來說是孤獨，對於道人來說可能是輕鬆。不要擔心，道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月兒乖巧的點點頭。
“走吧，迴去睡覺，明日一早還要進宮，然後我們去給江嬸兒他們拜年。”靈韻笑道。
兩人一起往內院走，迴自己的院子之前，月兒迴頭，燈影下，少女明眸皓齒，眸若星辰，“娘親，最近有雲沐的消息嗎？”
靈韻默了一瞬，才展顏笑道，“有，雲沐來信，他在黎都一切都好。”
月兒想問雲沐在信中有沒有提到她，最終還是沒問出口，隻彎眼一笑，“那就好！”
“迴去睡覺吧，除夕安康！”
月兒比方才笑的更開心，“娘親也是，新年好！”
……
黎都
三十這日朝中已經開始沐休，一大早雲戎進宮，坐在禦書房見雲沐還在看折子，笑道，“忙了一年了，該休息休息了，今晚去碧海樓？我提前安排。”
雲沐目光凝著折子，淡聲道，“不去！”
“那去我府裏，我們小酌幾杯，算是過年了。”雲戎又道。
雲沐臉色寡淡，依舊搖頭，“二叔和嬸嬸一起過年吧，我就不去了！”
雲戎端著茶盞，微微蹙眉，雲沐做太子的時候，雖然心係朝政，但也有正常人的喜好，自從他受重傷醒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越發深沉難測，每日隻一心處理政事，對其他任何事似都不感興趣，他甚至已經想不起來雲沐上次笑是什麽時候。
他沒有提過月兒，但是月兒帶走了他所有的歡愉。
雲沐卻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異常，他合上手上的折子，不悅的扔在一旁，沉聲道，“這些文臣不務正事，那點心思整日圍著朕的後宮轉。”
雲戎掃了一眼，“又是上奏讓你納妃的？”
“朕納不納妃和他們什麽關係，朕就是讓他們太閑了！”雲沐眸光冷雋。
雲戎長眸微深，出口道，“大臣們的心思其實也好理解，你一直不納妃，後宮沒有子嗣，大臣們心中不安。我看禦史陳大人家的長女不錯，知書達理，樣貌也屬上乘。”
雲沐繼續看折子，不為所動。
雲戎又道，“你若不喜歡，那便公開選秀，總有你中意的，你每日操勞政事，有個女子在身邊一來可以貼身照顧，二來也可以排解苦悶。”
雲沐垂眸繼續看折子，“朕沒有苦悶需要女人排解，再者，羌國一番大的變動後剛稍有起色，這個時候不宜鋪張浪費，選秀的事再等等吧。”
他抬頭嗤聲一笑，“朕過了年才二十四歲而已，那些大臣難道還怕朕沒有子嗣不成？”
雲戎笑道，“像你說的，他們就是太閑了，你一日不納妃，他們便覺得這是一件極需他們勸導你的大事，甚至大過所有的政事，你可以堅持，隻要不怕他們煩你。”
雲沐哂笑一聲沒說話。
雲戎又勸了兩次讓雲沐和他去府上過年，雲沐不肯去，他隻好作罷，晌午前出宮迴府去了。
雲戎一走，禦書房越發的安靜，雲沐卻也習慣了這樣的靜，似乎這樣他心裏的那個空洞才不會那樣突兀。
午後天氣突然陰沉，過年的喜慶之氣似也在烏雲的籠罩下淡了許多。
雲沐突然想去東宮走走，他屏退宮人，也沒知會竺安，一個人往東宮而去。
東宮空置下來，以前的宮人調走了一半，隻剩一些打掃的宮人留下，今日除夕，東宮也和別處一樣，處處張燈結彩，隻剩要比後宮更安靜。
昨日夜裏刮了一夜的風，滿園蕭瑟，隻剩那些鬆柏還頂著蒼翠之色，立在木廊亭台之間。
雲沐慢步穿過青石甬道，見玉芙殿的門開著，抬腿走了進去。
玉芙殿內更是安靜清幽，過年了和平時也沒有什麽變化，走了許久也不見一個宮人，雲沐向著內殿的方向走，經過書房，裏麵突然有說話聲傳來，
“這桌子上怎麽都是土，你們平時都不打掃的嗎？”
雲沐腳步停下，透過開著縫的窗子往裏麵看，見是沈淩正在質問兩個宮女，
穿綠衣的宮女低著頭，辯解道，“玉芙殿這麽大，卻隻有奴婢們兩個人打掃，偶爾有疏忽的地方也不奇怪。”
沈淩溫聲道，“別的地方也就算了，但是書房至少每隔三日就要打掃一次，否則那些書積了灰，就不好再清理了。”
另一個宮女輕哼道，“淩兒姑娘都已經不住在這裏了，還管這些書做什麽？”
“就是！”綠衣宮女語氣不遜，“淩兒姑娘隻管照顧好皇上，這玉芙殿您就別操心了！”
“你們、”沈淩氣結，“既然留下你們照顧玉芙殿，你們就應該盡到責任，又是年節，本該除舊布新，打掃房屋，我說幾句難道錯了嗎？”
“哦？”靈韻沒聽月兒說過，羌國除了雲沐還有認識她的人嗎？
“那女子是漳州太守的填房夫人，叫蘇文卉。”月兒道，“娘親認識她嗎？”
“蘇文卉？”靈韻輕笑一聲，“認識，她是蘇家的女兒，她怎麽會在羌國？”
蘇文卉的事，月兒聽雲沐說起過一些，便講給蘇靈韻聽。
靈韻恍然，當初魏家完了，蘇文卉帶了自己的私房錢和她娘李氏逃走，後來便再無消息，原來她輾轉到了羌國，還嫁給了一個太守，隻是仍舊沒逃出悲劇的命運。
母女兩人從蘇文卉又說到當年村子裏的事，一直到子夜的更聲響了，靈韻停下，依舊精致純淨的麵孔上帶著溫婉的笑，“已經是新年了，快迴去睡覺吧，我給你們都準備了壓歲的禮物，明日一早再給你們。”
月兒握著靈韻的手，“娘親，我想我師父了，他一個不知道好不好？”
往年，她還會陪著他一起過年，如今隻剩師父一個人，他在哪裏，有人陪他過年嗎？
靈韻撫了一下的臉，柔聲道，“張道人已經超脫於紅塵之外，一個人對於我們來說是孤獨，對於道人來說可能是輕鬆。不要擔心，道人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月兒乖巧的點點頭。
“走吧，迴去睡覺，明日一早還要進宮，然後我們去給江嬸兒他們拜年。”靈韻笑道。
兩人一起往內院走，迴自己的院子之前，月兒迴頭，燈影下，少女明眸皓齒，眸若星辰，“娘親，最近有雲沐的消息嗎？”
靈韻默了一瞬，才展顏笑道，“有，雲沐來信，他在黎都一切都好。”
月兒想問雲沐在信中有沒有提到她，最終還是沒問出口，隻彎眼一笑，“那就好！”
“迴去睡覺吧，除夕安康！”
月兒比方才笑的更開心，“娘親也是，新年好！”
……
黎都
三十這日朝中已經開始沐休，一大早雲戎進宮，坐在禦書房見雲沐還在看折子，笑道，“忙了一年了，該休息休息了，今晚去碧海樓？我提前安排。”
雲沐目光凝著折子，淡聲道，“不去！”
“那去我府裏，我們小酌幾杯，算是過年了。”雲戎又道。
雲沐臉色寡淡，依舊搖頭，“二叔和嬸嬸一起過年吧，我就不去了！”
雲戎端著茶盞，微微蹙眉，雲沐做太子的時候，雖然心係朝政，但也有正常人的喜好，自從他受重傷醒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越發深沉難測，每日隻一心處理政事，對其他任何事似都不感興趣，他甚至已經想不起來雲沐上次笑是什麽時候。
他沒有提過月兒，但是月兒帶走了他所有的歡愉。
雲沐卻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異常，他合上手上的折子，不悅的扔在一旁，沉聲道，“這些文臣不務正事，那點心思整日圍著朕的後宮轉。”
雲戎掃了一眼，“又是上奏讓你納妃的？”
“朕納不納妃和他們什麽關係，朕就是讓他們太閑了！”雲沐眸光冷雋。
雲戎長眸微深，出口道，“大臣們的心思其實也好理解，你一直不納妃，後宮沒有子嗣，大臣們心中不安。我看禦史陳大人家的長女不錯，知書達理，樣貌也屬上乘。”
雲沐繼續看折子，不為所動。
雲戎又道，“你若不喜歡，那便公開選秀，總有你中意的，你每日操勞政事，有個女子在身邊一來可以貼身照顧，二來也可以排解苦悶。”
雲沐垂眸繼續看折子，“朕沒有苦悶需要女人排解，再者，羌國一番大的變動後剛稍有起色，這個時候不宜鋪張浪費，選秀的事再等等吧。”
他抬頭嗤聲一笑，“朕過了年才二十四歲而已，那些大臣難道還怕朕沒有子嗣不成？”
雲戎笑道，“像你說的，他們就是太閑了，你一日不納妃，他們便覺得這是一件極需他們勸導你的大事，甚至大過所有的政事，你可以堅持，隻要不怕他們煩你。”
雲沐哂笑一聲沒說話。
雲戎又勸了兩次讓雲沐和他去府上過年，雲沐不肯去，他隻好作罷，晌午前出宮迴府去了。
雲戎一走，禦書房越發的安靜，雲沐卻也習慣了這樣的靜，似乎這樣他心裏的那個空洞才不會那樣突兀。
午後天氣突然陰沉，過年的喜慶之氣似也在烏雲的籠罩下淡了許多。
雲沐突然想去東宮走走，他屏退宮人，也沒知會竺安，一個人往東宮而去。
東宮空置下來，以前的宮人調走了一半，隻剩一些打掃的宮人留下，今日除夕，東宮也和別處一樣，處處張燈結彩，隻剩要比後宮更安靜。
昨日夜裏刮了一夜的風，滿園蕭瑟，隻剩那些鬆柏還頂著蒼翠之色，立在木廊亭台之間。
雲沐慢步穿過青石甬道，見玉芙殿的門開著，抬腿走了進去。
玉芙殿內更是安靜清幽，過年了和平時也沒有什麽變化，走了許久也不見一個宮人，雲沐向著內殿的方向走，經過書房，裏麵突然有說話聲傳來，
“這桌子上怎麽都是土，你們平時都不打掃的嗎？”
雲沐腳步停下，透過開著縫的窗子往裏麵看，見是沈淩正在質問兩個宮女，
穿綠衣的宮女低著頭，辯解道，“玉芙殿這麽大，卻隻有奴婢們兩個人打掃，偶爾有疏忽的地方也不奇怪。”
沈淩溫聲道，“別的地方也就算了，但是書房至少每隔三日就要打掃一次，否則那些書積了灰，就不好再清理了。”
另一個宮女輕哼道，“淩兒姑娘都已經不住在這裏了，還管這些書做什麽？”
“就是！”綠衣宮女語氣不遜，“淩兒姑娘隻管照顧好皇上，這玉芙殿您就別操心了！”
“你們、”沈淩氣結，“既然留下你們照顧玉芙殿，你們就應該盡到責任，又是年節，本該除舊布新，打掃房屋，我說幾句難道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