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無比憤恨的看了宮未一眼,長劍無力的下垂,連忙奔向營內。


    “夜弦,你別亂動,小心傷口!”聲音裏是無盡的焦急,宮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蘇煙,以前在新城見到的隻是一個冷豔的女子,不想她也有慌亂的時候。


    “沒事,扶我出去。”


    聽到了少年的聲音,宮未的腳步卻動不了了,她突然間膽怯了,該怎麽去麵對這個少年,這個隻是單純喜歡自己的少年?


    “姐姐。”水痕輕拽宮未的衣袖,示意她看前麵。


    宮未抬頭,陽光下,風沙裏,那個身著白色衣袍一直都很善良單純的活潑少年此刻卻一身病態,在蘇煙的攙扶下腳步不穩的向宮未走來,臉上洋溢著單純的快樂,依稀又是那個記憶中的少年。


    看到這裏,宮未忙上前,伸出手臂去攙扶少年夜弦。但是卻被蘇煙的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她用突然發出的強大內力揮開了宮未的手臂,冷眼看她!


    少年臉上的喜悅一滯,側頭,眸子裏沒有了喜色,“你下去吧,沒有本皇的吩咐,不要再來打擾!”


    聲音突然冷漠。


    “可是......”


    夜弦不耐,揮開蘇煙,身子險些摔倒,宮未連忙上前扶住他。


    蘇煙滿眼受傷的神色,眼淚快要滑落,但是仍然福了一福,走了。隻有水痕,一個人在原地不知道該去哪兒,看看宮未,最後也扭頭走了,背上的小醫箱一顛一顛。


    “痕兒。”宮未出口唿他,夜弦忙製止了她。


    “晨兒,去。”夜弦側頭,看了眼水痕走的方向,示意一直在自己帳內侍候的侍女去追水痕。


    “是!”晨兒領命而去。


    進得帳內,宮未扶著夜弦坐在床上,看著少年夜弦肩上因為剛才的動作滲出的淡淡血絲,宮未心疼,早在來狼國邊境前,她就知道夜弦因為救風國的王,自己不幸被狼王的箭射中,十**心因此大亂,更是節節敗退,被打到這個荒涼的地方,隻能在這兒安營。


    宮未不言不語,輕輕將夜弦的衣袍解


    開,看見那一大片潰爛的黑色肌膚,知道箭上一定有劇毒,秀眉深皺,狼王是存了必殺之心的,如果是射在心髒上,那麽現在自己就見不到他了。宮未伸手,剛要為少年夜弦療傷,就被他製止。


    他眼神灼灼,抓住宮未的手,“桌上錦盒裏有治傷藥,這個......太費力!”他朝著她搖搖頭。


    他一抓住宮未的手,宮未就冷冷得打了個寒顫,怎麽還是如此冷?


    輕輕將那些白色粉末灑在他的傷口上,宮未說道,“疼就喊出來,在姐姐麵前不要有所顧忌。”


    就如當初,現在她仍然沒來由的就心疼這個少年。那些白色粉末一撒入傷口,就發出了“嘶嘶”的響聲,宮未知道這種毒藥毒性很大,如果是其他人,估計都撐不住,但是少年卻沒皺一下眉頭,仍然看著宮未的眼睛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如果不是黑青的嘴唇,旁人根本不會看得出來他此刻正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為他輕輕穿上衣袍,宮未很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的傷口。端來了茶,夜弦一飲而盡,眼睛一瞬不瞬得盯著她,在這樣的眼神裏,宮未突然有點心慌,不是一直都將他當做弟弟的嗎,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不安?為了掩飾尷尬,宮未起身,“我去放茶杯。”晃晃手裏的茶杯。


    卻被夜弦伸手拽下,順勢躺在了她的懷裏,抬頭看她,眼睛裏是明亮的笑意。


    不知為何,宮未竟然長出了一口氣。


    “真好,我每次受傷都有姐姐陪在身邊。”


    宮未失笑,這還叫好?可是他的身體怎麽如此冷?隻要一接觸到他,她就會覺得很冷。


    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宮未開口。


    “答應姐姐,不要再上戰場了,退出好不好?”


    “為什麽?”宮未感覺到夜弦突然僵直了的身體,他眼裏的笑意正在一點一點散去。


    “因為姐姐害怕你受傷。”宮未輕輕歎氣,撫上他的眉眼。


    夜弦突然從宮未的懷裏一躍而起,眼神明亮得看著她,俊美的臉龐湊近宮未,“姐姐......是在擔心我嗎


    ?”


    宮未看著他清澈的眼眸裏那個自己的倒影,點點頭。


    突然夜弦緊緊得抱住了她,緊得她快要喘不上氣來,宮未輕輕推推夜弦,但是卻聽到他**一聲,似乎扯到了傷口,就如三年前宮未又不敢動了,她怕他難受!她靜靜得看著懷裏的少年,他已經不是孩子了!


    “如果姐姐答應做我的妻子,我就退出戰爭!”


    話已如此,宮未知道勸不動他了,看著他的傷口,心生一計。


    晚上,晚膳後,主營燈已熄滅。


    夜弦摟著宮未躺在帥床上,由不得宮未拒絕,他霸道的開口,“姐姐是我的妻子,哪裏有那麽多規矩!”


    宮未隻好不再堅持,任由他摟著。


    主營外,繁星滿天,夜幕低垂,一身黑衣的蘇煙在十米開外,靜靜得注視著前方,直到那個主營完全黑下來。她的眼角有一滴眼淚滑落,眼淚流過,眼裏是無盡的恨意!夜風吹起她的發,肆意張揚,黑色彌漫。空氣裏突然吹來了濃濃的血腥味,蘇煙轉身離去。


    而夜風下,在她的身後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主營內。


    夜弦將腦袋鑽入宮未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地方,摟著她的腰,閉眼假寐。


    “為什麽你的身體這麽冰冷?”宮未打破沉默。


    “不知道,蘇煙姐姐說這是一個咒!好奇怪啊,跟姐姐待在一塊,我的身體就不冷了。” 說著又往她懷裏湊了湊。


    聽夜弦這麽說,宮未也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不是那麽冷了。


    就在宮未以為他睡著了時,夜弦突然低低開口,“我不能撇下十**隊,他們那麽相信我。”


    宮未一怔,這個少年原來也懂的責任,他隻是在解釋為什麽不能退出戰爭。


    營外冷風唿嘯,營內火爐溫暖。


    “夜弦。”宮未輕唿一聲,少年似乎已睡去,沉穩的唿吸聲縈繞在耳畔。


    “夜弦。”仍然沒有迴答。


    宮未輕輕側身,看著少年俊朗的麵孔,伸手一點,滿臉歉意,“對不起,姐姐不想你受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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