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烈日彥姑姑是否仙寂尚無定論……”花木芫恍然大悟。


    “雖不知烈日彥魂歸何處,但倘若她還在,這六界也絕無她容身之地,所以最合理的推測就是,她在麑鏡大戰中仙寂了。”遂岩補充道。


    “這也是六界最想要的答案。”鏡彧看向遂岩。隻見他清瘦的麵容,不苟言笑,他平淡的陳述著這些波瀾壯闊的舊事,仿佛寥寥幾筆帶過,他深邃的眼裏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遂岩抬眼看向鏡彧,沒想到眼前的少年仙君,一語道破了萬千心事。塵封舊事,誰想再去掀開疤痕一探究竟,結局都是大家想要的就罷了。


    “烈日彥舊事,是所有麑鏡大戰的神仙,心裏的一道疤痕,沒有人願意再去掀開,除非……”遂岩欲言又止。


    “還請上神明言。”鏡彧拱手追問,他心裏依舊未從那波瀾壯闊的舊事中平靜下來。


    “除非有人想要拿舊事再起事端。”花木芫嘴角習慣性的下撇,冷冷笑道。


    “正本清源,玄門正宗。實質是什麽?”遂岩忽然起身,他玄黑凝聚的眼睛,閃現著黑曜石般的光芒,折射著似近似遠的往事。


    大家都陷入沉默。忽然,鏡彧道出兩個字:“放棄。”他起身看向悠遠的前方,表情平靜。他走向遂岩,充滿敬佩地看向他,拱手謙恭道:“多謝上神,鏡彧此番受教了。”


    遂岩伸手扶向鏡彧,欣賞地看向他:“太子殿下日後必是明君,還請記住,六界一切以和為貴,不要輕易打破了和諧。”


    鏡彧想到剛從烈日荒幻境救起花有若,她對那裏並不陌生,不像是第一次進入那裏。他知道烈日荒早被封印,淪為荒地。他想起那日追捕玄衣男子時發現的刻著“烈日煌”的令牌,尋思今日難得見到遂岩仙尊,便試探著問道:“還有一事想向仙尊詢問。”


    “太子殿下請講。”遂岩攤手道。


    “我曾在古莽荒地曆劫時遇見一玄衣仙人,他當時神智不清,但與我有過交手,略知他深不可測的靈力,那日他得到神藥後靈力迅速增長,並引得雷電之神降臨,天象異變。我在追捕他時,他被一個玄袍蒙麵仙人劫走,隻在地上拾到這塊令牌。”他說著便將那日撿到的令牌遞給遂岩。


    遂岩接過令牌,他一直在尋找烈日雍逃脫的原身,這些年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發現。“這是烈日煌的東西,那玄衣男子正是當年烈日煌二世子烈日雍上神,隻是當年在銘冥印火中隻留下殘損的原身,元神不知寄生何處。那日女君無意闖入荒地被他挾持,現在連他原身也不知道何處。殿下可有那玄袍蒙麵仙人的線索?”遂岩歎息道。


    “這些年九重天也一直在查,璿璣殿和星宿殿更是時刻記載天機的變化,這些年倒是格外平靜。隻是那玄衣仙人和救走他的仙人線索全無。”鏡彧坦言道。


    遂岩顰眉沉思了片刻,問道:“九重天可有何特別的事情發生?”


    鏡彧心裏一怔,他知道神族多名仙倌先後無故失蹤,至今也沒有一點線索,他餘光撇向遂岩,隻見他眉心緊鎖,怕是預測到什麽,可眼下這些涉及天界穩定,縱然遂岩上神有絲毫懷疑,他也絕不可親口泄露。“九重天一切安好。今日我來花溪途中倒是無意在烈日荒幻境中救起女君,不知道近些年花溪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沒有?”


    遂岩看向他,鏡彧果然如他之前了解的那樣,機警過人。“十裏花溪一直都是與世無爭逍遙度日,隻是前幾日天宮盛宴,女君禁顏咒解開,挑起陳年往事端倪。花溪一直奉行六界和諧共處的原則,隻是眼下似乎有些人想要破壞這種平衡。”


    鏡彧尋思著他的話,句句在理,他感激地拱手朝他一拜:“今日我奉命來花溪,感激仙尊坦言舊事。往事已矣,為了花溪女君不被舊事牽連,為了六界和諧,我必將這些稟告天宮,盡快向各族告知。”


    遂岩點點頭,他知道鏡彧是心思通透之人,眼下神族與花溪依舊保持著一致的立場。隻是此番挑起事端之人,必是舊恨難卻。按他推測的“壞天晝”周期,應該已經越來越臨近,可眼下天機卻異常平靜,自那次異象之後,再無任何天機異動。


    花溪邊境,不斷有外族小仙叫囂,唿喊著烈日彥的名號。花溪增派了邊境的天兵守衛,對這些小仙的挑釁並不理睬,隻是暗中觀察著進一步的動向。


    花有若此刻在苓雅洞進入了第七式心訣,她在芅蝶化境中了解到烈日彥的往事,隻是她無法進入到後麵的心訣。她糾結於麑鏡之戰的細節中不肯離開,一時心火如焚,頓時髒腑氣血噴出,吐出一地鮮血,暈倒在遂岩為她留置的迷障之中。


    遂岩感知到預警響動,便快速折迴苓雅洞內殿起身帶走花有若,送到藥王穀。


    一劑湯藥下去,花有若便很快迴過神來。遂岩看向藥王的眼裏閃過一絲光芒,看來這藥王守衛曆代花溪女君倒是盡職盡責,對女君心神了然於掌。


    “有若剛迴花溪,你又何必急於一時要求她練成心訣。”藥王似乎對遂岩著急教花有若芅蝶心訣有所不滿。


    “有若禁顏咒解開,她跟烈日彥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容顏。這張容顏得罪了六界多少仙人,光這幾日前來邊境叫囂的各族小仙就讓花木瑾不得不增派了天兵,有若如不盡快學會心訣保護自己,我們怎能放心。”遂岩歎了口氣。


    “師傅,我無法進入到後麵兩式,隻怪有若平時修為不夠。”花有若自我埋怨著。


    “好了,今日就先在我這裏歇著吧,你且先去忙你的事情吧,我還要再給有若調理身體。”藥王這是在趕遂岩離開。


    他搖搖頭轉身離開,這十裏花溪,教誨女君的任務都落在他身上,其他人都是日日慣著她。眼下她容顏展露,大家對烈日彥的思念更是加賦在她身上,她在花溪更是被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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