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儒雅的父親不同,嶽耀玲充分表現出了一個嬌蠻大小姐應有的素質,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客氣。


    李雲笑道。


    “你有病。”


    “我沒有。”


    “他們說你有。”李雲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撕開辣條,遞給嶽耀玲說道:“吃辣條不?”


    “不吃,好了你走吧,我要和小梅姐姐看書呢。”嶽耀玲一臉警惕的看著李雲說道。


    李雲笑而不語,和柳燕璃吃起了辣條來,一旁的吳月梅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還不開始治療,不過還是認真的跟嶽耀玲聊起天來。


    嶽耀玲見李雲趕不走也不趕了,直接無視她,和閨蜜親昵起來,李雲就著辣條欣賞著百合朵朵開。


    片刻後,吳長富院長也來到了二樓,在看到李雲後不知道為什麽,心中一陣大安定,第一反應就是這一把穩了。


    並不是處於了解李雲治療的能力,而是出於對李雲的一種莫名的信心...


    “吳爺爺,你說小梅怎麽請了個跳大神的來呢,我就算有病也是您治的吧。”嶽耀玲充滿敵意的看著李雲,以為李雲是花言巧語騙了吳月梅。


    “沒有,大師是我們請來幫你看病的,和外麵那些人不同,他是精通心理學的專家,肯定能對你的病症有所幫助的。”吳長富沉吟道,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那一天李雲治好人格分裂靠的是心理學知識,甚至是催眠術之類的常規手段。


    對此李雲不想解釋,繼續吃著辣條。


    嶽耀玲有些語塞,一臉狐疑的看著李雲,覺得李雲怎麽看都不像是精通心理學的大濕。


    此時,吳長富說道。


    “大師,關於她的病情...”


    “她這病不是沒病發麽,沒犯病老李怎麽知道是什麽情況,心理學又不同於其他疾病對吧。”柳燕懶洋洋的說道。


    吳長富覺得也有道理,現在距離發病還有一段時間,便開始小聲的科普起了嶽耀玲的身世來。


    單親家庭,母親早逝,早年的時候,在學校是被欺負的對象,幸好有吳月梅的保護才沒有被一直欺負。


    兩人就是在早年的時候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直到現在都是好閨蜜。


    後來嶽耀玲的父親發達了,小日子好了,到了現在,兩人的感情絲毫沒有變化,反而變得更加深厚了,在學校裏也是有名的姐妹花...


    可惜的是,現在嶽耀玲卻是患上了這種怪病而停學,可以說是所有人都感到唏噓,多可愛一人啊。


    “你說半天怎麽不說病情呢...”柳燕璃忍不住吐槽道。


    “心理疾病這種東西,很大程度上跟人生經曆有關,比如說成長過程中的心理創傷什麽的,這些都是我們治療的重要依據,又不像生理疾病一樣,查個血驗個b超什麽都知道了。”吳長富白了柳燕璃一眼,繼續跟李雲說道:“然而現在的情況是,無論是我還是小梅,還是嶽家當家的,都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心靈創傷變成這樣的,這真的是...唉。”


    一個健健康康成長的人突然得了心理疾病,吳長富不是不知道怎麽治,是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除了單親以外沒什麽其他毛病。


    “單親不是心理創傷?”


    “有些情況是的,不過嶽耀玲這個,絕對不是因為單親導致的。”吳長富篤定的說道。


    單親缺少的感情,也被另外一份感情所填補,成長過程已經接近完美無缺。


    聽腕吳長富講述的事情後,李雲說道。


    “真的是完美無缺嗎...”


    ...


    “你說,你和你爺爺是不是被這跳大神的騙了啊,怎麽看都像隻會跳大神的樣子啊。”嶽耀玲嘀咕著望向李雲還有吳長富。


    吳月梅則是一臉溫柔的撫著嶽耀玲的頭發,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嶽耀玲很享受吳月梅的摩挲,這樣感覺全身很暖和,想睡覺..


    很暖,想睡...


    睡去...


    叮咚——


    六點整的時鍾聲響起。


    嶽耀玲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很快,被另一種眼神代替。


    呆滯,沒有任何靈動的眼神。


    “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願天下有情的人都成了眷屬...”


    開始唱戲了,這種戲曲結構類似於說唱的方式,和現代戲曲有些許的區別。。


    “又來了,準時開始唱...看吧,症狀就是這樣的。”一旁的吳長富無奈道,然而內心卻覺得這嶽耀玲唱得還挺好聽的。


    從來沒練習過美聲的大小姐,在這個時候卻能唱出好聽的曲子來,這是吳長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曲兒如鶯鶯聲,聲音不大,樓下的嶽明奇知道自己女兒發病了,上來查看,臉上皺眉有些痛苦。


    看到自己女兒又發病的樣子,嶽明奇是說不出的揪心...


    吳月梅則是趕緊迴頭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李雲。


    李雲起身,來到了正在忘我唱戲的嶽耀玲麵前,沒有剛剛的排斥,隻顧著自顧自的唱戲,仿佛全世界都置身事外,心中隻有這戲的樣子。


    聽著這戲,李雲還讚歎道。


    “西廂記,唱得還蠻好聽的...”


    一旁的吳月梅看李雲悠哉悠哉的樣子,趕緊說道:“大師,能不能趕緊治療她,她這一晚上一晚上的唱,身體怎麽受得了啊...”


    因為一晚上在唱戲,嶽耀玲隻能在白天吃飯睡覺還有解決自己的事情,健康更是因為這病大打折扣,也是嶽明奇一直痛苦的原因,再這麽下去的話,嶽耀玲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你就那麽擔心這位嶽居士的身體嗎?”李雲轉身看著吳月梅說道。


    “我...我當然擔心啦,她是我的好朋友...”吳月梅不知道李雲問這問題是什麽意思。


    李雲看著吳月梅說道。


    “在貧道看來,就著寒風在道觀苦等一夜,著實是感人至深的閨蜜情誼...”


    此時,吳月梅的眼神有些閃躲不安,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你,咒她了吧。”


    ......


    ......


    嶽耀玲還在唱著戲曲兒,隻是從剛剛的西廂記變成了大家都不懂的曲目而已。


    沒有人懂,也沒有人覺得嶽耀玲會懂這些東西。


    李雲這一言出,吳長富一口老水直接噴了出來,根本不明白李雲說的是什麽意思。


    自己的孫女,咒別人了?


    “道士,雖然這個社會言論自由,可人還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


    嶽明奇用不善的眼神盯著李雲,就差沒有當場趕人了,兩家因為孩子的關係走的十分近,不可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相信一個外人。


    麵對嶽明奇不善的目光,李雲的內心毫無波動,盯著吳月梅的雙眼。


    此時,吳月梅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句話來,良久後才複雜道。


    “沒錯,我咒她了...”


    “你...”嶽明奇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吳月梅。


    “孫女兒,你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呢?”吳長富驚愕道。


    吳月梅沉默片刻後,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個小草人來,上邊釘著一個釘子,還有一張符紙。


    草人上,寫著嶽耀玲的名字。


    民間流傳的,十分傳統的茅山術,在各大電視裏都流傳過的,最普遍的咒殺術之一,通常用於小三幹原配,或者原配幹小三,也可以歸類到巫術的分支裏,李雲以前就看過不少類似的電視劇。


    對此隻能感慨,這在現實裏還真的有幹這種事的啊,紮草人,拍鞋底。


    旁邊的柳燕璃頓時就一口鹽汽水噴了出來,道:“合著你們這是塑料姐妹花啊,尼瑪紮小人這種事兒都幹的出來,難怪你昨晚肯吹一晚上冷風,合著是心中有愧啊...”


    因為心中有愧,所以吹了一晚上的冷風,所以無論待多久,都想要治好嶽耀玲。


    吳月梅已經後悔了,後悔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憤去紮嶽耀玲的草人。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紮小人真的有用,我紮完不久後,她就變成這樣了,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吳月梅有些慌張懇求的說道,祈求李雲能夠治療好嶽耀玲。


    這也是吳月梅那麽篤信李雲能夠解決問題的原因。


    並不是從自己的爺爺那裏聽說李雲是所謂的【心理學】專家,而是相信李雲以一個道士的身份,能幫她驅邪。


    “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嶽明奇神色激動的說道:“我隻有她一個女兒了啊!她...她是我的全部!為什麽要傷害我最珍愛的人,你們的關係不是很好的嗎!”


    吳月梅保持著沉默,沒有迴答嶽明奇,隻是一臉祈求的看著李雲,希望李雲能好好的給嶽耀玲【驅邪】。


    “你是不是以為,這小姑娘是因為你的詛咒變成這樣的呢。”李雲說道。


    “難道不是嗎?”吳月梅臉色複雜,從一開始她就覺得罪魁禍首是自己。


    “並不是。”


    “從來就沒有什麽唱戲的名角兒。”李雲輕輕點了點嶽耀玲的額頭,用欺天換日暫時封印了她的【欲】。


    這一點,嶽耀玲停止了哼唱戲曲,臉色變得平靜無比。


    第一次沒有唱一個晚上,在僅僅三分鍾後就停了下來。


    “明明之前怎麽樣都無法讓她停下來的,這是怎麽一迴事兒...”吳長富抹了抹眼睛,難以置信,這專家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情就這麽給解決了...


    還有,李雲說的是什麽意思?從來沒有唱戲的名角兒。


    吳長富看著麵色平靜的嶽耀玲,好像隱隱明白了些什麽。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嶽耀玲一臉複雜的看著李雲,之前的刁蠻大小姐不見了,唱戲的名角兒也不見了,現在隻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兒。


    “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你是嶽耀玲,嶽耀玲是你,是嶽耀玲在唱戲,不是其他人在唱戲,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某個目的而唱戲的。”李雲笑了笑說道:“讓貧道想想看,你是想要讓某人一直看望你才假裝自己生病了吧,隻有你病了,才能接受到足夠的關懷。”


    嶽耀玲沒有否認,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吳月梅。


    假裝的原因不言而喻,就是為了讓吳月梅能來看望她,所以才做這樣的事情。


    空氣安靜的可怕,就連嶽明奇都想不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是裝病,還裝得那麽像,就連自己請的心理專家都騙了過去。


    一個人,分飾兩個角色,還扮演的完美無缺——


    “沒想到不僅僅是塑料姐妹花,還他媽是塑料百合花。”柳燕璃瘋狂吐槽,隻恨手中無辣條。


    柳燕璃猛的想起吳長富之前說過的話。


    【早就已經被其他感情所代替填補...】


    “因為有其他感情的存在,所以母親這個位置也就變得無關緊要。”吳長富呢喃道,想起了自己的孫女兒在學校對嶽耀玲的照顧是怎麽樣的。


    其實想一想,能想到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以前吳長富一直以為是姐姐似的關懷。


    無微不至的關懷和保護。


    這不就恰好填補了失去母親的情感空白了嗎?


    等一下,還有不對的地方...


    吳長富覺得,這裏邊,還有不對的地方!


    “你這牛鼻子真的什麽都知道嗎...”嶽耀玲偏過頭去,沒有否認,就是為了吸引吳月梅的關注才假裝生病的,本質上來說,和撒嬌裝病求關懷的小朋友沒有什麽區別,隻是這一次裝病的範疇有些大了而已。


    鬧劇,一場真正的鬧劇,至少在吳長富看來是一場絕對的鬧劇,讓自己的父親關心,將自己這一排排的專家耍的團團轉,這演員的自我修養已經不是一句厲害能夠形容的了。


    嶽明奇看著完好的女兒,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管怎麽樣,不管浪費了多少精力,隻要自己的女兒沒事就好...


    “你沒事...就好...”吳月梅喜極而泣。


    嶽明奇則是護在女兒麵前,警惕的看著吳月梅說道。


    “你還沒說為什麽要咒我家女兒呢...”


    雖然這是一場鬧劇,可吳月梅對嶽耀玲的惡意是明明白白的,作為父親,嶽明奇不能不管。


    吳月梅一陣語塞,默默的垂下了頭...


    柳燕璃悄悄的問道李雲。


    “老李,你知道不?”


    “嶽耀玲想讓吳月梅成為自己的家人。”


    “看出來了。”


    “吳月梅也想讓嶽耀玲成為自己的家人。”


    “好像也沒毛病,有什麽區別?”


    “區別就在於,一個想讓她當自己的伴侶,一個想讓自己成為她的媽。”


    柳燕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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