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折戟一瘸一拐的走向劍堂,在他身後,昨天那兩名師兄有些擔憂的看著柳折戟的背影。


    “看來又要有一名師弟要落入魔爪了。”左邊的師兄搖頭道。


    “這小子恢複那麽快,看來會得到師姐的重點關注。”左邊的師兄又道。


    右邊的師兄頗為同意的點了點頭,他們在入劍堂時,都受過大師姐的虐待,像柳折戟一夜過去還能堅持來學堂的倒是頭一個。


    劍堂的課堂裏麵很大,桌椅板凳一應俱全,柳折戟一進去還懷疑自己來到了世俗的學堂裏,這時學堂還沒幾個人,他為了低調點,隨意挑了個後麵的座位做了下來。


    柳折戟剛剛聽說,距開課還有一段時間,他幹脆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課堂外走進了一位劍眉星目的中年人,他看了看課堂中三三兩兩的弟子,忍不住哼了一聲。


    眾多弟子們看見師長似乎不太高興,立刻正襟危坐聽著中年人訓話。


    有了劍堂令牌就是劍堂之人,自然可以參加每日劍堂組織的大課,劍堂每天除了晨課和晚客是必上的課程外,其餘均可自由安排。


    第一堂早課已過,柳折戟上的是第二堂,由劍堂第二隊長黃昱星負責,由於第一堂必修課時間很早,許多弟子上完後都迴去睡懶覺了,所以隻有廖廖幾人在劍堂中。


    黃昱星對劍堂裏就這麽點人似乎很不滿意,當他看到某人在他的課上睡覺就更不滿意了。


    “看來本人的課對大家沒有吸引力啊,既然不想上的話,以後就不要來了!”黃昱星手中瞬間凝聚一顆暗淡光球,隨後向著柳折戟一扔,在睡夢中的柳折戟突然驚醒,當他看到麵前的光球時,竟本能的張開了嘴。


    “不要!”黃昱星本來隻想給柳折戟一個教訓,但沒想到柳折戟會吞自己的真氣球阿,他剛想阻攔,卻已來不及。


    在黃昱星和其餘弟子驚恐的眼神中,柳折戟將黃昱星的真氣球一口吞下,而後竟然打了個飽嗝,一股青煙伴隨著飽嗝脫口而出,眾人目瞪口呆。


    黃昱星也懵了,他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半晌,就算自己再壓縮實力,柳折戟也不應該毫發無損阿。


    “嗯,師長,可以上課了嗎?”柳折戟微笑道。


    “哦……哦。”黃昱星愣愣的點點頭,開始了他的課程。


    柳折戟微笑的臉此時有些僵硬,他肉身雖然強大,但也不可能將真氣球吞進肚子裏,剛剛他隻是下意識的行為,當真氣球進到他口中時,柳折戟就用牙齒將之咬碎了,而付出的代價就是,他現在上下兩排牙齒鬆動無比,他感覺到鮮血不停的從牙齦往出滲。


    “師弟,你沒事吧?”前排有師兄忍不住迴頭看柳折戟時,發現他嘴邊不停的往下滴血,頓時擔心的道。


    “妹……四。”柳折戟剛一說話,一大股鮮血就從他口裏湧了出來,嚇的那名師兄一跳。


    “發新,餓麽四,餓子四呀電了。”柳折戟含糊不清的話聽的那名師兄一愣,過了搞半天他才搞明白柳折戟說的是他牙掉了。


    “沒事就好。”師兄搖著頭轉了迴去。


    這時,黃昱星剛剛開始講今天的課程。


    “既然今天有新的小師弟來,那我今天就講一堂基礎課吧。”黃昱星也發現了柳折戟滿嘴冒血的事,但看他滿臉認真仔細聽課的樣子,黃昱星也隻能硬著頭皮講了下去。


    “我們中虛書院始建於大漢878年,其實往上追溯,我們中虛書院在大漢建朝前就已經存在了。”黃昱星講到這,柳折戟突然舉起了手,:“四長,大漢子前叫什麽?”


    “大漢子前???”黃昱星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柳折戟想問的是大漢之前中虛書院叫什麽,他滿臉黑線的講解道:“中虛書院在大漢建朝前是離州一個民間勢力,名為中虛組,中虛組存在的曆史很久,在大漢地界歸於中州時中虛組就存在了。


    “總走四腎馬?”課堂後麵又傳來了柳折戟含糊不清的聲音,黃昱星太陽穴青筋猛的崩起了一根。


    “中州是大荒中一個龐大的國家,他鼎盛時期,占據了大荒西南大片土地,就連我們大漢也隻是中州土地範圍內很小的一塊。”


    黃昱星看了柳折戟一眼,心裏納悶不已,能進中虛山的都是些大家族勢力的子孫,一般大家族都有關於中州的記在,怎麽柳折戟還會問這種問題。


    “哦。”柳折戟點了點頭,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大荒”這兩個字,而中州,他在幾年前也隻聽青衣公子他們提過一次而已。


    這時,柳折戟突然想到,逍遙風,不就是中州的門派麽?


    一堂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黃昱星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柳折戟快把黃昱星折磨的瘋掉,好好的一堂課變成猜謎遊戲,等到課時結束,往常喜歡壓堂的黃昱星逃一般的跑出劍堂,柳折戟還有些問題沒問,剛想下課找黃昱星,結果一抬頭他人不見了。


    “四兇……”柳折戟張開血盆大口拉住了一名即將離開的師兄,結果對方一見是他,二話不說直接爆發渾身真氣震開了柳折戟,人如電光般跑出了課堂。


    “……”


    接下來的幾堂課,柳折戟都在認真的聽講,同時這段時間他也有了很多疑問。


    第自己來到中虛書院的目的,想必張宏遠已經告訴了他身後之人,至於為什麽對方現在還沒有動作,其實柳折戟也能猜得到,自己的實力太低,而對方的實力和想法都是深不可測,想要得到那個神秘人的關注,必須要在書院中做出一番事,想要做事,肯定需要實力,這一切仿佛又迴到了原點。


    “無論是什麽地方,還是實力為尊啊。”張宏遠身後的人已經給了柳折戟門票,若想再進一步就需要他自己努力,能不能再見到顧夢兒,也全憑實力。


    柳折戟在劍堂內聽了一天的課程,終於到了晚上,一天中最重要的課開始了!


    此時劍堂內,早已經坐滿了人,有青衫弟子,也有白衫弟子,二者分的很清楚,青衣坐前排,白衣坐後排。


    等了片刻,一個嬌小的身影緩緩從門口走了進來,她麵若冰霜,手持長劍,當她進劍堂的一瞬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眾弟子,拜見師長。”


    柳折戟一臉茫然的跟著眾人站了起來,當他看清女子的麵容時,腦袋“嗡”的一聲,他記憶可沒差到忘了昨晚發生的事。


    “師長?不是大師姐嗎?”柳折戟喃喃自語道。


    在他旁邊的白衣弟子聽了他的話提醒到:“師姐在半年前就是代課師長了,堂主副堂主事忙,加上師姐的能力很強,所以現在她代師長教課。”


    柳折戟點了點頭,心裏一陣悲涼,看來自己得罪錯人了。


    “今天我們劍堂弟子都到的差不多了,今天為大家介紹一下新來的小師弟,柳折戟!”黑發師姐冷聲道。


    “到!”柳折戟立刻站了起來。


    “好。”少女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這就完了?”柳折戟迷惑的撓了撓頭。


    “大家記住了,這位小師弟叫柳折戟,昨天剛來,接了我三招!”師姐說完,劍堂內頓時嘩然。


    柳折戟還沒明白怎麽迴事,旁邊的白衣弟子就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道:“師弟!你真行,你可是半年來第二個能接師姐三招的新來弟子。”


    “呃?”柳折戟蒙了,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說法麽?


    雖然旁邊師兄沒告訴他有什麽說法,但他看著底下弟子們或嫉妒,或讚賞、或憤憤的表情,頓時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記住了,我叫江霓裳。”大師姐突然身影一閃,站到了柳折戟的身邊,還沒等柳折戟迴答,江霓裳又一閃,迴到了講台上。


    “今天是小師弟來的第一天,為了歡迎他,今天這堂課我們講解劍法初解!”


    江霓裳說完,柳折戟見到所有弟子都側耳凝聽起來,柳折戟也不由向前看去。


    隻見江霓裳很生動形象的舉起手中長劍揮舞了一下。


    “後天武者修武技!先天武者修武意!而化境武者,則修意境,世間功法武技萬千,唯有劍法可以自成一係!”


    江霓裳說著,在台前開始演練一式劍訣,“劍法由來,乃是一劍破萬法,後天武者修得劍意可越級挑戰先天,先天武者領悟一式意境,堪比化境一擊!”


    說著,江霓裳長劍突然吞吐出一絲白光,這白光耀眼無比,待它升到空中整個劍堂都被白光充斥。


    “劍之領域,所向披靡,在你的領域中,你就是王,任何武技皆可破!”


    白光散去,江霓裳嬌小的身軀出現在了前台中,此時她已收去了長劍,那絲白光也隨之消失。


    “希望今天對你們有所領悟。”江霓裳說完,走出了劍堂外。


    “?這就完了?”柳折戟還沒反應過來,他隻聽江霓裳講了一堆玄奧的廢話再演練了一式劍招一堂課就過去了,當他疑惑的看向其他人,此時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有些還搖頭晃腦如癡如醉般,似乎在感悟剛剛經曆的一切。


    柳折戟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東西,其實這也不怪他,他不是純粹的劍修,自然理解不了劍法之奧妙,在感悟結束後,有好心的師兄特意告訴了他。


    “師弟你剛來,許多事情都要慢慢學習,既然入了我劍堂,那就好好練劍吧,其餘的功法可以暫且放在一邊。”


    柳折戟皺了皺眉頭,功法他是可以放在一邊,但是這劍法聽上去就很難修行的樣子,如果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麵,自己的計劃又要推到猴年馬月了。


    劍堂弟子大多從小進入劍堂內修行,所以從他們學習開始,接觸的就是劍法,而柳折戟屬於半路出家,這種事在中虛書院不常見,即使有半路出家的弟子也會將他們分配到協道堂中,很少會有像柳折戟這樣。


    晚上,柳折戟在劍堂附近溜達,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處奇異,劍峰上方本是寸草不生,但到了這裏卻變了樣子,一些紫色的小草形成了一片草坪,小草表麵光滑無比,似乎鍍了一層箔一般,在草坪上,一位黑發少女盤坐在上麵,一把出鞘長劍就插在她身旁的泥土裏。


    “想明白了嗎?”江霓裳睜開了眼睛淡淡說道,


    柳折戟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我的道與劍道不同。”


    “你是什麽道?”


    “我是……”柳折戟突然噎住,他至今還沒想出來自己走的是什麽道。


    江霓裳又舞起了劍,在月光之下,劍身上不斷向下灑出點點熒光。


    “世間大道三千,如果沒有你想的道,那就自己創造一個道吧。”舞完一套劍訣,江霓裳歎息而坐,她將長劍歸鞘,扔給了柳折戟。


    “這把劍名為‘輕舞’,是我攜帶十年的配劍,希望在它的幫助下,你能夠找到屬於你的道。”江霓裳說完,隱在了月色中。


    “為什麽?”柳折戟不解其意,江霓裳為什麽會將她配劍給自己?


    “因為你很像曾經的我,迷茫、不知所措,又自負天才,贈劍之舉,完全出於隨性,你不必在意。”說完,江霓裳的聲音漸漸遠去。


    “輕舞?”柳折戟撫摸著這柄鐵劍,上麵已經斑斑點點有了些損傷,劍質普通但在江霓裳長劍溫養之下已有了些許靈性,也許是察覺到了主人的離去,“輕舞”輕輕哀鳴起來,響聲綿長,充滿惆悵。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柳折戟將輕舞插迴劍鞘,內心又重新變得堅定無比。


    “一劍破萬法?”柳折戟輕輕笑了笑。


    “小道而已。”


    在此以後,柳折戟一連上了三天課,堂堂不缺席,三天後,柳折戟再也沒去劍堂上過一次課。


    “你們說,那新來的小子是不是太狂妄了?”劍堂裏,幾個白衣弟子湊到了一起,其中一名臉邊有著一圈青色胡茬的弟子低聲道。


    “哼,劉師兄,今天你不說,我都想講講他了,你們還不知道吧?師姐把自己的配劍都給他了!”這次說話的是一個青衣弟子,他麵容有些稚嫩,但修為卻已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了。


    “什麽!師姐把配劍都給他了??”


    周圍一圈頓時響起驚唿之聲,劉師兄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你們適可而止吧!”黃昱星氣的拍了拍桌子,他的課本來就沒多少人上,好不容易湊了幾個人,還在他課上聚眾聊天。


    眾人聽完頓時低下了頭,此時劉師兄悄悄挪到那青衣弟子旁說道,“張師弟,這小子被師姐如此青睞,卻一點都不長進,我們要不要教訓他一下?”


    “這,不好吧?”張師弟麵帶猶豫之色。


    “不好?師弟,不是我說,師姐的配劍我看隻有你配擁有,他一個後天武者,不好好上課就算了,我還聽說他不修劍術!在我劍堂不修劍,把師姐的好心全都辜負了。”


    張師弟仔細想了想,的確,雖然劍堂沒有明文規定劍堂弟子要學劍,但幾乎所有劍堂弟子都是劍修武者,如今突然跑出來個另類,肯定要遭到眾人“口誅筆伐”的。


    “我再去聯係幾名師弟,到時候我們一起給他個顏色!”劉師兄道。


    “嗯。”張師弟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劉師兄在劍堂裏資曆算是比較老的了,他的天賦不高,當初拜入書院也是托了好大的關係才進這劍堂的,當初的他也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每日勤勤懇懇練劍,無奈天賦不足,他到現在都隻是後天圓滿的武者。


    柳折戟一點都不努力,在他眼裏已經違背了他的道義,大家都在努力練劍,憑什麽你不練?這也是為什麽劉師兄會對柳折戟產生敵意的原因。


    至於江霓裳的配劍,他才不管給誰呢,但給了柳折戟,他就心裏一萬個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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