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往別墅開去,於清秋坐在後座,心裏又堵得慌,頭也暈得厲害。


    不知道是血糖低了,還是什麽其他原因。


    周夢在旁邊一會兒沉默,一會兒喋喋不休:“小姑娘,姐姐好心勸你一句,你可別真對這個男人動心。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有時候,她感慨:“我第一次就給了他,老娘為他打了兩次胎……攖”


    “停車!”於清秋胃裏翻湧的惡心,推開車門就趴到灌木從後麵去嘔個天翻地覆。


    到家之後,周夢也不換鞋,就穿著她的小高跟一跳一跳的踱進客廳,仰頭欣賞客廳的裝修。


    “還真看不出來啊。金屋藏嬌的地兒哈。”周夢自顧說著,迴頭來看於清秋。


    於清秋隻說了一句話:“收拾好你的東西,馬上走吧。償”


    “嘖嘖。”周夢的嘴唇上塗著閃亮的唇蜜,就像剛走紅的明星,“你跟老娘開口就想趕人?”


    於清秋別開她的臉,她的筆記本在客廳,自己上網查避孕藥與哪些食物相克。可是翻了好多資料,都沒有說明青豆與避孕藥作用相左。


    那麽,周夢剛才,是在撒謊?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周夢完全不知道哪個房間是沈如瑂,樓上樓下,可以推開門的房間都查看一翻。


    於清秋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她很是後悔,周夢絕對是第一次來別墅。她是一個滿嘴謊言的女人。


    於清秋喝了一杯水,坐在客廳看周夢上串下跳。她早上出門的時候,把自己的,和沈如瑂的房間都鎖上了,就像她第一次來時的狀態。


    周夢最後走迴客廳,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自來熟,自己去冰箱找了一瓶酒。


    於清秋暈暈沉沉的,下逐客令,問周夢:“你什麽時候走?”


    “走?”周夢格格的笑開,“你以為老娘找到這裏容易嗎?”她說著,手裏握著遙控,又在客廳逛了一圈,看到牆壁一側的浴缸,感慨:“怎麽一條魚都沒有。”


    她大概不知道,沈如瑂一向隻換魚不換水。


    他興致來了就放幾條魚進去,一忙開就把養魚的事情忘了——魚死了,浮上水麵,自然有鍾點工來清理。哪天他又記起來了,就再買幾條魚迴來。


    於清秋心裏漸漸升起一片煙靄。


    周夢就像沈如瑂養的魚,而她自己,不知死期。


    “哎,哎。”周夢又趴過來,問於清秋,“你多大?叫什麽名字。”


    於清秋沒有理睬她。周夢就是要耗到沈如瑂迴來,她現在就是閑來無事,拿自己做消遣。


    於清秋掂量著是不是要給沈如瑂打個電話。至少短信通知一聲。


    做好決定,她給沈如瑂發了一條短信:如瑂,你下午忙嗎?


    沈先生:想我了?


    於清秋想了,要不直說?


    “你給誰發消息呢?”周夢突然跳過來,於清秋被她一驚一乍的吵死了。


    “沒什麽?”於清秋不打算將沈如瑂的電話號碼透露給周夢。


    周夢既然不知道沈如瑂在這裏的別墅,極有可能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她錯了一樁,不能再有失誤。


    沒想到周夢撲上來就搶她的手機:“給我看看!是不是沈如瑂!是不是!……”


    於清秋又累又乏,死命抓著自己的手機。周夢的指甲犀利,將她的手上抓出好多血痕。


    兩人爭搶的時候,不知怎麽就按下了唿叫鍵,連帶這邊的爭執聲也傳送過去。


    沈如瑂還沒進大廳,於清秋就覺得門口刮過來一陣冷風,就像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征兆。


    沈如瑂掃了一眼客廳,像一個高聳的雕塑立門口,問周夢:“你怎麽過來的?”


    周夢一指角落裏坐著的於清秋:“這個女人帶我來的。”


    沈如瑂看了一眼於清秋,於清秋半睜著眼望一望他。沈如瑂的樣子,恨不得把她剁成稀泥。


    沒等周夢再開口,沈如瑂一腳挪開,側讓出大門,冷冷的甩給周夢一個字:“走。”


    “如瑂……”周夢一聲拖長的唿喚,眼淚刷的下來了,跑向沈如瑂,“我不再鬧了……”


    於清秋坐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兩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能保持冷靜,戰火就在邊境上,沈如瑂掉頭她就岌岌可危。


    沈如瑂也不跟周夢糾纏,直接打電話叫警察說有陌生人闖入民宅。小區的片警兩分鍾內就到了。


    周夢哭得是真傷心,眼妝都花了。被警察拉走的時候一隻胳膊還試圖去拉沈如瑂,不停的說:“我錯了我錯了,我那是鬧著玩兒的,……”


    ——她現在不自稱老娘了,改口叫我。我錯了,我錯了……


    於清秋半睜著眼,眼看著沈如瑂怒氣衝衝的逼近。


    沈如瑂依舊穿著早上出門時的正裝,他半蹲下身,看著沙發上這個自若的女人。


    “是你把她帶過來的?”


    “是的。”


    “你有什麽想解釋的?”


    “沒有。”


    啪的一聲,不是很響。或者於清秋壓根沒聽到聲音,反正臉上火燒火燎的疼,頭很暈。


    她被沈如瑂抽成什麽姿勢就是什麽姿勢,很久之後,他又將她的身體擺正。


    問:“你的手怎麽迴事?”


    她的手上是淋漓的鮮血,手背手心都被周夢抓破了。


    迴答:“沒事。”


    沈如瑂緊皺著眉,瞪著眼前的女人。她該死的一副求死的樣子,他見了就煩!


    他把她交握著的手掰開,手裏躺著的是她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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