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明日香,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什麽?】


    蹲在大約六畳大小的地板上的明日香一邊打開紙箱,一邊抬起頭看向我


    【搬家之前,為什麽又選擇住大公寓呢?】


    由於前段時間母親她們襲擊並占據了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事件,神樂特區實質上已經成為被占據區。


    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也無法正常運營,致使所屬的學生們暫且迴歸了自己的祖國。


    希爾維迴了法國,而艾希亞和邁爾斯則迴歸了意大利,我和明日香、花穗則是迴日本。


    我們就在今天搬往新的住處,但不知為何明日香堅持要去租集體公寓。


    【以我們,主要是明日香的薪水而言,根本就沒必要租這麽狹窄的集體公寓,明明不管多麽大的房子都能租的起吧】


    別說租了,就算買下來都是小菜一碟。


    【哈?你是認真的嗎?】


    明日香不知為何微微吊起了眉毛問道


    【嗯。在神樂特區住的房子是學院長為身無分文的我安排的所以沒辦法,但是重新租房子的話至少要有兩個房間吧】


    【我說過了好幾次了,駁迴!我絕對不要兩個房間,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認同的】


    【但是,如果有自己的房間,明日香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吧。畢竟今後可是會越來越忙的】


    這並非是比喻,這之後直到年末舉行的將是決定世界未來的戰爭。


    而明日香將在這場戰爭中承擔相當重要的任務,所承受的壓力也是相當之大。


    這麽一來,狀態的調整就是非常重要的。


    【嘿,也就是說哥哥相當關心我的身體呢】


    【嘛,基本是這樣】


    當然也有為了防止我的理性之壁崩潰的原因在內就是了。


    【既然這樣的話,就更要在一個房間裏才對】


    明日香霍的站起來,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是想到什麽好東西——在這個場合對我來說大概不算什麽好事——時候的表情。


    她帶著這樣的笑容向我靠近過來,直到幾乎接近零距離接觸。


    明日香甜美的香氣輕飄飄的鑽入我的鼻中。


    她那雙大大的,貓一般微微帶著惡作劇表情的眸子注視著我的麵容。


    嗚嗚,我的妹妹果然好可愛啊。


    雖然歌姬基本上都是美少女,但是我認為明日香即使在她們之中也是最可愛的,這絕非是出於對親人的偏袒,而是事實。


    這樣美麗的麵容此刻就在離我無比近的地方,而且還在向我靠近著。


    【我休息的最安寧之所就是在哥哥的臂彎中。和哥哥緊密相觸之時就是我最放鬆之刻。所以,房間數少而狹窄的房子,對我和哥哥來說就是最理想的。明白了嗎?】


    明日香小聲囁嚅著,就這樣把身體靠了上來,自然的形成了我抱緊明日香身體的姿勢。


    她柔軟的臉頰貼在我的臉上,而那對充滿彈力的雙丘頂住我的胸口。


    咚、咚——兩人的心跳重合在一起。


    明日香灼熱的唿吸在我的耳邊拂過。


    【像這樣感受著哥哥的體溫,我就會變得十分安心,無論處於多麽糟糕的狀況,無論有多麽不安,都能夠繼續奮勇向前。隻要哥哥在我的身邊,我就能努力下去】


    明日香的身體在似乎微微顫抖著


    ——確實,是這樣呢


    不管她多麽強大,不管她再怎麽逞強,明日香她還隻是高一的女孩子而已。


    而且,這之後明日香就要不得不和母親戰鬥。


    我和明日香視為目標,不斷追逐的,最喜歡的母親。必須將那樣的母親視為敵人,與之戰鬥,然後還不得不取得勝利。


    老實說連我都還處於無比的混亂中,仍然在動搖著。


    完全沒辦法整理自己的心情,也下定不了決心。


    大概是不想與母親為敵吧,


    而明日香的混亂和不安應該遠遠超過了我。


    【哥哥會一直站在我這邊吧?會一直在我的身邊對吧?】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根本就不用特意確認的吧?】


    我如此說著,一麵輕輕撫摸著明日香的腦袋來讓她安心下來。


    【但是哥哥可是有突然從我麵前消失的前科的】


    明日香撅起嘴唇,像是責備又像是撒嬌一般的說道。


    【唔~你這麽說的話我完全無法否認啊】


    【哥哥不在的日子我真的很寂寞啊。雖然在學校,在大家麵前努力裝成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但是一迴到家就隻想到哥哥的事情,一直一直擔心著哥哥晚上睡不著】


    【明日香……】


    【要是哥哥的童貞被哪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奪走了可怎麽辦啊】


    【擔心的是這個嗎?不是擔心我的身體嗎?】


    陷入溫馨氛圍的我真是像傻瓜一樣


    不過,這隻是掩飾害羞的玩笑吧。隻是掩飾害羞……大概吧。


    我輕輕的撫摸著明日香的腦袋,然後繼續說下去


    【這次不用擔心了,我保證。我絕對不會隨便從明日香的麵前消失的。我會為了讓明日香安心一戰而支援你的】


    【那,就住這樣的房子也沒關係吧?】


    明日香稍稍和我分離開,眼睛閃閃發光的仰視著我。


    【嘛,既然明日香說這樣可以更加放鬆的話那就沒問題】


    【那也可以和之前一樣在一個被子裏睡嗎?】


    【這,這也,如果明日香說這樣比較好的話】


    畢竟房間和床都隻有一個,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


    【一起洗澡也可以嗎?】


    【這個駁迴】


    我說,趁著慌亂都在說些什麽呢,這個妹妹!


    【誒!為什麽啊?一起洗澡有什麽關係嘛?而且浴室可是我最下功夫的地方呢。我可是特意重新設置過了,專門定做的。你看——】


    說著明日香拉起我的手帶我走出房間,然後打開了浴室的門。


    在門後出現的是占地大約四畳半大小的脫衣場、


    在這裏安置著最新的洗麵台、洗衣機以及觀賞植物,還有大約是明日香喜歡的澡堂一樣的衣服籃子。


    簡直像是最初就為了多人入浴而進行的設計。


    【怎麽樣?感覺很不錯吧?】


    【嗯,倒是不討厭,但是這會不會做的過頭了?】


    房間的大小才六畳,相對來說浴室的脫衣場卻占了四畳半大小確實有點太奇怪了吧?


    【唿唿唿,現在就驚訝還是太早了。浴室那邊可是更加厲害哦。快看,鏘鏘鏘鏘~】


    明日香挺起胸,打開毛玻璃製成的門,在我麵前展現的是無法想象的光景。


    地板大概是明日香的興趣,全部都是石頭砌成的。可容納五名左右大人橫躺仍有餘裕的寬廣洗水池中是,幾乎可容人遊泳的巨大浴池。


    【喂,浴室比房間還大啊!這明顯不平衡吧,這個玩意】


    這個浴室的麵積大概超過10畳了吧


    【嗯,所以我不是說了嗎,這個是重新定做的。把旁邊的房子買下來,全部改造成浴室了】


    明日香挺起胸,誒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說為什麽要特意做這種事情啊?】


    【在之前的公寓住的時候,我每次說一起洗澡,哥哥就會用浴室太窄了根本不可能的理由逃過去。所以,我要堵掉你的後路。這麽寬廣的浴室不論多少人都可以一起進去吧】


    【不,我說,這個也】


    【哥哥說


    了要支援我的吧?我覺得如果能和哥哥一起洗澡的話,就能夠有更多的力量奮戰下去哦】


    明日香雙眼放光的看著我,好像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勝利一般。


    真是的,這家夥還是老樣子行動力強的可怕啊。


    為了和哥哥一起洗澡就把旁邊的房子買下來改造成浴室什麽的。


    我好像拜服在這份行動力和經濟實力一樣的歎息道


    【那麽,每個星期隻能有一次哦】


    【誒~~!!為什麽啊!?】


    【我這邊也有各種問題啊】


    主要是在控製自己的精神以及下半身部分的方麵。


    【這是我最大的妥協了。如果不能接受這個條件的話交涉就宣告決裂】


    【唔唔~~哥哥真小氣】


    【說我小氣也沒關係。那麽,明日香的迴答是?】


    明日香一時之間一邊發著【唔唔唔】的可愛聲音一邊瞪視著我,但是很快歎出一口氣。


    【我知道了,我接受這個條件】


    點點頭


    一個星期一次的話我應該能保持自己的理性吧?應該能保持,吧?


    考慮到最近明日香對我發動身體接觸的激烈程度,這可能會變成一場嚴酷的考驗,但是隻要保持簡單的心情就不會犯錯了。


    我要保持鋼鐵一般的意誌,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陷入氣氛之中的。而此時明日香看著正下著決心的我


    【不過,可不要以為這一次簡單的就能逃過去哦】


    仿佛很開心一般的【嘿嘿嘿】笑出來


    ◇◇◇


    【我真的可以進這裏麵嗎?】


    【當然了,而且是對方說讓你務必過來的,所以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進來啊】


    【就算你這麽說也】


    搬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我在明日香的帶領下來到了千代田區永田町。


    在被混凝土製成的護牆圍起來的地域中,首先看到的是一棟由於整個貼合玻璃而顯得明亮無比的五層建築。


    這裏是可以說是日本的行政中心之一的總理大臣官邸。


    突然被帶到我以為一生都不會造訪的地方。就算讓我堂堂正正的麵對也是很艱難的。


    會緊張的縮起腰身也是沒辦法的。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哥哥。那,這樣做能讓你放鬆下來吧】


    明日香說著拉過我的手臂,緊緊地抱住。


    在她雙臂之間顫悠悠的觸感頂住我的手臂上。帶著惡作劇神情的雙眸閃閃發光。


    【我說,是明日香你自己想要挽住我的手臂吧?】


    【嗯,確實是這樣哦】


    像這樣麵帶笑容的幹脆承認的話,我可是完全沒法應對啊。


    令人懊惱的是,事實上被明日香挽住手臂後,我的確感到放鬆了下來。


    右臂感受著明日香柔軟的觸感,隻是這樣就有一種奇妙的安心。


    【那麽,繼續走吧。是叫我們直接去四層的特別接待室】


    隨後,在明日香的帶領下,我進入了官邸內。


    本來以為會有各種麻煩的手續的,但不知到底是事先聯係過了,還是明日香的臉就是通行證,一路上完全沒有官邸刑警和sp的阻攔就到了四層的接待室。


    接待室呈長方形,長邊的左右都並排放置著感覺很舒服的椅子。


    平時應該有很多大人物坐在這個地方,進行著我這種家夥根本聽不到的對話吧。


    地板上鋪的地毯,配置的桌椅都是相當高級的貨色吧。


    可不要把地毯弄髒了啊,我考慮著這樣充滿小市民氣息的事情走進了接待室,裏麵放置著直徑2.5米左右的圓桌,圓桌的周圍圍著一圈四腳椅子。


    裏側的兩把椅子上已經有人就座了。


    一看到我們兩人的身姿,其中一位就浮現出爽朗的笑容,舉起手向明日香寒暄道。


    【哦哦,明日香小姐,你總算來了啊】


    話說,我知道這個人!在電視裏麵看到過的


    這不是總理嗎,這個人!


    不對,既然被叫到首相官邸,總理會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可思議的,但是真的想不到會是總理本人在等著我們啊。


    隻是在這裏就感覺夠緊張了,突然就和總理會麵什麽的,我該怎麽辦才好呢?


    敬語?還是自謙呢?


    隻,隻要不失禮節的應答就行了吧?


    要是好好地搭配下服裝就好了。因為明日香說穿平時的衣服就行,所以隻是穿了普通的牛仔褲和運動鞋就來了。


    在緊張的僵硬著身子的我的身邊,明日香稍微不滿的開口道


    【是啊,收到那樣的電話錄音也隻能過來了】


    我說,妹妹啊——


    給我好好地和總理對話啊!竟然是一副平等交談的語氣。


    【而且,明明因為不想在值得紀念的和哥哥搬家的第一天受到打擾所以故意無視了來信的。請好好注意下氣氛啊!】


    這邊反而是居高臨下的口氣嗎。


    還有,這個優先順序也太奇怪了。不可能因為不想和我的搬家被打擾就無視總理的電話吧


    【所以我們也為你著想,說了等明日香方便的時候再過來的吧?】


    【這之後的話才是問題!【【直到明日香過來,總理我會永遠等著你的。一直等你哦】】一國的總理都這樣說了,我就不能不快點過來吧。而且用總理做第一人稱很惡心呢,所以不要再這樣了】


    【說惡心也太過分了,總理我,有點受傷了啊。心完全碎了啊】


    【所以說很惡心啊】


    誒,這個對話算什麽啊。


    從剛才開始展現在我麵前的這個場景實在太過於超出我的常識,以致我的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總理超出預想的表演,還有妹妹對總理的【惡心】連發


    看到這種場景,我不由張大了嘴巴,此時坐在椅子上的另一位男子【哎呀呀】的聳聳肩。


    【總理,雖然和寶石歌姬殿下的嬉鬧很有趣,但是也該進入正題了吧。哥哥那邊可是不知所措了哦】


    像這樣的插話進來。


    男子穿著整套的西服,但是領帶鬆弛著,襯衫也解開了兩顆紐扣。頭發蓬亂,下巴上滿是邋遢胡子。


    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副疲勞的工薪人員的樣子,但是從男子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毫不含糊的獨特氣勢。


    而且不知為何讓人湧起一種微妙的親切感。


    【哦,沒錯。因為很久沒和明日香見麵了,總理我有點飄飄然了啊。嗯,初次見麵,神風鍵。今天特意麻煩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了】


    總理這麽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我伸過右手。


    露出親切的笑容。沒做其他的動作,隻是一個握手的姿勢就讓我不知為何的感到想要退縮。


    突然和明日香嬉鬧起來的時候讓人感覺有些形象崩潰,但是該說不愧是一國的首相嗎,果然不是一般的存在呢。


    我惶恐不安的探出手和總理有力的握了一下,然後,我和明日香在對方的邀請下就座。


    【然後呢,重要的事情是什麽?特意要我把哥哥帶過來】


    明日香一坐下就單刀直入的問道。


    【啊,這之前先讓我給你介紹下這位吧】


    【不,我沒興趣知道】


    【別這麽說嘛,明日香。嘛,就算你不喜歡,聽了他的名字之後肯定也會感興趣的】


    聽到總理這番話,明日香狐疑的看向男子。男子感受到她的視線,露出習以為常般的笑容來。


    【你們好,這樣直接見麵還是第一次呢,姫咲明日香還有神


    風鍵。我是防衛省情報本部所屬,東雲曉一佐,東雲詩乃的親生哥哥】


    就像總理說的一樣,聽到這名男子的寒暄的瞬間,我和明日香就再也不能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了。


    ◇◇◇


    【啊,這不是阿健嗎?】


    在和總理與曉麵談後,明日香還有一些寶石歌姬的工作要處理,暫時和我分開了。正在我獨自走向車站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一迴過頭就看到花穗麵帶微笑的站在我身後。


    【哦,花穗。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兒碰到你呢】


    【簡直就是命運的邂逅呢——雖然想這麽說,阿鍵到首相官邸有事嗎?】


    【嗯,是這樣的,花穗也是嗎?】


    【是的。好像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學生今天都被叫過來了呢。是為了針對今後的grand pris eries(大獎賽係列)正式簽訂日本所屬歌姬的契約。而且,我想著鍵同學是不是會被叫過來,就稍微等了一下】


    【原來如此啊。話說,這樣的話用手機或者郵件聯絡也可以的】


    【雖然也想過,但是我覺得終歸還是和你巧遇的話給你帶來的印象更深】


    【可是你說一直在等我,那就白費了一番苦心哦】


    【啊哈哈,的確是這樣呢】


    花穗說著咯咯的笑了出來,


    自從那天起,大家都各分東西,我也很久沒有和花穗這樣的對話了,感受著那份不變的氣氛,我感到十分安心。


    【還,還有……鍵、鍵同學有時間的話,稍、稍微去喝點茶怎麽樣?】


    【哦,好啊。我也很在意花穗的近況之類的,稍微交換下情報吧】


    【在、在意我嗎?】


    花穗紅著臉,嘴裏念叨著什麽。


    【嗯?】


    【什、什麽都沒有!那,那就走吧。其實附近就有家我很推薦的哦】


    我被花穗帶著,到了一家離大道稍微有點往裏的古樸的小咖啡館。


    大概是店主的興趣吧,這家店完全沒有商業氣息,除了我們兩人之外再無其他客人,時間在一片悠然中流走著,


    鄰桌的座椅上一隻肥貓正蜷縮在上麵旁若無人的安睡著,大概是看板貓吧?


    除此外就沒看到招待的人了。


    【這家店是我現在的心靈綠洲哦,因為這邊的店,人實在太多了,而且裝潢的很精致,看上去很貴的樣子,所以我都很少去。畢竟我是鄉下來的嘛。】


    【啊,這份心情我也有些了解呢。對於市中心的店有種【啊唔~~】的感覺。說起來,花穗現在住在著附近嗎?】


    【是的,歌姬住的宿舍就在這附近,我們被叫到那裏去住了。畢竟雖說結下正式的歌姬契約後就有了工資可以拿,但是還是相當貧困呢】


    【嘿,歌姬住的宿舍啊。那麽前輩們也是在那裏住嗎?】


    【是啊。因為這樣,我可以受到前輩們在歌姬方麵各種各樣的教導,從這種意思上來說住在那裏也很不錯。那麽,鍵同學是和明日香住在一起嗎?】


    【嗯。因為明日香說【【反正哥哥也沒錢吧,就全部交給我好了】】,就演變成這樣了。實際上,我也沒有足夠的存款來反駁她就是了。】


    畢竟直到現在我的各種經費都是學院長出的。


    【所以我就和明日香一起在池袋租了公寓房子】


    【唔唔,好狡猾啊】


    【狡猾?】


    【哇啊啊~~!!什、什麽都沒有。隻是不小心把心裏想的東西說出來了而已,請把這些全部都忘掉吧】


    花穗慌慌張張的揮舞著雙手


    誒~~難道說花穗也想要住在池袋嗎?有什麽憧憬的東西嗎?


    不過竟然說了讓我全部忘掉,還是不要繼續刺激她了吧。


    【然,然後、鍵同學今天也是來簽訂契約的嗎?成為日本的奏士?】


    花穗用充滿期待的朦朧眼神看向我。


    感受到她的視線,我不禁迴憶起剛才和總理的對話。


    要問是否締結了契約,迴答是肯定的。但是要說是否完全同意了契約的內容那迴答就是no。


    即使是在契約的內容中也有我無法理解的部分,以及無法簡單消化的內容。


    所以關於這部分我姑且保留迴答。


    而且契約的內容和花穗也有關係,果然還是應該和她商量一下。


    【對了,關於契約的事情,我想跟花穗商量一下,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誒?和我商量,嗎?】


    【是的。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於我和花穗兩人都很重要】


    【對、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好,好的。要是可、可以的話,不管什麽都請跟我商量吧】


    似乎是感受到我認真的態度,花穗不由挺直了背、


    總覺得,像這樣麵對麵的仔細敘說自己的想法,有些微妙的讓人害羞啊。


    【嗯,首先從哪裏說起呢?那個,我覺得,現在的我能作為奏士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因為花穗在我的身邊】


    【誒,誒誒~~!!突、突然說些什……】


    花穗大吃一驚的向後仰去。


    【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哦。我想要是沒有花穗的話我大概是不可能成為奏士的吧】


    【沒、沒有這迴事了~這是因為鍵同學一開始就擁有非常了不起的才能,就算沒有我也沒關係的】


    【一開始對我這麽說的隻有花穗而已,在我表現糟糕的時候選擇一直做我的搭檔也隻有花穗。我非常感謝著花穗為我做的這些】


    要是那時候沒有花穗的話,我大概在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連一個月都待不住,早就退學了吧。


    所以,果然自己的心情不會輕易的改變。


    從常識來考慮肯定是錯的,冷靜的想想也不過是孩子氣的表現。


    我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場合的,我也想迴應那些說他們需要我的人們的期待。


    但是,即使如此


    【——我想,我的搭檔果然還是花穗】


    ◇◇◇


    (為什麽我會到這裏來呢?)


    那個時候我是發自心底這麽想的。


    因為實在太過怯場甚至連緊張都做不到。我就像動物園裏的熊貓被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這種狀況隻是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壞了。


    新神奈川音樂特區——通稱為神樂特區。我就站在可以說是神樂特區中心的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講堂舞台上。


    向我投過視線的大多數為女孩子,其中也零星可見男學生的身影。


    大家都是被稱為歌姬研修生或者奏士研修生,可以說全部是精英級的存在。


    他們的視線此時正一齊注視著我。


    【那麽,開始彈奏吧,什麽曲子都可以,請開始彈吉他吧】


    站在我身旁這麽說道的是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學院長,東雲詩乃。


    向迷途的我搭話,然後把我帶到這裏的罪魁禍首。


    【雖說沒什麽不能彈的,但是這是什麽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你的處女秀了。這可是讓你演奏的音樂為大家所知的重要儀式哦。大家的入學式已經結束了,但對你來說今天才是入學式】


    現在已經是四月的月半。原本入學式在一星期前已經結束了。而我在獲得特別推薦權後,今天突然被帶到這裏來】


    【盡力的把你的能力給展現大家看看吧】


    我握住搭在肩上的吉他把柄,環視周圍。然後我歎息了一聲,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剛才的話語


    ——為什麽我會到這裏來


    呢?


    明明這個地方某種意義上應該是我現在最想避開的場所


    一開始學院長對我說的時候就可以拒絕的。在過來的途中也能選擇放棄。


    實際上,就算現在我也可以選擇不去彈奏。


    但是,握住吉他的左手充滿了力量。右手已經摸到了口袋中的吉他撥片。


    這是我自己都不很明白的感情,無法抑製的衝動湧了上來。


    種種相反的感情席卷著我。我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麽?到底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


    完全搞不明白。


    (既然搞不明白那就先彈奏著試試看吧)


    在感情的驅使下從家裏逃出來,離開了一直陪伴著我的明日香,隻是漫無目的彷徨著,迷惘著,最終到達了這裏。我想這其中也許有什麽意義吧。


    也許,這裏的某些東西可以幫助自己處理心中那無所適從的情緒。


    我用力的唿吸,隨後便奏響了手中吉他的琴弦。


    【哈——】


    放學後,一個人都沒有的教室中,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雖說早已有了覺悟,但是麵對這樣露骨的反應果然還是讓人失落。


    就結論而言,我的初次演奏是最糟糕的。


    在開頭就突然走調了,而且我演奏的還是吉他初學者教材上記載的最初曲目,非常簡單的童謠。


    在那時,大家的苦笑、嘲笑,以及露骨的歎息和竊竊私語在場下擴散開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為什麽這樣拙劣的家夥會到我們這裏來啊】】的表情


    我重新擺好架勢從頭彈起,到了彈完了八個小節的時候已經有一半以上的學生離席了。


    這樣的演奏繼續聽下去隻是浪費時間。離去的大家的態度明白的表達著這一點。


    我將視線轉向學院長,她隻是用眼神示意著我繼續演奏下去。


    之後越來越多的同學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講堂。其中一些家夥更是當著我的麵發出嘲弄的聲音。


    結果直到我演奏完畢,留在講堂的學生隻剩下三位。


    沒有人鼓掌,講堂迴複了一片寧靜。


    【好了,辛苦你了。話說迴來,還真是糟透了的演奏啊。我在這個學校也看過相當多的學生了,但是這麽糟糕的演奏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從學院長口中說出的話語就代表著所有的評價吧。


    我也明白自己做的有多麽差勁,所以完全無法作出反駁。隻是感到無地自容。


    【這樣一來,我的入學就取消了嗎?】


    【嗯?怎麽可能呢?處女秀又不是入學考試,而且雖說你今天的表現非常糟糕,但是我並不覺得你沒有才能。】


    學院長這麽說了後,對我指點了教室的地點,隨後我便被登記為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學生了。


    但是教室裏完全感覺不到歡迎我的氣息,不如說根本沒有打算積極接納我的氛圍。我也無法擺脫這種不合時宜的感覺,隻能屏住唿吸,弓著背把身子縮成一團,等待著難熬的時光的結束。


    放學的時間終於到了。教室裏隻剩下我一個後,我才總算可以放鬆自己的身姿。


    【說起來,到底該怎麽辦啊?】


    我猛地撲到了桌子了。


    那之後我聽了學院長的說明,那個處女秀演奏似乎是學院內選擇搭檔的儀式。


    一名歌姬如果能獲得相性好的奏士的伴奏,她歌唱的魔法之力會獲得數倍的增強。


    因此歌姬們衷心希望能和奏士成為搭檔。


    而奏士的數量遠遠少於歌姬,基本上處於賣方市場,供不應求的狀態。


    【一般來說,在奏士研修生的初次演奏後,應該會被大量的歌姬研修生所包圍呢】


    但是和學院長說的相反,別說被包圍了,根本就沒有人向我搭話。


    畢竟我在一開始就得到這種不可能再差的成績、


    ——這之後到底該怎麽辦啊?


    演奏技巧隻要堅持練習就可以長進吧。


    我很喜歡吉他,也不討厭腳踏實地的練習。而且至今為止我都是一個人自學,老實說能得到老師的認真教導讓我非常開心。


    可是,從一開始就失去的信任又該怎麽辦呢?


    隻能一步步的挽迴了。隻要繼續努力地話,也許就會有人希望我為她演奏。


    今天的表現並不能決定一切。既然起點已經是最低的了,那麽隻能努力向上衝了。


    這樣想著,我的心情不由變好了,也許這個開端對我來說不算太壞也說不定呢。


    ——那麽,我想要成為奏士嗎?


    都來了這個學院還會問出這種問題,我還真是奇怪啊。


    歌姬和奏士可是現在的孩子們憧憬的職業中排名前三的高人氣職業。收入方麵完全不是問題。


    可以說隻要進入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就讀就意味著榮譽。


    然而,對於這個問題,我卻找不到迴答。


    因為,奏士是協助歌姬的職業,而正是歌姬將我的母親——


    那時深深銘刻在記憶中的景象從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我的心髒不由縮緊了,意識也變得稀薄起來。


    啊,這個感覺真是不舒服。就像血液從全身抽出來一樣,讓人想要嘔吐。胃部輕輕的痙攣著、


    【嘔……】


    酸味的液體從我的喉嚨湧了上了。然後從嘴角流下,拖成了一條長線。


    我反複做了幾個深唿吸,平複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向身體襲來的不快感卻絲毫沒有減少。


    手腳完全失去了力氣,身體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算了吧,就這樣稍微休息一下,反正誰也不會迴來的吧,就算有人迴來也不會有人在意我吧。


    趴在桌子上,我放棄繼續保留自己的意識。


    我的意識很快的沉入汙泥般的黑暗中。


    【嗯、嗯嗯……】


    感受著桌子抵在臉上的堅硬觸感和甜美的香氣,我睜開了眼睛。


    窗外,太陽已經完全沉下去了。看來,我大概睡了一個小時左右吧。


    睡了一覺後身體的狀況基本已經好轉了。


    再不迴去學校就要關門了。想著我便從桌上撐起上半身。


    【唔哇~~~!!!】


    我在驚嚇下猛地向後倒去。


    【哇——!!!!】


    看到我的這個反應,坐在我對麵那位不認識的女孩子也猛的向後仰去。


    【你、你、你是誰……】


    【對,對不起。我,我叫山邊花穗。那個,我們是同班同學】


    眼前的這位女孩子慌慌張張的說道,恭敬的低下了頭。


    聽到她這麽一說,我也發現眼前的這張臉有些眼熟。


    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因為其性質,班級由多國籍的學生組成,而山邊花穗因為和我一樣是日本人所以給我留下了印象。


    但是,這個山邊同學為什麽會坐在我的前麵呢?


    【請問,找我有事嗎?】


    【是,是這樣的!恩,是,那個……】


    山邊同學似乎是由於過於緊張了,雙手唿啦啦的揮動著。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忍不住微微笑出聲來。


    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學生意外的很普通啊,我原本還以為更有精英氣質的。


    山邊同學看到我的笑容,不知為何也開心的笑起來。


    【總算是看到神風同學的笑臉了。神風同學這一整天都是一副可怕的樣子】


    【啊,啊——對不起。可能是因為今天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一直保持著那種表情】


    【是、是這樣


    啊。因為第一天來所以感到緊張啊。我也一樣,入學式那天早上開始就緊張的要死,去了好幾次廁所呢】


    說著她【誒嘿嘿】的笑了起來。


    【那麽,山邊同學,沒錯吧?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雖說談話的氛圍稍微輕鬆了下來,但是一開始的疑問仍然沒有得到解決,於是我接著問道


    【是的。那個,我想和神風同學說說話,可以稍微和我聊一下嗎?】


    山邊同學溫婉的微笑著問道


    【我倒是無所謂了,難道說山邊同學是班長嗎?】


    【誒?為什麽這麽問?】


    山邊同學迷惘的歪著腦袋


    【因為,你看,是不是因為作為班長,對於完全不熟悉的新同學所抱持的責任感而向我搭話呢,我是這麽想的】


    【不,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麽迴事。我,我並非那種能擔任班長的優秀人才,我隻是純粹的想和神風同學說話而已,並不是處於責任感什麽的】


    她拚命否認的樣子徹底宣示了她發自真心想和我說話的事實。


    【可是這樣的話,在中午的時候來找我說話不是更好一些嗎?】


    【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在大家麵前向你搭話什麽的的讓人很害羞。你想啊,今天神風同學很引人注目不是嗎?】


    【唔,倒也是,但是要說的話是那種不好意義上的受關注】


    【啊,啊哈哈……】


    山邊同學微微困惑的笑了起來。


    山邊同學奇怪的奉承著我,但是卻絲毫看不出作偽,這種看上去無比誠實的性格給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那,時機難得不如到哪去走走吧——雖然這麽說,但是我今天才第一次過來所以也不知道該去哪呢】


    【啊!那等下次,就休息日的時候讓我來帶你在學校轉轉吧。不過我也才來一個星期,這方麵也了解的不是很多】


    說著她輕輕地笑了起來,隨後突然的繃緊了臉色。


    【今天沒什麽時間,就在這裏跟你說吧】


    山邊同學一邊說道一邊挺直了身子,眼眸中浮現出認真的神色來。


    我也忍不住隨著她挺起了身子。


    【欸、那個啊,雖然覺得對今天才第一次見麵的人說這種事情可能讓人認為我是個奇怪的家夥……】


    山邊同學雙手緊緊的握在胸前,像是在下著什麽決心一般的連續做了幾個深唿吸。


    【請,請你成為我的搭檔!】


    她說道。


    【這,這個是我創作的樂曲的曲譜,如、如果你肯賞光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第二天放學之後。


    山邊同學把堆積如山的樂譜擺在了我的桌麵上。


    每當我抬起視線,她就露出略顯笨拙的微笑,看起來似乎很緊張的樣子。不過


    【昨天說的話,不是玩笑吧?】


    【我、我才不會開那種玩笑。我,我都這麽緊張了,才不會把這麽令人害羞的事情作為玩笑呢】


    【嗯~這一點從昨天看到山邊同學的時候就稍微明白了一些了】


    昨天山邊同學在說完想成為我的搭檔後,就通紅著臉跑出了教室,老實說跑得簡直比兔子還快。


    連我的迴答都沒有聽。


    而今天她也是從早上開始一直躲著我,看起來很害羞的樣子。


    【那,那麽,可以看看我的樂譜嗎?】


    山邊同學露出一副緊張的樣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好像竭盡了全身的勇氣一般。


    【額——在這之前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


    【好,好的。請盡情的問吧】


    【難道說是什麽懲罰遊戲嗎?】


    【懲罰……遊戲,這是什麽意思?】


    山邊同學和昨天一樣的,茫然的歪著腦袋。


    【你看,偶爾也有這種事情的。比如說作為懲罰遊戲,對班上沒什麽人氣的家夥告白之類的】


    【所,所以說不是這麽迴事,才不是這樣啊!神風同學,你想多了啊】


    【也就是說,想讓我成為你的搭檔,也就是想讓我成為你在來武演習的奏士的意思?】


    【沒錯!】


    山邊同學忙不迭地點著頭,臉上仍然是那副認真的表情。


    完全看不出是在戲弄我,或者是愚弄我的樣子。


    因此,我扭了扭腦袋問道


    【我的初次公開演奏,你好好的聽過了嗎?】


    【當然了。就是因為聽了你的演奏,我才想要來拜托你的】


    【沒有把我錯認為其他人——】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啊。畢竟昨天隻有我一個人進行了公開演奏。


    【我就直接問吧,如果給我昨天的演奏打分的話,你打幾分呢?】


    【嗯!幾分啊……四分左右吧】


    山邊同學稍微考慮了一下後,給出了分數。


    【這樣啊,雖然說不上什麽好分數,在十分中得到四分也是有可能的呢】


    【啊,我說的是一百分滿分中得四分】


    山邊同學麵帶笑容,淡淡的加上一句


    【誒,一百分滿分裏麵才得四分嗎?】


    這不是完全不及格嗎?


    【首先你選的曲目難度實在是太低了,而且還犯了不少錯誤,在演奏手法上全是簡單的低把位和弦,你的節奏也很亂,和弦的轉換也十分拙劣。更糟糕的是你實在是太過於無精打采了,一聽就能聽出來你根本沒集中注意力。這可是最重要的首場演奏啊。所以,實在沒法給你高分數】


    【唔唔~】


    對於她這份再正確不過的評價,我完全無法反駁。也許能夠得到分數這本身就是對我的寬容了。


    正因為這樣,我更加的不明白了。


    既然山邊同學從頭到尾的聽完了我的演奏,並且好好做出了正確的評價,偏偏這樣她還是說想要和我成為搭檔,發自真心的請求我。


    不管怎麽想都不能把事件的經過和如今的結果聯係起來。


    【誒……我覺得山邊同學你的評價無比正確,所以——】


    這時山邊同學像是要把我的話語蓋過去一般繼續道


    【但是,雖然隻有一點,但是那裏有著深深打動我的心的聲音】


    山邊同學直直的凝視著我,雙眸中似乎充滿了熱情的火焰。


    【像那樣打動我心靈的音樂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聽著就感覺心中的感情在激烈的動蕩著,生出一種想要歌唱的心情。想著如果能夠和著你的曲子來歌唱肯定很開心吧。所以我才決定來拜托你成為我的搭檔】


    【我的音樂,打動了你的心靈?】


    聽到她的這番話語,我完全感覺不到真實感。畢竟我隻是普通的演奏著而已。


    【是的,雖然隻有那麽一點點。但是一聽到神風同學的演奏,我就感覺,啊,這個音樂和我的相性真好啊。所以拜托了,請成為我的搭檔吧】


    山邊同學說完變深深的低下了頭


    【這,這個……】


    怎麽說呢,這樣一來處境不就完全顛倒了嗎?


    雖說想過我低頭拜托歌姬的場麵,但是被歌姬研修生拜托什麽的完全沒想過啊。


    我會成為歌姬的奏士。一想到這裏,我的心髒就吱吱嘎嘎地呻吟起來。


    唿吸自然而然的變得微薄,後背上冷汗直冒。


    拒絕的話語在腦子裏浮現出來,但我慌忙的搖搖頭,把這個念頭趕了出去。


    就在這裏逃走是簡單的事情。


    但是,一直逃避的話就無法前進了。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學院長向我搭話的時候,


    在來到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車子裏麵,還有昨天初次演奏的時候,我都堅持著沒有逃走。


    而現在,麵前有一位歌姬研修生希望我成為奏士。


    這正是我改變的時機,是將從五年前的那天開始便灼燒著我心靈的噩夢驅散的機會。


    我忍受著直湧上來的嘔吐感,盡力的組織著語言。


    【就像你所知道的,我的演奏還遠遠不夠格,我覺得可能會拖山邊同學不少後腿,但是如果你覺得這樣也沒關係的話,那就請多多關照了】


    聽到我這番話,山邊同學綻放出如同鮮花一般的笑容。


    【好的,請盡情的拉我的後腿好了。我會毫不留情的鍛煉你的】


    她似乎很開心又仿佛有點得意洋洋的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能手下留情】


    【那可不行。因為來武演習從下個星期一就開始了,在那之前至少要練好一曲,以保證能好好的發動魔法啊。現在沒有玩樂的時間了,請馬上開始閱覽我的樂譜吧。看不懂的地方我會為你解說的】


    說著她拉過身邊的椅子,坐到了我的身旁。


    鮮花般的香氣輕輕飄散,感覺是和山邊同學十分相稱的柔和清香。


    【啊——說起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山邊同學微微歪著腦袋問道


    【沒問題,是什麽事情呢?】


    【神風同學為什麽在初次演奏的時候演奏那首曲子呢?】


    這是純粹的疑問。說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了,畢竟這一首可不是應該在音樂學校,而且是在給大家展示自己實力的時候演奏的曲子。


    【說老實話。我能正正經經彈的曲子隻有這一首的程度了】


    初次之外我所知道的曲子都太過特殊了,而且


    【我很喜歡這首曲子。因為這是我和母親一起演奏,還是我第一次彈的曲子】


    【原來如此,對於神風同學來說是充滿迴憶的曲子啊。其實我也很喜歡那首曲子呢。但是,隻有這種程度的曲子可以正正經經的彈出來,這還真是比想象中更加前途多難呢。這下還真得要好好地操練你不可了。神風同學,鼓起幹勁來!直到初次演奏都沒有休息的時間了哦!】


    正在山邊同學意氣滿滿的發言的時候,她的肚子突然“咕咕”的響了起來。


    【……】


    【……】


    山邊同學那原本高高吊起的眉毛一下子就低垂下來


    她的臉頰因為羞恥而變得通紅。目光不斷的遊移著。我覺得她的反應十分有趣,就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兩個人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就這樣過來幾秒後。


    【因,因為沒辦法嘛——因為想著要是被神風同學拒絕該怎麽辦就從早上開始一直緊張著,連飯都吃不下去!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叫起來了啊,我的肚子~~~~~】


    山邊同學麵帶淚水的喊道


    而我則是感覺到久違的笑意湧上心頭。


    那之後便是如同狂風巨浪一般的每一天。


    白天聽課,放學後則一直和山邊同學一起練習幻創曲,直到學校將要關閉為止。


    迴到公寓後也繼續複習,自我練習到淩晨,每天每天都泡在吉他的世界裏。


    這樣總算是到了可以彈奏出來的地步。


    可以按照樂譜彈奏出正確的曲子,並且極力的減少了失誤。


    不過隻是現在這個樣子就已經竭盡全力了,想要達到能把幻創曲中的世界觀表現出來的程度的話,我的修習還差的遠呢。


    有人看到我這麽拙劣的演奏,向我投來冰冷的眼光。也有【【山邊同學是因為同樣是日本人才會同情那家夥,跟他說話的】】這樣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


    考慮到我現在的能力,他們這樣說我我覺得十分能夠理解,然而


    【真的不是這樣的】


    山邊同學眉毛變成倒八字,全力的反駁著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坎達托麗絲音樂學院的訓練場。雖說現在是星期六,但是我們從早上開始就在這裏互相練習,現在正處於休息中。


    【我才不是因為同情什麽的才選的搭檔】


    看來別人對我各種各樣的評論也傳到了山邊同學的耳中,致使她十分不滿的樣子。


    【用那種理由選搭檔對於神風同學可是很失禮的】


    她撅起嘴,發怒道。


    【不管是誰一開始都不可能彈好,這是理所當然的吧。所以大家才拚命的練習。實際上,這段時間神風同學也在拚命的練習,然後變得能夠彈好曲子了】


    【嘛,雖然也隻是能夠彈到最後的程度而已】


    【這就很厲害了。一開始的練習可是非常傷腦筋,沒想到你竟然會一無所知到那種程度】


    【因為我一次都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教學啊。姑且算教過我的母親也是給我灌輸一些【技巧什麽的,照著譜麵什麽的,這些東西怎麽樣都好。真正重要的是用你的演奏讓歌手歌唱。你不是在演奏,而是在歌唱。要做到這一點你該怎麽做呢?深入的去理解,去感受歌手的心情,然後在演奏中注入自己的靈魂】這樣的精神論。


    【啊,啊哈哈,這個在某種意義上也沒錯了。不管怎麽忠實於譜麵如果不能在曲子中包含自己的感情就不可能吸引人。雖說如此,技巧方麵還是越高越好,今後也要好好地操練你不可呢——話說都跑題了。也就是說,原本什麽都不懂的神風同學僅僅靠這幾天的練習就能彈奏出我的幻創曲。這意味著你很有音樂的才能啊,最關鍵的是神風同學在拚命的為我練習,大概迴到家裏後也在一個人拚命的彈奏曲子吧。你們完全對於神風同學驚人的進步以及拚命練習的姿態視而不見,在這裏評論我是同情什麽的,真是太失禮了】


    山邊同學握緊拳頭說道,雙頰仿佛因為憤怒而變得潮紅。看到她這副模樣,我不由感到十分的開心,臉上的神色變得舒緩下來。


    【嗚嗚,真是的,我在這兒為針對神風同學的無謂中傷都這麽惱火了,為什麽身為事件中心的神風同學卻在那兒偷笑啊】


    【不是的,我隻是想山邊同學真是個好人啊】


    聽到我這麽說,山邊同學不由呆住了。然後,她的臉上飛快的染上一片紅霞。


    【誒誒……突,突然在說什麽呢……現、現在說的不是我的事情,是關於神風同學】


    【因為你是為我而發了真火,真的很謝謝你】


    【我,我並不是想得到你的感謝了。我是真的覺得神風同學很有天分,而且練習的也很努力……而且,果然隻有神風同學才能演奏出那種音樂,那種聲音實在是太美妙了。我想今後發現這個的人們一定會覺得後悔的】


    【那麽,就讓我們為讓大家快點後悔而加油吧】


    【好的,首先要在後天的來武演習上展示給大家看。然後讓大家覺得“自己也能成為神風同學的搭檔就好了”】


    【雖然覺得一下子到那種地步很難了,不過還是讓我們努力吧】


    老實說,我覺得其他人的看法根本無所謂,但是我想要全力迴應都說到這個地步的山邊同學的期待。


    【不過,老實說,要是神風同學被比我優秀的人盯上了的話,感覺心情也有些複雜呢】


    說著【哈哈哈】的發出困擾的笑容


    【不會簡簡單單就變成那種情況的。而且,就算我真的提升到了那種水平,那也是因為有山邊同學的幫助。所以我不會輕易的背叛山邊同學的】


    【那,那麽你會一直做我的搭檔了嗎?就算有比我更加優秀的歌姬招攬你也會做我的搭檔嗎?】


    山邊同學說著,上半身拚命的向我傾倒過來


    【額,雖然說我想象不出那種情況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為不被山邊同學拋棄而努力呢】


    【好的!一起加油吧!對,對了,我有一個,該說是提議呢,還是請求呢】


    【請求?】


    【是的。我想,搭檔應該是很親近的關係。所以,我們在來武之前試試調律吧】


    【嗯。是這樣呢】


    【所,所以。我就想到了,要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感,首先要從形式上入手】


    【從形式上入手,要怎麽做?】


    【嗯,那個,就是說……改、改變一下稱、稱唿方式吧?互相稱唿對方的姓感覺有些太多禮了,就像外人一樣】


    【啊,原來是這樣,我倒是沒關係了】


    【啊,謝,謝謝你】


    這一瞬間,山邊同學的表情綻放開來,向我露出真摯的笑容。


    【那,那麽,我就叫神風同學,鍵、鍵同學……好嗎?】


    山邊同學抬起頭,紅著臉喊著我的名字,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不由心跳加速。


    【那我也叫你花穗同學把?】


    【啊!可,可以的話,光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你會不會覺得一下子距離太近了呢?】


    【沒這迴事,我完全沒問題】


    【那就拜托了】


    說著一下子把臉貼近我


    【額,這次是物理上的距離感加近了】


    【啊,對,對不起】


    慌慌忙忙離開的山邊同學,不,是花穗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番茄一般。


    【那,那麽快開始吧,來互相叫對方的名字】


    看到花穗緊張的聲音都變調了的樣子,我也不由得生出了奇怪的意識。


    【誒,那個,ji、ji、jia、jian、尖筍、你是尖筍派還是蘑菇派?】


    【以前的話絕對是尖筍派,不過最近覺得吃吃蘑菇也不壞。話說,我們到底在說什麽呢……】


    【啊,啊哈哈。總、總感覺稱唿名字有些微妙的害羞呢】


    花穗仿佛很害羞的抓抓腦袋,說道


    【那,還是繼續叫對方的姓——】


    【這樣絕對不行】


    我還沒有說完,花穗就大聲道


    【因,因為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對於搭檔來說,互相稱唿名字是很重要的。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她不知道為什麽露出快哭出來一樣的表情。


    【這,你想的話給你機會也沒問題】


    【那就,額,額……】


    於是花穗露出下定決心的樣子,用力的做了個深唿吸


    【鍵,鍵同學……】


    如同囈語般連續的叫著我的名字,隨後便扭扭捏捏的的凝視著我。


    這,這是怎麽迴事。總感覺,有股微妙的甜蜜氛圍以及說不出來的壓力。


    【那,我也——】


    我幹咳了一下,然後


    【花,花穗……】


    叫出名字的一瞬間,花穗的臉柔和下來。她的視線仿佛變得虛無了一般,就這樣,大約過了五秒鍾。


    【哈——因為受到太強的衝擊結果旅行到異世界去了。互相稱唿對方的名字果然很好啊。距離感一下子就縮小了呢】


    【是,是這樣嗎?】


    【沒錯。因為這個,我又湧現出新的幻創曲創意了。那個,從鍵同學演奏的時候最初想到的新曲子的印象,現在更加的鮮明起來】


    【哦哦,這還真是可喜可賀啊。要是能在來武上一起演奏就好了】


    【是啊!我,我會努力作曲的。不過第一步還是先要好好地發動【搖曳迴憶】啊


    【恩,是啊。今後也拜托你了,花穗】


    【這,這邊才是,請多多關照。鍵君】


    隨後我和花穗帶著些微的羞澀,緊緊的握手


    那之後,我和花穗這對組合不斷的掀起風暴。


    與其這麽說,其實是我拖了後腿。


    在星期六舉行的第一次來武演習上,我連一個音節都沒演奏出來,在開始的十秒就敗北,從而樹立了學院史上最短的敗北記錄,後來也一直保持著入學以來的連敗記錄這一寶座。


    然而在這期間,花穗一次也沒有責怪過我,一次也沒有否定過我。


    反而是不斷的鼓勵著陷入煩惱失落的我。


    鍵你是有才能的,所以我才想要在鍵的演奏下歌唱。她一直這樣對我說著。


    正因為有花穗不斷的鼓勵我支持我,我才能繼續作為奏士堅持下去。


    要加油,為了無論被別人說什麽都一直信任著我的花穗,為了迴應她的意誌,我必須努力。我一直這麽想著。


    然後,我想要向大家證明,這個說著喜歡我的音樂,說著想要在我的音樂下的女孩沒有錯,我要向大家證明,花穗是很有眼光的。


    這是,我唯一可以報答花穗的方式。


    ◇◇◇


    【啊哈哈,謝謝你。沒想到竟然被鍵說到這個地步,我覺得很幸福】


    花穗聽到我的表白,溫柔的笑了起來。


    【但是,我隻要聽到阿健這麽說就足夠了】


    她麵帶笑容的搖搖頭。


    【雖然隻是推測就是了,鍵君今天特意跟我說這種話,是有人希望你成為別的歌姬的奏士吧】


    她筆直的看向我


    真是的。這種時候直覺微妙的敏銳啊。


    和總理交談後,我煩惱的事情。剛才和花穗交流時保留的部分,就是這麽一件事。


    按照的規則,一場大會中奏士隻能和一位歌姬組成搭檔。


    也就是說,奏士需要從所屬國的歌姬中選出僅此一位的搭檔。


    而我被請求在接下來的大會和明日香組成搭檔參賽。


    明日香寶石歌姬,是日本的王牌。而現在的狀況是剩下的大會中我們絕對不能輸。


    確實,要獲得特權的話和明日香組成搭檔出席大會是最好的選擇,日本方麵有這樣的要求也是可以理解的。


    雖然能夠理解,但是果然還是感覺好像心中仍有心結。


    【真是的,鍵君太過於拘泥規矩了。我們說到底也隻是學生時代的搭檔而已】


    【恩。但是,至少一次也好。我想讓我和花穗的組合,在來武獲得勝利】


    在九月淘汰賽上,我們姑且算是取得了勝利。


    但是,那個實際上是因為明日香的幫忙。


    從出場比賽到取得勝利,如果沒有明日香的力量的話我們絕對沒可能成功。


    所以,我想要取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屬於我和花穗組合的勝利。以此作為和花穗以外的歌姬簽訂正式搭檔契約之前的餞別禮。


    【你這麽說的話,其實我也是一樣的,但是現在不是說這種奢華要求的時候。現在的我果然是力量不足。不能作為鍵的搭檔,不能作為日本代表登上舞台。所以,鍵不用在意,去和新的歌姬——應該是明日香吧,和明日香一起站在舞台上吧。然後去贏取一個個的特權,這就是我的期望】


    花穗平靜的笑著說道。但是,可以看出來她的嘴唇在微微的顫抖著。


    這是花穗的不甘嗎?還是說,是對花穗說出這種事情的我自己內心的不甘,通過這種形式表現出來了。


    我握緊了拳頭,繼續聽著花穗的話


    ◇◇◇


    【和哥哥登陸搭檔的事情,我拒絕了】


    迴到公寓後。已經迴到家裏的明日香輕描淡寫的對我這麽說道。


    【誒,誒誒!!】


    【因為哥哥很在意那邊的事情吧】


    看著我激烈的反應。明日香歪起腦袋


    ,露出【沒錯吧?】的表情


    【這個,倒也是】


    聽到妹妹說自己幹脆的拒絕掉了,感覺剛才自己的煩惱和決意簡直像是笑話一樣,實在是讓人泄氣。


    【嘛,因為哥哥有點微妙的循規蹈矩呢,在和花穗一同取得勝利之前肯定會覺的不安什麽的吧?】


    【是啊,就是這樣,你很明白我嘛】


    【當然了,因為是最喜歡的哥哥啊。我當然會知道哥哥在想些什麽了】


    說著,明日香毫不客氣向我靠了過來。


    【恩?這個味道,是廢柴娘的】


    明日香的眼睛眯了起來。


    【連,連這都能知道嗎?】


    還是老樣子像狗一樣靈敏的嗅覺啊。


    【出了官邸後和花穗偶遇,然後稍微喝了下茶】


    【唿~偶遇呢?稍微呢?】


    【真,真的隻是偶然哦,隻是碰巧遇上了,真的隻是喝了點茶,然後說了些近況之類的】


    話說,我為什麽要這樣拚命的給我的妹妹解釋啊。


    【說起來,順著話題就說到【【我認為我的搭檔隻有花穗】】之類的,然後花穗大概就會說【【阿健你太在意了,請選擇新的搭檔吧】】】


    【真,真是敏銳啊】


    你是超能力者嗎,你這家夥


    【從哥哥和廢柴娘的性格來考慮的話很簡單就可以想象到啊,這種事情,真是的,該說你們兩個是太老好人了還是怎麽說。要是廢柴娘性格更討厭一點的話,我這邊也能做的更果斷一點】


    然後,明日香歎息著聳聳肩。


    【所以,隻有這次而已哦,由我來幫助敵人。我告訴了總理希望讓哥哥和廢柴娘登陸為搭檔】


    聽了明日香這番話,我感到由衷的開心,但是


    【這樣沒問題嗎?雖然由我來說有點那個,但是這種帶著私情的建議……】


    【哥哥,你這種話,是在愚弄我哦】


    明日香不滿的撅起嘴唇。


    【我可是獨唱者。就算沒有奏士也可以活躍在一線的寶石歌姬。雖然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能得到哥哥的演奏的話我確實能發揮更強的力量,但是我自信就算獨自戰鬥也不會輸給任何人哦】


    【這,可能確實是這樣沒錯】


    對於明日香能承認我和花穗的搭檔關係,我感到有點意外。


    【第二點,我並不僅僅是出於私情才提議讓哥哥和廢柴娘登陸成搭檔的。要說起來,這可是能在戰略上提高我們這邊勝率的提案呢】


    【怎麽說?】


    我不是很明白“戰略上”的意思


    【首先根據登陸期限,變更了所屬國的哥哥和廢柴娘是無法參加這周末的【big ben tour】(大本鍾淘汰賽)的。要是能像【【九月淘汰賽】】的時候那樣使用幾個特權的話倒也能夠登陸,但是這次不能為此使用特權。所以,你們隻能登陸下月的【【fifth judgement】】】


    【啊,是這樣呢】


    【【【fifth judgement】】的規則是三位歌姬為一隊的淘汰賽對吧。所以,隻有我一個人表現的強大也沒有意義。必須提升全隊的力量。所以,哥哥最好還是幫助除我之外的歌姬提升力量】


    【原,原來如此】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呢。


    明日香就算沒有歌姬照樣能作為強大的王牌,因此,我和明日香以外的歌姬組成搭檔對日本獲取特權比較有利。


    【但是,為什麽是花穗呢?這麽說起來的話,不是花穗,no.2的瑞穂和no.3的千早不是更……】


    無論是能力上還是經驗上她們都比花穗更優秀


    但是,明日香聽到我這番話,歎息了一聲


    【真是的,哥哥對廢柴娘的評價太低了。瑞穂和千早作為歌姬確實有相應的才能,但是,在潛在能力方麵廢柴娘那邊是壓倒性的勝過她們】


    她的視線中不帶絲毫玩笑,像是傳達著她從心底認同的事實一般的看向我。


    【而且,雖然真的不想這麽說,該說這方麵最好的果然還是我,但是——】


    明日香暫停了一下,強調了一下什麽,然後接著道


    【廢柴娘和哥哥的相性不錯。瑞穂和千早的話,如果把現在的奏士換成哥哥也不知道會不會起到提升能力的作用。雖然我覺得作為奏士還是哥哥比較強了,不過還有相性和經驗上的問題。但是,廢柴娘和哥哥的組合相性肯定是沒問題的。所以,我想憑你們兩個人的組合,隻要繼續努力肯定能成為日本的no.2】


    她如此斷言道。


    沒想到明日香竟然會對花穗(和我)有這麽高的評價。


    【雖然這麽說了,但是現在也僅僅隻是潛在能力罷了。廢柴娘雖說有才能,但在各種意義上都很偏門呢。能力也是,屬性也是,創造的曲子也是。所以——】


    明日香說到這裏,突然露出微微迷惘的表情,隨後她便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身體。


    柔軟的觸感和體溫傳達過來。


    【明日香?】


    我叫了她一聲,明日香更加用力的抱緊我的身體。


    【隻有這次哦。隻有這次,我特別允許你和廢柴娘兩個人進行特訓。從明天開始的一個月內,一定要power up然後迴來哦。還有,必須創造出攻擊特化的幻創曲。明白了嗎?】


    她埋在我的胸口這麽說道。


    ◇◇◇


    【說起來,哥哥是怎麽想的?那個叫東雲曉的家夥】


    聽到明日香的話,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今天下午那個突然自稱是學院長哥哥的人的身影。那是個一眼看上去非常散漫的家夥。


    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絕非易與之輩的氣息。


    一邊開著玩笑,但是卻沒有偏離核心,不知不覺的就被對方主導了對話。


    就這個方麵來說,確實讓人覺得和學院長很像。


    【我認為他確實是學院長的哥哥,是個很優秀的家夥】


    【額,是啊。肯定比總理更優秀沒錯了】


    按總理說的,曉似乎是關於今後歌姬對策的總負責人。


    也就是說我和明日香都在曉的指揮下。


    【雖說那家夥有些令人討厭的地方。但是總覺得在那副外表後麵隱藏著什麽一樣呢,感覺是那種不會對別人吐露真心話的類型】


    【嘛,本來就是情報員,那個樣子也是沒辦法的吧。應該比起簡單就漏了自己的底的人更加值得信賴呢】


    【關於這點我倒是同意了。嘛,不管說什麽我們最後還是得聽從那個人的指示就是了。我說,哥哥】


    明日香的聲音從比剛才更近的地方傳來。同時,我的耳邊傳來嘩啦的水聲。


    【好好地看著我這邊說話好嗎?】


    明日香用責備一般的語氣說道


    【不行。這一點絕對不行】


    【說話的時候好好地看著對手的臉,這可是小學生也知道的常識哦】


    【那是在對方穿著衣服的時候!】


    現在,我正和明日香一起洗澡。


    按照白天的協議,我每周必須和明日香共同洗澡一次,接著很快就到了第一次的時間。


    至今為止我也看過好幾次明日香的裸體了。


    之前住在公寓的時候,在洗澡時故意的展現給我看過,也故意在我麵前換過衣服。


    由於平日過激的身體接觸,我對明日香身體的形狀和觸感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雖說如此,還是沒法免疫啊。再說,我也從來沒有目不轉睛的凝視過明日香的裸體。


    每次看到的時候,都


    是立刻就把視線移開了,所以基本上都隻是驚鴻一瞥的程度。


    可是現在妹妹卻要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身體。


    【真是的,難得的兄妹共浴,不要這麽冷酷無情啊】


    【才沒有冷酷無情呢!】


    【那麽,為什麽不麵對我說話呢?】


    明日香用帶著三分嬌度和七分小惡魔氣的聲音問道。


    明明就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卻偏偏要我來說。而且還把我逼迫到非說不可的境地。


    【所,所以說,麵對麵的話我會有很多困擾的】


    【困擾是指什麽呢?為什麽隻是麵對麵的說話,哥哥就會陷入困擾呢?】


    【都說了,因為,那個,明日香是裸體的】


    【裸體的?】


    【各,各種意義上都感覺到了,明日香果然是妙齡少女啊,什麽的】


    【唿~~哥哥看到妹妹的裸體起了反應嗎?明明是兄妹,卻對我有了異性的意識嗎?】


    真是的,這種話根本不用特意去說啊。


    怎麽可能會沒意識到呢?


    【為什麽會有這種意識呢?】


    【問我為什麽也】


    【你覺得我是可愛的女孩子嘛?】


    【這,這種事情,不用問也知道吧?】


    【恩,我知道的。之前為我發火的時候就喊過【【明日香很可愛】】。但是,這個和那個是不一樣的。現在,我想要哥哥認真的說出自己的心情。哥哥覺得我是可愛的女孩子嗎?3、2、1,好,請說吧】


    這到底是什麽恥辱y啊!但是如果不迴答的話明日香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啊啊,真是的,沒辦法了!!


    【很可愛哦。雖然以前應該也說過好幾次了,我覺得明日香是很可愛的女孩子】


    【欸嘿嘿。那,下一個問題。哥哥想要看你覺得這麽可愛的明日香的裸體嗎?】


    【你,你這家夥】


    【就算大喊也沒用哦。請好好的迴答吧,哥哥想要看我的裸體嗎?】


    明日香一邊用食指調皮的在我的膝蓋附近劃動這,一邊步步緊逼的追問著我。


    現在的我,簡直像是被蜘蛛網抓住的獵物一樣,無路可逃。


    【不想看……這麽說的話,就是說謊】


    【嗯~~真是不幹不脆的迴答啊。不過,站在哥哥的立場考慮的話,我就勉強接受這個迴答吧。接下來,第三個問題,哥哥看到我的身體的話,會興奮起來嗎?】


    明日香一邊問著一邊在溫水中縮短了和我的距離。


    我的眼角可以看到明日香肌膚的色澤。


    根本不用特意迴答。我的臉已經一目了然的紅了起來。


    看到我這樣的側臉,明日香仿佛很開心的【嘿嘿】笑起來


    【我也一樣哦。看到哥哥的裸體就心跳加速起來,臉也變紅了,情緒高昂起來。現在雖然不說也知道,但是我想要我們兩人共有這份心情,我也想讓哥哥看到我的裸體心跳加快,想讓你變得臉紅,想讓你情緒高漲,所以,不要再把視線從我身上躲開了】


    明日香濕潤的雙手頂在我的麵頰上,用力的夾住,然後


    【看我這邊~】


    伴隨著明日香明朗的聲音,我的臉頰被用力的扳向明日香的方向。


    最初引入眼簾的是明日香滿臉的笑容。


    由於浸過熱水而發紅的臉頰。頭發被挽起來,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成熟


    在她的脖子下邊,是讓人感到微妙性感的鎖骨,再往下則是女性特有的柔軟膨起,在這對彭起物的山頂,則是小小的,櫻色的蓓蕾。


    咚——咚,我的心髒更加激烈的跳了起來。


    我吞了一下口水


    視野眩暈起來。全身的血液像是要一口氣衝上腦袋般加速流動


    【啊,啊哈哈……總,總覺得,像這樣裸體相對,比想象中更讓人害羞呢……】


    最後一擊!


    聽著明日香仿佛很害羞的話語,我向她看過去,她臉上不是剛才的滿麵笑容,而是帶著害羞的靦腆笑容。


    這並不是故意作出來的表情,而是明日香身為女孩子的表情。


    她忸怩著身子,抬起濕潤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自、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要害羞啊!】


    【沒、沒辦法啊。不由自主,就覺得害羞起來了】


    這樣可愛的樣子,應該就是所謂的“萌”吧


    【仔,仔細想想,在明亮的地方這樣裸體相對還是第一次。以前都是順勢而為或者是在嬉戲玩笑的氛圍中做的所以沒關係,但是……】


    【那,那我果然還是看別的地方——】


    【不,不行,目光不許離開我!不好好的看我是不行的】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麵的麵的一動不動起來。


    該,該怎麽辦啊,這種狀況……


    越看下去血液的流速越發加快,身體、腦袋都輕飄飄的。但是,我卻不能移開自己的目光。


    大概,就算明日香阻止我我也不能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吧。


    我隻是在明日香那濕潤的眸子,羞紅的雙頰,熟透了的頸脖,以及彭起的雙丘下被奪去了視線和思考,就這樣,完全沉迷了進去。


    這之後,過了十分鍾。


    我們就這樣一直凝視著對方的身姿,直到明日香發出貓一樣的【喵~~】沉到水裏去


    (mary"s view)


    ◇◇◇


    【老實說,我對希爾維很失望】


    就在鍵在浴室各種意義上的僵硬著的大約八小時前的時候,距離日本約一萬公裏的法國也有一對姐妹正在洗澡中。


    【失望,什麽失望啊?】


    【我是說鍵的事情了】


    【為、為什麽姐姐要因為鍵的事情對我失望啊?】


    【因為你明明知道鍵的力量對我們姐妹而言是多麽重要,卻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逮到日本去】


    【因,因為鍵是日本國籍,在那種狀況下迴到日本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所以我說,對希爾維失望了】


    瑪麗說著歎了口氣。


    【都到這種時候來還要說這麽天真的話嗎、鍵已經不會再和你組成搭檔了哦】


    聽到瑪麗的話,希爾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很快又染上了紅潮。


    【才、才、才沒有這迴事~雖、雖然姐姐可能不知道,我和鍵已經順利的登上了大人的台階哦】


    希爾維嗯哼地挺著平坦的胸部,臉上滿是自信。


    不過,畢竟是幾乎都是過著一個人生活的希爾維。實在難以想象她登上了本人所認為的那個階段。


    【比如說,大概是什麽感覺呢?】


    瑪麗問道


    【首先,我們的邂逅非常的浪漫。用少女漫畫來說就是女主人公式的邂逅方式無誤】


    希爾維得意的迴答著


    【具體的情形是?】


    【一開始我注意到了正在懶散的進行著體育課程的鍵。初次見麵的時候稍微有些負麵的印象,但是同時也帶來強烈的衝擊。這就是自古以來浪漫喜劇的定式。鍵的腦海中肯定對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然後,鍵看到我的時候是這麽說的,你肯定是小學生——小、小、收到很多獎學金的優等生吧,真是令人尊敬。沒錯,在那個時候鍵就已經在我的魅力前神魂顛倒了】


    【希爾維,我覺得捏造記憶是不好的。你確實被叫成小學生了】


    【才、才沒有捏造記憶啊,才沒有被叫小學生。我隻是詳細的敘述事實而已】


    對於瑪麗的指摘,希爾維拚命搖頭否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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