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時候開始,成為作家一直是我的目標。


    從懂事開始我就在腦中構思故事,也很喜歡看漫畫和小說,經常在腦中幻想著讀過的故事情節。


    然後不知何時起,僅僅是這樣已經無法滿足我,於是開始構思自己的故事。


    大致十六年。


    從出生起我一直就是這樣活過來的。構想故事就像是唿吸一樣理所當然,我也相信這是我絕對不會失去的東西。甚至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份感覺。


    可是——


    「——」


    我卻沒有了,想寫的故事。


    契機是,那個平安夜。


    看著為自己的夢想決定去美國的汐音,我察覺到了。我意識到了,提交完最終卷初稿的自己腦中,已經沒有任何故事。


    於是,椎名步[ayumu]開始害怕了。


    首先去嚐試了拚命閱讀。對於寫作來說一定的閱讀量是必不可少的。那如果去讀讀別人的作品,說不定也能刺激自己的創作欲。我抱著這種想法,幾乎放棄睡眠專注讀書……可是不行。再怎麽有趣的故事……就連讀桃音汐音[shion]的『雙子泳手』,也沒有讓我腦中萌生故事。


    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該怎麽辦了。


    簡直像是忘記了在水中唿吸方法的魚一樣。對我來說創作故事就像是唿吸一樣重要。無法唿吸的魚隻能在水中溺死。


    那是,一種出乎意料的恐懼。


    覺悟。


    我和汐音應該已經做出了那種覺悟。在那無法忘卻的五月的那一天,我們決心想要以作家的身份活下去。


    ——我……並不會裝帥說什麽隻要能寫出有趣的故事,錢什麽的都不重要!不過,我可以明確說一句!我真正想要的並不是錢!我真正想要的……是讓許許多多的人,能夠閱讀自己全程投入寫出來的作品的機會啊!


    我,曾經對汐音這麽喊過。


    如果有時光機的話,我很想立刻去見那時候的自己。


    然後,我想質問他。


    你為什麽能說出那種話?


    為什麽那麽充滿自信?


    為什麽那麽努力?


    為什麽那麽閃耀?


    沒錯,那個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椎名步[ayumu]應該是不同的。那時候的我就像桃音汐音[shion]一樣,徑直地朝著目標努力。


    應該是,能夠找到自己想寫的故事的。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告訴我。請你告訴我吧。請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求求你,把我從這裏拉上去吧。


    不然的話,我會被大家丟下的。


    桃香小姐,夏目,還有汐音。


    這讓我十分害怕。


    一定是因為這造成的壓力吧。在那個平安夜之後,我做了許多次的噩夢。


    噩夢有兩種模式。


    第一種,是夢到自己能寫原稿了。


    不知為何在夢中竟然就能那麽順利地寫出原稿了。之前那麽煩惱是為了什麽?我已經不要緊了!這麽歡喜地大叫著,從夢中醒來。然後迴到什麽作品也寫不出的現實中來,心情變得十分空虛。


    第二種,是再怎麽久坐在pc前也寫不出原稿的夢。


    我對這一事實發出悲鳴——


    在這時,從夢中醒來。


    「唔……!」


    我一邊努力抑製紊亂的唿吸,一邊從枕邊的時鍾確認時間。


    1月2日,9點33分。


    時鍾的顯示屏上是這麽顯示的。不過我花了好些時間才理解這一事實。剛才做的噩夢,就是如此真實。其證據就是,我是因為夢中發出的悲鳴而驚醒的。


    ——在那之後。


    在那個平安夜以後,已經過去了一周。


    12月24日。那天晚上,我勉強把汐音照料好,把她托付給了第二天歸來的桃香小姐。


    然後,12月25日。


    我,和夏目重新進行了約會。兩個人一起逛街,到了晚上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派對,互相交換禮物,共同歡笑。


    不過,夏目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表現有些反常。


    即使如此,我還是沒法找她商量這事。


    我害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已經寫不出故事了。我不希望被夏目察覺我和她已經有所不同了。感覺那樣連夏目都會討厭我的,我覺得很害怕。


    所以,在那以後我沒有和夏目再見麵。


    曾被夏目邀請說大除夕或者元旦一起去新年參拜吧,不過我以感冒為由拒絕了。看著自己這副悲慘樣都快哭出來了,而且對夏目說謊也讓我心裏很難受。夏目還願意關心著這樣的自己,那份溫柔更是讓我感到痛苦。


    明明如此……


    「……」


    很不可思議。


    時不時還會有要想逃離這種境遇,說不定隻有輟筆這條路的想法。明明如此,可是心中還是存在著其他不同的情感。


    『不要』


    『不想放棄』


    『還想再寫更多有趣的故事』


    『想讓別人閱讀自己寫的書』


    心中還存在著這些願望,


    可是,腦內完全沒有新的故事誕生。


    「……」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響了。


    難道說,又是夏目打來的嗎?


    就算在我們沒見麵之後,她也常常給我發郵件。「有好好吃飯嗎?」「去醫院看過了嗎?」「等感冒治好了,我們再約會吧」……


    她的溫柔,讓我內心陣陣刺痛。


    所以我每次都以「抱歉,身體狀態還很差」作為迴複。我還不想見夏目。


    run。


    很諷刺的是,這是我來電提示的曲名。是我和夏目最喜歡的樂隊的曲子。已經持續了二十五年以上的搖滾樂隊。這首也是近二十年前的曲子了。曾經的我對這歌的歌詞有很強烈的共鳴。聽著總有種能夠跑到天涯海角的感覺。


    可是,現在的我有點不明白了。


    我很害怕這樣的自己。是我變了嗎?我自問自答道。說不定,已經沒法變迴去了。要是變成那樣的話,椎名步[ayumu]到底應該怎麽辦?


    我一邊這麽想著,一邊拿起手機一看


    「啊——」


    顯示的名字是,芹澤桃香。


    是我的責任編輯。


    「喂?」


    我盡可能地保持著冷靜,接通了電話。


    ——不要緊。


    應該還沒有被桃香小姐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姑且我也有繼續第三卷和最終卷的改稿工作。


    所以,我編不出新的故事這一點,桃香小姐應該還不知道的。


    『新年快樂,椎名。』


    「新年快樂。怎麽了?突然打電話過來。」


    『沒啥,從秋月那聽說你感冒了。你已經約一周沒有見過秋月了吧?她也很擔心你啊。』


    「……對不起。病拖得有點長。不過,等我恢複了——」


    『椎名,』


    這時,


    桃香小姐歎了一口氣。


    『不要連對我都要說謊。』


    「——」


    桃香小姐指責讓我明顯地倒抽了一口氣。


    太明顯了。


    『……果然嗎。秋月和我說過「步的狀態有點奇怪」呢。還有,汐音也說了類似的話。所以試著套套話……看來是猜中了嗎。』


    「汐音她?」


    『你在平安夜有照料過她吧?她好像也在那時候注意到你的表現有點奇怪。現在想起來,我也應該在那個時候就注意到的。不要緊嗎,椎名。現在的你嗓


    音很糟糕啊。聽上去像是很疲憊的樣子。』


    「桃香小姐……」


    這時候,我的心中產生了一個願望。


    ——索性,全都說出來不就好了?


    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椎名步[ayumu]了。已經沒法創作新的故事了。我正為這一事實而煩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些事全部都說出來的話,感覺會輕鬆很多。


    不過同時,也有些恐懼。


    如果我和桃香小姐說明了現在的事態,事情卻沒有任何進展該怎麽辦?到時候就真的束手無策了。大家會意識到椎名步[ayumu]已經無法變迴椎名步[ayumu]。說不定,連桃香小姐都會舍棄我。


    這,讓我陷入無底的恐懼——


    『椎名,』


    正當我這樣想時,


    桃香小姐就像是長輩一樣引導我。


    『去新年參拜吧。』


    「……啥?」


    『所以說,我剛才叫你一起去新年參拜。你肯定一直窩在房間裏不出門吧?反正也是好機會,我帶你轉換下心情。』


    「為、為什麽要……」


    『嗯。那不是明擺著的嘛。』


    桃香小姐就像理所當然一樣地說道。


    『別看我這樣,好歹也是你的責任編輯啊。』


    &


    被桃香小姐那麽說的話,我也無法拒絕。


    雖然一瞬有猶豫這算不算是出軌,不過想想責任編輯和作家兩人出去走走也沒什麽問題吧。這麽想著我穿著大衣站在了約定見麵地點,神社附近的巴士站前。


    神社人頭湧湧。


    不愧是新年頭三天。


    我們城鎮的神社在全國也算是有名的觀光景點,所以這個時候的人潮十分擁擠。不過這麽多人反倒容易忘掉煩惱……


    「讓你久等了。」


    正當我這麽想著的時候,被別人從身後拍了一下肩膀。


    不,我也剛剛到……正要這麽開口,可是當一迴頭的時候我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和服。


    說到桃香小姐就必定會聯想到哥特蘿莉服,不過今天她穿的是截然不同的和服。而且頭上還插飾著很時髦的簪子,怎麽說呢,這簡直就像……


    「七五三家家——!?」


    還沒有說到最後,桃香小姐的拳頭就精準地打中了我的胸口。多麽漂亮的身體直擊。新年剛開始就被責任編輯打了。肯定不去抽簽也知道今年的運勢是大兇。


    「椎名。我是個寬容的人所以給你一次重新說的機會。」


    「超、超級漂亮的。十分合適你。桃子老師可愛到爆。」


    聽我這麽辯解後我們的桃子老師說著"好吧"並收迴了拳頭。


    ……太失策了。


    至少也該說是成人儀式的啊。可是,桃香小姐很嬌小啊。打扮好的樣子雖然十分可愛,不過怎麽都會讓人聯想到七五三……


    「怎麽,看你還有話想說啊?」


    「不、沒事。比起這個,我們走吧。現在是11點,所以我覺得要排挺久的。」


    「新年嘛沒辦法的。不過,椎名啊。你現在臉色十分糟糕啊。虧你那樣沒被警察盤問啊。」


    「我可不想大過年的就被警察叔叔關照啊。而且我不是風祭蓮所以和警察無緣。」


    「不過,你現在十分疲憊也是事實。眼睛下方還有黑眼圈,是沒有睡好吧?」


    「說的是呢……」


    因為之前說的噩夢的關係,最近我變得十分害怕睡覺。姑且也有睡覺不過完全沒有睡著的感覺。隻會徒增疲憊。


    「站在這種地方疲勞也不會迴複,去參拜吧。」


    我被桃香小姐拉著,走上了參拜道。離到達賽錢箱大概還有三十分鍾左右吧。


    如果是平時的話,我大概會和桃香小姐說說關於作品的事情來打發時間的。


    「……」


    我們之間產生的,隻有沉寂。


    尷尬和冬天的寒冷,讓身體都要被凍住了。


    「說起來,汐音要什麽時候去美國呢?」


    我為了想打開這樣的尷尬場麵而提出疑問。


    隨即,桃香小姐「嗯」地歎了口氣後說道。


    「在二月之後。我的母親已經到了美國,所以隨時都準備好可以去了。學校也是,已經定好了就讀那裏的國際學校。」


    「不要緊嗎?要在那裏居住的話就不得不學英語了哎……?」


    「是啊。我也很在意這點。她應該比以前還要花更多時間學習吧。所以我也覺得應該減輕一點汐音的工作量。她現在的工作是『雙子泳手』和『完美純白』的執筆.然後是動畫相關的檢查工作和特典的執筆.在你們離家出走的時候,我許可了她完成這些所有的工作……不過既然要去美國,情況也得有所改變吧。」


    「說不定,汐音又會反抗……」


    「不,這應該不會的。畢竟決定要去美國的是她啊。平安夜的時候把身體搞壞了,似乎讓她吸取教訓了。對我說今後也會注意管理身體狀況。而且,其實我的雙親挺久以前就說了,想和汐音一起生活。所以……就算沒發生這次的事情,她也遲早會去美國的。」


    「……也對呢。那,『雙子泳手』和『完美純白』的發行速度會變慢了?」


    本來汐音說過想要以『雙子泳手』三月一次,『完美純白』四月一次的速度發行的。為此,我們在九月的時候在別墅裏完成了『完美純白』的第一卷。


    不過,既然要去美國的話,情況就有所改變了。


    要適應那邊的生活也需要花一些時間,最重要的是她還隻是十一歲的小學生。再把身體搞壞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應該會走減少工作量的方向吧。


    不過……


    「……」


    即使如此,我想她也比我更投入工作。


    ——好耀眼啊。


    汐音依然是那個桃音汐音[shion]。就像太陽一般閃耀的女孩子。看著她,我會感到現在的自己十分的渺小,讓我心好痛。是的,因為椎名步[ayumu]已經再也寫不出什麽故事了……


    「那麽,許什麽願呢。」


    想著想著,不知何時已經快輪到我們參拜了。這時候或許是應該祈願能夠構思出新作……


    「一句話,今年一定要有好的邂逅。」


    「……桃香小姐。和負責的作家一起來新年參拜已經讓那變成不可能了吧。」


    「吵、吵死了!我也不是沒有人邀請啊!」


    「反正又是公司裏的女性社員吧?」


    時不時會變成妹係角色,因古怪的言行引人注目的桃香小姐,卻意外地受女性的歡迎。所以,她一定是和同事……


    「很遺憾。邀請我的是男性。」


    「哎?……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還真是過分的講法啊。我也是有男性朋友的。」


    「反正是酒友什麽的……」


    「不,他不喝酒。」


    「……」


    他。


    竟然說他。


    ……冷靜點。椎名步。


    桃香小姐一定是因為噩夢一般的年末工作進度,變得有些身心疲憊了。聽說編輯有很多人因為和作家的交流以及過於繁重的工作而停職休假的。桃香小姐剛才的發言,說不定也是一個前兆……


    「而且,他是你也很熟悉的人。」


    「哎……難道說是,蓮嗎?」


    「別、別開玩笑了!為什麽我非得被風祭邀請啊!」


    「因、因為,他又不喝酒,而且又是病入膏肓的風祭病患者


    ,桃香小姐這樣體型的女孩子應該是正中他紅心啊啊啊啊!?」


    說到這裏,桃香小姐的木屐開始踩起了我的鞋子。


    見我疼得發抖地按著腳,桃香小姐開始怒氣衝衝地說道。


    「怎麽可能。就算是我也沒有饑渴到拿風祭當結婚的對象。而且,他是你離你十分近的人物。」


    一瞬間,明明是大過年的就有種非常不祥的強烈預感襲擊了我。


    離我十分近的人物。


    難道是……


    「椎名驅。是你的哥哥。」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喊,椎名。驅君意外的是個不錯的人哦。」


    「住手!真的請你別『驅君』這麽親密的叫我哥的名字。不如說,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桃香小姐你會和我哥變成好朋友的啊!」


    「你不記得了嗎?在暑假你住院的時候,驅君有來探望過你吧。我們就在那時候交換的聯係方式。」


    「說、說起來好像確實發生過這樣的事……」


    「在那之後,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我和驅就成為了郵件好友。」


    「……」


    ……如果是夢的話請讓我快點醒過來吧。


    我一邊這麽想著一邊往眼前的賽錢箱裏投進了一張千元鈔。不,一千元太便宜了嗎?要逃避這個現實的話說不定有必要犧牲一張樋口[5000]或者夏目[10000]啊。


    「怎麽,那麽不想我和驅君成為郵件朋友嗎?」


    「當然的吧!我哥可是喜歡桃香小姐你的啊!一心想要追你啊!?」


    「椎名你也可以叫我做姐姐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神社境內大叫起來。旁人看來就像是電影『驅魔』一樣的恐怖場景。作為證據周圍參拜的人在用「那個人,是不是去除一下靈比較好……」的眼神看著我。


    「不要那麽厭惡。我和驅君隻是單純的郵件好友。還沒有開始交往。」


    「說、說到底,為什麽會開始和我哥發郵件的?」


    「因為驅君那樣也是很擔心椎名的嘛。他也不方便直接給你打電話,所以就來聯絡身為責任編輯的我了。」


    「……」


    總覺得,那是不是在利用弟弟做借口來追桃香小姐啊?


    不愧是哥哥。一有想法就一直線猛衝的男人。看來麵對戀愛的激浪也打算用自由泳強行越過的樣子。希望不會沉溺於追求桃香小姐而在關鍵的遊泳競賽中失利。


    「而且,擔心椎名的不止驅君一個人。」


    我們在境內走著,桃香小姐這麽說道。


    「汐音,秋月,當然我也在擔心你。」


    「……對不起。」


    「不用道歉。不過,連麵對秋月都要裝病不想見她是個問題吧。還是說,你有什麽不好對她開口的煩惱嗎?」


    「那、那是……」


    直球直接問到心底,讓我話都說不出了。


    看著這樣的我,桃香小姐喃喃了句「算了」後,說,


    「我大致上也猜得到。椎名煩惱到做出那樣的表情,大概是和作品有關吧?然後,第三卷和最終卷的工作又是順暢無阻地進行著。也就是說,你在煩惱的……是關於新作的事吧。」


    「……」


    「看來是猜中了啊。真是的,在煩惱的話就來找我商量。我可是你的責任編輯啊?」


    「對不起。可是……」


    我想,自己應該是在害怕被舍棄。


    知道了我寫不出故事以後,桃香小姐會不會就不把我當作家看了呢?


    我是不是就會失去作為作家的商品價值了呢?


    那,等同於失去自己的容身之所。


    就如同被世界放逐,一樣。


    「……」


    就這樣。


    我們在參拜道途中的一張小長椅上坐了下來。桃香小姐把在附近自動販賣機上買的熱可可遞給了我。


    「謝謝。」


    「不用謝。比起這個,說說看。發生了什麽?」


    「……其實,我想不出關於新作的點子了……」


    「果然嗎。不過,椎名至今為止也有過交不出企劃的事吧?和那時候不一樣嗎?」


    「……是的。這次感覺不一樣。不管做什麽事,都想不到關於新作的點子……這種事是當作家以來……不,是生來第一次碰到。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所以在迴避和秋月見麵啊。畢竟她好的意義上壞的意義上都很積極向前啊。你是不想因為和她見麵,而暴露自己寫不出新作是吧?」


    「你竟然能理解啊。」


    「是啊。因為我,也有過那種經曆。」


    「哎——」


    什麽意思?在這麽問之前,我想起來了。


    對啊。


    這個人是,真山景啊。是以前在我們出版社隻出過一本書的作家。


    那說不定,和我一樣有過低穀期呢?


    「我以前也在投稿新人賞的時候有過和椎名相似的低穀期。怎麽想都想不出作品的點子。以前理所當然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做不到了。那讓我十分的不安……當時還在害怕自己是不是再也寫不出故事了。」


    「可是,桃香小姐……」


    「作為作家出道了。從結果上來說,我算是脫出低穀期了吧。」


    「究竟做了些什麽呢?」


    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詢問桃香小姐。


    接著,桃香小姐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


    「什麽事都沒做。」


    「哎……」


    我無法理解桃香小姐話語的含義。


    「我當時也是很痛苦的哦?幹什麽都想不出點子。晚上也沒法好好入睡。連在書店裏看到輕小說都會讓我感到厭惡。到最後,變得非常討厭那樣的自己了。甚至認真地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輟筆了。」


    "……"


    「然後,我選擇什麽事都不做了。當然,大學的課還是有去上,也有和朋友一起玩哦。不過,沒有再進行創作活動。比起說是輟筆,不如說是暫時擱筆了比較好吧?」


    「暫時,擱筆了?」


    「沒錯。然後,幾個月都沒有進行創作活動地度過了日常生活。那個時候的我,拚命想要盡快寫出新的故事脫離低穀期。不過,我注意到那份壓力反倒讓我更加想不出點子了。所以,我暫停了創作活動。換句話說,就是所謂的充電時間啦。重新讀讀喜歡的書,看看電影,和朋友一起歡笑,上課……幾個月的時間,我沒有為了創作去做任何事情。」


    「……」


    「然後,某一天我注意到了。自己腦海裏,萌生了想要寫的故事。一定,是那幾個月的時間改變了我心中的某樣東西吧。或許,僅僅是創作故事所需要的輸入量不夠而已。或許是休息了以後心中產生了餘裕。又或許我在這幾個月裏,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找到了想要寫的東西了。」


    「……」


    「椎名,你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嗎。」


    喝著手中自己那份熱可可,桃香小姐開始說道。


    「有某個搖滾樂隊出了一首曲子叫『沒有話想說了』。」


    「還真是,很直白的標題啊。」


    「是啊。當然,粉絲和媒體都猜測『難道樂隊要解散了麽?』。寫了這種曲子會被別人這麽想也是沒辦法的。不過,樂隊並沒有解散。不僅如此,他們還進行了巡迴演唱會。」


    「……」


    「那次巡迴演唱會的名字,叫『沒有話想說了所以要去尋找想說的話巡演』。然後,那個樂隊現在也在繼續活動。」


    「那是……因為找到了想說的話嗎?」


    「說不定是呢。『沒有話想說了』真正的含義我無法領悟。搖滾這種東西,聽的人解讀不同,它的含義也會不同嘛。不過,我是這麽想的。說不定,我擱筆的那段時間……說不定是為了去尋找想寫的東西所需的時間吧。所以……」


    桃香小姐溫柔地摸著我的頭說。


    「椎名也沒有必要著急的。你還是高中生。有時間思考將來。所以,稍微暫停下創作活動不也挺好嘛?沒什麽好擔心的。就算椎名你擱下了筆,我也不會拋棄你的。當然,汐音和秋月也是。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


    「那是因為,我們是作家椎名步[ayumu]的粉絲。在工作夥伴之前,我也希望能夠讀到你的作品。所以,偶爾休息一下也好。那之後肯定還能繼續奔跑的。還能再次編寫出自己想寫的故事的。」


    「……」


    等我注意到的時候。


    發現我的雙眼,已經落下了溫暖的淚水。


    ……可惡。


    好狡猾。


    為什麽這個人能這麽直接地說出這麽羞恥的話。


    確實,桃香小姐說的也許是正確的。


    充電時間。


    我想現在的椎名步[ayumu]需要一些時間吧。在找到想寫的新東西之前安心過活。就這樣等著故事在腦海中誕生。幸運的是,我還是一位高中生,是可以等的。


    可是——!


    「…………好可怕。」


    我流著淚,用顫抖的聲音,傾吐出心中最深處的感情。


    「我想桃香小姐所說的一定是對的。我需要一些時間。但是,我很害怕休息。很害怕,害怕得不得了。」


    「椎名……」


    「因為在我休息的時候,汐音和夏目都在不斷進步著啊!?我想作為作家和她們相互切磋啊!可這樣就像是隻有自己被落下一樣……這樣非常可怕……!」


    「……」


    「所以,我很害怕擱筆!在擱筆期間看著汐音和夏目進行創造活動,實在太難受了!我明白我現在需要時間!但是,我不想被落下!我想和她們一起前進!可是現在的我……!」


    焦躁感煎熬著我的心。


    我明白我說不定是焦思過度。


    但是我無法不焦慮吧?


    我不需要充電時間。


    可以的話我想現在就飛奔而起。


    想創作椎名步[ayumu]的嶄新故事。


    ——可是。


    這需要時間。


    「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我用有些嘶啞的聲音拚命地問道。


    大概我正說著非常任性的話吧。心中也有讓桃香小姐難得的忠告化為烏有的罪惡感。


    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停下。


    不想停下。


    汐音和夏目。


    為了今後也陪伴在她們身邊——


    「……椎名。」


    些許沉默以後。


    桃香小姐猶如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叫喚我的名字。


    「我非常明白你的心情。我也想助你一臂之力。而且——」


    說不定,我能幫到你。


    「咦……」


    幫到我?


    什麽意思?


    我現有的問題,應該是需要時間來解決的……


    「椎名,作家的工作不光是寫自己的故事。在這個業界裏,也有作家替立下原案的本人書寫故事的。」


    「也就是……去照著別人寫好的大綱架構來寫故事嗎?」


    「嗯。現在的你想不出自己的故事。但是,你說不定能替別人撰寫他的故事。當然,這不是簡單的工作。依自己以外的人寫好的大綱架構來創造故事,是非常辛苦的。」


    「……」


    大概正如桃香小姐所說的,這是十分困難的工作吧。


    我有時也讀到過喜歡的漫畫所改編的小說。其中五花八門,從很好在小說裏體現原作的氛圍,到明顯變成了其他東西的都有。


    這全部取決於書寫故事的作家的力量。


    他們有沒有能夠撰寫好別人的故事的筆力。


    但是——。


    「桃香小姐是想讓我寫別人的故事嗎?那麽,到底是誰的?」


    老實說,在這個業界裏,我幾乎沒有作家夥伴。


    而且迄今為止的經曆是全部作品都被腰斬了。


    所以要是存在願意將這份工作托付給椎名步[ayumu]的人——


    「——」


    想到這裏,我腦海中有某些想法接上了。


    ……當然了。


    願意把自己的故事托付給我的人,隻能想到一個。


    「看來你明白了呢。」


    桃香小姐從長椅上站起,和我麵對麵。


    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完美純白』。也就是,桃音汐音[shion]的新作。這就是我想讓椎名寫的故事。」


    &


    「——」


    果然。


    即使心中是這樣想的,我也隻能對桃香小姐的迴答表示愕然。


    『完美純白』。


    僅僅五卷就發售超過100萬本的『完美漆黑』的衍生作,桃音汐音[shion]的新係列作。雖然還沒有發表發售時間,不過在之前的暑假裏,第一卷的原稿應該已經大致上寫完了。


    那樣的話,我要寫的是——


    「我想讓椎名來執筆『完美純白』的第二卷。」


    「這、這樣太亂來了啊!說來,為什麽汐音不執筆呢!?她明明那麽想寫『完美純白』——」


    「椎名。你應該已經知道答案了。她必須要去美國了。在那邊,既要比現在花更多時間在學習上,也需要花時間來適應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吧。所以,她不得不減少工作量。不這樣的話,汐音很容易又會像之前的平安夜那樣搞壞身體了。」


    「可因此就要讓我來寫『完美純白』……」


    她現在真的清醒嗎。


    在我心中不由產生了這種疑問的同時,腦海中迴響起了九月裏桃香小姐所說的話。


    ——所以我打算讓汐音擬定『完美純白』的原案,再讓其他作家執筆。


    在我和汐音離家出走的別墅裏。


    桃香小姐這樣對我說。


    即使桃音汐音[shion]擁有怪物般的才能,她本身還隻是個十一歲的女孩。所以作為汐音責任編輯的桃香小姐,才會老早就擔心她那尚未成熟的精神和身體。


    所以她才打算讓汐音擬定『完美純白』的原案,再讓其他人來執筆。


    但是汐音討厭這樣。


    所以我們才一起完成了『完美純白』的第一卷。即便如此,狀況也變了。


    汐音要去美國了。


    所以桃香小姐才像當初計劃的那樣,讓別的作家來執筆『完美純白』。


    而她選中的——


    「為什麽,是椎名步[ayumu]呢?」


    我的聲音因緊張而顫抖。


    冷靜下來想想真是不可思議。畢竟我才初出茅廬第二年,還是一名腰斬作家。可沒有足以被委任大熱係列的衍生作的經曆。


    「這其中有三個理由。一是你是我負責的作家。而我也是汐音的責任編輯。要是兩人是同一個責任編輯的話,就能更容易做到不同人負責原案和執筆的絕技。二是我覺得椎名


    步[ayumu]來寫『完美純白』比較好。」


    「……桃香小姐。你這話是認真的嗎?」


    「當然啊?椎名原本就是桃音汐音[shion]的大粉絲。而你也自不用說,把『完美漆黑』反複讀了很多遍吧?而且,你在九月裏和汐音一起創作了『完美純白』。那麽,這次也……」


    「和那個時候的情況完全不同吧!那時候我僅僅是給汐音提建議而已,並沒有執筆文章本身啊!但是,這次可不能這樣了吧!?我要做的……」


    「按照汐音創作的大綱架構來寫故事。當然,這恐怕不是輕鬆的事。桃音汐音[shion]最大的武器就是她的筆力。那是有著甚至被稱為麻藥的中毒性的文章。模仿她的文章可不容易。肯定需要經過相當的研究和努力。才能[sense]也自不必說。」


    「這樣的話我這水平不就更不行了嗎!」


    我破罐子破摔般迴嘴道。


    語無倫次。


    我不可能寫得動『完美純白』。我讀了許多次汐音的文章,在這之中體會到了自己的實力不足。既然如此,卻叫我去代替執筆她的故事?完全是有什麽搞錯了。


    桃音汐音[shion]的粉絲一定會鬧起來吧。


    不管怎麽說她都已經寫完一卷了。不論是誰都會拿汐音寫的第一卷和我所寫的第二卷來比吧。桃音汐音[shion]的狂熱粉絲可不少。無論寫得如何,第二卷一定都會受到批判的。


    這份壓力很沉重。


    畢竟他們會明白,桃音汐音[shion]和椎名步[ayumu]這兩人之間有著多麽大的實力差距。這跟為了寫出自己的故事而設置充電時間,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很有可能因為寫『完美純白』而被壓力壓垮,從而就此輟筆。


    胡鬧。


    這太胡鬧了。


    那麽,現在馬上拒絕——


    「——」


    可是。


    在被與恐怖相似的緊張支配著的全身中。


    我胸膛中的心髒卻不容置否地砰然鼓噪。


    ——有什麽搞錯了。


    我自己也覺得有什麽搞錯了。畢竟我沒必要接受這樣胡鬧的挑戰。肯定會受傷的。可是,不知為何,我心中的椎名步[ayumu]正叫喊著「想寫」。


    『完美純白』。


    桃音汐音[shion]創作的故事。我並不想跟著沾她的光。更不是想要沾取桃音汐音[shion]的餘惠來謀取金錢。


    僅僅是想寫。


    想寫桃音汐音[shion]創作的故事——


    「椎名,」


    恐懼和興奮。


    桃香小姐對被這兩種相反感情動搖著的我說道。


    「為什麽我提出讓你寫『完美純白』呢?告訴你最後一個理由吧。那就是……」


    「桃音汐音[shion]推薦了椎名步[ayumu]。」


    這句話。


    確實地中斷了我的思考。


    「年末的時候,我對汐音說想讓她擔任『完美純白』的原案。然後我問她,想讓誰來寫『完美純白』呢?你覺得能把自己的故事托付給什麽人?有能相信的作家嗎?麵對我的質問,汐音僅僅報上了一位作家的名字。那就是椎名步[ayumu]。」


    「……」


    「話說在前頭,汐音可不是在同情被決定腰斬的你而關照你。『完美純白』可以托付給椎名步[ayumu]。她大概是如此判斷,才向我推薦你的。在這半年裏,汐音應該也看到了椎名對工作的熱誠。」


    「可是僅僅有熱誠是不行的。我沒有實力……」


    「放心吧。『完美純白』的執筆方法,是汐音定好大綱架構,再讓椎名執筆。然後讓汐音來仔細檢查你寫好的初稿。椎名也清楚汐音對工作很嚴謹的吧?她對創作作品不會妥協。所以,要是椎名寫的東西無法讓她滿足,理應會反複讓你重寫的。」


    「……」


    「汐音說不定會對你很嚴格。但是,椎名一定能理解汐音的嚴格的。要說為什麽,你們曾經在九月裏一起創作了『完美純白』的第一卷。你們一邊認真地碰撞著意見,一邊創造出作品了吧?桃音汐音[shion]和椎名步[ayumu]之間有著即使如此也不會輕易破壞的信賴關係。所以——」


    汐音,選擇了你。


    「——」


    這算什麽。


    可以的話我很想大聲反駁。畢竟,這不是很奇怪嗎。


    汐音去美國的理由。


    那是——


    「汐音不是想把我忘掉嗎?」


    我以為她因此才從我身邊離開。


    失戀。


    為了拋開對我的心意。


    既然如此,我們還一起工作的話——


    「沒錯。汐音一定是想忘掉對你的戀慕之情吧。所以才從物理層麵上保持距離。可是,汐音並不是想忘記椎名步這個人吧?」


    「……」


    「我想,汐音大概是想和你構建新的關係。並非作家夥伴,並非朋友,也並非戀人……她想和你成為真正的工作夥伴。所以,她決定前往美國。並把『完美純白』的工作托付給椎名步[ayumu]。她這麽做,大概是想真正意義上拋開心中的戀慕之情吧。」


    「真正意義上拋開……」


    「我說啊,椎名。不管是多麽快樂的經曆,不管是多麽痛苦的記憶,隻要活著就總會化為迴憶。不管是什麽形式,總會變為支撐著自己的迴憶。汐音一定是想將喜歡上你的事實變為迴憶吧。大概她和你一同度過平安夜後,重新產生這樣的想法了吧。」


    「因此才和我在物理上保持距離,又和我一起工作……」


    太亂來了。


    我腦海裏最先浮現出的就是這句話。


    畢竟無論怎樣在物理上拉開距離,隻要我執筆『完美純白』,就必須討論商量作品……


    「……」


    ……不。


    汐音一定有想過這個可能性。所以討論商量全部都會經由桃香小姐來進行吧。大概我和汐音是不會直接通過郵件或者電話來交談的吧?否則她去美國就沒有意義了。


    『完美純白』。


    我和汐音僅以此相連。


    這樣一來我們就在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工作夥伴。


    要是汐音期待這種關係的話——


    「要說的就這麽多了。」


    桃香小姐說著遞給我一個小小的u盤。


    其顏色是純白的。


    一塵不染的白。


    完美的純白。


    「這個u盤裏有汐音寫的『完美純白』的第一卷大綱架構和原稿文檔。另外,第二卷大綱架構的文檔也在裏麵。汐音說想讓椎名看看這個。」


    「………」


    我一言不發地接過u盤。


    也顧不上正顫抖著的手。


    「椎名。如果你讀過其中的內容後,想要寫『完美純白』的原稿的話,就和我聯絡吧。」


    桃香小姐留下這句話,一個人離開了公園。


    留在我視野中的,是她那漸遠的嬌小背影。


    ——要決定的是椎名自己。


    就像是在這麽對我說似的。


    桃子老師的輕小說q&a part 22


    桃香:「哼哼。這次也來介紹一下來自讀者的提問吧。『朝野始老師也同時在m○文庫j寫著輕小說,他的日程是怎樣安排的呢?』」


    步:「這梗不覺得太meta了嗎!?啊,不過我沒有同時寫兩部作品的經驗,也稍微有點在意。」


    桃香:「哼哼!就知道會有這種


    情況,我也準備了資料哦!鏘鏘~某專職輕小說作家a老師的日程表~(≡ ̄♀ ̄≡)/」【譯注:朝野始的日文頭一個音節是あ】


    汐音:「為啥扮成哆啦x夢一樣?」


    桃香:「按上麵的說法,『在第一周到第二周間定好大綱架構』→『在第三周到第四周間寫完初稿』→『和責任編輯討論修改初稿直到完成稿再需要兩周』……也就是搞定一本大概要花上一個半月。」


    步:「那麽單純計算的話一年能寫八本,同時進行兩個係列也沒問題對吧。」


    桃香:「但是,現實裏可不會這麽順利。突然有接到其他工作啥的,出版速度突然加快啥的,沒點子啥的,擱筆啥的,搞壞身體啥的……說白了,我覺得一年能寫出十本以上的作家可真是厲害。」


    汐音:「唔,這個業界裏厲害的人很多的。比如明明是兼職作家寫的書卻像專職作家那麽多,又比如寫的書很少但都賣的很好的人……」


    桃香:「比如學生時代被便衣警車抓過的人,比如每次去酒會都會喪失記憶的人,又比如在涉穀站和責任編輯扭打在一起過的人……」


    步:「桃香小姐說的人無論怎麽想都不是『厲害』的人而是『奇怪』的人吧!?」


    【校對注:一般來說現在專職作家,也就是正職就是寫作的作家,將所有係列加起來,平均三個月出一本書屬於正常速度了,除了上麵提及的大綱到完成稿的階段,還有後續的校對、入稿、印刷、運送等等,基本就是三個月出一本的流程。由於校對及之後的階段需要的時間是固定的,出書周期越長,寫書本身的時間就越充裕。不過多數半年甚至更久才出書的,很可能反而是兼職作家居多。實際每本書花的時間誰多誰少,也很難判斷。著名的兼職作家包括一般社員渡航,井上堅二,渡瀨草一郎(本職是教師),等等。而且之前也提及,由於現存係列太多,為了保證作品人氣不冷卻,即使是兼職作家也可能需要平均四五個月寫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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